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女儿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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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白衣溅血血牵肠

楚老爷子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女儿楼会这样不留情面,一出手就杀人,连一点儿情面也不讲。

他看着儿子的尸体,惊呆了,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楚老爷子哽咽道:“女儿楼,女儿楼,你们为什么要这样狠心?你们为什么一出手就杀人?为什么?为什么?”

女儿楼楼主粲然一笑道:“楚老爷子何必伤心?我早已告诉过你了,只有你听从女儿楼的差遣,你儿子才会留一条活命。你却不听,我又有什么办法?”

楚老爷子伤心欲绝,他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只是上去抱住儿子的尸体,慢慢走出了女儿楼。

他恍恍惚惚,不知道他走到了哪里。

一匹快马飞向了雪衣门。

雪衣门上上下下都一齐服丧,楚府里里外外一片雪白。

两天后,雪衣门的人都三五一拨儿,从楚府出来,向女儿楼进发了。

楚平带着这些雪衣门弟子,先去拜见楚老爷子,当场又是一场大哭。楚老爷子等众弟子哭罢,就劝他们道:“平儿,你们都起来吧,傲儿一死,不独是她女儿楼轻视我楚白衣,也是她们看不起我们雪衣派。这一口气我们也咽不下去。我想,拚上一个雪衣派全军覆没,也要同这女儿楼争上一个高低……”

楚平哽咽道:“师父的话有理,这回咱们一定同她女儿楼血战到底,决不能让师弟白白死去……”

雪衣派原来就是一身雪白的衣衫,如今又素衣丧服,就更是哀军之征了。

当下决定,由楚平带一些人先出手,然后是老爷子楚白衣带几个人随后,这两批人杀向女儿楼,向女儿楼讨还血债。

女儿楼仍无甚动静,楼前静悄悄的,没什么人在守护。

楚平一振臂,叭地一声就把门震飞了。

这一行人走进了女儿楼。

女儿楼中也有人在,几个女人静静地站在院内。

她们都冷笑着看着楚平这些人。

一个身穿紫色衣衫的女人嘿嘿冷笑:“果然来了,是不是你们雪衣派活得不耐烦了?敢来我们女儿楼讨野火吃,你们的胆子也真是不小。”

楚平冷冷道:“你们女儿楼有什么能为,竟然说杀就杀,杀起人来象割草?这一回你们的好日子到了,你们杀死了我的师弟,我一定要你们偿还血债!”

说罢,他唰地拔剑,一剑剌向这个女人。

紫衣女人却也不慢,她身子一飘,人就向后退了几步。

楚平又仗剑而上。

女人一声冷哼,道:“我好心让你一招,你就该知难而退,你这样咄咄逼人,岂不是犯了兵家大忌?”

楚平一声长啸,更不说话,仗剑便剌。

女人身子飘忽,在楚平身边来来回回,楚平也摸不到她的武功招数,只好更加小心,一招一式,都绵密细致,不敢托大。

旁边,这几个雪衣派弟子也不甘示弱,都一齐出手,同女儿楼的女人们动起手来。

这是一场好杀!

日上三竿,女儿楼院里变得很宁静。

没了男人的嘶吼,也没了女人的喝斥,这里倒下的是一堆堆尸体。

只剩下了满地的尸体。

楚平遍体鳞伤,他仍牢牢地站着。

他对面是女儿楼的几个女人。

她们的脸上是冷酷的快意。

雪衣派的人都倒在地上,他们的衣服再也不是雪白的衣衫,都染成为一件件血衣。

楚平静静地看着这几个女人。

她们的功夫太好了,雪衣派在她们的手下,只好染血,只好丧命。

就只剩下了一个楚平。

女人的声音很冷漠:“楚平,你还是好好活着,回去告诉你们楚老爷子,就说你们那个雪衣派实在不堪一击,让他早早收拾一下,快点儿滚蛋!要不然,女儿楼说不准哪一天高兴了,打上门去,天下哪还会有一个雪衣派在?”

楚平挣扎着,慢慢挺着,走向这几个女人。

他的声音很艰难:“你以为……女儿楼……会……会……横行一世……这……是……是做梦……”

紫衣女人很是冷酷,她把手中的剑一伸,剑尖慢慢地剌进楚平的胸膛。

楚平怒目圆睁,恨恨地瞪着这紫衫女人。

他嘴角流血,终于坚持不住,身子咚地一声僵仆在地。

从大门外直走进来了一个老人,这老人是雪衣派的掌门人楚白衣。

他一步一步走向这几个女人。

他对眼前的这些尸体竟视而不见,他的步子不大,但一步一步迈得很稳,他双眼不去看地上的尸体,只是注视着这几个女人。

身后是他的另外几个弟子。

他走到了这几个女人面前。

“我要见你们楼主!”

女人嫣然笑道:“楚老爷子,你现在要见我们楼主,是不是太晚了一点儿?再说我们楼主那么忙,这会儿咋有功夫见你老人家呢?

我看你还是别费这心思了,就在这里和我们姐妹几个叙谈叙谈,好不好?”

楚老爷子惨然而笑:“好,好,说得好,既是这样,你们为什么不动手?”

女人们傲然道:“楚老爷子还是先动手的好。不然一会儿,老爷子也就没了动手的机会,那岂不是很可惜?”

楚老爷子道:“好!”

这一声好字刚刚吐口,楚白衣便冲了上去。

他的动作极快,不待这几个女人动手,他就递出了几掌,这几掌力道极重,叭叭两声响,便见两个女人身子象纸鹞一样飞了出去。

这两个女人显见是不活了。

楚老爷子心中悲愤,就手下一丝儿也不留情面,他施起“雪衣十八沾”,双掌舞动如飞,却也让这几个女人近身不得。

就从院里又飞出几个女人来。

她们身子飘忽,动作极快,马上站在了楚白衣的面前。

楚老爷子杀得性起,就扬声一啸,吼道:“来吧,来吧,让你们女儿楼的所有人都来,来同我决一死战!”

女人之中,便有人轻轻一叹:“楚老爷子,你这又是何必呢?”

这女人站在楚老爷子面前。

楚老爷子知道,她就是女儿楼楼主。

他凄然道:“我一个好好的雪衣派,转眼之间,就被你杀成这个样子。我同你们女儿楼有不共戴天之仇!”

女儿楼楼主冷哼一声:“那又怎么样?”

楚白衣道:“我要杀了你!”

他竭力一扑,扑向这个女儿楼楼主。

楚白衣这一扑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但他这一击不能成功。

有几个女人挡在了女儿楼楼主面前。

这几个女人又结成了女儿阵。

江湖上人人闻名丧胆的女儿阵。

女人且舞且歌,女人曼吟曼舞:

“清清女儿,

无近无亲,

男人要近,

女儿断魂。

为我女儿,

痴迷万分,

心也念情,

无贪无嗔。

女儿心柔,

男儿断肠,

不思不念,

枉生一场。

更有洞房,

为我醉觞,

从此女儿,

独来独往。”

女儿心柔,便歌吟如水,歌吟如风,让男人痴迷,让男人心醉,让男人恍惚不知身处何地,让男人以为飘飘然恍若仙境。

楚老爷子明白这女儿阵的厉害,就当下运出内力,稳定心神,慢慢运起“雪衣十八沾”,凝神对付这女儿阵。

但他已经步履蹒跚,已经是内力不继。

他左冲右突,也无法冲出阵来。

这时,那几个守在阵外的弟子一见师父危急,便不顾一切,冲入阵来。

但这几个弟子功力太差,不等入阵,便非死即伤。

楚老爷子一个闪失,身子一软,人跌倒在地。

他心中浩然长叹:这一次雪衣门完了,要全军覆没在这里了。

他闭上了双眼,等死。

这时,他听到了女儿楼的女人向女儿楼楼主请示:“楼主,这个楚白衣是杀还是把他监禁起来?”

女儿楼楼主的声音冰冷:“为什么要监禁他?杀死他岂不是更好?”

他听见了剑声,他触到了冰冷的剑尖,闻到了死亡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