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人一睁双眼,道:“果然自己投到了!”
云天翼一听老人如此说,心中暗暗吃惊,他下马躬身道:“晚辈云天翼,请问前辈尊姓大名能否赐告!”
那老人面上毫无表情的凝视着云天翼,好一阵道:“不错,果然是云天翼,我燃灯老人,你听过吗?”
云天翼一呆,摇了摇头道:“晚辈见识浅薄,没有听过,前辈用灯火引晚辈来有什么事吗?”
燃灯老人凝视了云天翼一阵,道:“你真的没有听过我的名字吗?”
云天翼心中奇怪燃灯老人为什么问这个,他又摇了摇头。
燃灯老人突然大笑,笑声震动得树叶筱筱作响,云天翼也不由为之微微变色。
他笑了一阵,切齿道:“你以为你还是象从前一样不把我放在眼里吗?”
云天翼呆立不言,他不知道这老人所说的话是什么意思,突然一个念头,他脑际闪入,他喔了一声道:“前辈所说的人可是红发老怪?”
燃灯老人倏地一抬眼,凝视着云天翼,道:“你说什么?”
云天翼道:“前辈刚才所说的人可是红发老怪?”
燃灯老人哼了一声道:“那金衣人可是你杀的?”
云天翼点了点头道:“但前辈不要误会,我可不是红发老怪的弟子!”
燃灯老人仰天大笑了一阵,他双手轻轻一拍地面,向前飞起,在半空中飞绕了一个大圈,又落回原处,向云天翼道:“你怕了吗?”
云天翼心中暗惊,燃灯老人的身法之妙,可说他前所未见,而且身形一起一落之间,丝毫不带半点风声。
他仰天大笑道:“没有你师父传你那一招‘残天缺地’可怕是吗?”
云天翼沉声道:“我并不是红发老怪的弟子,虽然他传了我这一招是实,但你知道到现在已经有多少人因这一招而死了吗?”
燃灯老人默然不语。
云天翼沉声道:“他这样做,比杀了我更使我痛苦!”
燃灯老人不信地哼了一声。
云天翼低头不言,燃灯老人身形突然飞起,他双手抓住了云天翼双肩,云天翼突然被抓,不由自主的用力一挣。
燃灯老人呆了呆,颓丧地道:“不是的!”说完一松手又坐回原处。
云天翼望着老人,一言不发,燃灯老人低头轻声道:“你走罢,以后‘残天缺地’这一招不准再用!”
云天翼见燃灯老人眼旁泪光闪动,好似极其失望,一下子老了十年,他轻声道:“前辈如果和红发老怪有什么仇,晚辈可稍尽绵力,我知道他现在在什么地方!”
燃灯老人抬头望云天翼,道:“没有用,他一定早走了,他不会再在那儿等他仇人去找他了!”
云天翼沉默了一会,缓缓转身。
燃灯老人突道:“你回来。”
云天翼回身道:“前辈还有什么事吗?”
燃灯老人望着云天翼寻思片刻,道:“你刚才说很多人因‘残天缺地’这招遇到的麻烦决不止这一次,我也是用灯引你来,虽然你不能帮我什么忙,但你还有一番心意,或者我可以帮你一点忙!”
云天翼沉思了一会,黯然摇了摇头,道:“谢谢前辈好意了,但我已受人之恩太多,甚至于‘雪山四皓’四位前辈竟因我而死!”
燃灯老人皱了皱眉道:“你说些什么?”
云天翼将无名老尼寻仇之事说了出来,燃灯老人双眉微扬,笑道:“原来如此,白眉说的人必是长白山那两个老家伙,那他的见识也未免差了一些,我可指引你一条明路,比起长白山那两个老家伙来不知要强了多少倍了!”
云天翼面上现出诧异之容,燃灯老人道:“你由此往北走,必有奇遇,三日后,你再来此见我!”说完他身形飞起,在半空飞绕一圈,将树上的明灯全部摘下,飞逝林中。
云天翼呆了呆,想着燃灯老人临去前说的话,想无论如何,先碰碰再说。
天色早暗,云天翼骑着马,缓缓向北行去。
走了一阵天色将明,但仍然毫无所获。
前面不远处现出一座破庙,云天翼连日奔波,已微觉困倦,他下了马,将马牵至一棵大树前系好,向庙内走去。
进入庙中,他一眼看见一个老僧跌坐在中央,老僧须眉皆白,面色红润,身上灰布僧袍一尘不沾,望之好似神仙中人。
云天翼走入庙中,那老僧面上突现笑容,道:“小擅樾远道而至,恕老僧未曾远迎了!”
云天翼心中暗惊,这老僧双目未睁,即知他的到来,他躬身道:“晚辈云天翼,拜见圣僧!”
那老憎摇手笑道:“小檀樾不必多礼,老僧听人脚步声听惯了,所以一听就知小檀樾的年龄大概多少,而且附近并无人家,小檀樾至此自是远道而来的了!”
云夭翼听这老僧的话说得蛮有道理的,见他还未开眼,又听脚步声听惯了,想双目已盲,但不知他一人怎能住在此地这么荒凉的地方。
那老僧好似知道云天翼心中所想的一般,他笑道:“我还有一个小徒弟,但现在已经出去了!”
云天翼点了点头,心道:“怪不得,我还以为他一个双目已盲的老僧怎能住在此地!”
老僧含笑道““小檀樾请坐,老僧还有些事要和小檀樾谈谈!”
云天翼一楞,心想自己是糊里糊涂的闯了进来,这老僧有些什么事要说呢?但是闻言也就在那老僧对面坐下。
老僧沉思一阵,道:“老僧守在此地已经一甲子了,就是为了等明日!”
云天翼心中微惊,心想住此一甲子,那这老俗的年纪岂不是至少要有八九十,或者要超过百岁了吗?
老僧又道:“庙后山谷中,有一株‘九天朱果’,一甲子前我来时,朱实刚化去,明日又是果实成熟之日了!”
云天翼呆了呆,九天朱果本是千载难逢的仙品,听说一甲子才成熟一次,只有九枚,想不到竟在此地有。
老僧道:“老僧守了它六十年,但我得了也没有用,今日适逢小施主来此!我就借花献佛,将这一株送给小施主罢!”
云天翼大吃一惊道:“这怎么可以呢?这株九天朱果是圣僧守了一甲子的东西,怎么可轻易送人呢?”
老僧笑道:“但这朱果也不是垂手可得的,另外还有一条‘灵蟒’,也守了近六十载,还有一个怪人也守了近三十年了!”
云天翼喔了一声道:“那也不行,明日我可一试,如能得到,也愿将它献给圣僧!”
老僧微笑摇头,云天翼道:“圣僧虽说得了无用,但苦守了一甲子,想必非常需要!”
老僧笑道:“老僧虽不会武,但活至今日对武林中之事也略知一二,以小檀樾的中气而论,小檀樾之资质正上上之选,而且正当少年之时,老僧的徒弟不争气,我愿把这一株朱果给小檀樾,希小檀樾万勿推辞!”
云天翼见老僧说得如此恳切,心想反正另外有人也要抢,自己也不一定能得到手,暂且先答应了罢,想着就道:“那只有谢谢圣僧的美意了!”
老僧一笑道:“只是有一点,小檀樾既已答应,就不能让这些朱果另落人手!”
云天翼惊异怎么自己内心所想的事这老僧都知道,他只有道:“晚辈只有尽力而为了!”
老僧笑了笑,道:“小檀樾必定很累了,好好休息一阵罢!”
他说完在云天翼眼前一挥,云天翼就糊里糊涂的睡着了。
一觉起身,已是第二天黎明,云天翼急跳起来,心想怎么自已一睡就睡了一天一夜,他侧目一看,那瞎眼老僧已离去,他呆了呆,知这老僧必是异人,走出庙门,见马还在那儿。
云天翼记起了昨日老僧所说的话,他转身向庙后走去。
他展开身形,奔上庙后山头,一上山头就闻到一股清香,他定神一看,对面山头一个山洞洞口正有一条白色三尺余长的“灵蟒”和一个黄袍老者对持着。
一人一蟒,谁也不敢先动,但谁也想先得到那“九天朱果”。
黄袍老者好似不忍,身形一动,欲背身进洞,那白蟒如箭疾射而起,向那黄袍老干射去。
黄袍老者反手锵!的一声,伸出一柄长剑,向那白蛇斩去。
白蛇身子一弓,震开长剑,向洞内窜去。
黄袍老者大喝一声,长剑一圈,将白蟒拍出洞口,一人一蛇,再次相持在洞口。
云天翼见这一人一蟒过招不过眨眼间事,他心中不出暗惊,心想以自己的武功,与这一人一蟒比起来有天壤之别,这九天朱果是不用想了,但答应了那老僧,又不好如此就退缩。
洞中香气愈飘愈浓,一人一蟒的情态也愈来愈急,云天翼的身形也愈来愈向山洞那边移去。
他身形愈移愈近,差不多已至洞口的斜上方了,幸好一人一蟒只是注意对方和洞口,没有一个想到别的。
一人一蟒全都心焦难耐,突然那黄袍老干再度挥剑攻向白蟒,白蟒一闭,不迎黄袍老者,自向洞内射去。
黄袍老者左手一伸,一掌向白蟒震去,白蟒怒叫一声,身形一冲,向洞口飞去。
白蟒大急,身形一侧硬接了一剑,拦住那黄袍老者不让他进去,黄袍老者再度出掌,震退了白蛇,一人一蟒又僵持不动。
云天翼轻舒了一口气,心中暗道:“还好!不是不分胜负,否则自己是完全没有希望了。
他正在想着,突然他感到耳根一凉,一阵冷风吹来,他吃了一惊,急忙回头,看到了一个白胖胖的小和尚,正满面笑容的望着他。
云天翼倒抽了一口凉气,心道还好别人没有敌意,否则焉有命在?
小和尚痴笑了一阵,轻声道:“你想得那“九天朱果’是吗?”
云天翼点了点头,刚要开口,小和尚轻嘘了一声,拉着云天翼往山下去。
云天翼被那小和尚拉下山,连一点反抗的余力都没有。
到了山下,小和尚望着他道:“如果你真想要,我可以帮你的忙!”
云天翼迟疑了一下道:“请问小师父在下如何你呼?”
小和尚不悦道:“什么小师父,我年纪比你大得多,别人都叫我笑和尚,你也叫我笑和尚罢!”
云天翼心中想笑,但不好意思笑出来,只好点了点头道:“笑和尚!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笑和尚裂开嘴笑了一阵,不发一言。
云天翼知这笑和尚武功比他高得很多,如果肯帮忙,倒真是一个好帮手,道:“得到以后我们均分好吗?”
笑和尚面孔一板,道:“均分?我说的是我帮你的忙,我如想要下去就可以到手,何必和你均分!”
云天翼陪笑道:“对不起,但你只笑,不告诉我怎么办,万一……”
笑和尚道:“有我在还会有什么差错吗?”
云天翼见这小和尚如此大刺刺的神态,不悦道:“别把话说得太满了!”
笑和尚愣了愣,裂开嘴道:“果然不错,但我一定有把握,今日你有事的时候我帮你,以后我有事找你时,你肯帮我忙吗?”
云天翼一楞,道:“你有什么事吗?”
笑和尚闪烁道:“现在没什么,我是说以后,以后如果我有事,你肯帮助我吗?”
云天翼笑道:“你也不说到底是什么事,我怎么知道了?”
笑和尚低头沉思了一阵,抬头道:“走,我们上山去!”
二人奔向山顶,向下看看,一人一蛇还是僵持不动。
笑和尚道:“我下去,你看我眼色行事!”
云天翼点了点头,笑和尚裂开嘴向他笑了一阵,站起身,一摇一摆的向山下走去。
一人一蛇回头看了着笑和尚,迅速的戒备着。
笑和尚裂开嘴,走近向黄袍老者道:“老施主,您和小白蛇在斗什么?”
黄袍老者哼了一声,没有理会。
笑和尚裂开嘴,昂首阔步地向洞中走去,黄袍老者和小白蛇一起拦了上去去,笑和尚身形一退,叫道:“乖乖!好厉害!”
黄袍老者叫道:“小和尚,这儿没有你的事,快走开!”
笑和尚道:“老施主,这就是你不对了,我小和尚要进去休息一会,你怎么拦住我?”
黄袍老者看出笑和尚功力不凡,他又道:“小和尚,你把蛇赶开,洞内的“九天朱果’我俩平分,怎么样?”
笑和尚装傻道:“什么九天朱实?我不知道!”
黄袍老者哼了一声,道:“那你帮我把白蛇赶开好吗?”
笑和尚点头道:“那可以,我小尚一向喜欢助人,但我帮你赶蛇,你可不能打扰我的好睡!”
黄袍老者怒声道:“好!”
笑和尚转身向小白蛇走近,白蛇退了一些,盘成蛇阵,双目盯着笑和尚。
笑和尚好似有些惧怕,一步步走近,手伸出去,又缩回来,口中道:“老施主,你也来帮忙吧!”
黄袍老者目光微转,自地面抬起剑,向洞内冲去。
白蛇飞射而起,向黄袍老者追去。
黄袍老者反身掷剑,射向白蛇,白蛇一沉,一口正咬中黄袍老者肩头。
黄袍老者怒吼一声,右手一反,抓住白蛇不放,小和尚闪身入洞,自洞中拿出一棵矮树,埋头向外奔去。
黄袍老者啸一声,身形一起,一直追了去。
眨眨眼,啸声已杳,云天翼舒了口气,他在山上,清清楚楚地看到,小和尚手中只是普通的树罢了,但那黄袍老者只见绿色一闪,想不到会有调虎离山之计,糊里糊涂地带着蛇追去。
云天翼下了山头,走入洞中,转了一个弯,见前面一个小水池,池中水清澈晶莹,池中一棵九叶朱果树,上面九颗鲜红的朱果,和青翠的叶片,相映成趣。
他吸了口气,只觉得满腹清香,他梦想不到朱果会真正的出现在眼前。
此时他反而有些不知道怎么办好!这些朱果他没有尽一些力便垂手而得,说起来是受之有愧,但如不受,朱果不久就要化去了。
他正想着,一条人影飘落他身前,云天翼吃了一惊,急忙退了一步,定神一看,正是笑和尚。
笑和尚裂着嘴道:“怎么,还不赶快服了,过一下就要化去了!”
云天翼道:“小师父怎么不服呢?”
笑和尚道:“凡事都有因果,这朱果理应小施主得,小施主快些服下罢!”
云天翼还要迟疑,笑和尚身形一动,制住了云天翼,将朱果摘下,放入云天翼口中。
云天翼只觉一阵清香之气散至全身,不由自主昏昏睡去。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他缓缓醒来,见笑和尚正在笑着望着他,手中正拿着那九片未果的叶子。云天翼轻轻一动,好似觉得身体轻得多了。
笑和尚笑道:“恭喜小施主!”
云天翼欢然道:“谢谢小师父的帮忙!”
笑和尚目光微避,好似欲言又止,云天翼记起笑和尚在山脚村的情景道:“小师父如果有什么地方用得着我的,我云天翼一定帮忙!”
笑和尚笑了笑,道:“这九片朱叶也是稀世之珍,你收起来罢!”
云天翼见笑和尚不再提那件事,心中不觉有些惭愧,低头接过那九片朱叶,仔细的收入怀中。
笑和尚见云天翼收好了,道:“小施主又睡了一日,今日已是第三日,可以去见燃灯老人了!”
云天翼一呆,想不透这小和尚怎么知道燃灯老人和他有约的事。笑和尚裂嘴一笑,道:
“我们再见了!”说完奔去。
云天翼呆立当地,沉思了半晌,才缓缓走出洞口,他微一提气,身形如云雾一般升起,云天翼呆了呆,他想不到“九天朱果”的功效竟有那么大。
他一换气,身形又落,他提气向山前奔去,身形之快竟连他自己都想不到,眨眨眼已到了前山。
进入破庙,里面杳无一人,只有一个空蒲团,云天翼跪下身,向那空蒲团拜了四拜,起身出了庙门,牵过黑马,向来路奔去。
这三天的经历如梦一般,这简直是不可能的事,那老僧守了六十年,最后竟白白地让给自己,笑和尚也毫无所为的帮助自己。
他策马走回原处,见燃灯老人早已坐在树下等着他了。
云天翼急忙下马,上前去拜见,燃灯老人含笑地仔细端详着云天翼一阵,道:“你遇到了苦竹大师了吧!”
云天翼茫然道:“苦竹大师?”
燃灯老人一楞,道:“难道没有吗?”
云天翼道:“是不是双目已盲,白须白眉的老和尚?”
燃灯老人道:“不对!苦竹大师双目并没有盲!难道你没有见到大师吗?”
云天翼楞了好一会,作声不得。
燃灯老人道:“你去破庙没有?”
云天翼点了点头,道:“但是那儿只有一个瞎眼的老僧!”
燃灯老人叹了口气道:“缘份如此,那人就是苦竹大师,天下武林中无名老尼忌的只是他一人,而天下武林恐怕只有我和无名老尼二人知道有这么个人!”
云天翼呆了半晌,道:“他把他守了一甲子的‘九天朱果’给了我!”
燃灯老人道:“什么?”
云天翼将此行的经过说了出来,燃灯老人嘘了口气,笑道:“这样也好,总之是失之东隅,收之榆桑了,但也许苦竹大师若肯亲自指点你一番,那要好多了!”
云天翼心中暗自思寻着,不知苦竹大师究竟是怎么样的人,怎么会有这么高的武功。
燃灯老人笑了笑,道:“但是就如此你的旷世奇缘也非常人所及你万一了,但是你可知道只是因,将来必有许多果要你去做!”
云天翼沉思了一会道:“苦竹大师此去何处,前辈知道吗?”
燃灯老人笑道:“青年人,别贪心,苦竹大师的来去无人可知,你问我有什么用?”
云天翼道:“不是的,我想问问他老人家一些事!”
燃灯老人摇了摇头,道:“这恐怕非再有机缘巧合才有机会了!”
二人沉默了一会,燃灯老人又道:“那黄袍老人我猜是漠帮一怪,那笑和尚就不清楚了,他因此事必和漠南一怪结怨,将来想你必将有许多人情债将赔!”
云天翼将漠南一怪之名记在心中。
燃灯老人道:“我还有事,必须他去,你既然有如此有机缘,自己应多加珍惜,但你现在武功不是不够,雪山四皓的‘银河三式’你可先练练,日后苦有机缘我们再见面了!”说完他起离去。
云天翼见燃灯老人离去,心中不由一阵怅然,良久,才跨上马背向前奔去。
他自从服了九天朱果之后,功力突飞猛进,他一面走着,一面将‘银河三式”取出自己练习着。
匆匆又是三日,云天翼一路上均没有遇到什么事,但他心中有数,周围百里之内早有人监视着他。
天色初明,云夭翼勒马上道,才走了十余里;身后十余匹快马飞驰追至。
云天翼勒住马,十余匹快马追至,掠过了云天翼身旁,电似的一齐拉转马头,一字横排的挡在云天翼身前。
云天翼见那十余人全是—式打扮,青衣短衫,背上披着青衣短披风,但中央一人却是一红衣少女,背上披着一袭大红色的披风。
最旁边一人策马上前,向云天翼道:“来人可是南箫弟子,云天翼吗?”
云天翼点了点头。
那人朗声道:“奉飞泉堡堡主之令,请云少侠往飞泉一行。”
云天翼双眼扫了十余人一眼,道:“是什么事?”
“云少侠去后自知!”
云天翼淡淡一笑,道:“谢谢贵堡主好意了,请尊驾回禀贵堡主,说我云天翼另有要事,改日有空再去拜访!”
那人楞了楞,回首望了那红衣少女。
红衣少女道:“非去不可!”
云天翼朗声大笑,道:“是为了冷斌的事吧?冷斌人人得杀,以他那种行为飞泉堡还有脸替他报仇吗?”
红衣少女沉脸道:“你不愿去,我们只有硬请了!”
云天翼冷冷道:“愿领教飞泉堡驰名天下的‘飞泉卷雪十三式”。
红衣少女冷笑一声,另外的人一齐上前,围住了云天翼。
云天翼环目而视,知今天必定要硬斗了。
他一带马,向前冲去。
十余面披风飞舞而起,向云天翼卷去。
黑马自人丛中急驰而过,云天翼身形在半空中连连闪动,自十余面被风中间穿过,落回马身。
他身形刚一落下,一朵红云挟着税利的劲风向他卷至。
云天翼知那红衣少女也巳经开始有所行动。
他双掌一出,一股劲风拍了出去,向那披风迎去。
红衣少女一把卷空,第二招跟随攻出。
云天翼自持功力大进,他右手一伸,硬抵住红衣少女手中披风,一把抢了过来。
跟着他身形落上马背,一手将红披风扔回那红衣少女,策马向前奔去。
红衣少女不舍,一叩马腹,向云天翼追去。
去天翼向前急奔,红衣少女大声道:“你敢跑!你师父落在飞泉堡,还有北剑夫妇!”
云天翼一惊,缓缓将马慢下,红衣少女扭转马头道:“你去不去随你!”
云天翼缓缓停住了马,拉转马头。
那红衣少女见云天翼带转马头,她得意地笑了笑,一踢马,向前奔去。
云天翼心中无比沉重,他想不到他师父竟然落入江南飞泉堡之手,但这事也不能不信,当日他匆匆而去,那时南箫北剑都还没有突围,他走后,如果铁剑老人与阴风掌回去,胜负之数,可想而知。
红衣少女见云天翼在低头沉思,她回首向云天翼叫道:“快,你还在想什么?”
云天翼抬头看了那少女一眼,心想既然如此,自己也只有去飞泉堡一趟了,想着他一踢马腹,纵马向前奔去。
走出了一段路,前面又有十余骑飞奔而至,那十余骑一字排开,拦住去路。
红衣少女面凝寒霜,带马上前,杏目飞转,扫视着那十余骑。
云天翼一看那十余骑,心中不由暗暗吃惊,心道怎么洞庭君的人马也到了?
远处飞奔过来一骑,一个少年身挂长剑,穿过那十余骑直奔而至,奔至红衣少女身前停了下来。
红衣少女含怒道:“杨盛!你为什么阻住我的去路?”
那少年大笑了一阵,道:“石姑娘,你们飞泉堡和云天翼无冤无仇,金公子冷斌的事自有他父亲星弧老人出面,用不着你们飞泉堡插手,但我哥哥死在云天翼手中,父亲洞庭君要我来要人,你说怎么办?”
红衣少女怒哼了一声,道:“冷斌手上的‘飞泉卷雪十三式’是谁的你难道不知道吗?”
杨盛大笑道:“好!但你可知道这云天翼杀了我哥哥,而冷斌对飞泉堡来说,不过是叛徒罢了!”
红衣少女怒哼一声,还没有讲话,杨盛又开口道:“难道江南飞泉堡是不顾江湖道义的吗?”
红衣少女道:“杨盛。你别假仁假义,你想些什么,以为我不知道吗?如果你是真的要人,那么你到飞泉堡来要好了!”说完她一叩马腹,一挥手,向前冲去。
杨盛冷笑一声,反手撤剑,那十余骑也一齐撤剑,拦住红衣少女等人的去路。
红衣少女轻叱一声,反手摘下披风,右手挥动披风向前冲去。
杨盛长剑要横,硬拦住红衣少女道:“石姑娘,你若不顾江湖道义,就莫怪我杨盛手下不留情了!”
红衣少女红色披风一翻,向杨盛卷去。
杨盛单剑一挥,向红色披风撩去。
红衣少女轻哼一声,红色披风翻飞,展开“飞泉卷雪十三式”向杨盛逼去。
杨盛面含冷笑,一挥手,身后十余人一起攻了上去。
飞泉堡来人也不甘示弱,披风齐下,策马冲了过来。
黄沙飞扬,场中一片混乱。
云天翼望着场中,心中暗自思索着,两家狠拚,决不是为了报仇的事,而是另有他谋,难道说……。
他想着不由暗自哼了一声。
双方拼斗,眨眨眼已伤亡大半,杨盛秋战红衣少女,也渐感不支,他大喝一声:
“停!”双方人马分开,杨盛望地面上的尸体,含怒沉声道:“石燕!今天我杨盛甘服下风,但十日之内,必将再度飞泉堡拜访!”
红衣少女傲然道:“随便你什么时候来都可以,我们飞泉堡恭候大驾!”
杨盛侧目冷冷的望了云天翼一眼,又盯了石燕一眼,带转马头飞也似的奔去。
石燕望着地面上的尸体,又回头望了望云天翼,道:“我们赶路了,你惹的祸太大,人人都要得你后才甘心,再不快走,路上的事可还多着!”
云天翼冷冷道:“你们既然目的相同,随便谁得到不是一样,何必你争我夺的!”
石燕一楞,哼了一声道:“我飞泉堡的人,焉能被别人抢走。”
云天翼冷笑一声,道:“只恐怕并不是这么简单!”
石燕望着云天翼,突然冷冷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