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龙寺这边总算胜了一场,而且击败的是名满京师的万盛镖局的总镖头王丁泰,他们这边觉得很有面子,很多人敲锣打鼓地表示庆祝。
只有身为主人的喇嘛们却无喜色,他们胜了一场,胜得很漂亮,但是对天龙寺的威名却毫无帮助。
因为这一场是中原的江湖人赢来的,他们天龙门的两位长老,一位掌门,一名首席弟子都败得很惨。
天龙门的声名巴荡然无存,而且目前的天龙门中,再也推不出一个可堪一战的好手了。
他们怎么高兴得起来呢?他们只觉得很不值得!
另一边王丁泰却泰然地回到座上,既没有羞惭之色,也没有落败的失意。
倒是瑛站迎着他道:“舅舅,您怎么会输给她?”
王丁泰淡然道:“技不如人,我自看是只有认输,凭心而论,她的剑技值得佩服,而且她的功力深厚,更是出人意处。”
“疾攻激战三百回合,剑法仍然是那么凌厉,尤其最后胜我的那一式身法,天下有几人能够!老实说,输了就该认输。”
“你明明可以不输的,您最拿手的绝命勾魂十八斩,根本就没有施展。”
“干什么,那是拼命的刀法,大歹毒了,这是切磋武功,又不是拚生死,我们之间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我何必要跟人舍命相博呢!”
瑛姑道:“您没有拼命之心,她却有拼命之意,她出手的每一段招式,都是在找您拼命。”
王丁泰笑道:“那只是看起来如此,她有那种绝妙的身法,别人伤不了她的,现在总算知道那些成名的高手是如何被她放倒的!
她实在行,我已经算是十分小心的了,拚到三百多招上,我终于还是逃不过她的算计呢!”
“舅舅,她劫了我们的镖。”
王丁泰笑道:“这我知道,但她只是参加劫镖而已,下手的是另一伙人,由于她的坦承,我终于知道劫镖者是什么人了,免了我盲目摸索,算起来我真还该谢谢的她呢!”
“舅舅,你真是的,你输了,镖局的字号就砸了。”
王丁泰笑道:“那正好,反正我们并不指望保镖吃饭,以往就因为名气太大,生意太多,忙得我无法抽身,把许多事都耽误了,今后或许能闲一点了。”
这位武林长老的胸怀,使得瑛姑也无话说。
台上的上官珑还在叫陈,显然地还要战一阵,瑛姑道:“我上去,非挫挫她的锐气不可。好像她自以为自己是天下无敌,我们都不如她。”
古如萍忙道:“你不能去,你打不过她。”
瑛姑更不服气了道:“你别以为她胜了舅舅,就是不得了了,我们还有压箱底的功夫呢!”
古如萍道:“但是你的经验不足。浑家,还是你上去吧!
我知道你也很想跟她较量一下的。”
上官玲笑了一笑,找了一对双刀,纵身上了台,立刻又引起了一阵骚动。
上官玲虽已隐起了本来的面目,但那只是巧妙的化妆术,把头发梳了髻,眉毛涂浓眼睛涂黑而加大,腮帮略显得尖瘦,眼角略略地面上几条鱼尾。
平时没有人想到她与上官玲是同一个人,但此刻与上官珑对站在一起,无可否认,她们是有几分相似的。
上官珑怔了一怔后,问道:“请教劳驾是……”
上官玲似乎对她没有好感,冷冷地道:“我家汉子姓谷,就称我是谷娘子好了,你们不是为喇嘛来帮拳吗?上次在鹰王府那个喇嘛是死在我手里的,你们要报仇也好,雪耻也好,找我就没错了。”
上官珑也冷笑一声道:“好极了!老实说,我跟天龙派的和尚们是不相识,更不会为他们报仇雪耻,我这次只是挂个名来帮他们的忙,实际上却是来斗斗你们夫妇!”
上官玲怒道:“怎么了,我跟我家汉子亏着你了,是他睡了你没给钱,还是老娘踩了你的尾巴?”
上官珑没想到她居然当众骂出了这种话来,倒是怔住了,她的脸皮究竟还薄,说什么也无法与她对骂。
她只是把剑一杨怒道:“贱妇,住口。你再胡说八道,我就一剑劈了你,你实在欺人太甚了。”
台下的王丁泰虽是败在上官珑的剑下,他对这位女郎倒颇为欣赏,因为她表现的是一个武人的正统风范,因此皱皱眉低声道:“这算是两个大宅第之间的私下较技,但也等于是公开的擂台,嫂夫人的言词太过份了。”
古如萍轻叹道:“她就是这份德性,有什么办法呢!”
“不然!老朽与嫂夫人谈过两次活,她的言语中肯,谈吐见闻都颇有深度,绝不是这份泼妇相。”
古如萍笑道:“那当然了,我们是卖艺来度日子,除了玩艺儿之外,还得和气为上,笑脸迎人,要是她上哪儿都拉开睑骂人,恐怕早就饿死了。不过她今天破口骂人却是有目的的。”
“什么目的?”
“我这女人颇有点心计,她也知道,自己那点不成玩艺儿的功夫,跟人家成了名的女杰是不能比的,但是她有使阴使坏的绝招儿”
“抽冷子使出来倒也能小鬼跌金刚而奏奇效,所以她必须先使对方心躁气浮,乱了方寸才有机会使阴招的。”
果然台上的上官玲跳着脚叫骂道:“娼妇,你一剑劈了我,以为就能跟我家汉子一双面好了吗?”
“告诉你,别做梦,老娘绝不会叫你称心的。你屁股上长暗疮,我家男人替你治好,那只是医者之心,可不是看上了你,怎么你倒多情多义的,千里迢迢地追到京师来了。”
她不但能驾,而且还能栽胜,信口胡说一通,当真像有那么一回事情似的。
上官珑却气得快哭了出来,搀剑就劈道:“你……胡说八道,我非杀了你不可!”
她是个姑娘家,仅管在江湖上闯荡,杀过不少人,但却连粗话也没讲过,她出道之后,红衣红马红剑英姿飒爽,很快就闯出了道儿,一般人也不敢太岁头上动土,在她面前说出粗话来。
哪知道今天会遇上了上官玲化身的谷娘子却不管这一套,不但什么粗话全出笼,而且还振振有词。
先用双手拉住了她的剑,然后道:“你敢不承认。我有证据,你在边屁股上有块梅花胎记,右边屁股上有块疤,那就是我家汉子告诉我的,你说,有没有?”
上官珑怔住了,脸色变得厉害,因此倒使人怀疑真有这回事了。
上官玲冷笑道:“你不敢承认了是不是?你只要敢说句没有,然后请两位堂客到僻静处瞧一瞧,证明我的确是冤枉你,老娘不用你砍,自己就割下脑袋来。”
上官珑剑如毒蛇般刺出,厉吼叫道:“贱人,你敢如此诬蔑我!我非杀了你跟你汉子不可!”
剑势很凶,上官玲只有倒地滚开了,她在卖艺时,也表演过蛇行鹤翻的地堂刀法,此刻在台上演出,十分精采。
上官珑尽管剑势若电,却一直无法刺中她。
可是上官玲就像是一个善妒的妻子碰到了丈夫的情妇,把什么难听的话全骂了出来。
上官珑简直像疯了一般,一支剑乱挥乱舞,恨不得将对方剁成肉酱,剑势虽凶,却已乱了章法,不是从容地施展剑招了。
再者,谷娘子在台上乱滚乱翩的身形,也使她无法施展剑法,因为上官玲忽前忽后,忽高忽低地乱飞。
对付这种身法,最好就是抱元守一,暂时不作主动攻击,等待对方累了主动停下来。
但是上官珑却做不到,她对上官玲的秽骂,无法置耳不闻,因为上官玲越骂越难听。
瑛姑忍不住问古如萍道:“谷平,你真替上官珑治过暗疮吗?那可太不应该了,医者父母心,治她的病没关系,可不该把她身上的特征乱告诉了别人,那有关一个女孩子的名节!”
古如萍道:“天地良心,上官珑即使真长了疮,也不会请我去治呀,这是从没有的事。”
接着道:“她是在吃醋,听我平时在言谈之间,夸赞玲珑双煞,貌美艺高,心里在吃味儿,所以碰上了这个机会,她就要报复一下,唉!女人若是吃起醋来,连山都压不住,真是没办法……”
瑛姑疑道:“我看没这么简单,谷娘子并不是个醋劲很足的女人,有几次你跟阿春在偷偷幽会,她还会着你们把风掩饰,谷平!别真是你与上官珑有过一手?”
古如萍道:“这怎么可能呢!”
“为什么不可能,你在女人身上很有一手,连我也被你迷得七晕八素的,上官珑是个女孩……”
古如萍忙道:“我的七奶奶,你也太抬举我了,该想想我是块什么料!人家可是驰名江湖的女侠客。”
“你也不差呀!现在京师谁不知道谷师爷的大名,名闻天下的。臧边第一大派天龙门,在你手中一败涂地。”
“那可全是别人干的,跟我全无关系。”
“不是你老婆就是你找来的朋友,谷平,你别装了,现在谁都看得出,你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但是我跟上官珑可没关系,我虽然见过她一两次,只是对面擦过而已,连话都没说过一句。”
“那你老婆怎么知道人家身上的秘记呢?”
“那是她胡说八道,上官珑总不会当众脱下裤子叫人去检察她的屁股,还不是由她去乱栽?”
“我看不是乱栽,她说出那些暗记时,上官珑的脸色变得煞白,如受重击,可见绝非捕风捉影……”
古如萍道:“那也许听别人说的,她一直在江湖上混,认识的人又多又杂,有机会听见许多鲜为人知的事。”
“但是一个女孩子屁股上的暗记却不会有人知道吧!”
“这也难说,上官珑流浪江湖也有些年了,她总要投宿住店,洗澡换衣什么的,叫人偷偷地看了去也大有可能。一般客栈中都是木板隔开的屋子,墙壁暗处,经常会被一些无聊的客人挖个洞,偷窥隔壁女客人……”
瑛姑不禁脸一红道:“你们男人真无聊。”
古如萍笑道:“说起来固然有点无聊,但也是人之常情,如果在出门在外之时,隔壁住了一个青春少女,你知道她在洗澡,而墙上有个孔,拴上屋门,不怕被人发现,那时能忍住不去偷看吗?百中难得其一,就是你在那等情形下,也会去张望一下的。”
“胡说,我才不会那么无聊呢!”
古如萍笑道:“七夫人,你别嘴硬,女人对愉看另一光着身子的女人,兴趣比男人还高呢!假如你有机会问问府里每一个女人,而且又能使她们说实话,你就会知道我的话正确了。”
瑛姑红着脸离开了,其他的人瞧了很奇怪,除了一两个最亲近的人外,没人知道他们有过亲密的关系。
因为瑛姑在别人心目中,一向是个端庄稳重,精明厉害的形象,没人敢对她存有邪念,她怎么会脸红呢?
不过这时台上打得更热闹了,上官珑似乎打出了真火,剑势更厉,但也气昏了神智,剑招中破绽百出,谷娘子若是懂得利用,早可以把她击败了。
但谷娘子却也不是不懂得利用,她终于逮到了一个机会,一脚踢过去,踢在上官珑的腰上,把她踢得滚倒在地。
谷娘子动作很快,上前一脚踏住了她握剑的手腕,双刀交叉,叉住了她的脖子,冷笑道:“小娼妇,现在是谁宰准了?”
台下一阵大哗,在武林中以狠辣出了名的女煞星,居然会栽在一个卖艺的女子之手。而且不久之前,上官珑还击败了赫赫有名的王丁泰。
谷娘子用的完全是卖艺的花拳锈腿,没有特别的招式,只有那个抽冷子一脚还有点门道,那也不过是暗算突击奏了效,论真本事,上官珑高出她多倍。
要说谷娘子成功,那就是她的骂人,脸上挂得住,什么话都骂得出口,骂得对方抬不起头!
人人都为上女侠不值,认为她输得冤枉,尤其是那些练武的人,他们仿佛觉得十分窝囊。
但事实毕竟是事实,双刀叉在脖子上,又有什么办法呢!
上官珑倒没有不服气,她只感到屈辱和愤怒,一面流着眼泪,一面尖叫道:“你杀了我好了!”
身为忡载的冯紫英忙道:“不可!不可!比斗中失手是没有办法的事,胜负已分,再杀人就有罪了。”
上官玲笑道:“你听见了,老姐才不上你的当呢!杀了你,背上人命官司去,而且我家汉子对你还是十分想念的,杀了你,招他恨我一辈子,老娘算算犯不着,只要你以后离他远些,别再纠缠,就行了。”
上官珑气得闭上了眼睛,晕了过去,上官玲却含笑从她手中取走了剑道:“你别装死,这把剑老娘暂时替你收着,你要是不服气,跟时可以来要回去,老娘替你保管是为你好,怕你一时想不开,拿它抹了脖子!”
本来这种场合,除了胜负之外,不应该收去对方的兵刃的,上官玲这么做,居然没有人反对。
每个人心中都深以为然,上官珑醒来,以她那激烈高傲的性子,若有剑在手,真会割自己的脖子。
而且还有不少人还希望上官珑会去找谷娘子斗一场,洗雪前耻,谷娘子拿走她的剑,正好有了藉口。
上官玲回来了,被一群人捧着,连鹰王都亲自向他祝贺,上官玲笑道:”王爷!真不好意思我在台上大概令你十分难堪了吧!”
鹰王笑道:“没有的事,谷娘子骂得精采极了,敝人几乎忍不住拍案叫绝,当然,因为你不是指着我骂,否则我只怕会立刻在地上挖个洞钻进去的!”
上官玲有点不好意思说道:“我也不想那么骂她的,那是没办法,她的剑法太精了,连王老爷子都叫她比了下来,谷平说咱们这边怕没人能胜得了她,我的朋友就给我出了这个主意,叫她在急怒头上,乱了章法!”
鹰王道:“高明!高明!我是个用兵的人,兵法上最讲究避敌之长,攻敌人之短,谷娘于深得其中精髓,看来我以后还要多请教!”
上官玲道:“王爷在开玩笑了!”
鹰王道:“不是开玩笑,是真心话,自从你来到舍间,杀番僧,除内奸以及刚才的退强敌,都在表观出过人的机智,他们每个人的功夫都比你好,却都折在你的手下,由此可见你谷娘子的确有两把刷子!”
上官玲一叹道:“以前我侥幸能得手,是因为我只是卖艺的女人,没人瞧得起我,今后可没有这种便宜占了,要靠王爷您多加庇护了!”
鹰王高兴地道:“没问题,没问题,只要贤伉俪留在舍间,我敢保证绝没有人会来找麻烦!”
上官玲一晃手中的剑道:“多谢王爷,那这柄剑的主人找来时,全仗王爷出头了!”
那是上官珑的剑,鹰王不禁直了眼,因为上官珑虽然折在上官玲手下,却不是败在武功不如,真要拼起命来,仍是一个挺厉害的对手。
古如萍却一手接了过来道:“浑家,这是你自己惹来的问题,怎么可以推给王爷呢!你胜了人家也罢了,为什么又要留下人家的剑,留下一种后患?”
上官玲笑道:“那是为了给你一个了却相思的机会,她来索剑的时候,你们正好叙叙旧情呀!”
古如萍连连摇头瞪眼,斥她胡闹乱开玩笑,却把那柄剑佩在身上去了,使人倒有摸不着头绪之感,有些人甚至于怀疑他以前真跟上它珑有过那一手了。
鹰王府这边又胜了一场,对方像是失了锐气,居然宣布认输了,不再派人出战了。
事实上也派不出什么人了,天龙门中几个绝顶好手都重伤而回,连鼎鼎大名红粉女煞上官珑都输了,再派人出来也是一样。
何况出面邀斗的是天龙派,另一个暗中作怪的瑞祥看看苗头不对,不肯将实力全部暴露,居然也半途撤手,天龙派只有自认晦气了。
那些瞧热闹的虽是意尤未尽,但台上的那几场战斗场场精采,也就认为不虚此行了。
鹰王府这边只有王丁泰输一场,可以说是大获全胜,风光面子十足,他说在府中摆下了庆功宴,邀请大家回去喝一场。
可是等他在家中盛宴招开的时候,才发现只有古如萍在招呼客人。
而帮他出过力,建过功的那些帮拳老师父中,只有一个快口张做代表,其余的都没有来!
鹰王未免有点失望的道:“怎么那些老师父,老前辈们都没有来呢?我是一片诚意地结交……”
快口张道:“人都来了,他们对王爷的诚意与虚心下土都很感激,但是王爷今天还邀了不少贵客回来,他们受不了那种拘束,所以七夫人和王老爷子把他们邀到后面的小楼上去喝酒了,推我出来代表,应酬那些贵宾!”
鹰王难堪地道:“各位才是我的贵宾!那些皇子阿哥们硬要跟了来凑热闹,我是推不掉。”
“老实地告诉他们,说今天的主客是江湖豪侠,他们来了就得受委屈,在旁边副席上蹲着,他们也都答应了,空出了一桌首席在中间,各位前辈不来,岂不是太扫兴了!”
快口张笑道:“王爷如此胸怀,益发令人感佩,不过把一批江湖人列于皇亲国戚之上,对大家都不好,王爷何不干脆让那一席空着,既见王爷待客之心,也使那些真正的贵宾们好过些!”
鹰王想了一下后,感激地看了古如萍一眼道:“我倒是不在乎开罪那些活宝们,但先生如此替我设想,我只有恭敬不如从命了,小过张先生是一定要去给我充充面子。”
快口张笑道:“在下既然受邀为王府教席,理应为东家分劳,应酬一下客人的。”
于是大厅上嘉宾云集,正中间的那一桌都空了出来没人坐,倒是后面楼上那一桌子,风云际会,热闹非凡。
快口张和古如萍也不过略事应酬了一下,就回到后面来了,鹰王维持到前厅席散,也急急赶到后面来。
这位王爷倒是真有他一套待客之道,他给前厅客人准备的只是上等洒席,而招待群豪,却是一百零八道佳肴的满汉全席。
举凡是山珍海味,差不多全齐了,花银子是小事,最难得的是要工夫,有些是两三天前就得着手准备的。
可见在两三天前,已经吩咐了下去,准备这一场庆功宴了!
这边的客人也只有五个,老乔两口子带女儿乔大妞,除了乔老婆子之外,父女俩都还没机会留一手。
快口张倒是大显威风,邢老陕同样的莫测高深,可是他们却一样地受着崇敬。
此外是正丁泰和两位武林中的前辈英雄,神拳业开甲和钱掌马回回,他们都是在京师开馆授徒,调教出不少知名人物,德齿俱尊,做人都很谦和,跟大家倒还谈得来。
古如萍两口子,加上瑛姑是十二个,鹰王一到,就是十三个人了,好在这满汉全席的菜式多,吃累了可以起来走动一下,桌子上的人很难坐得齐的。
足足闹了一天,总算把一桌菜给吃完了,而这些客人也真能吃喝!
像邢老陕儿和老乔马回回等人,几乎是从头吃到尾,酒也喝下了两大缸的陈年女儿红和三十斤汾酒。
客人们满意地告辞,鹰王每个人都封了一千两的谢礼,他们也都不客气揣了就走。
古如萍和上官玲好容易才捞到空回到了屋里,却发现桌上摆着一封柬贻,里面是上官珑的具名字条,写着——
敬邀贤伉俪于明夜三鼓,再赴西山一会,取回失剑,此举权为印证所学,非为博命,盼勿邀帮手!
古如萍看后一笑道:“上官珑会留这样一封柬帖,可见她的心胸不凡,你那天对她似乎过份一点。”
上官玲一笑道:“她是我手下败将,自然凶不起来。”
古如萍想了一下笑道:“阿珍,我觉得你跟上官珑之间,必然有着某些关系!”
上官玲道:“你说是什么关系呢?”
古如萍道:“我也不知道,可是你们那么相像,同样姓上官,武功路子也很接近的。”
上官玲道:“你怎么知道我们武功路子很接近,她用的是剑,我用的是双刀,全无相同之处。”
古如萍笑道:“你平常也是用剑的,昨天是故意用双刀,你虽未施展剑法,可是你对她所发出的精招都能巧妙的避过,若非深知对方的剑术变化,是不可能做到的。还有你对她的态度过苛刻,不像你平常的为人。”
上官玲冷哼一声道:“随你怎么想去,你若想知道,晚上你去问她好了。”
“你难道不去?人家主要是约你。”
上官玲道:“我才懒得去!凭什么她约了我,我就一定要去,她要取回失剑,还要那么大的架子!”
古如萍道:“这个麻烦是你找来的,你怎么不去?”
上官玲道:“你告诉她,剑是我当众取来的,她想要回去,只有两个办法,一个是来向我低头认输,一个是凭本事来击败我夺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