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一盟提前偷袭,时在五更,天尚未亮,而昆仲帮及时发觉,锣声敲得震天价响。
统一盟利用盘踞在太湖的白虎寨、梅花水寨等湖盗由水路进攻。
万鹏程一闻警声,立即与妻子披衣下床,赶到大厅,先分配人手,自己带着妻子赶到水寨,为了激发斗志,帮内的兄弟,在臂上全部缠上一块白布,来助战的人见状,亦要求派发白布给他们,比起统一盟,他们的武功虽然低微,但斗志凌云。
万鹏程到水寨,只见湖面上一片黑暗,灯光只及三四丈远,尚不见来犯,万鹏程令人驾小舟出去行事,同时熄去所有的灯。
过了一阵,湖面上果然升起一片水花,一直射至半空,才绽开一团七彩烟花,把湖面照亮,这刹那间,万鹏程便看清楚远处驶来了无数大船,前面那几艘,船头还包了精铁。
烟花熄灭不久,对方大概知道已经暴露,偷袭不成,船上点起了灯,照得如同白昼,映在湖水上,耀眼生辉。
万鹏程传令下去,放对方过来,但水鬼队早已出动,潜到水底,意欲凿破对方船底。
对方第一艘大船船头上立着一僧一道,正是宝杖法王和木剑道人,宝杖法王内功深厚,运功施“千里传音”道:“请你们当家的出来说话!”
距离虽远,湖风虽大,但他说的话字字清晰地送到水寨里,人人均听得到,群豪脸色都是一变,宝杖法王已如此,设若唯我尊亦来,这一仗根本不用打败局已定。
万鹏程神色不动,打了个哈哈,道:“和尚有话即说,摆什么架子?”
只听木剑道人阴阴地笑道:“万当家的,说话可否大声一点,咱老儿耳朵不好,湖风又大,可听不到!”讥讽之意,人人均听得出来。
孟七郎性子既烈又急,大声叫道:“有本领的便施展出来,让孟爷见识见识,你在船上放屁,小心背后的人吃个正着。”
一语既毕,群豪都忍不住大笑起来,蒲环忙道:“不必跟他们斗嘴,沉着应付!”
也不知宝杖法王跟木剑道人听不听得到,竟然亦闭口不言,边催船夫加速前进。
万鹏程决心给对方一点颜色,令旗一摇,另外水寨里亦驶出两艘大船。
昆仲帮的小艇,船上备了许多火箭燃油和炸药,一时间,但见火箭乱窜,落在大船上,统一盟的人,立即混乱起来,忙着扑火。
木剑道人连忙下令全速前进,有人叫道:“船底下有人!”
宝杖法王是旱鸭子,闻言脸色大变,忙道:“还不派人下水?”
话音刚落,那船忽然滴溜溜打着转,又有人道:“不好啦,船舵被他们弄断了!”
船上大汉都纷纷跳下水去,宝杖法王一跳而起,抓着船杆上的绳子,用力一蹬,飞到另一艘船上,木剑道人依样画葫芦,也跳到另一艘船上,群豪在水寨里见到他们如此狼狈,都放声大笑。
万鹏程令旗再一展,小艇上的人立即向大船放燃油,火箭一至,迅即焚烧,把湖映亮。
不过,统一盟如今已站稳阵脚,船上弓箭手,站在甲板上射箭,迫得小艇远远避开,双方以箭对阵,如此便伤不到对方,但有几艘小艇贪功冒险,迫近过去,船上的弓箭手,集中力量对付,全艇人员牺牲,小艇无人控制,随水飘荡。
万鹏程又举起另一枝令旗,迎风招展,只见昆仲帮的两艘大船,一字排开,“轰隆”两声霹雳似的巨响,在湖上传开,但见木剑道人那艘船,猛地一窒,船上发出一阵惊叫声。
原来,谭尚明知识颇广,他为昆仲帮试制成功的两尊石炮,今日拿出来应用,果然收到预期效果。
当石炮发出第二轮石弹时,只见统一盟船上飞起两道人影。
“轰隆”声过后,桅杆已断,大船亦摇摇欲坠,船上的人纷纷跳下海。
从大船上面急飞落水的两道人影乃宝杖法王及木剑道人,可惜附近没有小艇,两人都相继落水,木剑道人精于水性,很快游出水面,向一艘空艇游去。而宝杖法王空有一身好本领,身体一沉下水中,便急乱了,胡乱挣扎了一阵,已“咕噜咕噜”连喝几口海水。
宝杖法王用力一挺,游出水面,叫道:“快救我!”
木剑道人分明听见,却装作不知,心中忖道:“这秃颅一向看不起道爷,今日便让你吃吃苦头!”当下继续游前,终于爬上一艘空艇,回头一望,不见宝杖法王。
木剑道人好整以暇,慢慢划桨往来路驶去,不久便见到宝杖法王又从水底钻了出来,狼狈之至,刚喊了一声,又沉了下去,木剑道人喝道:“闭住气,道爷来救你!”
小艇再驶了两丈佘,忽然船身一侧,只见水面露出一颗光头来,原来宝杖法王在水中见到小艇,不顾一切跃跳出水,抓住船舷 。
木剑道人忙喝道:“和尚,别用力拉,否则船便要翻了!”
宝杖法王喘了一阵气,才能放松下来,小艇恢复平稳,木剑道人虽然及时将其架住,却几乎跌落湖中,喝道:“和尚,你疯了么?”
宝杖法王怒气未息,道:“牛鼻子,你为何不救佛爷?”
“你瞧你落水之后,那种情况,道爷去教你,还不是被你缠住,结果两人一齐死,何况,道爷又怎知道你如此脓包?其实只要你闭住气,根本没事!”木剑道人冷笑一声:“那些无能小子也淹不了,偏你不行,嘿嘿,你自己脓包,反来怪道爷?有本事去找万鹏程晦气!”
“佛爷当然不会放过他!”宝杖法王道:“快给我划桨!”
木剑道人不再与他斗嘴,心中暗抱幸灾乐祸之心,因为宝杖法王喝了一肚子海水,竟然不想办法将之呕吐出来,等下恶斗时,对其武功大有影响。
此刻,湖面上混乱之至,统一盟带来的大船,有两艘被石炮击中沉没,但可惜那两尊石炮,因匆匆制造,只开了三四枚石弹,便不能再使用。
木剑道人见对方的两艘大船,纷纷后退,忙长啸发令,于是重整队形,向昆仲帮水寨迫去。
宝杖法王嫌他用桨太慢,运上功力,双袖注满气功,不断挥动,以气击水,小艇去速极快,如离弦之矢,当先驶去。
万鹏程在寨里看见,忙道:“大家小心,弓箭手准备……射!”
刹那间,水寨里飞出数十枝长箭,向木剑道人和宝杖法王射去。
宝杖法王大喝一声,挥动禅杖挡格,木剑道人在他后面,用力划桨,小艇速度不慢,不久离岸只有两丈余,宝杖法王双脚用力,离船向码头飞去。
万鹏程又喝道:“射!”话音刚落,第二批长箭又向凌空的宝枚法王射去。
与此同时,木剑道人亦拔剑由船上跳起。
宝杖法王在空中,只见万箭齐发,不敢怠慢,挥动禅杖,罩住全身,可是他灌满了半肚子的海水,运气大受影响,难免露出破绽,只闻“飕”的一声响,一枝长箭已射在他左大腿上。
木剑道人在他后面飞起,由于他拿捏的时间,恰到好处,在对方未发第二轮箭时落地,他落在宝杖法王身前,挥剑护住他,问道:“和尚,你伤得重么?”
宝杖法王拔出箭来,入肉虽不太深,但血不断地淌着,他道:“扎住伤口便没事!”
木剑道人道:“快冲!”他护着宝杖法王冲过去,对面的孟七郎已首先忍不住,迎了出来。
万鹏程生怕孟七郎有失,把令旗交给蒲环,道:“妹子,你暂时代愚兄指挥!”他抽出剑,也跳出去,直奔木剑道人。
木剑道人冷笑道:“你来得正好,道爷正想找你!”他木剑一挥,拨开孟七郎的刀,顺势刺向万鹏程,孟七郎见宝杖法王正在撕袍,准备缚扎伤口,便改变对象,挥刀砍宝杖法王。
蒲环令旗一展,水寨里跳出十多个大汉,齐向木剑道人和宝杖法王杀过去。
宝杖法王见状,不敢再托大,抛下袍角,挥杖回击孟七郎,“小子,佛爷今日非杀尽你们不可!”他一向阴沉,但今日在阴沟里翻船,大失常态。
孟七郎冷笑道:“臭和尚,只怕你没这个本事!”
他素来勇猛善战,一上战场,便将生死置之度外,是以以硬碰硬,毫不害怕。
可是宝杖法王却非寻常对手,虽然受了伤,但孟七郎仍与他有很大的距离,宝杖法王只使了七杖,孟七郎举刀硬碰,虎口已被震裂,连双臂亦酸麻。
蒲环见状忙叫道:“四哥,敌强莫硬碰!”
孟七郎此刻想不硬碰亦已不行,宝杖法王禅杖大开大阖,把他迫得左闪右避,幸好已有手下赶到,他才有喘息的机会。
木剑道人展开剑法,万鹏程有点挡不住,节节后退,不过他的剑法使来,自有王者之气,变化虽不大,但木剑道人要杀他,一时之间,可亦没这般容易。
就在此刻,统一盟的船已停泊在码头附近,船上的人纷纷跳上岸,蒲环及时挥动令旗,弓箭手再显神威,一轮箭矢过去,倒下了一批人。
蒲环松了一口气,背后又传来一阵锣声,她吃了一惊,急忙派人去打探消息。
宝杖法王一连几杖,把昆仲帮的几个头目,打得散的散,伤的伤。孟七郎刚想上前,不料一道长啸传来,马啸风由旱寨(总部)奔过来,大声叫道:“那边也来了敌人!他几个箭步,已横在宝杖法王与孟七郎中间,道:“这贼秃让马某来对付他!”
宝枚法王喝道:“谁上都得死!”禅杖一圈,已将马啸风罩住。
马啸风号称“江南刀神”,刀法又疾又猛,尽力施展时,刀底生风,发出风雷之声,确是威猛,他不与对方硬碰,专事寻缝抵隙,宝杖法王一时之间倒也奈何不得。
蒲环大声道:“马大侠,这贼秃腿上箭伤不轻,你只需缠住他,便有可胜之机!”
宝杖法王虽然已封住伤口附近的穴道,但经过一阵猛烈的恶斗,鲜血冲出,解开了穴道,血水又淌了出来。
马啸风心头一动,忖道:“蒲女侠言之有理,我只需再缠住他一阵,使他分不出手去封穴道,待他体力衰弱,再作攻势未迟。”
主意打定,便改为激斗,绝不与对方硬碰,宝杖法王几次下杀手,都因为体腔内的湖水,压住肠胃,影响运气,是故,都让马啸风化险为夷。
木剑道人攻了二三十剑,杀不了万鹏程,而对方又有人上来,更有弓箭手在旁虎视眈眈,心中暗道:“道爷何必在此跟他磨菇,倒不如杀了出去再作打算!”
当下举目一望,木剑一横,剑尖刺在一个大汉的“华盖”穴上,那大汉登时气绝倒地,木剑道人顺势踢了一脚,将其踢飞,向万鹏程撞去。
万鹏程不忍在自己弟兄尸体上加一剑,伸出左臂将其接住放下,木剑道人趁这空隙,斜步横移,让开一柄斧头,木剑道人再挑开一柄大刀,左手五指如钩,已抓住另一个大汉,将他扯了过去。
他几个动作,一气呵成,抓住那个大汉,当作兵器,挥动几下,已让他迫前三四丈,只见他双脚一蹬,拔地而起,几个眼明手快的弓箭手,及时发出箭矢。
好个木剑道人,不愧是武林有数的魔头,心狠手辣,人在半空,仍不失镇定,长箭破空之声,全听在他耳中,只见他将那大汉向后挥动一下,长箭已贯入他身体。
木剑道人脚尖在屋顶一点,头也不回,反手将那大汉的尸体向下面抛去,长笑道:“昆仲帮果然有许多神箭手,哈哈!”笑声未了,人已去远。
万鹏程跺脚,骂道:“恶道该死!”收剑跑进水寨,问道:“妹子,这边情况如何!”
蒲环忧心地道:“据报,统一盟来了许多人,而且不乏高手!”
“来了些什么人?”
“人是由凤五娘和鬼秀才率领的,详细情况亦不太清楚,不过对方的主力,肯定是在这边。”
就在此刻,只见路达远自旱寨那边杀了过来,万鹏程见他满身血迹,忙问:“路贤弟,那边情况如何?”
路达远喘着气道:“已让他们由左边攻进去!这边情况如何?”
“还压得住,而且除了木剑道人和宝杖法王之外,没有高手!”万鹏程道:“贤弟来得正好,此地由你主持一切,愚夫妇杀过去那边支援!”
路达远一拍胸膛,道:“大哥放心,小弟一定尽力!”他边说边举眼四望。
万鹏程带着妻子离开之后,路达远对一个香主交代了一下,便向宝杖法王走过去,心中暗道:“这贼秃今日落单,我路达远就算血溅湖边,也要把他干掉!”当下大声道:“孟贤弟,烦你指挥打杀那些喽啰!”
此刻码头上双方人员展开厮杀,宝杖法王带来的人虽然较多,但有的已死在湖上,有的一上岸又死在长箭之下,加上失却地利人和,反让昆仲帮这边占了上风。
黑暗逐渐逝去,天上已露出鱼肚白。阳光可以驱散天上的乌云,却消弭不了地上的杀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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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鹏程夫妇出了水寨,便见外面有许多人,正在攻打旱寨大门,但地头上昆仲帮的弓箭手守得住阵脚,一时之间,尚能抵御得住。
万鹏程回头看水寨的弓箭手先发了一阵箭,然后带了十多名勇士杀出去,弓箭队香主立即派人出去拾箭,以作补充。
万鹏程这边一杀出去,对方起了一阵混乱,让万鹏程等人砍杀了十多个人,可是形势没有大的改变,猛见旱寨大门打开,姚有志也带了一队勇士杀了出来,两下一夹击,便冲开了一条血路。
万鹏程夫妇和五个勇士顺利进了旱寨,姚有志也忙着收兵,只靠两边的弓箭手压住了阵脚,重新关上大门。
万鹏程拭一拭汗,问道:“还守得么?”
姚有志道:“如今情形仍未至最恶劣,凤五娘只带了二十多人由左边攻进来,幸好游老英雄和安大侠带人赶去,填补了空缺,统一盟的人才不致如潮水般涌进。”
万鹏程精神一振,道:“如此最好集中全力先杀那婆娘!姚贤弟,此处仍由你主持。”他带着妻子,匆匆向内堂跑去。
刚走过了大厅,便听得一阵喊杀声中,夹杂着一个女人的笑声:“白光远你若肯投降,老娘保荐你当个堂主,也胜你在这里做什么劳什子的副帮主。”
只见白光远怒骂道:“臭婆娘,天已亮了,你别再做梦吧!”
万鹏程快步跑出暗廓,直到庭院中,只见院子里布满了人,分头厮杀,由于杀进来的全是高手,因此昆仲帮的人虽多,却占不到一丝便宜。
凤五娘以一人敌住白光远和谭尚明,依然绰绰有余,毫不忙乱。
万鹏程目光一及,见白光远的妻子梅菁菁和几个香主被凤五娘的徒弟葛丹丹,杀得香汗淋漓,忙道:“妹子,你去助梅妹子!”
蒲环一声不吭,抽出柳叶刀杀了过去,万鹏程挥剑向凤五娘后背刺去,道:“凤五娘,万鹏程的剑来了。”
凤五娘柳腰一摆,滑开四尺,娇笑道:“万帮主果然是个大丈夫,这时候还不肯失却风度,不过奴家早看见啦,多谢了!”
万鹏程一声不吭,剑法一变,横削而至,凤五娘待长剑将至才突然闪开,万鹏程那一剑,几乎伤及谭尚明。
白光远见万鹏程及时赶到,精神大振,道:“妖妇,你日跑不了!”
凤五娘咯咯一声娇笑;“小白,你有什么本领,赶快施出来,奴家己经急不及待!”态度风骚,语言暧昧,只气得白光远双眼直瞪。
凤五娘解下束腰的绸带,扬臂一抖,向白光远手腕缠去,同时发掌击向万鹏程。谭尚明铁摺扇一张,猛力一撩,把绸带的带头拨歪,顺势飞起一脚,蹬向凤五雒的腰侧。
这一招使来十分凶猛,大失他平日温文儒雅、深沉不露的作风,但凤五娘身法亦同时一变,只见她跳起来,右腿抬起,反踢谭尚明腿处,凌空一抖绸带,望万鹏程脖子圈去。
谭尚明见她这招来得怪异,单足向后弹退,堪堪避开那一脚,方鹏程长剑一圈,将绸带震开,只觉绸带上似有一股粘力,几乎让它缠住,心头一懔,忖道:“这婆娘果然厉害!”
与此同时,白光远一跃而起,宝刀横劈其腰际,这一招他满怀信心,欲将凤五娘伤在刀下,因为凤五娘人在半空难以闪避。
可是他把凤五娘的武功低估了,只见凤五娘娇躯轻如棉絮,不知如何又升高了几尺,弓鞋奇准无比地在刀身上一点,借刀凌空打了个斤斗,反落在白光远的背后,谭尚明边抢过去,边叫道:“白兄小心!”
话音刚落,只闻“嗤嗤”一阵轻响,又见白光远身子一抖,向前蹭蹬几步,咬牙道:“妖妇,你使暗器!”
凤五娘笑嘻嘻地道:“小白乖乖去吧,难道你不知道奴家的外号?”
万鹏程双眼尽赤,喝道:“妖妇,别走,万某与你拼了!”
原来凤五娘一射了蜂尾针,便转身退后,双脚再一顿,已跃上屋顶,万鹏程与谭尚明冲上前,已遇到统一盟的铁冠道人和凤五娘的丫头小青。
小青的右前臂在黄山被秦君燕砍断,把一股仇恨全泄在万鹏程身上。
万鹏程对付她,轻松得多,乘机环顾战场,心头暗暗吃惊,因为已方人虽多,但武功较低,死伤极大。
凤五娘带来的人,都是统一盟的高手,这些人以前不是黑道狠人,便是强盗,其中包括横行关中的强盗“三不盗”鲁铁汉。所谓三不盗,乃天、地、族人,除此之外,全不讲交情,桀鸷不驯,最近才被凤五娘收服,在统一盟任总堂主。
除了鲁铁汉之外,尚还有“五香夫人”崔彩凤和田天野等邪派高手。凤五娘擅施毒针,香夫人擅用毒散,那毒散一洒出来,随风而送,中人立倒,十分厉害,只是此刻,双方短兵相接,不便施放。
凤五娘的义女葛丹丹,已得凤五娘六七分真传,因此以寡敌众,仍然从容不迫,万鹏程一望战场,立即专心对付小青。
小青虽得凤五娘指点,但断了一臂,又岂是万鹏程之敌?只三十多招,肩上已中一剑,小青道:“小姐快来救我!”
葛丹丹一剑迫退蒲环,向万鹏程奔去,万鹏程猛一声大喝,长剑一圈,将小青兵器震开,蓦地飞起一脚,踢在小青的胸膛,小青身体如皮球般向葛丹丹飞去。
葛丹丹一闪开,但万鹏程已转身挥剑急刺铁冠道人的背心,并道:“军师,且让我来!”
谭尚明在铁冠道人紧迫之下,已渐感难支,万鹏程来得正是时候,连忙退后,转身跑去前厅。
蒲环和梅菁菁双双抢前,又截住葛丹丹,除了她两人之外,尚有两位昆仲帮的香主在旁协助,以四敌一,才堪堪抵挡得住。
就在此刻,右边尖啸之声,此起彼落,万鹏程心急如焚,知道右边亦被对方攻进来,俄顷,左边又传来一阵大叫,不久,即见游四淡、安源、应志龙等人都退到中院,统一盟的人如潮水般涌进。
游四淡道:“万帮主,各处都失守了!”
万鹏程大声道:“万某早已决定,今日与敌周旋到底,诸位若尚有牵挂,请即离开!”
只听院子中,传来一阵如雷的叫声:“咱们誓与帮主共进退,流尽最后一滴血!”
万鹏程心头又是激动,又是感动,长剑急刺两招,大声道:“兄弟们的盛情令人感动,咱们一齐努力,予恶魔们一个沉重的打击!”
猛听一道长啸由远而近,接着便听到鬼秀才的声音:“老七,老六呢?”
“他还在水寨那边!”
鬼秀才又道:“欧阳堂主、彤贤侄,你俩带些人到水寨那边去支援大和尚!”
木剑道人由屋顶跳了下来,哈哈笑道:“道爷许久已未试过像今天这样痛快了!”他木剑一横,已杀了一个昆仲帮大汉。
谭尚明去而复返,带了一队神箭手,埋伏在暗处,而姚有志亦因前门守不住,而退到中院,木剑道人目光一及,道:“你来得正好,省得道爷去找你!”
姚有志一摆手中的一双短枪,道:“姚某一条命就在此,你有本事便取去吧!”
木剑道人木剑一圈,冷笑道:“要取你狗命,有何困难?”他一连四剑,已将姚有志迫退两步,旁边几个昆仲帮弟兄见到帮主危险,连忙扑过去,木剑道人笑道:“来得越多越好!”
斗得最激烈的要算万鹏程,他自知今日再无生机,只求临死时能多杀几个敌人,因此他对铁冠道人,一直采取攻势。
铁冠道人武功不弱,他见万鹏程悍不怕死,不由亦暗暗心惊,一柄乌金打造的尘拂,舞得风雨不透,护住前身。
万鹏程知道等不得,因为再过一阵,对方必有同伙相助,是以决定冒险,只见他长剑回力一圈,将铁冠道人的拂尘撞开,顺势飞起一脚,踢向对方的胸膛。
铁冠道人抽身后退,万鹏程脚一落,向前扑出,长剑如毒蛇出洞,急刺铁冠道人的心口。
铁冠道人尘拂一拦,万鹏程想也不想,仍向前扑去,再翻腕变招,长剑横削。
这一着大违常规,铁冠道人怔了一怔,心头大悸,边退边挥尘拂击万鹏程。
万鹏程大喝一声,长剑去势丝毫不变,左手一抬,竟以臂去格尘拂。
“嗤”的一声响,长剑削进铁冠道人的腰际,万鹏程用力一拉,他手臂吃尘拂的柄一击,臂骨虽未断,亦痛得他抬不起来。
铁冠道人血流如注,踉跄而退,万鹏程忍痛标前,长剑向他猛刺,铁冠道人虽然一向心狠手辣,但几时见过如此不畏死、不知痛的狠人,三魂不见六魄之下,万鹏程的长剑已刺进其小腹。
万鹏程刚抽出长剑,尚未来得及喘息,忽觉后背有冷风袭体,忙不迭错步闪开,原来偷袭的是田天野。
田天野一身武功就在一对掌上,也不用兵器,连挥几掌,万鹏程刚才那股锐气稍退,竞被迫退了两步,但他只过了一忽便又重整旗鼓,站稳阵脚,挥剑与对方周旋。
鬼秀才大声叫道:“加紧攻击,一个本留!”话音一落,忽然远处传来一道惊夭震地的啸声,鬼秀才喝道:“谁在鬼叫!”
话音刚落,屋顶上多了一个人,鬼秀才目光一凝,怒道:“原来又是你!”
原来来人乃“海天三剑”之剑狂。当下剑狂冷冷地道:“司马长胜那老头在何处?”
鬼秀才冷冷地道:“凭你也够资格见他?”
剑狂仰首一阵大笑:“打了小的不怕大的不出来!”他作势欲向鬼秀才扑去,不料,人至半途,却跳落院子中,大声问道:“谁是昆仲帮帮主?”
万鹏程道:“在下便是,阁下有什么事冲着万某来就是!”
剑狂冷哼一声:“你不用紧张,老夫不是你的敌人,我想问你,你的人有什么记认?”
万鹏程精神一振,忙道:“咱们的人手臂上都缠了白布!”
剑狂尖啸一声,长剑出鞘,见手臂上没有缠白布的便挥剑杀之,他像一头出柙猛虎,长剑所到之处,人群纷纷避开,眨眼间,统一盟的人已倒下了一大群。
“司马长胜,你还要做缩头乌龟么?”
鬼秀才在屋顶道:“老七,快截住他!”
木剑道人心中自然不服,不过又不敢不服从,只好弃了姚有志,去迎战剑狂。
剑狂道:“你也使剑?好极了!”他长剑大开大合,一连几招,便压住了木剑道人。
姚有志只喘了一口气,便上前协助万鹏程。万鹏程左臂受伤,在田天野的狂攻之下,又中了一掌,只仗着一股锐气拼命支持,不但如此,还拼命反攻,待姚有志到后,两人合作有素,分进合击,配合得丝丝入扣,这才将田天野的气焰压下去。
凤五娘娇躯自另一端屋顶驰来,道:“老四,大和尚归西了!”
鬼秀才一怔,问道:“谁杀死他的?”
“马啸风!不过,他自己亦受了重伤,让彤侄杀了!”凤五娘低头一望道:“咦,这老不死的怎地又来了,老四,你为何不下去助老七一臂之力?”
“你忘记此行区区的任务吗?”鬼秀才冷冷地道:“区区正想请你下去!”
凤五娘冷哼一声:“这时候,还分什么将帅,奴家未到之前,你就该下去,假如我不是及时来了,岂不是要白白让老七被杀?”
鬼秀才长笑一声:“五娘你也真会长他人志气,老七可不是这般不济。例如你不来,区区自然会在适当时候下去,但既然你来了,便请你代劳!”
凤五娘还想反驳,不料远处已有人接口道:“两位何必争执?谁肯陪老夫玩玩?”
鬼秀才和凤五娘抬头一望,原来是剑痴。凤五娘不由怒道:原来又是你们三个老不死的,还有一个呢?”
剑痴微微一笑,看来十分天真:“等你过了老夫这一关,再问未迟!”
凤五娘笑嘻嘻地道:“奴家只爱跟小白脸玩,不喜欢胡子花白的!”说着向剑痴走去,忽然身上飞出一蓬羽毛细针,直向剑痴卷去。
不料剑痴早有准备,两掌一合一分,两股罡风及时涌出,那些毒针,便似泥牛入海。剑痴不待对方再发毒针,抽剑向凤五娘扑去。
凤五娘绸带亦及时扬起,与剑痴斗在一起,两人一刚一柔,斗得难分难解,鬼秀才看了一阵,便跳落院子中,向昆仲帮大开杀戒。
此刻,昆仲帮的人已死了大半,好几位高手亦已阵亡,但生存者仍然奋力作战。
梅菁菁及蒲环,被葛丹丹杀得满身伤痕,依然咬牙苦战,晓得葛丹丹素来胡作妄为,心中亦生寒意。
万鹏程与姚有志合战田天野,只因两人都受了伤,大受影响,竟然占不到上风,相反,不久之后,“独眼龙”邹永胜的弟弟“云中鞭”邹必胜已带人自后面杀过来,见状,长鞭一圈,在姚有志背后抽了一鞭。
这一鞭直打得姚有志几乎站立不稳,田天野眼明手快,回身一掌击在他胸膛上,姚有志如皮球般倒飞两丈,跌落地上,经已气绝。
方鹏程眶眦欲裂,来不及救援,趁田天野背向自己时,用力将长剑抛出,田天野一掌刚出,闻得风声,连忙错步闪开,奈何已来不及,让长剑射进其肋下。
说时迟,那时快,邹必胜长鞭又至,刚好缠住万鹏程的腰,手腕一抖,万鹏程离地而起,飞撞在一根柱子上,骨头断了好几根,滑落地上时,张口猛喷鲜血。
蒲环爱夫情切,见状撤手向丈夫奔去,边叫道:“大哥,你觉得如何?”冷不防邹必胜长鞭又至,将她卷起,摔在万鹏程身边。
万鹏程喘着气向蒲环爬去,叫道:“妹子……”
“大哥!”蒲环咯了一口血,手臂尽力向前伸去,两只手掌终于互相握紧。
万鹏程脸上露出一丝安慰之色,喘息道:“妹子……你我能够同年……同月同日死……再无遗憾……”言毕双双气绝身亡。
鬼秀才刚杀死了游四淡,忽闻屋顶上传来一阵“叮叮当当”的响声,接着跳下一个手扣铁链的老尼姑来,忙喝道:“报上名来!”
那老尼姑双眼神光湛然,冷冷地道:“你连你铁链师太的大名也未听过么?”
鬼秀才哦了一声,道:“虽然有过耳闻,怎及区区的大名?”他双脚一滑,标前八尺,铁扇合起,戳向铁链师太的眉心。
不料铁链师太绝非省油灯,手臂一抬,以铁链挡开铁扇,另一条铁链却抽向鬼秀才的肩膊。
鬼秀才哦了一声,道:“想不到你还有点鬼门道!”鬼秀才身法一变,绕着铁链师太团团转动,铁扇寻隙抵罅,专找老尼的破绽。
正在统一盟全面胜利之际,忽然墙头上飞下一具尸体,“叭”的一声,摔在地上,众人转头一望,却原来是欧阳百川。
当鲁铁汉亦收拾了安源,转身喝道:“谁?”
墙头上轻飘飘飞下一个老人来,道:“司马长胜在何处?你请他出来!”
邹必胜长鞭一圈,骂道:“糟老儿,先吃老子一鞭!”长鞭如灵蛇,向来人头上抽去。
那老儿从容不迫,头一低,便让过长鞭,可是左手却快如鬼魅般翻上,抓住鞭梢,用力拉动,邹必胜被拉得向前冲了两步,虽极力使“千斤坠”,但身子依然不断地晃动着,随时有向前扑的可能。
原来这人就是“海天三剑”之首的剑心。邹必胜武功虽高,但与他相比,仍有一段距离,如何敌得住他的神力?鲁铁汉抽出刀来飞前几步,向剑心劈去。
他这一刀的用意,不外只求对方松了手,不料剑心手仍不松,双脚一错,连带长鞭也跟着他一横,反向鲁铁汉撞去 。
鲁铁汉无可奈何,只好横刀向长鞭斩下,长鞭虽是用牛筋精制而成,但由于拉直,是故刀锋一过,便自中两断。
:邹必胜失却重心,几乎一跤摔倒,但剑心只虚晃了一下,便反向鲁铁汉扑去。
统一盟高手如云,鲁铁汉能身嫌副总堂主之职,自有过人之处,他反应亦快,略退半步,手臀一扬,宝刀已向剑心头顶劈落。
剑心身子再一晃,闪开刀势,左掌自刀底突进,拍向鲁铁汉的肋下,这一掌绝无名目,但浑然天成,随手挥来,却恰到好处。
鲁铁汉心头一懔,忖道:“这老儿从何钻出来的,怎地以前从未听过?”当下不敢怠慢,连忙退后,同时挥刀阻挡剑心追击。
与此同时,司马彤等队亦由前寨回来,道:“前面水寨的敌人巳全部解决!”他为人骠悍好战,见鲁铁汉被剑心迫得连连后退,便又使出钢锏,上前助阵。
就在此刻,厅里忽然发出“轰隆”一声巨响,沙石灰尘纷扬之中,一个独臂老人,大步走了出来,此人身材高大,发如乱草,满脸胡须,双眼如电,神态傲然,令人望之生畏。
来人在大厅中一站,似铁塔一般,双方都不由自主地停下手来,半晌,也不知谁先喊了起来:“属下拜见司马副盟主!”接着施礼之声,不绝于耳。
原来此人便是剑心久欲寻之的司马长胜,亦是在七大魔头之中,排名第三的“独臂擎天”。
剑心目光大盛,缓缓走上前,道:“你终于来了!”
司马长胜轻哼一声:“原来你是‘七式剑’郝老头的传人!”
剑心眉头一跳,道:“不错,老夫今日来找你,就是要为家师讨回公道!”
司马长胜毫不动容,道:“应该!相信郝老头在九泉之下亦觉安慰,因为他若是有灵的,当知徒弟就快去黄泉路上陪他!”
剑心大笑:“一切自有结果,何必贪一时口舌之快?”
司马长胜正容地道:“你认为老夫为了贪口舌之快?你自信能赢得了老夫?”
剑心心头一懔,刚才司马长胜出现的那一副气势,他自忖不如,可惜自己那“无招胜有招”之法,至今尚未研究出来,否则必可取胜。
他来此之前,有七成把握取胜,但如今只剩四五成,司马长胜似乎不把他放在眼内,转头问道:“谁叫邹必胜?”
邹必胜不知他因何有此一问,心头忐忑,却不敢不应,踏前一步,抱拳道:“启禀副盟主,属下便是邹必胜,未知有何吩咐?”
司马长胜神色阴沉,冷冷地问道:“邹永胜是谁?”
“为属下之兄长,最近已在海外为本盟殉职!”
“永胜不能胜,必胜亦未必能胜,你自忖天下第一高手?老夫都只敢称长胜!”
邹必胜汗流浃背,涩声道:“副盟主说得是,属下自今日起即改名为求胜!”
司马长胜抬头道:“老四老五和老七,你们继续!嗯,日已近午,不要再拖了!”
剑心久已不用剑,今次为了报师仇,特地带了一柄利剑来,他不敢托大,抽出宝剑问道:“阁下交代了身后事没有?”
司马长胜长笑一声:“匹夫太托大了,你还等什么?来吧!”他单臂一挥,手下们便知即有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战展开,都知机地退开,屏息而观。
只见剑心道了声有僭,挽了一朵剑花,缓缓向司马长胜刺去,司马长胜身子不动,只是双目炯炯地望着剑尖。
剑心见他全身不露半点空门,那一剑再也刺不出去,倏地停在司马长胜身前七寸之处。
刹那间,两人都像石像一般,一动也不动,观战的人反而紧张得直喘大气。
剑心手上虽然只握着一柄三斤六两重的长剑,却觉得千斤重般,但知道再坚持下去,司马长胜仍不会露出破绽,是以手腕忽然一翻,疾如闪电般,横削司马长胜的腰侧。
刚才那一剑慢,而这一剑则快,慢与快中,都蕴藏了高深的武学道理,司马长胜再也不敢托大,单掌一拍,发出一股掌风,将剑震歪。
剑心近年来,潜心苦研无招胜有招之法,虽未有所得,但无意中在变招换式这方面,却有极深的体会,是以只见他双脚一错,换了个方位,剑刃削向司马长胜的腰际。
司马胜心头微微一懔,却也不怎放在心上,他退了一步,单臂扬起,一掌击向剑心的脑门。
他变剑心亦变,身子一旋,长剑挟着一片寒光,依然劈向对方的腰侧。
司马长胜脸色一变,叫了一声好,手臂一缩一翻,只闻“叮”的一声响,他竟以手指,把剑弹开。
这一指时间之拿捏,目光之准绳,力量之恰当,着着显出了司马长胜在武学上的造诣,使得剑心心里又是一沉。
司马长胜立即争取主动,单掌挟风印去,这一掌把周围一丈全都罩住,剑心身子一侧,一剑一划,反截对方的手臂。
不料,他快司马长胜更怏,但见他身子一转,竟以背对着剑心,剑心不由一呆,又见司马长胜肩膊一耸,那条软软垂下的袖管,倏地弹跳起来,司马长胜一挣腰,袖管似乎长了眼睛般,居然缠住了剑心的长剑。
剑心做梦也料不到司马长胜会突来此一怪招,一时措手不及,来不及应变,长剑已被缠紧。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司马长胜身子一旋,半转过身,右掌翻起,挟劲猛印剑心的胸膛。
这一掌不但疾如闪电,且力蕴千钧,剑心明知闪避不开,急切之间,未暇细思,反握剑柄倒拉,迅即顺势一切,同时左脚飞踢而起。
司马松胜的手袖被拉,去势更疾,那一掌刚好印在剑心的胸膛上,但其右手腕亦为剑刃切断。
剑心这一招,同样大违常理,大出司马长胜意料,他不由呆了一呆,就在这一瞬息间,剑心的脚已踢至。
只闻“篷”的一声响,司马长胜被踢个正着,刹那间两条人影迅速分开。
剑心张口狂喷鲜血,抛剑倒地,他临死踢出的那一脚,力度沉猛,无以伦比,司马长胜胸骨也被踢断,在半空又喷出一口血来,余势未了,后背撞及一根柱子,但闻“喀嗤”一声,那木柱竟被撞断,屋顶砖瓦如倾盘大雨落下。
在厅上观战的人,好些都被砖石击中,不曾受损的,亦忙不迭跳下院子中。
剑狂本来占了上风,只因厅上的变化,又心悬剑心的安危,心神一分,被木剑道人抓到一个破绽,剑尖刺在剑狂的麻穴上。
剑狂身子一抖,木剑道人狞笑一声,一掌印在其胸膛上。剑狂身子被弹抛至大厅瓦砖堆上。
司马彤似发了疯般,冲上大厅,大声喝道:“你们都成了死人不成?怎么都站着不动?快把瓦砖搬开!”
木剑道人见又少了一个“劲敌”,心中窃喜,却假仁假义地道:“彤侄你千万要节哀顺变;还有一个老不死,待我去收拾他!”他振衣跃上屋,只见凤五娘与剑痴斗得难分难解,至今犹未分出胜负,便挤上前,道:“五姐,待贫道来如何?”
凤五娘笑道:“老七,你已许久未曾叫奴一声五姐了,愚姐心里一高兴,功力就平添了几分!”
木剑道人一加入战圈,剑痴武功再强,也抵挡不住,不过一阵,凤五娘便施放蜂尾针,击毙剑痴。
两人跳落院子,已闻司马彤的痛哭声,原来司马长胜内伤已重,再被瓦砖一撞,早已气绝。
凤五娘大声道:“弟兄们快将昆仲帮余孽解决掉,不许有漏网之鱼!”她转头看了鬼秀才一眼,又道:“五香夫人,快去助副堂主一臂之力,趁早打发那老尼上路!”
铁链师太的武功本来与鬼秀才有一段距离,只是她悍不畏死,而鬼秀才素以再世孔明自诩,向喜智取,不欲力敌,以免自己受到丝毫损伤,因此处处顾忌,至今仍未能拿下铁链师太。
五香夫人武功仅可,凤五娘派她下场,鬼秀才自然知道用意,当下等到五香夫人去近,铁扇猛地一击,随即向后倒飞。
铁链师太大喝一声:“孽障,哪里逃!”她一转身,随即标前,铁链师太向鬼秀才击去。
鬼秀才再退,五香夫人自横切进,作势欲扑。铁链师太喝道:“贱婢找死!”铁链师太改击五香夫人。
五香夫人一击不中,翻身倒退,铁链师太欲再追赶,迎面飞来儿柄飞刀,她双链齐出,将飞刀扫飞,道:“还有什么手段,快使出来!”
话音刚落,忽觉双脚一软,心头一凛,厉声道:“是谁使的鬼?”
五香夫人笑嘻嘻地道:“便是你家姑奶奶。”
铁链师太未待她话说完,便飞扑过去,五香夫人大惊,忙不迭闪开,铁链一击不中,第二击又至,可是身子刚一落地,但觉双脚如棉花一般,丝毫发不出力来。
五香夫人喝道:“倒也倒也!”她神态似轻松,但声音竟然发颤,花容未曾恢复颜色,可见铁链师太刚才那一击威力之大。
铁链师太果然应声倒地,鬼秀才着人杀了她,又道:“大家清理一下,除了击杀漏网之鱼外,最要紧的是莫忘记把值钱的东西带走!”
凤五娘忙再加一句:“所有的财帛都要上缴,不许私吞,回去之后,盟主自然会按功论赏!”刹那间,响起一片欢呼声,声震太湖。
统一盟的欢呼声,远送数里之远,展劭恰好骑马在此刻到达,他听见叫声,心头便是一沉:“我来迟了!难道昆仲帮已全军尽墨?”
他只觉心头一阵绞痛,暗恨自己鲁莽,因儿女私情而忘了大事,但心头随即又泛上一个问题:“不知紫薇怎样了?秦君燕有否再回来?”
一阵湖风吹来,展劭瞿然一醒,连忙骑马向旁驰去,一驰里余,把马藏在林中,再悄悄朝昆仲帮的方向走去。
走了一程,耳畔已不断听到统一盟群魔的笑声,展劭连忙伏在草丛中。
他一匿便是一个时辰,这才见统一盟的人,列队离开,人人手上都拿着胜利品,鬼秀才、凤五娘和木剑道人坐在马背上更是顾盼自豪。
统一盟今次虽然获全胜,但亦损失了两位副盟主,万鹏程、昆仲帮和各位英雄的愿望终亦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