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娟怔然片刻,轻声一叹道:“你是在天山的大漠上长大的,我虽然没有到过那里,可是我知道那里的情形,一望无际的瀚海,只有自由飘浮的白云,才知道它的尽头何在,我想你也不是能安于一个地方的人!”
金蒲孤大笑道:“小娟!你倒是我真正的知己,虽然我们才见面,你比别人了解我更深!”
白小娟沉重地叹道:“你是一匹无羁的野马,一头翱翔长空的神鹰!”
金蒲孤摇头道:“这还不够妥切,野马逃不过牧人的缰绳,天山上也有被铁链锁住脚爪的巨鹰,使它振翅无力,我只是天上的一片云!”
白小娟道:“是的,柔情的细丝是栓不住浮云的,幸好我从来也没有想羁绊住你,我只愿如一池静水,你从上面掠过,在波心投下一丝淡影,虽然留不住你的影子,只要留下记忆也就够了!”
说着拿起桌上的铜罩,想把烛火压熄,金蒲孤忽然从床上翻身坐起,握住她的手道:“小娟!夜已经很深了,我又不能多留,天一亮就得动身,我们长谈终宵不好吗?”
白小娟幽怨地道:“难道你连片刻的温馨都如此吝啬?”
金蒲孤正色道:“不是这个意思,我与刘日英的婚姻只有口盟,跟骆季芳的婚约尤其荒唐,轮到你,我不能再如此草率!”
白小娟笑道:“难道你还想大事铺张一番吗?”
金蒲孤道:“不瞒你说,我的确有过这个想法,普通人娶一个老婆都隆重其事,我金某得三妇而无声无息,别说对不起你们,连我自己都感到委屈!”
白小娟道:“你打算怎么样呢?”
金蒲孤道:“等刘素客的事解决后,我要大张嘉宴,邀天下豪杰观礼,用三项大的彩轿把你们娶过来!”
白小娟沉吟道:“有这一天吗?”
金蒲孤道:“即使你不相信我,也该相信自己,如果连你都怀疑我会输给刘素客,你又何必嫁给我呢?”
白小娟道:“你娶我是想借重我的才智夫斗斗刘素客,换句话说,如果我不能帮你斗胜刘素客,你就不必娶我了,对吗?”
金蒲孤一笑道:“不全对,至少你我的名分已定,不会因刘素客而所改变,可是把刘素客剪除之后,再谱求凰之曲,可以使我心中安定一点,我留下三个寡妇已经够作孽了,再加上一两个孤儿,不是更罪孽深重吗?”
白小娟皱眉道:“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金蒲孤庄容道:“我自己是个孤儿,完全是在仇恨中长大的、当我开始懂事时,就接受了报仇雪恨的责任,我的童年全部消耗在苦练武功与箭技之上,可以说是毫无乐趣,我不愿意我的下一代也像我的遭遇!”
白小娟道:“你与刘日英迟迟不正式谛姻,也是为了这个原因吗?”
金蒲孤道:“不错!我一直不敢亲近她,甚至于木敢与她单独相处,就是怕自己不克自持!”
白小娟道:“骆秀芳呢?”
金蒲孤笑道:“她不同,她是太阴素女,永远也不会怀孩子的!”
白小娟低头想了一下道:“也许你是对的,一个人童年的环境很重要,如果我不是生长在这个家庭里,我也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金蒲孤道:“所以我希望我的孩子,能有个正常的生活环境,能享受到真正的天伦之爱与温暖,这是我此生最大的遗憾,一误不能再误,如果我无法给他这些,我宁可不要他!”
白小娟笑了一下道:“妇德既亏,妇纲不能再缺,我已经是你的人了,女子出嫁从夫,我绝对听你的……”
白小娟顿了一顿又道:“茫茫长夜,虚度了太可惜,我们下盘棋吧!”
金蒲孤皱眉道:“我根本不懂得下棋,你又何必逼我献丑呢?”
白小娟笑道:“你别客气了,二叔跟三姨丈是宇内高手,他们都输在你手里,说你不会下棋有谁相信?而且我还有一个用意,说出来你会感兴趣的!”
金蒲孤问道:“什么用意?”
白小娟道:“我说自己才智盖世,却没有向你证明过,你未必会相信,我可以在棋枰上表现给你看看!”
金蒲孤忙道:“你不必表演我已相信了,从见面到现在,我已经领教不少了!”
白小娟道:“那不算,我要你知道我真正才能有多少,是否够资格做你的妻子!”
金蒲孤一笑道:“恐怕你想测验一下我是否够资格做你的丈夫吧?”
白小娟道:“也可以这么说,你到底敢不敢接受挑战?”
金蒲孤笑道:“先前我也许不敢,因为我输不起,现在已成舟,即使输了,你也不能推翻前约,倒不妨一试?”
白小娟笑着在架子上取下棋杯,放在桌子上,在金蒲孤对面坐下道:“在这屋子里我是主人,强宾不压主,我用白子,让你先下!”
金蒲孤未置可否,打开棋盒,拈了一枚黑子还没有落枰,忽地一怔道:“这棋子好怪,又小又扁,分量倒不轻,是什么质料制成的?”
白小娟笑道:“你应该知道的!”
金蒲孤仔细地看了一下道:“是万载寒铁吧!跟我的金仆姑箭簇是一样的材料,用来做棋子太可惜了!”
白小娟道:“没什么可惜的。我只会下棋,自然只好用做棋子!”
金蒲孤比了一比道:“如果放在身上,必要时用来做暗器也很不错。又方便又顺手,发出去无声无息,如果再加上一些特别手法,那将是最犀利的杀人武器,黄莺就是被它制住穴道的吧!”
白小娟笑道:“高明,高明,我知道瞒不过你的!”
金蒲孤道:“如果不见到这付棋子,我怎么也想不到这件事,因为窗纸上那个破孔看起来倒像是长白的钱镖所留,使我怀疑到黄莺的失踪是石慧所为!”
白小娟笑道:“那我的安排就完全正确了!”
金蒲孤一怔道:“这又是你的安排?”
白小娟得意地道:“二叔在前天看见石慧与一个老头子经过,他认得那老头子就是以前的浮云上人!”
金蒲孤道:“不错!他现在还俗了,改名叫凌奇峰,我在崇明岛上踉他们碰过头!”
白小娟笑道:“那我可不知道,不过二叔说这两个人都是你的对头,顺便也说起那石慧有一手钱镖绝技,给了我一个灵感!”
金蒲孤苦笑道:“就是这个灵感把我骗到你们屋里去的吧?你的主意可真高明!”
白小娟笑着道:“你也不错,居然见一而知十!”
金蒲孤叹道:“可惜只是后见之明,等上了当之后才明白,那已经太迟了!”
白小娟道:“那倒不能这么说,以前你根本不知道有我这个人,自然是朝着已知的方面去推测!”
金蒲孤想了一想,才道:“不!我还是太笨了一点,窗纸上的破孔虽然像钱镖,可是以黄莺的身手,绝不可能被石慧不声不响地制住,我如果再用心思考一下,应该想到不会是石慧,也就不会贸然闯到你们的屋里去了!”
白小娟道:“那倒不一定,石慧如果跟我学学暗器的手法,照样可以手到擒来!”
金蒲孤道:“你当真是用棋子擒住黄莺的吗?”
白小娟笑道:“那还有假?窗纸上破孔是明明白白的证据,如果不先制住她,我怎能一声木响地把她从屋子里搬了出来!”
金蒲孤不信道:“黄莺的武功底子比我还好,你就凭一枚棋子,还要光透过窗纸才能打到她身上,若说她躲避不开,那的确叫人难以置信!”
白小娟微笑道:“你不妨试试看,就知道我绝不骗人,我这棋上的指法别成一套,还没有人能破得了!”说着拿起一枚棋子,挣的一声,弹了过来,那枚棋子就像苍蝇一般,带着轻微的破空声,在他的眼前回绕飞舞,金蒲孤端坐不动,忽然向后伸手一捞笑道:“你这声东击西的手法的确不错,可是遇上了行家,仍是没多大用!”
说完又用手一拈,将眼前的那点黑影抓了下来,摊开手掌,掌心赫然是两枚棋子!白小娟微笑道:“你怎么知道我用的是分影手法?”
金蒲孤笑道:“暗器手法不过是虚实两种,你用一颗棋子分散我的注意力,造成另一颗突击的机会,心思的确巧妙,可是一个有经验的对手必然不会如此轻易上当的!”
白小娟道:“那么你是说黄莺的经验不足了?”
金蒲孤笑道:“黄莺的武功根底很不错,就是不会使用暗器,所以才被你骗过!”
白小娟摇头道:“我以为要骗过她比骗过你还难一点,我用了六颗棋子才把她制住,你只要三颗就够了!”
金蒲孤一怔道:“你发了三颗?还有一颗呢?”
白小娟用手一指道:“在你的胸前!”
金蒲孤低头一看,在他左乳的将台穴上果然还贴衣粘着一颗棋子,乃含笑摘了下来道:“佩服!佩服!我真没想到你还有这一手,你一次最多能发到几颗?”
白小娟道:“九颗。”
金蒲孤点点头道:“那真是神乎其技了,难怪黄莺无法躲过了,你是第六颗棋子才把她穴道点住的吗?”
白小娟点头道:“不错!这小丫头的功夫也真了不起,我这分影手法虚实莫测,要骗过她倒真不容易,她居然接去我五颗棋子,直到第六颗才算击中她的昏睡穴……”
金蒲孤笑道:“这妮子果然进步多了,我刚开始教她听风接影的功夫时,她最多只能防备到第三手…”
白小娟一怔道:“她接暗器的手法是你教的?”
金蒲孤笑道:“是的!我看她对这一门功夫很荒疏,怕她会因而吃亏,所以教给她一点防备暗器的诀窍!”
白小娟道:“这就奇怪了,她因风感影,能接去我的五颗棋子,为什么你连三颗都接不了呢?”
金蒲孤笑笑道:“那也许是她的天分高,青出于蓝,使我甘拜下风了!”
白小娟怔了一怔道:“我想不会这么简单,你的金仆!”箭技堪称一绝,怎会这么差劲?”
金蒲孤笑道:“你看错了,我可能比你所想的还差劲,暗器之用乃为取人,非为人所取,攻击才是最好的防御,我练功以来,接箭的手法不过聊备一格,大部分的时间还是用在以箭射入!”
白小娟被他弄得莫测高深,想了半天才道:“我用棋子制住了黄莺之后,爹叫我再在你身上试试看,我顾虑到你是个射箭名家,不敢轻易尝试,结果还是依照我的办法,以黄莺为饵,制造出石慧与浮云上人的错觉,使你闯到我们的屋子里来,再叫爹用男女名节的那一套歪理……”
金蒲孤笑道:“还加上你假装怀孕的障眼法!”
白小娟脸色一红道:“我肚子上的棉衬的确为了防御风寒,想不到被你误碰上了,而且还产生那种错视,我灵机一动。才利用你的错视编一套故事……”
金蒲孤道:“不管怎么样,你反正把我骗来了!”
白小娟笑道:“虽然成功了,但是很冒险,因为我对自己所编的谎言感到漏洞百出,根本就经不起仔细盘话,谁知你竟那么容易相信了!”
金蒲孤道:“对一个初见的人,我总是先去信任他,直到我发觉不能信任的时候,才开始防备他!”
白小娟脸上一红,轻声道:“以后你不敢再信任我了吧?我曾经骗过你!”
金蒲孤笑着摇头道:“不!我会更相信你,我不在乎受骗,因为骗并不是一个好的方法,慢慢你就会了解,受骗的还是你自己!”
白小娟不禁一怔,脸色有点不大自然,金蒲孤又笑道:“我举个例子给你听,那是一个老的笑话,有人把瞎子带到河边上,然后叫了一声跳,那瞎子果真跳了下去,那个人得意地笑了起来,别的人也跟着笑,唯一不笑的是掉在河里的瞎子,因为他淹死了,笑不出来,如果他能笑的话,他的尸体一定会偷偷地笑,你明白这意思吗?”
白小娟征然道:“我不懂!”
金蒲孤在容道:“因为那些发笑的人以后再也无法欢笑了,尤其是那个最先作滤的家伙,他想到一笑的代价竟是一条宝贵的生命后,他有生之年都会为这件事而内疚痛苦,瞎子因一死而解脱,却把终生痛苦遗给别人,两相比较,不是该轮到他来笑了吗?”
白小娟羞惭地低下头,金蒲孤又正色地道:“只有傻瓜才会受骗,因为他们把一片赤诚化为信任交付给别人,心中无愧,反倒是欺骗他们的人,把得意建筑在别人的痛苦上,那得意不过是暂时的,而内疚痛苦却是终身的!”
白小娟苍白的睑,痛苦地道:“你别说了,我已经知道错了!”
金蒲孤道:“我不是瞎子,也没有被你骗死,所以你还来得及,长此以往,却是很危险的事,自然我把你当作一个有人性的人,才对你说这种话,如果你毫无心肝,一味以欺骗别人为乐事,对自己的作为毫无羞耻之感,那我根本就不会在你面前多费唇舌,听任你去沉迷不悟,直到自尝恶果为止!”
白小娟赧然汗下,低声道:“谢谢你的启迪与教训,我以前只是觉得这种生活很无聊,还没想到后果,听了你这记当头棒喝后,我太惭愧了!”
金蒲孤一笑道:“你今年几岁了?”
白小娟一怔道:“一十四!”
金蒲孤道:“惭愧的应该是你父亲,竟让你虚度年华!”
白小娟连忙道:“这不能怪爹,是我自己不想嫁人,事实上举世芙芸,也没有我看得上的男人……”
金蒲孤一笑道:“你会错我的意思了,我说你虚度年华的意思是说他在二十四年中,竟没有教给你一点做人的道理,居然要等我这个初上门的夫婿来告诉你……”
白小娟忙道:“你别这样说,爹很可能在偷听我们的谈话!”
金蒲孤大笑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他偷听大半天了,我就是要说给他听听的!”
一语甫毕,房门咚的一声被人踢开了,白乐天与白获当门而立,两人俱满脸怒色,白小娟神色一变,金蒲孤仍从容地道:“二位老人家为什么不进来一坐呢?”
白乐天沉声道:“这是我的家,进不进来我自己会决定,用不着你废话!”
金蒲孤微笑道:“您老人家错了,这是小婿与小娟的洞房,自然是以小婿为主人!”
白乐天冷冷地道:“你居然还知道这一点!我倒要请问一下了,你教训小娟的话很有道理,我是有失教诲,才惹来你一场奚落,你是个讲道理的人,在背后骂起我这个做长辈的来了,这是你做人的道理吗?”
金蒲孤淡然道:“闺房之语,不足为论。”
白乐天怒道:“放屁!你明明知道我在门外,你还指明是骂我的!”
金蒲孤微笑道:“小婿以为您老人家不会听见的!”
白乐天怒喝道:“你那么大的声音,老夫又不是聋子,怎么会听不见?”
金蒲孤依然笑着道:“小婿在店房中见您老人家道貌岸然,想到您是位执守古礼的君子,谁知道您会有壁听的雅兴呢?这可是您老人家自己找的……”
白乐天被他塞住了嘴,气得浑身发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白小娟为了缓和气氛,连忙道:“爹!不痴不聋,不作阿家翁,我们是关起门来说话,即使说了您几句,您也只好当作听不见,认真起来,反显得您自己大无聊了!”
白乐天瞪大了眼睛,颤声道:“好!好!二十四年的父女,竟比不上一个刚见面的陌生人,你真孝顺!”
白小娟也沉声道:“父慈则子孝,想想您这二十多年来,有七八年把我当作眼中钉,恨不能拔之后快,您好意思要求我尽孝道吗?”
金蒲孤淡然道:“小娟!话不能这么说,亲长总是亲长,枭鲚食母,这是禽兽,人不能学禽兽的行为!”
白小娟低声道:“我现在是金家的媳妇,不是白家的女儿,妇人在家从父,出嫁从夫,这也是圣贤的古训!”
白乐天浑身发颤,大叫道:“好!我没有教你做人的道理,可教你读书识字,你竟学会了反抗老子的本事!”
白小娟道:“女子无才便是德,假如我有失德之处,也是您自己的罪过!”
白获轻轻一碰白乐天道:“女大外向,这是人伦之常,大哥为这件事生气太没修养了!”
说完反对白小娟笑道:“如果你们小两口正在共谐花烛良期,我们自然不好意思前来打扰,就因为你们谈得热闹,而且打算下棋,我们一时心痒,才忍不住过来瞧瞧!”
白小娟冷冷地道:“您二位来得太早了,我们一个子都没有下呢!”
白获笑道:“那就更好了,我与大哥刚巧研究出一盘妙棋,倒是要向你们二位高手请教一下!”
说着拖了白乐天进来。走到他们的桌子前,各据一方,每人都抓了一把棋子,白获先落下一子,白乐天却迟不下手,白获笑问道:““大哥!你怎么发呆了?”
白乐天哼了一声道:“我早就气昏了,哪有心情下棋?”
白获看了他一眼道:“你嘴里说得凶,心里还是疼女儿的!”
白乐天沉声道:“她已经明白宣布是金家人了,我还疼个屁,我是气昏了头,把刚才的步子全忘了!”
白获一笑道:“你落子成谱,哪会忘了呢?小弟知道你是怕耽误了小俩口的花月良期!”
“白乐天冷笑道:“你没听见金蒲孤说吗?这屋子是他作主人,我们凭什么还赖在这里?”
白获眼珠一转笑道:“我也是老糊涂了,这正是良宵一刻值千金的时候,我们赖在这儿下棋,岂不是自寻没趣,难怪他们讨厌!”
白小娟红了脸道:“二叔!您也是为大不尊,这是什么话?”
白获笑道:“洞房无大小,今天二叔开开玩笑可没有关系,不过闹新房讨来两对白眼,未免太不知趣,大哥,我们还是到后面研究刚才的棋局吧!”
语毕不由分说,拖了白乐天就走,白小娟倒是有点不好意思,正待相送,白获拦住道:“你今夜是新娘了,可不能出洞房,还是早点安息,别睡到日上三竿,再出来给我们叩头,那就太不好意思了!”
白小娟羞红了脸,却因此止步,不再相送,金蒲孤倒是送到了门口,白获一笑道:“你也回去吧,花烛良辰,乐于登天,别为我们耽误了!”
金蒲孤没有说话,白小娟却在后面叫道:“爹!二叔,您二位别把我的棋子带走了!”
白获一笑道:“我们又老糊涂了,顺手牵羊,怎么把你的宝贝给摸走了,还给你!”
说着伸手一撒,满把的棋子喳喳急射,白小娟神色一变,连忙探拿去捞接,白乐天也回手一扬道:“拿去!什么宝贝东西,沾了我一手晦气,送给我都不要!”
无数飞影,都罩向金蒲孤身上!
他们两人几乎是同时发动,白小娟已经瞧出事态有异,想要抢过去却被白获的一把棋子挡住了,急得大叫道:“快护住全身要穴……”
可是她叫得太迟了,金蒲孤虽已警觉,只把门面的一堆棋子挥开,而自乐天发棋的手法与白小娟不久前所用的那一手完全相同,虚实相间,明暗兼具,金蒲孤如何挡得住,连一声都来不及哼,身子已砰然倒下!
白小娟赶快过去扶住他,但见他胸前背后,长衫上穿了十几个破洞,都是要穴的部位,锐利的边缘全部深陷肌里,只露出一方黑边,急痛之下,伸手要去拔出来!
白获赫赫冷笑道:“好侄女!你别费事了,你的绝棋与大哥的手法你是最清楚不过的,中上一颗都没有命了,何况他上半身的致命穴道全部中了,你还是别增加他的痛苦,让他安静地登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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