慕容瑶光也许基于女人之原因,一直看不起野心勃勃,但只仗着前夫威名,沽名钓誉的练彩石。是故一找到她,二话不说,便下毒手。
练彩石亦非省油灯,更知瑶光星之名气,所谓盛名之下无虚士,丝毫不敢小觑她,因此步步为营,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先以守为攻,偶尔才反击一下。
两人一攻一守,打得十分灿烂,一时之间亦难分胜负,看来非三五百招难以解决。
叶知秋对付司马翔则最轻松。两年来,叶知秋得“天璇星”指点,技艺大进,加上他头脑灵活,善变,是故大占上风,至于内力,两人亦是半斤八两。
斗了七八十招之后,司马翔便改变打法,再不与对方斗快,因为叶知秋一向出手快,以己之短,应付对方之长,更为吃亏,是故改采取稳守突击策略,形势才较为好转。
叶知秋悄悄摸出两柄小飞刀来,此时身份经已暴露,便再无顾忌,觑得真切,倏地射出飞刀,旁边一名高手立即中招,无名叟手起掌落,一掌击碎其肩胛骨,他解决了此名对手,压力大减,方可轻舒一口气。
柏长青赶到,在旁助其一臂之力,他表现神勇,不过十多个照面,指风已封住了一名对手,顺势一腿将其踢得飞起半天,一口鲜血冲口喷出!
无名叟叫了一声好:“小子,五年之后,你之武功必可与乾匡民一较短长!”
“前辈盛赞,教晚辈汗颜,其实还得跟您多多学习哩!”所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无名叟心头大悦,笑骂道:“你少来这一套!老夫那几招三脚猫功夫,怎敢教人!”他心头欢喜,手上劲力增加,猛地将一名对手的腕骨捏断。
柏长青衷心赞道:“前辈这一招,真乃巧夺天工!”
无名叟笑道:“老夫看你这小子顺眼,有机会便传授你几招!”柏长青连忙多谢他。
旋风堡武士放了火之后,纷纷杀过来,双方又展开血战。
铁丹仁自然不甘心自己数十年培养的心血毁于一旦,是故道:“司马千羽,你自己投降吧,铁某可以饶你一命!”
司马千羽轻呸了一声:“放屁!简直臭不可闻!老子就算死,也不会投降,若要投降,刚才我大可以向宇文雄投送秋波,也胜过投降自己的手下!”
拓拔徒怒道:“你死到临头,尚敢逞口舌之利?谁是你手下?你有这份资格?”
“你,你,你们两个都曾是老夫之部属!本座可有说错?”
拓拔徒哈哈大笑:“凭你?哈哈,若非为了杀你,老夫跟老铁,怎会甘心当你的副手?真笑死人也!”
司马千羽勃然大怒,猛力推出一掌,狂飙猛刮,附近的人衣袂都被吹得猎猎作响,可惜铁丹仁及拓拔徒都从客闪开。
铁丹仁笑道:“老司马,你这是枉费气力,徒劳无功,不如投降算了!”
“投降?”司马千羽亦狂笑起来:“要老夫投降你们两个?简直是做梦!”
铁丹仁一本正经地道:“你什么好笑?将来合力收拾宇文雄,武林功劳簿上也有你一份,正是两全其美,何乐而不为?”
“共同对付宇文雄?你们如何取信司马某?司马某又凭何相信你俩?”
拓拔徒怒道:“形势发展至此,已不是谁相信谁的问题了,而是必然结果!不合力消灭宇文雄,今日你只能葬身于此了!”
“就凭你们几个,也能跟宇文雄争一日之长短?”
“非也。此时武当山口,已聚集了不少白道高手,即使少林,亦准备妥当,随时为武林正义而倾巢出动!”铁丹仁道:“所谓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宇文雄即使有三头六臂,最终亦逃不过失败的命运!”
司马千羽冷笑道:“既然如此,又何须在乎老夫一个?”
铁丹仁叹息道:“真是死不悔改,你既然要自绝其路,铁某也乐得成全你!”他立下决心要杀对方,威势立即不同,与拓拔徒配合得丝丝入扣,进退攻守有致,不过十七八招,已杀得司马千羽手忙脚乱。
忽然旁边传来一声惊呼,声音熟悉,他忍不住转头望去,只见爱子已为叶知秋之飞刀所伤,那飞刀仍插在其右胸上。叶知秋攻势不绝,司马翔只有招架之力。看见爱子即将命丧当场,司马千羽更是心头大急,他只生此一子,爱逾自己,当真是心如刀割。
激斗中,司马千羽倏地卖了一个破绽,引拓拔徒埋身进攻,只见他双脚一顿,身子斜飞,凌空一拳直捣而出!拳风凝而不散,直袭叶知秋!
司马家之“百步催心拳”,驰誉武林近百年,端的非同小可,铁丹仁吃了一惊,忙道:“小叶小心!”
话音未落,只见叶知秋身子倏地翻出,三把飞刀成品字形射向司马千羽。
司马千羽冷笑道:“米粒之珠,也放光芒!待老子先收拾你!”左掌推出,又一股掌风骤降,向飞刀卷去。
几乎与此同时,叶知秋又脱手射出三把飞刀,这三把飞刀去势极快,攻其下之路,且后发先至,先发的那三把吃掌风一激,突然四散,凌空载沉载浮。
司马千羽轻哼一声,长袖一拂,将攻其下之路的飞刀卷飞!这几个动作极快,仿如白驹过隙,与此同时,司马千羽真气已浊,身子不期然下降。说时迟,那时快!铁丹仁的长剑已旋风般刺至!
司马千羽叫道:“有种的,你们全部上来吧!”
拓拔徒冷笑道:“老子就是有种!”一掌挟风望其后背印去,好个司马千羽一掌震开铁丹仁之长剑,偏身一让,反手一掌斜击拓拔徒,此时他身处险地,但表现依然从容不迫,充份显示其高手之风范!
他千算万算却算漏了一件事,叶知秋那三把飞刀尚未落地,倏见一把飞刀凌空绕了半圈,霍地刺在其小腿肚上。
司马千羽这才知道叶知秋飞刀之厉害,难怪自己儿子着了道儿!只听叶知秋哈哈一笑:“司马庄主再不投降,只怕司马家一脉,自此绝后矣!”
这一句话,就像是一枝利箭般,射进司马千羽之心窝,他表面潇洒,什么都无所谓,但对传宗接代的事,却十分注重,他妻妾成群,很可惜,发妻只生了一个儿子,几个小妾连屁也放不出一个来,因此把司马翔视作心头一块肉!
司马翔一死,司马家可以说会绝后,因为他自己也没把握,可以再生个儿子。什么话都没法打动他,唯一就是绝后两个字!只听他问道:“老子投降有什么好处?”
叶知秋笑嘻嘻地道:“晚辈地位卑微,这个问题,你还是问铁堡主及拓拔前辈吧!”
铁丹仁道:“你若投降,最低限度可保住性命!”
“不是我,是犬子!”
拓拔徒与铁丹仁交换了一个眼色,道:“他更可以保住性命!”
“老子可以跟你们上武当山,与你们并肩杀宇文雄,但我儿子却不参加此战!你们须立即放他自由,我要他立即娶妻生子!”
拓拔徒哈哈笑道:“不是老夫看不起令郎,放他立即离开又有何不可?凭他此时之功力,又能掀起什么风浪?老司马,你到底决定了没有?”
话虽如此,事到临头,投降两字对司马千羽实有重逾千钧之感。武林人士通常都把面子看得比性命还重,何况他是堂堂之霜叶山庄庄主,武林中有数之高手?是以不由犹疑起来。
铁丹仁察言辨色,知其所顾忌,笑道:“其实阁下停止打斗,并非投降,也非归顺,目前宇文雄为了达到雄霸武林之目的,残杀了不少同道,阁下只是弃暗投明,共襄除暴义举而已!”
拓拔徒道:“就算是合作吧!”
合作两个字入其耳,司马千羽立即道:“杀了宇文雄之后又如何?”
铁丹仁道:“各散东西,恢复原有之武林秩序!”
“也可以有霜叶山庄?”
铁丹仁道:“何止可以有霜叶山庄?你要再创立一门一派,亦无人阻止,只要你不是为了独霸武林,残杀同道,无人有理由反对!”
拓拔徒道:“老司马,你再想想,今日一役,就算你能保住性命,相信亦元气大伤,他日宇文雄再来,你若不投降他便得被杀!何者有利,无需老夫多言!”
司马千羽猛吸一口气,喝道:“好,老夫答应你们的条件,停手!”
练彩石突然叫道:“不可轻易言停!”
众人均料不到,这骨节眼上,练彩石会突然反对,均是一怔。
司马千羽忙问:“副盟主难道还有高见?”
拓拔徒喝道:“司马千羽,你既然有心合作,联盟便已不存在,还唤他什么副盟主!”
练彩石道:“盟主如此轻易便答应他们,难道不怕他们使诈?”
司马千羽瞥了铁丹仁一眼,轻声道:“铁兄最好能消除其忧虑!”
铁丹仁冷笑一声:“练彩石,时至今日,你还有什么本钱跟铁某说条件?”
“哼,咱们若孤注一掷,试问铁堡主又有几分胜算?”练彩石冷冷地道:“只要咱们死拼,即使事后元气大伤,诸位也得去下一半人马,何况事后咱们可以找个地方躲起来,又何惧宇文雄!”
这几句话十分厉害,说得联盟的人,又动起心来。铁丹仁知道要解决此事,看来还得先解决练彩石,是以反问:“你若有更好之办法,不妨说出来听听!仙子,这婆娘狡猾得很,你可不要松手呀!”
练彩石道:“咱们怎知道你们会否在杀了宇文雄之后,又回头来杀咱们?若如此,司马千羽及练彩石不是要做冤大头吗?”
铁丹仁淡淡地道:“对于此点,铁某不好回答你,因为你早一阵子也杀了不少武林同道,事后若有人要找你报仇,铁丹仁又如何能保证?”
练彩石道:“本座自然分得清是非黑白,别人来找本座报仇,自然与你无关,但武当少林及你们几位,也来个翻脸不认人……”
拓拔徒怒道:“你大可以继续打下去,只要老司马肯合作,便与你无关了!司马千羽一答应,咱们立即放了司马翔,只带他上武当山!”
铁丹仁却知道其中之关节,忙道:“如果铁某与拓拔兄以性命信誉担保,咱们这些人及少林武当不跟你算旧账,那又如何?”
叶知秋忙道:“你听清楚,铁堡主只是说不清旧账,若果事后你们又作恶,这个保证便自动作废!”
练彩石立即道:“如是这样,本座也答应!不过先此声明,咱们不是阶下囚,不能以绳索及封穴相加!”
拓拔徒道:“如果你们在半路溜掉又如何?”
“咱们既然答应你们,自然不会这样做!而且你们也只能够相信咱们之合作诚意了!”
拓拔徒怒道:“简直是放屁!你不相信咱们,却硬要咱们相信你,这是哪门子的规矩?何况你练彩石又没有好信誉!”
司马千羽道:“司马某可以保证!”
“你又凭什么保证?如果练彩石半路溜掉,或临阵反戈一击,你又能保证什么?”
司马千羽反问:“难道你要封住老夫之穴道,像犯人一样被押上武当?”
“没有什么所谓,你只要留住令郎一条命,什么条件都会答应!”叶知秋道:“但练彩石又凭什么受你节制?为何要听你的话?而且你也不应该替她担保,因为她跟你合作是走投无路,因为形势恶劣,才来利用你!”
不料,练彩石因为承受之压力越来越大,再说下去可能连命也丢掉,是以忙道:“好,我答应你们之条件,大家停手!”她话刚说毕,其昔日手下均停下手来,司马千羽忙亦下令停止格斗。
此时,天已破晓,司马千羽连忙运功高声宣布停止动手,接着要他手下立即退后住手。
练彩石又道:“还有一个问题,你们如何处理咱们之手下?”
叶知秋道:“与宇文雄之战,是武林正邪精英之战,你们手下的精英份子,最好也上武当山,其他的可来去自由!”
练彩石又问:“如何审核是否精英?”
铁丹仁道:“铁某心中有数,如今立即敲钟,令所有人上大厅,静候分配!”
司马千羽立即下令,当下群豪鱼贯进大厅,俄顷,钟声便响了起来。
一场恶战,如此结束,可说是非常理想,是以群豪都舒了一口气。
为恐夜长梦多,筛选的工作进行极快,铁丹仁老谋深算,着慕容瑶光师徒,叶知秋及柏长青先带一部分上路,其中包括练彩石。
第二批拟在次日午后再走,因为霜叶山庄有许多细软,必须打包带上路,而铁丹仁答应不动其分毫。司马千羽分一部分予司马翔,又仔细交代他一番,最后派了三名亲信,陪他上路。
为避免刺激司马氏父子,拓拔徒到霜叶山庄时,把金有德及温钗仪安排在湖畔附近。这次悄悄吩咐柏长青带他俩先上武当山。
金有德经过这段时间,心情比前大有改善,人亦长胖了不少,那温钗仪能与爱郎结合,又日夕相处,就更加容光焕发了。不过,金有德心中始终有一根刺:到底是谁强奸了温钗仪,而为何白秀兰要诬蔑自己强奸了她?
他一路上都避免与人交谈,只专心练武,没有人知道他心里有什么打算。
叶知秋和柏长青恐半路上有宇文雄的人马伏击,是以十分紧张,瞻前顾后。又派人作先锋,在前开道。一连走了三天,幸好无风无险。
不料,第四天叶知秋却告诉柏长青:“三弟,今日开始,才是最危险的。”
柏长青微微一怔,反问:“大哥,这是何因?”
“早几天,宇文雄即使听到风声,要施回马枪,也来不及调兵遣将,今日开始便不同了,是以路上须加倍小心提防。”
柏长青沉吟了一下,连忙找来一位旋风堡的武士,再着甄嘉:“六妹,你速速带他直上武当,通知吃肉和尚,派人下山接应,以策万全!”
叶知秋大表赞同,是以甄嘉只深情地看了爱郎一眼,二话不说,立即挥鞭赶路。
甄嘉走后,柏长青又担心起来,生恐她露出形迹,反落在宇文雄手下手中。
慕容飞冷笑一声:“你倒大方,把自己心爱的人派出去!”
慕容瑶光斥道:“飞儿,你少说几句!这种男人才是大丈夫!”
慕容飞虽然不作声,但观其表情便知其心内仍不服气。
下午,忽然叶知秋向后摆摆手,喝道:“且停!”
黄菱问道:“什么事?”
“在下见到前头树林里有人在探头窥望!”
慕容瑶光道:“大家作准备作战!小叶,你带菱儿进林试探一下,可得小心!”话音刚落,后面一道人影,已鬼魅似的射进树林。
慕容瑶光喝问:“谁?”
慕容飞引颈向后望了一下,道:“一定是归本宗!”
叶知秋及黄菱急忙入林,以免柏长青承受之压力太大。慕容瑶光十分紧张,瞻前顾后,着人看紧那些俘虏,又恐由霜叶山庄带来的人在危急时叛变,是以心头甚为焦虑。
树林里十分寂静,叶知秋心头反而十分紧张,生恐对方匿在暗处,不发动则已,一发动必非同小可。因此向黄菱打了个手势,要她跟在自己背后。
两人均将兵刃取了出来,步步为营,全力戒备。走了五六丈,仍一无所觉。黄菱忍不住问道:“大哥,会否是附近的猎人,见到咱们心头害怕,因此躲进树林里?”
叶知秋凝神听了一阵,忽然叫道:“三弟,你在何处?”他连呼两遍,却不见有回音,心头甚是诧异。再走三丈余,闻到一阵衣袂声,叶知秋斜飞而起,低声道:“菱妹小心!”
他人在半空,右手持铁扇,左手握住一对小飞刀,双脚落在树枝上,却见柏长青慢慢走过来。“三弟,有什么发现?”
柏长青话到嘴边,改口道:“什么也不见,那人身手极快!”
叶知秋见黄菱在身边,便回首道:“菱妹,你先出林,告诉令师,可以继续上路!”
俄顷,低声道:“三弟,你心里的事,怎瞒得过愚兄的一对眼睛?快说实话!”
柏长青低笑一声,道:“大哥一定以为是小弟的事了,其实不是,是金有德的事……你道刚才那人是谁?是石小小!”
“石小小?她是什么人?”
“华山派掌门石中玉及缪梅仙的宝贝女儿,人小鬼大,一直在暗恋其大师兄,并因为要驱逐大师兄出师门,而跟母亲吵了一架,半夜溜下山去,到处找寻金有德之下落,刚才让她无意中见到……”说至此,柏长青忽然长叹一声。
叶知秋芙道:“你替她可惜?金有德已有了温钗仪,何况他未必对这位小师妹有情意!”
“问题正在此,她人比前瘦多了,看来确是为情所困,她要跟在后面,要上武当山。小弟告诉她,金有德与温钗仪已经成亲,她说不在乎,只希望能随时见到他,并要小弟替她遮瞒。小弟感其诚,没奈何只好替她易容,她在后头换衣裤,稍后便会出来。”
叶知秋问道:“若有人问起她之身份,三弟准备如何回复?”
柏长青涎着脸笑道:“正想请大哥帮忙!”
叶知秋沉吟了一下,道:“便说她是愚兄在江南时的朋友吧!”说着话石小小已走出来了,羞怯怯的,望了叶知秋一眼。
叶知秋笑道:“你这副神态,哪有半点男子气概?嗯,叫做石怀义吧!出去吧!”
当下三人一同出林,叶知秋远远见到慕容瑶光,便道:“没事,这是我以前在江南认识的朋友,叫石怀义!小石,你跟归三弟到后面压阵吧!全速前进!”
石小小乜斜金有德一眼,见他跟温钗仪低头说话,状甚恩爱,心头急苦。
那金有德瞥了她一眼,哪里认得她?又低头与爱妻说笑,柏长青拉着她的手,走到后面去。觉得她长大了不少。
“我、我叫你大哥吧?你……你不会看不起我?”
柏长青笑道:“我凭什么看不起你?我爱甄嘉,你本就是小妹子!”
石小小转头四望,问道:“六师姐呢?”
“她先回武当报讯。”提起甄嘉,柏长青一颗心登时悬起,担心其安危。
石小小亦是心事重重,一路上都不愿说话。
到晚上,已抵江陵城。
慕容瑶光与叶知秋商量:“咱们进城休息,还是在城外过夜?”
叶知秋沉吟了一下,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进城吧!好好休息一晚,让马匹也好好上料,明早再赶路!”
进城之后,将人马安排在邻近之三间客栈,慕容瑶光、叶知秋及柏长青各负责一间客栈之安全。因为金有德夫妇对柏长青一直有感恩之心,是以住进他负责的客栈,恰好石小小也跟着柏长青。柏长青微觉紧张,不过因为安全之事非同小可,他先把金有德,还有原霜叶山庄之副总管高雅、原虚无宫之“莲花楼”主何心莲、护法“推山掌”司徒高唤到自己房里。
“在下担心半夜宇文雄会派人来偷袭,因此咱们五人分两班来当值,上半夜由何楼主及高副总管负责,下半夜则由其他三人负责,不知诸位是否有高见?”
何心莲道:“小妹赞成,上半夜被袭的机会较小,人少一点,是合理之安排,不过小妹建议由我跟少侠对调!”
柏长青沉吟了一下,便同意了,反正他是决定不睡觉。当下道:“吃晚饭时,亦分两批,其他人全力戒备,提防对方在晚饭时偷袭!”
高雅道:“先头人员没有消息传来,在下认为宇文雄走得急,他未必知道霜叶山庄已有变化,而且在下认为宇文雄必会筹备正邪教之决战!”
何心莲道:“如今他是与各门各派对垒,实力显得不足,此战未打已知结果,因此小妹认为他未必会如此,必定会想尽办法先耗掉咱们的部分实力,故此小妹认为千万不能掉以轻心!”柏长青转头问道:“司徒护法有何高见?”
司徒高道:“老夫只懂听令,要我推敲这种事,实在太伤脑筋!”
“既然如此,就此决定,一切以小心为上!”
群豪连吃几天干粮,能够坐下来吃顿热菜,均是胃口大开,但柏长青却严禁喝酒,并要他们立即休息。他自己饱餐之后,便在客栈各处巡视了一番,派了几个人伏在暗处,布置好后才回房运功调息。
他真气运行了七个大周天后,只觉真力充沛,觉得体内阴阳两股内力已完全融合在一起,内力增进不少。此刻若要他再跟拓拔徒决斗,他已有七成取胜把握!
他散掉真力,开门出去,只见石小小站在柱后,抬头望向屋顶,便随其目光望去,却见金有德迎风立于屋顶,衣袂飘飞,状甚潇洒。
柏长青心中暗叹一口气,走到她身后,轻声问道:“要否我跟他说一下?”
石小小摇摇头,低声道:“大师兄快乐就好,何必让他难过?”这句话包含之情义有多深呀,柏长青知道这辈子她再也不会爱另一个男人了,情之一物,如同水性,可载人!亦可溺人,回想自己之婚姻及爱情,比之石小小已好多了!
他心头微微一寒,低声道:“妹子夜渐深了,你回房睡觉吧,说不定稍后有一场恶战哩!”他不由分说,把她推进房内。“你要听话,否则我会把你送回华山!”
石小小忽然回头,粉脸挂着泪珠,呜咽道:“大哥,妹子听你的话,但你绝对不能送我回华山!”
柏长青微微一怔,问道:“难道你不想念令堂?”
“我恨爹、恨娘,也恨华山派!”
“你好好睡觉,我便不迫你回华山!”柏长青将门拉上,斜飞上屋顶,问道:“金兄,可有所发觉?”
金有德道:“未见有任何动静。”柏长青跑到另一边,见高雅伏在屋脊后监视着四方。见到柏长青耸耸双肩,亦表示无所发现。
柏长青道:“稍后,在下来接班!”他离开客栈,到附近跑了一趟,看看已接近叶知秋所住的那家“荣利客栈”。
忽然他发现黑暗中有人影,连忙匿在墙外观望,注视了一阵,发现那些人居然有十来个之多,从面庞及身形看来绝对陌生,显然不是自己人。那么他们是否宇文雄之手下?
为何他们匿伏这么久,还没有动作?柏长青心头不安,猛地扑了出去,人未至,几缕指风便向一个大汉之后背射去!
那汉子身子抖动一下,便不能动弹,柏长青才蓦地发出一道震耳的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