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龙偃月刀,又名冷艳锯。重八十二斤,是三国猛将关云长所使用的兵器;当年他以此刀纵横沙场,在千军方马中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最为人津津乐道的是出战华雄那一仗——
“操教酾热酒一杯,与关公饮了上马。关公曰:‘酒且斟下,某去便来。’出帐提刀,飞身上马,众诸候听得关外鼓声大振,喊声大举,如天催地塌,岳撼山崩,众皆失惊,正欲探听,鸯铃响处,马到中军,云长提华雄之头,掷于地上,其酒尚温。”
后来关公兵败,被孙权所杀,他座下的赤兔马“数日不食草料而死”。他的青龙偃月刀则未再被人提及,一代神兵,就此失其踪迹。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
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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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多年之后,武林中忽然传出一则惊人的消息:“青龙偃月刀在山西出土了!”
顿时,原本纷纷扰扰的江湖,突于一夕之间,全被这则消息所吸引住。
关公,后世尊为“武圣”,他的青龙偃月刀无疑的是历史上最著名的兵器,凡是习武之人都想一睹它的风采,特别是“刘关张赵”四家之人——
这里所指的“刘关张赵”与三国的刘备、关云长、张飞、赵子龙无关,他们是当时武林各自称雄一方的刘农、关玉虎、张云鹤、赵长山。
由于他们是当时武林中名头最响亮的人物,而且刚好姓“刘、关、张、赵”,故江湖上便以“刘关张赵”称之,当然含有媲美三国时代的刘关张赵之意。
这一天,他们四大家的人马几乎同时赶到山西姑射山东麓。
姑射山是个贫瘠的地方,东麓有个小小的树落。居民五十几户,人口两百多,村名就叫姑射村,民智闭塞,家家皆穷,一年到头也难得见到一个外人来到这个地方。
今天,突然有大批人马来到此处,可把全村老幼吓坏了。
首先抵达姑射村的是赵长山,他带来二子三徒八家将,人各一骑,十四人浩浩荡荡地开进了小村落,在村中一间破旧的祠堂外面驻扎下来。
未几,张云鹤的人马也到了。
这位张云鹤和三国时代那位张飞完全不一样,是一位文质彬彬的老先生,走到哪里都是一身华服,而且喜欢乘轿子,今天也是乘轿子来的;陪他前来的只有那四个轿夫,但谁都知道他们不是普通轿夫,他们是张云鹤手下四猛将,有名的“张家四条龙”。
又不久,关玉虎也到了。
这个人的身上也找不到三国关云长的一点影子。他的身材矮矮小小,坐在马上几乎看不到人,可说是个毫不起眼的人物,但是江湖上的人非但不敢瞧不起他,甚至谈“虎”色变,人人对他逃避三舍。
他带来十三条大汉,也就是名满天下的“虎帐十三勇士。”
这三家三十三人一到,早已将祠堂外面的空地站得满满的了。
赵长山、张云鹤、关玉虎三人在祠堂中会晤座谈。三人都是五十多岁的年纪,都是各踞一方的豪雄,虽然多年来彼此免不了发生一些小摩擦,但当见面时,彼此倒也能够保持风度,故作“相谈甚欢”之状。
关玉虎首先开口把话导入正题:“二位,小弟远居岭南,消息不灵通,关于那把青龙偃月刀在此出土的事,当真吗?”
赵长山道:“千真万确!”
他的长相在三人中最为端正,眉如卧蚕,目似丹凤,谈吐铿锵,威仪毕露!
张云鹤则如一位饱学长者,右手轻拂山羊须,微微一笑道:“赵兄亲眼看见了?”
赵长山道:“不,但赵某手下已探访清楚,这村里有三个人见到那把青龙偃月刀。”
关玉虎一耸肩膀道:“这么说,那是绝对不假了——刘大侠怎么还没到?”
赵长山道:“据报刘大侠的人马昨日已在翼城出现,可能少时便到。”
张云鹤不停轻拂着他的山羊须,口中喃喃说道:“刘大侠总是这样,过去十多年中,咱们四人三次聚会,他每次总是最后一个到达。”
赵长山道:“小弟已在函中说明今日午时在此见面,逾时不至,咱们就不等了。”
关玉虎望望窗外的天色,又耸耸肩膀,说道:“距午时尚有一刻时吧?”
赵长山点头道:“不错,咱们再等他一刻时。”
终于,一刻时过去了,刘农的人马仍未到达。张云鹤不耐,轻轻一哼道:“还等下去吗?”
赵长山道:“不等了——来人啊!”
“在!”
他的一个家将应声入祠,躬身听候吩咐。
“去请丁老爹、季大嘴、小柱子过来。”
“是!”
不久,丁老爹、季大嘴和小柱子被领进了祠堂。他们三人是姑射村的居民,亲眼看见关老爷那把青龙偃月刀的人。
赵长山亲切地请他们坐下,然后说道:“丁老爹,你把详细情形说给我们听听。”
丁老爹已七十多岁,发须皆白,但身体还很硬朗,他一五一十地把见到青龙偃月刀的经过说出来——
原来,在距离姑射村三里外的姑射山中有一片果园,种植那片果园的人名叫伍福。他十多年前独自一人入山开垦荒地,种植果树,如今已是四十七八岁的中年人。此人生性孤僻,无妻无子,平日少与村民交往,故无人知其来历。他每年和村民见面的日子只有四五天,那是在他的果树可以摘收时,以很便宜的价钱卖给村民去摘收,他则坐在他的茅屋前逗着一只老猴子玩。
那一天,丁老爹估计他的果树快可摘收了,便与季大嘴、小柱子二人上山探望。到达伍福的茅屋,伍福却不在屋内,后来他们在屋后不远的一条山泉水沟里找到了他,发现他正在洗刷一柄大刀!
那是一把长柄大刀,刀柄和刀身都已长着锈斑,但是曾经练过几年武功的丁老爹一看就知那是一把古代的兵器!
伍福看见丁老爹三人,很兴奋地大叫:“丁老爹,你猜这是什么?!”然后他告诉他们三人:那是三国猛将关云长的青龙偃月刀!
没错,刀柄上还很清楚的可以看出“青龙偃月刀”五个汉隶,而且打造精致古雅,经过清洗后,刀口上所冷射出来的冷芒,仍然令人不敢逼视。
“老天,你哪里得来这口青龙偃月刀?”
“挖到的!”
“挖到的?”
“正是,就在我屋左那棵古树下,我那只老猴子死了,我在树下挖了个坑,不想竟挖到了一口石棺,我打开石棺,就见到了这口青龙偃月刀!”
“这真是关云长那口青龙偃月刀吗?”
“不错,世上绝不可能有第二把青龙偃月刀,这一定是关云长的青龙偃月刀不假!”
“关云长的青龙偃月刀怎会埋在这里?”
“这我就说不上来了。”
“这口刀值钱吗?”
“值钱?丁老爹,这口青龙偃月刀怎可用钱来估价?这是古代神刀呀!”
“唔,你打算怎么处理这口刀呢?”
“是我挖到的,当然归我所有——对了,丁老爹,今年的果园全送给你们三人摘收,我不拿你们一分饯,唯一的要求是你们要守口如瓶,绝对不可将我挖到青龙偃月刀的消息泄漏出去。”
但是,消息还是泄漏出去了。第二天,树上居民纷纷上山,要看那口青龙偃月刀,但伍福已将青龙偃月刀藏起来,并矢口否认有这回事,还大发脾气地把村民赶下山——
关玉虎听到这里,目光炯炯地盯视着丁老爹,问道:“这是多久的事情?”
丁老爹道:“一个多月了。”
关玉虎又问道:“如今那位伍福还住在山上吗?”
丁老爹神情一黯,叹了口气道:“人还在,可是已经死了!”
关玉虎面色一变道:“死了?”
丁老爹点点头道:“是的,发现青龙偃月刀后的第七天,有个青年上山去看他,发现他已死在茅屋中,全身变黑,据说是中毒死的。”
赵长山一听此言,霍然站起,沉声道:“那口青龙偃月刀呢?”
丁老爹摇头道:“不知道,那青年说伍福全身无伤,屋中也无打斗痕迹,好像伍福是被迫服下毒药而死的,不过已经知道凶手的姓名了。”
赵长山惊讶道:“哦?怎么查出来的?”
丁老爹道:“伍福在毒发死亡之前,在地上写了六个字:杀我者张家四。”
赵长山更为惊异,看看关玉虎和张云鹤,问道:“二位听说过‘张家四’这个人吗?”
张云鹤淡然道:“没听说过。”
关玉虎道:“大概是黑道上的小人物吧,不过他既然毒杀了伍福,可以确定那口青龙但月刀已落入他手中,那家伙心也太狠,何必毒杀一个没有武功的人呢?”
张云鹤道:“那是杀人灭口。”
赵长山接口道:“不错,他强迫伍福交出青龙偃月刀,然后把伍福毒杀了,这样就没有人知道他是谁,却没想到伍福会在临死之前在地上写下他的姓名。”语至此,他长叹一声,又道:“关公一生忠义,后世尊为‘武圣’,他的青龙偃月刀乃是一件无价之宝,赵某约三位今日到此,原打算……唉,如今说什么都没用了!”
丁老爹道:“方才这位关爷说伍福不会武功,这个判断可能不正确……”
关玉虎目光一盛道:“伍福会武功?”
丁老爹道:“是的,可能还是一位武林高手呢!”
“怎么说?”
“地上写的那六个字,据说是用‘大力金刚指’写出来的。”
“谁说的?”
“那青年说的。”
“那青年是谁?”
“这个……”
关玉虎脸色一寒,语气也变得很冷峻:“丁老爹,你说话干吗这样吞吞吐吐?”
丁老爹支吾道:“他担心被人怀疑,关照老汉不要说出他的姓名……”
关玉虎冷笑道:“丁老爹,你非说出不可!”
丁老爹回头望望季大嘴和小柱子,问道:“你们看,该不该说出来?”
那季大嘴道:“丁老爹,今天来的这三位都是名满天下的大侠客,他们一定有能力逮到那张家四,收回青龙偃月刀,我看你老就实说了吧。”
丁老爹同意其说,便回头对关玉虎三人道:“那青年是屈强。”
关玉虎一怔,转对张、赵二人问道:“这个姓名有点耳熟,好像听人说过,二位可知他是何许人?”
赵长山皱眉道:“不错,好像在哪里听说过,只是一时想不起来。”
他们想不起来,是否表示这个名叫“屈强”的青年在武林中无甚名气?正好相反,他们“刘关张赵”四人是目前武林中的四大豪雄,门下高手如云,地位之尊无与伦比,轻轻一跺脚都能使风云变色;象他们这样的大人物,如果有个人的姓名能依稀留在他们的脑中,就表示那个人在武林中已有非常响亮的名气了。
张云鹤慢吞吞地道:“你说的那个‘屈强’,是不是前年在山东杀死北五省绿林总瓢把子夏侯鼎的那个青年?”
丁老爹道:“对了,正是他!”
张云鹤道:“那小子了不起。”
丁老爹色喜道:“他是我们姑射村的人,六岁丧父,他娘改嫁丢下他不管,后来失踪了。一个多月前他回到此处,已是二十出头的青年,他自己不说,我们还不知道他就是当年失踪的那个小孩呢!”
张云鹤问道:“是他最先发现伍福尸体的?”
丁老爹点头道:“正是。”
张云鹤道;“现在人呢?”
丁老爹道:“已经走了。”
张云鹤摸摸胡子道:“他杀死夏侯鼎是一件轰动武林的大事,不过……说不定是他毒杀了伍福,抢走了那口青龙偃月刀!”
丁老爹忙道:“不,他不是!”
张云鹤不听他解释,转对关、赵二人道;“关公的青龙偃月刀是历史上最著名的神兵利器,此物绝不能落入歹徒手中,咱们要不要追究此事?”
赵长山道:“张兄所言极是,青龙偃月刀若是落入歹徒手中,对武圣关公是一大不敬,咱们应该合力将它寻回,建庙供奉才是。”
关玉虎道:“咱们要到山上去看看吧?”
张云鹤道:“当然要去看看,不过张某奇怪刘大侠为何到现在还不来?——”一语甫毕,远处突然传来一片马蹄声。
赵长山微笑道:“总算来了。”
关玉虎道:“不对,来的只是一人一骑!”
张云鹤哈哈笑道:“不错,刘大侠一向最讲究排场,每次出门都是鲜车驽马一大群,此刻来的一定不是他。”
赵长山原欲出迎,听了这话,便重新坐下,三人的眼睛都投向祠堂外面,静候来人抵达。
俄顷,蹄声响到祠堂外面,原在空地上的三家人马纷纷让开,便见一个中年人骑着一匹枣红骏马停在那空地上。那中年人一身华服,腰上悬着一把没有剑的剑鞘,当坐在祠堂中的关、张、赵三人一眼见到他时,他已象一团软泥从马鞍上跌下,直挺挺地躺在地上,没有一点活动的力气了。
赵长山面色一变道:“怎么回事?”
祠堂外面的“虎帐十三勇士”、“赵家八将”和“张家四条龙”等人纷纷围上去察看,不久赵家一位家将入祠禀报:“老爷,来人是刘大侠的长子刘百彪。”
赵长山急闯道:“他怎么了?”
家将道:“他内伤甚重,吐了一些血,说是在距此五十里外的地方遇上伏击,同来的刘家九位高手悉数遇害。”
关玉虎、张云鹤、赵长山呆了。刘家的人遇上埋伏,九位高手被杀,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当今武林,武功最好、门下最多的就属“刘关张赵”四家,谁有这般本事杀死刘家九位高手,并将刘家的长子刘百彪打成重伤?
张、关、赵三人觉得不可思议,一时为之目瞪口呆,过了半晌之后,赵长山才又问道:“那位刘世兄能说话吗?”
家将道:“勉强可以。”
“把他扶进来。”
“是。”
刘百彪被搀扶入祠,他的嘴边挂着一缕血丝,身子虚弱,面色苍白,几乎无力站稳,赵长山连忙让他坐下,问道:“刘世兄,你们碰上仇家了?”
刘百彪摇摇头。
赵长山诧异道:“不是仇家?”
刘百彪有气无力地答道:“我们不知……不知道那些人的身分来历,他们是……十二个蒙面人,突然从路旁树林中冲出,一言不发动手就……唉!我们一时措手不及,结果……只有小侄一人幸免于难。”
赵长山道:“令尊没来?”
刘百彪道:“家父身体不舒服,不愿长途跋涉,故命小侄带九个人来……”
赵长山眉头微皱,若非听说他们刘家的九位高手已在路上丧命,又见刘百彪受了伤,他一定忍不住要大发睥气。他对刘农很清楚,刘农的功力已到出神入化之境,怎么可能身体不适?关云长的青龙偃月刀出土是一件大事,凡是习武之人听到这消息,爬也要爬来看看,他会对青龙偃月刀不感兴趣?一定是他对前年所发生的一场小冲突尚耿耿在怀,此番是自己发函邀请的,他故意只派一个儿子前来赴会,要给自己一个难堪!但他把心中的不满隐忍了下来,又问道:“据你猜测,那批蒙面人是谁?”
刘百彪又摇头道:“小侄想不出。”
“那些人武功很高?”
“高得出人意料之外。”
“如果说那些人埋伏攻击的目的是要阻止你们前来姑射山,理由很不通,关、张二位与赵某三家之人在来此途中,并来发生任何事情。”
刘百彪默默不语。
关玉虎站了起来,道:“让刘世兄在此养伤,咱们上姑射山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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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老爹领着关、张、赵三家人马,浩浩荡荡地来到了山上伍福的果园。
一眼望去,一大片果树已结实累累,伍福的茅屋就在果园近侧。茅屋已甚破旧,里面的家具亦甚简陋,屋中地上的那六个字“杀我者张家四”仍在,关、张、赵三人看过那六个字,一致同意那的确是用“大力金刚指”写成的。
关玉虎立刻向门下“虎帐十三勇士”发下命令:“你们速去附近搜索,若有发现,立刻来报!”
“是!”虎帐十三勇士领命而去。
关玉虎接着向丁老爹问道:“丁老爹,你从不知伍福身怀绝技?”
丁老爹道:“是的,他平日不与任何人往来,对他自己的身世也绝口不提,我们村上的人对他实在不了解。”
关玉虎转对张、赵二人冷笑道:“这不是怪事吗?伍福身怀绝技,却于十多年前只身到此开垦荒地,甘愿忍受这种困苦寂寞的日子,这是为了什么?”
张云鹤道:“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忏悔,二是逃避。他可能犯下无法弥补的过错,独自到此隐居忏悔度余生,再不就是与人结下很深的梁子,而对方的武功比他强得多,为了逃避仇家的追杀,只好匿居在这穷乡僻壤。”
关玉虎点点头,又向丁老爹问道:“你说最先发现伍福尸体的人是屈强,他后来怎样了?”
丁老爹道:“他跑回村中通知老汉,大家再回此处,因伍福已死亡两天以上,屈强和我们商量之后,便把伍福收埋了。”
关玉虎道:“埋在何处?”
丁老爹道:“就用那口现成的石棺收埋在原地。”
“屈强呢?”
“善后完了,天色已黑,屈强说还要再待一会,我们便下山回家了。”
“之后屈强有没有再回村上?”
“没有。”
“为什么?”
“老汉不明白。”
关玉虎沉思了片刻,回对张,赵二人道:“二位对此有何高见?”
赵长山道:“屈强是在返乡后听说青龙偃月刀在此出土才上山来看的,因此他似乎没有嫌疑,何况伍福在地上的留字也说明凶手不是屈强,但屈强不再返回姑射村即行离去,却叫人感到奇怪。”
张云鹤道:“可能他有所发现,来不及返回姑射山就追下去了。”
关玉虎冷笑一声道:“我看不是!”
张云鹤道:“关兄的高见是?”
关玉虎道:“屈强在返乡之前,不知道青龙偃月刀在此出土可能是真的,但关公的青龙偃月刀乃是人间至宝。他必是心生贪念,强迫伍福交出青龙偃月刀,然后把伍福毒杀,再在地上留字故布疑阵。”
丁老爹不同意他的推测,忙道:“不,要是屈强夺刀杀人,他何必再赶回村中通知我们呢?”
关玉虎道:“他这样作可以洗脱嫌疑。”
丁老爹道:“不对,当时伍福已死亡两天之久,而屈强是在当天回到姑射村的啊!”
关玉虎冷笑道:“你怎知伍福已死亡两天之久?”
丁老爹道:“当时伍福的尸体已经冷僵,而且全身发黑。”
关玉虎道:“人死后半天,尸体便会僵冷,至于全身发黑,那是中毒之故。”
丁老爹连连摇头道:“届强是个待人亲切有礼的青年,他绝不可能是杀人凶手。”
关玉虎不再与他辩论,再向张、赵二人说道:“二位,咱们三人今天既来了。好歹得把事情弄清楚,小弟主张开棺验尸,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张云鹤点头道:“嗯,看看也好。”
赵长山命手下家将挖掘树下那口石棺,当石棺出现在众人眼前之际,关玉虎的“虎帐十三勇士”也刚好搜索回来了。
关玉虎问道:“有无发现?”
一位勇士报告:“果园里发现了一个七尺多长的土坑和几个人的脚印,土坑似是伍福埋藏青龙偃月刀之处,留下脚印的共有三人,其中一人的脚印比较小,可能是个女人。”
关玉虎道:“脚印量下了?”
那勇士道:“是的。”
说毕,掏出三条丝线,交到关玉虎的手上。
关玉虎接着道:“开棺吧!”
石棺被揭开了,棺中却是空无一物,没有伍福的尸体!
众人又呆住了,最为震惊的是丁老爹、季大嘴、小柱子三人,他们瞠目结舌,骇然失色,大叫道:“哎呀!尸体怎么不见啦?”
关玉虎神情异常冷峻,道:“哼,事情越来越玄了,居然连伍福的尸体也有人要吗?”
赵长山一把抓住丁老爹的手,沉声道:“丁老爹,你说真话,伍福当真死了?”
丁老爹颤声道:“是呀,老汉行年七十多,难道还分不出死活之人!”
张云鹤弯身去嗅石棺,说道:“没错,有一段尸臭味,这说明伍福的尸体曾被盛入此棺,只是后来被人盗走了。”
赵长山满面惊愕道:“偷死人的尸体干吗?”
张云鹤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赵长山皱眉沉思良久,忽然向他的二子三徒八家将说道:“你们进屋去搜索,但有可疑之物,统统拿来。”
“是!”
十三人领命入屋,动手翻箱倒柜。不久,找出来几十两银子,一张人皮面具,五个布娃娃。布娃娃三男二女,缝制精美,一起放在一个木盒里面,可以看得出伍福生前对它们十分珍爱。那张人皮面具已经变了型,显然已有多年未曾使用过了。
赵长山沉吟道:“伍福这个人果然不简单,只是这五个布娃娃却叫人猜不透,他一个大男人怎么会喜爱这种小孩子的玩物?”
张云鹤仔细看过五个布娃娃,说道:“这五个布娃娃是同一个女人缝制的,可能伍福年轻的时候有个相爱的姑娘,她送给他当礼物。”
关玉虎道:“就这么简单?”
张云鹤反问道:“关兄另有高见?”
关玉虎耸耸肩道:“关某也猜不透,只觉这五个布娃娃一定另有含意……”
赵长山道:“果园里留有一个女人的脚印,不知道那女人是否就是缝制这五个布娃娃的人?”
张云鹤笑笑道:“这件事光凭臆测是没用的,咱们若要查明此事,只有一条路可走。”
赵长山道:“张兄认为该如何来追究?”
张云鹤道:“找屈强。”
赵长山一怔说道:“找屈强干吗?”
张云鹤道:“他是最先发现伍福尸体之人,后来又未向姑射村的乡豪辞行即行离去,这表示他有重大的发现,咱们只要找到他,说不定就可真相大白。”
关玉虎点头道:“有道理。”
赵长山道:“天下这么大,咱们又不知道他的去向,如何去寻找他?”
张云鹤微微笑道:“天下虽大,如今均在咱们‘刘关张赵’四家的控制之下,要找一个人也并非什么难事。”
关玉虎道:“对,咱们四家同时发下命令,倾全力搜捕屈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