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璇姑一伸舌头道:“还是你行,否则这几支箭就会钉在我的身上了!”
夏侯杰沉着地将那些箭看了一眼,高声道:“白驼派的朋友请注意,在下夏侯杰专程造访!”
洞中传出一个愤怒的声音道:“赫连新,你少捣鬼了,你在上面转了半天,居然被你摸出这个门径,却又不敢下来,想假借夏侯大侠的名义骗人!”
夏侯杰连忙道:“在下的确是夏侯杰!”
洞中叫道:“鬼才相信!”
夏侯杰只得道:“请贵帮的祁帮主出来辨认一下夏侯某的声音,便知夏侯某是否假冒了!”
洞中冷笑道:“不必!我也到过魔心圣教的金鹰城。夏侯大侠的声音我听得出来!”
夏侯杰道:“朋友既然能辨别声音,使该知道夏侯某绝非假冒!”
洞中听了夏侯杰的话,冷笑道:“声音并不能证明什么,魔心教主神通广大,学别人讲话的声音太简单了!”
乔璇姑不禁有点生气地道:“夏侯相公,他们不相信就算了。我们好心好意前来帮他们的忙,他们反而疑神疑鬼的!”
夏侯杰还未作表示,洞中又冷笑道:“赫连新!你冒充夏侯大侠的声音倒是很象,可是你的女弟子冒充梅小姐的声音就出了毛病!”
乔璇姑怒叫道:“谁是赫连新的女弟子!”
洞中笑道:“不管你是不是赫连新的徒弟,反正你不会是梅小姐,因此你别想骗我们上当!”
乔璇姑气得怒骂道:“你们简直是混帐,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洞中冷笑道:“魔心圣教中还会有好人,赫连新!白驼派跟你们的怨是结定了,等我们把内部事情结束后,自然会找你们算帐的。你若是想乘我们帮主受伤的机会前来拣便宜,可没有这么方便,你有种就下来试试我这穿心铁弩的厉害!”
夏侯杰想了一下,忽然解下情剑,连鞘丢进洞中道:“朋友既然不信,夏侯某有剑为证!”
乔璇姑急叫道:“夏侯相公,你怎么把宝剑给他们了?”
夏侯杰苦笑道:“只有这个方法才能叫他们相信。”
乔璇姑道:“万一他们不还给你呢?”
夏侯杰道:“白驼派的人不会做出这种事的!”
一言刚毕,果然洞中人影一闪,祁连山从里面钻了出来,望见确是夏侯杰后,连忙跳上来拱手道:“夏侯大侠!真是你来了,失礼!失礼!”
夏侯杰也拱拱手道:“夏侯某来的时机不当,难怪掌门人要慎重一点!”
祁连山一叹道:“赫连新带着他的弟子西门玉在上面转了半天,大概是想乘祁某受伤之际,前来赶尽杀绝。祁某本来并不怕他,无奈新创之余,力有未逮,只好闭门坚守,万没想到是大侠前来。”
夏侯杰一怔道:“赫连新果真来过了吗?”
祁连山道:“不错!他带着西门玉早就来了,可能是找不到门路,又退了回去,大侠是怎么来的?”
夏侯杰道:“祁帮主离去之后,我们又发生了很多事,夏侯某是听说赫连新前来生事,才赶来救应的。”
祁连山感激地道:“大侠义薄云天,祁某感激万分,不过大侠是如何逃出赫连新的毒手的?”
夏侯杰忙道:“帮主怎知在下为魔心圣教所困?”
祁连山道:“敝帮曾经在路上救起一位杜女侠,因而得知大侠为迷魂香所惑。”
夏侯杰忙问道:“那位杜前辈在哪里?”
祁连山道:“在本派地室中,她有解毒药物,所以受惑较轻,若不是听她说起大侠遭困之事,敝帮对大侠也不至怀疑为赫连新假冒而多方失礼了。”
夏侯杰心内略定道:“在下脱困之事说来话长,回头再慢慢告诉帮主吧。在下想先去看看杜前辈,询问一件很重要的事,赫连新前来贵派,也是为寻找杜前辈的。”
祁连山忙道:“杜女侠身上有什么重要的秘密吗?”
夏侯杰道:“等见到杜前辈后就知道了,此刻说来未免疑问太多,大家都难以明白。”
祁连山道:“那就请大侠进去吧!”
说着作了个邀让的姿势,然后又道:“本来敝派该敞开门户迎邀大侠的,可是恐怕赫连新还在附近,只好委屈大侠从便道入内了。”
夏侯杰忙道:“帮主不必客气,那里走都是一样。”
祁连山又笑道:“夏侯大侠真不愧为中原第一剑手,武功剑技不说了,连心智也是超敝人一等,敝派在墓园中的秘密通道,居然也瞒不过大侠。”
夏侯杰忙道:“是这位乔姑娘在无意中发现的。”
祁连山初时对乔璇姑并未在意,听夏侯杰介绍到她时,才看了她一眼,不禁神色一动道:“姑娘姓乔。”
乔璇姑很不高兴地道:“是的,你们拿我母亲的衣冠冢来作为秘密的通道,简直是岂有此理。”
夏侯杰连忙道:“本来对于贵派的墓园,我们不该惊动。可是乔姑娘认出这个墓穴是尊堂所有,忍不住打开来,想一睹遗物以慰追思,才碰巧发现了通道的秘密。”
祁连山却颇为激动地道:“你是兰师妹的女儿?想不到这么大了,你跟你母亲长得像极了。”
乔璇姑道:“不管怎么说,你们拿我母亲的衣冠冢作为秘密通道就是不应该。若是被我爹知道了,肯饶你们才怪。”
夏侯杰道:“乔姑娘,祁帮主是你母亲的师兄,就是你的师伯,你不该这样子说话。”
乔璇姑一昂头道:“我母亲已经被逐出门墙,我就不必再叫他师伯。”
祁连山笑道:“当年的事你可能不清楚,你母亲虽然离开白驼派,我们并没有拿她当外人,所以仍然有她的墓穴。”
乔璇姑道:“不过这墓穴只是用来作为秘密通道用的。”
祁连山笑道:“你下去看看就知道了。”
乔璇始冷冷地道:“不必看,我母亲临死还念念不忘白驼派,你们却如此侮辱她。”
祁连山仍是笑道:“这不是侮辱,而是一种特别的尊敬,白驼派中没有几个人能有这种光荣。”
乔璇姑道:“什么?把死人的墓穴作为秘密的通路,让人任意出入还算是光荣!”
祁连山叹道:“看来我必须先说明了才不致引起误会,这条通道是你母亲生前就建好的,以前只有你母亲一个人行走,她死后,这条通道就封闭起来,今天被你触动了机关,才把我们引了出来……”
乔璇姑道:“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祁连山用手一指道:“这片墓园是白驼派的禁地,只有地位崇高的门人弟子,才够资格葬身此间。到了我们这一辈,同门只有四个人,那就是东门一方与东门一正,你母亲与我,每个人生前就预建好墓穴,作为死后埋骨之所。你母亲死后,遗体未能入葬,我们仍然将她的遗物留葬。”
乔璇姑道:“你还没有说到为什么会用作秘密通道?”
祁连山道:“白驼派的圣地在山腹中,遇有紧急事故时,四门封闭,任何人都无法出入,只有这些秘密通道才是唯一的通路,那是留作逃走用的。”
乔璇姑不解道:“怎么是逃走用的呢?”
祁连山道:“当门户紧闭后,就表示白驼派已经到了绝续存亡的关头,底下有一项设置,专门用来毁灭自己,因为白驼派的门人不允许被掳的,而拥有一条秘道的人却不必跟着牺牲,可以利用这条通道逃出去……”
乔璇姑道:“能拥有一条秘道的人,定是辈中的重要份子,理应与门户共存亡,怎么在紧急关头反而给他们一个逃命的机会呢?”
祁连山叹道:“这就是白驼派的立帮精神,玉石俱焚是万不得已的措施,而白驼派却不能因此而斩绝门户,必须将一部分精华人物留下,一方面作报仇的努力,另一方面作重创门户的中兴力量,因此被选中逃走的人,一定是心性武功都经得起考验的人。”
乔璇姑道:“那我母亲就是其中之一了?”
祁连山点点头道:“是的,我们四个人中,你母亲最小,也最得我们钟爱,所以第一个就替她造了这条秘道,东门一正本来是掌门人,应该与门户共存亡的,所以他没有逃生之路,他出走后把掌门人交给我,我又自闭了一条。”
因此本派只有你母亲与东门一方有着私自出入的门户,这门户的秘密,除了本人之外,谁也不知道,你母亲是离开本派后才将秘密告诉我,叫我另外找人接替。可是我们不忍心,尤其在她死后,将墓穴作为衣冠冢,更不愿有人去打扰她的遗物,所以才公开了这条秘道,列为禁途,里面装上了响铃,谁若是敢私自窥探,警铃响动,我们马上就知道了!
所以你触动了机关,我们就得信了,因为铃声表示从外面来的,我们才误会是赫连新。
乔璇姑神色和缓地问道:“既然你们对我母亲这么好,为什么要将她逐出门墙呢?”
祁连山微微一怔道:“难道令尊没有说起过?”
乔璇姑摇头道:“没有!爹对娘的事很少谈起,也不准我多问,所以我知道得很少!”
祁连山道:“令尊既然不说,我也不便奉告,反正你母亲并没有作出什么对不起白驼派的事。她被逐出白驼派完全是一种形式,我们始终把她当作白驼派的一份子,所以在墓园中也留着她的地位!”
乔璇姑自然不满意这个答案,正想再问下去,夏侯杰却阻止道:“乔姑娘!祁帮主不肯说出来,必然有着不能说的原因,你还是等以后问你令尊吧!”
祁连山忙道:“对!除非令尊大人自己肯告诉你,我们的确有不便说的苦衷!”
乔璇姑很不情愿地闭上了嘴,勉强咽下自己的问题。
夏侯杰拱拱手道:“在下急欲见到杜前辈,请帮主指引前往如何!”
祁连山忙道:“好!好!夏侯大侠请!”
夏侯杰见他要让自己先走,正想谦辞一番,忽然远处的石驼后面传出一个苍劲的嗓音道:“你们慢点走,把我们的问题解决一下!”
听声音就知道是魔心教主赫连新,大家都是一怔,连忙向发声之处看去,只见赫连新带着西门玉,由一头石驼后面转了出来。祁连山愤然地叫道:“赫连新,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跨越界线,而且还擅入本派禁区!”
赫连新冷笑道:“界线限制只是对两家的门人而言,我身为一门之主,自然不在限内,而且三天前祁帮主亲临魔心圣教总坛金鹰城兴师问罪,我们的交情早已不存在了,哪里还有什么界限可言呢?”
祁连山怒叫道:“我是公开登门,不像你偷偷摸摸地私自潜入!”
赫连新冷笑道:“敝人本来也想公开造门拜访的,谁知自驼派的总坛已经迁入地下活动,敝人想找个人通报一声,居然连鬼影子都找不到一个,敝人没办法,只好到处乱闯,未料自驼派竟藏在死人窝里!”
祁连山被他冷嘲热讽,气得混身发抖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赫连新又微微一笑道:“祁帮主放心好了,魔心圣教与白驼派有多年交谊,敝人并不想多结仇怨,今天只求祁兄答应一件事,敝人立刻就走!”
祁连山大声道:“滚你的,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可商量的,我知道你想干什么?我告诉你,杜女侠来到白驼派,就是我的客人。”
赫连新冷笑道:“祁兄最好放明白点,兄弟此刻要想直接冲进去把人带走,也是件很容易的事。只是兄弟还希望维持两家和平相处,才以礼相求!”
祁连山怒吼道:“放屁!你若是敢进入白驼圣地,还会在下面乱转吗?”
赫连新微笑道:“先前兄弟未明内情,的确有点顾忌。现在你已经把大致的情形告诉夏侯杰了,兄弟在旁听得很清楚,大概已不会把那点小玩意放在心上!”
祁连山怒声道:“那你就闯闯看!”
赫连新大笑道:“祁兄倒真是好算计,兄弟已经知道白驼圣地是绝路,进去容易出来难,怎么会进去送死呢?”
祁连山冷笑道:“魔心圣教的赫教主也会怕死?”
赫连新淡然道:“人没有不怕死的,尤其是兄弟现在已经掌握着优势,自然没有同归于尽的必要!”
祁连山沉下脸道:“既然你不敢进去,就在外面等吧,我可要进去了。”
赫连新道:“祁兄何必如此固执呢?为一个不相干的人,自寻绝境,诚为不智之举。”
祁连山冷笑道:“人在我们的保护下,我绝不会做出卖友媚敌的事,你不必多费唇舌了。”
赫连新沉声道:“兄弟虽然不想进去,可也不会轻易退走,难道祁兄能在底下躲一辈子吗?”
祁连山道:“底下的存量维持个三五年还没问题,你有本事能在这儿守上三五年,白驼派就认命了。”
赫连新哈哈一笑道:“兄弟没有这么傻,祁兄的伤势将养个把月后,就可以复原了,那时兄弟想拦阻祁兄出入倒是件不容易的事。”
祁连山道:“你知道就好,反正我现在忍气吞声并不是怕你,等个把月后,你不来,我还会找你去呢!”
赫连新道:“兄弟并不在乎与祁兄再决一战,可是目前我必须找杜素之问清楚一件事,祁兄若是坚持不肯将她送出来,兄弟只好下绝手了。”
祁连山傲然道:“有什么绝手你尽管使出来好了,我在底一下等着你。”
说着招呼夏侯杰等人下去,夏侯杰却摇头道:“祁帮主,这不是办法。”
祁连山道:“目前只好让着他一点,等我的伤势复原后,合我们两人之力,就不再怕他了。”
夏侯杰道:“他会让我们安静地等候一个月吗?”
祁连山骄傲地道:“白驼圣坛坚如铜墙铁壁,水火不侵,我不相信他能攻得进来。”
赫连新大笑道:“我根本就不必硬攻,反正我已经知道除了这所墓园外,你们再也没有别的出路。等你们下去后,我立刻发动全教弟子,把出路全部封死,叫你们永远活埋在地下,那岂不省事得多!”
祁连山顿了一顿道:“这底下方圆十几里内都是白驼圣坛的范围,你能封死出路,我们就能再开出路。”
夏侯杰道:“祁帮主怎么能相信他的话,他那里是想封闭出路,根本是想把我们活埋在底下。”
赫连新大笑道:“还是这小子聪期,我倒是巴不得你们躲进去,然后我弄上几百包炸药,将这白驼巅夷为平地,那时看你们往那儿逃。”
祁连山神色一变,低声对夏侯杰道:“夏侯大侠,我倒没有想到这一点,现在该怎么办?”
夏侯杰朗声道:“除了拚命一战外,没有别的办法了。”
祁连山道:“可是我们的力量太薄弱了。”
乔璇姑道:“他们只有两个人,有什么可怕的!”
祁连山一叹道:“你不知道这老家伙的武功高到什么程度,我若是不受伤,与夏侯大侠联手,再加上门下几个得力弟子硬闯,或许还能拚上一拼……”
乔璇姑道:“不要紧,等我爹来了就不怕他了!”
祁连山问道:“令尊会来吗?”
乔璇姑道:“爹在我们后面,很快就来了!”
祁连山想了想道:“令尊大人的剑法另成一格,有他帮忙,或许我们能拚一下。不过听说他已经放置剑法了,而且对白驼派的成见极深,他是否肯帮忙呢?”
乔璇姑正想开口,夏侯杰却轻轻地碰了她一下道:“乔前辈对白驼派并没有多大的成见,他一听到魔心圣教有意向白驼派寻仇生事后,立刻就要赶来支援!”
祁连山轻轻一叹道:“当年的是是非非很难说得清楚,不过照事情的表面看来,是我们对不起乔大侠,只要他不见怪我已经很满意了,实在不敢指望他能再为白驼派出力!”
乔璇姑不悦地道:“你好像怀疑我爹的能力不足替你们解围似的?”
祁连山道:“令尊在当年雄伟英发,剑技超群,不在今日的夏侯大侠之下,可是听说他的眼睛……”
乔璇姑叫道:“不错!我爹的眼睛已经失明,可是你别瞧不起他……”
她还没有说完,又被夏侯杰的手势拦住了。
赫连新瞧着不解道:“你们说的是谁?”
夏侯杰道:“跟你没关系!”
赫连新一笑道:“你们似乎在等这个人前来支援,那与我就有关系了。”
夏侯杰朗声道:“赫连新!你别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假如你不使用什么毒药迷烟,夏侯某还不至于怕你!”
赫连新哈哈一笑道:“我是爱惜你这份人材,才用迷魂香使你就范,真要动起手来,你还差得远了!”
夏侯杰叫道:“胡说!假如你的武功足可胜我,何必还要费那么大的事去布设迷魂香!”
赫连新脸色一沉道:“你真是不识好歹,本教主若是正式动手,为了维持教主的威望,非杀死你不可!”
夏侯杰朗声道:“那你还是杀了我的好,叫我与你们这种左道异端同流合污是绝无可能的!”
赫连新阴沉沉地道:“夏侯杰,你说我们是左道异端,可是你自己的行为比我们更阴狠毒辣……”
夏侯杰怒形于色道:“放屁!我有什么地方不对?”
赫连新冷笑道:“你是如何逃出本教金鹰城的?”
夏侯杰顿了一顿,不知道郝步芳是如何跟他说的,更不知道他是否已经得知赵景云易容乔装之事!
赫连新见他不开口,乃以讥讽的口吻道:“你没有话说了吧?不过你别担心,对你的作法我不但不见怪,而且还十分欣赏,无毒不丈夫,魔心圣教就需要你这种人!”
夏侯杰见他说得如此不堪,觉得必须加以辩白了,乃沉声喝道:“赫连新,你别信口雌黄,夏侯某行事上可对天下人无愧……”
赫连新哈哈一笑道:“可是你对不起屈死地下的鬼魂。”
夏侯杰不禁一怔道:“我对不起谁?”
赫连新道:“赵景霞,那个死在你剑下的冤魂。”
夏侯杰知道他的意思了,乃微微一笑道:“赵景霞乃是你们魔心圣教中最可杀的恶人。”
赫连新冷笑道:“这个恶人却是你的救命恩人。当我对你失去耐心,准备杀死你的时候,是她一力拦阻我,同时还负责说服你就范,你竟乘她不备的时候暗杀了她。”
夏侯杰知道他尚未明白内情,更没有识破赵景云乔装冒充之事,于是他哈哈一笑道:“赫连新,尽管你奸猾似鬼,有许多事是你作梦都想不到的。”
赫连新有点恼羞成怒地道:“我只晓得你杀了一个女人,一个打算救你的女人。”
夏侯杰淡然道:“赵景霞那个人比一条毒蛇还狠,谁都应该杀了她为世上除害。”
他说话的方式很技巧,也很含蓄,只说赵景霞该死,却没有承认是自己杀死她的,也没有否认是自己杀人。
赫连新被他的态度弄糊涂了,可是也不敢深究,因为他临去时将夏侯杰交给赵景霞,原是想拉拢夏侯杰来代替西门玉的,当时夏侯杰也在旁边,他怕夏侯杰把这番话抖出来,那就难以对西门玉解释了。
因此他只有狠狠地道:“赵景霞是本教祭司,她被人杀死了,我身为教主,必须要为她报仇。”
夏侯杰傲然道:“我在等着你。”
赫连新阴沉地伸出一只手慢慢向前逼近,祁连山立刻警觉地道:“夏侯大侠,当心,这老贼要施展血魂抓了,让我先跟他对一阵。”
夏侯杰连忙道:“帮主内伤未愈,还是由我来吧!”
他一面说,一面用目示意,因为祁连山上来并没有把情剑带出来,所以夏侯杰叫他赶快设法将剑送出来。
祁连山走到夏侯杰身边低声道:“宝剑留在下面,因为我先前不知道是否真是夏侯大侠前来,未敢贸然携出璧还,此刻大侠和不必急着取剑。”
夏侯杰急道:“那我怎么能跟他对敌呢?”
祁连山道:“我跟这老贼还能支持个十几回合,大侠可以慢慢走近洞口等候,到了必要的时候,里面自然会有人送剑出来,现在却不必急着出示宝剑。”
夏侯杰忙问道:“为什么?”
祁连山道:“大侠纵有宝剑,也很难胜得这老贼,只有在出其不意时施之一击,或能侥幸成功。大侠此刻若执剑在手,引起他的警觉,就无法制得住他了。”
夏侯杰担心地问道:“帮主能支持多久?”
祁连山低声道:“这很难说,不过小徒正拿着剑在下面等候,当他送剑出来时,也就是大侠出手的时候了。”
赫连新走到他们面前丈许处站定,冷笑道:“你们商量好了没有,老夫可要出手了。”
祁连山迎了上去道:“来吧!我们今天好好地打一场!”
赫连新单手成抓,缓缓地探了出来,祁连山却凝足全身的劲力,一拳直掏而上,凌厉的拳风将赫连新逼退了两步。
赫连新微微一笑道:“祁兄这白驼神拳果然盛名无虚,内伤未愈仍能具有如此威力,只是这种拳式最耗体力,祁兄能连发几拳?”
祁连山不理他,只是双手握拳,运足劲力,蓄势备战,赫连新等了一下,见他只维持守势不动,乃又笑道:“祁兄可是等候别人前来助拳?那个希望可能很渺茫,兄弟在四周都作了布置,别人大概很难进来!”
乔璇姑忍不住叫道:“你胡说,我们过来时,连一个鬼影子都没有看见。”
赫连新笑道:“那是我故意放你们进来的,因为我要利用你们叩开门户。”
乔璇姑叫道:“你那些饭桶想拦住我爹吗?”
赫连新傲然道:“看你的装束是草原上的人,老朽在沙漠上还不相信有什么高人是老朽的对手,尤其是听说令尊双目失明,一个瞎子更不足为俱矣。”
乔璇姑怒叫道:“混帐,你敢瞧不起我爹!我先给你点厉害瞧瞧!”
说完,她身子已冲了出去,同时铁剑出鞘,对准赫连新刺去,攻势十分迅速,赫连新只是斜斜身子,避了开去。
可是乔璇姑的动作也相当快速,手腕一翻,铁剑追着过去,仍然紧钉着赫连新的后背,祁连山忍不住脱口赞道:“好!你把今尊的流云剑法练得真纯。”
赫连新再次避开了,神色也略略一动道:“看不出这女娃娃还有两手,玉儿,你接她几手。”
西门玉早已雀跃欲试,听见赫连新的招呼后,他长剑一晃,立刻将乔璇姑接了下来,两人以快速的手法连换了七八招,乔璇姑叫道:“夏侯相公,他的剑怎么跟你是一个路子,难道又是一柄宝剑?”
西门玉微微一怔道:“教主!怎么还有一支圣剑。”
赫连新笑道:“魔心圣剑怎会有第二支,夏侯杰一定从赵景霞的手中把那支假剑骗去了。”
夏侯杰虽然痛恨赫连新,但是还不愿意将他对西门玉的用心拆穿,当然也不想声明自己那把剑是真正的情剑!因此对乔璇姑道:“乔姑娘!留神你的剑,不要跟他的剑锋接触。”
乔璇姑叫道:“我不怕,我的剑虽然不是宝物,可也不是一碰就断的废物。”
说着剑势更急了,这可能是她第一次正式与人动手,心切求胜,所以恨不得把所会的剑法一下子全搬出来!
西门玉的战斗经验毕竟丰富,在对方的急攻下,他只是尽量采取守势,探测对方的虚实,直等乔璇姑的锐势过去后,他才慢慢发动攻势。
祁连山很注意这一场剑斗,见状一叹道:“流云剑法虽精,她的经验却太嫩了!”
夏侯杰对祁连山的评语只是未置可否地笑了一下,祁连山不禁诧然道:“夏侯大侠好象对乔姑娘的胜负不太关心似的。”
夏侯杰淡然道:“没有什么可关心的,反正这一仗无论胜负都不会有性命之虞。”
祁连山道:“可是我们都等着她父亲前来解围,假如乔姑娘连西门玉都斗不过,她父亲来了也不见得能挡得住赫连新,今天这一斗就很难闯得过去了。”
夏侯杰低声道:“祁帮主是这样想,赫连新也是这样想了。”
祁连山一时弄不清他话里的意思,决斗的两人已分出胜负,西门玉趁乔璇姑一个疏神的空隙,长剑猛然进招搭在乔璇始的剑上往外一挑,接着往内一绞,乔璇姑刚用力去抗拒他的挑劲,不曾想到西门玉变招如此迅速,长剑顿时被他绞脱了掌握。
赫连新见状哈哈大笑道:“我还以为她有多高明呢,也不过如此,她的瞎眼老子更不会高到哪里去,我看祁兄还是把人送出来算了。”
祁连山沉着脸不答话,夏侯杰低声道:“乔前辈落后不会太远,帮主出去应付一下,紧急时在下也可以挡他两下,支持到乔前辈来了解围。”
祁连山决不相信乔庄真能帮上忙,可是目前除了硬拚之外没有别的路可走,他只得重新凝聚功力,迎上赫连新。
西门玉胜过乔璇姑之后,立刻收剑站在一旁,也不知打的什么主意。
赫连新见祁连山没有屈服之意,也不再开口说废话了,血魂抓运足劲力,连手指都变成了淡红色,一招招地向前进迫,祁连山则鼓足勇气,使用他威力至巨的白驼神拳拼命拆挡。
他对赫连新的双掌十分顾忌,不容对方进入到身进尺许的范围内,每次都是遥空运用拳劲将赫连新逼退回去。
虚空发招本已费力,何况对方又是素负盛名的魔心圣教教主,十几招后,他已经累得满头大汗。
夏侯杰见他情势危急,连忙移到他们身边,准备必要时出手施袭,祁连山则拚命用眼色示意叫他离开一点,不要离那个出口太远。
赫连新见祁连山已成强弩之末,忽地双手齐发,分从左右合击过去。
祁连山奋起一拳,只挡开了一只手,赫连新的另一只手却抓上了他的肩头。血魂抓果然名不虚传,五根指头深深地抓进了他的肉里。
祁连山病极大叫一声,双手回夺,抱住赫连新的那条胳臂,身子往上一沉,竟使出大漠上相扑的功夫,将赫连新也拖倒下来,夏侯杰见状忙想上前施救,出口处突然有人叫道:“夏侯大侠!快接剑夹击,莫失良机。”
夏侯杰闻言一震,这才知道祁连山是故意拚着挨上一抓为自己造成这个机会,因此连忙回头,出口处射出一道青虹,正是他的情剑,可是剑还没有到他的手中,西门玉忽地发动攻势,拧剑速朝地下的祁连山刺了过去!
虽然只是刹那间的距离,却也是生死毫发的关键,夏侯杰眼看着救援已是不及,唯有放弃接剑的意图,手指点着飞来的剑弃继续往前一送,青虹改向西门玉激射而去。
西门玉剑尖差不多已经刺到祁连山的身上了,却临时煞住势子,剑锋偏移,迎向射来的青虹一格,喧然轻响中,他手中的长剑被情剑的利锋削成两截,而他却以极快的手法抛开了残剑,将情剑捞在手中。
地上的赫连新也脱开了祁连山的纠缠,将负伤颇巨的祁连山抛得远远的,他站起身来,师徒二人相视哈哈大笑。
乔璇姑自从失败后,一直站在旁边生闷气,这时见祁连山受了伤,才赶紧过去扶起他。幸好乔庄的药囊在她身边,里面止血疗伤等药物都是齐全的,她立刻以熟练的手法替祁连山诊治伤处。
祁连山脸色熬白,望见西门玉手中的情剑后,不禁长叹道:“夏侯大侠,区区一条蚁命算得了什么,你不但放过了一个杀死赫连新的机会,连宝剑都弄丢了,真是得不偿失……”
夏侯杰神色平静如恒,淡淡地道:“祁帮主不必如此灰心。失了仍有夺回来的机会,只有性命才是最宝贵的。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祁连山咬着牙道:“夏侯大侠这番大道理放在别的时候自然不错,只是现在却行不通,刚才放过了赫连新,我们要留住性命就很难了。”
夏侯杰依然正色道:“仁义之心,放之四海皆源。”
祁连山叹道:“跟赫连新这种人谈仁义,无异对牛弹琴,说不定他正是利用这个机会骗取宝剑。”
赫连哈哈大笑道:“祁兄这一下可猜对了,老朽在沙漠上称雄多年,并不是完全靠武功建下魔心圣教的赫赫盛名。你那套苦肉计岂能瞒得过我,若不是为了要取回本教的圣剑,老夫怎会笨得与你近身肉搏。”
祁连山脸色一变,良久才叹道:“夏侯大侠,看来这老滑头是早已明白我的用心,这倒是我害了你了!”
夏侯杰淡淡地道:“不!我也早看透他的计划了,赫连新的功力现时胜过帮主颇多,并不需要用那种方法拚命,尤其是他的血魂抓已经伤及帮主了,杀死帮主不过举手之势,那里还要他的弟子插手帮忙。”
赫连新微微一怔道:“你既然明白了,为什么还要把宝剑丢出来!”
夏侯杰淡然道:“第一是为了保全祁帮主的性命,我如不放弃宝剑,西门玉也不会中途止手的,他们为了一柄剑,不在乎杀死任何人,我却不能为了一柄没有生命的凶器,白白牺牲祁帮主宝贵的生命!”
祁连山垂头低叹,夏侯杰继续道:“第二,我是存心把剑给他们的,神剑虽利,必须居之以德,他们用这种卑鄙的手段去获得它,绝对无法持久的。”
赫连新被他说得脸上挂不住了,厉声道:“夏侯杰,这支圣剑原是本教之物,被你用卑鄙的手段骗了去,我们取回的手法固然有欠光明,却也不算为过。”
夏侯杰平静地道:“这柄剑在夏侯某手中得而复失,失而复得,已经有很多次了,每次虽然都是在卑鄙的阴谋下被人夺去,夏侯某却从未以不正当的手段取回来过!”
赫连新冷笑道:“你这次是如何从本教取走的?”
夏侯杰道:“是贵教中人送还给我的!”
赫连新怒叫道:“不错!是赵景霞给你的。她为了要争取你加入本教,不惜以假剑欺骗西门玉,换下真剑来取得你的好感,而你却杀死了她取得了剑,这种手段也算得光明吗?”
夏侯杰平静地问道:“这是谁告诉你的?”
赫连新道:“是郝步芳说的!”
夏侯杰道:“我得到剑的经过她并未在场目击,自然说不清楚!”
赫连新忍不住叫道:“我可知道得十分清楚!”
夏侯杰微笑道:“赵景霞用假剑换出真剑原是经过你的授命,你怎会不清楚呢!”
西门玉立刻叫道:“夏侯杰,你不必挑拨离间了,教主早已把事实真相对我说过了!”
夏侯杰微微一怔道:“他对你说清楚了吗?”
西门玉沉声道:“不错!教主原来有意使你加入本教为教主的继承人,所以才把真剑从我手中换下留给你。可是你不识抬举,而且还忘恩负义,杀死了赵祭司,所以我们必须把剑收回来!”
夏侯杰似乎没想到赫连新将内情丝毫无隐地说了出来,一时倒是怔住了。
他本性忠厚,为了万不得已,才揭穿赫连新的阴谋,以期能造成西门玉的离心而缓和一下目前的危境,谁知竟毫无用处,而且还违背了自己一向做人行事的宗旨,脸上顿时泛起一片红潮。
赫连新倒是没有臆测到他心中的感觉,以为他只是因离间失败而着急,乃得意地一笑道:“魔心圣教一向没有私人的利益,一向都是为了团体,用人唯才,我看中你比西门玉略强一筹,才不顾一切地支持你,你自己放弃了机会,我就转而支持他,他是在魔心圣教熏陶下成长的,绝对不会因为这一点而生叛念!”
夏侯杰微微一笑道:“假如我接受了你的条件,只怕他就未必驯服了!”
赫连新笑道:“不错!向上之心,人皆有之,他等待了多年的希望,一旦为你所取得当然不会甘心了,因此我早作了安排,万一你肯加入本教,我一定先杀了他!”
夏侯杰移目向西门玉望去,只见他的神情平静如恒,一点也没有变动,不由深为这师徒二人的表现感到罕异!
西门玉似乎看出夏侯杰内心所思,冷冷一笑道:“夏侯杰,你不必奇怪,魔心圣教行事的宗旨向来如此,所以才能发展得如此迅速,现在该谈判我们两人的问题了,因为你拒绝了教主的邀请,我才能保全生命,而且还继续维持了自己的地位,照说我应该感谢你才对,可是……”
夏侯杰抢着道:“可是你想杀死我对吗?”
西门玉阴沉地道:“不错!你的存在对我是一种威胁。”
夏侯杰夷然道:“我对你的地位丝毫不感兴趣,不过你是不会相信的!”
西门玉摇头道:“不!我绝对相信,可是你活着一天教主就可能对你还不死心,这是为了私人的理由我要除去你。再者本教即将准备向中原扩展,留着你也是一重阻碍。
为了本教的公益我也必须杀死你!”
夏侯杰笑道:“你说得够明白了,但是你准备如何杀死我呢?”
西门玉一扬手中的宝剑道:“凭这把圣剑,我要求与你一搏!”
夏侯杰淡然道:“光是你这把剑我还不太在乎!”
赫连新立刻道:“夏侯杰,你不必担心老夫会出手帮他,圣剑是我答应给他的,先前为了你的原故,我骗了他一次,所以我必须替他夺回来。至于你们这一战,我绝对不插手,听任你们去决一生死!”
夏侯杰微怔道:“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赫连新笑道:“他已经告诉过你了,我对你尚未死心,尽管你冥顽不灵,我相信仍是有办法使你就范,可是我必须给他一个机会,所以才让你们公平地打一场,你们的剑法造诣差不多,所学的剑式也是我魔心圣教的根底,胜负生死,全在各人临机应变的本事,这一仗也是决定你们谁能继承魔心圣教的基业,你好好用心应付吧!”
夏侯杰叫道:“我绝不会与你们妥协的!”
西门玉冷笑道:“那你何不成全我,让我杀了你!”
夏侯杰道:“那也没有这么容易,夏侯某的一条命还要留着对付你们整个魔心圣教!”
赫连新哈哈一笑道:“夏侯杰,这一仗你死了自然没话说,只要你不死,迟早会成为魔心圣教的人,老夫把话说在前面,信不信由你!”
这句话似乎激起了西门玉的恨意,他一挺情剑,就要向夏侯杰进攻。
赫连新却大声喝道:“等一下,你在兵器上已经占了便宜,难道还要人家赤手空拳来交手!”
西门玉被他一喝才停住了,赫连新拾起乔璇姑留下的铁剑用手弹了一下道:“这支剑还不错,虽不如本教神剑之利,二三十招还能勉强挡得过,当然必须要小心使用,你就受点委屈吧!”
说着把剑丢给夏侯杰道:“我给西门玉的限定是二十招,这支剑在二十招内,应该不会成问题。而且以你们动手的情形来看,也不会超过二十招,这样你剑器虽然差一点,吃亏也不太大!你不会觉得不公平吧?”
夏侯杰实在弄不清赫连新的用意何在,可是目前的情势也不容他多作考虑,只好蓄势备战!
西门玉已迫不及待地一剑砍了过来,剑式是夏侯杰很熟悉的,他很自然地挥剑架了开去,顺手反撩,攻出一招。
西门玉撤回情剑,用剑锋对他的剑上硬砍下来,夏侯杰知道这枝铁剑虽然比平常的武器坚固,却也承受不住情剑利锋的硬砍,连忙顺势移开,西门玉的攻招又跟着上来了。
夏侯杰审度剑势,极象情天六式中的情海生波,假如让他把势子运足了,则攻势连绵而至,生生不已,自己就将处在被动的地位上,唯一的办法是趁他剑势才发之际将他的攻势封住。
这个道理与海边戏波是一样的,当波涛初起时,势子十分缓和,轻轻一冲就破了。
如若等它涌向岸边,势子愈来愈强时,就无法抵挡了。因此他自然而然地一剑劲拍,对准西门玉的剑上掠去。
可是在两剑将触之际,他又记起对方用的是宝剑,碰上去只有自己吃亏,连忙又撤了回来。
尽管他发剑撤剑的动作很快,西门玉的剑势已经展开了,汹涌的剑气像潮水般地拥了过来。
夏侯杰深明剑势的厉害,自然不敢硬架,他只得就地一滚,用最低的懒驴打滚招式,才算脱开对方的杀着。
可是西门玉并不放松,身形跟着过来,剑式不变,依然是剑气如涛地向他罩来。夏侯杰在无可奈何之下,只好连连在地上翻滚。
西门玉哈哈大笑,一面用剑势逼紧他,一面得意地道:“夏侯杰,我看你这头懒驴能滚到几时。”
夏侯杰一面翻滚,一面盘算如何才能从困境中解脱出来,可是西门玉并没有给他停下来思索的机会。乔璇姑急得大叫道:“夏侯相公,你光躲不是事,快还手呀!”
祁连山的伤势经过敷药后已经好得多了,他见状长叹一声道:“只怪我自作聪明,反害了夏侯大侠。”
乔璇姑道:“是他自己不肯还手,怎么是你害他呢?”
祁连山道:“魔心圣教的剑式中以砍削为主,就是配合这柄宝剑的。我若是早点把剑给了夏侯大侠,他就不会受这种威胁了。”乔璇姑叫道:“我的剑也不错,一两招总还顶得住!”
祁连山道:“令尊这支铁剑当然也是珍品,可是与天下第一利器相比还差得多,硬抗之下,也许能顶一两招,但一定会受到折损。”
乔璇姑道:“毁了也不要紧,我爹已经不要它了。”
祁连山道:“可是夏侯大侠不这样想。一个使剑的人,剑器就是第二生命,他借了姑娘的剑怎能令之受损!”
乔璇姑烦躁地叫道:“夏侯相公,你别顾虑这些,人命总比剑值钱,你还是拿出精神来拚一下吧!”
西门玉冷笑道:“毁了剑如果能救了他的命,倒还值得一试。就怕剑毁了,他的命仍然保不住。”
夏侯杰这时已经被他逼得退到一座石驼前面,再也无法后退了,听见他的话后,突然一弓身子弹了起来,铁剑如毒蛇一般向前猛刺,口中叫道:“你想得太美了。”
西门玉早就算准了他这一着,宝剑一平,对准他的铁剑上削去,口中冷笑道:“我先收拾了你这支剑,然后再要你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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