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眼见得那秃僧逞凶,奋起精神,要与那个女人亲热。
那男人在几个胖女人抓扯下,竟是叫吼不已,叫道:“放开她,放开她!”
秃僧大笑:“她叫我笑,我便笑,有什么不好?”
女人这场羞辱,却怎生免得?眼见得那秃僧很是刚勇,不像常人那般,只是辣手摧花,全无一丝怜惜。
钱不多说:“你要我的女人,这般做下去,岂不是当场羞辱我?”
秃僧大乐,道:“钱不多,你早已经戴上了绿帽子,我只不过给你涂涂深色,有何不好?”
秃僧大笑。
众人看着秃僧作乐,也是暗暗吃惊。在众人心下,那淫乐嬉戏本来是避人之行,哪里能像他这般,当着众人,竟能如此大逞精神?但一想到他是佛门弟子,也会参欢喜禅,就不以为怪了。
女人挣扎,叫道:“钱不多,我恨死了你,早晚必杀你!”
钱不多悠然道:“你拿什么杀我?眼下你还是好好对付那和尚的好。”
女人叫着,喊着,再过一会儿,竟是叫也叫不出,吼也吼不及了,只是低声饮泣。
秃僧站起,对钱不多道:“钱不多,把你的女人多给我几个,我与你便是朋友。”
钱不多回手,指指那三个胖女人,说道:“你拿她们去好了。”
秃僧微嗔,气道:“你说什么?她们来参欢喜禅,你知道不知道欢喜禅是什么?女人妖娆,那是最好。女人丑陋,佛爷便不喜欢了。”
钱不多大乐,笑道:“你不是佛爷,怎么知道佛爷不喜欢这三个女人?是你来了,要是常人,我还不舍得把她们三人拿出来。你不知道,她们三人都有无穷的乐趣。”
秃僧只是一笑。
钱不多看着女人,那女人如大汗洗身,躺在地上,直是气喘。钱不多道:“你的那个白脸儿小人得死了,你看看他。”
男人已受了三刀。
胖女人看着她,说:“他再来一寸短,便真个是险了。你救他不救?”
女人此时只能流泪,知道她救不下心上的男人。
“唰——”
又是一刀,那男人再无刚才那气力吼叫,只像一只野兽,低低闷吼了一声。
再来一刀,五刀,六刀,七刀,八刀……
只要再来一刀,那男人必死。
他差不多只有一口气了,男根在流血,止也止不住。
那男人低声道:“我不行了,我不行了。”
女人低声说:“云郎,云郎,我与你地狱再会。”
男人垂头,死了。
女人眼里无泪,一一看在座的男人。她慢慢说:“我恨你们,你们都怕钱不多么?!”
男人们不语,独有狐妹对着她一笑。
女人大叫一声:“我恨你们,我恨死你们了!”
她纵身过去,向楼下一跳。
三个胖女人不动,因为她们看得出,她们不必动,钱不多对这个女人已经看够了,她跳下去,只会一死。
黄鹤楼下,正有许多男女游春,他们看着那楼上飘飘荡荡飘下来一个人,都是惊叫。
那人飞得极快,正落向下边的人群。
看看到了头上,那人叫着躲她,却躲不开去。忽在众人眼前飘过一朵红云,那一朵红云轻轻一起,抓住了空中的人,再向一边飞过去,直飞出了一丈左右,方才飘忽落地。
那女人睁开眼,看到了眼前的人,这是一个红衣女人。
“你为什么要死?”
“我不愿意看男人。”
“不愿意看男人,也不必要死。”
“男人没有好东西,我不愿意再活下去了。”
那女人一笑,眼睛里有一片云翳,那一片云在慢慢扩大,渐渐消失,以至于无。
“如果有一个地方,你去那里,再也看不见男人,那里的人都是女人,都有一段伤心情,有一段痴情恨的女人。你去不去?”
“我去。”
黄鹤楼上,钱不多看到了那情景。
他冷笑,有人敢与他钱不多对抗,他一定要杀死那个人。
只看得出,那人披一身红披风,不知是男是女。
他刚刚想要那三个胖女人下去,就知道不必了,那个红衣人已经携着女人的手,向黄鹤楼上走来。
昔人已乘黄鹤去,只余此楼空悠悠。
那人已经来了,噔噔噔的登楼梯声很急。
眼前一亮,有一个女人,她扯着那女人的手。
她清清亮亮地一笑,说道:“诸位看来雅兴不浅,只是一十三个大男人,这般坐着,也颇是不雅。”
钱不多头一回觉得他有一点儿可笑,因为这个女人太靓丽了,她那一双眼睛太秀美了。钱不多想他应该与那个女人好好唠唠,与她说说话。
但他才想起来他与那一十二个人一样,都是赤身裸体坐在这黄鹤楼上。
他才想起来,他这样子很是可笑。
女人问道:“钱不多,你有多少个女人?”
钱不多很自豪,无论是谁,只要有钱不多那些精心弄到的女人,他一定会很自豪。
“三十七人。”
女人眼睛像是一汪水,说:“钱不多,你要那么多女人,太过奢侈了。”
钱不多笑笑:“我看到了你,才知道三十七个女人还不多,我马上就有三十八个了。只是这个女人不要了,谁想要,便带走好了。”
红衣女人像是听不懂钱不多的话,说:“好,我便带走她。”
她刚刚想走,钱不多的三个胖女人拦住了她。
钱不多大声狂笑:“她可以走了,你可不能走。要做我的第三十八个女人,你怎么能走?”
所有的男人都不动,不知道这女人会不会听钱不多的。他们只是知道,这女人能带着那跳楼人上来,她绝不会怕钱不多。
钱不多没想这些,他是色欲熏心。
大苦儿看着那红衣女人,突然说道:“我得走了。”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事儿,说完这话,猛地站起,也不匆匆下楼,只是身子一纵,跳出楼外。他跳出楼时,身子飘如飞鸢,落在那楼角上,巴了一巴,再落地上。
钱不多不知他何以这么惊慌。
红衣女人对大苦儿一逃,似不在意,笑道:“钱不多,你的女人太多,你愿意不愿意把你的女人放走?只留下三个女人,行不行?”
她像是与钱不多商量一件家常事。
钱不多笑笑:“那怎么会够?我平素也得有五六个美人陪着。”
红衣女人冷眼看他,眼光如刀。
钱不多笑笑,对一十一人道:“有谁真心喜欢这女人,我不夺人之好。若是没人出声,我便下手了。”
没人看得透钱不多的武功,他的功夫很怪,自成一路。
红衣女人看看众人,她仍在冷笑。
钱不多走出来,要对她动手。那红衣女人对钱不多笑道:“钱不多,我对你说上几句悄悄话,你再动手不迟。”
钱不多看出,那红衣女人似有怯意,他得意地大笑起来,在他钱不多面前,不要说是一个柔弱女人,就是武功再强的人,也怕他钱不多。
她说些什么,她要对钱不多讨饶么?
女人附在钱不多的耳边,只是轻轻说了一句话。
她说了什么,竟使钱不多的脸色大变?
人都看得出来,钱不多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他再也没了气势,再也没了凶焰,只是瞪瞪眼睛看着那红衣女人,像白昼里看到了魔鬼。
女人贴近他的耳朵,只是说出几个字:“流花女人谷。”
流花女人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