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在想着,突然北海神女眼光猛然一收回,向柳瑜、白玉飞看了一眼,落在韦兰身上,她不愿意就此认输。
韦兰她们既是有为而来,恐怕所说的话也并不是句句是实,她的眼睛也不一定真是瞎了的,她眼中还发射着一股令人自责的光芒,难道她眼睛真的看不见了吗?
她右手抬起,二指缓缓向韦兰眼前伸去。
柳瑜本希望至少在韦兰生时,还能让她眼睛复明,但这下见北海神女突然如此对待韦兰,不知是什么意思,他深怕北海神女采取什么异轨,连忙身形一动,拦在韦兰身前,向北海神女喝道:“住手!”
北海神女闻言一怔,继而又仰天大笑,她认为她是胜利了,柳瑜怕她向韦兰试探,那她不是胜利了吗?世界上所有的人果然都是该杀的,那么她就没有错了!
韦兰茫然地向柳瑜问道:“瑜哥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北海神女心中一颤,心中暗道:“难道她真装得如此像吗?”想着不由打了一个寒颤,她知道她是败了,没有一个人会在这种情况下还是如此自然地说出谎话;即使他一直是说谎话,说成了习惯,那也不可能。
但她心中仍然存着一线希望,她一手向柳瑜面部拍去。
柳瑜头一偏,右手向她手腕脉门扣去。
北海神女左手一收,右手闪电似地向柳瑜右手扣去,一把就把柳瑜扣住。
柳瑜想不到在此时此地北海神女还会出手扣住他,他只得无奈将双眼闭上,心想这北海神女大概真是无可救药了,自己放了她,反落到如此结果,说不得,只好说自己害了大家,累得大家都要受苦了。
北海神女一手扣住他,见他连一声都不发,想起了他先前放手之前,心中不由觉得有些歉然。
白玉飞见北海神女扣住柳瑜,身形一起,双脚向北海神女面部踢去。
只听北海神女低喝了一声:“不要动!”话讫,五指立即一紧,柳瑜痛得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身子。
白玉飞一见,知自己动手只有徒增柳瑜的痛苦罢了,身形一落,又落下了地面,抱着韦兰身子,返起身去,不由低声哭了起来。
韦兰连忙掏出手巾,一面替白玉飞擦着泪水,一面向白玉飞问道:“玉飞姐姐,你哭什么呢?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北海神女最后的希望也幻灭了,右手一松,呆在那里,一言不发。
柳瑜右手被松,自然地双肘向后撞去,才出一半,忽然想起北海神女为什么又突然放了自己呢?
他连忙一停双肘后撞之式,身形一反,向后退去,见北海神女一人只是呆在那里,也不由怔住。
白玉飞听见声响,一回头见柳瑜已脱身,站在她身后,心中大奇,又见北海神女也呆在那里,心中也不知刚才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金银双魔等人更搞不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
北海神女身形一转,向秘道中奔去。
柳瑜不知北海神女到底心中是想什么,不由微微叹了一口气。
白玉飞低声问柳瑜道:“瑜弟!她到底是怎么了呀!”
柳瑜微微摇了摇头,他也不知道怎么答复是好。
韦兰虽然看不见,但她可以听见,她心中更是疑惑,向柳瑜问道:“瑜哥哥!她真是北海神女吗?”
柳瑜摸了摸她的头发,答道:“她就是北海神女!”
韦兰又道:“那么她怎么一点也不凶呢?”
柳瑜这回倒不知如何回答,只是摸着她的头发,没有说话。
过了半盏茶的功夫,北海神女又奔了出来,走至柳瑜身前,向柳瑜道:“这就是北海雪芝,你拿去和你义妹服下吧!服下之后不畏寒暑,北海虽寒,如会水性,尚可出困!”
柳瑜见北海神女手中两株人形芝草,通体雪白,连叶子也是白色,他想不到北海神女竟然会送给他们雪芝。
北海神女柔声道:“少侠,不必发怔,这正是你们梦寐以求的北海雪芝,你们就赶快服用吧,别再犹豫了!”
柳瑜恭敬地接过了雪芝,当场和韦兰服下。
北海雪芝果然非凡,不但柳瑜体内之毒尽去,韦兰竟然得以睹见天日,她兴奋得双泪直流,低泣不已,众人亦为之大喜!
柳瑜和韦兰双双上前向北海神女致谢。
北海神女朗声道:“二位别客气了,别说令师当年对我有恩……就是柳小侠你,我也愿意全力帮助的,至于出困之事不知柳小侠的意思是怎么样的?”
柳瑜沉吟了一下道:“我想我服过雪芝,不怕北海中的寒气,可以泅水而过,但众人要过去非要有桥不可,这桥要用什么搭才好!”
石云也不由沉吟了一下,向柳瑜道:“这儿冰天雪地,也没有树木,柳小侠不妨把帐篷拆了,连在一齐,那也许可以搭成一座桥。
柳瑜向岸对面看去,差不多有一百余座,近两百座的帐篷,而且全是用皮做的,用来做桥那真是非常好的,但是……
他又向石云问道:“帐篷如果拆去了,那么回去的时候,在路上怎么办呢?”
石云也犹疑起来,回去路程这么多人最少走一个半月才有人迹,没有帐篷要走,那是根本不可能的,帐篷拆掉之后虽然可以缝,但这儿又没有针线,根本就没有办法缝,那到底怎么才能渡过返回去的路程呢?
他脑中闪电似的闪过无数的方法,但一考虑之下,都是行不通的。突然,他想起了黄河,何不学学黄河河套附近的皮筏,用皮来做成小船呢?
那样做虽然也是要缝,但只是要缝得紧一些,并不要很多,只要十分之一的帐篷就够了,那么大家挤一下,回去就没有问题了。
他马上就把这意思告诉了柳瑜,柳瑜听了也认为只有这方法比较好,但虽然是皮筏,缝得要格外紧才行,他根本不会缝那该怎么办呢?
要白玉飞她们去缝吗?她们还出不去。
柳瑜想了一会儿,只好先想法让白玉飞她们先出去,先去缝皮筏,除了韦兰不会武功,其余白玉飞和戴馨均是会武功的,这样就好办多了。
他服下雪芝之后,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向白玉飞要过了流星宝剑,背在背上,就向北海走去了。
下了水,虽然他已服过雪芝,但也免不了打了一个寒颤,那水真是比起冰来也不会觉得热,普通人下去,恐怕连三分之一都游不了就要冻僵了。
他很快地游上了对岸,起身抖了身上的水,先拆下了一座帐篷,用流星宝剑割成了手指那么宽的皮线,立即又一条条地结了起来,将它一端扎在木桩上,一端拿在手中,然后迅速地游回了佛光岛。
佛光岛和岸上又连了起来,虽然只是这么一条皮线结成的桥,但是对其中高手来说,要渡过去是易如反掌之劳了。
石云等人就先踏上了皮桥,奔了过去,但韦兰怎么过去呢?柳瑜回头看着韦兰,见韦兰竟偎在北海神女身旁,很亲热地和她谈着话。
他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他面上也不由现出了笑容,北海神女至少已不是还像以前传说的那么可怕了。
白玉飞也渡了过去,北海神女抱着韦兰道:“我把她带过去吧!”
柳瑜看了看那皮带,他深信北海神女是办得到的,虽然这距离是这么远。
北海神女一上皮带,龙蛇帮中立刻冲出了一匹马,手中长矛向皮带挑去,柳瑜一见大惊,皮带一断,北海神女和韦兰一定要落人水中。
他右手一起,食指向蛇矛迎去,叮的一声,矛尖已被弹折,那帮众仍然不肯放手,虽然矛尖已断,但还是将矛向皮带挥去。
北海神女才走出不到五丈,身后突然有变动,她自然听得很清楚,她身形一退,回上了佛光岛。
柳瑜一抓住了长矛,向他道:“你到底要做什么!”
但见那人眼中射出愤怒的眼光,看着北海神女大声道:“他把我弟弟杀了,我也要杀他,为我弟弟报仇!”
柳瑜闻言不由得愣住了,他放开了手,低低地叹了一口气道:“你以为以你的身手,你报得了仇吗?”
那人一回眼,瞪着柳瑜道:“你刚才为什么要阻止我!”
柳瑜用双眼看着他,缓缓道:“是为了我义妹!”
北海神女望着那人一阵轻笑,笑道:“你说找我报杀弟之仇吗?”
那人双眼望着北海神女,见北海神女正看着他,他虽然还是想报仇,但眼中已射出恐惧的光芒,他的嘴唇抖着,说不出话来。
柳瑜低低地叹了口气,人对死总是畏惧的,那人想要报仇,但不敢正面去报仇,只敢暗算别人,当他面对着他想报仇的人时,他却因为怕死而变成懦夫了。
北海神女轻笑着向那人走去,那人却一步一步地向前退去,韦兰突道:“你真的杀了他弟弟吗?”
北海神女一愣,竟答不出话来。
那人一夹马腹,返身奔回人群之中。
柳瑜看了看北海神女,想如要北海神女完全去恶趋善,那可能还要有一段工夫,因为她根本没有是非观念,对自己滥杀,并不觉得是不对的,她在内心和外表,都太倔强了,不肯承认自己的错误。
北海神女看了看韦兰,她心中并不承认自己做得不对,但她又不愿意告诉韦兰,因为她知道韦兰一定不会同意她自己的看法,而且很容易随便说几句稚语就可以反驳她,使她无话可答。
她看了看韦兰道:“不谈这些了,我们还是先过去吧!”说着抱着韦兰,身形一起向皮带上落下去。
柳瑜也上皮线,渡了过去。
又拆了许多座帐篷,大家分工合力,就开始做起皮筏来了。没有针线,就用剑刺出洞来,用些线穿过去,扎牢。
虽然他们以前并没有做过,但他们的膂力胜过常人,扎得可真是结实。
一直到第二天,人马才全部渡了过来,北海神女也要去中原,并且喜欢韦兰,就跟着众人一齐走了。
众人一到中原,丐帮遍布各地,早已听到周莺已至中原,而且闹得中原武林界是人翻马覆,一提到笑面罗刹,没有一个不害怕的。
甚至丐帮代理石云的那副帮主,也在她轻笑声中毙于掌下。
北海神女听了,她来中原其中一个目的就要找周莺,这下知道了她的消息,也不通知别人,悄悄的就把韦兰带着走了。
柳瑜知道以后,心中大急,想北海神女怎么连说都不说一声就把韦兰带走了,如果她也像周莺那样,岂不糟了吗?
众人商议了一阵,均想北海神女是去找周莺去了,中原本是三帮天下,消息要比北海神女灵得多,要找周莺的下落,一定会比北海神女快。
三帮弟子又散了回去,柳瑜和白玉飞二人和金银双魔一路,一齐去找周莺去,石云戴南星因帮中尚有事,就回去了。
一路上打听着笑面罗刹的消息,就向她追去。她所过之处,身佩有兵器之人,一律毙于掌下,因此也非常好找。
四人快马加鞭,顺着周莺所经之路线追去,果然,不几日就追上了。但此时他们已到了安微境内。
四人四骑走着,寻找周莺的下落。
忽然身后传来一阵轻笑,四人一回过头去,正巧碰到了周莺。
周莺开始只见到白玉飞身上背着剑,想都没想就追上来了,一见就是柳瑜,心中不由微微吃了一惊。
她自已不是柳瑜的敌手,又见柳瑜脱困而出,心头就罩下一层阴影,北海神女的下落如何,使她更为担心。
她呆了一下,回过头就想逃跑。
谁知,又是一声轻笑,北海神女突然出现,正拦住周莺的去路,周莺眼中立即射出恐惧的眼光。
她知道北海神女有办法叫她欲生不能,欲死不得,她向后缓缓地退着。
北海神女出现了,但是韦兰却不在她身旁,柳瑜掉转过了马头,惊愕地望着北海神女,他想不到他们刚一到,北海神女和周莺就相继出现。
周莺现在被江湖上称为笑面罗刹,但一见北海神女时却如受惊的兔子,丝毫显不出她在江湖上的凶狠,她惊恐地看着北海神女。
北海神女望着周莺,口中发出轻笑声。
但这笑声在周莺听起来却似死神向她的呼声,她面色惨白,她思想好像已经没有了,北海神女的笑声,在她脑中摇荡着,她双手开始颤抖了。
她突然向四处张望了一下,她知道要想向北海神女那边跑是一定跑不掉了,只得向柳瑜那边跑了。
她身形一起,就向柳瑜扑去。
柳瑜一愣,他想不到周莺竟向他这边跑来,他正全神地看着北海神女,他还在想为什么韦兰没有和北海神女在一起呢?
柳瑜连想都没想,双掌一翻,就向周莺身上拍去。
周莺在柳瑜这边就是只有他一个人比较难对付,其余的人她都不怕,她见柳瑜好像很慌张的双手举起,心中恶念突起,她双掌一沉,向柳瑜双肋拍去。
北海神女见周莺一逃,她哪会放过,她身形一起,双手向周莺抓去。
周莺恨极了柳瑜,如果不是柳瑜逼她,她也不会到今天的地步,但北海神女又追了过来,她也不得不先顾自己要紧。
她身形一低,躲过了北海神女,自柳瑜马腹底下滚身而过,爬起来就跑。
北海神女一愣,她可不能向周莺那样自马腹下滚过,再追去,她双脚微点地面,起身就向周莺追去。
但周莺已经跑出两三丈了,在一个巷子的转角,转了过去,北海神女追了过去,一转过去,周莺竟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她愣在那里,周莺到底跑到哪里去了呢?
柳瑜一拉马头,向北海神女追去,大声叫道:“前辈请留步!”他并不太关心周莺的事,但是他却急想知道韦兰到底哪里去了!
北海神女失望地回过头来,她想不到她竟追不上周莺,但她没有想到周莺为怕她追上,竟由狗洞中钻到别人的宅院中去了。
北海神女知道柳瑜要知道韦兰的下落,但她该怎么说呢,韦兰和她在一起,竟然在她照顾之下失踪了,这事他怎么出口呢?她恨那人,约她至黄山的日子还有三天,她不愿意让柳瑜他们知道这事。
她回头看了看柳瑜,回过头来,立即飞也似地向前奔去,他想这件事还是等到黄山去后再说吧!
柳瑜呆在那里,他不知道北海神女为什么要跑,他一直就有一个预感,觉得韦兰并不在北海神女身边,但他也说不出为什么会有这个预感。
当他看到了北海神女出现,韦兰并不在她身边时,他的预感竟成了事实,那么要找韦兰到底要到哪儿去找呢?
他颓丧的低着头,他从来就没有如此颓丧过。
白玉飞也很惊奇,北海神女为什么要跑呢?她抖了抖马缰,向柳瑜走去,低声道:“瑜弟!你怎么了,兰妹妹就在北海神女身边,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刚才她大概是还没有捉住周莺,所以她不愿意见我们罢了!”
柳瑜抬起头来看了看她,又低下头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他但愿白玉飞所说的是真的,但他还是希望愈早见到韦兰愈好,韦兰眼睛恢复了光明,但他希望韦兰还是像以前一样的纯洁,心中毫无心机。但在北海神女的身旁这是可能的吗?
白玉飞又道:“瑜弟!如果你真的想要快些见着兰妹,那我们如能找到周莺就一切全都好了!”
柳瑜想了一下,知道别无他法了,找着周莺,北海神女必来找周莺,那不就可以知道韦兰的下落吗?
正在此时,墙上忽然冲起一条人影,正是周莺,她见北海神女走了,她再等了一下,就纵身要走。
身形一起,见柳瑜等人还在,连忙就向镇外奔去。
柳瑜和白玉飞正谈到要找周莺,现在见周莺又出现了,他一抖马缰就向她追去。
金银双魔向左右略一张望,也一抖马缰,向另一条路奔去。
他俩经验比柳瑜多得多,用马匹跟着人,往巷中追去,那是非常难追到的,如果周莺自屋上越瓦而过,马匹根本不能用了。
四匹马,夹着一排房子,向前奔去。
周莺无法向左右跑,只有向前奔去,落荒而逃。
柳瑜追得性起,两脚一蹬马,身形如闪电一般,运起了“浮光掠影”的轻功身法,向周莺追去。
周莺一见柳瑜已经逼近,知道自己已经无法再躲,只好一拼了,她转身来,双眼注定了柳瑜。
柳瑜见她停了下来,也就停下身来,双眼望着她,一眨也不眨。
白玉飞和金银双魔三匹马转眼已至,把周莺围在中央。
周莺看了看他们,知道事到如今她自己要想再脱逃已经没有希望了,但对付柳瑜,她还是没有把握。
柳瑜双眼注视着她,双肩微一晃动,身形逼近,一招“擒龙锁凤”,不扣她手腕,反扣他双肩。
周莺轻笑一声,身形一侧,左手横向柳瑜手腕劈去,右手却向他肋下抓去。
柳瑜无心和周莺缠斗下去,低啸一声贴地飞起,施出“凤凰秘笈”中攻势最凌厉的一招“龙盘虎踞”,身形贴地飞旋,向中心逼去。
周莺心中已存拼命之心,不管柳瑜的攻势,口中轻笑一声,双手连连拍出,也施出攻招,想和柳瑜二人两败俱伤。
柳瑜不愿和他硬拼,只有稍却攻势,身形向后退去,而且他知道周莺也练有北海神女的独门“雪花掌”的绝技,一但中掌,救治无法。
他身形一退,又向前逼去,右手二指以二龙抢珠之势,向周莺双眼袭去。
周莺口中又轻笑一声,她躲也不躲,身形向柳瑜迎去,右手向上翻起,拦住柳瑜上盘攻势,左手食指弹起,向柳瑜脖子弹去。
柳瑜心中一动,身形向后倒去,双脚一齐踢起,踢向周莺双手。
周莺心中暗道:“你这不是自己送死吗?”她双手一翻,向柳瑜脚背抓去。
柳瑜身形在半空中一震,上半身如飞轮般转起,双脚一收,由下反上,双手十指一屈,一齐弹出。
周莺心知自己上当,但也无法更改,身形猛然向右倒去,但左半身穴道已被制住,已是无法动弹了。
柳瑜身形落地,微微喘了一口气,他这样就已制住周莺,实在是周莺中了他的计,不然非至一百招以上才能制住。
白玉飞和金银双魔三人见柳瑜已经将周莺制住,就一齐下马,向周莺走去。
周莺不知柳瑜他们要对她怎么样,但她想天山三女毙在她手中,柳瑜他们这次捉住她,也必不会轻轻地就如此放过了。
柳瑜虽觉周莺行事太过狠毒,但现在已经擒住了,他倒觉得不知如何处置是好。
白玉飞虽对天山三女不满,但总是自己一方的人马,死在周莺手中,这周莺是罪不容诛了,但要怎么样才能将北海神女请出来呢?
金银双魔究竟是老江湖了,见北海神女一言不发地就走了,决不会是为了擒不住周莺而不愿见柳瑜他们,必定是另有原因的,而这原因大概就是为了韦兰的事,但究竟为什么,他俩也是不敢肯定的。
柳瑜看了看周莺,低声向白玉飞问道:“现在要用什么方法才能将北海神女引出来呢?”
白玉飞沉吟了一下答道:“我想北海神女是为周莺而来的话,那不会走得太远的,我们带了周莺走一趟,她自动就会出来的。”
金银双魔听了皱了一皱眉头道:“这样不太好,好像是要对北海神女示威一样!周莺是她的徒弟,虽然她也在找周莺,但她绝不会高兴我们把周莺擒住的!”
四人沉默着,擒住了周莺,反而没有办法了。
柳瑜想了一下道:“那我们到哪里去找北海神女呢?”
金银双魔也无话可答,北海神女不愿见他们,除了用周莺去诱她或是激怒她之外,恐怕是别无更好的方法了。
激怒她不好,柳瑜想了一下道:“我们到镇中把她放了,如果北海神女看见的话就一定会出来的!”
白玉飞怕只要将周莺一放,以后要想再制住不容易了,她不由沉吟道:“这恐怕不太好吧!”
柳瑜苦笑了一笑,他也没有什么好办法了。
白玉飞叹了一口气道:“但也只有这样做了!”
四人带着周莺,又回到镇中,将周莺放了开。
周莺被柳瑜用重手法连闭了五处大穴,一解开,全身顿感无力,就坐在地上,她这时是对柳瑜不服,但也无可奈何了。
柳瑜和白玉飞金银双魔四人向后退去。
周莺活动了手脚,站起身来,刚走了两步。
一声轻笑,北海神女自一处转角转出,两眼看着周莺。
周莺绝望地看着北海神女,她手脚还有些麻痹,本来的武功与北海神女也相去甚远,自知落到北海神女手中生机全绝。
北海神女对她轻笑一声道:“小莺,你为什么见了我就跑呢?”
周莺不敢答话,抬起头来畏惧地看着北海神女。
北海神女口中轻笑着,缓缓地向周莺走去,她也很奇怪周莺怎么坐在地上,而且好像手脚无力一般,当然她是没有发现。
柳瑜等四人躲在墙角看见这种情形,心里也不由自主的感到一股寒意。
北海神女走了过去,双手向周莺伸去,好像要把她拉起来,但周莺用手撑着地,两眼恐惧的地望着北海神女,向后退去。
北海神女轻笑一声,两手向周莺双手抓去。
周莺突然双手一起,向北海神女胸前按去。
北海神女只是轻松地发出一声轻笑,双手向外一翻,架住周莺双招,跟着就扣住了她的脉门。
周莺好似拼命一般,双脚一起,向北海神女跺去。
北海神女又轻笑一声,右手一松,以掌作力,闪电似地向周莺左腕砍去。
只听周莺一声惨叫,她那只左手手腕已经被北海神女右掌活活地砍断,鲜血直流,痛得她晕了过去。
白玉飞见了北海神女这种手段不由口中轻叫一声。
北海神女是何等样的人,她刚一来时精神全部集中在周莺身上,根本就没有想到其中,现在一听到人声,立刻就停手,向四外看去。
这时天色才微明,镇中根本毫无人迹。
北海神女眼光转了一圈,就向柳瑜等人躲藏的那墙角看来。
柳瑜知道藏不下去了,就一侧身形,闪身而出。
北海神女见是柳瑜也不由一呆。
柳瑜向她道:“前辈,我义妹在什么地方呢?”
北海神女沉吟了一下,她虽然手段狠毒,但她也自恃武功,做出了什么事来,也不肯对他人隐瞒。
她看了柳瑜一眼道:“她已经丢了!”
柳瑜一呆,着急道:“丢了?”
北海神女一声轻笑道:“你急些什么,既然是我丢的,我负责替你找回就是,而且……”
她心念一转又道:“她是她,你是你,她丢了管你什么事呢?”
柳瑜只是呆在那里,北海神女的这些话他连听都没有听进去,他只知道韦兰丢了,他脑海一片空白!
白玉飞向北海神女叱道:“你好不要脸,偷偷地把别人的义妹带去,丢了之后,又说不管别人的事,真是不要脸极了!”
她根本就不再想后果了,她只是想激怒北海神女,那样她才可以舒一口闷气。
北海神女怒极而笑,愈笑声音愈难听,笑得白玉飞和金银双魔全身毛孔皆张,冷汗不由自主地流出。
北海神女笑了一阵向白玉飞笑道:“是你说我不要脸的吗?”
她这一笑,反倒将柳瑜笑得清醒过来了,他抬头向北海神女道:“我义妹已经丢了,那怎么办呢?”
北海神女一愣,轻笑了一声道:“你真的这么关心她吗?”
白玉飞在旁缓过气来,她知道北海神女一向喜怒无常,说不定说不对头又要动手,她必须有所预防。
她悄悄地解下流星宝剑递给了柳瑜。
柳瑜不忍拂其好意,只好接了过来影在背后,他着急地向北海神女问道:“我义妹是丢在什么地方,怎么样丢的呢?”
他心急韦兰的下落,也无心再回答北海神女的对问了。
北海神女冷冷地说道:“这你就不用管了!说完用手一拍周莺的背心,周莺立即醒了过来。
她冷酷地轻轻一笑,存心让柳瑜他们看看她的阴狠的整人手段,她两指一伸立即就向周莺额下捏去。
周莺一阵痉挛,全身颤抖着,最后竟又晕去。
柳瑜等人看了也不由全身感到一股寒意,想不到北海神女的手段还是这么毒辣,甚至于对她自己徒弟都施以毒刑。
北海神女又一掌拍醒了周莺,口中轻笑一声,五指伸出,又要向她赶去。
柳瑜看着实在也忍不下去了,他身形一起,流星剑脱鞘而出,剑化长虹,白练般地向北海神女扫去。
北海神女化指为掌,反手上拂。
柳瑜自知敌不过北海神女,而又不忍见周莺再受苦下去,他剑尖一转,血花溅处,周莺已被他挥为两段了。
北海神女一拂不中,周莺已被柳瑜斩于剑下,而且溅得她满身都是鲜血,她口中轻笑一声,左手一挥,将周莺的尸体向柳瑜拋去。
周莺虽然说是罪有应得,但柳瑜却从来没有这样的杀过人,杀了之后心里也不觉稍有后悔之意,但见北海神女左手将周莺尸体抛来,只有连忙向旁躲去。
北海神女想不到柳瑜竟将周莺斩于剑下,心中怒极,身形一起,双掌连出,一招“雪影横飞”,掌化片片,向柳瑜横扫过去。
柳瑜知又和北海神女化友为仇,此事无法再以回舌来转圈了。
他身形一动,让了再去,反手一剑,逼开了北海神女,用手一挥,和白玉飞、金银双魔四人就上马奔去。
但他心中对此次之事实觉无味,因为他不但没有探出韦兰的下落,而且反使周莺死在自己手中。
北海神女起身向四人四骑追去,四人座下虽均为百中选一的骏马,但脚程那会有北海神女快,刚一出镇就被北海神女追上了。
柳瑜向三人一挥手一拉马缰,右手一回就将手中流星剑向北海神女挥去。
北海神女轻笑一声,身形微晃就闪了过去,跟着双脚微点地面,身形如闪电似的纵向马背,向柳瑜坐马后面一截落去。
柳瑜微一提气,身形冲起,立身于马背,反身出剑,一招“气贯山河”,剑光漫起,如白练似的向北海神女身前扫去。
北海神女不敢用手抓柳瑜手中流星剑,只有在半空中翻了一个身,但落下来的时候,柳瑜马已跑开了,她又落后了一丈有余了。
她一起身又向前追去。
柳瑜返身立于马背,两眼注视着北海神女。
北海神女也知,柳瑜人在马背之上,手中还握有一柄可以断金切玉的流星宝剑,自己就是追上了,在这种速度之下,想要讨便宜那是非常不容易的。
她心念微动,脚下一加力,又追了上去。
她的轻功身法虽不如柳瑜那么精妙,但她练的时间比起柳瑜来是不知多上多少倍了,眨眨眼她又和柳瑜的一人一骑追得首尾衔接了。
北海神女身形又起,这下并不自后向前追去了,她身在半空中一个翻身,身形向马头落下去了。
柳瑜心中微吃一惊,连忙又一反身,手中流星剑向北海神女划去。
北海神女双脚一接马头,那肯如此就放过这难得的大好机会,她双脚用力蹬下,身形倒返纵出。
那马悲嘶一声,脑浆迸裂,倒在地上。
柳瑜心中大惊,身形顺着马身倒下之势向前纵出。
但北海神女早已在前面等着了,见柳瑜纵身而至,她一声轻笑,让过了柳瑜来势,反手就向柳瑜背心拍去。
柳瑜微一提气,身形向前冲去,右手反撩北海神女左手反拍之势,抬眼向前望去,看着己方的去向。
在他和北海神女这一交手之间,白玉飞他们已经跑十丈开外去了,他不禁轻舒了一口气。
北海神女一收空手,右手又似闪电般地拍至。
柳瑜突然一转身,停住脚步,将流星剑一横,挡在胸前。
他自知脚力赶不上北海神女,这样一面追一面打地赶下去,北海神女又紧贴着自己身边,这样就非吃大亏不可。
北海神女想不到柳瑜竟然会不再跑了,而且亦停下步来,她也一收右手,一吐气,定住双脚了。
柳瑜换了一口气。
北海神女趁机近身出掌,向柳瑜击去。
柳瑜流星宝剑一出,立即施展一招“划疆自保”,向身前冲去,企图拦住北海神女这一击之势。
谁知,北海神女身形却闪电似地绕至柳瑜身旁,双手连环互出,化为无数掌影向柳瑜肋下击去。
柳瑜心中大吃一惊,不由自主地使出“银屋叠立”这一招来,此招一出,剑光冲霄而起,拦在柳瑜身外。
要知此招乃是乾坤剑法中的绝招,虽然使出时相当耗费内力,但该招可以说是天下守招之最,此招一出,敌人功力如果不是高出己方太多,绝不会落败,何况此时北海神女手中连兵器都没有呢?
北海神女见柳瑜突出奇招,而且比起他以前所使用出的招式要精熟得多,剑影茫茫,简直根本是无懈可击。
她心中大觉惊异,她惊异的倒不是柳瑜那精奇的招式,而是这招试在她眼中看来是熟悉的,她曾经见过这招式。
柳瑜北海行中,所使出的招式均为凤凰秘笈中的,这些招式虽然精妙,无奈他还是第一次用,还是不熟悉。
这次被逼,又使出无相神僧所传授的乾坤剑法,一方面他本来是非常熟悉的,一方面也因为他功力的精进,使出来更是觉得得心应手。
北海神女心中一惊,临危之际双手互挥,立即使出她雪花掌中妙着“风起雪扬”,向柳瑜逼去。
柳瑜连想都来不及想,右手一反就是一招“瀑界千条”,反迎上去,这也是乾坤剑法中的一招。
北海神女身形一退,向柳瑜喊问道:“你这套剑法是从哪儿学来的!”
柳瑜一呆,心中大奇,暗道:“怎么我用‘凤凰秘笈’中的武功她就不知道,但一用出师门武功,她都可以认出,难道她和我师门有什么渊源吗?”
北海神女双眼望着他,他茫然道:“我是从我师父那儿学来的呀!”
北海神女知道再问下去也问不出什么结果,柳瑜可能是他的徒孙吧!但他现在到底在哪儿呢?”
他虽然知道问不出一个所以然来,但她仍是向柳瑜问道:“你师父难道没有和你谈起师门的事吗?”
柳瑜茫然地摇了摇头。
北海神女心中顿感失望,又反想道:“我为什么一直要打听他的消息呢?”她心中暗哼了一声,又转为凛厉地看着柳瑜。
柳瑜也看着她,突然北海神女身形一动,向柳瑜逼去,而且是不出掌反出指,指向柳瑜肩井穴。
柳瑜右手流星宝剑挑起,一招“浪翻雷泽”,挑向北海神女手腕。
北海神女身形微动,又闪身至柳瑜身后,右手拂出,拂向柳瑜背心穴道。
柳瑜身形向前滑去,身形一返,而对北海神女而站,双手交胸,脑中不住地思考着脱身之计呢!
北海神女见柳瑜手中有流星宝剑,又静立不动,不敢贸然攻上,她脑中也在思考着,她思考着制敌之法。
柳瑜有自知之明,他手中虽有流星宝剑,但最多也仅能自保罢了,时间一久就非落入北海神女之手不可。
他抬眼望去,竟已到了黄山山脚下,白玉飞和金银双魔已经没有踪影了,不是逃开了就是躲起来了,他们三人不在身旁,他反而安心多了。
北海神女不愿和柳瑜多耗时间,她见柳瑜一抬眼,她立刻左掌切下,向柳瑜右手手腕砍去,想要砍掉柳瑜手中的流星宝剑。
柳瑜左掌横出,向北海神女佯做虚势迎去,身形迅速向后翻出,躲过了北海神女这一砍之式。
北海神女想要以快制快,柳瑜躲得快,他攻得更快,他身形略闪,就追向了柳瑜,双掌连起,向柳瑜落下的身形拍去。
柳瑜身在半空,见状立即身形一弹跃起,身形一翻之际右手流星宝剑亦同时向北海神女双手挥去。
北海神女身形又闪,以掌化指,向柳瑜上半身穴道弹去。
柳瑜口中轻啸发声,右手一挥,流星宝剑冲天而起,左右双手十指同时一屈,向北海神女双手迎去。
北海神女深如金刚指功的厉害,不敢和柳瑜十指接住,她身形一闪躲了开去,双脚一蹬地面,要向流星宝剑飞起处追去。
柳瑜哪会让她得手,他身形突然翻起,双脚向北海神女踢去。
北海神女一扬双手,向柳瑜双脚拍去。
柳瑜出脚是假夺剑是真,他借这一踢之力,身形又起,一手抓住流星宝剑,身形一翻,右手挥出,向北海神女肋下挥去。
北海神女双掌拍空,不由一愣,见柳瑜已抓回了流星宝剑,心知上当,柳瑜流星宝剑又划来,心中不由愤怒。
她双手一抖,身形冲起,上半身弯下,向柳瑜头部按下。
柳瑜眼角瞥过黄山那巍峨的山峰,心中一动,一压身形落在地上。
北海神女身形一翻,跟踪追下。
柳瑜身形方一定,北海神女双掌已经按至他头顶,他身形一低,向侧面飞出,立即向树林中投去。
北海神女见柳瑜投身入林,心知又中计,连忙身形又起,向柳瑜追去。
柳瑜身一入林,知道凭自己身手要逃必定逃不过北海神女,连忙将身形一曲,伏在那里,不再动弹。
北海神女身形站在林上,四下张望,见一点动静都没有,心中大疑,想难道他真的跑得这么快吗?
心中微哼了一声,暗道:“你想要躲过我,那你心思是白费了!”
她身形一落,落入林中,向林下小路追去;她当柳瑜落下林去,往林下奔去了。
柳瑜见北海神女去远,他才轻舒了一口气,站起了身来,不知白玉飞和金银双魔到底往哪边去了。刚才和北海神女一阵缠斗,使他也势得有此疲乏了。
他归剑入鞘,紧了紧身上的衣服,望着黄山那秀拔的山峰,心中暗想,我何不到山顶上去看看呢?白玉飞他们骑了马,必定要沿着有路的地方才能走,自己何不登高向远处望一望,有没有他们的踪影。
他抬头望了望山峰,身形一起,就向山顶扑去。
山势愈走愈险,到后来竟成了直立的山璧。柳瑜看了看那峻峭的山崖,不由微微叹了口气,要直上这山崖那是他无法办到的。
他向旁边望去,左右都没有路了,他用手遮着阳光仔细向四下看着,他这一面的山路上毫无人迹。
忽然眼前白影一闪,北海神女远在树林中追寻着他,他连忙将身形屈下,不让北海神女看见他。
他抬头向左右张望着,见左边好像有个缺口,他连忙弯下身形就向那边移去。
那缺口外面全是盘着青藤,他一伸手就揭开了那些青藤,就悄悄地躲了进去,他想先躲一阵再说吧!
他刚一躲了进去,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道:“小施主真是雅兴不浅,竟来到此地寻幽探胜!”
柳瑜一回头,见这洞约有两三丈深,此时在洞底竟然坐着一个白须的老和尚,正向他微笑着。
柳瑜诧异地看着那老和尚,他想不到他偶然躲到这洞中,还见到有这么一个老和尚坐在这里。
他看着这老和尚觉得非常眼熟,他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他,他回忆着,双眼呆呆地望着那老和尚。
那老和尚笑道:“小施主看着老僧觉得眼熟是吗?”
柳瑜一愣,他奇怪这老和尚怎么连他想的都知道呢?”
那老和尚又笑道:“小施主还记得你师父吗?”
柳瑜暗想:“他问我师父到底要干什么呢?难道他认识师父吗?”他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那老和尚又问他道:“你知道你为什么来这里吗?”
柳瑜道:“我是被人逼到这里来的!”
那老和尚闭上了双眼,不再说话。
柳瑜呆视着他,他愈看愈觉得眼熟,但就是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他口中低念着:“师父!师父!”
他尽量地自他师父周围的人去想,他想起了悟性,和寺中的和尚,但没有一个是和眼前这和尚相似的。
他往回想去,突然他想起来了,他师父有一次将他带着出净慈寺时,这和尚曾经来见过他师父,他师父要他以师伯之礼见过这老和尚,他师父并在禅房和这老僧密谈了很久,最后那老和尚就走了。
但这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了,而他师父已经去世,而眼前这老僧却和十几年前一般,容颜未改,而且反而比以前更容光焕发了。
他想着拜下身去,口中低叫了一声:“师伯!”
那老僧睁开了双眼,神光电射,微笑着向他道:“起来,孩子,难道你记性这么好,竟然还记得我!”
柳瑜站起了身,走到洞口,将青藤拉了进来,他顺眼向外瞥去,见一条白影正缓缓地向山坡上来,正是北海神女,他心中不由微微有些吃惊。
那老僧看着他那惊吓的神情,立即问他道:“孩子!我看你面色不大好,你究竟是遇着谁了呢?”
柳瑜不知道这老僧和他师父是什么关系,但是他师父那时却对这老僧非常尊敬,他也恭敬的答道:“那是北海神女!”
那老僧眼中露出奇异的眼光道:“她怎么会找到这里来了!”
柳瑜奇怪地向他问道:“师伯你认识她吗?”
那老僧向他看了一眼,手指微屈地算着,又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道:“又已经十五年了,孩子!你也十九岁了吧!”
柳瑜微微点了点头,答道:“要二十了!”
那老僧又向他问道:“你师父交代你的事情你已经办完了吗?”
柳瑜奇怪这老僧竟对自己这么清楚,而且好像对自己非常关心一般,他到底和自己师父是什么关系呢?他想着,但还是点了点头。
那老僧只是微笑地问他道:“你大概还不知道我是谁,你师父可能还没有告诉你吧!难怪你不认识我。”
柳瑜茫然地摇了摇头,他觉得这老僧好像什么都知道一般,但他怎么没有提到师父圆寂的事情呢?
他想着看了看那老僧,低声道:“家师已经圆寂了,师伯您知道吗?”
那老僧低低地了一口气道:“你师父他对世事过份的关心,他太儿女情长了,以致于如此早逝!”
柳瑜一呆,知那老僧说他师父无相神僧对自己和世事太过于留恋了,但他师父临终时还说他太儿女情长了,而这老僧也不时叹息,谁能免去这情字呢?
那老僧又看了他一眼道:“我法名叫元慧,是你师父的师兄!”
元慧虽是无相神僧的师兄,但年龄可比无相神僧大多了。他早年游侠江湖,后来遇着了北海神女,他就为情所困,一别两年,北海神女变成骄纵嗜杀,元慧不知对她劝过了多少次,但北海神女都不听!
最后一次,元慧对她已是绝望,临别时又劝了她一次,她还是不听,他这才投入当时高僧忘我禅师门下。
无相神僧自小投入空门,一直是由他带大的,无相神僧的一身武功也是他传授的,他和无相神僧虽名为师兄,但实为师徒。
后来无相神僧仗义行侠江湖,他就劝无相神僧不必如此,但是无相神僧仍然在江湖上行走。
直到无相神僧中了内伤,他又出来劝无相神僧,金刚指功原为金刚不坏的初步功夫,他劝无相神僧隐居静修金刚不坏的功夫,那内伤也就没有关系了!
但无相神僧新收了柳瑜,不肯弃他而去,元慧劝了无相神僧一夜,但无相神僧始终以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话,坚持不肯听元慧之劝,元慧一看自己说不服无相神僧,只有自己找了一个地方静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