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道人从昏迷中苏醒,睁跟就见十数只棱光炯炯的跟睛,紧紧的凝视着他,他本还不起怎么回事。
当他与中州客杜华那双睁得圆滚滚的,而又紧张万分的眼睛相对时,倏然间惊觉了,禁不住一声大叫道:“杜老哥!她……她……”
“她”怎么?!假道人还没有说出口,一声痛叫,又复昏死过去!
正当其时,乌云从天边升了起来,隐隐的雷声,也从天边传了过来,着这情形谁也知道将有一场暴风雨来临!
假道人在拉都居土推揉下,三次醒了过来,一睁跟就叫道:“杜老哥,康谅我!假道人一时大意着了别人的道儿,竟将彬彬姑娘与子华,小癞子……”
众人屏息霹气的凝听着,只等假道人继续住下讲,看看已严重到怎么个程度,三个人到那去了!
谁料,假道人彷佛有心刁难似的,忽的又转脸对仙履,神靴二人道:“二位!二位也必须原谅我!这是我的错,全部是我的错,我一时大意,着了别人的道儿!我……我……”
假道人又重复了这句话,可是,说到这里,突然又停了下来!
中州客一听,大叫道:“臭道爷,你吞吞吐吐的闹什么鬼,他们究竟怎么啦?”
中州客心急话乱,竟然骂了起来,拉都居士不觉对他瞪了一眼,心说,你没看到他伤成这个样子吗?
倏地,一声霹雳,震耳欲聋,紧接着狂风怒号,骤雨倾盆而降,势道来得,好不吓人!
假道人伤后,流血过多,嘴于唇裂,一经遇雨,如获甘露,双唇张得大大的,啊!啊!连声!
赤衣童子一见,那敢怠慢,一转身,从地上立将假道人抱起,拔足就欲往毕腰涵碧真观奔去!
因为一个受伤流血过多的人,绝不宜在雨中停身,更不能喝水,—且喝了水,血流入心脏,这条命就算完了!
可是,他这还没动,拉都居士已将他阻住,道:“去不得!去不得!现在午时已到,这两个魔头,瞬息必至,我们还是另外寻个避雨之处吧!”
假道人啊啊声中,忽的伸手住山背一指,众人无需其出声,已知其用意,于是,不侍招呼,齐住山背纵落!
这一阵急雷骤雨,既凶猛,又迅厉,巨雷不断的响,疾电不断的闪,众人纵落山背,果然找到一个足容十数人的突崖,暂避风雨!
只是,待众人进入突崖下后,身上早已如落汤鸡似的,被这阵急雨,淋得浑身上下全部浸透!
当然,假道人也不能例外,这—来,假道人外寒内浸,伤势又自加重了三分,一个人就这样迷迷糊糊的昏了过去!
拉都居士这次推揉,可没发生效力,众人心中不禁大为焦急,中州客杜华首先冒雨往外纵,他要去寻找那座幽谷,寻找他的孙女儿彬彬姑娘!
仙履朱仕与神靴毒丐,一见中州客冒雨而去,互相看了一眼,仙履朱仕遂同头对余人道:“诸位,中州客此去,用意何在,无需我说,如今,咱俩人也欲分头一寻,早则一日,迟则三天,定必同到涵碧观相聚!”
仙履朱仕说完,也没待余人答话,略一顿首,与神靴毒丐同时起身,冒雨飞纵而去。
这时,突崖下只剩下拉都居士,赤衣童子与金蛇娘娘,还有那受伤昏迷的假道人,这四人是长生殿中同时出来的,他们间自有一份难以解说的感情在!
拉都居士正在替假道人包扎伤势,赤衣童子,忽的也立身而起,道:“对了!我得赶快到涵碧真观去,替金罗汉送点食物进去,再过一会,恐怕就来不及了,如若这两个魔头相拼,斗个三天五夜,金罗汉该怎么办?”
拉都居士抬起了头,望了赤衣童子一眼,道:“只怕现在去已经迟了!”
金蛇娘娘突的接口道:“迟了也得去,总不能眼瞧他们受饿,若因此而使金小侠病势加重,则事态更不堪设想!”
赤衣童子忙接口道:“当然得去,我赤衣童子岂是怕死之人!”
赤衣童子说完,再不延误,足尖一点,冒雨而纵!赤衣童子纵出老远,仍听到身后金蛇娘娘与拉都居士的关照,要他自己当心!
这一刻虽是午时,天上却因乌云的遮盖,变得十分昏暗,赤衣童子冒雨上得山峰,暴雨中,竟无法看清毕腰涵碧真观的情景!
倏地,一声怪哨,夹着一朵蓝色火焰,破空直上,暴雨中,蓝色火焰非但不熄,而更见狂炽!
随着,离蓝色火焰不远处,又升起了一道红光,这道红光较蓝色火焰更迅更疾的飞上了半空。
赤衣童子一见,暗叫糟透,当真是迟了一步,可是,他仍然毫不畏惧的跃下峰去,连他那映眼的红衣也没脱下!正纵跃间,忽听一声“嘭啪”暴响,好像什么东西倒塌似的,赤衣童子心中大惊,连忙加速奔驰。
随着这声暴响后,紧接着又是数声倒塌之声,赤衣童子心中更惊,因为这明明是涵碧真规倒塌之声!
正在此刻,身前倏的人影一晃,将他去路阻住,赤衣童子心中大骇,他以为来人是这二魔之一!
岂知,待他从暗里而暴雨中辨清来人时,心中又不觉一宽,你道是谁?原来这人竟是小白神!
小白神嘿嘿笑,道:“赤衣爷,你往下纵,是准备找死吗?你难道不知道这两人的厉害,凭你也想加入一脚吗?”
赤衣童子心神略定后,忽的计上心头道:“小白神!我并非为自己,你知道吗?令弟白灵儿被困在涵碧真观中,若不设法将他救出……”
小白神嘿嘿一笑,道:“你白费心事啦!涵碧真现中鬼也没一个,不过,我也不知你打的是什么主意,我可不一定拦你,有种你就去吧!”
赤衣童子道:“不!我一点也没骗你,白灵儿被困在机关中,道观一倒,他绝无法活命,你如真有心,就该设法救他!”
小白神又是一声冷笑,道:“救他!那是做梦,我现在用不着他了!死了更好,免得我日夜悬魂,提心吊胆的,将来还得费番手脚!”
赤衣童子一听大怒,恨声耳道:“原来你竟是这样一个人面兽心的人,凭你也配作长生殿殿主?纵有盖世魔王相助,你也没这福寿!”
小白神微微一笑,仿佛毫无羞耻般的,道:“你也是狗咬吕洞宾,我是好心阻你,你竟不领情,你既要去送死,你就去吧!我可没那多闲工夫!与你较嘴劲!”
赤衣童子大怒而骂,亦早蓄势以待,因为他知道小白神的脾性阴毒丑劣,谁知,今日小白神竟一反常态,不与赤衣童子计较,反回身悠闲的飘然而去!
赤衣童子心中暗奇,他没想到是小白神,在晨间时,受伤过重,真气元神大耗,不敢贸然与之为敌!
还只道是小白神阴险之处,明知下面有两个魔头在,下去必有死无生,所以故意放自己下去!
赤衣童子这一想,适才一股刚勇之气,倏然间,消失过半,竟站在当地,怔怔的感到进退两难!
这阵暴风雨,来得快!去得也快!眨眼间,雨收云散,一轮红日,破云而出,闪发万道光芒!
赤衣童子随臂那渐为明亮的光线,第一眼就朝涵碧真观看去!可是,这一看,不禁吓得他距战心惊,魄散魂飞。
你道为何?原来一座十分整齐的三进殿,就这一会功夫,已经荡然无存,残墙片瓦也没有留下!
道观既毁,金罗汉与金虎二人是否已然遭难?还是早已隐出,那两个魔头比武又比到那里去了?
赤衣童子还没想完,纵身就往下跃奔而去。
道现场上,赤衣童子翻来翻去,也没翻到金罗汉与金虎二人的尸体,赤衣童子了不觉宽心大放,因为既没二人尸体,当然活的希望比较多!
忽的,赤衣童子耳中听到一声呻吟,声音微弱,象伤势甚重,赤衣童子吃了一惊,连忙循声纵去!
在观后十数丈外,一颗大树之下,赤衣童子看到奄奄一息的金罗汉,这一惊真非小可!
因为金罗汉既已受伤,金虎的安危就值得怀疑,可是,赤衣童子已没有心情去想这些了,倒是救助金罗汉要紧!
赤衣童子一伏身,检视了一下金罗汉的身体,发觉毫无伤处,于是,又探了探金罗汉的脉象,也没感觉有内伤,只是,脉跳微弱,显然元气耗尽,功力剧损,赤衣童子心神惊,因为这是临死的象征,已无救冶可能!
赤衣童子忙叫道:“罗汉爷!罗汉爷!……”
金罗汉缓缓的睁开了双眼,眼中神光全散,非止无神,连连眼皮的睁起,都感到有困难似的!
赤衣童子忙又叫了两声!道:“罗汉爷!怎么啦?金小侠呢?”
金罗汉似乎费了很大的劲,方抬起了一只手来,朝毕下一指,喉咙里咕噜了好半天,也没说出一个字来!
赤衣童子忙着问道:“他怎么啦,没事吗?”
赤衣童子问得甚急,金罗汉也想赶紧说,可是,越赶快越没法说出口,但是,那只手却指着峰下,没收回来。
赤衣童子不明其意,忙用推揉之法,欲使他的开口说话,只是,手刚碰到金罗汉的身体,金罗汉立即发出一声哀呼惨叫,骇人已极!
赤衣童子一惊收手,问道:“罗汉爷!你是怎么啦!瞧你身上并无伤势……”
岂料,话没说完,一阵强烈无比的劲风,对胸袭到,赤衣童子吃了一惊,不敢硬接,忙晃身跃过一旁!
因为这阵劲风大也威猛,赤衣童子知道这人绝不是好相与,唯恐对方连续进攻,身形未稳,又连续晃动,以避袭击!
谁想,劲风虽猛,却无后劲,像是一发就收似的。
赤衣童子心中一愕,稳身注目一看,原来这来的竟是小侠金虎,赤衣童子心中一喜,叫道:“金小侠!你好了吗?”
这来人敬情当真是金虎,只是,他这时,满脸铁青,泪落如雨,对赤衣童子的话连理也不理!双眼凝注金罗汉,一瞬不瞬。
这是怎么同事呢?
原来,金罗汉与金虎,在涵碧真观密室之中,经过四日的疗治,已然痊愈过半,苏醒的时间,已渐渐增多!
可是,金罗汉这连续四日,以金刚罡功替金虎疗冶,功力真气耗损,这是不用说的,但他为了金虎,金罗汉依然不顾一切的继续替金虎疗治!
这日晨间,金罗汉正在替金虎疗治中,忽闻观外众人,高叫“天魔索魂令”五字,这“天魔索魂令”乃是六指天魔的现身标志!
这一闻听六指天鹰再度出世,不禁把他吓了一跳,因为他曾听他恩师言及,六指天魔的凶残,厉害,他恩师在世,曾与六指天魔有过一断恩怨,如今,六指天魔再次出世,祁连山法觉寺想得到将有什么祸害!
如此一想,金罗汉他怎能不惊?于是,他虽然及手按在金虎的太阳穴上,都忘下移动与按揉!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间,金虎忽从沉睡中猛然跳了起来,因为有一声淫荡的笑声,传入了他的耳中,那笑声是如此的甜蜜悦耳,又是如此的熟悉,触着了他的醒觉,使他从沉睡中醒了过来!
这一来,反把金罗汉给吓了一跳,他知道因自己一时硫忽,而导致不良的后果,慌忙朝金虎打量!
见金虎双眼直视,神光十足,不像有甚不好之处,忙问道:“金虎!你怎么啦?有甚不对吗?你……”
他这话没说完,浮笑之声又响,金虎忙阻止道:“你听……你听……”
金罗汉也听到了这娇淫的矢声,只是他不知道这笑声与金虎,究有什么关系,竟能使他惊跃起来!
金罗汉沉思未吧!金虎一蹦跃起,就欲冲门而出,金罗汉一见,猛吃一惊,原因如此出去,只需外事的惊扰,时间的延误,定然是中途而废!于是,忙也跃起,伸手就抓金虎手臂!
金虎微一闪身,就避了开去,回眸瞪着金罗汉,意思是说,这声音正可提醒我的感觉,你何以阻止?
金罗汉一见金虎闪身避他,心中非止惊,而且骇,神魂颤震,因为他明白,金虎若真施展侯仁居士的绝艺,虽在斗室之中,金罗汉要想抓他,却也不易,一旦因此出错,岂不糟糕!
尚幸,就在这时,忽传金蛇娘娘的冷笑厉喝声,将金虎吓了—跳,金罗汉趁机一扑,扣住了金虎的手腕!
至此,金罗汉那里还敢怠慢,赶忙运起金刚罡功,使金虎再回入沉睡中,免得为了此事,前功尽弃,岂不冤哉!
当然,这样一来,金罗汉自己也因此将激动悬念的情绪,给平复了不少,在金虎整个安定后,也渐渐的安定了!
紧接着,观外传来一些紧张的拼斗声,只是金罗汉与金虎,适才经过一阵茫然举动,如今竟不知不觉睡去!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
突然间,一声霹雳,震耳欲聋,将二人都吓得跳了起来!
接着,哗啦啦的暴雨,倾盆而降!
金虎从沉睡中睁眼下意识的,伸手往身上摸了两下,彷佛身上正被雨淋得遍身是水般的。
随着隆隆之声,不绝于耳。
这种大雷雨天,对他医,病双方,都大有妨碍。
金罗汉忙收回功力,静坐一旁,因为这也是一个紧要关头,挨过今天,就可以况已好七八,相信再没什么可坏事的了!
岂知,就在这个当儿,耳中忽听两声阴笑,由远而近,逐渐的在观前会合了,这阴笑声,远听细如柔丝,近听也没响到那去,但它却很明显的告诉你,发声的人已然到了现前!
金罗汉知道来了两个绝世高人,这两位绝世高人,当然也就是骷髅神箭与那天魔索魂令的六指天魔。
金罗汉忙朝金虎打量一眼,还好,金虎及目直视,两手在身上摸来擦去,仿拂没注意到这二人的到来。
金罗汉心中略定,因为金虎已明显的表示出,他正在用他的大脑,默默的回忆着一些什么?
蓦的,一句话如飞刺般,刺进了金罗汉的耳鼓……
“我们就以这座道观,比斗我们的掌力……”
金罗汉双耳被刺得嗡嗡呜叫!这该如何是好?
“轰隆隆”“轰隆隆”,两声大响,一座现门全部倒下了!
金罗汉猛然一惊,怎么办?
他还没有想好任何一个对策,又是连续两声震天价响的暴响,甚且连地也震动了,四壁摇摇幌幌动荡不停!
金罗汉忙朝金虎看了一眼,见金虎仍然是及目茫茫直视,两手互抱左右肩,缓慢慢的抚摸着,像是对这些暴响巨震,毫无所觉般的!
在连续一些巨震后,终于,密室的屋顶,震得塌了下来,金罗雁一闪身避了开去,他以为金虎人已苏醒,定会自动趋避!
岂知,金虎非但不避,连动也不动一下,竟让那些瓦灰断柱,随着暴风雨,整个打在他的身上!
瓦柱打在金虎身上,他没当一同事,骤雨打在金虎身上,金虎就如获甘露般,感到无比的舒服,仰首朝天,发出嘘唏叹息与说话声!
金罗汉忙叫道:“虎儿!虎儿!你怎么啦!”
金虎听得唤声,猛然一震,跳了起来!
金罗汉还只道他神经再陷错觉,横身抢过,欲擒住他的手腕,可是,金虎就像一只疯虎似的。
猛然一掌,将金罗汉推倒出寻丈,恰好欲撞到一面墙壁上去!正在此刻,这面墙壁忽发暴响,反倒迎飞过来!
就在这间不容发之际,金虎突地理会到什么,一声长啸,又掌一吞一吐,一挥一抓,挥着墙壁反倒回去,抓着金罗汉随掌而至,被金虎当胸一把提了起来。
这一提,金虎猛吃一惊,因为他手中轻飘飘,如若无物!而且,随着他的提势,金罗汉发出一声哀叫悲号,号声不高,恒却凄惨至极!
金虎这一惊,真非同小可,三魂七魄全都出了窍,离了位,原因是这一刻,他居然完全清醒了!
只听他叫道:“罗汉爷!罗汉爷!你……你……”
金虎在这时候恢复知觉,实是天意,金罗汉的功劳也不小,若非金罗汉耗损全部功力,为其连续冶疗,纵然有什么巧合,他也不会及时苏醒,若不能在这时苏醒过来,后果就不堪设想!
金虎的恢复知觉记忆,除了金罗汉的功劳外,端赖岳灵女的淫笑声,与那塌屋的击打,和那倾盆的骤两,厉呼的狂风!
只是,他刚刚苏醒,金罗汉不大该错想而进袭,以至遭到金虎一掌之难,金虎月余的昏失记忆,在功力方面,却又增进不少,因为他脑中除了想恢复记忆外,可说,丝事全无!于是,没事他就勤练功力!
如今,金虎一掌拍出,随掌已发出盖世寒门罡气,金罗汉在往常,已非其敌,在功力耗损过半的此刻,又还承受得了!
金罗汉勉力相拒,自毁其功,只觉通体一阵寒颤,功力全散,周身骨痛如折,筋肌萎缩,知道大限已至,什么都完了!
可是,当他知道金虎已然恢复知觉后,他又不觉大为欢喜!
正在金虎发觉,所击非敌,而发出一声惊呼时,蓦听暴雨中,一声如鬼位般的阴笑,冷然道:“哼!想不到观中还有机关,机关中还埋藏着有人,六指天魔二次出世,绝不允许人看出真面目,见者立致死命!”
金虎一听大怒,本已心痛金罗汉之伤,岂能还容如此大言,提着金罗汉的魁梧身躯,一晃身出了这座已然全毁的道观!
刚在一颗大树下将金罗汉安顿好,倏听身后一声冷笑道:“谁要想在我眼下逃生,势难比登天,臭小子,就凭你也想逃出我的手法,我六指天魔就枉此生啦!”
金虎一听,心中更是愤怒,可是,他偏偏不理睬,竟连身子也没回,简直有点儿藐视人的情味!
原因是这种一等一的魔头,金虎这样傲然不理,比骂他两句,打他两下,远要使他难堪!
六指天魔二次出世,今日遇到骷髅神箭,比试武艺,还可说年纪相去不远,可用同辈之语相称!
如今遇到这样个毛头小伙子,竟也如此大胆的昂然不理,他又怎能不气,不怒,不火焚心头!
这时刻,六指大魔不再是冷冷的了,他一声大喝,抖腕射出一支血色令牌,怒气勃勃的道:“小子无理,瞧我‘魔索魂令’取你狗命!”
金虎虽说故意不理,可是,他随时都警戒着,因为从六指天魔的语气中,他早已测知来人定非平庸之辈!
这一刻,随着六指天魔的话声,听到一丝极微的破风的声,金虎艺高人胆大,他毫不慌张的,直待丝丝的声音来得近了,方突然的一旋身,回手一操,右手食中二指,随着意念一伸……
在他的预测,他双眼还没看到暗器是何物时,他的双指,早已牢牢的将暗器挟住,而万无一失。
岂料,对方暗器,来得也大奇特,它不是走走直线,而是旋转而进,金虎双指没挟住暗器,那血也似的令牌,已然射到太阳穴!
金虎这一惊,端的非轻,尚幸他功力高探,艺业惊绝,在间不容发之际,猛然间,身形微塌,张口一吹,将令牌阻得一阻,右手孤指再伸,这一次,终于还是将那血色令牌挟在手中!
就在这同一个时候,耳听一股霸道异常的破空之声,从另一方向激射而至,有了方才的教训,金虎可不敢再为大意。
双足一点,身子已离空跃丁起来,头下足上,手挟“天魔索魂令”扬空一划,只听“当”的一声,一支长箭跌坠尘埃!
金虎一笑落地,目光一闪,已看见两个老人,一东一西,正好将自己挟在当中,这两位老人,一瘦一胖,瘦的高,胖的矮。
瘦长老人争执长弓,腰悬骷髅?样子好不怕人!
矮胖老人左手齐腕而断,用红布包着断骨,像把匕首似的,左手手掌特大,且在大姆指处,多生出一指!
这两人,当然就是骷髅神箭与六指天魔!
骷髅神箭一见金虎打从这密室中出来,禁不住惊“咦”了一声,因为晨间他刚救过小白神,他怎会想到有两人这等相似!
然而,六指天魔可就不同下,他非止惊讶,而且颤骇,他的“天魔索魂令”乃是成名暗器,横行江湖数十年,就没谁敢说破他的!
因为它奔行路道特异,伤人总在不知不觉间,且认穴之准,天下一绝,早年能克制他的人,也只能借用武器,或闪躲以避他暗器,最后,施展技艺,逼着他无法缓手施放暗器为止,但始终没人敢说接他的“天魔索魂令”。
如今,金虎只一照面,就将暗器接去,而且,借着“天魔索魂令”,又将骷髅神箭的神箭给截打下来!
这应变之速与指力!腕力!轻功出绝,再再都使人感到惊奇,尤其,金虎这一施展,分明就是以一人而敌两个这等盖世魔头,六指天魔又怎能不骇!
六指天魔打量着金虎,金虎也朝他二人打量!
这时的金虎,脸色铁青,横目而扫,一忽而东,一忽而西,但却是庄严至极,毫无畏惧之色!
六指天魔生性阴险毒辣,不是十拿大稳的事,他从不干,不是稳操胜算的仗,他也不打,与骷髅神箭较艺,他自信还能略高一筹!
如今,见到这小后生,如天神般出现,他怎么不微作犹豫?
只听他道:“臭小子!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
金虎闻声,双目一瞪,眼中冷电似的射出了两道碧光,朝六指天魔看了一跟,现出一脸的卑视!
接着将指中“天魔索魂令”往空划了一道弧形,暗提真力,双指一使劲,“当慨”“当慨”天魔索魂令断为两节,跌落尘埃!
六指天魔一见,既惊又怒,惊的是这索魂令乃缅铁渗紫金沙所打造,较钢铁何至硬上十倍?他自己也设这把握,以两指之力,定能将它挟断。怒的是,金虎居然敢当面毁他以之为标志的血色令牌!
于是,六指天魔一声大吼,叫道:“小畜生,你竟敢毁我六指天魔的成名标志,我六指天魔岂肯与你干休,我就让称尝尝我六指天魔的厉害。”
六指天魔一连声报着自己的名号,他自以为他的名号,但凡武林中人,无人不知,没人不晓,想以此来吓吓对方!
岂料,金虎偏偏对这些江湖中人物,毫无所知,闻听此言,禁不住冷冷一笑,哼了一声,道:“六指天魔!七指天魔,八指天魔又奈我何?”
这种话简直跋扈到了极点,六指天魔四十年前,早已名震武林,纵然肚中有些许怯意,他也吞不下这口气,正待运掌朝金虎挥劈而去!
蓦地,山下深谷中缓缓的冒起了一朵青云,这朵青云只有脸盆那么大,是如此的奇特,暴雨中,闪射出微微青光,更衫托出这朵云不简单。
六指天魔一见,大喜而啸,啸罢纵身就朝峰谷下飞去!
金虎因金罗汉之伤,移怒到六指天魔身上,因为那墙是六指天魔挥掌震倒的,如今,他岂肯让他轻易离去?
于是,金虎一声大叫,道:“你想走,把命留下!”
金虎刚刚纵起身形,骷髅神箭从一旁也纵了过来,金虎以为骷髅神箭要来加以拦阻,遂凌空煞住势子,回身一掌拍出,口中并叫道:“好!我先毙了你再说!”
谁料,骷髅神箭突发咦声,并随声纵了开去,说道:“我是想助你呀!难道你忘了今晨我说的话?”
金虎哼了一声,道:“谁要你助?知道你安的什么心?我可不认识你!”
骷髅神箭也是一代魔头,那能容人如此小视,可是,他也知道金虎的厉害,瞧他方才的一股气劲,功力似较日前又深厚了些!
如若,一气而拦,虽不定败,半日之内,绝难判出胜负,既无冤仇,也就没有拼死活的必要了!
正当此刻,峰下谷底,又是一片青云缓缓升上,随着这朵青云,又听到六指天魔的欢笑狂呼声!
金虎眼见对方当真毫无敌意,遂不与计较,一晃身猛朝峰下纵落,他的心意,不要六指天魔的命,也要打他一顿,出一口气!
金虎一走,骷髅神箭随着也走了!
金虎落下山谷,雨也就停了,可是,他竟遍寻六指天魔不着,他奇怪,六指天魔竟会畏怯而逃了吗?
其实六指天魔真的畏怯逃走了吗?并不,他因为闻一采药人谈及,在这一带山中,出现了一头小“青牛”,他知道青牛乃是千年木精所变,得而服之初与千年灵芝无异,非止功力加深,并可驻颜补寿,所以才万里迢迢来到此处!
岂知,遍寻数日无着!
今日,于暴雨之中,忽见青云,升至谷底,这不是青云,而是千柔精青牛所喷吐的真元气,此一发现,他那能不喜,什么羞耻丑辱,数十年的名声,全部可以不顾了,要得到“青牛”,他还怕谁?
然而,青牛既是千年木精所变,岂会如此轻易发觉?一闻异声,立即遁上而稳,侍六指天魔落下山谷,早已无影无踪。
六指天魔刚至谷底,己发觉金虎追了下来,唯恐金虎打扰他,错过了机缘,遂忍气吞声,觅一隐避处藏了起来!
六指天鹰本是功于心计的人,他藏的地方,当然也就不易找,何况金虎绝想下到他会躲藏起来。
所以金虎遍寻无着后,只得又回到山峰上!
在峰腰上,金虎奔行中,忽见影前红影一晃,他还以为是赤衣童子来了,忙止住脚步以待!
不想,红影在身前连续晃动了几下,竟不停身,他像是引诱,又像挑逗,更像是有点示威的气氛!
金虎一见,大为恼怒,可是,他已没有闲情去管这些了,因为金罗汉一人还伤倒在峰顶呢?
于是,金虎却舍去红影不顾而纵身上峰!
在峰顶上,他又发现红衣人影,正向金罗汉进袭,这一来,他怎能不急,随着金罗汉的叫声,金虎救人心切,猛然一掌,疾挥而出!
所以,才有赤衣童子遇袭之事,尚幸金虎眼明睛亮,晃眼已认出红衣人原来是赤衣童子!
这时刻,金虎心情,伤痛十分,因为金罗汉之伤,已无救治可能,非但功力散尽,就是身上的肌肉,也开始萎缩。
本是一个魁梧的大和尚,就这么半晌工夫,脸上全部皱了皮,显得深纹毕露,老态龙钟!
金虎瞧着这情景,热泪就像断线珍珠似的,滚滚而落!
忽听金罗汉振声叫道:“虎儿!你全好了吗?”
金虎突见罗汉爷,好了许多,不觉大喜道:“我大概又患了一次旧疾,诚然太可怕啦?这期间,不知做错了什么事没有,不过,我现在全都清醒了,只是,罗汉爷,你……”
金罗汉脸上突发笑容,道:“虎儿,只要你全都好了!罗汉爷死不足惜,只是,临终前,可有两句话交待你,就是方才现身那两个魔头,你一定要负责,将他们除去,如不除去,江湖中一些武林人物,恐怕永无宁日……”
金罗汉说至此,忽的喘息加急,金虎一见大惊,至此才知道,方才这一阵,不过是回光反照,吐露了一些心头事而已。
接着,金罗汉又断断续续说道:“两个魔头,武功均独创一格,交手时,绝不能大意,还有……”
还有什么?金罗汉还没有说出,忽的挺身坐了起来,双腰一曲,盘膝而坐,双手合什,两目一翻,阖然长逝!
金虎一见,哇的一声,大哭拜倒!
赤衣童子也万没想到,金罗汉会去得这么快,也禁不住老泪纵横,拜了两拜,可是,金虎却伏地哭个不停,如杜鹃啼血殷,哭得声嘶噪哑,好感人,但是,赤衣童子却无从劝起,只得任由他发泄一阵!
蓦的—声冷笑,传至半空。
赤衣童子猛然一惊,以为又是那两个魔头回来了,他可不知道适才此地所发生的事,也不知金虎曾与这二人会过面,遂忙叫道:“金小侠!金小侠!”
金虎就像没听到般,依然伏地大哭,对赤衣童子的叫声,理也不理!
正当此时,忽闻飕之声急响,数十只弩箭,如蝗雨般,发射而至,赤衣童子一见,大吃一惊!
一纵身,阻在金虎身前,他以为金虎伤心过度,神智昏迷,无法防备,意欲替他阻挡一阵,以免受伤!
谁料,金虎急从地上一跃而起,一声大喝,连续挥出两掌,将所有来箭,全都震歪,斜飞出去,连一支也没落在他们身前!
金虎两掌挥出,紧接着一声长啸,既急又怒,身形毫不停留,有如大雁般,往发箭来处,飞扑而去!
激怒时纵身,简直快得出奇,赤衣童子还没看清,金虎已如流星横空般,倏忽间,失去了踪影!
随着,哀叫惨呼,频传而至,赤衣童子心中一惨,忖道:“不知是些什么人物,竟来此乱山中,暗箭射人!”
耳听声声惨呼与哀叫,也不知小虎,用什么手段,加以报复!
瞬息工夫,哀呼凄叫声中,金虎回来了,赤衣童子一见就知,金虎没有致人于死命,总算上体天心,没多伤人命!
金虎返回后,依然静站金罗汉面前,不声不动!
赤衣童子唯恐金虎哀悲过度,遭致内伤,一旦两个魔头出现,不克制敌,忙出言问道:“金小侠,是些什么人?夜半到此乱山中?”
金虎头也没回,声音低得仅仅赤衣童子可听闻,只听他道:“好像青风教的!”
赤衣童子闻言又是一惊,道:“青风教?你与青风教结民梁子吗?”
金虎只点了点头,没再言语,但却掉首四顾,像是寻找什么地方,以便安葬金罗汉的尸体。
赤衣童子见他没答,也不再问,回身到观后托来一只大缸,金虎一见也明其意,二人不言不语,将金罗汉装在缸内,就在观后寻了一向阳之地,将金罗汉埋了,安葬事毕,金虎就跪在墓前,伏地不动!
总过了一个时辰之久,金虎依然没立起之意思,赤衣童子见金虎过了这久,仍然不动,不觉大急,念头一转,急计已生,忙道:“金小侠!你可知彬彬姑娘如今在那?”
这句话真生效,金虎闻言,立即长身立起答道:“赤衣爷,他不是被小白神掳去了吗?”
赤衣童子见他虽然哀痛十分,依然神智清明,十分高兴,忙道:“并不,他已脱逃出来了,只是,如今恐怕又再次陷入危境中,而且,似较在小白神手中还要危险!”
金虎—听,大惊道:“这话怎么说!啊!我到底迷失了多久本性,做了些什么事情,赤衣爷,这是什么地方,究竟发生了些什么事,请你详详细细的告诉我好吗?”
赤衣童子道:“事情忙也不在一时……”
金虎急急插言道:“不!请你先对我说,我已忍不住了!”
赤衣童子安慰道:“金小侠!你先静一静,峰背后,还有人在等着我们呢!”
金虎闻听有人相候,也就不再坚持,正待与赤衣童子过峰而去,蓦听一声冷笑,夹着一声喋嗓怪笑,破空传来!
金虎与赤衣童子闻听笑声,不得不停身相候,因为闻声后再走,就彷佛对来人有所畏悸似的。
随着笑声未毕,眨眼工夫,飕飓飕的,峰顶现出三个人影,一青一红一白,原来是三个女子!
这三个女子,以穿白衣长的得最为高大,青衣的中等身材,那穿红衣女子的最为矮小。
一见三个女人现身,金虎就知道,这三人早就来了,因为方才在谷底上来时,曾见过那红夜女子!
只是,这三人全都以身上穿的同色纱中,蒙住了面孔,看不清她们的长像,可是,从身材上也可以判断出来,那红衣女子一定是个十分美的女子,因为她矮小玲珑,那青衣女子也许更不差,因为她身段是如此的苗条,凸凹均匀,引人人胜,唯有那白衣的女子,大大的块头,相信定是母大虫之类人物!
可是,她又穿了一身雪也似白的衣服,如若没有细嫩如玉的皮肤,怎配穿这雪白的衣服?
但是,金虎自从这次苏醒后,也彷佛变了一个人,性子急燥异常,他可没那多工夫去猜测与观赏。
一见三人现身,立即恨声问道:“你们想干什么?笑些什么?”
那白衣女子忽发怪笑,声如破钹,喋喋而叫,道:“话说得不错,竟敢问我们是干什么的,好汉做事好汉当,何必装聋作哑,难道你还敢推挡不认账?”
这真是岂有此理到了顶点。金虎何曾装聋作哑,他根本无需如此做,只是,他根本莫明其妙三人因何而来!
于是,金虎恨恨的哼了一声,道:“我可没这闲工夫与你们较嘴劲,有什么事快说,不然我可就失陪了!”
白衣女子一声,大怒道:“好呀!当真推得一干二净,那就再让你尝嗜厉害,吃点苦头!……”
白衣女子话没说完,一声怪叫,三个女子同时抖了三条软索,每条软索总有一丈五六长短。而且,颜色也各异,依然是白,青,红三色!
因为这三条软索,隐发奇光,透明闪亮,似丝非丝,似筋非筋,不知何物所造,而像是劲翻十分。
金虎一见这三条软索,就知道厉害,忙往后一掌,将赤衣童子托出丈许外去,准备以一敌三。
白衣女子见他十分镇静沉着,毫无惊慌之状,不觉大奇,道:“咦!你怎么还不亮剑?”
金虎轻卑的一笑,道:“就凭你们三个女娃,还不配叫我亮剑!”
白衣女子一听大怒,可是,她也就想到其中定有蹊跷!
原来这三个女子也是青风教的,但却无人知其出身来历,只知她们原是同门师姐妹,穿白的姓白,名凤英,人称白姑娘,穿青的姓蓝,名彩虹,人称蓝姑娘,穿红的姓洪,名惊漪,人称洪姑娘,一师之徒,年纪虽轻,在青风教中权位却高,乃是教中一等一的高手!
此次教中为了追赶祁蓉蓉姑娘,顿传恶耗,将三位姑娘激怒,请命而来,一直追赶至此。
暴雨前,她们遇见了小白神,小白神正值伤后,元气大伤,那是三人敌手,被三人软索擒住,拷问祁蓉蓉的去处!
小白神何等狡猾,他分明不知祁蓉蓉是谁,可是,他却一口承认,祁蓉蓉在涵碧真观中,自愿领路的去!
三位姑娘见他说得坦诚直爽,信以为真,遂一同往涵碧真观而来,途中忽发暴风雨,且凡姑娘家,无不好洁,虽是江湖女子,亦非难免,一见暴风雨,立即寻觅所在暂避风雨。
小白神一见,机不可失,立即纵逃,他告知三位姑娘赶来涵碧真观的本意,是欲请骷髅神箭,或岳灵女相助的,只要得一人相助,就不怕这三个女子!
三位姑娘一见他逃,那里容得,再也不顾什么风雨,纵身就追,待他三人赶到涵碧真观时,正值骷髅神箭与六指天魔二人对阵,发射成名暗器。
一见这两个魔头发射的蓝焰“骷髅箭”与“天魔索魂令”,三位姑娘纵然本事再大,也不敢贸然挨近。
直待两个魔头先后而去,她三人才再度现身!
如今,白姑娘见金虎说话的神情,跋扈异常,与早先完全两样,简直没把她三人放在眼里似的,她心中耶能不惊讶!她又怎想到会有两个相像的人?可是,没较量,她至死也不会相信。
于是,破钹的嗓子一声大叫,三条软索,立即分三面绕了过来!
金虎眼观四路,耳听八方人站在那如泰山般动也不动,直待三条软索来得近了,方始振吭一声长啸,左右双掌齐出,快如闪电般,简直无法看清他怎么回事,洪姑娘与蓝姑娘的两条软索头,已被擒在手中!
白姑娘一见大惊,软索忽化成一条铁棒般,对胸直点,加以抢救,金虎啸声未罢,身形一纵,轻轻跃起,双脚一合,又将白姑娘的软索挟住,落地寸,三条软索,全都被他制住!
三位姑娘一见那能不惊骇莫名,当然,她们中也有轻敌的成份在,因为早先三人没费全力,就将受伤的小白神制擒住,谁会料到他一变这等历害。
三位姑娘软索被携,立即使劲猛夺,然而,金虎站那连晃也没晃一下,就如同靖蜒撼柱般,那里动得他分毫!
金虎至此方开口道:“要收回乒器,却也不难,需说明究为何事而来?”
白姑娘还未答话,青衣女子蓝姑娘已冷冷的道:“亏你还有脸说出口,强抢别人女子,藏到那里去了,快说……”
说字音末落,金虎猛的运动挥索,蓝姑娘连人带索,直飞出来,尚幸她功力究非泛泛,凌空腰背钻劲,一躬一挺,中途煞住势子,落了下来,没有摔着,可也出去两丈余远近了!
金虎将蓝姑娘摔出,方始答道:“我金虎顶天立地大丈夫,伟男子,岂会强抢别人女子,你们不必张冠李戴,将情由说出则罢,若一时缠盘不休,我可不客气了!”
金虎他知道,这又是小白神做的好事,将祸事移放到自己头上来了,所以要逼对方将情由说出!
红友女子也是一声冷笑,道:“俏罗刹祁蓉蓉那里去了,难道你姓金的敢说不知?”
三位姑娘中,以洪惊漪红衣姑娘看得最清楚,因为适才在峰腰,她曾见过金虎的轻身功夫,简直骇人听闻,她知道这其中定有蹊跷。
如今,她首先将俏罗刹祁蓉蓉的名字说出,是要瞧金虎的反应,看看是否另有其人,从中捣鬼!
岂料,金虎一听到俏罗剁祁蓉蓉的名字,心中猛的震,两条软索同时松了,诚然,俏罗刹祁蓉蓉是他所救,可是,如今连他也没办法知道,祁蓉蓉跑到那里去,想起祁蓉蓉别时的悲伤,金虎心中不觉一阵抽搐!
洪姑娘一声冷笑,道:“怎么样?是你干的不错吧!竟陷藏别人的未婚妻,你还称得上什么顶天立地大丈夫,伟男子,简直禽兽不如!”
一听说祁蓉蓉是别人的未婚妻,金虎心中更惊,但他却立即辩驳道:“你们说话得留点分寸,不要血口喷人,金虎侠肝义胆,扶助妇弱,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我可设存什么歹心,也不是你们想像的那种卑鄙小人,不过……”
红衣女子嘿嘿一笑,道:“不过……不过什么?或许是最先本是侠心,随见我们俏罗刹长得美,可又动了歹心是不是……”
金虎一声断喝,道:“胡说八道!”
红衣女子并为他之喝而吓倒,仍然唇利舌尖的道:“哼!还敢说我胡说八道,深山相依相偎,客店同食同宿……”
金虎同时低下了头,忖道:这也是罪孽吗?这就可资证明,我与她有爱昧的行为吗?这就值得刷人指脸咒骂吗……。
金虎想尚未吧!红衣女子又是一声冷笑道:“嘿嘿!姓金的,你还懂得惭愧?你也知道羞耻?低着头见不得人,那就赶快将她交出来吧!”
金虎再次仰起了头,厉声道:“我有什么惭愧,我有什么地方感到羞耻,我为什么不能见人,上对得起天,下对得起地,更对得起我的良心,现在,告诉你们一句实话,祁姑娘在北川,就与我分手了,如今身在何处,我不得而知,我与她只是朋友,绝没有什么苟且之事,现在,话已说明,希望你们速去,如若不然,可别怪我无理!”
金虎说罢,回身欲走!
红衣女子一见,粉红软索一圈一拦,将金虎去路阻住,喝道:“慢着,你别推得干干净净一走了之,没有个确实交待,青风教绝不会与你干休,而且我三姐妹,仍然还要领教。”
金虎一听,禁不住心火高冒三丈,道:“青风教又待怎的,难道吓得了我,随时随地,我全都接住,你三位若不自量力,仍要比较,我也奉陪,绝不使你们失望!”
那蓝姑娘一听,立即挥动蓝色软索,专攻他下三路!
白姑娘人最魁梧,力气也最大,用的软索也较租较长,他一见蓝姑娘动手,忙舞着软索,攻取金虎上三路!
那红衣女子洪姑娘则更灵,她无需吩咐,纵身凌空,从上袭下,他人生得矮小,却反而专攻上面,敢情她的轻功最绝最妙!
三面夹攻,真可说是厉害万分,稍有大意,就可能被她三人绑住,只可惜,她们今天找错了对象,遇到了身怀盖世绝艺功力的金虎。
金虎适才轻饶她们,她们仍然不知进退,金虎怎能不怒,然而,他知道,如不打得她们心服口服,她们仍会纠缠不清。
于是,金虎身形一晃,施展绝世武功,在索影隙缝之中,穿来绕去,两手回背,不予回袭。
只见他,倏进倏退,忽左忽右,一会儿高耸横越,一会儿伏地盘旋,但却始终不离三人身前身后。
这一刻,金虎真是存了玩弄的心,如若他要出乎袭击,对方纵有三十位姑娘,相信早已被他打倒了!
就这样,总过了半个时辰之久,三位姑娘三条软索,别说伤他的人,就是连他一片身角也没碰到。
三位姑娘在青风教中,权位甚高,教主面前也十分吃得开,如今真叫做骑虎难下,因为她们身后,还有很人看着她们,她们总不能未败而先退,日后传到青风教去,她们那还有脸在教中立足。
可是,金虎就不同了,相拼半个时辰之久,对方仍然不止下休,不知进退,如此下去,怎生了局。
于是,金虎窥定时机,一声大喝,喝声未毕,长臂疾伸,三条软索,同时落在他一人的手中!
随着,潜运真力一逼,一挥,他本想,将对方逼脱手后,将软索抛下谷去,却不去伤她们的人!
岂知,这一只见没有挥动,长索仍被二位姑娘牢牢抓在手中,原来,三位姑娘也正以平生所修功力,与金虎相抗。
金虎一怔后,再也不顾什么伤人不伤人,运起寒门罡气,猛逼过去,寒门罡气盖世奇功,三位姑娘虽合力相抵,也承受不起。
可是,待知道不故时撒手,已经迟了!
只见三位姑娘,不差毫厘的同时松手倒翻在地下,没再爬起来,显然已受了严重的内伤。
金虎知道三人已然受伤,遂不为已甚,将软索抛在地下,回身对赤衣童子道:“赤衣爷!我们走吧!”
金虎与赤衣童子二人越过峰头,来到山背上!
这时,赤衣童子已简略的将金虎迷失记忆后,他所知道的一些事,告诉了金虎,金虎闻听说自己助打为虐,协助小白神与金罗汉为敌时,不觉大愤。
喟听说彬彬姑娘为了他,险遭小白神阴谋火焚,对小白神更恨之入骨,最后听说彬彬姑娘与孙子华小瘤子三人,如今不知凶吉存亡,心中更惊,因为神智昏迷后的事,情有可原,清醒后,可就大不相同了!
于是,他脚下无形中加快了三分,他要想从假道人口中,探知他三人的去向!究是祸福凶吉!
可是,待他们二人到达山背时,眼前突的现出一付,既骇人,又惊人的凄惨镜头,你道为何?
原来,这半日工夫,那原守着假道人身旁的拉都居士,和金蛇娘娘,竟然横尸当地,已气绝多时!
那本是重伤的假道人更惨,一个头颅,如烂西瓜般,因为他曾受重伤,不能动弹,可是谁又曾顾及,竟会对受伤的人下如此毒手,这那还有什么江湖道义!
赤衣童子一晃,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叫道:“金小侠!金虎!你要为他们报仇呀!这是骷髅神箭那魔头!”
金虎头也没回,两眼直定定的望着三具死尸,心中忖道:我何止要报仇,我要剩他的皮,抽他的筋,喝他的血,食他的肉……金虎钢牙咬得格格声响,想尚未吧!蓦听身后“噗”的响,心中一怔,猛然回首,这可不得了,亦衣童子也自决了!
原因是,赤衣童子想起自太白长生殿中,所出来的人,除了海南双怪,返回海南以外,余人全都送了命!虽说,众人相聚多年,没什么叩头结拜等俗人之事奇是,情感究竟有的,众人既然相继去世,他又何能一人独生?
何况,他更知道,骷髅神箭能杀拉都居士,他也就没有报仇的可能,为了朋友间的义气,为了坚定金虎去敌报仇之心,他只有一死!于是,他在金虎没有留意时,一掌拍在天灵盖上,也把一个头颅打得四分五裂,待金虎回身发觉,他的灵魂儿,早已追着假道人等一同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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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闪着点点繁星,但却没有月亮!
在已毁如平地的涵碧真观后面,堆起了五座坟墓,墓前各立着一块石碑,无需笔者交待,读者也知道这墓里是些什么入!
这时,金虎跪在五块石碑前,伏着头,默默的做着祈祷,他的声音很低微,连笔者也不知他祈祷些什么?
正当其时,金虎耳中忽听到夜行人衣袂飘风之声,而且,声响即轻又速,如非金虎,换个人准难听到。
金虎闻声即知来人轻功甚高,不知是友是敌,于是,忙一长身,纵到一颗浓密树上,暗里窥伺!
眨眼工夫,一条黑影,从峰顶飞降而落,远远的,金虎从那一头乱糟的白发上,已认出来人是神靴毒丐。
金虎既已认出来人,就没有再隐身的必要,可是,他身形未动,夜行人风声又响,竟是追在神靴毒丐身后!
金虎一愕神,忙又将身子稳住,他以为有敌人正迫着神靴毒丐的身后来呢?那能不先看看是什么人?
岂知,神靴毒丐一见涵碧真观夷如平地,远远的他就惊愕得站住了,瞬息间,他身后的人影也出现了!
金虎—看,原来是仙履朱仕!
金虎一声长号,从树上纵了下来!
俗语说,高歌当哭,金虎这声长号,可比悲哭还要凄厉十分,草鞋帮正副帮主竟被这声长号惊骇住了!
可是,他们见到金虎后,以为是小白神,齐都大愤,神靴毒丐领先一声怪叫?冲了过来,道:“小白神,你又捣的什么鬼?”
金虎清醒后,当然什么也都知道了,赶忙朝二人行礼道:“在下金虎,并非小白神!”神靴毒丐那里肯信,吓了一声,道:“你想骗谁?”
谁字音未落,挥掌就朝金虎拍来!
为显示本来面目,金虎动也不动,竟欲硬接一掌!
神靴毒丐一见,那里容得,心说:“小白神呀!小白神!你虽比我较高一筹,可是你也不敢硬接我这数十年性命所修的内家真力!”
神靴毒丐心里说着,至不自觉又加了两成真力,他是想,你自不量力,我就要你一掌命毙命。
岂料,眼看一股疾劲无匹的掌风,已然挨近对方的前胸,对方仍然一动不动,仿佛早有成算般!
神靴毒丐一见,气怒倏加,一声大喝,内力尽吐,不想,掌力明明拍在对方前胸,蓦觉对方胸肌,一软—滑,毫无着力处。
神靴毒丐招式已老,内力尽泄,要想撤招收掌,已然不及,不觉大吃一惊,冷汗颠冒。
这究竟是何等神奇的内家功力,神靴毒丐简直不敢想像?
此刻,对方若然是小白神,只需举手之劳,就可将神靴毒丐毙于掌下,可是,对方仍然静如泰山般,一动不动!
神靴毒丐虽说明知无幸,就算保得一命,也难逃重伤,甚至残废,可是,他却不会坐着等死,仍然在千钩一发之际抽手退身!
岂知这一抽,竟然轻而易举的就抽了回来,对方似乎就是个不懂得袭敌,与反袭敌人的人!
这一来,神靴毒丐不禁搔了搔糟糟的白发,痴愣楞的回首朝身后的仙履朱仕望了一眼,道:“帮主,我们怎么相信他?”
仙履朱仕一张朱砂马脸拉得长长的,板得紧紧的,两眼如冷电触凝注金虎,对神靴毒丐的问话,不予回答,因为他也迷糊!
金虎忽的记起了身后五堆坟墓,遂道:“你们要我寻物证明却也不难,难就难在我们相交时日短促,不知何物方可证明,如今,我指样事物让二位瞧瞧,二位请看……”
金虎说着顺手一指身后五座坟墓,接着道:“借着星光,你也可以近前看看吧!这都是我亲手埋的,在土里面,有我的汗,也有我的泪,还有我虔诚的祝福!”
仙履宋仕与神靴毒丐,冒雨寻找他们的徒儿,转了一整天,也没寻着—点影儿?与中州客前后脚纵出,暴雨中也失去联络。
可是,返回突崖下时,发现那地下三四滩鲜血痕迹,双双同时大惊,神靴毒丐首先往涵碧真观纵来。
涵碧真观,遍地瓦砾,没有留下半堵残墙,更使他俩惊吓其名!
他们在观里住了几天,观前观后的景致,大致了然,那观后五座新堆的坟墓,他们那能没看见?
可是,他们万万不敢想象,这五堆坟墓中埋的,会是他们的朋友,大白长生殿中出来,武林中一等一的高手。
如今,闻听金虎这么一说,他俩怎能不魂领魄飞,心神皆惊呢?简直使他俩连移动脚步都感到困难!
终于,费了好大的劲力,好半响的工夫,二人总算走近到能辨清石碑上,金虎用手指所刻划的字体了!
这一认清五块石碑上的名字后,神靴毒丐首先扑倒在金蛇娘娘的坟墓上,老泪纵横,悲声痛哭。
只听他哭道:“老蛇婆子!你怎么会当真比我先走啊!”
原来,金蛇娘娘与神靴毒丐,早年还曾有过一段孽缘呢?因为他俩脾性过刚,时生咀咒,结果我行我素,各自为政。
待多少年后,神靴毒丐想寻找金蛇娘娘时,金蛇娘娘已默默的进入了大白长生殿,直到年前才出来,
这次于祁睐山中相遇,简直如同隔世,前嫌尽弃,只是,二人鬓发全白,虽后悔也来不及了!
金虎见神靴毒丐对金蛇娘娘的死,特别伤痛,想起金蛇娘娘还有一支金拐,他却忘了与之同葬!
遂忙从一块青草地上,将那支金拐拾了起来,送到神靴毒丐的面前,道:“老前辈,这是金娘娘的遗物……”
神靴毒丐本哭得十分悲伤,一旦听说金蛇娘娘还留有遗物,猛然问抬起头来,一把就将金拐夺了过去。
可是,待他看清,金拐杖的头已开了,拐杖中那条小小的金蛇儿,却已不知去向,遂忙问道:“那条小金蛇儿呢?跑那里去了?”
金虎摇了摇头,道:“这个……我也不知,当我见到他时,就是这样!而且,他们是怎样遭的难,我也不知,只在最后时,听到赤衣童子的呼声,说是骷髅神箭所为,遗命要我为他们报仇雪恨。”
神靴毒丐咬牙切齿的咒道:“骷髅神箭……骷髅神箭……”
直到此刻,金虎方记起二人是寻找徒儿去的,同时也想起了彬彬姑娘,看这样子,他们是一点音讯也没有。
遂忙悄悄对仙履朱仕问道:“朱前辈,令徒孙儿可有消息?”
仙履朱仕忙答道:“没有,一点也没有,虽然在一个深谷中,发现了血迹,发现了一些拼搏所留的痕迹,可是,追出老远,仍然没有人影。”
金虎略顿道:“当前的问题,我们必须先将活的救了,然后再为死的报仇!”
仙履朱仕点丁点头,道:“这是当然的,不过,这次我得起用我的仙履,遗传帮令,一定要找到这个凶残的恶魔,诛之报仇。”
这时,神靴毒丐也安静了下来了,大概他忽然想起什么,只听他道:“据我老化子想,这三个人还不至有危险,如已遭难,不会连尸体也毁灭了,只是,他们不知遇到了什么人,被什么人掳去?”
神靴毒丐这一说,三人都不禁垂首苦思!
蓦的,谷中一声朗笑,破空直上,三人同时—怔,金虎闻声就知,六指天魔还在谷中,并未离去!
记起金罗汉之死,不觉大恨,忙对二人道:“谷下朗笑发自六指天魔,罗汉爷遗命,必须将他除去,二位在此稍待,我到谷中去就来!”
仙履朱仕与神靴毒丐闻听那人是六指天魔,知道厉害,没的跟去碍了手脚,反而不便,遂点了点头,同声道:“小侠自重!”
金虎唯恐六指天魔现而复隐,来不及答话,一顿首,长身飞起,凌空飞坠,一泄露一十丈,简直较流星还快?
仙履朱仕与神靴毒丐看得均咋舌不已!
金虎飞身落下谷底,远远的,他就看见六指天魔手执长剑正在绕着一株千年古树打转了,彷佛正在寻打什么破锭下手般的。
金虎见他这个情景,十分奇特,心想,我倒看你闹的什么玄虚,于是,暂不惊动他,隐身一旁偷窥。
那六指天魔绕着古树,总转了百数十个圈圈,仍然没停,而且,倏往左倏往右,一忽而升高,一忽儿伏低!始终不停。
金虎看得不知他闹的什么鬼!
终于,六指天魔似乎忍不住了,振剑对着古树,拦腰就是一剑,眨眨看着宝剑横树而过,可是!六指天魔推它,就推不动!
更奇的是,树上—点伤痕也没有!
六指天魔大概也被激怒了,于是,左一剑,右一剑,尽往树上乱砍乱劈!然而,任你砍多少剑,劈多少剑,树上始终毫伤痕,至此,金虎也不禁大为惊异!
就在这时,忽听一声格格淫笑。
金虎心中突的一怔,他知道来的是,妖妇岳灵女!
六指天魔闻声也是一怔,他自以为谷中自金虎去后,已然无人,峰腰自金虎将青风教中三位姑娘击伤走后,也没人了!想不到?这深更半夜里,会得有人出现,他那能不惊不愕,遂一声大喝,道:“什么人探夜至此,难道活得腻了吗?”
随着他的话声,从一颗大山石后,绕出了大白纱中遮体的岳灵女,只是她的笑声依然没停!
但听娇滴滴的道:“我瞧你挺可怜的,白白耗力气,实在不忍心,所以想……”
六指天魔那里容得,没待其说完,“天魔索魂令”在—声大喝中,疾射而出,因为对方说出这活,明明告诉他,她已躲在一旁老半天了。
六指天魔一代煞星,岂容人如此小视,他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法,用“天魔索魂令”将对方除去!
岳灵女一见血光,绕圈打弯而至,心中大惊!大纱巾左右齐出,兜了三四下,好不容易才将红光兜住,可是大纱巾也被划破了三四道口子!
再待岳灵女认清,红光乃是天鹰索魂血色令牌时,心中更惊,然而,只眨跟工夫,他又同复了镇静,因为他到底有恃无恐。
只见她仍然娇柔柔的,细腰款摆,移前两步,嗲声道:“哟!我道是谁,原来是威名震天下的,天魔前辈,小女子真正失敬了,不知不罪,小女子这厢有礼!”
岳灵女的话没说完,已盈盈拜下!
有道是,举手难打笑面人,何况,对方是这样的美,如此的娇,声比黄莺更悦耳,更迷人!
六指天魔纵然杀人不眨眼,可也经受不起岳灵女甜言的奉承,娇淫迷惑,他又那里还能再次出手?
不过,千年木精青牛,究是天地间灵气孕育而生的奇珍异兽,绝不是什么普通东西,于是他道:“既然不知,我也不怪你,你就去吧!我不伤你就是!”
岳灵女非但没退,且还前两步,甜甜的一笑道:“小女子名唤岳灵女,还有下情奉告!”
一听说是岳灵女,六指天魔心头也不觉大震,怪道能将他“天魔索魂令”破去,果然大有来头。
六指天魔哈哈一笑,道:“原来芳驾也非无名之辈,幸会幸会,想不到此处返回中原,还真会着了一些朋友,真是不虚此行,只不知芳骂到此何事?”
岳灵女又挨的两步,六指天魔忙阻止道:“芳驾请止步,别怪老朽不言明在先!”
岳灵女见他扬起了手,遂格格笑道:“老前辈,何必如此害怕,我之来对你有益无害,因为我懂得捕捉之法,而你却不懂,难道不需要我帮忙吗?”
六指天魔一听,心中又喜又惊,喜的是,终于有人懂得捕捉这千年木精青牛之法,尤的是如若地提出什么条件?……
六指天魔还没想好,岳灵女己然开口道:“不过,小女子有一个条件!”
真不出六指天魔所料,果然来了,六指天魔一咬牙,忖道:任你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事成后,还怕你逃出手去吗?
六指天魔遂道:“有什么条件你说说看?”
岳灵女依然笑得甜甜的,道:“其实也算不了什么,因为我自知没这福气,享受这天地间灵气孕育而生的‘青牛’,我只想事后追随你老人家一段时候,请你老人家传我两手绝艺,我这一生,就享受不尽,还求什么其他?”
六指天魔一听,大出意外,原来对方如此好说话,忙道:“好!甚好!别说只传一两手,就是将我浑身绝艺,尽数相授,又算得了什么,只要你……”
说到这似是想到了什么邪恶之事!忽的哈哈一笑!
岳灵女见他笑得蹊跷,心中不觉暗作主张,也跟随六指天魔突出了声!
金虎一听到岳灵女银针似的笑声!浑身汗毛不自觉仍然而立,彷佛什么重大的伤心事,害怕提起般的!
但是,他却并非当真对她畏惧,也不再害怕被这浮笑声而迷惑,他只感浑身不自然而已。
金虎他本来早就现身,只因为他们谈起了“青牛”的事,这可把他也惊住了,因为“青牛”乃最千年木精所变,侯仁居士书库中也记载得明明白白。
可是,侯仁居士所留书中,也没记载着捕捉方法,既是岳灵女懂得,索性等她说出后,再将他二人除了。
因为这种奇珍异兽,金虎岂肯容许这等恶人得去?
忽听,六指天魔道:“好了!好了!我已答应你,你就先把方法说出吧!想不到这种成精古树,剑竟伤他不得……”
岳灵女—摇三摆的走了过来,道:“让我先瞧瞧这千年木精己到了什么气候?”
说完,又对方指天魔妩媚的一笑,走到了那株古梓前,这株古梓树,说大并不大,三人合圈,就能把它抱住。
它与别株树,也没什么区别,只较别株树茂盛一点。
就在这时,六指天魔突的冲先,将岳灵女一把抱在怀中,原来岳灵女天生媚骨,狐迷成性,她这一笑,真可说天上仙女无其美,倾国倾城,再加上她胴体裸袒,大纱巾若隐若现竟连八十岁老翁六指天魔,也被逗引得情焰难禁,欲火高张。
岳灵女被抱,心中一喜,知道事已成了一半,她是人尽可夫,为了达到目的,何事不可为!只是,他也另有算计。
于是,格格格的浮笑声更响。
可是,金虎这一刻却再也忍耐不住了,他不能容忍岳灵女与六指天魔二人在他面前做这种丑事。
金虎身子微微一动,正待飞身而下!
蓦听—声厉叫,好不惊人!
金虎赶忙定睛一看时,六指天魔独掌按在左胁下,从指缝中渗出一滴滴的鲜血,彷佛伤势不轻!
金虎心中一惊,岳灵女身无片铁,她用什么东西伤他?
倏听岳灵女格格一笑,退出寻丈,道:“糟老头,凭你也想吃天鹅肉,做梦!我是原物奉还,你是自作自受,如今随你说吧!我什么都接着,我岳灵女岂是好欺的!”
六指天魔杰杰怪叫,响澈云霄,接着闷声不响,飘身冲前,双腿疾飞而起,腿踢鸳鸯,快速无比。
岳灵女一声娇笑,不避来势,大鹰爪力反迎猛抓,岳灵女幼得猿哺,天生神力,六指天魔双腿虽厉,功力虽高,若然被其抓住,可也承受不起!
危急中,六指天魔双腿朝后飞起,抽出右手,一掌拍下,这一掌是临急救危,可也威不可挡!
岳灵女一抓不中,见掌拍来,隐发风雷之声,她也不敢硬接,身形一晃,已绕到树后去了!
然而,她仍然格格笑道:“糟老头,有种就和我捉捉迷藏,人说老小不小,临老玩些孩子游戏,岂不有趣?怎么样?糟老头!”
六指天魔被她左一句糟老头,右一句糟老头,骂得来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然而,他却不敢乱动?
原因是,方才岳灵女以他那只“天魔索魂令”刺在他腰胁上,正是要害所在,而且,岳灵女刺入时,还顺手转了一下,转成了个圆圆的洞。
方才他松手时,鲜血汩汩而流,他知道如不及早医治,这条命准难保住?可是在岳灵女面前,她岂肯让你敷药包扎!
如今,虽气得牙痒痒的,他也毫无办法,但他看着耶株千年木精古梓,却又舍不得离去!
万里迢迢至此,好不容易发现了“青牛”所在,却无法取它,如今弄到这个下场,只为了—时动了色心!
想至此,六指天魔心中更恨!
忽的,岳灵女又飘身而出,道:“哎呀!老前辈,你还不敷点药,这可危险得很呀!来来来,我替你看看,我可是出名的郎中啊!”
岳灵女说着,当真往前移了一步!
六指天魔心中更恨,他万想不到,临老受此辱,三十老娘倒蹦孩儿,阴沟里翻了船,受辱于这妖妇!
六指天魔这次的手掌,再也不敢轻离伤口,只听他恨恨的道:“妖妇!君子报仇三年不晚,你等着吗?六指天魔不把你碎尸万段,誓不为人,今日暂且饶你……”
岳灵女道:“别说风凉话啦!你一走,我得了青牛后,你想想,你日后能敌得过我吗?还是趁今日我还未得青牛之际,杀我复仇的好!”
六指天魔—听,立被怔住,当真,只要被其得去青牛,他还想报仇吗?
正在这时,忽闻峰毕顶一声厉啸,紧接着一条人影疾射而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