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天老魔与天璇星(弘新)决斗的事,柏长青及叶知秋不敢告诉诸女。
次日早饭之后,在屋内留下字条,悄悄由客栈后面溜出去,再绕到马厩取马出城。
两人生怕西天老魔去得早,是以一出城门便不断挥鞭催马。很快便见到那三座高耸雄伟的方塔了。他俩也不停马,绕到寺后。
崇圣寺(天龙寺)背影便是点苍山脉,但寺院离高山尚有一段距离,因此还有一段平稳的开阔地,难怪西天魔怪将决战地点订于此!
他俩到那里已见到不少和尚,站在靠崇圣寺那方,而对面只有七八个人。柏长青将马拴在树上,展开轻功驰了过去。
待他到跟前才发现住持至善亦在其中。对面那方为首的果然是西天老魔,金有德赫然亦厕身其中,柏长青暗自庆幸,来得及时。
只听西天魔怪道:“至慧,你不必多费唇舌,这段仇是他未出家时结下的,跟你们崇圣寺没有半点关系!”
至慧正容道:“阿弥陀佛!施主所说有点道理,但弘新早已跳出三界外,可否将此梁子轻轻揭过?”
西天老魔冷笑一声:“岂有这般便宜的事?和尚,若非念在贵寺,一向跟武林甚少瓜葛,老夫早已动手了!”
“多谢施主美意,不过老衲仍要说几句,一个俗人落发之后,就等于跟昨日之种种决裂,重新为人,将余生贡献予佛祖。他已与世无争,难道施主连一个身受严重内伤的出家人也不放过?何况冤家宜解不宜结……”
西天老魔仰天大笑:“和尚,老夫今日不是来听你说教,我且问你,若一个人杀人之后,再去出家,便可脱掉罪孽,王法还要来作甚!”
“他不是杀人行凶,而是跟令弟印证武功,必有一输一赢,公平比武,败了尚要寻人报仇,令弟颇失身份。”
西天老魔怒道:“印证武功?还是冲突?和尚你根本不知道。不错,吾弟技逊其半筹,他也没有怨言,只是我这个做哥哥的,见他终日躺在床上呻吟,于心不忍,要为他出一口气!”
至慧道:“施主是武林之顶尖高手,于今出手打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出家人,于心何忍?”
柏长青这才偷眼瞧一下趺坐地上之弘新,果见他面容槁木,一脸病容,不由暗吃一惊,忖道:“莫非他为救爱徒,已费尽心力?”同情之心,油然而生。
西天老魔沉吟了一阵,道:“老夫向来言出如山,总不能空手而回……”
至慧道:“阿弥陀佛,难得施主大量,便由老衲受你三掌如何?”
此言一出,双方人等均耸然动容,试想以西天老魔之功力,天下岂有受三掌而不死之理?
西天老魔脸色大变,涩声道:“老和尚,你是活得不耐烦还是小看老夫之功力?”
“阿弥陀佛,老衲怎敢有半点轻视施主之心?只是当日老衲收弘新为徒时,已答应他让他安心在敝寺礼佛忏悔终生……”
弘新忽然长身在至慧面前拜了几拜,道:“师父,他是冲着弟子而来,理该由弟子负担一切,不能让敝寺有半点损失,师父若代弟子出头,即使弟子能苟且偷生,亦终生难安,何况师父是一寺之主,寺内一切均赖师父指导……”
至慧沉声道:“你不必多说,老衲答应过的事,若果自己食言,今后又有何人服我?”
另一位老和尚道:“弘新,住持要实行其诺言,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咱们天龙古寺数百年以来,所建立之威信,你懂不懂?”
至慧双眼神光微现,道:“至刚师弟是言有理,弘新你退下去!”
柏长青心头一动,忖道:“这至刚莫非想借此坐上住持之位?想不到里头还有这一层关系!至慧禅师之为人,的确令人敬佩,但绝对不能死……咦,弘新在此,西天老魔又怎会知道,莫非是至刚通风报讯?若如是,这至刚实乃一个厉害人物,心怀叵测……”
弘新执拗地道:“师父,天龙寺近来分成两派,若您有什么……”
只听至刚厉声道:“弘新,你在外人面前,说话也如此放肆,莫非不怕被逐出寺门?”
至慧道:“阿弥陀佛,师弟言重了,弘新即使有犯寺规,也不至于被逐!”
“他是你收的徒弟,师兄自然更替他说话了!师兄长期以来,处事不公,也就莫怪本寺会分成两派了!”
至慧沉声道:“师弟刚才责罚弘新,怎地自己也犯了寺规?”
至刚冷哼一声,一副不服之神态。
忽然马蹄声响,众人转头望去,只见五骑人马,箭一般射来。
西天老魔冷笑道:“就算再来几个助拳的,老夫也未放在眼内!”
至慧道:“本寺的事,由本寺自己解决,与外人无关,施主不用多疑!”
话声刚落,来人已看清面目,却是:杨娴、甄嘉、施晓玉、石绮玉及温钗仪。众人见到来者全是女人,均是一怔,只见弘新面色大变,低声诵经。
杨娴人未到,已翻身下马,向弘新奔去,叫道:“大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弘新道:“此事与你无关……咳咳,贫僧早已出家,施主以后莫再称我大哥……”
甄嘉叫道:“大哥,你们两个偷偷跑来,怎不说一声……到底是什么事?”
柏长青道:“轻声,此时只宜看,不宜多说。”
温钗仪见到金有德,不管三七二十一,跑了过去,叫道:“有德,你怎地不辞而别,你知道这些日子,小妹是怎样过的吗?”她不管出家人在场,投进金有德怀内,把脸贴在他胸膛上。
金有德有点发窘,期期艾艾地道:“我……我有苦衷……妹子,愚兄对不起你……”
西天老魔转头问道:“徒弟,这是你心上人?嘿嘿,女人祸水,练武的人,可得心无旁骛呀!你看那姓边的,他练的是童子功,若非为了女人,今日怎会一副衰相,甘心做缩头乌龟!”
杨娴轻啊一声,望着闭着双眼的弘新,满是惊诧懊悔之色,低声道:“大哥,是我害了你。”
弘新道:“这与你无关……当年是我自愿的……”
杨娴忽然转身道:“我便是你口中的那个祸水,今日你有什么手段,尽可向我施展,我若有半句求饶的,便算是害男人的祸水!”
西天老魔脸色一变,冷冷地道:“老夫是好男不与女斗,叫你的男人出来受死吧。”
弘新道:“贫僧人命在此,你要取尽管来取,你若对别人下手,便有失你之身份。”
西天老魔哈哈笑道:“这才是一条汉子!念你已破了童子功,老夫先让你打一掌,只要你能抵挡老夫一掌的,以前之梁子便一笔勾销。”
弘新凄凉一笑,道:“你又何必故示大方?贫僧也不想占你的便宜,咱们干脆放手干一场……”
西天老魔竖起拇指,道:“好,老夫看你也是一条汉子,便先让你三招。”
杨娴一步跨前,挡在弘新之身前,道:“不,大哥今日沦落到此田地,是我一手促成的,此事自然是由我来承担!”
至刚冷笑道:“由你承担,天龙寺之颜面何存?”
柏长青忽然排众而出,道:“至刚此言差矣,这是弘新加入贵寺前结下之梁子,跟贵寺根本就风马牛不相及,你又何必自己拉上身?你问问西天老魔,看他本意是要找弘新还是找天龙古寺?”
西天老魔笑道:“想不到这小娃娃,反而了解老夫之脾性!”
至刚怒道:“这事又与你何关?”
“因为弘新之爱徒又是独子,是在下之结义兄弟,他的家事,怎能说跟我无关?至慧禅师是为了拯救一个已心生悔意,又有心向佛的武林巨擘,这才把事情包揽下来,目的只是为了安定一位向善者之心,而你却不同,存心让住持赴难,好在日后坐上住持之位!”
此言一出,天龙和尚都交头接耳起来。至刚怒道:“臭小子,你含血喷人,是认为我天龙寺无人么?”
柏长青笑道:“天龙寺能人很多,而且也都是好人,只可惜出了像和尚你这样的人,使出家人蒙羞!”
“臭小子,你过来,贫僧今日若不教训教训你,天龙寺颜面何存?”
“你是你,天龙寺是天龙寺,请不要自抬身份!”柏长青冷冷地道:“你想‘教训’在下,在下欢迎之至,只怕你届时无法再在天龙寺立足,不过你的事,且押后,待在下先处理弘新的事!”
至刚冷笑道:“莫非你敢将此事包揽上身?”
柏长青略为沉吟一下,毅然道:“不错!”
此声一出,众皆愕然,连西天老魔也怔了一怔,脱口道:“小娃娃,你们一个个强出头,到底是为了什么?莫非都认为老夫是纸扎的?”
柏长青抱拳道:“前辈之身手,晚辈在盛家楼已见识过,堪称为宇内有数之高人,但今日前辈已宣称不能空手而回,为了不让前辈失望,晚辈只好硬着头皮,领教一下高招!”
弘新道:“小归,此事与你无关,生死对我来说,已无关宏旨,再说对出家人而言,不过是多一具臭皮囊,或少一具臭皮囊而已!”
柏长青道:“前辈莫轻视小可,跟西天老魔放手一搏,乃人生难得之机会,何况晚辈亦不一定会死。”
西天老魔不由深深地看了柏长青几眼,只觉他英华内敛,脸上隐隐然有种光流转,分明是位百年难得一见之少年高手,既生出爱才之心,亦动了好奇之念,乃道:“娃儿,你要强出头,不管后果,绝不后悔?”
“当然不会后悔,不过晚辈却不赞成前辈之提法,我打你一掌,你打我一掌!”
西天老魔大感兴趣,道:“如此你有什么好提议?”
柏长青沉吟了一下,道:“咱们以三百招为限如何?三百招之内,前辈万一胜不了我,这段梁子便从此揭去,今后绝不再为难弘新及天龙寺!”
“如果你输了又如何?”
“晚辈便随你处置!”
“老夫要的是弘新,要你何用?”
“前辈但求不是空手而回罢了,何必太过计较?”
弘新道:“如果小归输了,贫僧便立即自绝……”
柏长青急道:“长辈不必如此……”
西天老魔嘿嘿冷笑:“老夫尚有时间,不如你们先商量好后再决定!”
柏长青道:“晚辈已不必跟他们商量,要商量的对象是你……”
弘新忽然叫道:“西天老魔,如果你肯缓限半年者,贫僧可当你的面前自杀!”
“你想自杀,如今便可动手。”西天老魔冷冷地道:“老夫可没时间再来大理!”
弘新又道:“小归,你可得想清楚,如果没有把握,千万不要逞强,否则徒增添贫僧之罪孽!”
柏长青不理他,双眼盯着西天老魔,问道:“刚才晚辈所提之办法,不知前辈是否已同意?”
“你不觉得你占了便宜?”
柏长青道:“如此简单得很,晚辈将条件再放宽一下,不是三百招,而是四百招,如何?”他见西天老魔仍在沉吟,又道:“五百招又如何?想不到宇内有数高手,居然面对—位无名小子也失却信心!”
“胡说,老夫怎会将你放在眼内?”西天老魔道:“但老夫要的是弘新,即使杀死你,我又怎能泄恨!”
“可是弘新又摆明心愿未了,此刻死不得,前辈又不肯空手而回,这问题如何解决?”
“问题如何解决,怎来问老夫?”
“不问你又该问谁?”
西天老魔忽然道:“三百招之内,老夫胜不了你,拍拍屁股便走,但如果你输了,老夫仍要杀弘新,却不要你的命!”
弘新道:“小归,你先答应他。老魔,小归答应你的条件之后,必须将比武时间,改在酉时,不知你敢不敢!”
西天老魔冷笑一声:“老夫有何不敢,你若借土而遁,老夫便踹平天龙寺!咱们先退,酉牌准时到!好小子,你得好自为之呀。”回头见金有德跟温钗仪在卿卿我我,又道:“把这小妞带走,不过明天你得离开,等你艺成满师,为师便什么也不管你!”
刹那间,西天老魔的人已走得干干净净。
至刚道:“你们要陪他,贫僧却无兴趣!”他一挥手,便带了一群和尚返回寺去。
至慧念了一声佛号,道:“弘新你也回寺吧,下午再来。”他深深看了柏长青才转身离去。
柏长青问道:“前辈为何要将比武时间延至下午?”
“你跟我到贫僧禅房里去。”弘新回头道:“你们都去吃饭吧,下午再来,不可来打扰贫僧和小归。”
禅房内,昏昏沉沉。弘新跟柏长青都趺坐在蒲团上。
“贫僧一生所学极杂,只可惜受资质所限,难以成为一代宗师,最近深觉这些武学,随我而殁,太过可惜,因此正在整理抄录,大约再过半年,便可完成。这部武学杂录,若然完成,敢言必会为武林人士觊觎,难免会引起争夺,因此你必须保守秘密!”
柏长青道:“晚辈自然晓得其中利害。嗯,至慧禅师可知此事?”
“唯他跟你知这事,天龙寺之武学,亦因种种原因而湮没,因此他十分赞成贫僧此举,贫僧写毕,会将之交给家师至慧,他亦答应会誊写一份给远儿,杂录上有许多是贫僧知道的秘诀,而因资质及心杂无法练成的……唉,否则怎会沦落至此地步……”
柏长青暗自忖道:“不知他告诉我这些,用意何在?”
耳畔又闻弘新道:“我本以为去年便可完成,贫僧亦了无牵挂,可惜失去内力之后,精神不继,发展大受限制,此亦人算不如天算也!”
柏长青道:“晚辈自当尽力跟西天老魔周旋,请前辈放心。”
弘新忽然目光灼灼地问:“你有几分把握?”
柏长青想了一下,道:“若不以内功作赌注,晚辈自信还有六分把握,在三百招之内不败。”
弘新道:“斗了数十招之后,老魔必能发现他无法在招式上打赢你,每一招他会注满内力,以此限制你之动作,这一点你可得想清楚。”
“晚辈知道,不知前辈尚有什么指示?”
“今日贫僧授你一套掌法,本不知其名称,贫僧姑妄称之为‘飞龙十三式’。此套掌法与别不同,他必须配合身形及轻功,因知你是阳照天之爱徒,这两方面必有造诣。另者,贫僧实与你说,最后三式贫僧自己亦未学会,不过先将口诀及身法告诉你,日后你再自己忖测。”
弘新见柏长青一副欲言又止之态,猜到其心意,又道:“你不必拜师,亦不必感激贫僧,今日你为贫僧而战,亦为这本秘笈而战,也为天龙寺日后之兴盛而战!”
柏长青略为沉吟了一下才道:“如此晚辈只好拜受了。”他恭恭敬敬叩了一个响头。弘新亦生受了,开始念口诀。
柏长青记性极佳,念了两次,他已记牢。接着弘新示范动作,更兼讲解精义。由于他内力所余无几,根本没法施展,不过手脚并用,又加讲解,总算让柏长青明白。
授了两招,外面有僧人道:“师叔,掌门嘱我送斋饭来,就放在门口。”
“谢谢。”弘新示意柏长青开门将斋饭捧进来,道:“不吃饭,你下午无法以最佳体力与老魔周旋!”
柏长青道:“待晚辈先演练一下,请前辈指教!”他手脚并用,身子急旋,突然离地升起,居高而下,击下一掌。
弘新又喜又诧,失声道:“原来武林奇葩就在贫僧面前,早知如此,便早一点传授与你了……”他只指出两处偏差,喜孜孜地道:“快吃快吃!照此速度,你今日大概可学成五至六招,急学先用……嗯嗯,你知道贫僧为何要授你这套武功吗?”
柏长青想了一下,道:“这套武功与别不同,能在地上使,也能在天上使,还有一个特点是可借对方之掌力而变化,亦间接可卸去对方之掌力,前辈为晚辈真是设想周到!”
弘新大叹:“孺子可教,真孺子可教也!比远儿强多了!武林之幸,我弘新之幸,天龙寺之幸也!有你在,何惧什么妖魔乱乾坤!”
西天老魔好像颇有情义,特别去得迟了一点点。酉时一刻,他到达时,寺后看热闹的人,比今早还多。
面如槁木、疲惫不堪的弘新,精神却透着兴奋,坐在他身边的柏长青正在运功调息。
西天老魔目光一阵巡视,冷冷地道:“莫不成你们又有变卦?”
柏长青自地上一跃而起,道:“办法是晚辈提出来的,怎会变卦?”
“有种!”西天老魔送过一丝赞许之光,转头问道:“姓边的,老夫可否问你一件事,为何你要将比武时间押后至酉时时分?”
柏长青道:“这点由晚辈来答你。弘新大师虽然失去内力,但胸中武学有如一座宝库,他是趁此时间教晚辈一些绝招,稍后晚辈跟你对敌,前辈也就会觉得有点意思了!”
西天老魔大笑起来,他怎肯相信两个时辰多一点的时间,能学到什么绝艺?是以冷冷地道:“何不早说?老夫索性做个好人,等到戌时时分。”
“本有意如此,却怕拖延太久,前辈不肯答应耳。”柏长青道:“不过如今也足够了!”
“足够了?这是什么意思?”
“已足够让晚辈跟前辈周旋五百招!”
“五百招?”西天老魔怪叫一声:“你脑袋有没有问题?”
柏长青含笑道:“这是晚辈自己提出的,当时前辈似乎没有明确反对。”
不但西天老魔诧异,连甄嘉等人亦觉得柏长青真傻。叶知秋知道柏长青不是个轻浮的人,但亦十分惊诧:“不知归兄葫芦里面卖的是什么药!”
只听西天老魔哈哈笑道:“真是英雄出少年呀!你想借此立万扬威,可得小心呀!只怕你没有这个能耐!”他退了一步,道:“老夫年纪大了你不少,先让你三招!”
柏长青抱拳道:“多谢前辈!”柏长青立了一个门户,简简单单地向他攻出一掌。
西天老魔一闪即开,忖道:“这小子是心高气傲,不愿占这份便宜,还是武功太过稀松?”
心念未了,柏长青又接连攻了两腿,都让他轻易闪开。说时迟,那时快,第四招一出,五指如钩,鬼魅似的,向其右手手腕扣去。这一招,显山露水,把西天老魔吓了一跳,连忙缩右臂,挥左臂,一掌朝长青胸膛击去。这一拳气足势猛,速度又快。不料,柏长青一仰身,右腿倏地踹起,直取其小腹。这一招使得极阴,又极妙。
西天老魔到底是盛名多年的顶尖高手,只是退了一步,便一脚扫出,这是他眼光犀利,见柏长青上身后仰,右脚又踢起,虽然收腿,但重心不稳,攻其下三路,最为上算。
不料“归元派”之神功特点便是出奇制胜,阴中求阳,而且最擅长闪避,故有了“打不着”。
西天老魔脚刚踢出,柏长青伸手在地上一撑,身子横移,身一旋,人未直起,双掌已击向西天老魔之腰侧。
这一招更加神妙,引来一阵鸣掌声。好个西天老魔,忙不迭跳开,同时在身侧洒下一片拳影,以阻柏长青乘机进攻。
两人一来一往,很快便斗了六七十招,柏长青师承既多又都是高手,因此招数变化无穷,他越斗越有信心,很多时还能占到上风。
甄嘉直到此时,一颗芳心才逐渐安定,随即又为柏长青之武功造诣庆幸不已。能够跟西天老魔斗成平手的,宇内没有多少个,更何况他才二十多岁!
叶知秋看得目眩神驰,忖道:“想不到小归之武功一高如此,而且好像经过不少名师指点过,难怪他这般托大!咦,他去盛家楼时之武功不如现在纯熟……在青城山时之表现大不如今,到底是什么原因?而且他那次竟然用剑!真教人想不通!”
至慧及弘新脸上之阴霾,逐渐减轻,若无意外,柏长青跟对方斗五百招,应该不会太困难,因为他如今着着进迫,攻势更胜西天老魔!
西天老魔拓拔徒也看出这小伙子之武功复杂之至,且变化多端,要胜之实在不易,因此准备以内功取胜,忽然他喝道:“住手!”霍地跳开。
柏长青笑道:“才一百零八招,前辈难道已认定晚辈,必能与你大战五百招?”
西天老魔冷冷地道:“你莫自作聪明,老夫只想问你一句,你跟乾匡民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