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林歌三人带着人参貂皮和狼童走出了长白山,在就近的镇上买得一辆马车,将狼童和人参貂皮装上车厢,便动身返回中原……
一路上,金糊涂一直神情落寞,郁郁不乐。
林歌知他是受了嫦娥两度挫折而不开心,便安慰道:“不要泄气,胜败乃兵家常事;我如与她动手,一样要落败,由此可知,武技这东西是学无止境的,所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话真是对极了。”
朱五绝道:“正是,好在她们不是坏人,败在她们手里也没什么要紧。”
金糊涂怏怏道:“我……我要金盆洗手,从此退出江湖,不再谈武了!”
林歌一怔道:“为什么?”
金糊涂叹息道:“我苦练十多年的武艺,把头发都练白了,却不道竟被一个姑娘轻轻易易击败,似这般情形,我还练个屁!”
林歌道:“你练武如是希望天下第一,那一定有苦恼。”
金糊涂嚷道:“不能得天下第一,得天下第二也成呀!”
林歌道:“我不是第一,你也不是第二。”
金糊涂道:“正是,和她们一比,咱们都成了三脚猫,因此我才心灰意冷,决定退出武林,从此不再谈武。”
林歌道:“度话,你练武的目的只要不是为了出风头,三脚猫就三脚猫又有何妨!”
金糊涂道:“可是我自出道迄今,只败给你一场,其余都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我一直以为我是天下第二呢。”
朱五绝嘻嘻的笑道:“老兄,你好像忘了我朱五绝了,我姓朱的也不是好打发的哩!”
金糊涂又叹了一声道:“我要找凌波仙子去,跟她成亲,过平平凡凡的日子算了。”
林歌道:“如此亦佳,抱朴守拙,乃涉世之道也。”
又过了数日,马车走到河南北部,估计再走七、八天便可到家了。
这天,马车正在一条荒凉的山路上奔驰的时候,蓦地一声箭响,路上射落一支响箭!
林歌即时刹停马车,向坐在自己身边的金糊涂笑道:“有人打劫来了。”
金糊涂骂道:“他妈的,这不是太岁头上,老虎头上拍苍蝇么?”
朱五绝在车厢里问道:“林歌,什么事啊?”
林歌道:“有人发射响箭,大概是拦路行劫的小毛贼,你好好看住狼童和那批东西,不要轻易离开。”
对付一般强盗响马,他和金糊涂自是应付裕如,所以他一点不担心,反而觉得十分好玩。
可是,响箭射落前面路上之后,却久久不见有劫匪现身。
金糊涂举目四望,讶然道:“奇怪,怎么不见一个人影?”
林歌端坐车座上不动,道:“再等一等看,如是劫匪,一定会出现。”
又等了一会,仍无一点动静。
林歌便从车上跳下,走去拔起响箭一看,这才发现箭上绑着一小券纸,当即解下纸券,扔掉响箭,回到车座上坐下,笑道:“是一封信,说不定是水蜜桃捎来的呢!”
这当然是一句笑话,他一边说一边展开字柬,一看之下,顿时呆了。
一旁的金糊涂也看到了字柬上的字,他惊得跳了起来,大叫道:“我的天!有这种事么?”
朱五绝撩开车厢前面的篷布,探头出视,问道:“什么玩意?”
林歌便将字柬递给他看。
原来,字柬上是这样写的:“金糊涂:你的情人凌波仙子正在我手中,如果你不愿见她受到伤害,立刻驾车前来六河沟相见,过午不候。”
字柬上没有署名,但一看就知是勒索的!
朱五绝吃惊道:“凌波仙子在他手中?金糊涂,这是冲着你来的呀!”
金糊涂面色变得很难看,沉声道:“这件事很奇怪……”
杯歌道:“正是,他要咱们驾车去,分明是要咱们拿车上的东西交换凌波仙子,可是他怎知咱们车上载着有价值的东西?前往长白雪企图夺取人参貂皮的那些武林朋友不是都死光了么?”
金糊涂冷笑道:“其次:就算他知道咱们车上载着许多人参貂皮,他也不可能这样快就抓到凌波仙子,我看这必是哄人的,不要理他!”
林歌道:“不要理他么?”
金糊涂道:“嗯,不要理他。”
虽是这样说,口气已不太坚定了。
林歌道:“万一他真的抓到了凌波仙子,不理他岂不糟糕?”
金糊涂最近想念凌波仙子想得特别厉害,闻言心更动摇了,神色黯然道:“就算他当真抓到了凌波仙子,他若想要车上那批东西,那也是不能答应的。”
林歌道:“你是说凌波仙子的命不及人参貂皮重要?”
金糊涂道:“不是,我的意思是:当初咱们讲好了的,拿到人参貂皮之后,我和朱五绝各取十分之一,其余的归你所有,而这个人若是想进行勒索,他一定要全部而不是只要我的那一份。”
林歌道:“他当然是要全部。”
金糊涂道:“所以我怎么能答应呢?”
林歌道:“五绝,你意下如何?”
朱五绝道:“如果凌波仙子落在歹人手中,那当然非救不可,不过我实在不相信会有这种事情。”
林歌道:“有一点咱们却要相信。”
朱五绝道:“哪一点?”
林歌道:“对方一定不是个小毛贼。”
朱五绝点头道:“不错,一万个小毛贼加起来也不敢向金糊涂进行勒索。”
林歌道:“何况还有你我两人在呢。”
朱五绝道:“对呀!这样看来,咱们可不能等闲视之了。”
林歌问道:“他说‘过午不候’,现在距午时尚有一个时辰,你知道六河沟在何处?”
朱五绝道:“往前不多远,转入通往山西之路,前行不远便是六河沟,位在漳河南岸。”
林歌道:“该地情况怎样?”
朱五绝道:“河沿太行山脉,居民不少,其他的我就不清楚了。”
林歌立即驱车前进。
金糊涂道:“林歌,这可是你自愿的,万一出了事可别怪我。”
林歌笑道:“我怪你干么?”
金糊涂道:“果真凌波仙子在他手中,他若要车上的东西,你怎么办?”
林歌道:“给呀!”
金糊涂道:“可是……”
林歌道:“不要紧,反正水蜜桃不知道咱们损失了一车人参貂皮,那天她轰咱们出门,也是为了要咱们去救凌波仙子的呀!”
不错,当初金糊涂和朱五绝为了要林歌同去长白雪翦除狼人,向水蜜桃谎称凌波仙子落入狼人手中,水蜜桃这才答允林歌出门;换言之水蜜桃只要见到凌波仙子无恙便不会追究其他了。
朱五绝哑笑道:“他奶奶的,真是一语成谶!”
金糊涂心中很不安,他虽然担心凌波仙子落入歹人手中是事实,但也明白林歌需要银子去养活那及人善堂的五十多个孤儿,而车上的人参貂皮正是林歌之所需,他实在不愿林歌失去车上的东西,因此心情十分矛盾苦恼。
林歌见他忧形于色,便拍拍他的肩膀笑道:“别发愁,等救回凌波仙子之后,咱们再抢回东西,总要叫那家伙赔了夫人又折兵!”
金糊涂叹道:“用词不当,凌波仙子怎么是他的‘夫人’!”
林歌哈哈大笑起来。
六河沟到了。
这是一条不大不小的河流,距河流不远的地方有个镇甸,远处则是太行山,风景虽不甚美,给人的感觉却极朴实,绝对看不出一点暴戾之气。
马车行到距镇上不远之处,忽见有个小童由草丛里跳出来,迎上马车叫道:“喂!你们二位大爷哪一位最糊涂?”
林歌停住马车道:“小弟,你说什么?”
小童道:“我要和一位名叫‘最糊涂’的人说话,你是不是?”
林歌道:“是金糊涂还是最糊涂?”
小童呆了呆道:“我……我不知道,我只记得叫什么糊涂的。”
金糊涂生气道:“不是最糊涂,是金糊涂!”
小童神色茫然道:“哦……”
金糊涂道:“你找我干么?”
小童道:“你就是最糊涂么?”
金糊涂道:“金糊涂!”
小童道:“哦哦,你就是金糊涂么?”
金糊涂道:“是。”
小童笑道:“你很糊涂么?”
金糊涂把脸一沉道:“小孩子跟大人说话不可无礼,你找我到底要干什么?”
小童道:“有个人要我传话给你,他要你们将马车开到水鬼口那里。”
金糊涂问道:“水鬼口在哪里?”
小童遥指河流下游道:“在那边,下游三里外有个大旋涡,那就是水鬼口了。”
“河上有个大旋涡?”
“是啊。”
“那人是谁?”
“我不认识。”
“他多大年纪?”
“好像比你大些。”
“长得什么模样?”
“有胡子,鼻子大大的。”
“身上带着什么武器?”
“没有呀。”
“只他一个人?”
“是啊。”
“他还说什么?”
“他说你们到达水鬼口后,可将车上的东西搬上一条停泊在岸边的小船。”
“还有呢?”
“没有了。”
“好,谢谢你。”
“那人还说……”
“还说什么?”
“他说你会给我一两银子。”
“放屁!”
“哦?你要赖么?你那么大一个人,还跟我耍赖么?我告诉你,我小黑驴可不是好惹的,我在这里等了你们很久很久,你不给我银子,我可要开骂了!”
金糊涂差点气死,但觉被他骂了更不好受,只得掏出一两银子扔给他,喝道:“快滚!”
小童检起银子,眉开眼笑,飞也似的跑了。
金糊涂愤怒道:“他妈的,逮到了那家伙,你们看我如何整理他好了!”
林歌笑道:“不要生气,这个时候最须要冷静,心浮气躁,最易为敌人所乘。”
金糊涂深深做了一次呼吸,道:“好了,开车!”
于是,马车沿着河流往下游走,越往下走景色越显荒凉,而河面也越形宽大,河流急却听不到什么声音,显示河水极深……
不久,马车来到水鬼口。
这里,河面宽达十五、六丈,中间果有一个大旋涡,而岸边果然停泊着一条小船。
一眼望去,下游数十丈外,河流分成两支,一支东流,一支东南流。
不过,林歌三人最注意的还是那条小船,只见那小船上坐着一个老人,样子又老又瘦,从神态和衣着上看,绝非武林人物。
林歌将马车开到岸边停下,那老人连忙站立起来,笑容可掬地道:“你们来啦!”
金糊涂一跳下车,上前问道:“你是何人?”
老人笑道:“老汉姓彭,大家都叫我彭老爹——你是金糊涂么?”
金糊涂点头道:“不错,要我到此的是你么?”
彭老爹摇头道:“不是!不是!老汉家住六河沟,是捕鱼为生的,今早有个人给了老汉一两银子,要老汉在此等你,他说你有一批东西要托运……”
金糊涂道:“那人呢?”
彭老爹道:“老汉不知道呀。”
金糊涂道:“我要等见到她才能将东西交给你。”
彭老爹道:“这可难了,他只交代老汉将东西送去南河口,人就走了。”
林歌上前问道:“老丈,你说的南河口在哪里?”
彭老爹一指流向东南方的那支河流,说道:“往那条河走十来里便是南河口。”
林歌道:“这条河很深么?”
彭老爹道:“一丈多深。”
林歌道:“附近有没有过河的桥?”
彭老爹道:“没有,这条河水势很强,没法子安放桥柱。”
林歌回顾金糊涂苦笑道:“那家伙选择此处作为交货地点,实在高明。”
金糊涂恨恨地道:“正是,这条河面宽达十多丈,而且水流喘急,深达一丈多,不能涉水而渡,也不能飞越过去,在这种情况之下,咱们若将东西交出,这老儿只要将船开向东南方那条支流,咱们就只有干瞪眼的份了。”
朱五绝接口道:“所以,不见兔子不撒鹰,除非见到凌波仙子,否则不能交出东西。”
这句话刚刚说完,对面河岸的一座小丘陵后面忽然冒起一条人影,其人大笑一声道:“朱五绝,什么叫做不见兔子不撒鹰呀?”
那人,竟是锡伯利!
朱五绝大感意外道:“锡伯利,原来是你!”
锡伯利哈哈大笑道:“不错,是我!”
金糊涂骂道:“他妈的,原来是你这个番鬼,你他妈的想勒索么?”
锡伯利道:“对了,我要你们那一车人参和貂皮,你们快将那些东西搬上船。”
金糊涂“呸!”一声道:“做梦!”
锡伯利冷笑道:“你不要凌波仙子活下去?”
金糊涂吼道:“你别拿她来唬我,凌波仙子现在芳林园,距此十万八千里!”
锡伯利道:“没那么远,也距你只有十几二十丈远罢了。”
金糊涂面色一变道:“你说什么?”
锡伯利道:“我说凌波仙子距你大约只有十几二十丈远罢了。”
金糊涂心情激荡起来了,急问道:“你是说她在这里?”
锡伯利点头道:“不错,就在我身后。”
金糊涂一直深爱着凌波仙子,当年凌波仙子劝他戒酒,他不听,凌波仙子一气之下离开了他,他一直为此后悔不已,最近由于受挫于嫦娥之手,情绪受到很大的打击,不免更加怀念凌波仙子的柔情蜜意,这时一听凌波仙子就在锡伯利后面,不禁又惊又喜,道:“快叫她过来让我看看!”
锡伯利笑道:“叫她,她是不会过来的,须得我搀扶她才行。”
说毕,一个倒纵没入丘陵后面。
俄倾,便见他扶着一个美人走上丘陵,来到河岸上站住。
那美人,明眸皓齿,肤白胜雪,体态婀娜轻盈,虽是在锡伯利的搀扶下,但每走一步路就好像要被风吹掉似的,真个是风到则飘飘而欲飞去。
不过,谁都看得出她穴道受制,性命正操在锡伯利的手里!
金糊涂见到阔别多年的恋人,心情的兴奋自不待言喻,但一见锡伯利的一只手搀在凌波仙子的细腰上,登时醋劲大发,厉叱道:“放手!你这个番鬼,你搂着她的腰干么?”
锡伯利大笑道:“金糊涂,不要打翻醋缸子,我若不扶着她,她就会掉到河里去了。”
金糊涂暴跳如雷,恨不得飞过去杀人,但是河面宽达十多丈,他自知飞不过去,不禁恨得咬牙切齿道:“锡伯利,我会杀了你!我不把你刴成肉酱,我就不姓金!”
朱五绝道:“不要急,我和林歌可以帮你飞渡过去。”
金糊涂一怔道:“怎么帮我飞渡过去?”
朱五绝道:“我们一人抓你一只手,像扔草包一样把你扔过去。”
这不是说笑话,他和林歌合力之下,确有能力将金糊涂扔过十几丈宽的河面。
金糊涂听了大喜道:“对!对!只有这个办法了,你们快把我扔过去!”
锡伯利面色一变,喝道:“你敢过来,我一刀将她的头砍下来!”
说着,拔出佩刀,架到凌波仙子的粉颈上。
金糊涂一见之下,顿时泄了气,不敢再要求林、朱二人将自己扔过去,只恨恨的顿足骂道:“混帐!下流胚子!无耻之尤!”
林歌开口道:“锡伯利,你究竟要怎样?”
锡伯利道:“我要你们车上那些人参貂皮,我知道那些东西值得好几万银子。”
林歌道:“给了你之后呢?”
锡伯利道:“绐了我之后,我便释放这位凌波仙子,银货两讫。”
林歌道:“你是百兽山庄的管家,百兽山庄珍奇无数,你干么单单看上我们这批东西?”
锡伯利道:“要从老奶奶手上抢东西,无异从虎口里夺食,非死不可,所以我只好退而求其次,找上你们啦!”
林歌道:“那位姑娘真是凌波仙子么?”
锡伯利道:“是真是假,你问金糊涂就知道了。”
林歌转对金糊涂道:“你仔细认一认看,她确实是凌波仙子不错么?”
金糊绝点头道:“不错。”
林歌道:“为何不跟她谈谈?”
金糊涂脸色一红道:“我……我不知道跟她谈什么才好。”
林歌笑道:”哈,你一剑在手勇若天神,怎么见到女人反而期期艾艾说不出话来?你应该问候她,和她谈谈以前的事呀!”
金糊涂点点头,搓搓手,有些腼腆的望了望对岸上被锡伯利搂在手上的凌波仙子,鼓起勇气开口道:“喂,你好么?”
凌波仙子冷冷道:“废话!”
金糊涂面色更红,呐呐然道:“我……我不是问你现在好不好,你现在的情况当然很不好,我是……我是问你在此之前好不好。”
凌波仙子仍然冷冰冰地道:“废话!”
金糊涂面红耳赤,手脚无措起来,道:“我……我今天没喝酒……我……我……我问的是废话么?”
凌波仙子冷默不言。
金糊涂着急道:“你说话呀!”
凌波仙子冷冷道:“没什么可说的,我只问你救不救我?”
金糊涂道:“救呀!”
凌波仙子道:“那为何还呆呆的站在那里?”
金糊涂大叫道:“林歌,朱五绝,你们快把我扔过去,让我去杀了那狗娘养的!”
林歌和朱五绝都没有动,他们交换了一个眼色后,便走去马车后面,开始动手将车上的人参貂皮搬下来。
锡伯利哈哈笑道:“对了,只有这个办法才能救人。”
不久,所有的人参貂皮已搬到船上,那老船家一声款乃,将船撑离岸边,顺流下行,转眼之间已驶入那条东南支流,远远而去。
他们三人历经千辛万苦所得到的一批人参貂皮,就此落入别人手中,去得干干净净!
金糊涂难过已极。
林歌却是毫不在乎,朗笑一声道:“好啦,锡伯利,现在该你放人了!”
锡伯利诡笑道:“林歌,我想不到你这么好欺骗……”
金糊涂一听这话,眼睛红了,厉声道:“我操你奶奶的!”
一个纵身便向对岸猛扑过去。
但是,十多丈长的河面实在无法一越而过,他虽然使尽了力气,仍然只飞扑出七、八丈远,终于“扑通!”一声,跌入湍急的河流之中!
林歌大叫道:“小心!”
金糊涂却已被河水冲得翻来覆去,载沉载浮的被卷向下游而去。
锡伯利哈哈大笑,丢开凌波仙子,纵身便走,向东南方向逸去了。
林、朱二人见他弃人而去,始知他刚才那句话是开玩笑的,当即拔步往下游跑,跑出数十步,一眼瞥见金糊涂已爬上对岸,两人这才放了心。林歌大声道:“快去看看凌波仙子!”
金糊涂奔回到凌波仙子身边,一把将她抱了起来,道:“你……你没事吧?”
凌波仙子道:“废话!”
金糊涂道:“是是,我……我今天废话特别多……对了,你哪处穴道受制?”
凌波仙子道:“我不知道。”
金糊涂着急道:“不知道?怎么会不知道?”
凌波仙子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金糊涂“嘻”的一笑道:“再说一遍,真的不知道么?”
凌波仙子道:“嗯!”
金糊涂笑道:“这样的话,为了解开你的穴道,我只好乱摸一通了。”
说到这里,便将她轻轻放落地上,然后十指一张,要乱摸一通了。
凌波仙子急了,怒叱道:“你敢!”
金糊涂道:“这有什么关系?所谓‘嫂溺,叔援之以手’,咱们的关系可是比嫂叔还要亲的,说不定改天就要结成夫妻,现在摸摸你有什么要紧?”
说着,又要动手!
凌波伯子又羞又急道:“你敢放肆,看我这辈子还理你不!”
金糊涂笑道:“怕我乱摸,就赶快说出受制的是哪个穴道。”
凌波仙子道:“我……我是被那贼子用龙爪功抓中麻穴的。”
金糊涂道:“这容易。”
手起掌落,在她腰上拍了一下,就解开了她受制的穴道。
凌波仙子运气调息一番,随即坐了起来,用手梳理散乱的秀发,道:“你还喝酒么?”
金糊涂道:“这个……这个……唉!不瞒你说,我……我……”
凌波仙子道:“喝得很多?”
金糊涂摇头道:“不多,不多,已经好久没喝醉过啦!”
凌波仙子道:“不骗我?”
金糊涂指天发誓道:“不骗你,要是骗你,老天爷罚我下世投胎为驴。”
凌波仙子冷笑道:“哼,你发的什么誓?下世投胎为驴,想驴饮么?”
金糊涂发出不好意思的“嘿嘿”轻笑道:“不是!不是!驴子是不喝酒的,它只会喝水,我的意思是下世叫我没酒喝,只喝水。”
凌波仙子噗嗤一笑道:“那岂不痛苦?”
金糊涂道:“不会,变成驴子,就不知道什么是酒了嘛。”
凌波仙子道:“这些年来,你从没想到我,是吧?”
金糊涂摇头道:“不对,我天天想到你,我还告诉林歌和朱五绝要去芳林园找你,不信你可问问他们两人。”
凌波仙子道:“你找我干么?”
金糊涂道:“向你负荆请罪,我……我已决心戒……戒酒了。”
凌波仙子道:“口气好像不太坚定。”
金糊涂道:“是的,你知道这很困难,不过我真的想试试看。”
凌波仙子道:“你不要试了。”
金糊涂吃了一惊道:“怎么?你不给我一个试试的机会?”
凌波仙子道:“我听说你来长白山,便动身前来找你,要告诉你一句话……”
金糊涂提心吊胆的问道:“一句什么样的话?”
凌波仙子道:“我知道你很喜欢喝酒,而且已经喝了二十年,在这种情况之下,要你戒酒实在有些不公平……”
金糊涂忙道:“不!不!我是可以戒的,我已经决心要戒了。”
凌波仙子道:“这对你太残酷了。”
金糊涂道:“不残酷!绝对不残酷!只要你肯嫁给我,我他妈的不要命都没关系!”
凌波仙子微微一笑道:“我的决定却不是这个样子,我决定——”
金糊涂赶紧打断她的话道:“慢着!你别忙着作决定,我真的决心戒酒,不是说着玩的,你何不来个‘死马当活马医’,给我一个机会试试?”
凌波仙子笑道:“你让我把话说完如何?”
金糊涂沮丧的叹了口气道:“我这个人是不太喜欢发誓的,如果你还不相信,我可以再发个重誓——我要是不戒酒——”
凌波仙子抢着道:“你要是戒了酒,我就不嫁给你了。”
金糊涂一怔道:“你说什么?”
凌波仙子含笑道:“我这次老远赶来找你,是要告诉你我要嫁给你,条件是可以喝酒,但不准喝醉。”
金糊涂楞了好半天,才带着不相信的表情道:“不是寻我开心的?”
凌波仙子笑道:“不是。”
金糊涂高兴得跳了起来,大叫道:“林歌!朱五绝!你们听到没有?她不反对我喝酒了!哈哈,妙啊妙极,太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