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扇夫人苦笑一声,道:“我也是这样想,可是,事实可以反证,李中元并不认为我是受了邬化龙的愚弄。”
孙秋霞道:“此话怎讲?”
玉扇夫人道:“愚姐被冷魂宫擒获之后,照说李中元听了愚姐的解释之后,便该前嫌尽释,为愚姐作一个妥善安排,但事实却不然,他教训了愚姐一顿之后,交付了愚姐一个任务,同时,又要梁七姑在愚姐身上下了奇毒,警告愚姐!如果不能达成任务,愚姐也别想活了,由此可知李中元恨愚姐之深了……不过话又说回来,愚姐也实在叫他失望,不能完全怪他。”
孙秋霞道:“你的任务,就是来相机搭救简又青?”
玉扇夫人摇着头道:“不是的,那时我们并不知道简又青来了天毒谷,同时更不知道贤妹你和于师伯在这里,要早知道你们在这里,或许他们不会迫我到这里来。”
玉扇夫人舌灿莲花,只说得孙秋霞张大着一双眼睛,连连点头称是不已,笑了一笑,问道:“他们交付你的是什么任务呢?”
玉扇夫人道:“李中元有意相助梁七姑重返天毒谷,但梁七姑苦于不知毒经,自忖力有未逮,将来难以服众,因知愚姐与你二姐交厚,所以强迫要愚姐替梁七姑来骗取毒经。”
孙秋霞哈哈一笑,道:“你原来是来打毒经主意的呀!”
玉扇夫人黯然而叹,惨笑一声,道:“这个忙只怕你想帮也帮不不了。”
“难说帮不上忙!”话声出口,忽然又皱起了眉头,轻轻地道,“不过这个小妹可作不得主了。”
玉帛夫人暗中冷笑了一声,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神态,道:“贤妹就是帮不上忙,愚姐也不能怪你,一切只怪我自己,不该心生妄想,想打李中元的主意,所以才自讨苦吃,落得走投无路。”
孙秋霞口角漾着微笑,道:“大姐,先别丧气,说不定时来运转,你不但可以安然渡过这次难关,而且还可以扬眉吐气,快意思仇哩!”
又笑了一笑,接着又道:“我走了!”闪身出房而去。
孙秋霞去了,简又青随即走了进来,问道:“她来意何在?”
玉扇夫人笑道:“尽在意料之中!”接着便将刚才谈话的情形,一一告诉了简又青。
简又青倒抽了一口冷气,道:“大姐,真亏了你这样能言善道,不但说得天衣无缝,而且倒打一钯,给了她们一个题口做做。”五扇夫人道:“这倒并不是我会说,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我的过去为人行事,正是一个是是非非的人,所以她们没有理由不相信我的话。”话锋一转,接着问道:“大姐刚才和你说的话,你仔细想过了投有?”
简又青答道:“想过了,我还是不能走。”
玉扇夫人双眉一扬道:“为什么?”
简又青道:“宋巧娥替我而来,我不能抛下她就此而去。”
玉扇夫人道:“不成理由,我要不是一时看错了,把你带了进来,你又当怎样说?”
简又青答道:“我自己也一样会进来呀。”
玉扇夫人轻叹一笑道:“小妹,我看你比于婆婆还难对付。”
简又青也笑道:“你少烦点心,别管我的事好不好?”
玉扇夫人道:“如果我们易地而处,你是我的话,你能不担心么?”
简又青道:“事已至此,担心又有什么用!”
玉扇夫人道:“这样好不好,我们想法子把宋巧娥弄出来,你和她一同离开这里好不好?”
简又青见玉扇夫人这般关切她的安危,心里是感动到了极点,因此暗自思忖道:“人家这实在是一份好意,我要不听她的话,徒然增加她的不安和精神上的负担,甚而因此影响她应付于婆婆的决定,那就得不偿失了。”
简又青最能替人着想,此念一生之下,她也就改变了心意,问,道:“你有什么办法,把宋巧娥弄走而不连累伏牛八雄呢?”
玉扇夫人道:“这个你不用管,你大姐自有办法,好了,现在你回去好好调息一下,养足精神,今晚就动手。”
玉扇夫人把话说完,便不再让简又青开口,把她推出房外而去。
用过晚饭,天色墨一般的压了下来,外面天公凑巧地下起了一阵毛毛雨。
二更时分,玉扇夫人带了简又青与小瑾小璀三人,悄悄的出了精舍,向地字号奔去。
这次她们四人一路之上非常小心,不能再被别人发现了。
到得地字号牢房附近,四个人停身下来,玉扇夫人道:“小妹,你先去和伏牛八雄接好头,然后再带我们去和他们相见。”
简又青身形一伏,贴着地面射了出去,行不过十几丈,正待转入一块大石之后,忽然瞥眼间,身旁静悄悄的站着一个人,吓得简又青几乎失声叫了起来。
要知简又青一路前行之际,早已默运神功,向前探察,周围十丈之内,但凡有一丝一毫呼吸之声,也逃不过她神功严密搜索,而这时她身旁意然出现了一个人,而且出现得她毫无所觉,怎不叫她为之心神皆凛。
简文青暗中一咬银牙,右掌一探,便向那人挥掌而上,事到如今,她不得不先下手为强了。
可是,她掌力发出之后,那人也似是完全出乎意料之外,竟然来不及避让的被她一掌打个正着。
掌力落在那人胸口之上,只听“卟哧”一声,身子应手而倒,连哼叫之声,都没有发出来,就立即了账。
简又青心中一动,立时警觉忖道:“难道这人早巳死了。”
念动之下,俯身向外一探视,可不是,她这一掌打的完全是一具尸体。
简又青暗暗感到一阵纳闷,继续向前行去,一路之上又一连发现四五个暗桩被人先行下手除去了。
到得地字号牢前,迎面便见入口处地上倒了四个人,简又青—愣之下,道了一声:“不对!”身子疾射而起,向着入口之内行去,只见里面倒满了人,显然地字牢之内,就没有留下一个清醒之人。
牢房之内,门已大开,已经是空空如也,哪还有宋巧娥的人在。
简又青在东倒西斜的人群里,找到了八雄之中的宋敬辉,伸手一探他的脉息,敢情他们只是被人制住了穴道,并未当场丧命。
简又青伸手解开了宋敬辉穴道,宋敬辉张眼一见简又青站在身旁,一愣问道:“巧儿,人家既然来救你,自是好意,你为什么不走?”
简又青现在的容貌仍是宋巧娥,宋敬辉从昏迷中醒回来,直觉的以为宋巧娥恢复了自己本来面目,是以把简又青当成了宋巧娥。
简又青叫了一声,道:“宋八哥,我是又青。”
宋敬辉大惊失色道:“弟妹,你这时跑来做什么?”
简又青道:“我们本来是想救宋姑娘,不料这里已经出了事,这到底是怎样一回事?是什么人把宋姑娘救走了?”一口气把心中想知道的都问出来了。
宋敬辉道:“来的是两个人,但功力奇高,我们事情设弄清楚,就被他们制住了身手,究竟怎样一回事,我也说不上来。你……你……还是再点上我的穴道,快走吧!不要惹火烧身,替人受过吧!”
简又青微一犹豫,宋敬辉又道:“有话以后再谈,快!快下手走吧!”
简又青只好依言点了宋敬辉的穴道,飞身出了地字牢,回到玉扇夫人等人藏身之处,不及细说地道:“大姐,里面出了事,我们赶快离开这里。”
玉扇夫人一怔,道:“那边出了什么事?”
简又青急急地道:“回去再悦吧!快走!”
玉扇夫人见多识广,料知必有原因,便不再多问,飞身而起,迅速的撤离了当地。
她们离开不久,地字牢一带,已有人发起流星火炮,立时掀起了一片骚动。
她们幸好快得一步,没有留在地宇牢附近,否则,被人发觉了,那才有口说不清哩!
她们回到精舍之内,人刚抵达,气都还没有喘过来,庭院之中,已是一连飞进来四五条人影,接着只听孙秋霞呼道:“董大姐,安息了么?”
玉扇夫人只好硬着头皮在房中答话道:“我们正在闲谈,还没有睡啦!有什么事?”口中应着,一面走出房外,来到厅前门口。
孙秋霞上下打量了玉扇夫人一眼,微一沉吟道:“简又青被人劫走了哩!来人功力奇高,一般人根本不是他们对手,小妹想请你帮忙相助一臂之力,不知……”
玉扇夫人笑道:“好,我回房去带上兵刃,马上随你走。”
玉扇夫人回到房中,不但带上了兵刃,而且把小瑾与小璀也一同带了出来,道:“贤妹,我多带了两个人没关系吧!”
孙秋霞一笑道:“我们正嫌人手不足,大姐能多带两个人,是再好不过了。”
玉扇夫人随着孙秋霞离去不久之后,院门之外,忽然又有人叩门道:“于妈,开门来。”
孙秋霞来过之后,精舍之内的人,除了邬夫人之外,差不多所有的人都集中在楼下厅堂之内,那人叫门之声一起,于妈自是应声前去开门,邬秀梅轻轻的知会大家道:“叫门的就是我那师兄邬诰,他为人非常不好对付,大家要小心了。”
其实小景小玲对邬诰的为人早就非常清楚,邬秀梅的话与其说是告诉大家,不如说是专为告诉简又青。
简又青微微一笑,向邬秀梅点头表示了谢意。
一阵脚步声,厅前出现了外貌潇洒,脸色阴沉的邬诰,只见他两只眼神向全厅一掠而过,最后定在简又青身上,上下一阵打量,忽然举步向着简又青身前走来。
简又青暗暗一皱眉头,气纳丹田,蓄势以持,准备不得已的时候,随机应变。
邬诰现身之后,不发一语,便向简又青身前走来,当时邬秀梅便看得暗中发出一声冷笑,晃身移步,横在邬诰与简又青之间,道:“师兄,你大约还不知道,这位就是……”
邬诰冷冷的一挥手道:“不用你介绍,我知道她是宋姑娘。”
邬秀梅冷笑一声,道:“你知道就好,她是董姨带来的客人!”人还是横在中间,没有让开。
邬诰道:“你让开,小兄要和宋姑娘谈一谈。”
邬秀梅冷“哼!”了一声,让开了半步,仍站在最便于防护简又青的位置上。
邬诰不再理会邬秀梅,望着简又青皮笑肉不笑地道:“宋姑娘,真想不到,你竟然也到天毒谷来了。”
简又青与邬秀梅心中都是一震的暗忖道:“原来他们早就见过面!”
简又青显比邬秀梅又想得更是深入,她已从邬诰的语气之中,听出他们之间,不仅是旧识,而且彼此之间似是还闹过某种意气。
他们能有什么意气可闹?简又青眉头一蹙,恍然而悟的一点头,暗忖道:“是了,一定是邬诰这东西,想打宋巧娥的主意,被宋巧娥拒绝了,所以怀恨心中,今天他算是等到机会了。”
简又青察言观色,心里已是有了数,当下抱着待机而动的心理,作着先扔后伸的打算,微微一笑,道:”少谷主可是不欢迎?”
邬诰一愣,道:“你……”
简又青欠身一礼道:“小妹本来是想向你赔个不是,看来少谷主是不领小妹这份情了,小妹现在人到礼到,至于少谷主方面,那就看你的了。”
邬诰冷煞的面孔,陡然一松,现出一副笑容道:“那里!那里! 欢迎!欢迎……咳!咳!
咳!……”
话声顿了一顿,语气变得非常和缓地道:“不过兄弟现在奉命而来,要请姑娘特别原谅。”
简又青展露了一下失望的表情,接着恼羞成怒的脸色一变冷笑一声,道:“早知道你是这样的人,我真是多此一行。”
邬诰怔了一怔,转动着眼珠,笑道:“宋姑娘,请别生气,兄弟本来是要查查这房子的,其实这房子住的是兄弟师母与宋姑娘及秀梅师妹,原就没有什么可查,不查就是了,不过于老前辈想请你去一趟,可要请你宋姑娘赏脸,否则,兄弟无法回去复命了。”
简又青一听他原来是搜房子的,心里倒是暗吃了一惊,因为刚才她们出去的时候,外面已下着毛毛雨,鞋,衣服之上都沾了不少雨水,目前她们虽然换了干爽的鞋,衣物,可是那被雨水打湿过的衣物,是经不起搜查的,真幸亏误打误撞猜中了他的心事,弄得他不好意思搜查起来,无形之中省去了不少口舌麻烦。
一招得手,简又青已是胸有成竹,双手一背,冷笑道:“少谷主,请下手吧!小妹束手就擒!”
邬诰一笑道:“宋姑娘,你这是骂兄弟了,在下是来请姑娘的。”
简又青认为止邬诰仍留在这里,总是夜长梦多,说不定一句话没有说对,他又要搜查起来,还是使他快速离开为上,当下冷“哼!”一声,道:“那就走吧!”带着满面娇嗔之气,举步向外走。
邬秀梅横身阻住简又青道:“宋姑娘,你该等等董姨回来后再去。”
邬诰道:“没关系,小兄会照顾宋姑娘的。”
简又青回头望了邬诰一眼,嫣然一笑,扭身出了院门。
邬诰随后紧紧追上,改了称呼道;“巧妹,你真是来看我的么?”
简又青道:“不是!”
邬诰一怔道:“你刚才不是说来看我的么?”
简又青冷冷地道:“你根本就不相信,我为什么死皮赖脸,非说是来看你不可!”
邬诰一笑,道:“是!是!小兄误会你了,我向你赔个不是,你总可消了这口气吧!”
说着,真的向简又青嬉皮笑脸的打拱作揖起来。
简又青回嗔一笑,遭:“好,算了吧!这笔帐等会再和你算。”
邬诰见简又青笑了,伸手扳着简又青的肩头道:“走,我们找个地方,好好的谈一谈。”
简又青忍耐着道:“你不是说于老前辈要见我么?”
邬诰道:“现在她还是要见你。”
简又青道:“那你还不快点带我去见她去?”
邬诰道:“慢一点去,没关系,你随我来!”
不由分说,带着简又青折身向一片小树林之内走去。
简又青忸怩挣扎了一下,便随着他向那树林之内走去,同时,心中,暗骂一声,道:“姓邬的,你要不怀好心,可就是你自找倒霉了。”
两个人身形都快,一闪身之间,就进入了那片小树林。进入树林之后,简又青才看出那树林之中原来有一间小的房子。
邬诰带着她走到那房子之前伸手一推大门,大门“咿呀!”一声,应手而开。
邬诰一低头,便向屋内走去,可是他只跨进去一条腿,身子就僵住了,既不进也不退,似是定在地上了。
简又青人比邬诰要矮了半个头,视线被他身子挡住,看不见屋内情景,更不明白邬诰何以驻足不前的原因,惊“咦!”一声,道:“为什么不进去呀?”伸手—推邬诰,发现邬诰已是被人制住了穴道。
简又青晃身急退,飞出一丈开外。
这时,忽然发出一声笑声道:“别怕,我们是友非敌!”
随着话声,屋内走出两个身穿宽袍的蒙面人来。
简又青定下心来,轻喝一声,道:“你们是什么人?”
那两个蒙面人其中一人道:“此地不是谈话之地,姑娘随我们来吧!”
简又青犹豫了一下,问道:“请问两位刚才是不是到地字牢?”
那蒙面人点头道:“不错,那正是我们。”
简又青急口问道:“简姑娘呢?”
蒙面人一笑道:“你姐姐,不就是简姑娘么!”
简又青一怔地道:“你们……”
那蒙面人截口道:“宋姑娘告诉我们的,你可以放心了吧!”
说着,向简又青一招手,飘身而起,斜刺里飞了出去。
简又青已经没有考虑的余地,只有暗暗一咬银牙,掠身追了上去。
那两人对天毒谷的情形非常熟习,一路行来,如过无人之境,闪闪躲躲,竟然带着简又青出了天毒谷,停在一处悬崖之下。
他们身形一驻的同时,只见宋巧娥已恢复了原来面貌,从一块大石头后面走了出来。
简又青这才真的脚踏实地,吁了一口长气,道:“宋姑娘你没有什么吧?”
宋巧娥笑道:“侄女好得很。”
简又青一笑转头再向那两个蒙面人望去,只见那两个蒙面人这时已将蒙面巾取下来,一个已是半老徐娘,另一个却只有二十左右,长得和自己一样,貌美如花。
简又青脸上带起笑容,正要向她们行礼请教时,那年轻女子已是向前一步,大礼拜了下去,道:“小妹龙玲玲,拜见青姐姐!”
简又育“啊!”了一声,道:“原来是玲妹妹,快请不要多礼了。”
简又青挽住了龙玲玲,接着自己又向多宝夫人拜了下去,道:“想来你老人家就是义母了,请受青儿一拜。”
多宝夫人是龙玲玲的义母,简又青乖巧得很,于是也跟着龙玲玲称呼起来。
常言道:“敬人者,人恒敬之。”简又青这一声“义母”只叫得多宝夫人眉开眼笑,受用到了极点,一把拉起简又青道:“青姑娘,你这不要折煞老身了么?”
简又青笑道:“义母,你这样称青姑娘,才真叫得青儿像是隔了十万八千里似的。”
多宝夫人哈哈一笑,道:“好!好!好!青儿就青儿吧!老身不客气就是。”
简又青为人最是守份,娘儿三一见之下,就谈得非常熟络,龙玲玲心里更是高兴非常,晓得以后,绝不会与简又青相处不好了。
一阵寒喧过后,简又青拉着龙玲玲的手,非常开心的问道:“玲妹,听说你身中玄阴煞手,现在完全好了么?”
龙玲玲道:“快完全好了……”
简又青一怔,道:“快完全好了,那是说你是带病来的了,唉! 你这是何苦呢?”她以为龙玲玲是听到她的消息,不顾一切的来打救她,所以说出这种话来。
龙玲玲笑道:“青姐,老实说,小妹到天毒谷来的原因,并不是听到有关你的消息,你的消息,是来了天毒谷之后才知道的,既然知道你在这里,我们自然先救你要紧了。”
简又青一笑道:“原来如此,但不知你到天毒谷来有什么事?”
龙玲玲道:“还不就为了小妹身上残余的毒伤,因为天毒谷有一种金蜂丸,乃是祛除小妹身上余毒对症之药,所以小妹就这样来了天毒谷,今天能遇见青姐,真是太好了。”
简又青道:“你们这样一闹,现在天毒谷已是人仰马翻,要找金蜂丸,只能缓图了……”
话声顿了一顿,沉思了一下,接着道:“这样吧!还是我替你回去看看。”
龙玲玲道:“你回去不得,你的身份要是被他们识破了,要再想救你就不容易了。”
简又青道:“玲妹,你不知道,要想弄到金蜂丸,只有向邬夫人身上想办法,而能向邬夫人要到金蜂丸的,便只有玉扇夫人了。玉扇夫人面前,又只有愚姐便于说话,好在愚姐的身份,玉扇夫人已经知道了,再加上你们外面的接应,我想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多宝夫人道:“青儿,老身要提醒你一句话,万一你失事再落到他们手中,你个人安危事小,但对整个武林局势的影响可就大了,所以你绝不能回去冒险。”
简又青当然明白多宝夫人所说的话,如果他们用她的安全来威胁李中元,确实是一件相当棘手而头痛的事。
而他们之把她偷偷的送到天毒谷来,其用心也就是在此,不过时机没有到罢了。
可是,简又青心里虽然完全明白,但总认为出事的可能性并不大,因此心中甚是不甘愿就此改变韧衷,当她秀眉微微一扬,方待再次力争的时候,宋巧娥接口道:“五婶,还是让侄女替你回去吧! 至于玉扇夫人面前,只要你随便给一件信物,还不是同你亲自回去一样,你又何必冒这种不必要冒的险呢?”
简又青本来就是一个顺情顺理的人,经她们三个人你一言我一语,说得不便坚持已见,笑了一笑,道:“大家既然都是这样说,巧姑娘,那就只有一切都拜托你了。”
说着,一面从指上褪下一只指环,交给宋巧娥道:“你把这指环给她一看,她就知道了。”
宋巧娥这时原已恢复了本来面目,于是又和简又青换了衣服,问明了简又青与邬诰交往的情形,便回身向天毒谷走去。
话说宋巧娥回到邬诰受制的那小屋子,邬诰竟然没有被人发现,还僵硬的站在那里。
宋巧娥沉思了一下,忽然回手一指,自己把自己的穴道点了,身子一斜,就靠在邬诰背后。
也不知过了多久时光,身子被人一拍,解开了穴道,睁开眼来,只见邬诰怒容满面的“哼!”了一声,道:“巧妹,我们走吧!”
这时,现场除了邬诰之外,并没有看见第三者,想必那替邬诰解穴的人,早被邬诰叫他先走了。
宋巧娥做作地一愣道:“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邬诰没好气地道:“没有什么,我们走吧!”
宋巧娥知道他死要面子,要是平时,她少不得要调侃他两句,可是现在她却忍着,只暗笑了一声,随在邬诰身后,向于婆婆住的地方奔去。
到得于婆婆住的独院,邬诰先要宋巧娥等在外面厢房,独自进去向于婆婆复命,他这一进去,足足等了将近两盏热茶时间之久,才见一个侍女出来,把她领了进去。
她在一座小厅之内见到了于婆婆,这时小厅之内,除了于婆婆之外,再没有第二个人,甚至连邬诰都不见了。
宋巧娥这时的心理与简又青又完全不同,因为她自己就是货真价实的宋巧娥,因此心安理得的,从从容容地遭:“晚辈宋巧娥,叩见老前辈。”
于婆婆一挥手道:“站起来吧!”
宋巧娥拜了一拜,立身站在一旁。
于婆婆上下打量了她一阵,道:“你使一套掌法,给老身看看。”
宋巧娥轻轻应了一声:“遵命!”
便在于婆婆面前,使了一套师门掌法。因为她知道这个老魔头的厉害,既然已经对简又青起了疑心,便不敢故弄玄虚,以免弄巧成拙。
宋巧娥的师父真是一位隐世高人,一套掌法使出来之后,只看得于婆婆连连点头道:“不错,你这套柔丝掌很有点火候,令师可是沙门高尼千峰师太?”
宋巧娥暗暗一惊,忖道:“这老魔头果然厉害,师父的名号,被她一口就叫出来了。”
心惊之下,摇了一摇头,道:“晚辈这掌法确是名叫柔丝掌,至于家师是否法号叫千峰,晚辈就不知道了。”
于婆婆道:“你师父是一位沙门高尼,总错不了。”
宋巧娥点头道:“她老人家确是一位佛门中人。”
于婆婆道:“这就不会错了,她定是千峰神尼了。”
话声顿了一顿,接着又道;“老身过去与令师有过数面之缘,说来也算是一位故人,你对老身来说,也便是故人之徒了,老身倚老卖老,却要说你两句话了。”
宋巧娥乖巧的欠身道:“老前辈有什么指教,晚辈洗耳恭听。”
于婆婆道:“老身问你,你不随在令尊身前侍奉令尊,跑来天毒谷趟这趟浑水,所为何来?”
宋巧娥脸上带着一抹娇羞,讪讪地道:“晚辈家住天毒谷附近,平日耳濡目染,早就想到天毒谷来看一看。正好这次玉扇夫人相邀,于是晚辈就随她来到了天毒谷,来到天毒谷之后,才知道天毒谷的实在情形。”
于婆婆道:“老身现在就叫人送你出谷去好了。”
看来好像是一片好心,不过宋巧娥也是七巧玲珑之人,料想于婆婆绝不会有这份好心,任由她就此出谷而去,她本想和她开一个玩笑,来一个顺水行舟,马上接受她的意思,看她怎样自圆其说。
可是,她回心一想,觉得那样的话,未免锋芒太露,更招嫉忌,还不如老老实实的好。
此念一决,宋巧娥叫了一声,道:“老前辈,晚辈现在不能就此回去哩!”
于婆婆道:“为什么?”
宋巧娥道:“晚辈还答应了玉扇夫人一件事,没有替她做。”
于婆婆点头道:“人无信不立,答应了人家的事,自然应该替人做完,那你先回去吧,待老身和玉扇夫人商量一下,如果没有必要留下,你还是出谷去的好。”
宋巧娥应了一声:“是”告辞退了出来。
当她走出于婆婆所住独院二三十丈的时候,暗影中忽然闪出一人,挡住她去路,道:“巧妹!这边走!”
宋巧娥一见那人,原来就是邬诰,心中一沉,可就担上了一份心事……
宋巧娥秀眉一蹙,邬诰已是伸手过来,拉着宋巧娥便走。
宋巧娥挣扎着道:“你要干什么?于老前辈有事要我办呢!”
邬诰在宋巧娥挣扎的时候,脸上已是激起了一片怒意,当他听到于婆婆有事情要地办,忽然放开了手,抑制着心中的恼怒,讪讪地道:“有事要办,你为什么不早说?”
宋巧娥嗔怒地道:“你一上宋就拉拉扯扯的,人家哪有开口的机会。”
邬诰笑了一笑道:“办什么事?”
宋巧娥已看出邬诰对于婆婆甚是顾忌,便不再给他好颜色看,脸色一寒道:“你问这做什么?”
邬诰嘻嘻的一笑,道:“好,不说就不说,……明天晚上有空没有?我有些话要和你谈谈。”
宋巧娥本来对邬诰并没有丝毫意思,完全是邬诰死皮不要脸的缠夹,所以邬诰初次见到简又青装扮的宋巧娥时,便没有好颜色。
简又青对她稍假颜色之后,邬诰的一颗心又活络了起来,认为机会来到,这次无论如何要把宋巧娥弄上手,所以又展开了猛烈的攻势。
宋巧娥要是依着自己的习性,根本就不会给他好颜色看,只因简又青与她交换过意见,认为邬诰的追求,对宋巧娥有着微妙的掩护作用,要她不可任性。所以,宋巧娥才跟着改变了态度。宋巧娥一听邬诰还要约她相会,当下留有余味地道:“不知道。”
“不知道”并不是完全拒绝,邬诰心中暗暗欢喜,说道:“这样吧,我明天去看你……”
宋巧娥不待他把话说完,娇躯一拧,已飘身走了出去,走出丈远开外,忽然又回眸一笑,向邬诰摆了一摆手,加快身形向简又青所住的精舍奔去。
她回到精舍的时候,玉扇夫人还没有回来,因为这时已是下半夜,离天明时刻不久了,她也就不再等待,先自回房睡觉去了。
一夜折腾之后,睡在温馨的软床之上,一落枕就入了梦。
蓦地,忽然有人摇着她的香肩叫道:“小妹,起来,事情又有了变化哩!”
宋巧娥一惊而醒,挺腰坐了起来,朦胧中只见玉扇夫人忽然脸色一变,伸手就按在宋巧娥锁骨上,随之轻喝一声,道:“说,你是什么人,好大的胆子,竟敢在老身面前弄鬼!”
宋巧娥心中一惊之下,低头一看,恍然大梧忖道:“敢情,我和五婶换了外衣,没有换内衣,所以被她看了出来。”
定下心来,微微一笑,道:“老前辈,你捏痛了晚辈哩!”
玉扇夫人翻手点了宋巧娥的穴道,道:“快说,你是什么人?”
宋巧娥低声道:“晚辈就是宋巧娥本人。”
玉扇夫人凛然地问道,“李夫人哪里去了?”
宋巧娥道:“已经被人救出谷去了,晚辈乃是奉了李夫人之命,回来有事向夫人相告。”
玉扇夫人道:“就这样一句空口白话么。”
宋巧娥举起手上指环道:“晚辈有指环为证。”
玉扇夫人脸色一舒,拍开了宋巧娥穴道,道:“姑娘可不要见怪,身处狼群虎穴,我们不得不特别小心。”
宋巧娥舒了一口长气,活动了一下手脚,一面穿衣起来,一面说道:“李夫人本来要自己回来的,因为大家都不赞成她回来,所以晚辈再替李夫人回来。”
玉扇夫人道:“你们是被什么人救出去的?”
宋巧娥道:“一位是多宝夫人,另一位是龙前辈。”
玉扇夫人一震,道:“多宝夫人!你没弄错吧?”
宋巧娥道:“晚辈哪会弄错,那是她亲口告诉晚辈的。”
玉扇夫人迷惘地道:“那位龙前辈又是一位什么人物呢?”
宋巧娥道:“那位龙前辈比李夫人还要年轻一点,与李夫人姐妹相称,她们两人都叫多宝夫人干妈,至于她到底是什么人物,晚辈也不大清楚,因为她们投有说,晚辈也就未便多问。”
李中元与多宝夫人龙玲玲两人之间的关系,完全是私人的事,没有向外人道及的必要,所以,玉扇夫人未之前闻,一件很平常的事,这时倒带上了一些神秘的色彩。
玉扇夫人皱了一皱眉头,想不通地摇了一摇头,道:“奇怪!多宝夫人这个人魔,怎样也忽然改变了作风?”
顿了一顿,接着又道:“李夫人有什么话说?”
宋巧娥道:“那位龙前辈好像是带伤而来,需要天毒谷的金蜂丸,李夫人请老前辈向邬夫人那里想法要三粒金蜂丸。”
玉扇夫人犹豫了一下,道:“金蜂丸在天毒谷宝贵得很哩! ……”
宋巧娥见玉扇夫人答话不爽快,心中不由得冷笑一声,说道:“老前辈有困难么?”
玉扇夫人察言观色,已看出宋巧娥心里不大高兴,可惜宋巧娥不是简又青,有些话无法说得清楚,笑了一笑,道:“打铁趁热,我马上就去向邬夫人看看。”说着,本来有一肚子的话要说的,因为换了说话对象,只字未提地,便转身走出房去。
宋巧娥哪知玉扇夫人目前已经遭到极大的困难,只道她没有帮忙的热情,当下心中一动,想道:“哼!你不帮忙,难道我就投有法子了么?”
话说玉扇夫人走到楼上,邬夫人正好调息完毕,玉扇夫人顺口问道:“老妹子,现在完全好了吧!”
邬夫人笑道:“多谢大姐,这二天用功下来,宿疾果真完全好了。”
玉扇夫人随便地坐在邬夫人对面椅子上,开门见山地道:“现在大姐姐,可向你要点东西了。”
邬夫人笑道:“别人是施恩不望报,可是你老大姐正好相反。”
这当然是—句笑活,玉扇夫人也笑着道:“就算我是挟恩图报吧!”
邬夫人道:“你要什么东西?请吩咐吧!”
玉扇夫人道:“三粒金蜂丸!”
邬夫人脸色一僵道:“你要金蜂丸做什么用?”
玉扇夫人笑道:“当然有用,你不会舍不得吧!”
邬夫人道:“大姐要哪有舍不得之理,只是目前小妹身旁没有金蜂丸。”
玉扇夫人说道:“如果我昨天向你要呢?”
邬夫人涨红着脸道:“昨天倒是可以想一想办法。”
玉扇夫人微微一笑道:“我知道了,那就请你让我问问那位主人吧!”
邬大人一愕道:“大姐,你这是什么意思?”
玉扇夫人道:“什么意思,你自己该知道,还要我明的说出来么?”
面色一正,“哼!”了一声,站起身来,就向楼下走,一面啐着咀皮子道:“有很多事情,别人看不出来,要想瞒住老大姐我,老妹子,你还早得很哩!……”
“大姐,小弟真是佩服你了!”邬夫人卧室之内,人影—闪,掠出一人,挡住了玉扇夫人去路。
玉扇夫人黛眉一挑,冷笑—声,道:“邬化龙!是你!”
邬化龙现在的穿着,是一身青衣小帽,脸上的胡须剃得精光,骤然一见之下,颇有陌生之感,不过玉扇夫人对他太熟习了,那种陌生之感,不过是一掠而过,便认出他来了。
邬化龙脸上堆起一脸谄笑,长楫到地道:“正是小弟化龙。”
玉扇夫人“哼!”的一声,道:“你要干什么?”
她心里有点紧张,表面上看起来声色俱厉,实则,背脊上已然冒出了冷汗。
邬化龙嘻嘻的笑道:“只是有请大姐,且听小弟一言。”
玉扇夫人暗中吸了一口真元内力,较足功劲,面色一扳,冷冷地道:“我们没有什么可谈的。”身形一晃,就待移形错步越过邬化龙。
这时,邬夫人口中叫了一声:“大姐,有很多事情,都是出于一时误会,你就暂息雷霆之怒,停下来听听他的解释吧!”话声中一射而到,伸手拉住玉扇夫人。
玉扇夫人心中暗暗忖道:“邬化龙暗中潜回天毒谷来,乃是他个人的大秘密,我刚才如果不是拿话挤兑她,他定然不会现身出来,这时,我如果再要硬行下楼,只怕他要不顾一切的对付我了……哼!尔欺我诈,咱们就走着瞧吧!”
玉扇夫人心念一决,接着,长叹了一声,恨恨地道:“你不知,他这次害得我有多惨,我只差一点,就被梁七姑活活吊死了。”
邬化龙说道:“误会!误会!这完全是误会!大姐,你请坐,听小弟慢慢向你道来。”
拉拉扯扯的,把玉扇夫人拉回椅子上坐了下去。
玉扇夫人一落座,邬夫人便忙着亲自去替玉扇夫人倒茶。
同时,邬化龙便从怀中掏出一只小瓷瓶,双手捧给五扇夫人,笑着道:“大姐,这瓶金蜂丸,算是小弟向你陪礼,请你先笑纳了吧!”
玉扇夫人眼见金蜂丸到手,暗暗吁了一口长气,老实不客气的接了过来,打开瓶塞将金蜂丸倒在掌中,验看起来。
那小小瓷瓶之内,一共有六粒金蜂丸,比玉扇夫人所要的,多了三粒。
玉扇夫人仔细检验了一下,看出那金蜂丸确是真品。拾起三粒,交还给邬化龙道:“我只要三粒,多……”
邬化龙笑着摇手道:“大姐,你要能原谅小弟的过失,就请把六粒金蜂丸一并收下。”
玉扇夫人道:“我用不了这样多。”
邬化龙笑了笑,道:“那你就留着送人吧!”
玉扇夫人收好金蜂丸,邬夫人的香茗也送到了手中,她举目望了邬夫人与邬化龙一眼,轻轻的叹了一口气,面色和缓了下来。
邬化龙看看时机已到,叫了一声,道:“大姐,说起上次的事,小弟实是冤枉死了。”
玉扇夫人翻着眼皮,冷笑了一声,没有作声。
邬化龙讪讪地接着道:“说起来不但叫你大姐难以相信,就是小弟自己也不相信,因为那信是小弟亲笔写的,封口也是小弟亲手封的,照常理推论,小弟实在无话可说,但事实上,小弟此心可露天日,我实在没有做鬼。”
玉扇夫人冷冷地道:“这就怪了,难道是我姓董的做鬼不成。”
邬化龙苦笑道:“当然不会是你大姐,不过后来,终于给我发现了其中的关键所在……”
话声顿了一顿,马上接着又道:“敢情,他们早就在信封之内做了手脚,当时,小弟一连写了六封信发出去,结果那六封信都出了毛病,因此也给小弟制造了六批生死强敌。”
玉扇夫人心里压根儿不相信,但却若有其事的一怔,道:“此话当真?”
邬化龙马上便说出六个人的姓名,道:“这六个人,都是江湖上有名有姓的大人物,你尽可随时调查,以证明小弟的冤枉。”
玉扇夫人叹息了一声,道:“如此说来,我倒是错怪你了。”
邬夫人接着瞪了邬化龙一跟,指责着道:“这都是你交友不慎,自讨苦吃,你看,现在又引鬼上门,看你今后如何是好了。”
邬化龙长声一叹,道:“事已至此,请夫人不要再责怪了吧!好在董大姐现在已经原谅了我们,我们有了董大姐的相助,我相信必能化险为夷,安然渡过这次难关。”
玉扇夫人道:“我看你不要高兴得太早,这次的对手,不好对付得很哩!”
邬化龙笑了一笑,道:“大姐放心,小弟能偷回天毒谷来,便有对付他们的手段了……
啊!。”
话声一顿,脑中似是想起了一件要紧的事,话锋一转,问道;大姐,你好像已经知道小弟回来了,不知你又是怎样知道的?”
玉扇夫人神秘的一笑道:“你自己想想。”
邬化龙沉思了—阵,摇头笑道:“小弟想不出来。”
五扇夫人道:“昨晚我和孙秋霞去了一趟你们祖师殿……”
邬化龙恍然而悟,一笑截口道:“是了,你一定是注意到小弟在祖师灵前上的香了。”
玉扇夫人一笑道:“这个地方,你就疏忽了,你既然是偷偷回来,你又何必再去祖师灵前上香。”
邬化龙神色一震,急口问道:“你没有告诉那孙秋霞吧?”
玉扇夫人道:“还没有。”
邬化龙宽心的一笑道:“那你以后是不会再告诉她了。”
玉扇夫人笑道:“算你灵机得早,自己现身出来。”
邬化龙讪讪地一笑道:“在你大姐面前,小弟敢不识相。”
玉扇夫人听得哈哈大笑了起来。
邬化龙趁着玉扇夫人高兴头上,话锋又是一转,问道:“大姐,请你不要多心,小弟可不可以知道你来天毒谷的原来打算?”
玉扇夫人暗笑一声,忖道:“我向于婆婆有过一套说法,可不能前言不对后浯,还是用那套话对付他吧!同时也可以测一测他的反应。”
望了邬化龙一眼.笑了一笑,道:“你道梁七姑会平白无故的放过我么?”
邬化龙道:“梁七姑外貌忠厚,心里可不简单,自然不会轻易放过你。”
玉扇夫人说道:“老实告诉你,她在我身上施了暗算,要我来谋取你们的毒经。”
邬化龙冷笑一声,道:“小弟果然没有猜错。”
玉扇夫人道:“现在,你对我何以交待?”
邬化龙义形于色道:“这一切都是小弟之过,小弟理当替你消除她加在你身上的暗算。”
玉扇夫人道:“你要是消除不了?”
邬化龙慨然道:“那么小弟就把毒经交给你,待你回去复命之后,小弟再和她算帐。”
玉扇夫人感动地道:“有你这一句话,大姐已是心满意足,深感隆情了。”
邬夫人道:“现在你何不就替大姐检查!检查!”
邬化龙点头道:“夫人说的是,你替我准备一下吧!”
邬夫人回到房中,取出一只小箱子,开开箱子,里面装着各式各样的瓶子和一些奇形怪状的金针与刀叉。
邬化龙于是便慢慢替玉扇夫人检查起来。
玉扇夫人暗中凝起一口真元内力,散布在心经肺脉之间,似有形若无形,用来迷惑邬化龙的判断。
邬化龙身为天毒谷谷主,用毒自是天下第一等的高手,如说真正功夫,过去也许高过玉扇夫人,但玉扇夫人自服过天狼丹之后,功力大进,实则已经远在邬化龙之上了。
常言道:“棋高一着,缚手缚脚”。现在五扇夫人的功力高过邬化龙,弄起鬼来,邬化龙可就无法判断是非了。
何况,邬化龙并不知道玉扇夫人的功力已经超过了他,因此在考虑研判的时候,也未曾想到这一点。
邬化龙蹙着双眉,口中念念有词,也不知他在说什么,显然有点头痛。
玉扇夫人忍住笑声,道:“怎么样?有办法没有?”
邬化龙道:“现在很难说,让小弟再验验你的血液吧!”
说着,要玉扇夫人在手指上刺出四五滴血液,装在一只小瓶子之内,收了起来道:“今天只能做到这里为止,明天就可以查出究竟来了。”
五扇夫人道:“那么我就回去了?”
邬化龙道:“且慢。”
玉扇夫人道:“还有什么事?”
邬化龙道:“我们还没研究当前的问题呢。”
玉扇夫人指着邬夫人道:“目前的情形,她比我要清楚得多。”
邬化龙道:“据珍妹说,那于老婆子也想要我们的毒经,你看她这是不是声东击西之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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