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残叟魏坤道:“不成,我们帮主已经走了!”
凌云飞道:“副帮主呢?”
天残叟道:“也同船走了!”
凌云飞顿足叫道:“糟糕!这可怎么办?”
天残叟举步入舱问道:“你有什么事,不妨跟老夫说说看!”
凌云飞故作沉吟道:“这事情,魏老前辈只怕作不了主……”
天残叟不白冷笑道:“是么?原来你杨大海竟是这样瞧不起老夫!”
凌云飞忙道:“魏老前辈言重了,实在这个问题很严重,非得——”
天残叟打岔道:“你说吧,我们帮主已把可能发生的事情告诉过老夫,因此老夫有权处理一些事情!”
凌云飞喜道:“如此甚好,老朽要求魏老前辈赶放设法送我这位十四弟回风陵渡去!”
天残叟目光一眨,微笑道:“理由是什么?”
凌云飞假装着急的搓手叹道:“老朽刚才忽然想到,我们兄弟已离开黄河庄二十多天,此刻在黄河庄的兄弟们完全不知老朽的情况,只怕他们会认定老朽已为贵帮所害,而开始暗中准备焚船,所以必须先让老朽这位十四弟回去告诉他们,否则移交那一天,必会发生事故!”
天残叟微微一笑道:“我道是什么天大的事.若是这个,嘿嘿,我们帮主早已愿虑及此,他说他有把握控制一切,你们放心好了!”
凌云飞道:“不行的,若不先回去关照他们,到时一定会发生事故!”
天残叟道:“但我们帮主已嘱咐老夫不得放你们回去!”
凌云飞道:“你们还有老朽这个人质,怕什么呢?”
天残叟笑道:“怕你的十四弟回去暗中准备反抗的行动!”
凌云飞皱眉“啧”了一声道:“这是笑话,老朽若想反抗,那天魏老前辈去黄河庄时,早就动手了!”
天残叟道:“不管怎样,老夫不能让你十四弟回风陵渡去!”
凌云飞叹道:“我说如何,这事魏老前辈根本作不了主!”
天残叟冷笑道:“得了吧,你别枉质心机,老夫闯江湖时,你杨大海还在流鼻水呢!”
说罢,掉头而去。
凌云飞也顺手把舱门关上,回对席锦枫传音说道:“锦枫,我们不必再顾虑我娘的安危了!”
席锦枫传音问道:“怎么说?”
凌云飞沉容道:“我猜的没错,我娘已识破我们的真面目了!”
席锦枫吃惊道:“你是说,你娘已经把我们的身份告诉无双帮主了?”
凌云飞点头道:“是的,不然那天二魔已答应让你回去,为何今天又不肯?这显然了是无双帮主已知我是凌云飞,你是席锦枫,因此他将计就计,骗我们继续呆在这里,他则提前去风陵渡劫夺船支!”
席锦枫变色道:“这可如何是好?”
凌云飞断然道:“我们必须火速离此,赶回风陵渡去!”
席锦枫问道:“二魔正在船上监视,我们怎能逃离此船?”
凌云飞星目一扫舱房。即由裤管中抽出一柄匕道,道:“你去守住舱门,二魔进来时,立刻出手偷袭,我来挖开船腹!”
席锦枫亦知事态严重,若不是赶快逃走,别说在黄河庄的人有被歼灭之虑,自己和心上人也要没命,故亦不敢迟疑,立即抽出藏在身上的匕首,跃到舱门边站住,打算天残地缺走入时,立刻给他一刀!
凌云飞行动更为迅速,搬过一张凳子站上去,开始挥动匕首,在一面估计高在河水之上的舱壁上挖了起来。
他每一刀都运足了真力,是以不到一刻时辰,已挖通船腹,听到了泊泊的水声!
虽然挖通,但还只有碗口大,故他继续挖着,但就在这时,舱门外“砰!砰!砰”响起来了!
凌云飞心头一震,即时停止挖掘,脱下外衣挂上洞口。
再把原来丢在一旁的帆布拉过来盖住地板上的木屑,这才转对舱门开口问道:“那一位?”
“我——你们的早饭来了!”
是天残叟的声音!
凌云飞向席锦枫使了个眼色,示意藏起匕首然后去打开舱门。只天残叟手端一盘菜饭站在门口,当下双手接过,含笑道:“劳动魏老前辈,真不好意思!”
天残叟没好气地道;“哼,若不是你杀死白玉和绿珠,老夫也不必亲自下厨,你再说风凉话,老夫就宰了你!”
凌云飞忙的收敛笑容道:“不敢。要是魏老前辈肯让我们走出这间舱房,我们可以替老前辈造饭!”
天残叟轻“哼”了一声,举目向舱房内巡视一遍,一指地板上那面帆布问道:“你把那帆布丢在那里干什么?”
凌云飞道:“老朽正要把它摺好放入箱中,听到老前辈的喊声,就顺手把它丢在那里的。”
天残叟似未加怀疑,点了点头,即转身走了。
凌云飞暗暗透了一口气,把食物递给席锦枫,关好舱门,立即又开始挖舱壁。
不久,一个斗大的洞口挖成了!
由洞口望出去,发现停泊在一处四面满布礁石的河面上,河水流动湍急,分明是一处险恶的河道!
凌云飞自忖要在湍急的河水中潜游还不太困难,但若要带着席锦枫,那就非能力所能及的了,当下向席锦枫传音问道:“锦枫,你能不能在这样的河水中潜游?”
席锦枫颦眉道:“老实说,我不能!”
凌云飞道:“我也得无力帮助你,那么如今只有有一个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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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船上,二十多天以来,天残地缺二叟均是以轮流方式在看守“杨大海”和“白梦龙”,每人看守一个时辰,当天残叟把早饭送给凌云飞约半个时辰后,又轮到地缺叟看守了。
地缺叟准时由他的舱房中走出来,到天残叟面前,向软禁“杨大海”两人的舱门望了一眼,低声笑问道:“没有什么事吧?”
天残叟低声答道:“没有,他们已吃过早饭,此刻大概又在下棋!”
地缺叟诡笑一下道:“这两个小子,若非副帮主看出来,我们真要栽在他手里了!”
天残叟笑道:“但现在,被蒙在鼓里的是他们而不是我们!”
地缺叟道:“是啊,帮主他们大约今天中午即可到达风陵渡,所以后天下午,这两个小子即使能够活着去到风陵渡,将会发现黄河帮的船支已一支不剩,黄河庄也已变成一片焦土!”
天残叟含笑道:“你认为他们能够活着去到风陵渡么?”
地缺叟沉吟道:“对了,副帮主吩咐我们不可伤害他们,帮主却暗中嘱我们今天夜里放火把他们烧死,你看我们到底听谁的命令好?”
天残叟道:“当然要听帮主的命令他是一主啊!”
地缺叟道:“但是我听说我们吃的福寿膏是副帮主供给的!”
天残叟道:“我不相信副帮主能够完全控制造福寿膏的那个场所!”
说到此,起身仲个懒腰道:“好了,任务交给你,我要到房里去躺一会。”
天残叟走后,地缺叟就在那个位牲坐下,但他坐没多久,不知生起什么念头,忽然走去舱门前,举手敲门道:“喂,杨帮主,你开门!”
舱房内,没人响应!
地缺叟没听舱房中的凌云飞回答,不由脸色一沉,用力拍打舱房怒声道:“杨帮主,你听到没有?”
舱房内的凌云飞大概没听见,故仍无响应!
地缺叟心里明白冒充杨大海的凌云飞绝不敢对自己如此傲慢,故一听房中仍无响动,立知有异,当即发掌震碎门闩,抬起“铁脚”踢开舱门,冲进舱房一看,发现左边舱壁上破了一个大洞,凌云飞和席锦枫业已不见踪影,不禁大叫一声“不好!”,旋转身躯跳上甲板,急叫道:“老魏,你快来!”
天残叟听到地缺叟呼叫得急,情知发生了事故,连忙匆匆奔出,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地缺叟一指舱房,气急败坏地道:“你下去看看吧!”
天残叟奔下舱房。一看舱房里的情形,不禁大惊失色,顿足道:“坏了!你老桑是怎么看守呀?”
地缺叟怒道:“老魏,他们分明是在你看守的时候逃掉的,你为何说这话?”
天残叟道:“嘿,怎见得是在我看守的时候逃掉的?”
地缺叟道:“我接班到现在,只不过盏茶光景,你说他们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挖出这么大一个破洞么?”
天残叟走去破洞,向外望了望,说道:“他妈的,此处河水疾如奔马,他们怎能泅水逃走啊!”
地缺叟冷笑道:“事实摆在眼前,他们是逃掉了!”
天残叟转对他苦笑道:“老桑,帮主派你我看守他们,并未教我们轮流看守,所以这个过失谁都脱不了关系,你一味怪我有什么用呢?”
地缺叟道:“依你说,咱们该怎么办?”
天残叟道:“老实说,你我对这个无双帮都没有好感,咱们若怕责罚,大可乘此走他娘的,但是,咱们一走了之后,到那里去吸食福寿膏?”
地缺叟沉声道:“不错,老夫已不可一日无此物,逃走的念头趁早打消吧!”
天残叟道:“所以,咱们还是火速赶去风陵渡报告帮主为妙,只要赶在凌云飞那小子之前到达风陵渡,我想帮主也许会原谅咱们的!”
地缺叟立即拔脚向舱外奔去,说道:“对,咱们快下令开船!”
于是,船起锚之后,便以最快的速度顺流而下,往风陵渡疾驶而来。
薄暮时分,船驶到风陵渡了!
一眼望去.风陵渡上的船支排列零乱,有几艘货船正在焚烧中,河面上有许多尸体在浮沉着,敢情风陵渡已经过一场战火洗劫了。
当然,这一场战斗的胜利者是无双帮,因为此刻停泊在码头的船支,半数以上是黄河帮的,但这时在船上走动的人,却是无双帮的喽!
天残地缺二叟吩咐舵手把船靠近码头,天残叟随向邻船的一名喽罗大声问道:“喂,黄河帮都被我们消灭了么?”
邻船那名喽罗一看是天残叟,连忙弓身答道:“是的,我们大获全胜了!”
天残叟又问道:“帮主他们在那里?”
那名喽罗又答道:“追斑衣吹笛人和老天真到黄河庄去啦。”
地缺叟接口问道:“你手里提着那个木桶,里面盛着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