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迷失的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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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陈秀莲笑笑道:“那可不行,胡先生知道你是有名的雌豹,干惯了黑吃黑的勾当,而且他决心脱出这件事,不愿意再受任何牵连,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一清两了。”

鲁薏丝怒道:“他这不是故意为难吗?明知道我没有钱,否则我也不会向他要五万美金了。”

陈秀莲道:“你应该有办法的。”

鲁薏丝道:“以前当然没问题,可是现在我手头很紧,为了取这批东西,我特地买了一条船,又添置了熔冶的设备,我带来的钱都已经投资上去了。”

陈秀莲心中又是一动,照鲁薏丝的说法,那似乎又不是毒品了,价值一千万美金的毒品,充其量也不过几十磅而已,一条船或者需要,但绝不要熔冶的设备,难道是金块吗?那也不对,即使是百分之百的纯金,也不能加进四成的混合品,那到底是什么呢?”

鲁薏丝却不让她考虑,沉下脸道:“告诉胡益谋,如果他有诚意合作,就把图交出来,我这是按照原意,付他两百万的报酬,因为这是我父亲答应过他的,叫他不必存独吞的心,没有我的图,他找不到地方,就算他找到了,也没有办法脱手。”

陈秀莲笑笑道:“假如他不肯答应呢?”

鲁薏丝道:“那就叫他小心点,在那个岛上,可以藏东西的地方有限,我拼着翻开每一间屋子,也会找到的,不过他跟他女儿的命就难保了。”

陈秀莲道:“没有胡先生的图,你绝对找不到东西的!”

鲁薏丝冷笑道:“我既然敢杀他,就证明我对他的图要不要都没关系,有了图,我最多省点事,没有图,我迟早也能找到地方的,因此你回去转告胡益谋,他如果乖乖地交出了图,等东西脱手后,我如约给他两百万,否则我宁可费点事,但最后可要他的好看。”

这个女的不愧为黑道中的一头雌豹,除了身手俐落外,言词犀利,心计也很深,陈秀莲还是第一次遇上这种对手,一时倒拿她没办法了,顿了一倾才道:“鲁薏丝,我是登记合格的私家侦探,可以逮捕你。”

鲁薏丝笑了笑道:“香港可是个讲法治的地方,你要逮捕我,必须要有证据与罪名,你能提得出吗?”

“当然能,伤人、绑票、非法侵入住宅。”

鲁薏丝笑道:“但是证据呢?胡益谋受了伤,他敢出来告我吗?我绑架过他的女儿,可是我立刻就放她走了,我只要一口否认,这个罪名也不会成立的,非法侵入私宅也要证据,只要警方没有到现场捉住我,那个罪名也不可能成立,我只要花几百港币,就可以找个律师,把你说的那些罪名完全推翻,主要的是胡益谋绝不敢出面告我。”

陈秀莲语为之塞,鲁薏丝笑笑又道:“我知道胡益谋虽然不死,伤势也很重,一两个月内,绝对无法出面作证,而且我谅他也不敢让警方知道这件事,否则我就不会公开出现在夜总会了,密司陈,我知道你们东方侦探社只是女孩子在一起鬼混,你们也不是为了赚钱,只是为了求刺激,我给你一点忠告,最好别插手到我们的事情里来,还是叫胡益谋乖乖把图交出来算了。”

陈秀莲几乎没有招架的余地,顿了一顿才道:“鲁薏丝,别忘了你是在挪威那边杀了人逃亡出来的。”

鲁薏丝一笑道:“不错!我是火并了一个黑社会头子逃出来的,被杀的人没有报案,警方也没有发现,我是公开入境的,这一点吓不倒我。”

陈秀莲道:“但是挪威的黑社会对你很感兴趣。”

“他们不会到香港来找我的,他们犯不着,我离开了奥斯陆,他们已经非常满足了。”

“如果他们知道从你身上可以有价值一千万美金的财产,他们就会感兴趣了。”

鲁薏丝一怔道:“胡益谋不会跟他们合作的,否则我就不会拒绝跟我合作了。”

陈秀莲笑道:“胡先生把图交给了我,全权托我办理,我可以跟他们合作,一个长途电话就够,既有一千万美金可得,又可以为他们的老大报仇,他们一定会来的,他们是有组织有势力的团体,你未必就斗得过他们。”

鲁薏丝道:“胡益谋绝不会同意的。”

陈秀莲笑道:“不错,胡先生受伤很重,把图交给我之后,只要求我不要闹到警方去,以后他就昏迷过去,大脑受了震荡,也许永远都无法清醒过来,不过他签署了全权委托书,除了不报警之外,我全权可以作主处理。”

鲁薏丝道:“你决心这样做吗?”

陈秀莲道:“不能借重警力,你的人手比我们多,硬斗是你占先,我只有考虑借重外力。”

鲁薏丝道:“你考虑到后果了吗?”

陈秀莲坚定地道:“考虑过,胡先生是个有良知的人,他不愿意那批东西在这儿出手,因为受害的都是中国人,如果经由奥斯陆的地下势力,他们一定会把东西运回去脱手,受害者是你们欧洲人,我想也对得起委托人了。”

鲁薏丝咆哮道:“不准你这么做。”

陈秀莲笑笑道:“再说香港市场上,大陆的货源很多,价钱上并不理想,欧洲嬉皮之风流行,那批东西脱手不但方便,价格也会超过一千万美金。”

鲁薏丝突地站了起来吼道:“你敢,现在我命令你,立刻把图交出来。”

陈秀莲一笑道:“你知道我是不受威胁的。”

鲁薏丝伸手到腰间,陈秀莲平静地道:“不要动枪,你该明白我们社里有位神枪手,出枪的速度一定比你快,而且绝不落空,更好的是我们有合法杀人的权利。”

她朝男装的叶长青招招手,叶长青一直在注意着这边,她的手放在桌上,用一条白绸围巾盖着,很明显的,有一枝枪在她手里,而且对准着鲁薏丝。

鲁薏丝不敢动了,顿了一顿才道:“好吧,算你厉害,看来只有接受你的条件了,你要多少?十万美金。”

陈秀莲道:“十五万,有五万是胡先生给你的。”

鲁薏丝叹了一口气道:“我目前实在筹不出这么多。”

陈秀莲道:“那是你的事,十五万,而且是现金。”

鲁薏丝眼珠转了一转,把一个年轻人叫过来,咬了一阵耳朵后才道:“折合港币行吗?”

陈秀莲道:“当然可以,但是你拿得出来吗?”

鲁薏丝道:“乔治的父亲是一家大贸易公司的出纳,保管公司的公款,只有先挪一下。”

陈秀莲道:“那是犯法的。”

那个叫乔治的年轻人笑道:“老头子在公司里睡觉,我只有去商量一下,他不肯我用强也要弄了来,最多不过几天,我可以替他把钱还清再保他出来,反正以后我发了财,他不干那份工作,我也可以养活他。”

鲁薏丝道:“你要的是钱,我们付钱就是了,来源可不用你管,出了事也不用你负责。”

“我怎么不管,这笔钱是胡先生的,我要对他负责。”

鲁薏丝道:“你放心好了,这关系着一千万美金,我们也不愿意让警方知道,即使出了问题,乔治在坐牢,也不会把你们咬出来,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当然,胡先生也希望早点了结。”

鲁薏丝道:“我要知道胡益谋确实把图交了给你,万一钱来了,你拿不出东西,我们不是白忙了一场。”

陈秀莲道:“图在我身上。”

“我要看看货。”

陈秀莲打开皮包,取出一张放大的照片,撕了一个角递给她道:“这是影印本你看好了。”

鲁薏丝道:“我要的是原图。”

陈秀莲笑道:“如果有原图,你早就搜查了,胡先生早就防到这一点,所以毁了原图,留下一张底片。”

鲁薏丝恨道:“这狡猾的老狐狸。”

陈秀莲笑道:“你可以看看照片上的图案,也可以对照一下你手上的图,大小比例完全一样,线条也很清楚,你要的只是图上的资料,只要资料准确就行了。”

鲁薏丝带了那一角照片,到洗手问去了一次,很快就回来道:“乔治,你可以去了,记住,一定要弄到手。”

乔治站了起来道:“我带阿方一起去,必要时也许要用强,我那老头子很固执的。”

鲁薏丝看看自己桌上还有七八个人,才点点头道:“好吧,快去快回,不要超过一个小时。”

乔治招了一个年轻人走了,鲁薏丝道:“密司陈,现在可以把你的同伴请过来了,我们的交易谈成了。”

陈秀莲笑笑道:“不必,还是保持点距离的好。”

马佳琍与刘嫂乔装的一对母女也结帐起身离开了,因为夜总会的头场表演节目已完,这是很自然的事,因此没有引起人的汪意。

乐队开始奏乐,舞客们纷纷起立入池起舞,叶长青也邀朱丽下池,但转了一阵,始终是采取监视的姿态。

忽然灯光整个地熄了,这是一支探戈舞曲,也是交际舞中最能表现技巧与舞艺的舞步,不应该熄灯的,场中顿时一片哗然,乐队领班连忙高声宣布道:“各位来宾,这是电源故障,很快就可以修复的,希望大家保持肃静。”

果然没多久,灯光恢复了光亮,乐队继继演奏,而刚才去拿钱的乔治与阿方都已站在叶长青与朱丽的背后,慢慢地把她们推过来,一望而知,她们已受了挟持。

陈秀莲脸色一变道:“这是什么意思。”

乔治冷笑道:“没什么意思,因为我们根本筹不到饯,如果我真有个干出纳的老头子,我早就把钱弄来了。”

鲁薏丝微笑道:“何况我们有一大笔财富,实在不想惹事,密司陈,把图交出来,钱还是照付,而且是两百万,只是要等我们把货取出来之后。”

陈秀莲道:“我不交又怎么样?”

鲁薏丝道:“为了一千万美金,我们不怕杀人的。”

陈秀莲叫道:“你们敢。”

乔治冷笑道:“你们开侦探社,应该知道我们飞豹党没有不敢做的事,叶小姐,把枪拿出来。”

叶长青道:“我没带枪。”

乔治道:“你还是乖乖听话的好,我的弹簧刀刺进身体的滋味很不好受,而且我的刀尖抵在你的腰上,刺进去就是肾脏,那是要命的部位,我杀过四个人。”

叶长青道:“我们是合法的私家侦探,可不能像你们无法无天,枪在车子上,在公共场所,我们总不带枪,以免走火伤及无辜,不信你搜好了。”

乔治果然用手在她身上搜了一下道:“真的没有枪。”

陈秀莲忽然把皮包抡出去,击在乔治的脸上,把他打得跌了出去,而叶长青配合得很好,一个劈掌,砍在阿方的喉头,使朱丽也脱离了尖刀的威胁。

那群飞豹党徒见动开了手,一声呼啸,一涌而上,三个女孩子各展身手,跟他们打了起来了。

夜总会里见有人打架,立刻惊叫四起,鲁薏丝忽然拔出了枪,砰砰两声,击中了舞池中的一具大吊灯,玻璃片四贱,引起更大的惊扰,她把枪口指向陈秀莲道:“把皮包丢过来,否则我就对你们开枪了。”

陈秀莲无可奈何,把皮包扔了过去,鲁薏丝满意地打开一看,那张照片还在里面,合上皮包只说了一个字:“GO”。

在决斗中,那些阿飞并没有占到便宜,至少有三个人被打得倒在地上,他们扶起受伤者,很快地往后退去,鲁薏丝拿着枪退后,退到太平门处,外面马达声己连天响起,鲁薏丝最后出去,等陈秀莲等三个人追了出去,只见一列机车已如飞驶去。

她们三个人会心地一笑,也溜走了,走到不远处,一辆轿车悄悄地开过来,驾车的是马佳琍,接了她们上车,也很快地走了。

一面开着车,马佳琍问道:“你们没有伤吧。”

朱丽笑笑道:“还好,我真担心二姊的劈掌,如果砍不准,我的腰上挨一刀,至少要躺两个月的医院了。”

叶长青笑道:“你别看不起我,我的空手道已经上段了,刚才还是手下留情的,否则不叫那小子上西天才怪。”

陈秀莲笑笑道:“我们的目的在诱敌,如果你真砍死了一个,虽然是自卫杀人,但也免不了要打官司,就把我们都拖住了。”

马佳琍嘘了一口气道:“大姊,我希望你在图上修改的那些数字,不要弄错才好,否则还是徒劳一场。”

“不会的,经过我研究了之后,那些数字是经纬线上的方位,标明了藏物的位置,经纬度已经用到秒的单位,证明差异极微,我改变的也是秒度,可以使他们摸错了位置,但绝不会从图上看出毛病来。”

朱丽立刻道:“什么,那些数字原来是经纬度,那是固定的,大姊,根据这些分划我们也能找到地点了。”

陈秀莲笑笑道:“制图的人比你聪明,数字分割上只有分的记录,没有度数的标示,因此这可能是任何地方,否则那张图就不必分割为两份了。”

朱丽立刻又泄了气,最后叶长青问道:“大姊,说了半天,你有没有探明那个地方藏的是什么东西。”

陈秀莲叹了一口气道:“困难就在这里,我起初的判断是毒品,但是鲁薏丝的说法推翻了我的假定,因为她说还带了熔冶的装备,取得海洛英或吗啡不需要这些装备,然后我在言辞间再加以试探,似乎又像是毒品,真把我搞糊涂了,最好你们也帮着判断一下。”

她把跟鲁薏丝的谈话扭开身上的袖珍录音机,重复了一遍,其他三个女孩子听了都默不作声。

最后朱丽归纳道:“鲁薏丝对你的试探似乎默认了,是毒品大概没错,但需要冶炼的装备,一定是这些毒品密闭在金属容器中,才需要装备去打开来。”

陈秀莲道:“我也这样想,可是不需要把冶金装备设在船上,他们移到岸上来冶化不是省事多了吗?”

朱丽道:“那一定有必需如此做的理由,这都不必管它了,目前我们迫及需要的是追踪,大姊,你叫刘嫂在外面跟踪不会出问题吗?她究竟没干过这一行。”

陈秀莲笑道:“刘嫂的父亲是干海盗的,她十九岁以前都在海盗的圈子里打转,干这一套是大行家,应该不会有问题,何况我还作了另一准备。”

她扭开车上另一个键钮,拉开一块暗板,显示出一块六寸大小的萤光幕,萤光幕上除了方向座标刻度外,还有一个细小的光点,一闪一闪地亮着,陈秀莲笑道:“这是我自己装置的追踪仪,在我的皮包里面,有一个小电池,每隔一秒钟,发出特定周率的电波,接通在我的雷达幕上,最远的射距是五十公里,因此不必担心脱节。”

朱丽钦佩地道:“大姊,你的设备比美国的F。B。I。还要科学化呢,你是怎么弄的?”

陈秀莲道:“闲出来的,你们出去承办案子时,我坐镇办公室,闲得无聊,只有找些事情来打发时间。”

叶长青道:“难怪我每次出去,行踪都被你摸得清清楚楚,你一定在我身上装了追踪器了。”

陈秀莲笑了一笑道:“是的,你是最好的试验者,因为你动得最多,我在你身上足足费了三个月的工夫,才修正了这付仪器上的偏差,使准度相差不到五公尺。”

叶长青道:“难怪前些日子你要我到那儿都打电话报告自己的行踪,原来是在修正你的仪器,大姊,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这也需要保密吗?”

陈秀莲笑道:“倒不是保密,我是在试验阶段,一定要求最客观的统计与判断,如果事先告诉了你,你就会注意了,我需要求证的一件事,就是我放置电波发射器的附着物,以那一种最不容易为人发现,因为这东西是要对外使用的,只有在你不知不觉间,才能达成我的统计要求。”

叶长青道:“那么最后你有结论了没有?”

陈秀莲道:“有了,在一枚钻戒上,我得到的结论是女人无论在什么时候,都舍不得放弃她的钻戒。”

三个女孩子都会心一笑,摸着她们手指上一枚精巧玲珑的一克拉白金钻戒,叶长青笑这:

“原来你前个月送我的生日礼物上,还另外有阴谋的。”

陈秀莲笑道:“钻戒还是代表我这个大姊的友谊与关切,试验是我的附加收获而已。事实上我证实你就寝洗澡的时候,都没有把它取下来。”

叶长青道:“那么鲁薏丝夺去的皮包中也有一枚钻戒了。”

“是的,一点四克拉的一枚钻石,九十公克重的纯白金,鲁薏丝舍不得把它丢掉的。”

朱丽吁了口气道:“大姊的破费太大了。”

陈秀莲一笑道:“也许能钓到一千万美金呢,这个代价是值得的,何况我还有机会收回来。”

萤光屏上指向是大屿湾,而车上的电话也响了起来,是刘嫂打来的:“小姐,我坐了出租汽车追踪,那批人向大屿湾去了,上了一条叫“发顺”的渔船。”

“知道了,你可以回去了。”

“小姐,不需要我再帮忙吗?他们的人很多。”

“你先回去等着,如果需要的话,我会通知你的,那时恐怕还要多几个人手,而且还要带着你的,飞镖。”

电话挂断了,陈秀莲得意地笑道:“我的追踪仪完全正确,现在我们可以慢慢地等候着行动了,大家都准备一下,穿好防弹背心,把枪械也检查一遍。”

她用笑容来避免引起紧张,但声音也不太正常,因为这是真正第一次遭遇到激烈的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