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离魂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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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夺艳舍帅

答罕看珠珠哼唱着曲子,她脸上神采过人,光彩奕奕,答罕不动声色,只是看着她。

珠珠说道:“我来侍候你,好不好?”

答罕心里很恨,恨倩倩不来找他,如果倩倩来找他,他岂不是变了一个人?他与倩倩再度和好,只有倩倩在眼前,他才能鼓起做男人的信心,他才是一个正常的男人。

珠珠时常令他想起,她只是陪他,但对他那无能,她就只能不动声色,无奈地看着了。

只有倩倩,才在他无能时抱着他,告诉他,她不需要那个,她不是那种人,她厌恶那种事。她天天听那艳姿楼上男男女女的狎浪欢笑,她怕。那时他知道他是一个大男人,他抱住倩倩,让倩倩不生惧怕。

可倩倩在哪里?

珠珠夜里更是推开他,从与狼主再续旧欢,她更不能容忍答罕,动不动就甩脸子给他看。答罕一看,便知道底里,他心内不动声色,但心里想着狼主,心生憎恨:我不要女人,你硬塞给我一个,我如今要她了,你又要她朝三暮四,莫不是欺我人弱?

思前想后,越想越恨。

他忽地对珠珠说道:“我睡不着。”

珠珠也说:“睡不着,我也不着。”

如在过去,他一说睡不着,珠珠会哄他,此时珠珠说道:“你睡不着,多想想那个倩倩,你就睡得着了。”

答罕一听不是话,叭地一耳光便打在她的脸上。

珠珠不让了,她吼起来:“答罕,你要是一只食肉的狼,你叫我趴在地上叫,跪着在地上走三圈,我也不怕,我也认了!可你算是什么?你只是一个没用的摆设,你是一个没用的假货,我要你做什么?你逞什么威风?你再打我,我杀了你,我不用杀,我只阉了你,你那玩艺再小也没有了,得人前人后装模作样!”

答罕一生最恨的就是人说他不是男人,虽说他真的不是男人,但偏偏不能说,尤其不能让女人来说。这个狼主赐他的女人,她怎么能污辱他?

他拿起鞭子,抽她,越抽她的眼睛越亮,叫道:“答罕,答罕,你是一个假男人,你是一个假货!”

府内的人都出来看,都知道的事,谁也不敢明说,但这个女人敢大声叫出来,她不要命了?

答罕忘了她是狼主赏赐的女人,一直抽她。有人来劝,答罕吼道:“谁来劝,我就抽他!”

答罕越抽,珠珠越吼,但她毕竟是嫩生生的女人,一顿鞭子,她怎么受得了?她再叫时,声音便很微弱,终至倒地,再爬不起来了,她就是倒在地上,也嘴不服软,说道:“对不起了,答罕,我叫出来了人人都知道的事儿,比谁也不叫破也好过些,是不是?”

答罕心里嫉恨她,也恨合刺,他大声叫道:“看什么!?你们都过来,把她给我弄到床上去,我不信治不服她!”

下人都怕答罕,他们从未看到过答罕如此暴怒,他一暴怒,那神色可怕,十分吓人。

他们把珠珠抱到了床上,答罕说道:“饿着她,我看她服不服我?”

到了晚上,答罕喝得烂醉,他来到了珠珠的房间,看着她,说道:“珠珠,你不是人,你要给我一点儿脸面,我也不会打你。”

珠珠流泪,她知道,她与答罕的那一点儿假仁假义再也没有了,一旦撕开了面纱,两人面前赤裸裸的都是仇恨,她轻声说道:“答罕,你过来一点儿。”

答罕以为她流泪了,是后悔了,此时想听她说,她后悔,愿意再好好陪答罕,便凑过来听。不料得珠珠骂道:“你个假货,狗,阉狗!”

答罕愣住了,他知道珠珠与他再也无缘,他恨恨地看着珠珠,说道:“你敢骂我?”

他跳上去,对珠珠施暴。

珠珠乐了,她笑道:“答罕,你要是一个有本事的男人,拿出你的男人本色来,把珠珠弄得叫饶,弄得珠珠一想到你,心都醉了,你那时才算是汉子!如今你是什么?一条假狗,一条样子货的阉狗!”

答罕气急了,他跳在珠珠的身上,骑着她。珠珠反乐:“你能怎么样?你会骑女人吗?你会骑马吗?你这种人,只能让马骑你,你要骑马,这一子休想了!再不你就只骑公马,那样更好。”

珠珠口吐恶言,令答罕一阵阵恨她,他心里全没了平时的机智,他也不知,人到了此时,只有野性才能制服这种淫荡的女人,他只能认输。

但答罕不想认输,他叫道:“来人!”

来了一个人,那是答罕的侍童。

没有人知道,从前答罕在夜里寂寞时,他曾令自己的侍童做那种男人的游戏,而此时侍童来了,答罕气得咻咻喘。

答罕说道:“你是我的人,你看,她污辱我,你替我消遣她!”

侍童惊慌道:“三王子,你饶了小人吧,小人不敢!”

那珠珠气骂道:“都是这种没卵子的货色,你也不敢,是不是你也像答罕一样,也是假货?”

答罕抽出了剑,命令道:“你替我消遣这个臭货,不然我宰了你!”

倩倩与齐眉杨、须小仙到了答罕的府外,她看着答罕的新府,心道:原来他惦念的是这种钟鼎玉食的美日子,才不顾我,一心要回来的。看来他到成都,安贫乐道,那都是假的。但他到了此时,是不是还是那个答罕,是那个有雄心大志,但仍有些郁郁不乐的答罕?他那一夜看到耶律重恩在红顶天的洞房里与我挣扎,他该问我一声,不该起身就走的,可如今我来了,他会对我说什么呢?要是他对我说一声:“倩倩,我对不住你。”我就会再带他走,再带他去成都,再就是去各处,四海为家,那时我与答罕间就再也没有那个耶律重恩了。我要对答罕说明一切。

须小仙与齐眉杨都无奈地看着倩倩,看来她再是气恨,也终是不能忘情答罕,她心系答罕。

倩倩来到了答罕的府第,她心里不惊,答罕是一个很有本事的人,他定会高第大府,这是一定的。就像她是艳姿楼里的红妓一样,答罕在男人里也是最好的。

她要对答罕说清楚那一夜的事儿,想必答罕会再把她抱在怀里,对她温情款语,说上无数的疯话,傻话。

齐眉杨说道:“倩倩姑娘,我们进去吧。”

他一纵身,进了院子。有护院的卫兵,早到后院喝酒去了,在大都,根本就无贼可防,何况是京都人人敬畏的三王子?所以齐眉杨打开了门,倩倩与须小仙溜进去,进了院子,看看院落真大。当先一进,却是一个门廊,原来这是正锁着的,待得金主来时方才能打开,请圣上由正中进院。再进一进,是那文书师爷的住房,两厢无灯,看来夜里无人办事。再进第一进府第,却原来是答罕的办公地点,大厅很大,两旁有圣上封赐的牌匾旌旗,书写着答罕的文治武功,两旁壁上有画,画的是答罕三攻中原与两定蒙古。

大堂上亮着灯,却是一人也没有。

齐眉杨说道:“真是排场,就是我的聚义厅,也没这么大。”

须小仙说道:“一代功臣,自是不一样。”

三人再进了第二进正房,原来这府是答罕的书房与休歇室,那里原是他与师爷打棋的地方,古玩珍奇,摆了无数。历代狼主都对答罕十分优渥,特赏他许多东西,就是别国劫掠所得,也尽有答罕一份。答罕拥有的珍宝珠玉,都是价值连城,全都放在这里。一来显他的地位尊贵,二来示他对于这些根本就不看重。

须小仙说道:“大哥,不如我们抢他一些东西,回去过日子好了。”说罢低声而笑。

齐眉杨也知他是说笑,但他是贼子出身,见财心喜,说道:“我们要不是陪着倩倩姑娘来,抢他的算好了,我要全都拿走,还放他他一把火。”

三人再过了第二进,到了第三进房间,这里正是答罕的住所了,原来答罕正与那珠珠、侍童在这里,这里是后房不敢轻易过来的地方,前面的看守也轻易不敢进来,这两厢都是答罕的用房,正中间的正堂却是答罕所居。

倩倩一看那房间正有灯光,她心卟卟地跳,心道:“答罕,我来了,我不远千里来找你,便是要对你说我的心里话,你要听我说,我便是你的倩倩,我会永远是你的倩倩。”

她看看齐眉杨,齐眉杨一看里面,断定有人,看一看,便知端的。他心猛地一落:原来答罕好意的是看。他看那侍童正在奸淫一个女人,那女人撕扯,大骂,看样子是一个烈妇,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得来的,竟能如此作贱她!齐眉杨恨意顿起,恨不能立时杀了答罕。

他回头,捂住了倩倩的眼睛,说道:“倩倩姑娘,你看不得的,我们走吧。”

须小仙也看明白了,他也说:“我们走吧。”

两人一说,更使得倩倩怀疑,莫非答罕不在?她轻声问道:“他不在?”

齐眉杨说道:“他在。”

透过屋内的灯光,倩倩看出须小仙与齐眉杨的神色都是怪怪的,她说道:“我要去看他。”

倩倩就是倩倩,她一推门,猛地进去了。

正是难堪时。

答罕正在看,他装作很得意,也很漫不经心,便自斟酒,自供自饮。

面前的,正是一幅春宫行乐图。那个侍童一旦得了手,哪里像是刚来时那不安,他此时忘了不安,只是奋力而战,使得那珠珠更恨,她骂道:“答罕,你个没卵子的狗贼,我恨不能杀了你!”

答罕说道:“你杀我,还是我的狗杀你吧!童儿,你说,你是谁的狗?!”

侍童哪管得那些,如今正在得意,说道:“我是三王子的狗,你正被狗制服哩。”

恰在此时,倩倩冲进来了。

答罕头也没回,他喝道:“滚出去,没看到正在做事吗?!”

他以为是他的奴仆,哪料得来人不声不响,再一看,进来的竟是倩倩,他日思夜想的倩倩。

他呆住了,全身心都嗡地一声,再也不知如何说话,如何动作了。

倩倩看到的情形,令她一生再也不敢想,再也不敢看,原来他好意的是这个?那可真容易,只要做一个艳姿楼的捞毛的,看菜的,打扫的,看院的,都可以做这种事儿,这是下九流都不齿的下贱行止。可答罕乐意,他津津乐道此事,还强迫一个女人做。

齐眉杨在身后,把住了门。须小仙也半笑不笑,看着答罕。

再槽糕不过了,答罕此时要对倩倩说什么?他忽地想到,当初倩倩是不是也如此心境?她被人强迫,耶律重恩强迫了她,她心里正苦,自己不愿听她说话,起身就走,那真是天地造化弄人,如今他也轮上了一回。他得看着倩倩,看倩倩如何说话。

倩倩也不说话,她的唇哆嗦着,她说道:“我们走错了门。杨大哥,须小仙,我们走!”

侍童看来了人,他兀自不愿停住,更糟的是,此时的珠珠来了兴头,她笑了,叫道:“别走啊,我们天天玩这玩艺的,你是不是没见过?”

她这一叫,倩倩更是恶心了,她哇地吐了。

她弯下了腰,吐了一地。

她再走时,说了一句:“走吧。”

三个人走了,远远地听到了脚步声,赶来了一些兵士,站在窗外,问道:“三王爷,是什么人来了?”

答罕说道:“不干你们事,放他们走好了。”

他说话时,声音如死人一般。

倩倩走了,她走得很急,但她不回头,只是看着地,到了府门外,向前再走,走出里许,方才见到齐眉杨的兄弟在那里等候,那兄弟一见他们出来了,顿时很高兴,说道:“我还担心呢,答罕可是很机灵的,要被他发现了,可不同一般。”

几个人都上了马,向前纵奔,那个兄弟也看出事情不对,便不敢吭声,一直向蜀中方向进发!

答罕低下了头,那个侍童得了兴趣,还不愿意罢手,他兀自在体味着快乐,此时答罕忽地悟出,他是要体味他自己的快乐,并不给答罕带来报复的快感,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最重要的是,他真的失去了倩倩,如果说他先走了,倩倩有负于他,此时倩倩看到的,根本就不是平时的他,他只是想报复一下珠珠,让这个人再休小瞧他。可是不对了,看侍童与她都那么滋润,他是不是弄错了?

他忽地叫道:“好了,停下!”

那侍童还是恋恋不舍地看着珠珠。他从来没有尝过女人,头一次体味到了除了答罕以外的性。

答罕抽出了剑,在珠珠的惨叫声中,他一剑剑地砍,砍得他满面都是血,砍得那童子的身子成了几段!

童子的身子没了,头扔到了墙角,那里溅得满墙都是血。他的一段身子飞上了桌子,那一截身体只是一段,答罕用的是宝剑,这剑削剑如泥,何况削一具血肉之躯?

他再削几剑,只剩下了一段腿在那珠珠的身上,她惨叫声声,眼睛身上都是血,她连眼睛都睁不开了,她以为答罕会杀了她,但她再一睁眼,又看到了答罕,她看到了答罕的冷漠。

答罕说道:“你要走,你走吧,你这里没什么事儿做了,你不能替狼主再看着我了,你走好了。”

珠珠说道:“我……我……我上哪里去?”

她忽地觉得不妙,她哪里也去不成。

答罕手里持剑,神色十分可怖,他说道:“你走,你走!”

珠珠拿起衣服,想出去再穿。答罕说道:“你要穿上衣服,才能走出去。此时房外站满了人,你要出去,给人看尽了春光!”

珠珠哆嗦,穿了好久,方才把衣服穿好,她说道:“我走了,我走了。”

答罕叫住了她,说道:“回去告诉合刺,说我不愿意见你这个骚货,你懂不懂?你只是个骚货,是一个没人要的骚货!”

他吼叫着,挥着剑,此时珠珠根本不敢违他,要是吐一个不字,他挥剑下来,她必是身截两段!

珠珠走了,满身是血地走出去了,只剩下了答罕,他在屋内喃喃地说道:“我做什么好,我做什么好呢?我是答罕,答罕是什么,没卵子的贱货,假货吗?”

他看着剑,在出神。

屋外站满了兵士,都是齐集起来的王府的兵丁,他们知道答罕王子的军令是十分严厉的,如是他们不小心,必会受军法惩处,他们站得笔直,看着屋内灯光下挥剑来去的答罕,他们派出一个人去请四王子兀朱,但愿四王子早到,只有四王子能与三王子说上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