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飞大吃一惊,疾忙反手挥出一掌,转身大喝道:“戴老前辈,你干什么?”
喝声未已,洞中突然大放光明,同时有数盏油灯亮了起来!
“哈哈哈哈……”
跟着,是一片震人心魂的狂笑l
凌云飞霎霎眼皮,定眼一瞧,这才发现已落入敌人的陷阱,不由暗叫一声:“苦也!”
原来,眼前果然已挡着一扇栅,每根铁条粗如人臂,而置身之处已是山洞的尽头,说得清楚一点,他已被办禁于宽长不及一丈的山洞中!
站在铁栅外口发狂笑的拳王戴一萍,他的相貌也变了,变成了张英俊白暂的脸孔!他,竟是那自称凤堂第一舵舵主的任宜人!
在他身旁,两个手提四盏琉璃灯的是九指师太和夺魂剑娄青鸿!
凌云飞做梦也没想他们会抢先赶来南山布下这个陷阱,心中惊奇不置,但他没有把心中的惊骇形诸脸上,当下故作若无其事的耸肩笑笑道:“任兄,你的狩猎之术倒也高明啊!”
任宜人双手倒剪,俊逸一笑道:“在下亦自觉不坏!”
凌云飞走上两步,伸手握住铁杆,暗用真力一指,发现铁杆坚固异常,分毫不动,不禁笑“噢!”一声道:“好紧固,你花几天时间才做成这东西的?”
任家人笑道:“不瞒你说,这个机关是现成的!”
凌云飞皱眉讶笑道:“哦,你是说,这山洞本来就是你们的?”
任宜人摇头笑道:“不,山洞是拳王戴一苹的家,当年戴一萍的妻子孙七娘因痛恨丈夫常常离家出走,故用这个来困禁他,昨天在下上来察看,发现铁栅尚完好无损,故决定用这个来欢迎你!”
凌云飞笑道:“要是我不在晚上来呢?”
任宜人道:“那也一样,你总不会想到拳王戴一萍会计算你吧?”
凌云飞点头笑道:“说得也是,那么请告诉我,拳王戴一萍是否被你们‘无双帮’帮主害死了?”
任宜人摇头摆脑道:“抱歉,在下拒绝回答你这个问题!”
凌去飞微笑道:“你怕戴一萍的后人找你们帮主算账。”
任宜人“哼”的轻笑一声,仰脸带着诙谐笑容,斜望着凌云飞笑道:“凌云飞,谈谈你自己吗,你可知道目前你的处境十分不妙?”
凌云飞笑道:“当然知道,任兄打算在此执行贵帮帮主的第三个心意?”
任宜人点头笑道:“不错,现在你纵使跪下来求饶!也没有一点用处。”
凌云飞冷笑道:“别想入非非,没有人会向你下跪求饶。”
任宜人露齿“吃吃”悍笑道:“那么,你没有什么遗言要留下来?”
凌云飞摇头道:“没有,我只想知道你们准备如何怎样动手杀死我。”
任宜人笑道:“方法多得很假如照我的意思,我会给你一个痛快,但因你上次曾用暗器打伤了夜游神三人的眼睛,因此他们请求我先将你的眼睛挖下来,叫你也尝尝双目失明的滋味,我决定答应他们的要求!”
凌云飞听得暗暗心惊,笑问道:“隔着一扇铁栅,你不觉得有些不方便么?”
任宜人道:“当然有些不方便,因此我们必须先把你弄倒!”
说到这里,转对夺魂剑娄青鸿笑道:“娄分舵主,你可以动手了!”
夺魂剑娄青鸿应声将手里的两盏琉璃灯放下,走去洞壁边抱出一堆干树枝,放在凌云飞对面的洞道中央,然后点烯起来。
凌云飞忖度自己的宝剑“破天荒”应可砍断铁栅,故不大着急,这时看见夺魂剑娄青鸿在生火烧树枝,弄不懂他们要玩什么鬼把戏,不禁笑问道:“任兄,你要在这里烧饭么?”
任宜人笑道:“不是,他要生火熏老鼠!”
凌云飞面色一变,垂头不讲话了。
须臾,那堆树枝已熊熊燃烧起来,夺魂剑娄青鸿等树枝烧红后,便将燃烧的树枝分散,使它熄了火焰,这才转对九指师太道:“师太,把你的‘迷仙粉’取出来吧!”
九指师太便由身上摸出一小包药粉,把它丢入火堆中,立即往前倒纵,喝道:“大家快退!”
任宜人和夺魂剑娄青鸿随后纵出山洞,三人退到洞外五六丈处,卧倒于雪地上,神色极是紧张!
刹那间,只见洞中那堆火火炭冒起一缕黄色浓烟,愈冒愈多,很快就弥漫了整个山洞!
任宜人静静注视片刻,转头向身边的九指师太问道:“那‘迷仙粉’当真那么厉害么?”
九指师太答道:“是的,任何绝世高人也会立刻倒地昏迷不醒!”
任宜人道:“但若事先闭住气,不是可以无事?”
九指师太笑道:“话虽不错,但一个能闭气多久呢?”
任宜人道:“他内功不错,大约可支持一刻时,你那‘迷仙粉’能燃烧多久?”
九指师太道:“至少半个时辰!”
任宜人笑道:“即如此,那就不怕他作怪了!”
慢慢的,黄色烟云充塞整个山洞后,开如往洞口冒出,随风飘散于寒冷的夜空中……
“噗!”
蓦地,附近的树林中,传来一声轻微的异响!
任宜人神色一凝,循声望去,问道:“那是什么声音?
夺魂剑数青鸿答道:“好像有什么东西由树上掉下来……”
任宜人道:“去看看!”
“是!”
夺魂剑数青鸿应声站起,撤出长剑,疾步奔入树林。
半晌,只见他手提一只猫头鹰含笑奔回,道:“师太的‘迷仙粉’果然厉害,连树上的鸟儿也昏迷跌下来了!”
任宜人“哦”一声道:“原来是一只头猫鹰,我以为来了敌人哩!”
九指师太道:“这地方除了戴一萍的妻子和儿子,有谁会来?”
“听说那孙七娘此刻仍带站儿子戴大福到处找寻她丈夫,是不是?”
九指师太道:“正是,已经找了十多年,看来她还以为丈夫尚在人间哩!”
夺魂剑娄青鸿插嘴笑道:“所以,大家都说孙七娘不爱她的丈夫,根本不确,其实她是爱得太过火,反使戴一萍大感吃不消罢了!”
任宜人道:“我听说他们戴家都是怕老婆的种子,是否?”
九指师太笑道:“正是,他祖父戴笠翁怕他祖母母夜叉张大娘,他父亲小戴笠怕他母亲大脚姑徐金花,他本人也怕母大虫孙七娘,但不知他儿子戴大福又将如何!”
任宜人笑道:“戴大福还没讨老婆吧?”
九指师太道:“好像还没有。”
任宜人道:“那戴大福的武功未知如何?”
九指师太道:“只要学全了他老子的‘大罗雷公拳’总不会差到那里去。”
任宜人道:“武林四大奇技,我一样也没领教过,但头有一多能遇到他……”
聊着聊着,不觉半个时辰已过了。
山洞内的黄烟已尽,洞中寂然无声,看情形被困禁洞中的凌云已遭了“迷仙粉”的毒手了!
任宜人问道:“师太,可以进去了否?”
九指师太起身道:“差不多了,待贫尼先过去看看!”
说着,提起一盏油灯,一步一步慢慢向山洞中走去。
油灯的光亮,接近洞口时,已将洞内照亮,隐约可见凌云飞躺在铁栅内,果然已昏迷不醒!
九指师太入洞走近铁栅一看,立即转对洞外的任宜人高声道:“任舵主,行了!”
任宜人道:“很好,把他拖出来吧!”
九指师太答应一声,伸手到洞壁上板动一支铁柄,那面铁栅便应手往上升去,她于是放下油灯,走入抱起昏迷不醒的凌云飞,飞步而出。
任宜人十分高兴,笑道:“好,放下来,我们来挖他眼睛!”
九指师太把凌云飞放落地,正欲站起之际,忽然一只手掌由地上扬起,“砰!”的一声,打中她胸口,只打得她狂叫一声,一个身子登时飞出寻丈开外,鲜血狂喷不止!
与此同时,凌云飞由地上一跃而起,大笑声中,一掌向任宜人猛劈过去!
任宜人大惊失色,慌忙一个翻身给出三丈,失声道:“你——你没有昏迷?”
凌去飞没有乘势扑出,只哈哈大笑道;“不错,你很惊奇吧?”
话声中,左掌一吐,拍向那个仍在发呆的夺魂剑娄青鸿!
任宜人急喝道:“娄分舵主速退!”
夺魂剑娄青鸿霍然一惊,身子就地一滚,再疾速飘起,也退到三丈之外。
凌云飞倒没想到他能逃开自己的一手橐龠掌,不由神色一证,接着失笑道:“咦,你倒会懒驴打滚!”
夺魂剑娄青鸿冷“哼”一声,撤出长剑摆出一个攻击姿势,目望对面的任宜人道:“舵主,咱们联手干掉他!”
任宜人含笑点点头。由怀中摸出一支白玉箫,潇洒的摆了摆,笑道:“凌云飞,你果然有一套,愿意告诉我你是怎样抗拒九指师太的‘迷仙粉’么?”
凌云飞笑道:“闭气而已!”
任宜人露出不相信的笑容道:“我活了这么大,还没听说过有人能停止呼吸达半个时辰之久!”
凌云飞道:“对,所以我虽然闭住气,却不敢停止呼吸!”
任宜人困惑的皱皱眉道:“你说的什么鬼话?”
凌云飞微笑道:“告诉你吧,我在闭气之前,先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就利用那口气在腹中呼吸,这是一门最高深的内功心法,名口:‘回肠汤气’!”
任宜人听得面色一变道:“哼,你在胡说八道吧?”
凌云飞笑道:“曲高和寡,你只听得懂下里巴人,也难怪你会怎么说。”
任宜人剑眉一扬,冷冷一笑道:“好吧,如今我要请你尝尝‘下里巴人’的箫音!”
语毕,向凌云飞欺进七步。
夺魂剑娄青鸿配合他的行动,也仗剑向凌云飞迫过来。
凌云飞含笑而立,慢慢抽出“破天荒一定剑,蓄势准备迎击。
场面变得很沉静,但却充满杀伐的气氛!
片刻之后,任宜人首先发难,猛可扬脚踢起一片雪花,然后乘机一箫点出,沉笑一声道:“接招!”
白玉箫去势如箭,倏忽之间,便已点到凌云飞的腰间,只差两寸就可点中凌云飞章门穴了!
夺魂剑娄青鸿也跟着发出一剑,横扫凌云飞下盘,招式凌厉至极!
凌云飞会者不忙,容得对方一箫一剑递到身边之际,蓦然身形一旋,飘起三尺高,右手宝剑一式“燕子抄水”挥向夺魂剑娄青鸿的长剑,左掌则一翻一沉,暗运橐龠掌的“吸字决”抓向任宜人的白玉箫,再同时飞起双脚,猛踢二敌身上要害——
这说来一大堆,其实几个动作都在一瞬间完成,快得无以伦比!
那知任宜人也非庸手,他攻出的一箫其实可实可虚,一见凌云飞飘起,招法立变,斜身避开他一脚的同时,白玉箫已由平点化为上撩,直奔凌云飞丹田大穴!
夺魂剑娄青鸿上次一柄长剑被凌云飞的宝剑砍得伤痕累累,此番动手,早已警惕于心,故发现凌云飞的宝剑又往自己的长剑挥来,急忙撤回长剑,容得凌云飞剑招落空的那一刹那,又一剑猛刺过去。
但在,由于他太注意凌云冰的那柄宝剑,反而忘了凌云飞踢到的一脚,在他攻出第二剑时,肚子已“蓬!”的挨了一脚,虽未中到要害,也痛得他眦牙裂嘴,脚下“登登登”倒退三步!
任宜人喝道:“老娄你退下,让我自己来吧!”
夺魂剑娄青鸿自知不行,乃依言退下,走去察看九指师太的伤势,因见她伤势甚重,便取出内伤药给她服下,然后把她抱到较远的地方去。
凌云飞见去了一个敌人,以为可以轻松一点,那知跟且人折了几招后,方知大谬不然,发觉对方果然不含糊,是个罕见的一流高手,当下抖擞精神跟他缠斗起来。
数十招之后,任宜人的白玉箫更有惊人的表现,于挥舞之间,竟发出了声音!
起初韵味十足,颇为悦耳,但舞到后来,突然一变而为凄厉怪啸,好像鬼哭神号,刺耳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