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魔”发动攻势奇快无比,猛闻“吹牛大王”一声大喝:“慢着!”
蓝灯乍闪,“心魔”已退回了三丈之外,厉喝道:“你还要说什么?”
“你干什么?”
“杀你!”
“为什么?”
“说,‘天堂神女’是谁?”
“阁下好像强人所难?”
“心魔”冷冷道:“好,算你厉害,我买你这一份情报!”
“代价你付不起。”
“什么代价?”
“交下‘尸女银花’。”
“不交呢?”
“情报不卖!”
“不卖拉倒,‘天堂神女’是谁,我知道无用……”
“极有用!”
“为什么?”
“你非知道不可。”
“道理何在?”
“这就是情报的价值。”
“心魔”狂怒道:“别忘了我一手可以毁了你。”
“不一定。”
“什么?”
“你是不是杀得了我,姑且不提,我不想跟你打架,只想把这一件生意谈成。”
“谈不成呢?”
“不会谈不成,她有话叫我转告你!”
“什么话?”
“情报机密,恕不泄露!”
“你是吹牛还是……”
“放心,货真价实!”
“好,成交了!”
“这才象话!”
“心魔”阴恻恻道:“不过,我话声明在先……”
“你说说看?”
“假如以后我发现你情报有假,当心身首分家。”
“放心,本号历史悠久,顾客无数,骗你得不到什么。”
“那么,说吧。”
“代价!”
“哪有东西没有买先付钱?”
“本号信用可靠,决不卖空。”
“很好,我不怕你逃,接人!”“心魔”话落,手中的“尸女银花”已向“吹牛大王”掷了过来,喝道:“说吧!”
“吹牛大王”把“尸女银花”交给了“万劫鬼女”,慢呑呑地说道:“楼主可以报仇了!”
“万劫鬼女”没有下手,是的,她不敢,在“心魔”还没有走离之前,她没有这个胆子下手杀死“尸女银花”。
“吹牛大王”道:“你怎么不下手?”
“这……”
“别辜负了我一片好意!”
“万劫鬼女”大为感动,“吹牛大王”为使自己能报仇,不惜用话扣住了“心魔”,使他交回了“妖厅”厅主。
心魔又喝道:“你再不快说,当心我出手了。”
“吹牛大王”哈哈大笑道:“别紧张,我不想逃。”
这当儿——“万劫鬼女”一声叱喝,右手已经拍下,“噗”的一声,这“妖厅”厅主终于惨死在“万劫鬼女”之手!
“心魔”狂吼道:“你说不说?”
“我说了。”
“说呀!”
“吹牛大王”略为沉思了一下,道:“大约四十年前,武林有一个芳容绝世的女子,她一身武功,简直高得令人不敢相信,十丈之内取人首级,犹如囊中取物。她只出现三次,便不再现踪了,当年我碰见了她,大斗三天三夜,后来我还是一招见负,不过,她说我能与她大斗三天三夜,她决不再在江湖上走动了,于是便回到了天堂……”
“胡说八道!”
“一点也没有胡说,她说她来自天堂‘云霄殿’……”
“难道还有一个‘玉皇大帝’不成?”
“对对对,百分之百正确,她说她是‘玉皇大帝’属下‘天堂神女’,除非我死否则她不再出现江湖了!前天,我又碰见了她,我问她为什么又出现江湖?她说事隔四十年以为我死了,不想我命这么长!她准备回天堂,我告诉她:‘当初戏言,何必认真?’她点了点头却说:‘你看我是不是老了?’……”
“心魔”接道:“她当然是老了!”
“老了?你懂个屁?她不但不老,而且依旧是花容绝世,直是仙女下凡……”
“当真有这等事?”
“信不信由你,我告诉她,跟四十年前一模一样,而且更美了,后来她突然问我……”
“她问了什么?”
“问我说:‘江湖除了你之外,还有什么人武功最高?’”
“你怎么说?”
“我说目前还想不出这一号人物……”
“你说什么?难道我算不上?”
“后来我想到了阁下,我便告诉了她,她听完之后冷冷一笑,说:‘心魔’算是什么东西……”
“她……真的这么说?”
“不信你问我干什么?”
“说下去!”
“吹牛大王”想了一想,又道:“我说‘你别小看心魔,蓝灯光下,毁人无数’……”
“心魔”得意一笑,道:“这还像话!”
“她问我你在什么地方,我哪里知道你躲在哪里?她说一月之内,她必然要找到你,将你毁在她手中!”
“心魔”狂笑道:“她真的这么说?”
“吹牛大王”怒道:“阁下太瞧不起人了!”
“为什么?”
“你对我的话为什么老是不相信?”
“以后呢?”
“她走了。”
“去哪里?”
“我怎么知道,大概是找你去了。”
“心魔”冷冷道:“很好,江湖道上,我等他一月,一月之后不见这‘天堂神女’,我宰了你。”
“放心!”
“那么,我走了。”
“阁下请!”
“心魔”正待奔去,猛听一声断喝:“站住!”这一声断喝,使在场诸人,同感心头大震,转身望去,发话之人,竟然是“情海魔子”!
“心魔”冰冷冷的声音道:“你干什么?”
“情海魔子”脸上现出了一层杀机,冷冷喝问道:“你真的是‘心魔’?”
“难道‘心魔’还有假的么?”
“情海魔子”冷冷道:“我问你……”
“小子,在我面前说话,客气一点,否则……”
“否则怎么样?”
“一掌毁了你!”
“情海魔子”狂笑道:“只怕未必……”
“什么?”
“只怕未必你会毁了我,我问你一件事!”
“讲!”
“少林派‘忆尘’,峨眉派‘超元’两位掌门,可是伤亡在阁下之手?”
“怎么样?”
“你记住,总有一天,我会杀你!”
“哪一天?下辈子?哈哈哈……”“心魔”带着狂笑之声,蓝灯一闪,已去了数十丈之外,那蓝色的灯芒,也渐渐隐去……场面,恢复了死寂!所有之人,怔立在那里。
恐怖的蓝灯幽灵去了,但他留下了可怖的阴影在所有之人的心头!良久,“吹牛大王”才呼了一口气!
“情海魔子”向“吹牛先生”道:“老前辈……”
“吹牛大王”看了“情海魔子”一眼,道:“怎么称我老前辈了?”
“情海魔子”道:“叫你老前辈不好?”
“听来不舒服,叫我吹牛大王好了。”
“好,吹牛大王,我问你!”
“说呀!”
“‘天堂神女’是谁?”
“这……我怎么知道?”
“情海魔子”暗吃一惊,脱口道:“怎么?刚才的话是假的?”
“吹牛大王”启齿又止,终说道:“还会有真的?别忘了我是生意人,假的东西到口里就是真的,这是做生意要诀,钱弄到手再说!”
“你为了让‘鬼楼’楼主能报仇了,不惜大吹其牛?”
“对了!”
“假如他发现……”
“发现没有‘天堂神女’其人?”
“是呀,到时候你岂不是逃不了?”
“放心,我的限期是一个月,在这一个月内,他不会找我,纵是到时他找上了我,我也不怕他。”
“不怕他?吹牛!”
“吹牛?到时候我可能又想好了另一个故事。”
“‘拖’字诀?”
“对对对,你倒可以做我衣钵传人。”
“我才不跟你学吹牛。”
“吹牛有什么不好?今天如不是我,仇报不了,可能你我等一个也逃不了,所以说呀,吹吹牛大有用处!”
“万劫鬼女”向“吹牛大王”施身道:“多谢前辈援手,使‘万劫鬼女’能报‘棺中神’之仇,此恩此德,当永志不忘!”
“小意思,吹牛不动手,言谢惭愧。”
“万劫鬼女”道:“晚辈就此告辞了!”
“你请珍重。”
当下“万劫鬼女”也向“情海魔子”告辞,弹身奔去,瞬已不见!
“情海魔子”向“吹牛大王”道:“吹牛大王,我们也该走了!”
“好,告诉屠掌门人一声!”
当他们转身之际,不由一怔!“终南派”女掌门人“神剑玉女”屠琼芳已不在场中,只剩下了“惊虹剑客”在场!
“情海魔子”问道:“请问贵派掌门人呢?”
“她回殿了……”
“如此烦请通报一声,说‘情海魔子’走了!”
“且慢!”
“还有什么事么?”
“本派掌门人有请!”
“请我们?”
“正是!”
“不知还有什么事?”
“这个本派掌门人会当面言明!”
“情海魔子”皱了一皱眉,但是“吹牛大王”开口了:“既然有请,我们就走吧。”
“也好!”当下“情海魔子”与“吹牛大王”随着“惊虹剑客”来到了“正义殿”,却不见终南派女掌门人屠琼芳。
一阵步履之声传来,一个女子声音道:“本派掌门人有请二位!”但见一个婢女,缓缓走了出来。
“情海魔子”道:“她在哪里?”
“二位请随我来!”“情海魔子”看了“吹牛大王”一眼,“吹牛大王”已走了过去,他不得不随“吹牛大王”跟那位婢女走去。
出了正义殿,转向一座别院行去。别院之内,百花盛开,幽雅无比,“情海魔子”不由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本派掌门人居所!”
“她请我来这里干什么?”
“恕小婢不知。”穿过了曲桥回廊,转入后院厢房。到了一处房门之前,那婢女道:“禀告掌门,人已请到!”
房门开处,屠琼芳走了出来,幽声一笑,道:“冒昧相请,尚望二位不要见怪!”
“吹牛大王”笑道:“何怪之有,不知掌门人何事吩咐?”
“前辈请随我婢女西厢稍后,我有话与他面谈,不知可否?”
“吹牛大王”哈哈笑道:“当然可以,当然可以!”话落,随婢女往西厢行去。
“情海魔子”一阵尴尬,道:“不知掌门人还有何吩咐?”
“阁下请进再谈!”
“情海魔子”硬着头皮,跟她走进房内,但见这是一间宽大而又华丽的闺房!屠琼芳一指绫花椅,道:“阁下请坐!”
“谢坐!”
“情海魔子”坐了下来,一时,他不由怔怔望着屠琼芳,屠琼芳几次启齿又止,也茫然地望着“情海魔子”!
“情海魔子”终于说道:“不知掌门人有何吩咐?”
屠琼芳苦笑道:“阁下谅必知道我请你来此目的。
“我……不知道。”
“不知道?”
“请明言无防。”
“阁下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掌门人卧室。”
“这就是了,男女授受不亲,在闺房接见阁下,所为何事,难道你‘情海魔子’会不明白?”
“情海魔子”吃了一惊,道:“掌门人……”
“阁下何必故做震惊了?当初我派人相请之时,已谈好条件。”
“掌门人,这……”
“现在就是我付出条件之时。”
“情海魔子”吃了一惊,道“掌门人,我……根本没有这个意思。”
“没有这意思?”
“正是,我虽被人称为‘情海魔子’,但尚不是这种人,掌门人你千万别误会。”
屠琼芳道:“此话当真?”
“不错。”
“莫非阁下对我不屑一顾?”
“掌门人花容绝代,在下又怎么会看不上之理?”
“如此,何不了却我一场心愿?”
“心愿?”
“我芳华虚度,空闺夜长,我已是你的人……”
“我的人?”
“正是,我已答应将身子给你,门人皆知,清白给你之后,屠琼芳只有一死……”
“你说什么?”“情海魔子”吃惊地叫了起来!
屠琼芳幽幽一叹,道:“我棺木已经备妥,只求心愿了却,便一死百了!”
“情海魔子”吓得目瞪口呆,呐呐道:“你怎么可以这样?”
“又有什么不可以?”
“你威胁我?”
“我只是据实相告,决无威胁之理!”
“那么,我不与你……”
“也是一死!”
“这何必?”
“我为本派不被毁灭,不惜以身子做为交换,此事门人皆知,江湖人物,也不会不晓之理,我身为一派掌门,清誉已丧,只有一死了却羞辱!”
“情海魔子”悚然道:“掌门人……”
“我言尽于此,要不要我由你!”
“情海魔子”见她说得郑重异常,不由砰然心惊,如屠环芳真为此而亡,自己于心难安,而她所说,决非戏言,更非威胁之谈!
“情海魔子”说道:“掌门人,实不相瞒,我是少林派‘忆尘’弟子,可能成为少林一派掌门。”
“你尚未落发受戒!”
“有一天可能会。”
“但不是现在!”
“可是……”
“你走吧,我言尽于此!”
“情海魔子”并没有站起来离去,是的,他不能,在他离去之后,屠琼芳可能会自绝而亡。抛开屠琼芳是一代掌门人不谈,她花容绝代,自己岂忍心看她为了一句誓言清誉而亡?他望着她,痛苦地望着她!
屠琼芳切切道:“阁下请吧!”
“情海魔子”道:“不知有什么办法可解救?”
“解救之法有——与我结婚!”
“什么?结婚?”
“是的,我知道你不会答应,再说这也太勉强,不过,除了这样保我名誉之外,别无他途!”
“这……”
“而且,我们之间,也未建立感情,我所要的是名份,不需要有夫妇之实!”
“情海魔子”茫然了,他答应么?不成!不答应?也不成。
屠琼芳叹道:“阁下不必为此事为难,本派不灭,我感激莫名,自不应做过份苛求,只是对于此事,我不能不说,答不答应似无关紧要,没有你解本派之难,相信,屠琼芳亦活不到现在,望你不必勉强答应。”袅袅哀语,一片感人之色,使“情海魔子”大为黯然,屠琼芳姿容绝世,艳似桃李,有她为妻,人生又有何所求?他虽是少林派掌门人“忆尘”大师之徒,毕竟尚未落发受戒,更未入门为少林派正式弟子,心扉中的一片感情,又怎能不爆发之理?他黯然地望着她,心动了!
屠琼芳苦笑道:“你不必为难!请吧!”
“情海魔子”苦笑了笑,叹道:“掌门人,我蒙受青睐,三生有幸……”
“那么,你是答应了?”
“情海魔子”沉思了一下,他突然记起了少林派被困的“清台禅师”之语……“佛门不渡无缘之人,你非佛家之人……”,心念一转,道:“我答应就是了!”
屠琼芳的粉腮掠过了一片惊喜之色,一时之间,不由茫然而又激动地望着“情海魔子”。良久,她才叹了一口气,道:“你终于勉强答应了!”
“是的……”他喟然地说着。
屠琼芳道:“我尚有一事相求!”
“请说!”
“你既然答应与我结婚,我说过我们之间,并未建立感情,我要的,只是一个名份,等我们彼此了解之后,再行夫妇之实不迟,你意如何?”
“可以,不过,我将修书一封,托人至少林派,并由少林派代掌门人将我逐出门墙,方能不辱少林一派清誉!”
“如此甚好,你写信吧。”
屠琼芳取过文房四宝,“情海魔子”提笔写道:
元尘代掌门:
弟子“情海魔子”,蒙恩师“忆尘大师”三年栽培之恩,答应正式归入少林派为弟子,唯事与愿违,弟子恐无法正式成为少林派弟子!
终南掌门人屠琼芳与弟子有婚姻关系,今求代掌门人将弟子逐出门墙或列入俗家弟子,并昭告天下武林,以维少林清誉。
此祝
金安
弟子情海魔子百拜
“情海魔子”写完了信,封妥之后,向屠琼芳道:“掌门人,烦你令贵门人为我将此信送到少林派戒恃院,交元尘大师如何?”
“哪有不好之理……”屠琼芳话犹未落,一阵步履之声,破空传来,但闻“惊虹剑客”声音传来:“禀告掌门人!”
“什么事?”
“有事禀告。”
“进来!”
“是!”话犹未了,“惊虻剑客”恭恭敬敬走了进来,向屠琼芳深施一礼,屠琼芳道:“什么事,说吧。”
“禀告掌门人,峨眉派‘惠空禅师’求见‘情海魔子’阁下!”
“情海魔子”心头一震,问道:“惠空禅师?”
“是的!”
“说‘情海魔子’有请!”
“是!”
“惊虹剑客”正待行去,屠琼芳忙道:“二师叔慢请!”
“弟子恭候令谕。”
“传令‘法议殿’殿主来见!”
“是!”“惊虹剑客”退了下去!
“情海魔子”在“惊虹剑客”退下去之后,他认为此事也必须向“吹牛大王”言明,遂向屠琼芳说明。屠琼芳命人至西厢相请“吹牛大王”。
“吹牛大王”一见“情海魔子”,哈哈一笑,道:“小子,我们可以走了。”
“去哪里?”
“怎么?你不是要回去看看那痴人是谁么?”
“不错,可是……”
“吹牛大王”哈哈一笑,道:“别可是了,你小子心里我还不明白?如果是我,我也不想走,你们的话,我全听见了!”
“胡说,西厢隔此数十丈,你怎么听得见我们谈什么?”
“信不信由你!”
“你知道我们谈了什么?”
“吹牛大王”笑道:“掌门人脸皮薄,不说算了,不过,这门亲事,我倒赞成!”
“情海魔子”吃了一惊,这一句话不正是指明了他已听见了他与屠琼芳的谈话?这“吹牛大王”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屠琼芳趋步上前,道:“多谢老前辈!”
“吹牛大王”哈哈一笑,道:“有喜酒喝,哪有不赞成之理……”“吹牛大王”话犹未落,步履声传来,但见“惊虹剑客”领着“惠空禅师”,出现在门外。
“情海魔子”举步走了过去,惠空禅师一见“情海魔子”,忙跪了下去,道:“施主请受惠空一拜!”
“情海魔子”忙道:“大师请起,‘情海魔子’担当不起。”
“本派昨夜不灭,受施主一画之威,此恩此德,代掌门人‘法海’令惠空叩谢,并依言将一件武林奇珍交给施主。”
话落,从怀中摸出一纸卷,双手奉到“情海魔子”面前。
“情海魔子”忙道:“区区之事,何谢之有,再说这乃是贵派洪福,使‘妖厅’厅主守武林规定,见贴找下贴人,这什么武林奇珍,我不敢领受!”
“施主莫非见拙?”
“这……”
“吹牛大王”哈哈一笑,道:“小子,却之不恭,收下吧!”
“情海魔子”道:“如此我愧受了!”他收起了那纸卷,“惠空禅师”恭恭敬敬站了起来,“情海魔子”道:“请代我向贵掌门人致谢!”
“不敢,老衲事毕,就此告辞了!”
“请!”
“惠空禅师”正待行去,屠琼芳忙道:“二师叔!”
“惊虹剑客”应声而出,道:“弟子恭候令谕!”
“将这位阁下这封信送到少林寺,并恭送‘惠空禅师’下山。”
“是。”
“情海魔子”将信交给了“惊虹剑客”,“惊虹剑客”与“惠空禅师”相继行去,瞬已不见。
这当儿——一个黄衣老人,如飞而至,到了屠琼芳面前,施礼道:“掌门人传令弟子‘意形剑客’,不知有何令谕?”
“二师伯,无事不敢传您……”
“请吩咐!”
“我……我……”她一时呐呐,不知如何启齿。
“吹牛大王”哈哈笑道:“掌门人,我代你说吧,你要与‘情海魔子’在终南山成婚,叫他准备一下是不是?”
“是是,请问二师伯,于法是否不合?”
“意形剑客”白眉一皱,道:“于法倒是不合,因本派规定掌门人向不与外人成婚,唯‘情海魔子’是本派救派恩人,恩同日月,当不在此限……”
“多谢二师伯!”
“弟子当代传令准备,不知掌门人拟于何日成婚?”
“越快越好……”
“吹牛大王”笑骂道:“不象话……太不象话,哪有大姑娘等不及的?”
屠琼芳粉腮一阵绯红,忙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情海魔子’有事待办,不能在此耽搁太久,所以越快越好。”
“这倒是实话!”
“意形剑客”道:“那么,后天正式成婚吧!”
“谢二师伯!”
“意形剑客”转身行去。
“情海魔子”握着“惠空禅师”交给他的纸卷,心情有些激动,他不知这纸卷写的是什么,又是什么武林奇珍?他启开了纸卷,目光一扫,赫然怔住了!纸上所绘的,赫然是一双含情脉脉的女人媚目,栩栩如生,那黑白分明的眼睛,射出了摄人的魅力,见之令人砰然心动。“情海魔子”为之心跳,一时,他的眼光,竟收不回来。
突然,他噫了一声!这“噫”的一声,使“吹牛大王”与屠琼芳同时一怔,齐声道:“怎么了?”
“情海魔子”也不回答所问,他忙从怀中,掏出了“清台禅师”交给他的另一红唇之图,展开一比,竟是一般大小。
而这两张纸中所画的媚眼红唇,分明是同一张画,同一个女人脸孔,只是鼻与头额部份,被人切去。如其他部份重合,画中必然是一个绝色佳人!只是这一张绝代名画,为什么会被分成四份?或者五份?这“红颜图”又是代表了什么?奇在何处?珍在哪里?它为什么会被两位佛门弟子,“超元禅师”及“忆尘大师”所持有?而这两人又均先后死于“蓝灯心魔”之手?这的确是一件耐人寻味之事。
“吹牛大王”脱口叫道:“好迷人的媚眼与红唇!”
屠琼芳也讶然道:“我就不相信天下有这么美的眼睛与嘴唇……”
“情海魔子”收了两张纸卷,向“吹牛大王”问道:“你知道这是代表什么?”
“不知道,不过,好像一个女人脸孔的画,被人分成四份或五份,而这两份已经落在你手里。”
“不错,只是我们目前无法断定此图到底有什么惊人之处。”
屠琼芳道:“夜已深了,我命人领二位到‘养神殿’去休息吧。”
第三天——终南山上,漾溢着一片喜气。这是掌门人屠琼芳的成婚之喜,不管这婚事是不是出自双方所愿,依旧是十分庄重的。
黄昏——“情海魔子”身着红帽紫袍,由四位终南派长老恭迎,乘轿由“养神殿”至“法议殿”。
“法议殿”内,张灯结彩,一片大喜之色。“法议殿”前,数十门人,恭立两侧,殿上立着“意形剑客”。
“情海魔子”被引至殿前右边绣花椅上,坐了下来!
殿内的情色是严肃的,不久,“法议殿”外,传出了一声娇喝:“花轿到!”
所有之人,心头均为之一震,抬眼望去,但见两个红衣侍女,扶着面罩红绫,身着红裳的屠琼芳,步入了法议殿。鞭炮声!掌声!如雷响了起来……在两位红衣侍女娇扶之下,屠琼芳莲步姗姗,走近了殿前。“情海魔子”有些胆怯与激动!
婚礼正式开始,由“意形剑客”恭读终南派致词,然后拜祖师,天地,夫妇对拜……对拜甫毕,“意形剑客”当先趋步上前,施礼道:“恭祝掌门人夫妇白头偕老,福寿无疆!”
“情海魔子”涩然一笑,颔首表谢。
“意形剑客”退了下去,“惊虹剑客”也趋步上前,道:“恭祝掌门人夫妇爱河永浴!”
倏然——一条灰衣人影,闪入了大门,冷冷笑道:“好庄严的婚礼呀!”所有之人闻言,心头不由全为之一震,抬眼望去,使“情海魔子”暗吃一惊,心叫:“不好!”但见万秀仪粉腮一片铁青与杀机,步了进来。
婚礼甫毕,万秀仪突然在此出现,的确叫人暗吃一惊,站在一侧的“吹牛大王”也为之色变。一个黄衣老人,横身挡住了去路,施礼问道:“姑娘来意汹汹,所为何事?”
万秀仪怒视了黄衣老人一眼,道:“难道你们阻止我来恭贺么?”
“这……”
“吹牛大王”哈哈一笑,道:“干女儿,你怎么也来了?”
万秀仪看了“吹牛大王”一眼,道:“我是特意来祝贺的!”
“你带来了什么?”
“这个!”“呛”的一声,她的背上长剑,已经抽出,寒光一闪,向“情海魔子”射了过去,厉声喝道:“情海魔子,我杀了你!”万秀仪猝然出手,其势如电,寒光乍闪,剑锋已经刺向了“情海魔子”。
所有之人,为之惊呼出口。
“吹牛大王”一个晃身,猝然截住去路,喝道:“你干什么?”右手疾点而出。
“吹牛大王”出手之快,无与伦比,万秀仪竟被迫了回来,她一声叱喝:“干爹,让路!”
“你干什么?”
“我要杀死这忘恩之人,他骗我说不能结婚,现在竟跟别的女人结婚了,我要杀了他!”叱喝声中,她再度扑了过来。
“吹牛大王”正待出手阻止,“情海魔子”突然断喝一声:“住手!”
这一声断喝,犹似焦雷骤发一般,震得所有之人,耳朵嗡嗡作响,“吹牛大王”与万秀仪同时飘身后退,所有之人的目光,全迫视在“情海魔子”的脸上,但见“情海魔子”的脸上,骤现怒容。
万秀仪冷冷一笑,道:“莫非你还有什么话说?”
“不错,我有话说,万姑娘!你要杀我?”
“不错!”
“现在?”
“不错!”
“为什么?”
“你骗我!”
“何不听你义父解释?”
“不用了!”
“那么,你请吧,我不欢迎你!”
“不欢迎?哈哈哈……当然你是不欢迎了,今日不血溅喜堂,我势不甘休!”
“情海魔子”脸色一变,冷冷道:“就说我不爱你吧,你又能怎样?”
“杀死你!”“你”字甫出,她像疯狂一般,再度向“情海魔子”扑了过来,出手之快,直似狂风一般。
她是一个伤心之入,她所爱的不能得到,她自恨“情海魔子”当初骗她之语,恨不得杀“情海魔子”方消心头之恨。寒光乍闪,剑锋已到了“情海魔子”面前。
“情海魔子”断喝道:“退回去!”断喝声中,一掌劈去。
这一掌劈出之势,堪堪迫开了万秀仪的凌厉剑势,万秀仪借势欺身,第二剑已告攻到!
“情海魔子”喝道:“你真找死么?”
“不错!”刷刷刷一连三剑,连环攻出。
“情海魔子”再也忍耐不住,大喝一声,一掌已经劈出,右手以掩耳不及手法,扣向了万秀仪的右腕。
“吹牛大王”看得眉头大皱,出手也不好,不出手也不是。
这当儿——“情海魔子”大喝道:“躺下!”
砰!万秀仪的身子,栽了出去,倏然,一条人影乍闪,万秀仪的身子已被那条人影接住。那一条人影,来势及快,去势也快,只见人影一闪之下,那人影又退出了门外!
“情海魔子”自悔孟浪,不应该出辣手伤了万秀仪,如今乍见万秀仪被人接住,不由吃了一惊!
“吹牛大王”突然大叫一声:“不好!”人影一闪,向殿外射去!
“情海魔子”一个下意识的动作,身形一弹,也射了出去,举目望去,夜色漆漆的五丈之外站立了一个人影!
倏然——蓝色的灯光骤亮!当首的“吹牛大王”脱口叫道:“乖乖,是你呀……”
“情海魔子”也叫道:“蓝灯心魔!”
“对了!”对方应着。
蓝灯心魔乍然出现,的确令人不寒而栗,难道救走万秀仪的,会是这蓝灯心魔?乍感蓝灯心魔阴恻恻说道:“情海魔子之名,果然名不虚传,这种辣手摧花手段,你也做得出来?”
“情海魔子”为之一怔!
“吹牛大王”哈哈一笑,道:“心魔,你怎么会到这里来?”
“怎么?不可以么?”
“可以可以,不过,你手里拿的是我干女儿……”
“别往脸上贴金了!”
“怎么?你又不信?”
“你也配?”
“不信你不妨问问看,看我吹牛大王是不是她的干爹,而且也想请你卖个交情!”
“还你人?”
“正是正是。”
“放人容易,交换一个情报!”
“你说!”
“‘血海丽人’下落!”这一句话出口,使“吹牛大王”与“情海魔子”心头大震,这是继“北极仙翁”之后,第二个追问“血海丽人”下落之人!一时,“吹牛大王”怔在那里。
“心魔”冷冷道:“怎么?你答不出来?”
“胡说,我既是出卖情报,哪有答不出之理?”
“说!”
“先交人!”
“办不到!”
“那就拉倒。”
“心魔”阴冷冷道:“拉倒就拉倒,我一点也不在乎,告诉你吧,‘千里追风’女儿万秀仪,我是非带走不可!”
“你带走她干什么?你莫非存了纳妾之心?”
“你再胡言乱语,我宰了你这头一号吹牛大王,告诉你,数月之内,她必将重出武林,‘情海魔子’你注意了,她会对付你!”
“情海魔子”喝道:“你敢?”
“敢与不敢,事实会去证明,还有一件事警告你……”
“愿闻其详!”
“即刻给我滚出终南山!”
“为什么?”
“这婚姻不算,在‘蓝灯心魔’眼下,天下武林没有男女婚姻!”
“吹牛大王”道:“那男女不都去当和尚与尼姑了?”
“当不当和尚与尼姑是你们的事,不过,有一点却是事实,从今起,天下武林不会夫妇同在,也不可能有婚姻之礼举行!”
“荒天下之大唐!”
“荒唐?这是蓝灯心魔志愿,贯彻始终!”
“这岂不是天下奇闻?”
“以后就非奇闻了。”
“假如有一夭我吹牛的想结婚呢?”
“我会送你一副棺材!”
“道理何在?”
“你不需知道。”他语锋略为一顿,喝道:“情海魔子,你可以离开终南山了。”
“情海魔子”哂然一笑,道:“可是我却不想走!”
“什么?不走?”
“不错!”
“蓝灯心魔”发出了一丝低沉而又阴冷的尖笑,道:“真不走?”
“难道也会是假的?”
“如此,别怪我心狠了!”“蓝灯心魔”厉声一笑,蓝灯一闪,黑影旋处,突然向“情海魔子”射了过来。
“情海魔子”对于“蓝灯心魔”恨之入骨,当下在“蓝灯心魔”一扑之下,他的掌势,也告拍出。
“情海魔子”出手虽快,但“蓝灯心魔”更快,蓝灯闪下,以泰山压顶之势,当头砸下!以“情海魔子”的功力,的确无法承受得起“蓝灯心魔”这一击之力,这当儿——人影一闪,“吹牛大王”大喝一声:“退下!”白布旗一卷,打向了“蓝灯心魔”。
“蓝灯心魔”,“情海魔子”与“吹牛大王”三人出手之势,几乎同在一个时间之内,但见三条人影疾闪,乍然而分。
“情海魔子”脸色一白,退了七八步。
“蓝灯心魔”厉声喝道:“吹牛大王,你找死?”
“对对对,我吹牛的已行将就木,早死早投生……”
“如此,我宰了你!”“蓝灯心魔”盛怒之下,蓝灯乍射,向“吹牛大王”砸卷过来,在“心魔”出手之下,“吹牛大王”也出手攻出。
“情海魔子”刚才虽未被心魔掌力击中,但却被他的潜力扫中,在心血浮动之下,连退了七八步。
背后,一声娇滴滴的声音传来:“夫君,你没有大碍吧?”
“情海魔子”转身望去,但见屠琼芳,站在面前,一脸关怀之色。他苦笑了一下,道:“还好,只是我们……”
“我们已有夫妻之名,不入洞房亦不妨,只是我连累了你!”
“你这说哪儿话……”“情海魔子”话犹未落,暴喝之声,破空传来,转脸望去,“吹牛大王”似受不住“蓝灯心魔”的攻势,而连退七八步。
“情海魔子”为之色变。
“吹牛大王”突然断喝一声:“我宰了你!”断喝声落,身形一划,白布旗狂然卷出!
砰!两条人影乍闪,蓝灯骤灭!但见“蓝灯心魔”退出了二丈之外,冷冷道:“你吹牛的武功,出乎了我意料之外!”
“好说好说,你也不差!”
“蓝灯心魔”冷冷喝道:“情海魔子,再警告你,三天之内,本人将收拾你!”话落,身形一划,飘然而去!
“吹牛大王”突喝道:“慢着!”
“干什么?”
“我干女儿你还没有交下!”
“别梦想了!”
“你不交下?”
“对了!”
“找死!”“吹牛大王”一声怒喝,身子如电,向蓝灯心魔射了过去,出手之快使情海魔子吓了一跳!吹牛大王委实神秘莫测,他的话几可乱真,他的行动,在平淡中,带着神奇的色彩。他飞身一扑,但见两条人影平空疾转。
倏然——一阵步履之声,破空传来,“情海魔子”心头一震,循声望去,但见一个金色的人影,在漆黑中,显了出来。刹时,已到了“情海魔子”面前五尺之处,来人赫然是一个身着金衣的蒙面人!“情海魔子”望了他一眼,他感到有些可怖……
金衣人冷冷问道:“你是‘情海魔子’?”
“不错!”
“‘血影神君’的儿子?”
“什么?”“情海魔子”脱口叫了起来!
现在已经有数个人指他是“血影神君”的儿子,“血影神君”是谁?自己是不是真的是他儿子?金衣人又是谁?
金衣人冷冷道:“你是不是‘血影神君’儿子?”
“你是谁?”。
“你不用问我是谁。”
“情海魔子”冷冷道:“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
金衣人冷冷道:“不是最好,如果是的话,未免太过不幸……”
“不幸?”
“对了!”
“这话怎么说?”
“你到底是不是‘血影神君’的儿子?”
“我不知道!”
“不知道?为什么?”
“我自己还不能去证明。”
金衣人喃喃道:“但愿你不是!”话落,转身疾走而去!
“情海魔子”脱口叫道:“且慢!”
金衣入下意识把脚步停了下来,道:“你还有什么吩咐?”
“请问‘血影神君’是谁?”
“一个魔鬼!”
“什么?”
“或许有一天你会知道,唉!这许多不幸的事,不应该发生在你身上……情海魔子,当心自己……”话犹未落,他弹身飞奔而去!
神秘的金衣人,奇异的问话,他令“情海魔子”不安,他令“情海魔子”心悚……“血影神君”究竟是谁?
是的,他应该回去了,把这件迷离的事弄清楚,然后,再找心魔报仇……
倏然——一声闷哼之声,破空传来,“情海魔子”大喝一声,向场中射了过去。
他目光一扫,但见那黑色的人影,似不是“吹牛大王”之敌,而“吹牛大王”却又似乎不想把“心魔”毁在掌下!
这似乎是不可能的,凭“吹牛大王”那看去不甚惊人的武功,竟会高过“心魔”,这的确令“情海魔子”大为吃惊不已。
倏然——“蓝灯心魔”大喝一声,一掌封开了“吹牛大王”的攻势,身子突然掠起,飞射而去!
“吹牛大王”大喝一声:“人不交下,你走得了么?”
“接人!”“蓝灯心魔”喝声甫落,一团黑影,直朝“吹牛大王”掷了过来,“吹牛大王”接过了“蓝灯心魔”掷来的万秀仪,目光一扫,但见万秀仪口中鲜血不断溢出,他狂声大喝:“心魔,我宰了你。”他的身形,像闪电一般,朝“蓝灯心魔”追了过去,其身法之快,使“情海魔子”几乎脱口叫了起来。
他这射身一扑,竟然再度截住了“蓝灯心魔”的去路,白布旗狂卷之下,竟将黑衣入影迫退了十来步。
“蓝灯心魔”掠身而出,喝道:“慢着!”
“干什么?”
“人不是交给你了么?”
“不错,人你是交给我了,可是,你竟向这垂死之人,暗下毒手,我岂可饶你?”狂喝声中,白布旗再度卷出,狂飙匝地,“蓝灯心魔”似不敢硬接“吹牛大王”这一卷之势,他一弹身,闪了开去。就在他身子尚未弹出之际,“吹牛大王”身形竟比“心魔”还快,白旗一卷,第一招已迅然拂出。
砰!“蓝灯心魔”的身子,飞出了一丈,啪嗒一声,栽倒于地,他借势一个翻身又站了起来,踉跄得站立不稳。
“吹牛大王”暴喝道:“你还不滚?要我杀你么?”
“蓝灯心魔”的踉跄身形,飞奔而去!
“情海魔子”叫道:“老前辈,你为什么不杀他?”
“吹牛大王”看了“情海魔子”一眼,苦笑道:“我不能杀人,也不能杀他!”
“为什么?”
“誓言!”
“情海魔子”似有所悟,道:“老前辈,你不只会吹牛,而且还有一身奇诡莫测的武功呀!”
“吹牛大王”苦笑道:“我没有惊人武功,岂敢乱吹牛?”
“晚辈真是有眼无珠……”
“我武功是被迫出来的,这有违先师遗言……”言下深深一叹。
“情海魔子”望着万秀仪,道:“老前辈她……”
“她中了‘心魔之火’,看来解救甚难了。”
“老前辈,我们必须救活她……”
“看来……甚难……”
站立在他们背后的屠琼芳突问道:“相公,她是谁?”
“情海魔子”茫然望着屠琼芳,他不知如何作答。
“你女友?”
“或许是!”
“那么,这就非救活她不可了,你已给了我心愿,我也不渴求占有你,我不愿看她死于误会。”
“情海魔子”道:“我知道。”
“吹牛大王”道:“小子,我们该走了。”
“也好。”
“情海魔子”别过了屠琼芳,两人均有一份悲切之情,依依而别,他偕“吹牛大王”下了终南山。
甫下终南,“吹牛大王”便把万秀仪置于地上,他一脸凝重之色,详细地注视着万秀仪。他看了情海魔子一眼,道:“我虽无救她把握,但我不能不试试。”
“情海魔子”点了点头,问道:“老前辈,你的武功真的高过心魔?”
“或许,只是刚才那并非真正心魔……”
“你……说什么?”
“告诉你吧,心魔不止一位!”
“情海魔子”吃了一惊,道:“这……这话当真?”
“假不了,截止目前,心魔共出现了三次,却是三个不同的人,第一、二次出现的心魔武功较高。”
“情海魔子”悚然站在那里发呆,这又是一件令人大感震惊之事,如此语属实,心魔是一个恐怖的组织!
这当儿——“吹牛大王”已功运双掌,按在了万秀仪的“命门”及“气海”二穴上。以他惊纯的内力,想为万秀仪逐出“心魔之火”。不久,但见“吹牛大王”的额角上,汗如豆大,滚滚而落,行功去毒,已至紧要关头……
蓦然——一声阴恻恻的冷笑之声,破空传至。声音传来,使“情海魔子”脸色大变,一颗心几乎跳出口腔来。循声望去,使他惊叫出口!一盏蓝灯,像星泻一般,射了过来,此时此地,第二号蓝灯再现,怎么不令“情海魔子”心悚?倏然,第二声冷笑之声,再度传来,第二盏蓝灯,也划空而至。
“情海魔子”脸色一片死灰,“吹牛大王”行功去毒正在紧要关头,如“蓝灯心魔”猝下毒手,又如何是好?这一着确实出乎了“吹牛大王”与“情海魔子”意料之外,由此可以证明,“蓝灯心魔”必有不少在江湖上走动。
蓝灯亮处,两盏蓝灯已到了一丈之外,灯光,照着长长的黑影,可怖骇人!“情海魔子”身子在发抖……
右侧的“蓝灯心魔”阴恻恻一笑,道:“小娃儿,你是情海魔子?”
“不错!”
“这老家伙呢?”
“干什么?”
“蓝灯心魔”发出了一丝摄人的阴笑,道:“他就是吹牛大王?”
“不错,你们要干什么?”
“杀他!”蓝灯乍闪!人影疾射!右侧的“蓝灯心魔”挟以电奔雷骇之势,朝正在为万秀仪运功去毒的“吹牛大王”,砸击而至。
“情海魔子”愤怒填膺,喝道:“我与你拼了!”他疯狂一般,向“蓝灯心魔”扑了过去,他这扑身出手,也是奇快无比。他身子甫自弹出,另一盏蓝灯疾射,朝“吹牛大王”砸落。
砰!哇!人影乍闪,“吹牛大王”的身子,栽出了两丈之外,哇的一声,口血狂飞不止,倒地不起!
“情海魔子”见状,狂吼一声,积血一喷,栽倒于地。
蓝灯乍闪,“心魔”以闪电之势,扑向了“吹牛大王”,身子再度砸下,冷不防“吹牛大王”身子突然射去,狂吼道:“找死!”
砰!蓝灯骤灭了,蓝灯心魔也栽了出去。
另一个“蓝灯心魔”吃了一惊,身子疾退了十来步。
但见“吹牛大王”七孔溢血,双目圆睁,神情极为可怖,他一步一步向另一个蓝灯心魔欺了过去……他切齿道:“我要杀死你!”他的声音,可怖摄人,狂吼声中,他的身子,如飞射了过来,他虽在身负重伤之下,这扑身一击其势之猛,也非同小可!人影疾转之间,“吹牛大王”已攻出了三招。
“蓝灯心魔”竟不是“吹牛大王”之敌,但见三招出手,“蓝灯心魔”竟被迫退了十来丈。他倏欺身,喝道:“躺下!”
砰的一声,挟着一声惨叫,蓝灯灭了,人也栽了下去。
“吹牛大王”也跌坐于地,他的鲜血,从七孔流了出来,神情十分可怖而又悚人。他吃力地站了起来,极其困难地走到了“情海魔子”的躺身之处,缓缓地在他的身侧,坐了下来!另一边,万秀仪依旧躺在地上不动!
而“情海魔子”因极度气愤,而昏睡地上,这时突苏醒过来,他睁开眼皮看了“吹牛大王”一眼,这一看,使他叫了起来!良久,他才迸出三个字:“老前辈……”
“吹牛大王”吃力地说:“我……完……了……”
“老前辈……”“情海魔子”为之泪下,悲绝无语。
“吹牛大王”喘了几口大气,又道:“我……想……不到……他们……会……如此……卑鄙,只……恨我一……时大意……中……了…他们毒……手……”
“老前辈,我一定为你报仇!”
“是……的,你……要替我……报……仇……我……是……将死……之人,你……”
“老前辈,你不会死的……”
“我知道……我……自己……的伤……势,如非……在……身受重……伤之下……再……动……手……杀他们……我是……死不了……的,现……在……不行了,你愿意……为我办……几件……事?”
“愿……意……”
“你……知道……我……是……谁……么?”
“不知道!”
“我是‘血龙……天……尊’……”
“情海魔子”脱口叫道:“什么?你是‘血龙天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