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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只有一个王

田乐儿与许顺依偎在一起。

此时又快到月圆夜了。

田乐儿很会淫乐,她对许顺说:“如果你只宠我一个,我会对你更好。”

许顺笑笑,要他只宠一个女人,那是妄想。

他对田乐儿说道:“你能对我最好么?”

田乐儿嗲声说:“当然。”

许顺笑了,他笑得莫测高深。他坐起来,说道:“从前你未嫁与狂刀时,你做什么?”

田乐儿脸红红的,嘻嘻笑着,说道:“你要问什么,直说好了。”许顺说道:“我想知道,你从前未嫁苟尘时,你在哪里。”

田乐儿听得他一再问,说道:“我从前是一个女儿家,我住在开封,你又不是不知。”

许顺笑了,他笑道:“你在开封,我知道,但你从前可不是什么女儿家。”

田乐儿的脸通红,她说道:“你不信我?”

许顺摇头:“不信。”

田乐儿缓缓起立,说道:“怪不得,怪不得。”

她双颊红润,两腮带泪,说道:“从前苟尘告诉过我,如果一个女人跟了两个男人,她一定不会是好人了。我以为他说得不对,如今我知道他说对了。”

许顺看她。

田乐儿说道:“我哪里知道那个人是肃杀?他夜里来的,他把我弄成了那模样,要不是有米离……”

许顺长吁了一口气,说道:“我想告诉你一件事,米离他已经残废了,他的双脚脚筋都被挑断。”

田乐儿依偎在许顺身上,她轻吁了一下,说道:“他救过我,不然,我一个老太婆,你怎么会喜欢?”

许顺由她来依,突地,田乐儿暴起,猝地出手,一柄小小匕首直刺许顺的心胸!

叭地击中了他的胸前!

田乐儿大笑,说道:“许顺,你完了,你完了!”

许顺的身子慢慢伛下去,他怒吼道:“贱人,敢暗算我?!”

田乐儿说道:“你个混蛋,你以为我是什么人,我能做你的禁脔么?你算得好!”

突然那许顺像是刚刚睡醒了一般,他慢慢挺直了胸。

他的脸上没有痛苦。

他轻轻拔下了那一把匕首。

他说:“我刚刚穿好了一件软丝甲。”

他走过去,不顾目瞪口呆的田乐儿,他一挑挑开了窗帘,说道:“其实你忘了,今夜不是十四,正是十五。”

按说,十五的夜里,由于田乐儿同肃杀有过那一夕交欢,她不能再与男人亲热,她如同男人再亲热,必死无疑。

可她刚刚同许顺狂热了一阵。

她的脸色苍白。

许顺说道:“我与你在一起,日日夜夜,有那么五六天,就要看今天,我知道肃杀不曾奸污过你。”

他扯住了田乐儿的头发,叫道:“贱人,说,他要你来做什么?”田乐儿噗哧一声笑了,她轻悄悄说:“许顺,你个王八蛋,像你这种王八蛋男人,怎么会有人愿意跟你?哪个女人愿意跟你,她一定是瞎了眼!”

许顺扯了她的头发,抡了一圈儿,说道:“是么?你跟肃杀好,我知道,他个活死鬼有什么好处。我真奇怪,他那个狗屁不是的东西,连个太监都不算,你跟他做什么?”

田乐儿一跳,叫骂道:“许顺,你个狗屁不是的东西,你怎么能跟肃公子比,他是太阳,你只是一只萤火虫罢了。你跟女人在一起,还要女人巴结你,你只是一个扶不上墙的阿斗!哈哈哈哈!”

许顺起来,扼住了田乐儿的喉咙。

田乐儿说道:“你永远……不是肃公子的对手……公子……我对不住你……”

田乐儿死了,她躺在地上。

许顺叫道:“来人!”

进来了一个男人,他是许顺的手下,是“冷身子”的人。

许顺笑笑,说道:“我与她太过快乐了,竟掐死了她,怪可惜的。”那男人笑笑,说道:“有的是女人,你愿意,还会有更好的。”许顺振作一些了,他说道:“你把她拖出去,再给我叫来一个女人,一个很懂得奉承男人的女人。”

那男人应声出去了。

地上再无血迹。

进来的是一个很弱小的女人,她低声说道:“主人,要我做什么?”许顺说道:“你作态啊,你挑逗我啊,你卖弄风骚啊,你叫我忘了不快活啊,你动啊。”

那小女人的眼珠子一转,真的开始动了。

她直截来弄许顺。

两人坐在店内。他们互相盯着,眼前的酒杯不动,对面的杀气正浓。店里的人怕他们,都悄悄走光了。偌大的店内,只剩下了他们两人。他们占了一张桌,对面而坐。

归水说道:“我知道,你是丐帮的人,也是许顺的‘冷身子’中人。”张稳婆笑笑:“我也知道你。”

归水是肃杀的人,他是肃杀手里的一张王牌。

如果肃杀有最难办的事儿,他会交与归水。

张稳婆看着归水,说道:“你挑了大侠米离的脚筋……你一夜成名了。”

归水说道:“我不知我心里怎么想。我想他不会死,挑了他的脚筋,他或许会活下去。”

张稳婆说道:“他不会活下去的,他只能一死。”

归水一愣:“为什么?”

他呼地站起:“你们的‘冷身子’?!”

他要冲出店去。

晚了,他听得脑后的呼呼风声,张稳婆选一个最好的时机,对他下手了!

张稳婆说道:“天南海北,只有一个王!”

他们各为其主,不是南方肃杀,就是北方许顺,到了最后,太阳再升起时,天下只有一个主人,不是许顺,就是肃杀。

琴瑟恨恨地对米离说道:“他就是鱼漂儿的儿子,就是鱼漂儿自己,你也不能为他做这种事!”

她恨米离,恨米离为了肃杀,竟然做出那种奸人妻女的恶事来。琴瑟流泪,她说:“你自己的名声坏了,他肃杀反是名声不错,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米离看天,他说:“是我让她喝酒的,如果鱼漂儿不喝酒,他不会成这样子。”

琴瑟默然。

呼地,传来一阵子呼哨声。

有人叫了:“里面的人听着,我们是北方的‘冷身子’,你们听着,只交出米离一人,我们便放过你们,如果你们不交出米离,所有的人都得一死!”

许茹仙看看琴瑟,说道:“琴瑟姑娘,我原来想让你也来嫁与米离,看来我想错了,大难来了,不如你走的好。”

琴瑟说道:“你走不走?”

许茹仙苦笑笑,说道:“我是他的妻子,怎么会走?”

琴瑟的脸红了一下,她说:“我也不走。”

琴瑟说道:“我与他们动手,你们走。”

许茹仙说道:“姑娘的好心我领了,只是他行走不便,我也不懂得武功,我们怎么走?”

琴瑟听得外面的声响,一算他们竟有十五六人之多,听得那首领喝令道:“听着,杀了米离,再杀死那个许姑娘!”

众人一声喏,便听到哗地一声,门被撞开了。

冲进来了六个人。

他们都是黑衣人。

六个人一进来,便对琴瑟下手。

琴瑟的一柄武当剑却也锋利,她叫道:“快走!”但她心下也知,要米离一个断了脚筋的人逃走,那是妄想了。

她与三个黑衣人动手,恰恰打成了平手。另一个黑衣人一纵跳至米离身前,一抓向米离的头!

他心有余悸,要知道米离如果出手,他决不是米离的对手。但米离只是对许茹仙笑一笑,说道:“谢谢你!”

他闭目等死。

叭——一声炸响,那抓勾飞起,那人闪到了一旁。有人笑道:“米离,你也太过于笨了,怎么愿意死在这三流无赖的手下?”

米离再睁开眼睛,他看到了几个人。

他们是方方,大脑袋的方方,还有他形影不离的三个老婆。更有一个魔女小小。

魔女小小的手里,有三十八片玉片儿。

莫非她就是那丐帮的帮主?

她走到了米离的身前,说道:“你是米离?你认得不认得肖乞儿,从前的丐帮帮主?”

米离的眼里流出了泪水。

肖乞儿是他的妻子,是他在同艳庵一决时娶来的妻子。为了同他成亲,肖乞儿不做丐帮帮主了,同他遨游四海。但肖乞儿死了,她英年早逝,世上又只剩下了一个米离。

她说道:“我叫肖晓。”

魔女小小是肖晓,是肖乞儿的什么人?

她坐在米离的身前,对那些“冷身子”说道:“你们十五六人,也不是我们的对手,还不快走?”

那“冷身子”说道:“你当我怕你么?”

他扑过来,直刺向小小。

叭叭叭,她用手里的玉片一连挡他三剑。

她说道:“你们‘冷身子’的人不是我的对手,不如叫你们的许顺来。”

那人哼了一声,再一剑直刺小小。

小小身子一斜,便挑开了那剑,叭地一击,那玉片儿打在那人的头上,那人一声不吭,便倒地上。

另外三个“冷身子”的人再扑上,一抓抓向小小。方方接下了他,叫道:“叫你们走,还不走,更待何时?”卟地一声,那抓直抓在方方的臂上。那人当是得手了,怒吼一声,不料得方方另一条臂打出去,叭地一拳击在他的头上。顿时他的头上开了杂货铺子,红的、白的全流出来。

再一个看到方方出手,卟地一下,来砸他的头。佛佛叫声:“别伤我老公!”一条绸带系上了他的脖子!那人跳了,再跳。佛佛叫道:“跳跳,再跳!”

那人果然听话,一跳再跳,终于扑通一声倒地。

“冷身子”所有的人都死了,十五个人都躺在地上。

方方看着米离,说道:“我问你一句话,你能不能告诉我?”

米离笑笑,他笑得很和气,像对待一个孩子。

方方问:“你知道不知道肃杀与那些他奸过的……女人在一起时,他能呆多久?”

“一个时辰左右。”

方方沉吟,说道:“你知道不知道他的那些妻子都是不是中了寒毒?”

米离说道:“是,她们只能躺在棺材里,一动也不能动。”

方方说道:“她们情愿不情愿?”

米离一愣,这话问得稀奇,她们怎么会情愿?方方说道:“我想知道,她们一见到了肃杀,肃杀一进她们的棺材里时,她们心里是恨他,还是喜欢他?”

米离答不上来。方方说道:“真可惜,你要知道肃杀与他的妻子在一起时都做些什么就好了。”

可惜的是,谁也不是肃杀,谁也不知道肃杀与他的妻子在一起时做些什么。

米离说道:“他有病,他要在月圆夜里与女人交欢,如果他不能,只好死。”

就因为这个,米离才千方百计替他遮掩。

魔女小小在心内悲叹:难道就是因为他,姑姑才不做丐帮帮主,跟他遨游天下么?他是一个奇男子么?

方方摸着他的大脑袋,在想事儿。

方方问这些干什么?米离看着方方,他想方方会说出来。

方方笑了,他说道:“我们是不是先保着米离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