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英大惊,他一回身,只见秋彤已将左手抵在桑书云背心!
桑书云此时才醒来,但已晚了一步,他是何等人物,不用回首已可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秋彤见桑书云睁目,他哈哈一笑道:“桑老弟别来可好!”
桑书云一言不发,他心中奇怪秋彤怎么可能在中了他“寒阳指”之后功力在一日之间即能恢复!
秋彤又哈哈一笑道:“桑老弟,为什么不说话呢?是不是奇怪我怎么恢复功力得这么快?”
说完他又得意地大笑了一阵,愤怒地道:“我想不到你会暗算我,五年!你以为我会等五年以后再来找你吗?那你就大错特错了,我怎能忍得了五年!”
说完他扫了管英一眼,向他道:“你还记得我逼你服的毒药吗?”
说着他冷冷哼了一声,双眉一阵扬动,道:“百日!我增加了十年功力,但只剩下百日的生命了!”
管英闻言心中一惊,原来秋彤自己服下了那毒药,那么他功力自然可以在一日之间恢复如常了!
秋彤说着停了下来,不知是得意还是后悔,过了一会又道:“我知你必定想不到我会功力立刻恢复,我只要追上你你一定不会防备我,我那时再以其人之道还治其身!”
他又哼了一声,继续道:“没想到走了一半就听说到你与那老和尚互拼,结果双方都没有得到好处,我闻讯赶至,追了你半天,才在这里碰到你,真是巧得很,只怕你还没想到这种结果罢!我虽只有百日生命,但你可活不过今日!”
桑书云暗暗自思就是自己死也要拼着以内力反震将他震伤,自己一世英名想不到反又断送在秋彤手中!
他想着又怒又怨,冷冷道:“你要动手就快动手了!世事无常,只怕久了会生变!”
秋彤哈哈一笑,道:“久了生变,我倒没有想到这些,管英也在此,不知令媛如今下落何方?在百日之内我要安排着她与小儿的婚事我才放心!”
桑书云双眉一扬,见秋彤有意想羞辱自己,立时想尽力一拼,但心念一转,想自己并非有意求死,何不等等有没有求生的机会,至少也要想办法反震重创秋彤自己才心甘情愿!
他闻言淡然道:“小女婚事就我不在车占风也会替我照顾!”
秋彤又哈哈一笑,道:“桑老弟!你远赴藏内,在藏内密布眼线,只怕没想到来了可没有回去了吧!”
说完冷哼了一声道:“那就是说万事并不能都如你想的那么容易!”
桑书云淡淡一笑,道:“我死也没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你不也只有百日生命了吗?世事也不会想如你预料的那么顺利!”
秋彤双眉一扬,他见桑书云始终还如此冷嘲热讽,他冷冷地哼了一声,抬头向着空中道:“你临死以前还有什么愿望吗?”
桑书云目光微闪,道:“我名列四奇,身为长空帮帮主,死在此山洞之中实是不该,如果你不反对,我想看一看天空!”
秋彤冷然笑道:“很好,这太简单了,但是你可要记到,我掌心贴在你背心,你可当心一些,不要提气,否则我只有对不起了!”
桑书云心中一沉,知没有希望,他淡然道:“你大可不必如此多心!”
说着他缓缓起身向洞外走去!
秋彤手掌心贴在桑书云后心一丝也不敢大意,以桑书云武功之高,他若是一分神很可能被乘机逸去!
管英缓缓退出洞口,他目睹桑书云被擒,心中又是惭愧又是难受,但又不敢出手去救!
他只要一不小心,桑书云就会被秋彤立毙掌下了!
走出洞口,秋彤缓缓一笑,道:“可以了吧!”
桑书云内心中长叹了一声,他抬头望着天空,他当年出师入江湖、自创长空帮、追击武林孤子、华山论剑等一幕幕往事又涌现眼前!
他英雄一世,但今天就因为一时不慎如此轻易地落入秋彤手中,自己一生就要如此终结了,不知是天命还是命该如此!
他抬头看着天空,倏地听秋柏惊喝道:“血河车!”
他觉得身后秋彤的手掌一震,他心念一闪,立时身形一闪!
秋彤乍见血河车出现,不觉手心一颤,但见桑书云身形已在这一瞬间闪了开,他大吃一惊,左掌一按,正拍中桑书云左肩!
桑书云一闪身之间只觉左肩一痛,他闷哼了一声,目光一侧之间只见秋彤右手鸠杖已迎头击至!
他怒喝了一声,此时是生死存亡的关头,他左手一翻,三缕指风直射向秋彤胁下!
秋彤一凛,吸了口气“腐尸功”已使用,他半身血脉已停,但身后金风已至,管英一柄金虹剑已近他颈间!
三指中体,他闷哼了一声,一低头闪过了管英这一剑,但鸠杖准头已歪,他一杖正扫中桑书云胁下!
但秋彤何许人物,这一杖桑书云哪儿吃得消?他闷哼了一声,身形被秋彤一杖扫出三丈以外!
战马长嘶声中血河车飞驰而至,好似一个魅影一般冲至!
管英一剑不中,他并不志在伤敌,立时身形一跃闪至桑书云身旁,一手扶住了他,但见桑书云已晕了过去!
秋彤眼见自己已稳稳一掌即可击毙的桑书云居然要逃,他心中又气又怒,狂啸了一声,扑向管英!
管英一手抱着桑书云,见秋彤面目狰狞可怕,他心中一寒,长剑一连攻出五剑,才架住秋彤这含怒的一杖,但虎口已是震裂!
秋彤一杖未果,他怒喝一声,又击出一杖!
管英心中大骇,秋彤这一杖他无论如何也接不住了,此时血河车正对着他冲至,他一手抱起桑书云向血河车上纵去!
秋彤一呆,他没有想到管英居然抱着桑书云纵上血河车!
骏马长嘶之中,血河车如一阵风似的掠过雪地而去!
秋彤呆立在雪地之上,他不知桑书云究竟如何了,不由心中有些沮丧,血河车转眼已消失于他眼界之中!
血河车是如此的神秘和恐怖,他来西藏的目的就是为了这一辆血河车,但如今眼见血河车过去,管英抱着桑书云纵入车中,但他却感到有一丝恐怖,竟然有些心怯,不敢就追!
管英抱着桑书云纵入血河车之中,但见眼前坐着一人冷冷地看着他!
他吃了一惊,定睛一看,那人正是武林孤子任狂!
武林孤子任狂目光凝视着管英,一言不发!
管英也不知道他怎么敢跃入血河车之中,他当时只是要逃生而已,如今进入车内却开始紧张!
任狂一言不发,只凝视着他,血河车在四匹血马拖驶之下如电飞驰一般的在雪地中飞驰!
此时桑书云缓缓睁开双目,他一见任狂,面色一变,疾道:“武林孤子任狂!”
他此时虽身受重伤,但却在吃惊之下坐了起来!
昔日武林孤子在四奇围歼之下死在车中,而后复醒而去,至今他都没见过任狂,今日任狂又现在他身前,怎能叫他不吃惊?
武林孤子任狂还是一言不发地坐着!
桑书云松口气咳了一声,一口鲜血喷出,他缓缓闭上双目养神,他也不再运功疗伤了,以他伤势之重,决非一两天能治好的!
而他不相信在武林孤子手中还能幸免!
血河车滑入一个高大的山洞内,又走了一盏热茶的时间自动缓缓停下!
任狂还是一动不动地凝视着二人,缓缓道:“你们二位可以下车了,不用我扶吧!”
桑书云睁开双眼,他双眉微微一扬,管英早已将生死置之于度外,他扶着桑书云缓缓道:“桑伯伯!我们下车罢!”
桑书云微微颔首,扶着管英下车!
二人一下车,只见处身在一个高大的山腹中,洞壁四周结着冰柱,看上去有似一冰洞!
任狂缓步下车,但目光不向二人看一眼,好似未有二人一般!
他将血河车一拍,那血马拖着血河车向洞内驰去,他背着二人缓缓开口道:“桑书云,十九年一别可好?”
桑书云双眉微扬,沉声道:“我这次入藏就是为了要找你!”
任狂倏地狂笑,缓缓回身道:“昔日华山一战今日已隔了十九年,你居然还敢找我?”
桑书云淡淡不置一词,只看了任狂一眼。
任狂右手一起,五指指尖射出五缕赤芒,在伸手之间已将洞顶冰岩抓碎了一大块,碎冰散落地面!
桑书云心中暗暗吃惊,以任狂功力之高只怕还是远在他们四人之上,十九年了,他武功还是那么骇人听闻!
任狂冷冷地看着桑书云,缓缓道:“你有什么亲人没有?”
桑书云一呆,他以为任狂要他低声下气地求免一死,他冷哼了一声,正想开口,但抬眼见任狂目光之中却好似真挚已极,他不由自主地道:“只有一个女儿!”
任狂点了点头,轻轻叹了口气,道:“你还有一个女儿,我却只孑然一身,真的是武林孤子!”
桑书云心中奇怪任狂怎么和他说话之间突然又谈到别的,当年任狂出现之时几乎是不发一言就和他们交手的!
任狂转头看了管英一阵道:“你是谁?我不认得你,怎么闯到我这儿来?”
管英一愣,明明他与任狂几天以前还见过,不说他自愿去找解药也罢,不知为何他假装不认得自己!
他心念微动,缓缓道:“在下管英倒见过前辈!”
任狂面色微微一变,道:“从来没有一个人见过我还活着的!”
说完他右手一翻五指伸处五缕指风扣向管英颈间!
管英心下大骇,他右手已是受伤,左手反手出剑,一道金虹飞掠而起,击向那五缕淡赤色的指劲!
任狂五指一紧,“叮”的一声,自管英手中硬生生地将金虹剑夺了过去!
管英吃惊地连退两步!
任狂冷冷道:“原来是宫文羽的弟子!”说完他右手一紧,有心将金虹剑折断,但金虹剑剑身一弯,他一抓竟不能抓碎!
他随手抛回给管英,道:“你的剑倒不错,可惜武功太低了!”
说着好似堕入沉思,良久一笑道:“对了,我有办法使你成为武林中第一高手!绝对可以!”
管英心念一动,见任狂这一副表情正和上次说可以替他解毒时一样得意,他突然感到一阵奇异的感觉,但说不出为什么!
任狂说着,又自言自语地道:“当今天下只有我一个人能做得到!”
桑书云凝视着任狂,倏地开口问道:“你刚才驾车在雪地中奔驰是为什么?”
任狂一愣,转头看着桑书云,缓缓道:“我去接你们!”
桑书云目光微闪,管英呆了呆,去接他们的,这怎么可能,难道任狂事先就知道他们会跃上车吗?还是不肯说呢?
任狂见桑书云凝视着他,他双眉一挑道:“你难道不相信吗?”
桑书云缓缓一笑,点了点头,道:“那么你接我们来有什么事吗?”
任狂头一偏,微一凝思道:“我要让你知道我的武功天下无敌!”
桑书云倏道:“你的血河车呢?”
任狂向左右一看,低啸了一声,血河车飞驰而出,他身形一起,落在血河车上,血河车向外飞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