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只见一片朦胧的情景,好像是一个很大的地室。
施翠翠低声道:“这里光亮很暗,你还是先习惯一下,回头要走的时候,也不至于摸错了方向,这儿的岔道很多。”
慕容平定睛四望,才慢慢看清身处在一个地穴中,眼前共有三条通路,每条通路上都点着一支线香。
就靠着那一点星火微光来照亮一切。
慕容平深深皱眉道:“此地为什么要这么暗呢?”
施翠翠轻叹道:“师母不愿意见人,我原先有眼不能视,要亮光干什么?你记住,但凡遇见岔路时,就朝最暗的一条走。”
慕容平道:“好像认为我必须会逃跑的。”
施翠翠道:“因为你胜过师母的机会太微渺了!”
慕容平有点不高兴地道:“那你为什么还要带我下来呢?”
施翠翠道:“为了对盈盈的事作个交代,我说了半天,你未必相信我,必须用事实来向你证明,再者我看出你的智慧很高,跟师母交一次手后,也许能记住她的招式,下一次来的时候,你机会更多一点,第三,我必须让你跟师母交一次手,使她知道我不是故意不杀你,而是力有不及。”
慕容平轻思一声,施翠翠又道:“我不是自己怕死,而是为了你的盈盈,假如师母知道我杀你的决心不坚持,她一定会杀死盈盈来加深我的决心,那样我就太对不起你了!”
慕容平心中微微有点感动,握握她的手道:“翠翠,我会永远感激你的!”
施翠翠一叹道:“我只希望你不恨我就够了!”
慕容平一怔道:“我怎么会恨你呢?”
施翠翠低声道:“原先是为了诱你前来,我才掳劫盈盈为饵,早知如此,我宁可一辈子瞎了眼睛,也不做那种事。”
慕容平没想到她会说出这种话,神情微微一动,也不知用什么话去答覆她,施翠翠却继续道:“师母要我把眼睛封上的举措的确大有深意,我在没有见到你的形容以前,虽然内心对你颇为尊敬,但还不至于肯为你放弃光明,可是等我目能见物之后,我怎样也提不起杀死你的勇气与决心!”
慕容平低咳了一声道:“翠翠,这……”
施翠翠飞快地道:“你别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像你这样的人,与盈盈才是真正的佳侣,可是我已经无法为你们效力。”
慕容平只得道:“你现在为我所做的一切,我就很感激了!”
施翠翠轻声一叹道:“快到了!你准备一下吧!记住回头的路,只要能抢住那只木匣,砍断绳子,你就安全了!”
慕容平还没来得及说话,施翠翠已抢先定进一条甬道,慕容平跟上去,走没有几步,眼前顿时一亮。
一所宽敞的地室中,燃起了十几枝火炬,同时他也看见飞花正在用脚踩熄了地上的火折,显得火炬是刚点上的。
施翠翠也是一脸愕色地站在室中问道:“飞花!你这是干嘛?”
飞花低声道:“不知道,是婆婆吩咐奴才这样做的。”
边说边用手指着对面的门帘,施翠翠脸色一变。
门帘后面却传出一个冷淡的声音道:“翠儿!是你来了吗?”
施翠翠朝慕容平飘飘眼,轻声答道:“是的!师娘!”
门帘后又问道:“你达成任务了吗?”
施翠翠又低声道:“没有!弟子施出您新授的那一招,仍是无法取胜,只好把人带来,由师娘自己作处置了!”
门帘后冷冷地道:“我早知道会如此,所以叫飞花把场子准备好了!”
施翠翠急忙道:“师娘!您知道弟子已经尽了全力……”
门帘后冷笑道:“我知道!我早就知道,我不怪你,让我自己来吧!”
接着门帘一掀,一个面容瘦削、神情冷漠的老妇人缓缓地走了进来,她的外表似乎很难看出她的年龄。
因为她的脸太瘦了,瘦得连皱纹都不见,只有头上萧萧的白发显示出她并不年青,然而她的矍铄也现示她并不老迈。
由脸形的轮廓上看来,她若是再年青一点,或者她再丰腴一点,她可能曾是个美人胎子。
慕容平对这老妇的出现感到很紧张,那多半是受了施翠翠的缘故,所以一向处事从容的他竟有点慌张。
老妇慢慢地走近过来,站在慕容平前面两丈多处,半开着的眼睛匆地猛张,射出了*人的精光。
接着她以缓慢的声音点点头道:“不错!你的样子完全跟我想像中一样!”
面对着她诡异的态度,慕容平竟不知如何开口说话。
老妇又以冷漠的声音问题:“你就是慕容平吗?”
慕容平只得拱拱手道:“是的,后学末进,请前辈多赐诲!”
老妇冷冷地道:“你的气质似乎比你老子强一点!”
慕容平一怔道:“前辈认识家父?”
老妇哼了一声道:“不错!不过我认识的不是那个青城山主!”
慕容平志然道:“那前辈说的是谁?”
老妇冷冷地道:“自然也不是那个被你顶著姓的昆仑奴,除了那两个人之外,还有谁够资格做你的老子?”
慕容平莫名其妙,但也有点生气,大声道:“前辈也许弄错了!再晚……”
老妇漠然地道:“我问过盈盈那小姑娘,对你的事知道得很清楚,我说的这个人虽然与你没有血统关系,却也算得上是你老子。”
慕容平真正被激怒了,抗声叫道:“前辈说话请客气点!”
老妇也怒声道:“你是金绿梅的儿子,那个人却是金绿梅的丈夫,难道算不得是你老子吗?你倒是传了你娘的代,她想要一个男人,任何男人都无法抗拒她,你想要一个女人时,任何女人也无法抗拒你,甚至于你不想要的女人,也会死皮赖脸地偷偷爱着你,甘愿为你冒着生命的危险,放弃自己的前途。”
她寒厉的目光移到施翠翠身上,施翠翠不禁一震。
可是那老妇却微微一笑道:“翠翠!你别急,我没怪你,这是不能怪你的,当我知道他的身世后,便知道你无法抗拒他的,在我见到他之后,更知道你无法坚定决心,幸亏我现在年纪大了,假如我处在你的年龄,或许我也会像你一样。”
施翠翠的眼睛放出了希望的光芒,红着脸低声道:“师娘,那您……”
老妇摇摇头笑道:“不行!翠翠!正因为我有过那个经验,我才了解那种痛苦,所以我不会再让你去蹈那个覆辙。”
施翠翠的脸色又暗了下来,老妇却转向慕容平道:“现在你知道我是谁了吗?”
慕容平摇摇头道:“再晚不知道。”
老妇顿了顿道:“难道你母亲也没告诉你过?”
慕容平道:“没有!家母从未提过像前辈这样一个故人。”
老妇偏着头想想道:“也许你母亲也不知道,那个混帐东西,为了博取你母亲的欢心,竟然将我的事完全抹杀不提起。”
慕容平怔然道:“前辈究竟说的是谁?”
老妇叹了一口气道:“黎东方!现在你总知道了吧?”
慕容平神色一变叫道:“前辈与黎东方是什么关系?”
老妇点然片刻,像是跌入久远的回忆中,最后才道:“我叫王素素,在你母亲下嫁东方之前,我是他的妻子,可是你母亲来了之后,我就成了弃妇了!”
慕容平一怔道:“家母并不知道黎东方原有妻室。”
王素素点点头道:“我想也是如此,否则你上次与翠翠比剑时,两人同时使出了一招‘大方无本’时,你一定会追问下落的。”
慕容平想到上次与施翠翠比剑的情形,那一招是他在黎东方垂死前偷学的,并不知道名称。
施翠翠使出同样的招式,他以为只是一个巧合,却不知有这等内情,尤其是事情又牵涉到他的母亲,使他感到很难堪,因此红着脸,半晌说不出话来,倒是王素素很大方地道:“我并不恨你母亲,她是比我动人多了,而且我相信她也不知道有我这个人,否则她绝不会嫁给黎东方,你母亲并不爱他,谅来不至于跟我抢夺丈夫。”
慕容平支支吾吾地道:“当年的情形是这样的……”
王素素一笑道:“我全知道,盈盈把一切都很详细地告诉了我,我也知黎东方他已经死了,而且是死在你母亲的青梅蛊之下,这是他见异思迁的报应,她算是替我出了一口气,算起来我应该谢谢你母亲才对。”
慕容平仍是无话可说,王素素又叹道:“黎东方的剑术是学自我家的,限制你的生父青城山主不准出世的也是我家,而且连神州五剑的招式,也是从我家流传出去的,这一点你没有想到吧?”
慕容平道:“黎东方曾经约略提过,只是不详细。”
王素素感慨地道:“寒门是个剑术世家,论剑技,举世无出其右者,可是我家一向不在江湖上出头,直等传到了我祖父那一代,为了兴趣,才化名在外面收了五个门人,各授了一套剑法,这就是神州五剑的渊源,我祖父这样做的目的,也有一半是为了与林家的一段旧盟,他所传的剑法不过是我们家十中之三四,却足可睥睨当世,除了青城出的剑技外,大概没有人能击败他们了,由于我家人丁少,不能永远守着青城山,因此只要有人能同时击败神州五剑,那不用问,一定是青城山的人出来了!”
慕容平点头道:“不错!神州五剑的剑路虽各异,却又有一点关连,我有洞窥五家奥异后,即曾想到他们可能是同出一脉,可是他们对自己的剑法来源都不清楚,只说是祖传。”
王素素道:“我祖父在授技时力诫他们宣露,因此到了他们后人手中,可能根本不知道,而且我祖父是分别授技,那五家的人也不知道是出自同一师门。”
慕容平道:“前辈家的剑法怎会传到黎东方手中呢?”
王素素一叹道:“我祖父晚年好道,在藏边大雪山中清修,可是他为了祖上对青城山林家的约束,必须把剑技传下来,我父母死得很早,王家偏只有我一个独生女儿,天资又笨,我祖父怕我无法传其精奥,乃替我找了一个丈夫,那就是黎东方。”
慕容平又问道:“前辈为什么又离开了黎东方呢?首先找到黎东方的是盈盈的母亲,家母是后来才去的。”
王素素道:“黎东方的人比我聪明,成就也比我高,所以我祖父在我们成婚后,将我家的剑技都传给了他,也把青城山的监守责任交给他后,放心在大雪山上清修了,就在我们成婚两年后,他老人家在大雪山坐化了,消息传来后,我们一起到大雪山奔丧,参拜遗容后,祖父叫我在大雪山守丧三年,他一个人先回家了,李红药与你母亲二人,就在这段时间内遇上他的。”
慕容平有点愤怒地道:“他既与前辈订姻,又另外与别的女子结缘,难道就不怕前辈回来跟他理论吗?这个人也太混帐了!”
王素素愤然道:“他这个人做事心肠很毒,为了怕我回去揭穿他的真相,偷偷地溜到大雪山,把我居停的山洞用冰雪封死了。”
这时连施翠翠都不平地道:“这个人简直该死!”
王素素道:“我所居的山洞经年积雪,雪崩是很寻常的事,他以为做得神不知,鬼不觉,谁知早在我祖父的意料中。”
慕容平怔道:“那位老人家不是坐化了吗?”
王素素道:“祖父晚年参道,颇具神通,知道他迟早会变心,可是因为大限在即,无力顾及,所以才叫我留下居丧,实际上是使我在大雪山中参研他老人家的遗书与剑术心得,以便将来对付他,而且那场雪崩,也在他老人家的预料之中,早在别处辟了一条出口。”
慕容平道:“前辈是否就出来找他算帐了?”
王素素道:“我对祖父的遗书始终未能相信,认为那场雪崩也许是自然发生的,所以出来偷偷地回去了一趟,那时正是他与你母亲成婚不久,李红药已经气跑了,我本来想上前找他们两人拼命,可是我的剑术还不能稳胜过黎东方,再者也顾虑到你母亲的青梅蛊难以对付,不敢造次,含愤回到大雪山,一面苦练剑法,一面研究青梅蛊的制法,等我把这两种功夫都练到十成把握时,再去找他们报仇……”
慕容平失声道:“那时我母亲已经离开他了!”
王素素沉重地点点头道:“不错!我回到那个地方,发现他一个人独居,神情萧索,在家中遍植梅树,整天喃喃不绝地念着你母亲的名字,我知道不必再去报复他,你母亲已经替我报复了,让他尝到背情别恋的恶果与被遗弃的痛苦。”
慕容平默然不语,施翠翠曾经说过她有了制服青梅蛊的方法,当初他还以为是沙金虎之故,却想不到是这么一段因由。
王素素道:“从那个时候起,我对世事灰透了心,来到这个地方,改嫁给我现在的丈夫,也就是不久之前被翠翠杀死的那个人。”
施翠翠道:“师娘!您为什么到今天才把过去的情形说出来?”
王素素一叹道:“这段往事,我本想永远埋藏在心底的,谁知事情那么巧,从盈盈的口中,我才知道慕容平是金绿梅的儿子。”
施翠翠道:“您为什么要对我如此残忍呢?”
王素素道:“你没有见过慕容平的母亲,那才真是个绝世的美人,她的美是发自内里,令任何男人一见都为之动心,我虽然不恨她抢去了黎东方,却有点不服气她的美,所以我发誓要找一个比她更美的人,于是你师父找到了你。”
施翠翠一怔道:“他的母亲比我更美吗?”
王素素道:“你小的时候我无法分辨,等你长大了,我才发现你远不如她,也许在外表中你看起来并不此她差,可是她有一种自然动人的风致,那是你永远比不上的,所以我只想把你造成另一种超人的典型,我要把王家的剑法都传给你,造就你为天下第一人,然而这个境界很难,尤其是我要教给你最后的一套剑法,那必须是天下最狠心的人才能练成,我就是不够狠,一直无法将它练到十分的成就。”
施翠翠忙道:“恐怕弟子也不是那块材料。”
王素素微笑道:“天下没有真正狠心的人,一切都可以用人为的力量达成的,所以我给你下了那个不近情理的规定,我知道你的美貌足以征服天下的男人,因此我叫你师父封闭你的双目,而且还规定了一个恢复视力的办法。”
慕容平道:“这个办法似乎很无稽。”
王素素微笑道:“听起来无稽,实际却是我的独到之见,翠翠若是能遇到一个无视于她美色的男人,这个男人必然是个绝顶的超人,也是唯一能令她动心的男人,因此我给她一个机会,也给她一个试验,看她能否适合作我的传人。”
施翠翠叫道:“师娘!您几时给我机会了?”
王素素一笑道:“你想我是那么不近情的人吗?假如你坚决地表示了你的立场,我同样会恢复你的视觉,只是不再在剑术上作成你了!”
施翠翠道:“您为什么不早说呢?”
王素素道:“我叫你选择幸福或光明,你若是肯嫁给那个男人,我认为你永远都不会符合我的条件,那我就对你放弃了希望,可是你宁愿杀了这个男人而选择了光明,我觉得你还可以造就。”
施翠翠不甘心地道:“假如我一辈子是个瞎子,人家怎会看得上我?”
王素素笑道:“这可不能早说,我必须测知你真正的意向。”
施翠翠壮着胆子道:“那是我一时冲动,我实在狠不起那个心。”
王素素:“不!你还是能狠心的,你杀死师父时并没有多作考虑。”
施翠翠大声道:“那不同,杀死师父是出自您预先授意,我才有那个胆子,在要我杀死慕容大侠,我怎么样也下不了手!”
王素素一沉脸道:“所以我才替你下手!”
施翠翠一怔道:“您还是不肯对我放弃希望?”
王素素笑道:“我现在反而对你期望更高了,你忽然改变心意,完全是为了慕容平的关系,我相信你再也不会找到比他更令你动心的人了!”
施翠翠低下了头,王素素笑道:“所以他死了之后,你会像我一样的灰心世事,甚至于比我更看得开,那套剑法上的成就也比我更高了!”
施翠翠还要讲话,慕容平却抢先问道:“前辈真认为那套剑法能天下无敌吗?”
王素素正色道:“不错,这套剑式叫天地绝剑,共有两招,故又名为天残地缺两大式,必须由天地间第一绝情人施之。”
慕容平忽而一笑道:“前辈把翠翠当作这两式剑法的传人可能是错了!”
王素素轻叹一声道:“不错!我没有想到她的心比我还软。”
慕容平仍是笑着道:“美丽的人一定有着善良的心肠,因为她们在世界上得到的爱太多,而恨人的机会又太少。”
王素素低沉地道:“不过这个错误有机会弥补的,当你被杀死了之后,她对这个世界将充满了恨,而没有一点爱了!”
施翠翠忍不住叫道:“师娘!您知道我最恨的人将是谁吗?”
王素素漠然地道:“我知道!那个人是我,说不定你第一个就要杀我,可是我不在乎,我把那两式剑法教给你之后,我已经不打算再活下去了!”
施翠翠怨毒地望了她一眼,然后又无助地望了慕容平。
慕容平却十分平静地一笑道:“前辈!我想你杀我之举已成了定局。”
王素素点头道:“是的!所以我才亲自动手!”
慕容平将手中长剑一摆道:“在前辈的手下逃生似是不可能的事,但是我有一个请求,希望在未死之前,一睹那两式天下无敌的剑招。”
王素素笑道:“这点你一定可以如愿,从你的剑术造诣看来,恐怕也只有那两剑才能杀得死你。”
慕容平在出招之前,心里已经捉摸了很久,王素素既是黎东方的妻子,而黎东方的剑法又是从她家中学来的。
因此他所会的剑法在她面前一无用处,黎东方的慧字十三式,不能用,神州五剑的招式原出自她家,自然也不能用。
剩下的只有青城山的剑招了,可是青城山一向受制于她家,用出来更讨不到便宜,甚至于更会吃亏。
施翠翠原是想他能侥幸胜过王素素,或者是在动手时,窥破王素素剑法的奥秘,逃出去再君以深究。
先前他倒是有这个把握,以自己过目不忘的天赋,至少这一点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可是王素素说明了往事后,他连这点把握都没有了。
听王素素的口气,那天残地缺两式,简直无法可抗御的,而且要从她剑下逃生,那希望也极其渺茫。
王素素见他举剑不前,不耐烦地催促道:“你为什么还下出手呢?”
慕容平勉强地一笑道:“前辈还没有拔剑呀!”
王素素笑道:“目前还用不着,第一,我想看看你在剑上的造诣究竟到了什么境界,再者我的剑一出鞘,就是你毕命之时。”
慕容平笑笑道:“前辈似乎太夸大了,我在江湖上向以快剑闻名,假如容我放手进攻的话,前辈可能没有拔剑的机会了!”
王素素哈哈一笑道:“剑练到我这个境界,你一出手,我就能洞悉以后的变化了,假如你真能一剑杀死了我,我倒死得心甘情愿,盈盈就在我身后的居室里,你可以带她走,翠翠也可以跟你走,加入你一大群妻妾的行列。”
施翠翠脸色一变叫道:“师娘!您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并没有想嫁给他。”
王素素笑道:“你能嫁给他倒是你的福气,神州五剑的后人,再加上一个盈盈,只怕没有你插足的余地了。”
慕容平脸色微沉道:“前辈何必用这种话去刺激翠翠呢?”
王素素含笑道:“我要震醒她的痴梦,世界上只有一个可以配得上她的男人,已经被人捷足先登了,与其活着得不到你,倒不如看着你死了,绝了这份痴心,好好地练我那两式天下无敌的绝剑。”
施翠翠颤声道:“我宁愿他活着。”
王素素一哼道:“那不可能,除非他真的能杀了我。”
慕容平神色一振道:“前辈不必将话说得太早,我不能说一定能胜过前辈,但是前辈要杀死我,恐怕也不太容易。”
说完,也不等王素素开口答话,手中长剑已轻飘飘地递了出去,剑势虽速,望之却柔软无力。
王素素淡淡地注视着他的剑势,脸上微现异色,直到锋刀即将迫面时,才微微一摆身体,让剑刃掠衣而过。
慕容平心中暗佩,王素素对剑术造诣之深,的确不愧为世家出身,她判断之准,已经到了炉火纯青之境。
刚才她摆身避剑,时间拿捏到恰是好处,再略早一点,他还可以及时变招,稍迟一步,就无法躲开那一剑了。
王素素也同样的有点惊奇,忍不住问道:“你刚才那一招是什么路数?”
慕容平微笑道:“前辈既然对剑术无所不知,怎会问出这句话呢?”
王素素微有愠意道:“天下的剑术我敢说无有不知,可是你那一剑根本就不合章法,可能就是你杜撰自创出来的。”
慕容平笑笑道:“剑招用以伤敌,只要能达到这个目的,并不须要合于章法,就因为前辈对剑道浸淫太深,我不得不用奇招致胜!”
王素素一哼道:“你这些奇招最多能困惑我一下而已,要是想胜过我,你千万别做这个梦,不要出三招,我就能找出你的渊源。”
慕容平含笑再度出剑,依然是轻柔无力,可是出手更快,王素素虽然躲过了这一剑,却移动了一下身形。
慕容平第三剑跟着追击过去,这次王素素却连挪三四步才躲开了他的攻势,慕容平按剑微笑道:“三招已过,前辈可曾看出我的路数了?”
王素素的脸上有点红,半因气怒,半因羞愧,怒哼道:“我承认看不出,因为你使的根本不是剑招,我若是肯还手的话,你连一招都挨不过去!”
慕容平一笑道:“不错!我使的不是剑招,不过前辈的后一句话我不敢同意,前辈若是反手的话,未必能稳占便宜。”
王素素叫道:“放屁!我就不相信有这回事,你再试试看!”
慕容平继续前*,又攻了一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