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与一心也感到十分惊奇,雷始平低声一叹道:“其实她活着也跟死了差不多,你就是见了她,也不会再认识了!”
宗仪连忙道:“她就是变成了灰,我也会认出她的,凌夫人,请你做做好事,告诉我她在那里吧!”
雷始平低头沉思,似乎在考虑是否该说出来。
凌云也帮着请求道:“始平!你就说出来吧!”
雷始平想了很久才道:“本来她嘱咐我要等她死了之后,才准说出她的下落,现在你既然已经到过瘗恨园而知道了内情,这个秘密也就不必守了,你现在对她究竟作何想法?”
宗仪黯然道:“我现在总算明白她为什么不能身属于我的,可是我爱她之心,却始终不变,现在瘗恨园中已无恨可瘗,她也应该见我了……”
雷始平微微一笑道:“见你又怎么样呢?当时相逢各年少,徒留相思奈别离,而今鬓已星星也……”
宗仪苦笑道:“夫人说得不错,我们都到了这一把年纪,再也谈不到男女欢爱了,可是我们的心总还是年青的!我们的回忆也是年青的,我只想再见她一面,在记忆中去追求年青的心。”
雷始平又是一叹道:“年青的心是你的,她的心已成不波古井,完全献给青灯贝叶了。”
宗仪呆了一呆才道:“你是说她出了家。”
雷始平道:“不错!她既违背了恨天姑姑之命,又负了你的情,违命负情两不了,当然只有出家了,十五年前断剑绝情,截发示悔,临走时带了一对信鸽,告诉我说什么时候她把鸽子带给我死讯,就叫我找到你,把一切都告诉你,结果我先找到了你,她的死讯仍未接获,足证她尚在人间……”
宗仪想了一下道:“不管怎么样,我非找到她不可,凌夫人,请你告诉我吧!”
雷始平又沉思片刻才道:“也好,让你去碰碰运气吧,你只需告诉她我已更名雷始平,也许还能挽回她的心,与你白头厮守,不过她可只有光头了……”
宗仪见她的口气中含着嘲谑,脸上不禁现出了愠色。
雷始平见了又微哼一声道:“你别不服气我在骂她,严格地说起来,我杀她都够资格。”
宗仪不敢再硬下去,急得一抱拳道:“是的!凌夫人,我也知道是我害了她,但求你大发慈悲,成全我们吧!老朽终身会感激你的。”
雷始平这才回颜一笑道:“仙霞岭上仙霞客,尾情庵中忏情人!”
宗仪失声道:“仙霞岭!她在仙霞岭?”
一心也微微一笑道:“这倒巧极了!宗大侠不必另行奔波,刚好公私两便,跟我们一起走了。”
凌云倒不禁一怔道:“师父!您要到仙霞岭去?”
一心点点头道:“不错!七大剑派齐集仙霞岭,我是专程前来找你的,要是今天再找不到,明天一早,我只好单身前往了。”
凌云奇道:“七大剑派齐集仙霞岭?那是为了什么?难道要举行论剑大会吗?”
一心轻叹道:“不仅是论剑,也为了挽回武林的劫运,过去我们对司空皇甫都误会了。”
凌云瞪着眼,现出一片茫然的神色。
一心道:“你有半年未履尘世,对目前江湖的现势自是隔阂得很。”
凌云讶然道:“师父!您怎么知道我们……”
一心道:“我与宗大侠上月接到司空皇甫的传书,约略知道一些你的情形,据说你在一个隐僻的地方练剑,大概在这几天才可以完功,叫我们到这儿来找寻,结果我与宗大侠在湖上等了四天,总算把你给找到了!”
凌云急于想知道什么是江湖劫运,乃催促道:“师父,您快说是怎么一回事……”
一心叹了一声道:“这场劫运起自二十年前,本来还可以迟两年发动,却因为剑堡中受到卓少夫一扰,提早在半年前开始了,那时你正开始闭关练剑,可能不知道,不过我记得曾经告诉你有关‘纵横七海一蛟龙’之事……”
凌云失声道:“纵横七海一蛟龙,不就是二十年前的那个蒙面剑客吗?”
一心道:“不错,他出现得像一阵风,这阵风在武林中掀起滔天血浪,当时一些知名的剑手,多半丧生在他的剑下,结果除了那七个字的名号外,只有一个人见过他的庐山真面目……”
雷始平突然插口道:“那个人便是司空皇甫?”
一心微怔道:“不错,雷姑娘怎么知道的?”
雷始平笑笑道:“我是猜测的,不过也不是凭空猜测,因为所谓武林劫运之事,由他首先提出……”
一心又叹道:“雷姑娘猜得对极了,那人的剑法十分怪异,而且源流极杂,司空皇甫专研剑术有年,本来无意争雄于世,就因为那个人手段太辣,逼得出头找那个人相较,那场战斗虽是无人见到,想来一定精采之极,据司空皇甫说那个人一共使出七套剑法,每一种都是无上的奥异之学,结果仍败于司空皇甫之手,于是那人才在江湖中失了踪迹,谁也不知他到那儿去了,司空皇甫也以为可以天下太平了,谁知两年前,那人又找到司空皇甫家中,那就是现在的剑堡,向司空皇甫挑战,这次他的剑法更精练了,仍是使了七种剑法,每一种剑法都胜了司空皇甫一招,可是那人并不满足,扬言说下次再来时,将只使一种剑法,而且是在七种剑法中任凭司空皇甫挑一种,即可在三招之内,教司空皇甫于剑下授首,然后就要大开杀戒……”
凌云不信道:“那似乎不太可能,司空皇甫的剑术已致化境……”
一心摇摇头道:“司空皇甫却相信他的话,那人的七种剑法,每种都只有七招,在七七四十九招中,无一非绝妙之学,而且他又是个绝顶聪明的人,再假以几年的锻练,司空皇甫自知绝非所敌,因此他才将剑堡之名公诸武林,自尊剑皇帝,广与天下剑派为仇,第一家就找到了我们武当派……”
凌云不解道:“这是为了什么?”
一心叹道:“司空皇甫深知凭一人之力,绝非那人之敌,而且司空皇甫对七大剑派之学,研究颇精,他知道我们七派中都有一些失传的绝学,这些绝学并非真正的淹失,只是各派都敝帚自珍,因步自封,若无非常之变故,绝不肯提出于世,所以他才不惜引起公愤,对每一派都予以重创,逼得他们去将绝学拿出来,共挽劫运……”
凌云一怔道:“这方法有效吗?”
一心轻叹道:“有效,现在七大剑派中,除了我们武当之外,每一家都培育出一个剑手,这六个青年人都摒弃了已往耗时费力的次流剑法,专攻本门绝学,本来是为了对付剑堡之用的,结果剑堡因突生意外而告崩溃,宗大侠持着司空皇甫的手书:遍告七大门派,大家方自明白他的用意,却也同时接到了七海剑派的通知……”
凌云连忙问道:“七海剑派是什么?”
一心道:“七海剑派是那个蒙面剑客所创,他昔年自号纵横七海一蛟龙,现在还是应用旧号,不过他又加上了两个字,叫做七海独尊一蛟龙,通令天下使剑的门派,归其节制,否则即血洗全派不留一个活口。”
凌云愤然道:“这个人太狂了。”
一心叹道:“不错,他根本就是个狂人,否则怎会有那种霸道的作风呢?”
凌云又问道:“七大门派作何反应呢?”
一心道:“大家对司空皇甫之言,本来还在疑信参半之际,接到七海剑派的通知后,才真正地相信,大家公决在仙霞岭聚会,除了论剑外,还要推出一个剑法最高的人作为盟主,与七海剑派一战,会期就在三天以后,这其中最急的就是我……”
凌云道:“师傅急些什么?”
一心叹道:“其余各家都有一个剑手代表显示本门绝学,我虽是武当掌门,却不知道门中还有什么绝学,更找不到一个可作代表的人。”
凌云道:“师父!您应该把我算在里面!”
一心道:“我本来是打算找你的,可是见到瘗恨园中雷老前辈的遗书后,她只准你替武当办一件事,本来我叫你去的目的是击败司空家以重振武当声誉,可是司空家那件事已不了了之……”
说时把眼睛望着雷始平。
雷始平明白他的意思,立刻慨然地道:“道长放心好了!凌云出生武当门下,武当的事他应该尽力的,而且以恨天姑姑与紫虚真人当年的交情来说,恨归恨,关顾之情始终不变,她就是活着,也一定不会愿意眼见武当屈居人下的。”
一心对她作了一个稽首道:“谢谢你,雷姑娘,得你这一句话,贫道就放心了!否则贫道真不知应该怎么办,万不得已,只好自己到仙霞岭去与那批年青人一比,可是贫道深知自己所能,到了那儿,也只是自取其辱。”
雷始平兴奋地道:“道长请放心好了,凌云一定可以在仙霞岭中夺取盟主之尊,对武当来说也是一件光荣……”
一心轻轻地道:“贫道倒不冀求光荣,只想能够在对抗七海剑派中,有武当一份贡献就够了。”
雷始平却神色一怔地道:“道长,我还有一个请求,凌云替武当出力是可以的,归于武当门下也没关系,可是他将来可千万不能再重返三清……”
一心哈哈一笑道:“姑娘请放心吧!贫道鉴于紫虚祖师雷老前辈之前例,绝不会再做那等绝情之事,而且武当山后也没有空地可作第二个瘗恨园了……”
雷始平的脸上虽红,却难禁兴奋之色。
仙霞岭位当浙东,南望福建,西接江西,三地均以此为界,岭脉绵亘千里,其邻峰五峰尖尤高,拔云接霄汉,五峰参差,似一佛掌,然其峰峦孤峻难攀,游人却步,故不若仙霞之闻道于人也。
宗仪心急如焚,等不及与他们同行,早一天就走了,等一心道长率着凌云与雷始平等三人,进入江山县境,准备登岭之际,意外的却看见他迎于道左。
雷始平微感惊异道:“你找到她了没有?”
宗仪苦笑着摇头道:“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
雷始平有点不信地道:“那怎么可能呢,她明明告诉我在此祝发隐居,我相信绝不会骗人,恐怕是你去得不巧,刚好遇上她不在……”
宗仪仍是摇头道:“不!老朽遍访全岭十七所寺庵,就是没找到有一所庵堂以忏情为名者……”
雷始平笑了一下道:“忏情二字,只是她心中所思,怎么会公开悬诸匾额呢,你从这上面着手寻访,自然要空跑一趟了。”
宗仪连忙问道:“那要怎么寻访呢?”
雷始平笑笑道:“别忙,别忙,且等渡过了英雄论剑之聚,我负责替你找到她,再谈你们的儿女忏情会吧。”
宗仪的脸红了一下,自是不好再催促。
一心道长这才问他道:“宗大侠,论剑之聚怎么样了?”
宗仪想了一下道:“老朽曾经到四象寺前的四象坪去了一趟,见他们差不多到齐了,就缺贵派与云台两派。”
一心点头道:“那我们也快点去吧。”
四个人会同一起,向仙霞岭上的四象寺进发,一路上小路寂寂,几乎看不到一个游人,雷始平微感不满地道:“怎么这样冷静……”
一心轻叹道:“七大剑派昌聚论剑,应该是件武林盛事,如放在往日,只怕天下英雄,都会前来观光,怎奈此刻情势非常,只好偷偷地举行了。”
雷始平不作声,走了一阵,只见山路旁又岔出一条小径,用一个小小的木牌标明着是通往四象寺的去路。
四个人转入小路,经过十几个转折,才看见丛林深处,探出一角红墙,经鼓可闻,钟罄时作。
宗仪指着道:“那就是四象寺了。”
雷始平道:“比武当的真武大殿差多了。”
宗仪微笑道:“真武殿乃前古名刹,四象寺何足与之比拟……”
雷始平不服气道:“那这论剑大会为什么偏要选在这个地方举行呢?”
一心又苦笑着解释道:“贫道不是说过了吗,这次比剑是秘密的,每派参加的人数不会超过四个人,自然要选个僻静的地方,四象寺的住持觉峰大师原是点苍派掌门人徐晚翠的师叔,因为看穿世情才落发此间,这一次若非事起非常,他也不会准许我们前去打扰他清修的。”
说着,几个人已穿过丛林,来到寺前,见所谓四象寺,只是一幢普通的僧寺,寺前有一块十几丈见方的平地,大概就是一会儿论剑的四象坪了。
宗仪先抢着进了寺门,一心却因为彼此信仰所隔,乃与凌云等人站在门外,过了一会儿,寺门中出来了一大群人,当前一个老僧,须眉皆白,老远就合什么作礼道:“掌门人云驾枉过,老衲有失恭迎……”
一心也还了一个稽首道:“上人好!一次见过上人后,眨眼弹指已是十年了,上人倒是愈见矍烁。”
那老僧淡淡一笑道:“海纳百川,有窝乃夫,壁立千仞,无欲则刚,这原是你们道长的理论,老衲潜居深山,虽云学佛,却从一位知友那里,听来了许多道家精旨,据而行之,不觉腰脚日健,看来当初应该从掌门人当入室子弟的。”
一心怔了一怔才叹道:“上人太谦虚了贫道虽忝掌司教之职,只是尸位素餐而已,到现在犹未能跳出三界之外,若论道家摄生养生之道,恐怕还不如上人所知来得澈底……”
那老僧摇头叹道:“难!难!太难了,你我生而不幸学了这点武功,要想跳出三界外是绝无可能的,今日之会,便是一例,掌门人未必有心,老衲又岂为愿意,可是事情临到头上,想不理行吗?”
一心跟着一叹,两人相对无语,倒是老僧背后的一个中年男子开言道:“师叔,你们可以慢慢找个机会谈道理,现在却有许多急事待理呢……”
说完又对一心抱拳道:“掌门人:贵派的代表是那一位?”
一心道长指凌云道:“小徒凌云,云儿!见过觉岸大师与徐掌门人。”
凌云立刻恭身作礼,其实他不用介绍也知道这两人是谁了,觉岸上人必是老僧,那中年人叫他师叔,又只有一只耳朵,定然就是点苍剑派的掌门人徐晚翠。
不仅如此,另外还有两个人也是只有一只耳朵,不问可知是西岳剑派的掌门人“烈火神剑”华青风与青城剑院院主“苍穹剑客”柳含烟,西岳华山剑派穿红,青城剑院主为女,还有一门云台剑派未到……这四家掌门人曾经联袂访剑堡,结果被司空家人割去了耳朵剥去了外衣,放流于西子湖上……
所以凌云在招呼过徐晚翠后,立刻又对那两人作礼:“华掌门人,柳院主!再晚凌云拜见……”
那两人只淡淡地答礼,另一个黑衣中年人哼了一声,神情颇表不满,一心连忙招呼道:“云儿!这一位是崆峒掌门赫连师伯,那一位穿绿袍的是天山剑派掌门萧狄大侠……”
凌云脸上一红,心中暗怪自己失礼,只招呼了两个认识的人而忽略其他二人,其中尤以崆峒掌门人赫连通个性最傲,难怪他会不高兴了,马上又行礼道:“赫连师伯、萧大侠,请恕再晚眼拙,未能认出二位侠驾……”
赫连通冷笑一声道:“不敢当,明门高弟,自然不会认得边陲无名小卒,何况咱们身上又没带着记号。”
前一句话不过是讥嘲凌云眼中无人,后一句话却分明是讽刺徐晚翠与柳含烟在剑堡失手遭辱割耳之事。
徐晚翠身为地主,还不好意思发作柳含烟却长眉一挑怒声道:“黑炭团,你嘴吧放干净些。”
赫连通哈哈一笑道:“敝人没有喝过西湖水,这张嘴,就是说不出中听的话。”
柳含烟听他越说越不成话,乃寒着脸道:“我不否认在西湖下失风,丧师辱身,不过仅及一人,至少还能留住祖师爷的牌位……”
赫连通勃然变色,因为司空南宫独闯崆峒派剑室禁地,把他们开派鼻祖的神像给撕毁了。
赫连通认为奇耻大厚,因为他们中尚黑,一身黑衣,人也长得黑,柳含烟的嘴最刻薄,一见面就叫他黑炭团,已引起他心中不快。
刚才那些话多半是针对他一人而发,谁知柳含烟的反击更厉害,居然挖出他最忌讳的事。
所以他的手立刻按上腰间剑柄,柳含烟的动作却比他更快,呛然一声,长剑先出了鞘。
觉岸上人见他们立刻就要动手起来,连忙夹在中间,双手连摇道:“二位请给老衲一个薄面,大家都少说一句好吗?”
这老和尚是徐晚翠的师叔,辈份比大家都高,赫连通与柳含烟不得不卖他一个面子,两人虽未即时打了起来,可是仇恨这色,却并未在脸上消除。
觉岸上人也只能把话说到这里,他身在空门,倒底还是点苍派的门下身分,那两个人都是一派之主。
一句话说得不对,很可能将本门也牵入进去!其余几个掌门人更不便说话了,帮了这一边就得罪了另一边,俱属不智之举。
只有宗仪是超然身份,笑了一下道:“二位火气都不要这么大,归根结底,错在司空皇甫,可是他也别有隐衷,老朽也对大家说明了……”
赫连通冷笑道:“不管他的用心多好,他加之于崆峒之辱,本人誓不甘休。”
柳含烟也怒声道:“我也发誓非割下他一只耳朵……”
宗仪轻叹道:“司空家做得也太过份了,这实在不是司空皇甫的本意,只怪司空南宫那孩子太不懂事,事后司空皇甫曾痛责他一顿,司空皇甫只叫他对各位略加刺激,想不到他……”
赫连通冷笑道:“宗大侠出入剑堡无禁,备受剑皇帝礼遇,自然会有这种平心之论。”
宗仪一怔道:“掌门人如此一说,老朽也未便多作饶舌了。”
一心见他们越说越僵,再闹下去,恐怕这场论剑之会的真正意义就要失去了,只得不顾引起误会,朗然发话道:“赫连兄,今日是为抵制七海剑派而作的聚会,若是不能捐弃成见,自相摩擦,恐怕会成亲痛仇快之果,而且七海剑派一旦势成,我们身受之辱,还会比以前更甚。”
这几句话几词严,切中厉害,赫连通与柳含烟才不再作声了。
徐晚翠也笑着道:“对啊?今天论剑是年青人的事,我们这批老家伙可没有份,宝剑虽未老,暂请如羞鞘,等到把大事解决之后,大家再把老姜的辣性尽情表现也不算迟。”
他的话亦庄亦谐,却没有一个人笑得出来,因为谁都可以听出他言中的不平之意,不仅是司空家割耳之耻未能释怀,就是对赫连通的口齿刻薄,也表达了不满……
赫连通笑一声道:“好极了,九华一会后,我们几个老家伙也应该聚聚了,今天机会很难得,不妨来个老少剑会,大家加点余兴……”
一心连忙道:“不可;不可;今日并非论剑争意气,乃是各尽所能以赴时艰,千万不能再横生枝节了。”
天山剑派掌门人萧狄也道:“兄弟赞成一心道长的话,目前我们只有一个目标,这个目标未达,我们每一家的命运都如同风雨孤舟,只有同舟共济,千万不能再闹别的意气了。”
大家在他这番话后,总算不再提出旁的话来,默然片刻后,觉岸上人道:“尚有云台剑派未到……”
赫连通连忙道:“不必再等了,谢老三一向有个老毛病,喜欢占点小便宜,也许他已经来了,正躲在一边看我们的热闹呢。”
一言未毕,远处传来一个爽朗的笑声道:“赫连兄对兄弟的了解颇深,就是这次看错了,兄弟什么都想投机取巧,唯独今天却绝不耍那套花腔。”
说着山道上飘来三条人影,最前面的一人长衣儒巾,举止潇洒,正是云台掌门人“落英剑客”谢三变,背后跟着两个妙龄女郎,慢慢走近过来,众人都微微一怔。
那是对着两名少女而发,因为这两人形貌身材完全一样,分明是一对双生姊妹,而且她们两人与谢三变也十分相似,一看就知道是他的女儿。
谢三变走到众人跟前,才用手一指道:“带着女孩子走路,总不免有许多缠夹,所以迟了一步。
有劳各位久候了,丫头们,还不快向各位师伯见礼道歉。”
那两个女郎双双作了一个万福,才由右边一名莺声滴滴地道:“侄女谢初英,谢次英叩见各位师伯,由于侄女们身体偶染小恙,致耽误行程,请各位师伯原谅。”
赫连通笑着道:“谢老三,你派两个代表?”
谢三变也笑道:“兄弟这两个宝贝,先后只差一个时辰出生,不仅长得一样,连才智凛赋也都是一样,兄弟也无法决定派谁好一点,只有一起带来了,假如各位坚持只能一人代表,到时候请随便指定一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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