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想了一下,除此之外恐怕另外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四人一叩马腹,柳瑜也跟着起身,五人就向北奔去。
过了约有半个时辰,这下居然走对了,佛光岛已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了。
五人心中大喜,一加速度,就向前奔去。
转眼到了营地之前。
一到营前,五人心中不由大异,营内竟已是静悄悄的,好像已经没有人在内了。
柳瑜一提气,身如飞云一般地冲进营地,左右一看,毫无人迹,心中大惊,身形一动,如行云般地在各营均绕了一圈,但仍然毫无人迹,连韦兰都不在了。
柳瑜连忙奔出营地。
戴南星等四人也知情形不对,金银双魔齐声问道:“怎么了?”
柳瑜忙道:“营中的人全不见了!”
说着身形又起,向佛光岛奔去。
四人跟在后面,奔过了石桥。
佛光岛上竟也连一个人影也没有。
柳瑜呆在那里,心中如压重石,闷得几乎透不过气来,他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全营人都出去了,那只有坏事,没有好事。
那少女,他想到那少女的狠辣,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颤。
金银双魔心中已惊恐非常,担心着韦兰的安全,见柳瑜如此,不由忙道:“柳小侠!你怎么啦!”
柳瑜眨了眨眼,向四外看了一看,不知白玉飞和韦兰二人现在怎么样了,双眼不由得流下泪水。
他不愿被他人看到,连忙身形一起,向佛光岛顶端奔去。
佛光岛似一座小山突出水面,柳瑜向上奔去,转眼已到,他放眼向四外看去,却仍然一无所见。
忽然一声轻笑,柳瑜连忙扭头看去,一见竟是那少女,她又突然在这里出现。
柳瑜一见是她,心中又怒又恨,一腔闷气突似有了发泄的地方,他大喝一声,双脚离地而起,向那少女冲去。
那少女一声轻笑,掣出短剑,身形也跟着飘起,短剑发处,如白雪纷飞,一片剑影,向柳瑜迎去。
柳瑜心中急欲知道白玉飞、韦兰的下落,见那少女短剑迎来,长啸一声,右手食指弹出,指向那少女短剑。
叮的一声,那少女手中短剑剑尖竟被弹去。
那少女咦了一声,又是一声轻笑,手中短剑又向柳瑜攻至。
柳瑜右手运起金指刚弹出,这少女却闪电也似的伸出左手,跟着食指弹出,向柳瑜食指迎去。
只听叭的一声,二指相碰,那少女闷哼一声,她左手食指和柳瑜的金刚指功一碰,竟被碰折。
柳瑜也身形略停,那少女右手断剑已将他右手手腕划了一条寸余长的伤口。
柳瑜身形略停,跟着又起,不顾右手剑伤,右手一起,一招“擒龙锁凤”,闪电般向那少女拿去。
那少女右手一挥,断剑迎向柳瑜。
柳瑜心中暗急,右手一动,向那柄断剑抓去。
一抓就抓住了那柄断剑,那少女用力一抽,已是抽不回来,柳瑜猛吸一口气,运气五指,将“金刚指功”及“凤凰秘笈”中的手法合并使用。
一声轻响,那柄断剑被柳瑜一抓,竟抓成寸断,洒落地面。
那少女心中虽已大吃一惊,但仍然轻笑连连,右手一松剑柄,拍向柳瑜胸前。
柳瑜心想正好,右手一反,一招“擒龙锁凤”早已扣住那少女手腕脉门。
山下四人已是奔了上来,见柳瑜已抓住那少女,心中不由大喜。
柳瑜哼了一声,向少女道:“那营中的人你把他们都弄到哪里去了?”
那少女轻笑一声道:“你问我,我怎么知道呢?”
戴馨已恨极了那少女,拔出长剑来就向那少女刺,戴南星连忙将她拉住。
柳瑜见那少女不肯实说,并且对把她捉住简直不当一回事,心想对她这种人好好地问恐怕是问不出来了,他又沉声问道:“你到底说不说!”
那少女轻笑连连,对柳瑜的问话根本不理睬。
柳瑜心中一狠,五指一紧,用力抓了下去。
那少女痛得额角上直流汗珠,但仍然口中在笑。
柳瑜怒道:“你以为你这样不说就可以了吗?”
那少女喘了喘息,向四外看了看,忽然脸上露出失望的样子,沉默地低下了头。
柳瑜不知那少女到底是为什么,但右手不由自主的放松了些……
忽然那少女左手一举,横砍柳瑜脖子。
柳瑜心中一惊,右手连忙一紧,身形向下低下。
那少女被柳瑜一拖,全身倒在雪地上。
戴馨走了过去,右脚踢去。
那少女右手虽被柳瑜扣住,但她双脚一起,反向戴馨踢去。
柳瑜连忙又一紧右手,将那少女向自己这边拖来。
他沉思了一下向那少女问道:“在下那些朋友的行踪还请姑娘爽快地告诉在下,不然在下可要对不起姑娘了!”
那少女一仰头,轻笑一声道:“你好好地待我还好,不然你那些朋友可要受苦了!”说罢又是一阵轻笑。
柳瑜一呆,想难道真的白玉飞他们已经落入了她的手中吗?听她的口气……
金银双魔齐声道:“你别拿那些人做要胁,我告诉你,就是落入你手中,你现在在我们手中,还怕你不能乖乖地把他们放出来吗?”
那少女轻笑一声道:“你认为我师父北海神女是如此易与之辈吗?”
众人一听,心中大惊,北海神女竟是她的师父,捉她已是柳瑜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自己还受了一些伤才捉到了,她师父北海神女的武功就可想而知了。
柳瑜心中一惦念到别的方面,右手劲力不由减了几分,那少女哪会感觉不到,立时她轻笑一声,右手如游鱼般脱出,身形一起,向山下奔去。
柳瑜一惊,立时用起“浮光掠影”的轻功身法追向那少女,眨眼就已追上。柳瑜一声轻喝,右手向那少女背心“灵台穴”指去。
他这一下全力追去,速度之快,连他也有些出乎意外。
那少女更想不到柳瑜在瞬间即已追到,知柳瑜功力比起她来还要尚胜一筹,哪敢轻易让柳瑜点中自己重穴,无可奈何,只有反身迎敌,右手切出,切向柳瑜手腕。
柳瑜心念一动,记起了“凤凰秘笈”中的一招“天花乱坠”,不由思考,即已使出,左右双手齐出,如万花飞舞一般,连当那少女前身十二大穴。
那少女大惊,想不到柳瑜有此绝招,身形连晃,双手乱挥,想躲了过去。
只听那少女又闷哼了一声,她连连闪避,但“天池”、“期门”、“巨阙”三大穴道已被柳瑜所闭。
山上四人均惊叹柳瑜武功一次比一次更为精进了,刚才那一招,四人虽是在旁观看,但竟没有一个人看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只看见双方臂影连动,那少女即已被制。
柳瑜一见这招居然奏功,制住了那少女,心恐将她身上重穴闭住恐她受不了,连忙换点了她软麻穴,并解开那三个重穴。
那少女被制,站在当地,再也无法用力。
柳瑜又沉声道:“姑娘!以你的行事看,杀有余辜,但这一次我愿意放你,但你必须将我朋友所在的地方告诉在下,不然在下可要无礼了!”
那少女虽然手足不能转动,但耳尚能听,口尚能言,听了柳瑜的话,轻笑一声道:“你不怕我师父吗?”
柳瑜微微一笑道:“笑话!如果我怕你师父我也不会把你再抓回来了!同时我也不敢到北海来了!”
那少女反声问道:“你只是要知道你那些朋友的所在吗?”
柳瑜笑道:“正是!”
那少女口中又似银铃般的笑了一阵,说道:“你要知道,但我不能告诉你!”
柳瑜想不到那少女竟然如此戏弄他,鼻中哼了一声,剑眉微扬了扬道:“姑娘一定要逼在下吗?”
那少女好似非常得意地笑着。
柳瑜迟疑了一下,但想到了白玉飞和韦兰,不由心中一横,右手抬起,食中二指伸出,慢慢地向那少女双眼逼去,他眼中有生以来第一次露出了杀气。
慢慢地已经碰到了那少女眼皮,那少女再也笑不出了,她看着柳瑜双眼,汗珠额角流下,她知道柳瑜下一步是什么,她恐惧着,眼睛连忙向四外一瞥,所见的只是一片白雪,没有她心中所希望的影子。
她知道她再迟疑她将永远失去了她的眼睛,永远失去了光明,虽然她平常所看见的都是冰天雪地,她时常诅咒的,但在这时,她也不禁对这些景物眷恋起来了。
她眼睛已微微感到疼痛了,她不由自主地大喝一声道:“你快收手!我愿意说啦!”
柳瑜吃力地收回双手,她心中吃惊地向外瞥视着,她怕被她师父听见,那她……那她也不知道她师父要对她做怎样的惩罚,但她知道那一定不会比死要痛快。
柳瑜放下了双手道:“你快说吧!”
她迟疑着,向柳瑜轻声道:“你看看我师父会不会在这附近!”
柳瑜心中奇道:“这少女怎么搞的,和平时的神情完全不同,好似对她师父非常害怕,她又为什么要怕她师父呢?”
他心中以为所有的师徒都是像他和无相神僧一般的情逾父子,师徒之间互相关切。
但他还是向四外看了一下,向那少女道:“四外除了我们几个人以外,就没有别人,你说吧!”
那少女知道北海神女手段的狠辣,口唇颤抖着,欲言又止。
柳瑜沉声道:“你到底说不说!”
那少女颤抖地说了一声:“我……”说着眼圈一红,就流下泪来。
柳瑜心中大奇,心道:“这女子心地狠辣无比,现在怎么会流下眼泪。
戴馨在旁哼了一声道:“你流什么泪,这次柳小侠虽然答应放你走,但我今生一定要找你报仇的,你记着吧!”
那少女突然一收泪水,冷冷地看了戴馨一眼道:“凭你?”说着又轻笑了一声,露出以前的狂态。
戴馨见那少女竟对她如此看不起,心中羞怒交加,叱了一声道:“你以为你有什么了不起吗?你现在还不是站在那里不能动!”说了又哼了一声。
那少女眉毛一扬,忽又轻笑一声道:“你要报仇我劝你就现在报吧!不然,以后我看你是梦想!”
戴馨大怒道:“你以为我现在不敢杀你吗?”
那少女又是连声轻笑,好像对死根本就不在乎。
这也许是她知道无论她说不说出来,她的结果一定是要比死还要惨的吧!
柳瑜连忙向戴馨道:“戴姑娘!现在不能意气用事,最主要的还是先探知他们那些人到底到什么地方去了,现在她已受制,杀之不武,而且我已答应这次放她活命,戴姑娘一定要报仇,就看在在下面子先放一次,在下以后若有机会,决不阻止姑娘复仇之事!”他这一番话说得委婉非常,而且暗中答应戴馨愿意在她复仇时,助她一臂之力。
戴馨听柳瑜如此说,心中不由愧由中生,低下头去不再发话。
那少女轻笑一声,激道:“怎么不杀我呢!”
柳瑜不知那少女为什么一定要找死,正色向那少女道:“姑娘要推翻前言吗?”
那少女闻言不由闭上双眼,心知寻死也是不易,微微叹了一口气道:“我叫周莺。”
到这时大家才知道这少女叫周莺。
周莺继续道:“我自小就被师父北海神女带大。”
戴馨听了催促道:“我们那些朋友到底在什么地方?”
周莺心中不由叹了一声,心想自己的苦衷大概是不会得到别人的谅解了。
她哼了一声,心下一横想道:“我又何必一定要别人来可怜我呢?”想着又轻笑一声道:“你们的朋友就在佛光岛,就在你们的脚下!”
柳瑜一听,心中一惊道:“难道他们都死了吗?”
周莺轻笑了一声接口道:“死倒没有,但是相信离死也不会差多少了,他们被困在你们脚下密道内,我师父出去找你们去,还没有回来,所以他们还能活着,等会我师父一回来你们大家可都没命啦!”
众人听了不由大惊,想不到在佛光岛上还有秘道,而且居然还能藏上整百人,不知这秘道是怎么做成的。
柳瑜又问道:“那请问姑娘秘道的入口处是在哪里?”
周莺轻笑一声道:“我并没有答应把秘道入口处告诉你吧!我已经告诉你们他们在哪里,你应该放开我了吧!”
柳瑜正在沉吟着,突然远处也传来一声怪笑,一条白色人影如旋风般的飘了上来,在离开柳瑜他们两丈开外的地方站立着,口中还不断的发出轻笑声。
众人一见来人,年纪看上去不过三十岁,面罩轻纱,正像一位风华绝代的少妇,但五人心中不由同时紧张起来,他们都知道眼前这位正是北海神女。
那女子向五人笑道:“你们为什么把我徒弟捉了起来呀!”
周莺听了心中不由自主扑通扑通地跳了起来,她但愿北海神女最好没有听到她刚才告诉柳瑜的话,不然她以后怎么办呢?
柳瑜一听,不由答道:“请前辈将在下朋友放出,在下一定将令徒释回!”
北海神女一听,眼中突放异光,口中笑声更响,笑了一阵才道:“那就请你先把小徒交还我吧!”
周莺一听柳瑜已经说出知道秘道,又听北海神女如此说,心中大恐,高声向柳瑜叫道:“你不是已经答应要放我了吗?你赶快放开我吧!”
柳瑜茫然不解地看着周莺,不知道她为什么不愿意回到北海神女那儿去。
但戴南星和金银双魔虽然武功不如柳瑜,但江湖经验可比他多得多了,见状已知周莺是非常怕北海神女的。
戴南星念头微动,上前一步道:“前辈如有意交换请先放出敝友,双方再互换,不知前辈意下如何?”
北海神女咯咯一笑道:“你好大的胆子,居然还向我提起条件来了,我答应你们愿意交换已是开例了,你倒还来提条件!”
说着身形离地而起,双手一挥,逼向戴南星。
戴南星不敢接,连忙身形向后退去。
北海神女身形不停,仍然向戴南星追去,口中不停地轻笑。
柳瑜见状身形一起,右手伸出,一招“擒龙锁凤”,扣向北海神女手腕。
北海神女一来,见周莺已被制,心中不敢断定对方功力到底有多高,这下见柳瑜出手,不敢大意,身形一转,让了开去。
柳瑜心知自己一定斗不过北海神女,但想对方定不知自己底细如何,不如开头多用点劲,唬她一唬,使她对自己过分小心,那也许就要好办一些了。
他心中想着,口中长啸一声,使出自己对“凤凰秘笈”中最熟的一招“龙飞凤舞”,身形一起,就向北海神女逼去。
北海神女一见柳瑜居然对自己毫无惧意,想必有些真才实学,才不怕自己,又一见柳瑜这一招招式精奇,而且来势汹汹,心中不由大疑,不知道眼前这少年到底有多少斤两。
她口中轻笑一声,双掌连连向外拂出,使出她“雪花掌”中绝着,“瑞雪纷飘”,掌势绵绵不绝,迎向柳瑜。
柳瑜自知敌不过北海神女,不敢和她正面接招,见北海神女掌势阴柔非常,心中突起一念道:“我何不用我苦练多年的金钢指去克敌呢?”这念头如电光一般自他脑际闪过,他连忙双手十指齐屈,一齐弹出。
北海神女掌势一发,对方突然变招,十指指风裂过掌风向双手袭至,心中不由暗惊,真的就认为自己技不如人,认为柳瑜武功尚高自己一筹,心想难道是他的徒弟吗?
她连忙一收掌势,退了下去,口中轻笑道:“今天我就算再开一次例子了,我就答应你们,先放他们出来,但是你!”
她说着用手指了指柳瑜又道:“你要回答我几个问题才行,你答应吗?”
柳瑜沉吟了半响,周莺又向他叫道:“你不能不守约,你快放了我吧!”
柳瑜看了看她,走了过去,一伸手就解开了周莺的穴道。
周莺穴道被解开,连忙运起轻功就向山下逃去。
北海神女望着她的背影,并不追赶,只在口中一直轻笑着。
柳瑜不由愣住,他不知道为什么一放开周莺,她不回到她师父那儿去,反而向佛光岛外奔去,看样子周莺很怕北海神女。
但在他觉得北海神女比起周莺来似乎还要讲理一些,刚才才交手两招,她就答应自己释放白玉飞等人了。
北海神女向五人一招手,身形就向山下落去,柳瑜等人就跟着她向山下奔去。
不一会,就到了一座最低的山崖,北海神女自石缝中摸出一根铁链,一下一下地拉着,一层很厚的石门竟被他拉开,露出一个洞来。
洞门渐大,就已听见里面的马嘶声和人语声。
洞门开处,一队队马冲了出来,正是营幕中走失了的骑队。
石云在前,白玉飞抱着韦兰在后,后面就是三帮帮众,最后出来的是唐子谅。
这些人一出来就要攻向北海神女,柳瑜微微摇了摇手,石云用墨玉杖一圈一收,众人立刻无声地站在那里了。
柳瑜连忙问起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么多人竟会一齐被北海神女关在山洞中不能出来。
原来周莺将柳瑜等人诱走之后,北海神女本人就出现了。
白玉飞和韦兰正在帐内谈天解闷,突然帐外一声轻笑,白玉飞还当是周莺又回来了,连忙拔出了流星宝剑。
帐门一掀,进来的妇人他竟不认得,但并不是她所认为的先前的那少女,她不禁一呆,不知怎好,究竟是砍下去好呢?还是不砍下去好呢?
正在她犹疑不决的时候,那女子一闪身,就穿过她的身旁,轻笑声中,一把抱起了韦兰,向帐外就走,好似没有看见白玉飞一般。
白玉飞见那人穿身而过,抱起韦兰,才想起现在在北海之滨,哪里会有什么人,以前那少女是那么年青,如果她不是北海神女,北海神女一定就是眼前这女子,自己怎么糊涂,她进来的时候竟不拦阻,以致使她轻易地抱起韦兰了。
她心中一念闪过,轻叱一声,流星剑就向北海神女腰部刺去。
北海神女一声轻笑,身形微转,流星宝剑擦身而过,但并没有刺中,她跟着一拧身,出了帐门,向前直走而去。
白玉飞心中大急,急忙穿出帐门,大叫一声:“慢走!”纵身追上。
白玉飞这里一叫,整个营地立刻惊动,连忙提了兵器就追出来,见一名不认识的女子,一手抱着韦兰,一手空着,在前悠悠而行,白玉飞在后追着。
那女子虽然看起来脚步移动很慢,实在是脚已离地而走,白玉飞在后面拼命地追,还是追不上。
石云一声令下,三帮弟子,一齐上马向前追去。
那女子在前抱了韦兰走着,白玉飞也拉了一匹马,紧随在后面追着,后面是石云率着三帮弟子。
跑着跑着,就到崖下,那洞门那时是开着的,白玉飞虽然奇怪前几次没有看到这儿有洞,怎么这次出来了一个这么大的洞,但见那女子进了去,也就跟着追踪而入。
石云他们根本没有进过佛光岛,这次见白玉飞奔了进去,石云一挥手,三帮人马就如潮水般地拥入了石洞中。
这石洞中遍布秘道,自北海神女占据佛光岛以来,凡是意图到佛光岛寻找北海雪芝的,都还没有入岛就被她擒住,但她并不马上将这些人置于死地。
为了工作,她用极狠毒的点穴法,制住那些人的独门穴,然后命令那些人去替她建筑秘道工程。
到了那些人已是精疲力尽的时候,然后才杀掉。
就是五十年前到北海来的那些高手,也是如此丧命的。
虽然自五十年前那件事以后,江湖上没有人敢去北海送命了。
但有时有些病毒也必须北海雪芝来解才行,因此还是有些存了侥幸心里的人,陆续而至,但再也没有人能够回去了。
周莺在这种环境长大,看惯了北海神女毒辣的手法,慑于淫威之下,对北海神女的话不敢不听,也就不敢不做了。
白玉飞向洞中追去,见北海神女还在前面。
她一加紧脚步,想赶上去将北海神女拦住,只要三招两式一过,石云他们赶来,那就没有问题了。
北海神女前面奔着,口中不时发出轻笑声。
白玉飞虽加紧了脚步,但仍然还是追不上北海神女。
忽然,前面已经到出口了。
北海神女一点韦兰穴道,放在地面,起身就出。
白玉飞奔了过去,连忙抱起了韦兰,但北海神女一出,前面立即已闸上一道石门不能再出去了。
白玉飞心想反正后面还有退路,因此也不着急是否出得去,她先行检查韦兰全身穴道,谁知竟然不知北海神女将韦兰点上了什么穴,心中大急,连忙返身奔回想找石云看看,不知石云是否能解。
正在这时候,石云已经到了。
两人看了半天也看不出韦兰是被点上了什么穴,但韦兰始终是昏迷不醒。
两人叹了口气,想先回去,看看柳瑜回来后是否有法可解。
石云也没有想到出路会断,但他究竟是老江湖了,他一入洞,就留下了九位帮众看守洞门,此时一到洞口,那几个帮众已经不见了,退路也被封住了。
此后,众人就被关在石洞内,一直到柳瑜等人到来,北海神女打开了洞门。
柳瑜先前还当韦兰被关在洞中睡了,现在一听,竟是中了北海神女的独门点穴,连忙抱起了韦兰。
只见韦兰还是半昏迷的样子,他右手伸出,食指疾触韦兰全身穴道,竟查不出究竟被点上了什么穴道。
他急问白玉飞道:“兰妹妹被点穴道时,你看见是点在什么地方吗?”
白玉飞沉吟了一下道:“我当时和她隔了还有两三丈,看得不太清楚,但如果我没有看错,兰妹被点的是背部穴道。”
柳瑜又在韦兰背上检查了一遍,但仍然没有结果,北海神女站在旁边看看,口中发出笑声,但柳瑜不愿意去求北海神女,除非万不得已。
他看了北海神女一眼,向白玉飞和石云道:“我们回去了吧!”
北海神女轻笑了一声向柳瑜道:“你慢走,我把你朋友放了出来了,他们回去可以,你可要留下。”
白玉飞和石云不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刚想启步,此刻一听立刻停了下来。
柳瑜向北海神女道:“请前辈原谅,在下先回营,解开了我义妹的穴道再来这儿。”
北海神女咯咯一笑道:“你以为你能够解得开我点的独门穴道吗?”
白玉飞心中一方面恨北海神女将韦兰点上了独门穴道,一方面又不知道柳瑜和北海神女所约的到底是什么,但由传闻中北海神女的行事看来,决不会有什么好事,她向柳瑜低声道:“瑜弟,不要理她,我们先回营替兰妹解穴要紧!”
她说话声虽低,但已被北海神女听到,一声轻笑声中,北海神女身形一动,双手拂向白玉飞,口中笑道:“你要走,我可由不得你了。”
柳瑜一见,心中大惊,知白玉飞一定敌不过北海神女,甚至恐怕连一招接不下。
他身形一起左右双手互出,使出“凤凰秘笈”中救人绝招“放凤囚枭”,左手自侧面圈出,向北海神女攻去,右手一横,拦在白玉飞身前,阻住北海神女拂出的双手。
北海神女先前就有些技不如人之感,这下柳瑜这招又是如此精妙,心中不由一惊,不敢硬攻上去,她双手一收,身形略闪,闪过柳瑜这招,跟着右手疾出,点向柳瑜胸前。
柳瑜虽然上次稍占上风,但也只是机会巧合,使出金刚指功,克住了北海神女的独门雪花掌,但他实际的功力比起北海神女来,其间尚有一段距离。
“凤凰秘笈”中的招式虽然他已大多了然于胸,但是他还没有真正正式用过,因此有些招式他还不太熟悉。
他这一招“放凤囚枭”使出之后,后面一招不能立即使出,因此在救白玉飞出险之后,自己反而空门大露,身入险境,他忙身形一侧,让开北海神女的来势。
北海神女双手连拂,向他逼来,无奈只有身形连退三步,躲过了北海神女的攻势。
北海神女心中大奇,柳瑜竟比他所预料中所应有的武功低得太多,柳瑜出手救白玉飞时,一招出去,就逼得她非回身自救不可。
但她一还攻时,柳瑜好像招式发出,一时竟不能收回一般,非常狼狈地闪避着,好像柳瑜对他自己所使的招式并不熟悉。她又进身逼进。
这时柳瑜已想起了下面的一招,他忙出双手,一招“退而结网”,双手互动,身前一片掌影,挡住北海神女的攻势。
北海神女已看出柳瑜武功还是要比她低,心中疑惧全消,一声轻笑,双掌不退,反而连连挥动,向柳瑜逼了过去。
柳瑜见北海神女仍然逼了过来,知北海神女已看出自己功力比她低了,又知北海神女的雪花掌如果功力不敌,触上即死。
双手不敢接招,身形又向后退去。
北海神女一见柳瑜又向后退去,心中更加笃定,轻笑之声益响,身形有如闪电似的逼了上去。
柳瑜功力不及北海神女,“浮光掠影”的轻功身法虽已展开,但仍然逃不出北海神女双手,北海神女逼近,柳瑜已是逃不开了。
忽然,一个念头自柳瑜脑中闪过,想道:“我开始虽是侥幸胜她,但金刚指却是可以克住她的雪花掌,我为什么不用金刚指功来对付她呢?”
一念闪过,他立刻长啸一声,双脚触地,身形向后蹲下,十指齐弹,立即迎向北海神女的雪花掌。
北海神女也不是如此易与之辈,先前用雪花掌,碰上了柳瑜的金刚指,吃了一次小亏,现在又见柳瑜又使出了金刚指功,再也不会像上次一般的上当了。
她双掌一翻,以掌作刀,横砍砍向柳瑜双手手腕。
柳瑜不得已,只有一收双手。
一声轻笑,北海神女已是逼近,双掌一翻,就要向柳瑜顶门按下。
倏地一个念头闪过她脑际,左手一收,右手一转,就扣住了柳瑜“肩井穴”。
石云一见大惊,想不到柳瑜在这么几招之内就已被制,他一挥手中“墨玉杖”,三帮人马齐转,将北海神女围住。
石云右手一举,准备用三帮的三个阵法来困住北海神女,救回柳瑜。
北海神女轻笑一声,右手一紧,把柳瑜拉了起来,痛得柳瑜面上直冒汗珠。
北海神女轻笑一声道:“你们这人不要他的命了吗?”
石云见状知硬来不行,只好缓缓地垂下了右手。
白玉飞见柳瑜被擒,急得泪满眼眶,但又不敢上前,怕北海神女伤了柳瑜的命。
北海神女见状轻笑了一声,右手一松柳瑜,跟着就反手点上了他软麻穴。
柳瑜不知北海神女为什么不杀他,反而点上了软麻穴。
北海神女仰首向四面看了看,天上白雪早已停了,四外的三帮帮众凝立地站在那里,没有一个人再敢有所举动。
柳瑜想起了白玉飞,想起了韦兰,韦兰被北海神女点上了独门穴道,不知现在怎么样了,她被点穴道如果不马上解开,以后是否会残废。
北海神女收回视线,低头看着地面,她凝神地想着,有些问题她不知道是否该问柳瑜,但那是她这么多年以来,梦寐都想知道的,不知柳瑜是否能够回答她呢?
石云见北海神女低头在沉思着,他缓缓地举起右手。
忽然,北海神女眼睛一抬,双眼逼视他,他心中一怯,又放下了右手。
北海神女收回眼光,向柳瑜问道:“你师父是谁?”
柳瑜睁开双眼,茫然不解地看着北海神女,他不知道北海神女为什么要问他这些问题,他师父,他想起他师父无相神僧就不由想起了无相神僧对他的恩德,和他师父对他的慈爱,他眼中不由自主地流下泪来。
他闭上双目,缓声答道:“家师元修!”
北海神女一听,全身一震,忙问道:“你师父是一个和尚吗?”
柳瑜低声答道:“是!”
北海神女不由呆住,她想她所听到的关于他的事全是真的吗?他已经出家了吗?
她忏悔地低下了头,忽又想道:“为什么我一定要听他的话呢?”
想着抬起了头又想道:“他居然真的出家了,但他对我说他的金刚指功决不传给俗家徒弟,怎么眼前这少年又会呢?”
她又向柳瑜问道:“你师父现在在哪里,你知道吗?”
柳瑜低声答道:“家师业已圆寂!”
北海神女突然一呆,想道:“他居然已经死了,他竟然先我而去?”
忽然一个念头升起,想道:“我离开他以前,他修练金刚不坏的功夫已有五成,怎么会就死了呢?”心中想着,不由大疑,口中轻笑一声道:“你竟敢骗我!”说着右手一起,就向柳瑜顶门按下。
她右掌刚要按下,忽然看见柳瑜满面泪痕,心中突然一颤,他那神情正似他要离开自己时的神情,这使她下不了手。
柳瑜听她一叫,心中突惊,睁开双目看着北海神女。
北海神女看见他眼中射出纯正的目光,那正和他离开自己时,劝自己回心向善的眼光是一模一样。
那时她只要微一颔首,自己也可免去百年来在这穷荒僻地,受冻寒之苦,自己一方面忏悔以前的事,一方面又行事更为毒辣,想他再能来到这里劝自己。
但是百年以来,他竟自上次一别之后,杳无消息,不但人没有来,而且连他的消息都完全断绝了。
她又突然想道:“我在这地方用尽了千方百计,目的只是想使他来一趟,他竟然理都不理,他对我规劝过无数次了,为什么他就不再对我再规劝一次呢?”
柳瑜看了她一会,缓声问道:“你说我骗你?”
她又想道:“他怎么会金刚指呢?”她收回了右手,向柳瑜问道:“你金刚指功是从谁那里学来的呢?”
柳瑜茫然不解地看着她,答道:“金刚指功不就是从我师父那儿学来的吗?”他奇怪北海神女怎么突然问起了金刚指。
她心中一动,想起了周莺用的那种指法,心中暗道:“难道她和金刚指有什么关系吗?看周莺用的那种指法除了力道和金刚指大大不同之外,其余的倒是非常相近。”
北海神女又问道:“你知道你师父是从哪儿学来的?”
柳瑜茫然地摇了摇头,无相神僧虽对他情如父子,但从来没有告诉柳瑜他自己的师承,柳瑜也没有问,现在北海神女突然问起来,他倒有些不知怎么回答是好。
他抬眼向前看去,白玉飞手中抱着韦兰,正紧张地在看着他,他看着白玉飞和韦兰,口中微微叹了口气,他想他似乎不应该在这儿就死去,他还有许多事未了,他最初根本不把生死之念放在心上,现在,他对生慢慢地留恋起来了。
他闭上双眼,暗思脱生之法。
北海神女问不出一个结果,她抬眼看了看四周的三帮人马,她虽然并不怕他们,但她对着这么多的人,也委实没有取胜的把握,她盘算了一下。
她又回眼停到了柳瑜身上,一把抓起了柳瑜。
白玉飞在场外,一见北海神女抓起柳瑜,心中大吃一惊,不知北海神女究竟要对柳瑜怎么样,微一沉思,她一手拔出流星宝剑,口中轻叱一声,先行将韦兰放在马背上,身形一起,就向北海神女扑去。
北海神女一声轻笑,右手一挥,就把柳瑜向白玉飞手中流星剑迎去。
白玉飞在半空中一翻身,向北海神女背后落去,右手一举,又向北海神女刺去。
她一剑刚要刺出,抬眼一看,心中大惊,北海神女早已转身,面迎着她,将柳瑜横在胸前,她一收手中剑,左手伸出,二指向北海神女双眼点去。
北海神女又将柳瑜迎了上来。
白玉飞心中一动,左手一拂,向柳瑜穴道拂去。
北海神女一声轻笑,左手弹出,向白玉飞左手弹去。
白玉飞右手一起,流星宝剑向北海神女左手迎去。
北海神女不知白玉飞手中之剑是宝剑,五指弹上,正好弹中剑锋,五指齐断,痛得她面色惨白,右手一紧,就要把柳瑜毙在指下。
此时柳瑜穴道已解,很自然地身形一抖,双脚向北海神女小腹踢去。
北海神女一时不注意,左手五指已断,正觉疼痛难耐时,柳瑜双脚踢来又不得不顾,只好右手松开。
柳瑜趁此良机,身形一直,立刻一拖白玉飞,施出“浮光掠影”的轻功身法,向石云等人奔去。
石云想不到白玉飞竟能将柳瑜自北海神女手中救回,心中惊喜欲狂,右手墨玉杖一挥,丐帮弟子已将“匕首阵”布好,让过柳瑜,拦住北海神女。
北海神女右手一松,柳瑜脱手而去,心中顿知不妙,连忙身形一动,又向柳瑜追去,首阵一拦,她双手一起,一招“雪花扬兮”向匕首阵逼去。
石云右手墨玉杖一动,匕首阵“三环套月”的阵式马上展开了,这次由石云亲自指挥,威力比起前两次要大得多了。
石云手臂挥处,匕首阵交叉而行,一把一把的匕首都带着一溜乌光,在阵中幻动,黑色的匕首,织成了一幅光幕,似缓却急地向北海神女胸前划去。
北海神女从来没有遇过这种阵法,她双手出时,好像用不出力,而且面前的一片乌光将她使出的力道缓缓地吸进去。
她心中一惊,口中一阵轻笑,双手用力一收,反腿向匕首阵踢去。
匕首阵中前后排交错而行,互相倒换,一阵无匹的劲力向北海神女弹了过去。
北海神女被这一弹,竟然退后了两步,她心中大奇,身形一动,如闪电般的向匕首阵旋转方向相反而行,右手摸出了一粒丹药向口中放入。
双手旋转着,谁也不敢先出手攻,北海神女双眼微闭,突然一声轻笑,双手向匕首阵中黑色匕首抓去。
但见石云右手墨玉杖挥出一圈,匕首阵立即向外躲过北海神女这双手一抓之式,跟着一齐削出。
金银双魔心知,虽然说三帮人马全交石云统率,但他只熟习丐帮中的匕首阵,关于龙蛇阵,他是根本不懂,他俩回头向柳瑜道:“柳小侠,现在北海神女被困于此,你正好快去找寻北海灵芝。”
说着一挥手,龙盾蛇矛交叉而行,不一会,龙蛇阵就已布起。
柳瑜犹疑着,他心知北海神女武功比自己还要高,她现在对“匕首阵”还不大熟悉,尚可以困她一些时候,等她一摸清楚了那时还想要困她那是万万不能。
五岳帮听说也有一个阵式,但自己也没有见过,想也不会太高明,三个阵加起来恐怕也困不住北海神女,那时怎么办呢?
白玉飞在旁看着柳瑜,她知柳瑜的责任心太重了,但她也无法向他劝说。
她一眼瞥见韦兰,心中一亮,向柳瑜道:“瑜弟!你先去看看兰妹吧!”
柳瑜心中一惊,想道:“兰妹妹已是昏迷不省,我怎么把她给忘了!”他连忙向韦兰走去,白玉飞跟在后面。
柳瑜轻轻扶起了韦兰,将她抱下了马背,见她面色苍白,好似在重病中一般,心中不由为之一酸。
此时戴南星走了过来,向柳瑜道:“韦侄女大概是中了北海神女的独门点穴法,柳小侠还是先去找北海雪芝,只要雪芝服下之后自然可以清醒,不然可要费很大的功夫才能解得开那独门点穴法!”
柳瑜抬起头来看看戴南星问道:“北海雪芝要到哪儿去找呢?”
戴南星沉吟了一下道:“这我也不知道,但我想雪芝一定在这佛光岛上的,小侠两次寻找又没有找到,那恐怕北海神女把它另外藏起来了!”
柳瑜低头想了一下,抱着韦兰,站起身子,向场中看去,北海神女还没有摸透匕首阵,还是站在阵的中心,和匕首阵僵持着。
戴南星也向阵中看了看,龙蛇阵已在匕首阵外布起,他一挥手,五岳帮人马也布起了他们的五岳阵,帮中弟子又成五分,在五面站着。
柳瑜把韦兰交给了白玉飞,心中暗想:北海神女到底将北海雪芝藏到什么地方去了呢?按银蛇剑客死时口中呼着雪芝看来想他大概已经看到了北海雪芝了,但北海雪芝在哪里呢?
他想着,回头低声向白玉飞问道:“玉姐!你到秘道里面去过,那秘道到底有多大你可知道吗?”
白玉飞想了一下,摇头道:“我虽然追北海神女时进去过,但里面的道路非常多,我们可不敢乱走,只呆在那一块地方。”
说完她停了一下,又反问道:“怎么,你以为北海雪芝在秘道中吗?”
柳瑜微微点了点头道:“我想可能她把北海雪芝移到密道中去了,但是……”她又想如果北海雪芝在密道中,银蛇剑客应该无法看见才对;但不在密道中,又在那儿呢?
这时石云右手连挥,匕首阵立即愈转愈快,愈逼愈紧,北海神女还是站在中间,没有任何行动。
突然,她在一声轻笑中身形腾起,想要脱出包围而去。
石云和金银双魔三人齐声大喝,银魔古翼银蛇矛出手,向北海神女投去,匕首阵中也飞起了无数的黑影,飞向北海神女。
北海神女这一着本是诱敌之计,见匕首阵已微微现出乱状,心中一喜,一声轻笑,身形如闪电般的落下,双掌一起,幻为无数掌影,向匕首阵中马匹拍去。
匕首阵平常都不骑马,这次骑马而来,虽然并没有感到不便,但北海神女一出手向马匹攻去,大家不知如何是好,双眼望着石云,等着石云发号令。
石云也想不到北海神女会突然下击,连忙将墨玉杖挑起,阵中所有的匕首也都向北海神女手腕砍去。
北海神女一阵轻笑,双手已经收回,但已有三匹马中掌倒毙。
石云心中大惊,金银双魔互相一挥手,一支火箭升空而起,一溜火光升起,“啪”的一声,在半空中爆开。
龙蛇阵中龙盾蛇矛齐举,闪电般地穿越匕首阵而出,挡在匕首阵之前。
柳瑜见匕首阵无形中已被北海神女破去,心中不由紧张了起来,他知道龙蛇阵走了全是刚猛的路子,全是以力拼力,其中缺点很多,而且稍微一注意就可以发现,用龙蛇阵去对付北海神女,恐怕比用匕首阵上去还要糟糕。
龙蛇阵一出,坐骑全是百中选一的战马,马身披着铁甲,金盾银矛闪闪发光,声势之盛,比匕首阵又大大过之了。
北海神女如今天不能把这三阵一一破去是别想走了,看到这种声势心中也不由凛然,心中反认为龙蛇阵比起匕首阵来大有过之而无不及。
龙蛇阵已开始相反绕行,由徐而疾,愈转愈快,金盾也愈来愈密,慢慢地已接在一起,如铁桶一般将北海神女围在中央。
北海神女见金盾已接,心中不由大为后悔,心想为什么不快些发动攻势呢?这一来恐怕又要大费手脚了。
她身形一动,如旋风一般,沿着阵旁绕了一个圈。她刚想抽身后退时,金银双魔齐声大嚷道:“迅雷击电!”龙蛇阵中金盾齐出,向北海神女压去。
北海神女心念微动,轻笑一声,身形连闪,闪至金盾之后,双手一举,向手持金盾之人的胸前拍去。
金银双魔大惊,想不到北海神女竟如此刁钻,一闪身形就到了金盾之内,心中一横,口中喊道:“星月合璧!”
龙盾一收,蛇矛齐出,两股兵器一齐向北海神女身上逼过去。
北海神女不得已,只有身形一起,腾空而上。
金银双魔又齐声喊道:“银蛇飞掣”,但见阵中银蛇矛有如闪电般一齐飞去,迅速袭向北海神女。
北海神女一声轻笑,身形在半空中,一收双腿,双手一把就捞了一支蛇矛,横手扫落空中之蛇矛,右手一挥,手中之矛就向金银双魔飞去。
古羽一抬手中金龙盾!当的一声,挡走了北海神女掷来的银蛇矛。
北海神女右手一挥,身形跟着就向下落去,双腿向龙盾踏去。
场外之人大惊,想不到龙蛇阵如此就败了下来,戴南星心中略一盘算,右手一挥,五岳帮人马就一齐抽出腰刀,准备马上接了上去。
北海神女双脚踏下,龙盾齐举,一面面如闪电般的向她双脚迎去。
“砰”的一声,竟把北海神女的身形又震得飞起半空。
其余帮众也快马飞奔,闪电似的拾回了银矛,但也像匕首阵一般,攻敌未克,已有再衰三歇之感了。
戴南星也一手抽出长剑,双手捧着剑,五岳阵中诸人也一齐横刃当胸。
金银双魔知道龙蛇阵已是不能再打下去了,微微叹了口气,随手射出一支火箭,龙蛇阵如闪电般地又退了下来。
五岳阵跟着就逼了上去,阵中诸人按着五岳的方位排定,一齐横刃当胸。
柳瑜心中一惊,暗骂自己怎么光看别人,忘了正事,他看了白玉飞一眼,见她也是忘神地看着场中。
他身形微动,使出了“浮光掠影”轻功身法,向秘道中奔去,寻找雪芝。
他一入洞,见里面并不太黑暗,竟和外面的光线也差不多,心中大奇,但也无暇再去想了,他一入洞,就向左边一条路奔去。
一路上什么都没有,心想北海神女把这秘道拿来是作什么的呢?这仅是一条单道的甬路,他走着走着,不由一怔,前面已经是一个出口了。
他心中大疑,怎么进入时有很多条道路,怎么每一条之间都没有通路,白玉飞等人被困了那么久,找不到出路,眼前怎么又有一个出口呢?
他迟疑着,想了一下,身形一返身就往回奔去。
他知道像自己这样的找法,恐怕永远都不能找到雪芝,北海神女不会把北海雪芝看得如此轻易,任意放在这么明显的地方让旁人一找就找到了。这佛光岛上好似连一些植物都没有,北海雪芝到底长在哪里呢?
他想到这里突然停了下来,心想北海神女在这不毛之地近百年之久,她到底靠什么为活呢?难道她什么都不吃吗?如果找到有植物的地方,大概就有雪芝了!
他又向前奔去,一出洞口,见眼前的形势已经大变,“匕首”,“龙蛇”,“五岳”三阵,已联合在一起,闪电般地向北海神女轮流攻去。
北海神女手中握着一支长矛,上下地飞舞着,逼开三帮川流不息攻来的人马,显然的,五岳阵也支持不住了。
柳瑜暗道:“要北海雪芝自己找是很难找的,如果北海神女肯自动说出来,那么得到就非常容易了!”
他正想着的时候,一声轻笑中夹着两声惨叫传入他耳中。
北海神女对这种情形已经不耐烦了,手中长矛连连抖动,两三个龙蛇帮中弟子就被他用矛尖挑了起来,柳瑜看了人血满地,不由心中微感一阵寒意。
金银双魔见了心中大怒,一齐怒声大喝一声,二人四手连震,二十四只钢环如闪电般地自二人双手飞起,斜斜地飞向北海神女。
北海神女轻笑连连,手中银蛇矛向那些钢环扫去,一阵声响,那些钢环就被她这一击之力向上飞起。
匕首阵又向她逼近,她手中长矛又横扫了过去。
谁知那些钢环被震起之后,在空中略一停顿,突然发出啸声,迅速地折了过去,又飞向北海神女。
北海神女刚才用长矛一接的时候就觉得劲力有些不对,心中早就提防了,但想先逼开匕首阵再说,但想不到回来得竟如此快。
她右手依然不停地挥出,身形微动,借着这一挥之力,向后飞起。
那二十四个钢环早就好像有先知一般,北海神女身形一动,它立即也跟着一转,向北海神女追去。
此时,龙蛇阵恰巧也正绕到北海神女身后,刚才阵中就有三人被北海神女用长矛挑死,众人悲愤不已,现在见北海神女的背正对着他们飞至,一齐大喝一声,龙盾蛇矛齐出,闪电般地向北海神女背心袭去。
北海神女心中虽微吃一惊,但口中仍然是轻笑连连。
她右手顺势向后挥去,长矛脱手,向龙蛇阵中射去,身形如天空中飞舞的雪花一般,迎风而起向那二十四个钢环迎去。
那些钢环突然好像前面被挡住一般,在天空中又一盘旋,分成两边,又闪电般向北海神女卷去。
北海神女一愣,心中暗哼一声道:“我看你还逞强到几时!”身形一翻,双掌向那些钢环拍去,这一下她已用足了她一身功力,掌圈一交,那些圈一个个反撞了回去,有些竟已断成两半,歪歪斜斜地跌落地上。
金银双魔一见心中大惊,想不到北海神女没用兵器就把他们二人所发出的二十四个钢圈破去了。
北海神女心中暗暗恨金银双魔使出的这一手,害得她费了好大的功夫,还差一点出丑没有接下来。
她在空中一声轻笑,身形又一翻,向金银双魔扑去。
匕首阵中又飞起了十几柄匕首,向她飞去,她轻答一声,拳脚一张,就将那些匕首弹落,身形在半空中略一停顿,又向金银双魔扑去。
金银双魔两脚微踢马腹,向后退了两步,龙蛇阵如长蛇一般的卷了过来,拦在双魔身前,龙盾蛇矛交错而出,直袭北海神女。
北海神女对这三个阵法早已摸透,她不愿再浪费时间和这三个阵法缠斗下去了,她身形微微向下一压,龙盾蛇矛立即如闪电般的攻向她,她跟着微一提气,身形一晃,落至阵后,双掌一举,向它拍去。
古羽将金龙盾一举就迎了上去,古翼银蛇矛扫出,向北海神女喉管扫去,龙蛇阵一齐返身,拖回龙盾蛇矛,向北海神女背后攻去。
柳瑜见北海神女脱出三阵的包围,开始向金银双魔攻去,心念微动,连忙身形一起,落至白玉飞身旁,向白玉飞道:“玉姐,你流星宝剑借我一用!”
白玉飞一回头,见是柳瑜,立即一手抽出流星宝剑,向柳瑜问道:“你去找雪芝有没有找到?”
柳瑜接过流星剑,微微摇了摇头道:“没有!”
白玉飞急道:“那怎么办呢?”
柳瑜微微笑了笑,没有答话,身形一起,带着一溜剑光,向北海神女投去。
北海神女眼光微瞥,看见柳瑜向她扑来,手中握的正是那一柄宝剑,心中一颤,反身落地,两眼望着柳瑜的来式。
柳瑜身在半空中,见北海神女已落至地面,剑式一变,一招“鹤骑赴陇”,剑如鹤喙,投向北海神女。
北海神女身形一动,让了过去,右手一反,向柳瑜手腕扣去。
柳瑜一招不中,身形不再落地,如游龙般贴着地面飞绕,躲过了北海神女这一击,反身又是一招“风起云涌”,剑式突起,一片茫茫的剑影自下面上,反袭北海神女。
北海神女不敢空手去接流星宝剑,见柳瑜运剑逼来,心中微哼一声,身形只好向后退去,一手向龙蛇阵中银蛇矛抓去,心想只要手上有兵器,不管是那一样,总比空手去对流星宝剑要好得多。
龙蛇阵见北海神女逼来,要想夺兵器,立即金盾齐合,堵在外面,不让北海神女有下手的机会。
柳瑜一剑无功,当然不会让北海神女那么空闲还出手去夺兵器,他身随剑起,身剑合一,冲向北海神女,剑式起处,一招“云腾两至”,反卷北海神女。
北海神女轻笑一声,双掌拍向金盾,身形反震而出,身子在半空中一个翻身,双手反扣柳瑜握流星宝剑之手,双手出处,带起一股劲风。
柳瑜流星宝剑圈回,一招“天鸿自别”,向北海神女双手划去,他虽然手中有流星宝剑,在形势上占着优势,但也奈何北海神女不了。
他心中暗急,北海神女如果想走,她是无论如何也拦不住的,北海神女一走,韦兰昏迷在那儿要怎么办呢?
他脑中闪过无数的烦恼。
北海神女身形落下,见柳瑜有些心情不属,心中微喜,双脚一用力,身形又起,双手向柳瑜胸前拍去。
柳瑜只觉眼前掌影缤纷,随手就将手中流星宝剑横迎了上去。
他心中奇怪北海神女这下怎么用一双肉掌来接他的流星宝剑,但他没有想到北海神女也是有为而来。
北海神女见柳瑜果然横剑迎来,她既然已看出柳瑜有些心神不属,早就想好了诱敌之计,她反手一沉就向柳瑜胸前抓去。
柳瑜一剑没有拦到,剑身一沉,又拦了上去。
北海神女十指一张,向柳瑜右手扣去。
柳瑜大吃一惊,心中顿为一清,北海神女十指已触及他手腕,逃是逃不掉了,他心中突然一动,忽然心中生出一念,他右手五指一张,将流星宝剑向地上落去。
北海神女,十指一触柳瑜右手手腕,心道这番一定可以得手了,见柳瑜右手五指一松,将流星宝剑放掉,心中不由一怔。
一股贪念自心中升起,心想如果她得了这柄剑,还不就等于擒住柳瑜一样的吗?而且如果只擒着柳瑜,这柄剑又被他们得回,反而又是要碍手碍脚了。
她心中贪念一起,右手五指一松,向流星宝剑抓去,一把立即就把柳瑜手中的流星宝剑抓住了。
但她这一动,左手就不觉没有用上力了,柳瑜左手一起,一招“擒龙锁凤”,反手扣住北海神女左手,五指一用力,北海神女只好将柳瑜右手松开。
北海神女左手一被擒,心知上当,右手连忙一翻,流星宝剑向柳瑜手腕斩去。
柳瑜右手一转,低啸一声,五指一屈,运起金刚指齐弹,向流星宝剑剑身弹出。
北海神女知道金刚指功的威力,一弹上虽说自己功力比柳瑜要高,但也非被弹得脱手飞去不可,心中一惊,连忙收手。
柳瑜左手五指一紧,用力扣住了北海神女,但还是怕她手中所持的流星宝剑,右手弹出,弹向北海神女身上,一下就闭住了她身上五处大穴。
场外之人见柳瑜被扣,心中都一起沉下,现在见北海神女反而因一时贪念,反被柳瑜制住,心中大喜。
柳瑜虽已制住北海神女,但手心额角已经渗出了汗珠,这一着他实在没有把握可得手,但除此之外他是别无他法,这一下侥幸成功,他回想起来,也自觉冒的险是太大了,万一北海神女不上当,自己就完了。
白玉飞连忙跑了过来,看着北海神女,恐怕万一柳瑜没有制住她,她可以再尽点力,她一手拿了流星宝剑,还入鞘中。
北海神女百年还没有一个人能制住她,这时因一时贪念,自恃过甚,普通点穴手法对她都不能奈何,今天刚好碰上了柳瑜,用金刚指功来闭穴,使她上了大当,心中难过非常,骄态全收,双眼紧闭,不再出声。
柳瑜左手松开,由于过度紧张和运动,他心神都已经疲乏了,他左手抚着额角,缓缓地坐在地上。
白玉飞扶着他低声问道:“瑜弟,你怎么了!要不要服几粒药丸?”
柳瑜缓缓地摇了摇头,低声道:“我觉得很累,好像非常想休息了!”
白玉飞知柳瑜今天心神太紧张了,但韦兰还在昏迷着,她只有向柳瑜道:“韦兰怎么办呢?”
柳瑜心中一震,抬眼看了看白玉飞,他刚才突然感到眼皮非常重了,但这时听白玉飞提起了韦兰,他也不得不提起精神来。
他稍为沉思了一会,站起身来,走到韦兰身旁,见韦兰还是昏迷不醒地躺在马背上,口中不由爱怜万分,微微叹了口气,他向石云道:“石帮主,我们也回营去吧,我义妹韦兰至今还是昏迷不省的呢?”
石云答应了一声,正想发令。
突然“轰隆”一声,众人一齐扭过头去,不由脸上一齐变了颜色,原来那座石桥竟断了下去,断去了二分之一。那一定是周莺干的。
这么长的一座桥,自中断去,就是柳瑜也没有把握能过得去,何况这么多的人马怎么能过去呢?大家一齐呆在那里,看着断桥。
北海神女也不由自主地张开了双目,见到众人发呆的情形,心中也不由愣然,周莺竟然不但不救她,而且还毁去石桥,把她和柳瑜他们一齐困在佛光岛中。
她自认平时虽然对周莺非常严厉,但究竟周莺连命都是自己救的,到现在,她竟连自己也恨在里面。
柳瑜口中微微叹了一口气,他抬起了眼光,向天上看去,他奇怪江湖上一般人诡计百出,竟连差不多一生都生长在冰天雪地中的周莺,也是如此狠毒。
他看见周莺被自己擒住,看到北海神女来时面上现出恐怖的惧色,那时他还认为周莺是非常可怜的。
但是,实际上可怜的并不是周莺,而是他自己,他应该比周莺更可怜才对。
他茫然地站在那里,看着天空,又回头看了看白玉飞,金银双魔,石云……
他觉得现在这佛光岛上的每个人,都有着和他相同的命运。
他看了看北海神女,他想:反正她的命运现在也落得和自己一般了,那又何必点上她的穴道呢?他右手抬起来,解开了北海神女的穴道。
北海神女睁着眼,奇怪地看着他。他舒了一口气,坐在地上,两手放在身旁,两眼慢慢的闭了起来。
突然,他心中一惊,抬眼四望,北海神女站在他身旁,石云等人见柳瑜解开北海神女的穴道,心中都吃了一惊,一齐向后退去。
北海神女奇怪柳瑜为什么解开自己穴道,而且对自己还一点都不防备,好似已经知道自己不会对他伤害似的。
如果平时在这种情形,她一定把柳瑜他们全部杀死,找不出出路自己再自杀。
但是!她见柳瑜是那么的相信她,使她下不了手,连她的徒弟都时时怀疑着她,提防着她,怕她对自己不利,而柳瑜竟会对她毫不防备。
柳瑜奇怪地看了看四面,他根本没有想到这些问题,反正大家都是一样的命运,为什么北海神女在这种时候还会对他不利呢?
他这时考虑着是不是要想法替韦兰解开穴道,如果出佛光岛是毫无希望的,那么不替她解开穴道也罢。
北海神女心中内疚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她知道佛光岛中有多少粮食,就是只有她一个人,恐怕也不能再活多长的时间了,她现在才有些觉得他的话是有些对的。
她抬眼看见了还是昏迷不省的韦兰,她身形一动,就向韦兰走去。
白玉飞连忙将身子把韦兰挡在身后。
北海神女微微一笑道:“小姑娘!不要怕!我是来替你解开穴道的!”
白玉飞仍然戒备地看着她,不敢移开身子。
柳瑜站起身来缓声道:“我想这不解也罢!”
北海神女回头奇怪的看着他道:“为什么不解也罢呢?”
柳瑜低头沉思了一下道:“如果解开了,也许她受的苦还要更多呢?”
北海神女轻笑一声,摇头道:“但是被点上穴道也并不好过啊!你知道她现在是不是正在受苦呢?”
柳瑜闻言不由一怔,作声不得。
北海神女走了过去,白玉飞知北海神女已无恶意,就让开了身子。
北海神女用手心按着韦兰的背心,慢慢地推拿着,过了一会,韦兰张开双眼用力喘了一口气,道:“玉飞姐姐,我怎么觉得好闷啊!”说了又咦了一声,用手摸着马背,茫然地问道:“我现在是在哪儿啊!”
白玉飞连忙把她扶下了马,低声道:“兰妹!我们是在佛光岛呢?”
北海神女神色怪异地看着韦兰,只见韦兰大眼睛眨了眨,向白玉飞茫然地问道:“我瑜哥哥呢?”
白玉飞爱怜地把她拥进了怀里,低声地道:“你瑜哥哥在那边呢?你别急,他已经走过来了!”
柳瑜走了过来,摸了摸韦兰的头发,低低地叹了口气。
韦兰连忙向柳瑜问道:“瑜哥哥!你为什么要叹气呢?是不是为了北海雪芝至今还没有找到呢?”
北海神女不由问道:“你们找北海雪芝要于什么呢?”
韦兰抬起头来看着她,向她问道:“你是谁啊!”
北海神女闻言不由得尴尬地说道:“我吗?我也不知我是谁,我只知道别人叫我做‘北海神女’!”
韦兰低声地念了一遍:“北海神女!”又抬头向她问道:“你真的是北海神女吗?你的声音并不像呀!”
北海神女感慨地点了点头,她记得她在她年轻的时候,是和韦兰一样的纯洁的,但愈到后来,她愈嗜杀人,她认为天下所有的人都该杀,江湖上尽是邪恶之辈,但她从来没有想过她自己是不是应该杀呢?
韦兰没有看见北海神女的点头,又继续向她眨了眨眼道:“你大概是跟我开玩笑的,是不是?”
金银双魔等人站在旁边,不敢太靠近,怕北海神女突起发难,他们就全部被制了,但见北海神女现在对韦兰倒是非常好,心中也稍微放下了一些。
北海神女微微叹了一口气,她现在才知道他以前劝她的话是完全对的。
她只要稍有善心,就有人会对她好的,但北海神女这四个字在像韦兰这么纯洁的心灵中仍然还是一块污渍。
韦兰又向她问道:“你认识我妈妈?”
她想到什么就问什么。她听见北海神女的声音,突然又想起她心中幻想的影子,就突然向北海神女发出了这个问题。
北海神女一听,不由一愕,反问道:“你妈妈是什么样子的人?”
韦兰抬着头,眨了眨她那一双大眼睛道:“我妈是个非常漂亮的人,声音有点像你,也有点像我玉飞姐姐,你认识她吗?”
那根本是她一面想像,一面自口中说出的,那只是她心中的影子罢了!
北海神女高兴地道:“你说我的声音有点像你妈妈吗?”
韦兰也高兴地道:“是的!”又转头向柳瑜道:“瑜哥哥!你听她的声音是不是很像我妈妈?”
柳瑜苦笑了一下,他不知道韦兰怎么一下又想起了她的妈妈,而且竟问起北海神女起来,这叫他怎么回答是好呢?
白玉飞心中暗叹一声,她也时常想念她已故去的母亲,但那也只是一个影子,她母亲也在生下她后不久去世。
她知道没有母亲的人对母亲的怀念,尤其是跟着父亲长大的女孩子。
韦兰又向柳瑜问道:“瑜哥哥,你说啊!”
柳瑜低下了头,低声答道:“是的!”
韦兰可高兴极了,她以前平时没事的时候就要她父亲讲她妈妈的事,在她脑中由父亲的口中所说的,构成了一幅她母亲的幻影。
她没事的时候就独自地静坐着,在他脑海中和她母亲谈着话,
她只奇怪她母亲怎么不来看她,她从没有想到她是没有母亲的。
北海神女从来没有一个人对她如此亲热过,她高兴地自白玉飞怀中把韦兰抱起来,向她问道:“你看我像不像你妈妈呢?”
韦兰张大了眼睛道:“我想大概是像的吧!但是我看不见呀!”
北海神女心中一震,不由呆在那里,好一会,才仔细地打量韦兰,向她问道:“你说你看不见吗?”
韦兰奇怪地反问道:“你不知道吗?我来这儿就是我瑜哥哥要替我找北海雪芝来治我的眼睛和解他中的‘百日之毒’啊!”
北海神女不由双手一松,轻轻地将韦兰放在地上,两眼茫然地看着天空,不觉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柳瑜见韦兰已触发了北海神女的真情,也就没有阻止韦兰和她谈话,现在看样子好像北海神女已经对她所做的事觉得后悔了,那么事情可能要好办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