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了鲁薏丝充满了讥讽的叫骂,性子最急的叶长青忍不住就想回嘴还她两句,但是很快地就被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那是陈秀莲。
投给她一个阻止的眼色,才拿下了手,轻轻地说:“不要发火,这木屋的墙壁很薄,挡不住枪弹的,而且你要节省体力,说话是很伤神的。”
“大姊,难道就听任她在那儿张狂咆哮。”
叶长青还是悻悻地表示不甘,陈秀莲微微一笑:“她是值得骄傲,因为她把我们骗到这儿来了,而且把我们困入了绝地。”
她看看三个虽非同胞,情胜手足的妹妹,又满意地笑了,说:“你们都不错,处在这个危急的情形下,没有像一般女孩子那样吓得哭了起来。”
叶长青挺挺胸膛:“大姊!我们是挂牌合格的私家侦探,遇事沉静镇定是应有的修养,怎么会哭呢?”
陈秀莲笑了一笑:“话是这样说,但事实与执行却不同了,这是我们第二次遇上这个状况,大家能有如此表现就很不错了,现在我想知道一下你们的感觉。”
朱丽皱皱眉:“大姊,在这个时候要讨论这个吗?”
“不错!这是最好的机会来增加经验,因为我们真正面对着危险,此刻的情绪表现最为真实,等事过境迁后,感受就不同了。二妹,你先谈谈你怕不怕?”
叶长青很快地回答:“不怕!我只感到斗志激昂;希望能出去跟他们面对面地打一次狠仗。”
陈秀莲点点头,嘉许地笑笑:“很好,你是个很合格的新闻记者,面对着挑战时斗志蓬勃,虽然不够冷静,却是个永不屈服的斗士。老三呢?”
朱丽想了一想,摇摇头道:“我也不怕,对方虽然人数多一点,但还不够多到能使用人海战术来淹掉我们,再挨几个小时天就黑了,我们脱困的机会就多了。”
陈秀莲笑了一笑:“你是学法律的,遇事冷静,从整个大局上着眼,先立定自己的脚步,处于不败之地,再分析状况以求胜机。老幺,你的感觉呢?”
马佳琍笑笑:“我也不怕,因为我相信大姊必然能带着着我们渡过难关,而且情况也没有到真正危急的时机。”
陈秀莲点点头:“你这个学家政的也够条件了,对人有信心,处变而不惊,我很高兴你们都有非凡的表现。”
叶长青忍不住反问:“大姊,你呢?”
陈秀莲苦笑一声:“我!我怕得要命。”
三个女孩子都为之一怔,陈秀莲轻叹一声:“我说的是真话,因为对方是一批亡命之徒,是一批不在乎杀人的暴徒,一部份还有过杀人的经验,而我们没有,何况你们都信任我才不怕,我除了要担负本身的恐惧外,还要分担你们的恐惧,怎么不怕呢?”
三个女孩子都默然了,陈秀莲又道:“硬拼不是办法,拖下去也不是办法,因为海上还有刘嫂的那条船,必要时可以用无线电向警方呼救,鲁薏丝很清楚这一点,所以她不会拖下去的,再过一下她就会用别的方法对付我们了。”
“她会用什么方法呢?”朱丽不安地问。
“不知道,鲁薏丝是黑道世家,她想出来的点子一定是又狠又毒,令人防不胜防,她的外号叫雌豹,豹是最凶猛狡猾而可怕的动物,所以有经验的猎人宁可猎老虎不愿猎豹,就是这个道理。”
朱丽仍是很沉着地道:“大姊,我们该怎么办?”
陈秀莲想了一下,说:“突围,在对方还没有进一步行动前,离开这个地方,因为这是最危险的地方。”
叶长青的兴趣高了,立刻问道:“怎么突围?”
陈秀莲想了想,道:“这个计画由我们两个人实行;三妹老幺要守住阵脚,在必要时再帮老二一下。”
她挨到叶长青的身边,贴着耳朵低声说了一阵,叶长青不禁惊呼道:“那行吗?太危险了。”
陈秀莲笑笑道:“耽在这儿更危险,木屋最怕火攻,如果他们放火把我们烧出去,那就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了。”
才说到这儿,马佳琍已低呼道:“大姊,他们有人来了。”
陈秀莲从窗缝里看出去,果然有一个黑农的青年,慢慢地由掩蔽处向木屋匍匐着接近,手中拿着两个铁罐,不由得低呼道,“他们果然想用火攻了。”
朱丽这才有点惊慌道:“那是燃烧弹吗?”
“不是,但也有燃烧弹的功劲,罐子里装的是汽油,拖了一根绳子,只要点燃了绳子扔过来就行了。”
朱丽焦灼不安地道:“那我们该如何应付呢?”
陈秀莲道:“这一来更配合我的计画了,老二,稳着一点,成败就靠你的一击了。”
叶长青端起散弹猎枪,点点头:“没问题。”
陈秀莲已经把身上的琐碎东西都放了下来,包括那具袖珍通话器,交给朱丽道:“假如我没有达到预定的计画,你就立刻通知刘嫂,向警方呼救。”
那个黑农青年已经爬到距木屋二十多公尺的地方,只看见火光亮了一亮,两只带着火苗的铁罐朝木屋丢了过来。
陈秀莲的动作比飞鸟还快,在空中接住了第一只罐子脱手朝那青年掷了回去,飞快地又捞住第二只。
砰砰一阵枪声,子弹在地下激起一篷篷的烟雾。但是没有一发能命中的,因为,这些人并不是枪手,而陈秀莲的动作实在太快,虽然快不过枪弹,但却比他们的反应快,所以每一发枪弹都打在她的身后。
但陈秀莲的反击却很快,先前的一个铁罐已经把那个意图纵火的青年烧得满地乱滚,手中的这一个也快烧到罐上了,她以最快的速度,把铁罐掷向一块岩石后面。
轰的一声,燃烧的汽油罐在离地一尺多高处爆炸了开来,汽油带着火苗,飞溅在散布在岩石后面的人。
痛呼之声不绝,有三个人哇哇叫着冲了出来,身上冒着熊熊的火焰,有的拼命用手去扑,有的倒在地下翻滚。
陈秀莲以最快的速度滚了过去,检到了一枝抛在地下的手枪,一个打挺,跳了起来,扬枪就朝另一处石后直发。
那里也躲着两个人,但陈秀莲的位置,恰恰可以攻击到他们,两发之后,一个家伙抱着腿痛叫起来,另一个家伙则急急地往旁边躲去。
陈秀莲追上去喝道:“站住!你还想跑?”
她才追过去,忽然斜里传来鲁薏丝的声音:“密司陈,把手里的枪丢掉!”
陈秀莲一怔,鲁薏丝在她的背后端着枪,居然是一柄连发的驳壳枪,陈秀莲回过头去,鲁薏丝的头只冒出一半,哈哈地道:“密司陈,我很佩服你的身手,八个人,居然被你摆平了五个,你如果到好莱坞去演西部枪战影片,一定可以红得发紫,当私家侦探实在太可惜了。”
陈秀莲淡淡地一笑:“鲁薏丝,现在你并没有占优势。”
鲁薏丝笑了一笑,说:“不错,现在你们的人手多了一个,而且以身手而言,你们都比这些饭桶强。”
“那你就该知道谁该把枪丢下。”
鲁薏丝摇摇头:“密司陈,我这枝枪可不像他们,我要打你的鼻子,就不会偏到眼睛上去,看准你脚前的那块石子,就是像拳头那么大的那一块,距离你约摸一公尺。”
“砰”卡宾枪口冒出一缕轻烟,那块石子已被击得粉碎,这头雌豹的枪法之准,的确令人惊异。
陈秀莲的脸色变了一变,但是她的枪也举了起来,倔强的道:“鲁薏丝,我的枪法也很准的,你要不要试试?”
她显然没有丢枪的意思,鲁薏丝似乎没想到在这个时候,陈秀莲居然不屈服。
双方都在僵持,终于鲁薏丝一笑道:“密司陈,你的勇气可佩,可是你别忘记我的外号叫雌豹,雌豹是一种最难对付的动物,你跟我斗狠还差了一截。”
陈秀莲笑了一笑,依然把枪瞄着鲁薏丝,完全没有屈服之意,鲁薏丝顿了一顿才道:
“密司陈,我不想杀死你,只要取到那笔货而已;到手之后,我可以分给你们两成,你知道两成是多少吗?那是足足两百万美金。”
陈秀莲淡然地道:“我在马来西亚有两所橡胶园,在各地都有行业,我名下的财产是以亿计的,两百万美金在我跟睛里根本不算什么,我是为了正义与兴趣才干这份行业,你想拿钱来买动我,未免太可笑了。”
鲁薏丝为之一窒:“你有这么多的钱,死了多可惜。”
陈秀莲依然平静地道:“不可惜,因为我的钱太多了,所以我才想以我的生命作一些更有意义的事。”
鲁薏丝暴怒起来了,厉声道:“陈秀莲,限你一分钟内抛下枪投降,否则我将以最严厉的手段对付你。”
陈秀莲笑笑道:“我不会投降的,因为我投降后,你可以用我作为人质来要挟我的同伴,然后夺取我的船,再利用我的船去取那一批害人的东西。”
鲁薏丝咬咬牙:“你说对了,要不是为了你的船,在你们登岸的时候,我就把你们射杀在海滩上了。”
“所以我也不会屈服,即使你杀了我,你也没有好日子过,我的家人会悬出重赏来买你这条命为我复仇,我已经吩咐过了,我如有不测,在我的遗产中,提出五千万美金的奖额来买你的命,五千万美金可以使你走遍天下都没有安身之处,世界上每一个职业凶手都会像猎犬似的钉着你,甚至于你的亲信手足都会为了那笔奖金来暗算你。”
鲁薏丝确实被吓住了,跟陈秀莲谈判决裂后,她调查过陈秀莲,知道她的财产多到一个惊人的数字,也知道东方侦探社的成员都是富家千金,她原来的打算是把她们引到这儿,软禁住吔们,勒索一笔更大的赎金的。
可是她对这些女孩子的能力估计得太低了,现在变成了骑虎难下之势,虽然她在黑社会里经过大风大浪,但也了解到黑道上的人物重利而轻义,如果陈秀莲的话是真的,杀死陈秀莲后,她将没有一块安身立足之处,一个职业凶手为了一千块美金都会杀人,何况是五千万的钜款呢。
为了这笔钱,有些人连自己的父母妻子都可以杀死,何况是名正言顺地捕杀一个声名狼藉的凶手呢?
鲁薏丝看来姣好的脸上起了一阵狰狞的扭曲,但是她握枪的手都开始颤抖,陈秀莲见攻心之战已经收到了效果,笑了一笑道:“鲁薏丝,我反过来要你缴械投降,我不会为难你,更不会把你送警,只要你毁掉那批害人的东西,我会送你一张机票,一张世界任何一国的护照。”
鲁薏丝格格地笑了:“你给我多少钱?”
陈秀莲道:“五百美金,让你生活到找一份正当的职业,这是对你最宽大的条件了。”
鲁薏丝哼了一声:“我为了得到那批东西,已经投资下十万美金了,你只给我五百元。”
“那些钱是你以不正当的手段攫夺而来的,丢掉了也是活该,今后你必须规规矩矩地过守法的生活。”
鲁薏丝近乎歇斯底里的笑了起来,说:“守法的生活,我雌豹从十岁开始就在法律的界限以外过生活,你要我去过守法的生活,算了吧!陈秀莲,你把所有的财产全部送给我,我仍然要钻法律的漏洞,那就是我活着的意义。”
陈秀莲一叹道:“你真是无药可救了,像你这种人,只有一个地方适合你——监狱。”
鲁薏丝大笑道:“错了,没有一所监狱能关住我,只有一个地方才能关住我——地狱,我这种人不会进天堂的。”
陈秀莲语重心长地道:“鲁薏丝,到地狱的路上只有一条,但随时都可以转向天堂,天堂与地狱只有一线之隔,那怕在地狱的边缘,只要你肯回头,仍然可以到天堂。”
“陈秀莲,你应该去做传教士。”
陈秀莲微微一笑:“鲁薏丝,是你该作决定的时候了,当你的底牌都被人看到的时候,只有丢牌是最聪明的。”
鲁薏丝狞笑这:“不错,可是我已经孤注一掷,丢了这副牌,我连参加下一牌的资格都没有了,因此,我也只有咬牙拼下去,尽管你的资金比我多上几百倍,但我出了第一张牌的钱,就够资格看到底。”
陈秀莲笑道:“你会输得很惨。”
鲁薏丝冷哼一声:“佐治,马克,你们上去,把她捆起来,我不相信她会狠过我。”
那是两个唯一没受伤的人,但是,听了鲁薏丝的话后,两个人都有点迟疑,佐治道:
“她手里有枪。”
“我知道,我的枪也比着她,只要她敢反抗,我的枪弹会比她更快,快上去,只有抓下她,我们才有生路。”
两个男的显然不愿意接受这个命令,因此还没有行动,鲁薏丝脸色一沉道:“你们别忘记我的手里也有枪,我的枪也可以杀死你们的,快上去!”
碎砰两响,两个人都觉得耳朵一痛,用手摸到了一手血,枪弹擦着耳轮过去的,可见她的枪法之准。
鲁薏丝冷冷地道:“这是警告,再不服从命令,我的枪就对准你们的鼻粱中心穿进去了。”
两个人都被她吓住了,知道她说得出做得到,连忙别好了枪,一左一右向陈秀莲靠过来,陈秀莲也相当稳静沉着地道:“鲁薏丝,如果你想打这个主意,逼得我要开枪了。”
鲁薏丝没想到对方也会如此沉得住气,因此她对陈秀莲的那枝枪居然有了一丝怯意,厉声叫着:“快上去!”
佐治与马克扑到快近陈秀莲的地方,伸手就可以抓到她了,陈秀莲忽地纵身,双脚飞踢出去,手中的枪砰的一响开了火,却是射向鲁薏丝。动作异常美妙,只是她的心分两处,都无法兼顾,佐治与马克随时在戒备中,往旁边一闪避过了飞脚,鲁薏丝往后一仰身,手中的枪也发了火,陈秀莲哎了一声,由空中跌下,胸前鲜血直冒。
鲁薏丝探头一看命中要害,脸色一变道:“一不做,二不休,大家杀上去,把另外三个女孩子都杀了。”
佐治与马克连忙向木屋冲去时,只听见轰的一响,一篷火花,夹着一篷热风卷来,是叶长青的散弹枪发火了。
那种枪的杀伤力并不强,却是以一个面推进的,怎么样也躲不过,两个人的脸上身上都感到一阵射痛,叫着滚倒在地上,叶长青执着长枪冲了过来,鲁薏丝在石后探出枪来正待射击,忽而又是一声枪响,是地上的陈秀莲开了枪,子弹击中了她的枪,把整枝枪飞了出去,鲁薏丝缩到石后不见了。
叶长青连忙跪在地下问道:“大姊,怎么了?”
陈秀莲一个鲤跃跳了起来,滚到岩石后面。鲁薏丝的枪丢在地下,枪柄上有着一抹血痕,那是步枪被击脱手时拉破了手指刮出来的,但鲁薏丝已经逃了。
叶长青跟着过来追问道:“大姊,你没受伤吧?我看你流了不少血。”
陈秀莲笑笑道:“当然没有,我身上穿着防弹马夹,那是最新的制品,外层有胶垫,里面灌着红色液体,有伪装作用,这是我的新发明,准备申请国际专利呢。”
叶长青拍了拍胸口,道:“我真替你捏了一把冷汗,鲁薏丝的枪实在准,她要是射击你别的部位呢?”
陈秀莲道:“这是要冒险的,但是我心理战相当成功,使冒险性减低到几乎接近零,我先危言恫吓,然后再跳起发枪,她要躲我的枪,回击时一定拣目标大的部份射击,这是一般的心理反应,因此多半是对我的胸部。”
叶长青吁了口气道:“大姊,我真佩服你了,你的镇定功夫确实是无人能及,你提出这个计画,我一直就在为你担心,那实在太危险了,而你竟像是经过多次排练似的。”
陈秀莲叹道:“虽然我事前作过精密的计算,但一样吓得手心冒汗,但是非如此无以脱困;这次教训之后,以后我们的行动要谨慎一点了。”
叶长青笑了笑,道:“大姊还好没发抖,我冲出来时,倒不怎么样,在屋子里守着时,牙齿直打战。”
陈秀莲微微一笑道:“就是我炼过瑜伽术的好处,不管处于多紧张的状况下,肌肉始终保持灵活的运用。别的都可以,发抖是万万不行的,一抖就完蛋了,对了,老三跟幺妹呢,她们还在木屋里干吗?”
叶长青笑笑说:“你倒下来的时候,老四就在屋角跪下祈祷,老三倒是很冷静,这个人似乎是钢铁浇的。”
朱丽笑着从一块掩蔽后探出头来道:“你们只顾谈得高兴,竟忘记身处危境了。”
叶长青道:“危险已经过去了。”
朱丽一指那些受火伤的飞豹党徒,笑笑说:“这些人有的只是受了轻微的灼伤,危机可没过去,有一个家伙刚才还想偷偷地摸枪,被我一飞石击中脑袋才安静下去。”
马佳琍也在石后探头道:“另外一个家伙想动,我给了他一飞刀,钉在他的鼻子面前,他才安份的。”
她的脸上还带着泪珠,这时居然有说有笑了,陈秀莲笑笑:“难得你们细心,不过这些家伙都不值得担心了,我的枪没离手,只要他们有动作,我可以比他们快个十分之一秒,那已经够了。”
马佳琍跳上前,拉着陈秀莲的胳臂道:“大姊!下次你要实行这种危险的计画时,最好先告诉我一声,我看见你倒下去时,还以为你真的中枪了。”
叶长青笑道:“所以你就为大姊在天之灵求安息。”
朱丽微笑道:“那你可错了,你要是听见这小鬼的祷词,你会吓个一大眺,她说的是:
圣母啊!请您宽恕我的罪,因为我要杀人了,求您赐给我力量,为大姊报仇。然后抓了两把飞刀就要冲出来拼命,要不是我拉着她,这些阿飞恐怕要变成死飞了。”
陈秀莲很感动,但也微带谴责地说:“小妹!以后不可以,真到那个状况时,你应该先以生命为重,安全第一。”
马佳琍瞪了朱丽一眼,噘起嘴说:“三姊最坏了,你明明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声呢。”
朱丽笑笑说:“天地良心,我跟你一样,怎么会知道呢,大姊跟二姊设谋时,也没告诉我。”
“那你怎么坐在那里,一点都不激动。”
“因为我知道大姊不会有危险的,她是胸前中的枪,那儿穿着避弹背心,而且大姊出去,一定有着相当把握,所以才找二姊配合,如果没有把握而企图的话,一定会找你搭挡而不找二姊了。”
叶长青连忙问道:“为什么?”
朱丽笑笑说:“因为你是拼命三郎,有勇而无谋,不像老幺冷静,而且行动也没有老幺敏捷。”
叶长青瞪大了眼,刚要开口,陈秀莲笑着,又说:“好了!不要吵了,现在我们可以把刘嫂叫过来了。”
朱丽打开了通话器,跟刘嫂取得了连络。
“刘嫂,你那边的情况如何了?”
“发顺号开出来了,两条追我的小电船,也靠了过去,向南方海面行驶。朱小姐,你们那边怎么样?”
“遭遇了一点挫折,已经过去了,现在你把船驶向浮桥来接应我们,不要去管他们。”
关闭了对话器,然后问道:“这些人怎么办?”
陈秀莲道:“他们都受了伤,有几个还很严重,我想岛上还有他们的同伴会救治的,把他们的武器缴下来,就放在这里好了,我们不必管了。”
朱丽道:“他们非法持有枪械,结伙行凶,应该交给警署才对。”
陈秀莲笑了一笑:“老三,我们只是私家侦探。”
“私家侦探对当场行凶的现行犯是有权逮捕的。”
“不错!可是要起诉他们,我们就得留下作证,鲁薏丝把他们留下来,就是要耽搁我们,走吧!我们有更重要的事,这次给他们的教训已经够了。”
最先为火罐掷中的那个青年受伤较重,其次就是佐治与马克,每人身上都挨了十几颗铁沙,陈秀莲没收了他们的枪械,却还留了一点急救的药留给他们。
刘嫂的女神号已经驶近了浮桥,四个人上了船,立刻启碇离岸,马佳琍道:“我们还有一条小艇呢?”
刘嫂道:“被发顺号带走了。”
陈秀莲笑了笑道:“没关系,找得回来的,实在找不回来,也有保险公司赔偿,女神号投过保险的。”
叶长青道:“大姊,你在打落鲁薏丝的枪时,应该继续追下去的,那样就不会被她逃走了。”
陈秀莲摇摇头道:“我们只是在一场小接触中占了上风,对方的人手还是多出我们几倍,穷追下去,我们未必就能吃得住她,何况我还需要她带路去找那些毒品。”
“大姊,你能确定是毒品吗?”
“是的,我当面用话试探过,她没有否认,只是我想不透的是她为什么要冶炼设备。”
“我们上当的那个岛不是有些废弃的地下仓库吗?也许是有着钢门保险锁之类的柬西。”
陈秀莲笑了一笑,说:“那只要带一具氧气吹管就行了,但鲁薏丝却在船上带了一套小型的冶钢炉。”
“会不会是毒品藏在锅壳中间,必须要冶化后才能取出。”
“这是最大的可能,不过在高温之下,那些毒品早就化成灰了,还有什么用呢?”
“刚才我们应该向那些飞豹党徒问问的。”
“没有用的,鲁薏丝不会让他们知道的,现在只有向香港的警方调查资料,或者向战时的盟军单位调阅档案,因为,鲁薏丝的父亲是搅买卖德国战略剩余物资起家的,这批毒品一定是德国纳粹的物资。”
朱丽道:“这方面由我来负责,我有个叔叔早年就入了美国籍,现在任职于五角大厦的档案室,请他调查一下,也许会有点眉目。”
“那方便吗?这是属于国防机密。”
朱丽笑了笑说:“美国人的机密最不值钱,他们的专栏作家可以搜集到最新的国家机密,甚至于连文件原本都弄了去公开发表,何况是这种过了时的机密呢。”
“不过希望也不大,假如是毒品的话,盟军一定会设法找出来加以销毁了,还会留到现在吗?”
“也许在军方的记录中只是一批废弃的军火,但经办的人把毒品藏了起来,纳粹到了后来已经很腐败,尤其是基层干部,看出战事无望,纷纷在为自己打算了。”
“好吧,你进行一下,范围可以缩小,调查一下由鲁道夫经手的战略物资是些什么东西。”
刘嫂从舱外进来问:“小姐,我们现在上那儿去?”
陈秀莲想了一下,“我们没到那个岛上以前,鲁薏丝已经准备好在等我们了,可见她在码头上已经有人在监视着我们的动静,为了保持行动的机密,我们要换个地方。”
刘嫂一怔道:“小姐,船必须要靠岸的,我们不能在海上一直飘着。”
陈秀莲笑道:“除掉维多利亚海港之外,还有很多码头可以停泊的,尤其女神号领有国际航行执照。”
刘嫂是个很聪明的好助手,立刻明白了,笑笑说:“小姐,那我们就靠到澳门去吧。”
陈秀莲点点头,航线立刻转向了澳门,朱丽问道:“为什么要跑那么远呢,这条船的吃水量并不深,随便找个渔港都能停进去,我们也可以上岸办事去。”
陈秀莲笑道:“这次我们要突袭,攻其不备而去,最好躲远一点,而且在澳门也可以办事的,鲁薏丝一定不会马上就到那个地方去的,最近这两天,她一定在找我们,而最好的办法,就是不给她找到。”
朱丽道:“可是我要跟华盛顿的叔叔通电话。”
“澳门也有长途电话局,你可以在澳门打过去,然后让回电通过香港电话局接到游艇上来,所有的费用记公帐。”
马佳琍道:“大姊,鲁薏丝已经发现你给她的照片经过变动,不会再留下了,用什么方法追踪她呢?”
“在被他们抢去的小电船上,有电子防盗追踪装置,那是超短波的,即使他们跑到南北极去,我也找得到。”
三个女孩子都流露出钦佩的神色,她们发现这位大姊的内涵比她们预料的深得多。
船在澳门靠了岸,陈秀莲用电话跟香港几个地方都联络了一下,胡益谋还在昏迷中,但情况已经好转,史密斯保证他没有生命危险了,而且两三天内可能会清醒。
东方侦探社的两位女秘书都已经销假上班,而且有四桩案件前来请求接受委托,陈秀莲问明了案情,发现并没有什么难办,,就叫她们接受下来,而且指示她们先展开侦查。然后她又接到一个令人兴奋的电话。
那是书报社的经理刘光宇打来的,他查出了邻居熊大烈的儿子熊志申已经有两天没回家了,这家伙今年廿一岁,品行不太好,有两次吸毒被捕以及一次打架记录,原来在一家书院读书,然而在本学期开始就被开除了,家里是因为两天不见人,到书院去问了才知道的,从刘光宇对熊志申的叙述中,陈秀莲发现这家伙就是那天在岛上,企图用火罐来烧她们而反被陈秀莲炙伤的青年。
显然的,熊志申也加入了飞豹党,有关于胡益谋的一切资料也是他供给的,这个线索已经不重要了,但陈秀莲的雷达幕上显示出发顺号又回到那个小岛上去过,把受伤者接走了,然后停泊在大屿山的银矿湾。
这是一个很重要的线索,鲁薏丝去取那批东西时,一定需要人手,而这种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因此她仍然需要那批飞豹党,陈秀莲觉得这是个机会,可以更进一步地搜到鲁薏丝的行动,所以她对刘光宇作了一番指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