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佛剑这才知道此人竟是青龙殿主。
他冷冷一笑道:“门主不必训斥于他,此人既是青龙殿主,想必武功一流,在下很想当着门主的面领教领教,看看究竟谁能杀得了谁。”
青龙殿主哪里忍得下这口气,霍地离座而起,暴声道:“林佛剑,你也太无法无天了,竟敢在神秘殿内,如此狂妄无礼。”
林佛剑怒耸双眉道:“尊驾掳走家母家叔,在下与你有不共戴天之仇,你若不怕,尽管下来试试!”
他一向是以钝剑对敌。此刻在怒气填膺之下,决定破一次戒,说话间长剑已自鞘中抽出,顿时剑气森森,寒光逼人。
神秘门门主大声喝道:“这是什么所在,你们二人谁都不可妄动。”
林佛剑一挺胸道:“门主息怒,且听在下一言。”
神秘门门主道:“林少侠有话请讲!”
林佛剑朗声道:“门主把在下由青城山召来,不外是希望在下加入贵门,对吗?”
神秘门门主颔首道:“不错,老夫早有此意,而且小女语容也早对林少侠说过。”
林佛剑道:“既然如此,门主必定希望能看看在下的身手如何,在下此刻向青龙殿主领教,正是给门主一个机会。”
神秘门门主尚未开口,青龙殿主已走下座位,并回头道:“禀门主,这小子自大狂妄到如此程度,若不给他点厉害尝尝,咱们神秘门颜面何存?”
这时,座上另外殿主堂主身份的三人,也都对林佛剑怒目相向,大有群起围殴之势。
神秘门门主只得微一颔首道:“好吧,不过将来都是自己人,最好点到为止,见好就收,千万不可演变成溅血横尸场面。”
青龙殿主气急攻心,根本不愿多话,长剑一抡,有如泰山压顶般,直向林佛剑上盘罩下。
他在气极之下出手,力道何止千钧,尤其招式如风,恨不得一剑将对方劈成两半。
林佛剑神情不慌不忙,脚下不丁不八,扬臂举剑向上格去。
只听一声锵然,金铁大震,火星迸飞中,双方各被震退三尺。
青龙殿主立刻纵身再进,刷刷刷,一连刺出三剑,三剑有如同时出手,快得令人目不暇接,每剑都刺向林佛剑全身要害。
林佛剑被迫不得不移动脚步,长剑晃动间,正好把对方的三剑荡开。
一连七八个照面过去。
青龙殿主见始终伤不到对方,已大感不耐,蓦地腾身而起。竟窜至林佛剑头顶,又是一招“泰山压顶”罩下。
这次林佛剑脚下未离原位。
他气聚丹田,猛然施出一招“开山导流”,硬是迎了上去,并趁势滑步旋身,移开五尺。
这是一种借力引力的至高无上剑术,对方使出的力道愈重,被吸引的力道也就愈大。
只听青龙殿主一声闷哼,长剑已脱手飞出,人也由半空中直摔下来,重重地跌在地面上。
岂知他那剑脱手飞出之后,竟不偏不倚的砸上了正站在一旁不远处的黑有光。
好在是用剑面砸的。
黑有光虽未被拦腰斩成两段,却也砸断了几条肋骨。
黑有光被砸倒在地上,顿时捣着胸部痛得在地上打起滚来。
林佛剑走过去拉起黑有光道:“黑老,是青龙殿主的剑伤了你,千万别埋怨在下。”
黑有光刚被拉起,但在林佛剑松手之后,便又倒下。
殿角冲出两名大汉,立即把黑有光抬走。
这时青龙殿主虽已爬了起来,但却已撞得头破血流,连牙齿都掉了好几颗。
神秘门门主叫道:“快来人把巫殿主架走疗伤。”
林佛剑眼看青龙殿主被人架走,才再回到座位上。
神秘门门主不动声色道:“林少侠果然名不虚传,老夫决定委你总护法之职。”
林少侠抱拳道:“多谢门主美意,但在下是否可以辞而不就?”
神秘门门主大感一愣道:“什么?你初进神秘门,便一跃而为总护法,老夫从未如此破格提拔一个人,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难道要逼老夫让位不成?”
林佛剑正容道:“门主厚意,在下至为感激,但在下才疏学浅,自忖无法担此重任,而且也志不在此。”
一直不曾开口的少门主苏语容,这时忽然说道:“林少侠,你若离开神秘门,只怕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林佛剑朗声道:“少门主此话何意?”
苏语容道:“实不相瞒,你在神秘地府半个多月,早已服下了一种本门特制的药物,若离开神秘门,只怕走遍天下,也无法找到解药,岂非死路一条?”
林佛剑怔了怔道:“在下何时服下贵门的药物?”
苏语容笑道:“当然药物是放在饮食和茶水之中,你总不能半个月不吃饭不喝水吧?”
“在下想知道,毒发之后,是何情状?”
“肠断肝裂而死。”
“贵门居然对一个外来之人,使出这种残酷毒辣手段,未免太不光明磊落了吧?”
“只要你加入本门,就是自己人了,自己人必有解药,那时你就不会受到半点痛苦了。”
“如果在下情愿一死也不想加入贵门呢?”
“那你就太愚蠢了,虽死也不值得同情。”
“在下本来就不希望神秘门任何人同情。”
苏语容忽然语调变得十分委婉地道:“林少侠,你是聪明人,最好别做糊涂事,你上有老母,人子之道未尽,怎可轻生呢?”
林佛剑沉吟了半晌,终于点了点头道:“好吧,在下决定归顺贵门,不过必须先见到家母才成。”
谁知苏语容神色一变,竟然不再说话。
林佛剑不由心头一震!
他下意识觉出有些不妙,暗道:“莫非母亲在长途跋涉中有了三长两短……”
他强忍着激动与不安,立即高声道:“在下迢迢数千里来到泰山,为的就是要与家母见面,少门主为何不说话了?”
苏语容只得在神秘门门主耳边低低说了几句话。
但无法听到她说了些什么。
神秘门门主轻咳一声道:“不瞒林少侠,令堂因年迈体弱,不堪长途劳顿,故而一路之上,休息的时间很长,此刻尚未到达泰山。”
林佛剑大声道:“莫非家母发生了意外?”
神秘门门主淡然笑道:“林少侠未免想偏了,本门的弟子,对令堂等人照顾得可谓无微不至,他们都很好,除了晚几天才能到,绝无任何意外情况发生。”
林佛剑冷笑道:“但愿如此,不过在下答应加入贵门的事,必须暂时作罢!”
神秘门门主双眉一耸道:“莫非林少侠言而无信?”
林佛剑道:“在下一向是言出必践,只要和家母见了面,就一定加入贵门。”
神秘门门主似是略感犹豫。
半晌才道:“既然林少侠已答应加入本门,何时就职,老夫决定不再计较就是了。”
林佛剑道:“在下想知道家母何时方可到达?”
神秘门门主道:“快了,据本门弟子回报,大约再过数日就可到达,现在林少侠可以回去休息了。”
林佛剑站起身道:“在下有个不情之求,门主是否能够允准?”
神秘门门主道:“林少侠有事只管吩咐?”
林佛剑道:“在下已来神秘地府半个多月,终日不见天光,是否可以到外面走走呢?”
神秘门门主笑道:“神秘地府可供消遣之处甚多,群贤厅既可读书,又可下棋,更可喝茶谈天,另外尚有剧场可以观剧,难道还不够吗?”
林佛剑道:“在下在未正式加入贵门之前,此刻仍是客人身份,门主岂可限制在下的行动自由?”
神秘门门主嘿嘿笑了几声道:“林少侠要想离开这里,只管离开,老夫绝不拦阻,只是你却未必能出得去。”
林佛剑道:“为何出不去?”
神秘门门主道:“你根本无法找到出口位置在何处,纵然找到,不懂机关如何操纵,也是枉然。”
接着又道:“老夫话尽于此,林少侠就暂请回去,待令堂到达时,老夫马上通知你们母子见面。”
林佛剑刚踏出神秘殿门,便有一名大汉跟了上来道:“在下为林少侠带路。”
林佛剑道:“不必,在下自己回去也是一样。”
那大汉笑道:“若林少侠自己走,绝对回不去,万一误人禁地中了机关,很可能就有性命之忧。”
林佛剑道:“黑老先生怎么样了?”
那大汉道:“他老人家伤得很重,在下就是替他为林少侠带路的。”
林佛剑不再坚持。
直到进入群贤厅才道:“多谢劳驾,现在我已可以自己回去了。”
那大汉施了一礼,告辞而去。
林佛剑回到房间,只见尤美娘正坐立不安地等在那里。
“相公,为何去了这么久,可见到神秘门门主了?”
林佛剑把经过说了一遍。
尤美娘道:“既然神秘门门主准许我们出去,我们就出去一趟如何?”
林佛剑道:“到哪里去?”
尤美娘道:“回松鹤观看看,把这里的一切情形告诉苗总舵主和清虚道长,也好有个接应。”
林佛剑道:“我正有此意,只是担心无法出去。”
尤美娘道:“这里至少有好几百人,依我判断,出口必定有好几处,他们不可能不出去,只要我们慢慢找,一定找得到出口的。”
林佛剑点点头道:“好,咱们现在就开始行动。”
两人绕过群贤厅,由记忆中寻找来时的路。
岂知在地道中转来转去,就像进入迷魂阵一般,又像遇上鬼打墙,直乱闯了顿饭工夫,还是一直在群贤厅附近打转。
最后,两人不得不打消念头,又回到了房间。
他们刚回来不久,正准备休息一下,忽然有人悄悄推门而入。
来人赫然是寒若水。
寒若水一进门就道:“林哥哥,我是偷偷来看你的,上次在群贤厅,当着那么多人,我不敢和你相认,千万别怪我。”
林佛剑语气激动地道:“我明白你的处境,若水,你怎么会到这里来的?”
寒若水不由悲从中来,两行泪水,滚滚而下,道:“你在苏州给我的解药……”
“莫非是假的?”
“解药是真的,但我爹刚服下,便由黑有光带着神秘门的人将他老人家掳走。”
“掳到哪里去了?”
“神秘门在苏州潜龙堡附近的山洞里有处分坛,我爹就被掳到那里,而且被囚禁起来。”
“你呢?”
“我也同时被掳了去,虽未遭到囚禁,却把我押到这里来服劳役。”
“可知道令尊目前的情形?”
“所幸潜龙堡堡主萧叔叔是神秘门的副总护法,目前仍在苏州,他是我爹的师弟,相信他一定会善待我爹的。”
林佛剑深深一叹道:“若水,不必过于悲伤,千万要坚强起来,我现在的处境,和你也差不了多少。”
寒若水揩拭着眼泪道:“你怎么也来到这里呢?他们好像对你很好?”
林佛剑把此来原因和经过,大略说了一遍,然后问道:“你怎么能找到机会到我这里来呢?万一被他们查知,要不要紧?”
寒若水道:“那些监视我的人都已睡了,不可能有人知道。”
林佛剑道:“现在什么时候了?”
寒若水道:“大约三更左右,神秘地府内虽无昼夜之分,但他们的起居作息,仍有定时。”
林佛剑忙道:“现在你我的情况,彼此都已知道了,你还是快快回去吧,免得出了事情。”
寒若水只得匆匆告辞而去。
林佛剑担心寒若水的行动被人发现,随后也到了群贤厅。
果然,群贤厅虽然灯火明亮,但人潮已经散去,只剩下几名值班的人员在那里打盹。
他回到房间,又和尤美娘谈了几句,两人便沉沉睡去。
不知什么时候,忽然外面传来连续不断的惨叫和激烈打斗之声,更夹杂着混杂的奔跑脚步声。
林佛剑和尤美娘在睡梦中惊醒,根本弄不清是怎么回事。
两人急急披衣下床,并各自取起兵刃。
林佛剑道:“咱们先到群贤厅看看。”
到达群贤厅,只见地上已有十几具尸体,倒卧在血泊之中。
另有几名女侍,也被点了穴道。
林佛剑和尤美娘正在惊疑不定之际,忽听一个熟悉的声音叫道:“林公子、尤姑娘,老身找得你们好苦,原来你们在这里。”
人随声到。
苗英从侧门快步走了进来,身后并跟着她随带前来泰山的女弟子素华。
林佛剑急急迎了上去问道:“苗统领怎会来到这里?”
苗英道:“想不到吧?不但老身来了,大家全来了。”
林佛剑迫不及待地问道:“还有哪些人?”
苗英道:“除了帝王谷的人,还有金陵乾坤剑派和四海镖局的!”
林佛剑大感意外,“哦”了声道:“他们怎样来的?”
苗英笑道:“自然有人带路。”
林佛剑四下张望了一眼道:“他们人在哪里。”
苗英道:“都分头杀向各处去了。”
林佛剑望了尤美娘一眼道:“美娘,咱们也去助战去。”
却被苗英一把拉住道:“别乱走,现在双方在各处已陷入混战,黑夜之间,很难插手,这儿是咱们的集中地,待会儿大家都要来这里会齐,公子和尤姑娘留在这里,正可随时听候调遣。”
林佛剑只好暂时留下。
一面问道:“苗统领是留在这里负责调度的吗?”
苗英道:“老身是奉命留在这里负责联络的,所以也不能离开。”
林佛剑道:“苗统领奉谁之命?”
苗英道:“自然是老爷子,除了老爷子,谁能指挥老身。”
原来翁长青已恢复健康,能出外视事了。
林佛剑不觉呆了一呆道:“老爷子又是谁?”
翁寒梅闻报后,在狂喜之下,忙日夜兼程赶到泰山松鹤观,留在帝王谷的尤龙、尤虎也随同前来,尤丽娘因已近产期,则仍留在帝王谷。
翁长青本欲尽速回帝王谷,重登谷主和剑帝之位,因听说元配夫人和胞弟林子渊已为神秘门所掳。
爱子林佛剑又已身人龙潭虎穴,便毫不犹豫地亲率翁寒梅、尤龙、尤虎、苗英、素华等人赶来神秘地府救援。
至于他们如何能找到神秘地府的所在,则是由素华带的路。
原来半月前林佛剑带领尤美娘前往山神庙赴约时,苗英放心不下,便命弟子素华在后暗暗跟踪。
素华为人机警,武功和轻功又都是一流,直跟到林佛剑和尤美娘的小轿进入神秘地府洞门,并未被对方发觉。
这次她为翁长青等人带路,路线也始终毫无失误,但到达之后,却因洞门封闭,不懂开启机关之法,无法进入。
正在无计可施之际,忽听远处脚步声响,竟有大队人马冲了过来。
翁长青等人以为是神秘门的人马,正准备采取迎战行动,才发现竟然是乾坤剑派和四海镖局的人。
这些人以展毓民为首,老一辈的计有齐苍霖、阮来风、方超人、何月儿、云中鹄;年轻的一辈的则是齐碧霞、阮雄、方天华、邢壮等,乾坤剑派和四海镖局在金陵方面的高手,几乎全到齐了。
尤其令人意想不到的,和这些人一起来的,更有业已被神秘门控制的天地双怪寒傲天和萧莫野。
以及萧莫野的儿子萧震南与两个女儿萧如兰、萧如黛。
事情是这样的,只因地怪潜龙堡堡主萧莫野是展毓民和齐苍霖的恩师乾坤一剑萧白之子。
展毓民和齐苍霖在由林佛剑口中得知萧莫野的消息后,便决定前往苏州营救。
当展毓民和齐苍霖率领这批老少高手到达苏州后,正赶上神秘门门主已前往泰山神秘地府。
苏州分坛所剩高手不多,于是展毓民等人一举攻进神秘门的苏州分坛,不但救了地怪萧莫野,更救了被囚禁的天怪寒傲天。
展毓民为彻底歼灭神秘门,便在曾做过神秘门副总护法的萧莫野带路之下,大队人马,浩浩荡荡,由苏州赶来泰山神秘地府。
当下,翁长青和展毓民的双方人马会合后,却还是无法进入神秘地府。
萧莫野虽曾到过神秘地府,又曾是神秘门副总护法身份,却仍不知开启洞门之法。
当真天从人愿。
群豪们正在无计可施之际,正好神秘门的白虎殿主由外面回来,群豪们便将白虎殿主一举擒下。
由白虎殿主开了洞门。
同时也被迫做了向导,群豪们涌进群贤厅,在白虎殿主的引路之下,便分头展开了搏杀。
林佛剑听完苗英这段叙述后,对苗英的救父之恩,既感动又感激,真恨不得向苗英大礼参拜。
苗英接着再道:“现在公子和尤姑娘安然无恙,老身终于放心了,所有的人也都可放心了。”
林佛剑道:“可是家母家叔和明月姑娘等人还不知情况如何?”
苗英笑道:“你放心,他们也都脱险了。”
林佛剑喜出望外道:“莫非苗统领已见到他们?他们在哪里?”
苗英道:“他们目前都在松鹤观,由清虚道长负责照顾。”
“家母等人怎么会到松鹤观呢?”
“神秘门的人本来要把他们押来神秘地府,路经松鹤观附近,正好被我们的人遇上,便救了下来,本来清虚道长也要随同大家前来的,就因为这件事,才不曾前来。”
林佛剑大为兴奋。
双手抱拳,高举过额道:“晚辈真要谢天谢地了。”
正说话间。
只见进来一男一女,他们是寒傲天和寒若水父女。
林佛剑连忙上前见礼。
一面惊喜地问寒若水道:“你是怎么被救出来的?”
寒若水道:“大家杀进来时,我被惊醒后正向外跑,首先便发现我爹,便随着我爹一起向里冲杀,后来又遇到萧叔叔,他要我爹和我先回到群贤厅再说,林哥哥,真不知该怎样感谢你和所有前来的人,我们父女终于得救了!”
寒傲天接着也向林佛剑道谢。
忽听一声娇脆的声音喊道:“哥哥,原来你在这里!”
几乎是人随声到。
一名仗剑少女,如飞般由外面进入群贤厅。
林佛剑连忙迎上前去,叫道:“妹妹!”
翁寒梅霎时来到林佛剑身前道:“哥哥,告诉你一个天大的好消息,爹爹复活了!”
林佛剑道:“苗统领已经告诉过我,爹爹现在人在哪里?”
翁寒梅道:“刚才我还和他老人家一起在神秘殿厮杀。”
林佛剑急急问道:“那边现在的情形如何?要不要咱们再一起过去?”
翁寒梅道:“我们已杀死神秘门的几十个人,活着的全跑了,展前辈等人也到了神秘殿,那边不再需要人手,所以爹爹才要我先回群贤厅来,看看这边有情况没有?”
林佛剑道:“神秘门门主和几名殿主堂主是否已被我们的人杀死?”
翁寒梅道:“我们仍旧押着那名掳来的白虎殿主,据他说那些被杀的人中,并没有神秘门门主和他的重要手下在内。”
林佛剑有些失望。
再问道:“可曾各处搜查过?”
翁寒梅道:“很多地方都搜查过,仍未发现神秘门门主和几名殿主堂主。”
林佛剑道:“神秘地府范围太大,而且禁区甚多,他们一定是藏躲起来了。”
翁寒梅道:“只要押着白虎殿主带路,即使他们躲起来,我们也不愁找不到他们。”
她接着问苗英道:“义母,您是怎样找到我哥哥的?”
林佛剑不由一愣道:“妹妹,原来你认苗统领做义母?”
翁寒梅道:“她老人家救活了爹爹,大恩大德,无以为报,小妹就有缘认她做义母了,哥哥,你也应该认她做义母才对。”
苗英刚要阻止。
林佛剑已口称“义母”,恭恭敬敬地拜了下去。
苗英连忙扶起林佛剑道:“不敢当,折煞老身了。”
就在这时。
群豪们已涌进群贤厅。
走在最前的,是剑帝翁长青,后面依次是展毓民、齐苍霖、阮来风、云中鹄、方超人、何月儿、齐碧霞、阮雄、方天华、邢壮。最后则是萧莫野带着他的一子二女萧震南、萧如兰、萧如黛。
白虎殿主则是被萧震南押着,另外还多了一个银月,她是被萧如兰、萧如黛姐妹在地道中生擒活捉的。
林佛剑连忙冲上前去,拜倒在翁长青膝下道:“孩儿拜见爹爹!”
翁长青乍见林佛剑,也是神色一震,忙道:“幸喜你安然无恙,快快起来见过和为父同来之人。”
林佛剑爬起来再分别和群豪见礼。
群豪见林佛剑并未出事,也都大感高兴。
翁长青因找不到神秘门门主和另外的几名殿主堂主,当下和展毓民等人商议后,决定留在神秘地府三天,以便继续搜查。
另外,凡是被掳进神秘地府的外界武林人物,则都将他们放走。
好在神秘地府饮食之物不缺,生活并无困难。
在这三天里,群豪仍由白虎殿主引导各处搜查。
但却始终未发现神秘门主等人的踪迹。
直到第四天。
翁长青只得将群豪撤出神秘地府,并将各处出入口的机关破坏,再以巨石封住,然后大队人马返回松鹤观。
就在群豪将要到达松鹤观门前,突见由里面涌出大批人马,足在上百人之众。
为首的赫然正是神秘门门主。
在神秘门门主身后,紧跟着少门主苏语容和几名堂主殿主。
其余的人,不消说全是神秘门的徒众。
翁长青吃惊之下,回头问道:“这些都是什么人?”
在场的除白虎殿主和银月外,只有林佛剑见过神秘门门主,忙道:“为首的正是神秘门门主。”
只听苗英惊声道:“要糟,他们既已占领松鹤观,只怕夫人和清虚道长等人已落到他们手中了。”
群豪正在惊疑间,只听神秘门门主高声道:“把人全都押上来!”
几名神秘门弟子,很快便由观门内押出六七个人来。
他们果然是林老夫人、林子渊、明月、清虚道长和两三名林府的仆妇。
这些人全都被反臂缚住双手。一个个低着头被押解到神秘门门主面前。
在这刹那。
翁长青和林佛剑全都胸中热血直冲,悲愤交加,群豪也都怒形于色。
但因人质在对方手中,为了林老夫人和清虚逗长等人的女全,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翁长青长剑一指神秘门门主道:“阁下就是神秘门门主吗?”
神秘门门主冷然一笑道:“不错,尊驾又是什么人?”
翁长青道:“老夫翁长青。”
神秘门门主神色一变道:“你可是在鲁山帝王谷自封剑帝的翁长青?”
翁长青颔首道:“帝王谷只有一处,翁长青也只有一个。”
神秘门门主咬了咬牙道:“翁长青,你率众毁了本座的神秘地府,究竟心存何意?”
翁长青不动声色道:“阁下掳走贱内、舍弟,又霸占了松鹤观又算何意?”
神秘门门主桀桀笑道:“本座要杀了他们,替神秘地府死去的弟子报仇雪恨。”
翁长青强忍着愤怒道:“老夫与你可否谈谈事情经过?”
神秘门门主道:“尊驾要谈什么?”
翁长青道:“阁下掳去贱内和舍弟在先,在此之前,老夫与阁下可曾结过梁子?”
神秘门门主道:“本座只想要令郎林佛剑归顺本门,并无害人之心,而你却毁了本座的神秘地府,而且杀人无数,现在本座杀了这几名人质,已经是很便宜你了。”
翁长青道:“阁下别忘了他们是无辜的。”
神秘门门主沉声道:“难道本座被你们杀死在神秘地府的属下都是有辜的?”
翁长青顿了顿道:“双方可否谈谈条件?”
神秘门门主道:“除非尊驾先偿还本座那些死去属下的性命,才有条件好谈。”
“阁下别忘了贵门也有两个人在老夫手里?”
“你先放他们回来再说。”
翁长青毫不犹豫,回头吩咐道:“把他们的两个人放走!”
群豪依言放开白虎殿主和银月。
白虎殿主和银月刚刚回到神秘门阵中。
神秘门门主便嘿嘿笑道:“翁长青,你中计了。”
翁长青愕然道:“老夫中了什么计?”
神秘门门主道:“本座先杀了人质,再和你决一死战。”
翁长青喝道:“想不到阁下竟然如此卑鄙,你若敢做出这种事来,老夫就要你和你的手下,谁都别想生离此地。”
神秘门门主哈哈大笑道:“翁长青,别以为你以剑帝自居,又有许多人助阵,本座此刻身边的殿主堂主以及所有弟子,身手都是一流,鹿死谁手,尚在未知之数,说不定未来的剑帝,就要落在本座的身上了。”
群豪此刻俱都目眦欲裂,大有跃跃欲试之慨。
翁长青回头双手虚空一按道:“事情未到最后关头,诸位千万不可轻举妄动。”
神秘门门主又是一阵哈哈大笑道:“谁说事情未到最后关头,现在已经是最后关头了。”
笑声中。
神秘门门主神色间已杀机陡现。
手执长剑直向林老夫人等人走去。
一面又道:“本座现在就决定亲自动手!”
林老夫人是人质中站在最前的一个,自然也是第一个要挨刀的。
但因她礼佛已二十余年,早已把生死看淡,故而显得毫无所惧,索性闭上眼去。
只见这时神秘门门主的长剑已缓缓扬起。
在这刹那。
林佛剑再也控制不住近乎沸腾的热血与情绪,他大叫了一声“娘”。
人如离弦之矢,直向神秘门门主冲去。
岂知这一来反而加速了神秘门门主的杀机,长剑一挥而下。
简直令人难以相信的事发生了。
但闻“当”的一声,另一柄长剑竟在千钧一发中架开了神秘门门主的剑势,紧接着再刺进神秘门门主的胸膛。
神秘门门主长剑脱手,人也倒卧在血泊中。
神秘门方面的人和群豪这才看清救下林老夫人一命刺杀神秘门门主的,竟然是少门主苏语容。
一时之间,全都呆在当场。
神秘门门主双颊抽搐,抬起满是血污的手,直指苏语容道:“语容……你……你……”
苏语容厉声叱道:“苏沛宇,我已经含愤忍辱二十年了,你以为我不知道?当年你杀死我父,奸污了我母,却又骗我是你的亲生女儿,这不共戴天之仇,我今天终于得报了。”
说着,又是一剑刺向神秘门门主心窝。
神秘门门主一声闷哼,立刻倒地气绝。
神秘门的徒众,见主人已死,正欲四散逃奔,早被群豪掩杀过来。
群豪中少数护住林老夫人等人,其余的各逞神威,展开一场空前绝后罕见的搏杀,苏语容带着银月助阵。
在一阵激烈拼搏过后,神秘门的百余徒众,几乎全数就歼,侥幸逃走的,只不过三五人而已。
群豪把林老夫人等人先护送进观内压惊,再忙着清理现场,将尸体集中掩埋。
所幸松鹤观的数十名弟子,并未被杀害,此刻都出观帮忙清理现场。
群豪在松鹤观休息了一夜,次日一早,便浩浩荡荡开往帝王谷,林老夫人和明月则乘轿而行。
金陵乾坤剑派和四海镖局以及苏州的天地双怪,本来想在松鹤观直接返回金陵和苏州,但在翁长青盛情坚邀之下,也只好一起到帝王谷去。
到达帝王谷的当晚,翁长青就设下盛大酒筵,除了招待,也表达致谢之意。
在这次行动中,群豪公认以苏语容功劳最大,一致拥她坐首席。
苏语容虽再三谦辞,但群豪却不肯依,最后只得勉强坐了。
另一个功劳最大的,则公推苗英,因为如果没有她,翁长青就不能复活,于是她就和苏语容并坐首席。
席间。
群豪最关切的是苏语容今后的去处。
苏语容当场表明有意出家为尼。
但群豪哪里肯依,一致劝她留在帝王谷,连翁长青也殷勤地慰留,并声明愿收她为义女。
苏语容在大受感动之下,终于当场拜翁长青为义父。
她决定和银月一起留在帝王谷。
紧接着,苗英也当场宣布,她因年岁已高,且厌倦江湖生涯,决心把长江水寨交给两个儿子掌管,自己则继续追随剑帝,情愿在帝王谷做一名总管。
一场酒宴,直至深夜,才尽欢而散。
当客人散尽,大厅中只剩下林佛剑一个人,他因是帝王谷少主人,必须送走所有的前辈和宾客才能离开。
走出大厅,只见门外月光下站着一名风姿绰约的少女,赫然是苏语容。
林佛剑连忙走上前去道:“少门主,你和银月姑娘的住处早已准备好,夜色已深,为何迟迟不回去休息?”
苏语容道:“我在等你。”
林佛剑讶然道:“等我做什么?”
苏语容缓缓从怀中摸出一只玉瓶道:“给你这个。”
林佛剑接过玉瓶。
苏语容道:“救你性命的解药,明天再分给尤姑娘一粒。”
林佛剑大为感动。
急施一礼道:“多谢少门主。”
苏语容微微一笑道:“你该对我改变称呼了?”
林佛剑“哦”了一声道:“对不起,小兄多谢义妹。”
苏语容不动声色地道:“还记得在苏州时我对你说过的一句话吗?”
林佛剑想了想道:“当时你对我说的话很多,不知是哪一句呢?”
苏语容又是微微一笑道:“当时我对你说,只要你加入神秘门,我们就是一家人了,而现在你并未加入神秘门,我们却照样也成了一家人,你可曾想到吗?”
真是人生多变,世事无常,人一生的祸福,岂不归诸命运的安排。
(全文完,旧雨楼扫描 lsqOCR,独家连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