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皇大帝”的女儿走入了囚房,向“情海魔子”说道:“我来看你与我有什么不同!”
玉唇轻启,贝齿玉白,那神态诱人极了。
“情海魔子”一时反而一怔,他突然存下一股可怖的念头,自然,他必须好好利用这个机会——只要玩了“彩云仙子”,“玉皇大帝”不会不出江湖之理,再说除非“彩云仙子”之助,否则,他想走出“云霄殿”,想来是一件极为困难之事!
人,在某一个时间内,都会做出自己所不愿为之事,而“情海魔子”此时,又何尝不是呢?
他笑了一笑,道:“你我当然不同!”
“什么不同!”
“你是女人,我是男人,男女当然有分别!”
“彩云仙子”娇媚地笑了起来,道:“你很风趣,我所指不同者,当然不是指男女不同,而是在我们这天庭传言,天上人间,一切不同……”
“你看是不是不同?”
“我看不出不同之点,纵然有,也不过是你很英俊,也平易近人,我到此还有一事相问。”
“姑娘请说。”
“听说……听说……”
“听说什么?”
她粉腮一片娇羞,道:“听说凡间是一片情的世界?”
“情的世界?”
“不错,听说男女只要倾心相爱,天涯海角任逍遥,妇唱夫随,享尽情海之乐,此是实情么?”
“当然!难道你们不是?”
她摇了摇头幽幽一叹,道:“我们这里,均听玉皇之命而婚,既无情爱,也无欢悦……”
“你结过婚了?”
“我?”
“是呀!”
她摇了摇头,笑道:“你真是一个傻子呀,如果我是结了婚,还会来问你这些事么?”
“情海魔子”笑道:“那么,你有心私下凡尘了?”
“不,我不敢……”
“为什么不敢?”
“私下凡尘,一经擒回,便被关入‘水火塔’……我只是欣慕凡间之事而已。”
“假如你爱上了一个凡人呢?”
“这是不可能的!”
“不可能?为什么?”
“我们这里终年不见一凡人,除你之外……”说到这里,她突然止口,望着“情海魔子”那摄人的笑容,她发觉了“情海魔子”那话中之意。
她芳心一阵跳跃,悚然退了一步。
“情海魔子”又笑道:“你怎么了?”
“你……”
她茫然地说着,“情海魔子”的笑容令她心跳也令她芳心迷乱。
“情海魔子”道:“你怕我?”
她笑了,笑得甜甜地。
她镇定了一下情绪,道:“你是我父亲人犯,为什么我要怕你,你吃不了我,也走不出这里!”
“情海魔子”道:“你为什么敢私自进来看我?不怕人看见?”
“不会,除非明天,他们不会来,现在我也要走了,很荣幸能认识你,也能与你长谈……”
“你何必急在一走,多坐一会儿不好?”
“我……怕!”
“怕什么?”
“我怕……你!”
“情海魔子”笑道:“你不是说不怕么?我也吃不了你呀!”
不期然地,她又笑了起来。
这笑容是苦涩的,她不明白她为什么会怕,她怕“情海魔子”的笑容,怕“情海魔子”的目光……
那笑容令她心跳!
那眼光令她迷醉!
“彩云仙子”自命天上仙女,冰清玉洁,人间恶事,她一无所知,对于情海爱梦,只是想往而已!
“情海魔子”向她走了过去……
她悚然地往后退去……
她似乎对这突然发生的事,心跳中带着无限的恐惧,她不明白这是为了什么?
她低呼着:“你……干什么?”
“我不会吃了你……”
他一个箭步,欺了过去,那有意的,粗野之行动,突然施出,他的右手,已搂住了她的纤腰!她发出了一声惊呼!
而“情海魔子”却粗犷地,野蛮地把嘴吻了上去……
她打了一抖颤!娇躯剧烈地发抖……
下意地,她在挣扎着,但这挣扎只是一个被初吻的小女潜意识的动作,那不是拒绝——而是答允。
她的手,垂了下去!
像木人一般,她任他吻着,生命的灵魂,脱离了她的躯壳,她此刻除了芳心跳动之外,分辨不出这是什么滋味。
这吻是什么!
爱?情?自然这不是,“情海魔子”只是用这手段,做下了他的计划!
他夺去了一个少女的初吻——也占有了她生命第一次初恋。
这是悲剧么?
自然,这是“情海魔子”有意造下的悲剧!
久久,那四片灼热的唇瓣分开了!
他凝视她……他也看见了她的眸子里,滚下了两行晶莹泪……他心头骤然一震!
啪!
一声清脆声起,“情海魔子”脸上一阵火辣,下意识退了两三步,他才发觉,她打了他一记耳光!
她咒骂着:“你这小人,我永不见你……”
她掩面切切哭了起来。
一时之间,“情海魔子”反怔在那里,那随着哭泣抽动的身躯,显出了凄凉意味。
一阵黯然的情绪,涌在了他的心头,他感到自己所为有些懊悔,他不知自己到底为什么会做出出这种事?
她哭泣着……她也说她永不见他,可是她并没有走开,她依旧站在那里!
两人木然地站着!
她叫着!
“你走呀,我永不见你!”
这不是良心之言,反面的意思是叫“情海魔子”来安慰她几句,不要走开。
“情海魔子”却苦笑道:“该走的是你,我是你父亲人犯呀!”
“啊!”
她抬头望着他,粉腮沾满了泪痕,状极凄楚,“情海魔子”心头一阵黯然,默然垂首。
倏然——
她哇的一声哭了起来,矫躯投在了“情海魔子”的怀中,哀怨无比地哭了起来……
“情海魔子”下意识地抚着她的玉肩,道:“你哭什么?”
“你……欺负我……”
“我没有欺负你呀!”
她抑制了哭声,望着他,幽幽道:“你爱我?”
“情海魔子”默然不答!
“说呀,你是不是爱我?”
“情海魔子”依然不答,他俯身吻着她,这是无语的答复,往往这吻是代表爱的。
但在“情海魔子”这吻里,却另有用意,他不愿意说爱她,因为他有了妻子,也有了情人。
现在,他只是在实行计划而已。
吻,该是纯洁而神圣的。
然而,吻,又有多少罪恶?多少男女在热吻中毁灭?欺骗之吻是罪恶的,然而,在某一方面,却认为是真实的。
“情海魔子”现在正是如此!
热吻,令他们欲火倏起!
“情海魔子”抱起了她,走向了床……她叫着:“不,不……我怕……”
他没有说话,只是疯狂地吻着她,她在热吻中迷惑了,她也在热吻中,失去了理智。
她失魂了……
于是,她的云裳被解去了……
在理智迷惑下,她只能歇斯底里地说道:“不……不……我……”
然而,他疯狂地,残酷地失去了他的面目,为了某种目地而不择手段。
他的身子压了上去……
室内,一片漆黑,销魂的无边春色,被黑暗包围了……
罪恶,也在漆黑下发生。
狂潮退去!
巫山云收!
——这精美的囚室之中,一片死寂!
然而,一缕切切的哭泣之声,传了起来……哀艳地,悲切地,这奏木了个少女在事后,对失去贞操而哀伤。
某些时候,这哭泣不是表示悲伤,而是喜悦!
她切切声音传来道:“你已夺去了我的身子,怎办?”
“我……不知道。”
“什么?不知道?”
“我不知道怎么办,反正我爱你就是了……”
“真的?”
“嗯!”
“你不会遗弃我吧?”
“不会的。”
“假如这件事让我父亲知道……我一定活不了。”
“我们暂时不必让他知道呀。”
“你愿意留在这里?”
“不!”
“为什么?”
“我有事待办,所以,我必须走!”
“走?走了你会再来么?”
“会,当然会!”
“那么,我私放你吧!”
“你……不怕你父亲?”
“不怕!”
他们起身,穿好了衣服,“彩云仙子”领着他,向门外走去,四野依然静悄悄一片。
他们走过了一片花园,来到了一处绝岩,岩间,有一条小小的石阶,通向谷下!
“彩云仙子”道:“你从这里走吧,他们不会发现的!”
话犹未落,她已切切泪落。
“情海魔子”一时之间,也不由涌起了一般神伤之感,不管他是不是爱她,她终是失身给自已。
她突然问道:“你叫什么?”
“‘情海魔子’!”
“‘情海魔子’……叫什么?”
“我还不能断定自己叫什么。”
“你答应什么时候再来?”
“不一定!”
“不一定?一走了之?我限你一个月之内来我这里!”
“好!”
“假如你一个月不来,我会找你,到那时候,我会杀你!”
这一句话说得充满了杀机,听得“情海魔子”心头一寒,表面上,他依旧说道:“放心,我会来的。”
“那么去吧!”
“再见!”
“珍重!”
“情海魔子”转身向石阶下走去,他默默地说:“别了,‘彩云仙子’!相会之日已是遥遥无期……”
他走了,再也不会回来!
而她,只是存下了渺小的希望,当“情海魔子”身子远去消失时,她依旧站在岩上失神……
事情,在不幸中发生,而在存着淡淡的希望中结束了!
“情海魔子”下了石阶转进了一片苍林才出了“云雾峰”,他弹身狂奔而去。
“情海魔子”一连奔出了数里,才停下了脚步,此时,天色已亮,“情海魔子”木然站立了一阵子,不知该何去何从。
“云霄殿”之行,使“情海魔子”留下了残酷的记忆,这记忆将发生什么后果呢?自然,这是令人想象得到的。
他感慨地叹了一口气,喃喃道:“该去‘森罗殿’了!”
是的,该去“森罗殿”了,唯一另一份“红颜图”,落在了“森罗殿”殿主的身上,他必须找回来。
“万圣手”之记忆能否恢复,完全看这一份“红颜图”,而令“情海魔子”不解的是万圣手”为什么对这“红颜图”记忆特别深刻,这画中女子到底是谁?
自然,“红颜图”当不是一件寻常之物。
他取道向白马山飞奔而来!
白马山的万姓古墓,弥漫着一片恐怖而阴森色彩,死寂之中,不时传来夜枭的哀鸣之声,呈出了这一片古墓的死亡气氛。
“情海魔子”来到了这万姓古墓,飞跃在这古墓之中,果见当中有一座巨大的坟墓。
倏然——
一条黑影,在漆黑而死寂的空气中,从那远处的坟墓中,冒了出来……
“情海魔子”吓了一跳,“鬼”字几乎脱口喊出。
长长的乱发,黑色的人影,而又在这充满死亡色彩的坟墓中出现,怎么不会是夜里出现的幽灵?
那黑影,向“情海魔子”欺了过来……
“情海魔子”喝道:“谁?”
那黑影发出了一声阴冷冷长笑,道:“你又是谁?”
“情海魔子”喝道:“说,你到底是谁?否则,我要出手了!”
“女鬼!”
“你是女鬼?”
“不错。”
“情海魔子”冷冷一笑,道:“天下哪有‘鬼’字之谈?”
“不信?”
“当然不信!”
“你敢走到我面前?看看我是不是鬼?”
“情海魔子”闻言,心头一凉,天下哪有“鬼”的存在?可是她好像十分肯定地自认是一个女鬼。
“怎么?不敢?”
“有什么不敢?”
“那么,过来呀!”
“情海魔子”壮了一壮胆,功运双掌,向那女鬼走了过去……在死寂之中,传出了沙沙沙的脚步声,倍增恐怖……
“情海魔子”走到了对面三尺之处,停下了脚步,一阵阵芳香扑鼻,使“情海魔子”感到飘然欲醉!
她身着一袭黑衣,裹着那极为诱人的肉体与玲珑的诱人曲线,使“情海魔子”砰然心动。
她的浑身,充满火的热力,只可惜长发遮去了她的脸孔,“情海魔子”相信她不会是传说中的女鬼。
她的声音一变,娇滴滴地说道:“我是鬼么?”
“有一点像,何不拂去遮脸的秀发。”
对方纤手轻抬,拂去遮住脸孔的秀发,随着秀发拂去,“情海魔子”为之目瞪口呆!
一张芙蓉粉脸,骤呈眼帘,那慑魂的眸子,桃红的粉腮,散播着火般热力的的红唇,令人销魂!
她美,美得令人不敢正视。
她艳得叫人见之欲醉。
一时,“情海魔子”目光竟收不回来!
他并不是个好色之徒,也不是没有见过女人,如今,他为眼前这绝色玉容所迷。
她有少女的美!
她有少妇的火般热力与风韵!
——令“情海魔子”心动的是她的风韵,这成熟的风韵是任何少女所没有的!
她樱唇轻启,道:“我是一个女鬼么?”
声似魅音,听之欲醉,“情海魔子”一阵心跳,道:“好迷人的女鬼!”
她笑了,撩人地笑了起来,道:“你知道我不是女鬼是么?”
“不错,姑娘是一个绝色佳人!”
她微微一笑,道:“绝色佳人?你看得上眼么?”
“这……”
“情海魔子”说了一个字,突然把以下的话咽着不说,难道这“女鬼”是“森罗殿”的人?
不错,这是可能的,否则,她为什么会在这如死的古墓中出现?
她微微一笑,道:“你在想什么?”
“没有什么。”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我想什么?”
“想我是不是‘森罗殿’之人?是不是?”
“情海魔子”闻言,心头一震,这少女能一语道破了他心中所想,的确叫他为之吃惊!
当下淡淡一笑,道:“不错,你猜对了。”
“告诉你,‘森罗殿’主是我母亲……”
“什么!‘森罗殿’主是你母亲?”
“不错!”
“情海魔子”的脸上,骤现阴影,那“女鬼”又道:“可是,我跟我母亲不大相处得来。”
“为什么?”
“我说不出为什么。”她黛眉略为一颦,一股幽幽怨而极为动人之色,涌在了她的眉宇之间。
她苦笑了下,又道:“我们谈的很多了,我回去了,你最好还是不要进到森罗殿……”
“为什么?”
“恐怕你进去了!就永远出不来了。”
话落,姗姗移去,消失在古墓之中!
“情海魔子”站在那里发呆,那迷人的笑容,令人难于忘怀的粉腮,还在“情海魔子”的脑海中盘旋……
良久,他才向那座巨大的古墓行去,古墓两旁,果有一对石翁仲,当中坟碑,果写着:“王奎之墓”。
“情海魔子”一阵砰然心跳,倏然——
一声冷喝之声传来。
“阁下可是‘情海魔子’?”
“情海魔子”闻声,暗吃一惊,转身望去,但见五丈之外,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白衣少女。
“果然是你!”
“情海魔子”终于看清了,这白衣少女是“香车美人”的使女,他心头一震,道:“是我,怎么样?”
“奉我小姐之命,再来请阁下。”
“干什么?”
“我家小姐会当面向你言明!”
“情海魔子”冷冷道:“回答你家小姐,‘情海魔子’现在没有空。”
白衣少女张亚兰身形一飘,欺到了“情海魔子”面前,问道:“阁下欲往何处没有时间?”
“这个姑娘不必知道。”
“我家小姐就在坟墓之外,请你等一会。”
“情海魔子”就想不出“香车美人”又追踪自己到此,其目的意在为何?问自己是不是“血影神君”的儿子?
他回心一想,在自己进入“森罗殿”之前,把这一件事解决了也好,当下心念打定,遂说道:“那么,烦请姑娘领路吧。”
两人奔出了古墓,果见那辆美仑美奂的香车,停在了古墓之外,两人到了车前,白衣少女说道:“禀告小姐,‘情海魔子’到!”
“知道了。”
“情海魔子”走到了面前,淡然笑道:“姑娘召唤在下,不知有何见教?”
“香车美人”的声音传来道:“你到这里干什么?”
“这是在下之事,姑娘大可不必管。”
“是不是要到‘森罗殿’?”
“不错!”
“我不准你去!”
“为什么?我又不是你奴才?我的行动,谁要你来管?”
“我不能叫你去送死!”
“这是在下的事。”说到这里,他突然似有所悟,道:“对了,现在我想答复你一件事……”
“什么事?”
“你不是问我是不是‘血影神君’的儿子么?”
“不错。”
“告诉你,我是他儿子。”
“什么?”
“我向你证明,我是‘血影神君’的儿子……”
“这话当真?”她的喝声,充满了杀机。
“不错!”
“这么说来,我要杀你了!”
“不知家父与姑娘何仇?”
“当我杀你时,我会告诉你!”
“情海魔子”脸色一变,道:“那不妨试试!”
“亚兰,擒下他!”。
“是!”白衣少女应声甫落,身形如电,欺到了“情海魔子”面前,玉腕挥处,攻出了一掌。
“情海魔子”大喝道:“你找死么?”
断喝之下,出手一掌,击了过去,出手一击,力似排山倒海,张亚兰不由被迫了回去。
“情海魔子”一掌击退了白衣少女,身形如电,欺了过去,一掌击向了马车。
这辆马车如果被“情海魔子”这一掌击中,怕不当场断木四飞不可,倏然——
一股内在潜力,从车内飘了出来,把“情海魔子”的一掌,撞了开去。
人影一闪,一条白衣人影,已飘身而出,“情海魔子”目光过处,但见来人是一个蒙面白衣少女。
“情海魔子”一怔,随即淡淡一笑,道:“姑娘绝代容颜,何不掀去面纱?”
“你想看?”
“我曾说过,如能一睹姑娘玉容,纵死又有何憾?”
“很好!”
话落,玉手轻举,揭去了蒙面纱,“情海魔子”目光过处,几乎为之脱口叫了起来。
一张直似厉鬼模样的脸孔,映在了“情海魔子”的眼帘,她脸上找不出有一块完整肌肉,斜眼、凹鼻、烂嘴,状极骇人。
“香车美人”的面目终于揭开了。
那不是美,而是丑,丑得怕人!
“情海魔子”下意识退了三四步!
“香车美人”冷冷道:‘情海魔子’我是美人么?是红颜绝代么?”
她的声音,无比的激动,一步一步向“情海魔子”欺了过来,“情海魔子”悚然地问道:“你……被人毁容?”
“对了!”
“谁?我父亲?”
“可以说是!”
“为什么?”
“告诉你,”她的语音充满了杀机,道:“你父亲玩弄了我母亲,当我母亲再嫁时,因为我父亲发觉她非处女而遗弃她,我母亲一怒之下,杀了我父亲,也毁了我的容……”
“她为什么要毁你容!”
“因为‘红颜薄命’,她要我丑,世界上不会有一个人爱我,现在你明白我为什么要杀你了吧?”
“情海魔子”悚然道:“可是,那是我父亲所为呀!”
“父债子还,父仇子偿,这是当然之事,‘情海魔子’,我要杀你了!”
“了”字甫出,人影似电芒一般,向“情海魔子”射了过来。出手如电,凌厉的两招,已告击出。
“情海魔子”喝道:“且慢——”
右手一封,人已滑退了三丈之外!
“你还有什么话?说!”
“关于此事,并非在下而为,而家父此时是否尚在人世,尚是一件不可预料之事,可否将此事延后?”
“不可!”
“再说姑娘这话是一面之词,如家父此后未死而承认这一件事情,你可以随时找我报仇。”
“办不到。”
“情海魔子”脸色一变,道:“‘香车美人’,你也别逼人太甚,如非看在你曾对我有救命之恩份上,难道我还怕你不成?”
“我救你是想杀你,不必说是救命之恩,出手吧!”
“你何必逼我?”
叱喝声起,“香车美人”也不答话,白影乍闪,射了过来,出手一扫,连击两掌出手奇快!
“情海魔子”没有即刻还手,他施出了“血海漫步”,勉强闪过了“香车美人”凌厉的两招。
闪身之下,第三掌又告攻出。
“情海魔子”估不到“香车美人”身法会如此之快,当下一咬钢牙,一个翻身,弹开了去。
“香车美人”连击三掌,均被“情海魔子”闪过,不由一怔道:“你为什么不还手?”
“三掌承让,报姑娘救命之恩。”
“谁要你报恩?看掌!”
掌劈又起,疯狂地扑了过来。
“情海魔子”脸色一变,杀机倏起,断喝之下,一掌斜斜击了过去!
出手一击,用的是“八仙过海”一招三式。
两条人影平空疾转之下,已各攻出了三掌,这一个照面下,两人心里有数,武功正是半斤八两。
一场厮杀,就此展开了。
十招!
二十招!
五十招之后,两人已是汗如雨下,招式也渐渐地缓了下来。
这情形使站在一旁观战的白衣少女张亚兰为之动容,如照此情形下去,势必落个两败俱伤不可。
“情海魔子”内力之雄厚,使“香车美人”不敢硬接,“香车美人”的精妙招式,却又略胜“情海魔子”一筹。
倏地——
“情海魔子”大喝一声,一招“仙女漫舞”,猝然攻出,左手一招“威震九霄”也蓄势待发。
“香车美人”玉腕一挥,封出一掌。
在这极快的瞬间,“情海魔子”左手“威震九霄”已凌厉扫出。
这一掌出得既快又辣,除非“香车美人”硬接一掌,否则无法闪过“情海魔子”这一击之势。
倏地——
“香车美人”一咬银牙,硬接了一掌。
砰!
哇的一声,“香车美人”的娇躯栽出,倒地不起,“情海魔子”心头狂震,口吐鲜血,也坐地不起。
——两败俱伤的下场。
突然——
就在他们两人同时受伤之际,一条青衣人影,飘落场中,这一条人影来势甚快,使“情海魔子”一无所觉!
“情哥哥!”
这一句“情哥哥”叫得“情海魔子”心头一震,睁眼一望,使他心头一跳,来人赫然是梅苓。
她一脸关切之色,道:“是谁伤你,那丑女人?”
他轻轻颔了一颔首!
梅苓大喝一声:“丑女人,我杀了你!”
在怒叱声中,她突然掠身,向躺在地上的“香车美人”扑了过去,张亚兰掠身挡住了去路。
飞身一挡,梅苓大喝一声,道:“让路!”
叱喝之下玉腕一挥,已出手攻出了一掌。
梅苓这出手一击,其势如电,张亚兰也不甘示弱,怒喝之下,也反手攻出了一掌。
两人出手,均在同一时间之内的事,张亚兰在出手一封之下,心头一荡,一个拿桩不稳,退了七八步。
梅苓身似幽灵,再度飘了过去,张亚兰此时旨在护主,她当然不能让这青衣少女梅苓杀了“香车美人”。
她再度封开了梅苓的招式,喝道:“住手!”
梅苓被喝,果然把手势收了回来,她的粉腮,抖露着骇人的杀机,好像“情海魔子”之受伤,令她心疼无比。
她厉声喝道:“你还有什么话说?”
张亚兰冷冷一笑,道:“姑娘是谁?”
“梅苓。”
“梅姑娘与‘情海魔子’有什么关系么?”
“他是我的……”
“你的爱人?”
“不错。”
“只是情人,并非妻子,姑娘何必管这一趟闲事?再说这是他们之间的事,如果我也像你,‘情海魔子’此时还有命在么?”
梅苓一想不错,如果对方早些出手,“情海魔子”此时会还有命在么?心念一转冷冷道:你说我非‘情海魔子’的妻子,是什么意思?”
“无权干涉!”
“难道他已经有了妻子?”
“不错!”
“谁?”
张亚兰冷冷一笑,道:“姑娘是他的情人女友,难道会不知道么?”
梅苓粉腮一变,她的脑海,像被重重击了一下,“情海魔子”有了妻子,这一件事她的确是不知道的。
她与他,只有一吻,这一吻生情。
从前,她只传闻“情海魔子”是玩女人圣手,可是就没有听说他有了妻子!
而“情海魔子”也没有将自己与终南派掌门人屠琼芳结婚之事,告诉梅苓,此时梅苓乍闻此言,怎不为之粉容惨变。
她母亲是受过爱情创伤之人,面诫她天下男人皆是坏蛋,曾要她杀尽天下美男子!现在她乍听“情海魔子”有了妻子,又怎不令她芳心震动!
她目射精光,喝道:“他的妻子是谁?说!”
她的声音是激动的,她的神情是骇人的,张亚兰也为之心头一惊,冷冷一笑,道:“你想知道?”
“不错,说!”
“你何不亲自问你的情人‘情海魔子’?”
梅苓感到了被骗之后的怒火,笼罩着她的心扉,她一转身,向“情海魔子”走了过来。
一场新的杀机,突然涌上来。
这当儿——
梅苓巳走到了“情海魔子”的面前,“情海魔子”此时疗伤已毕,缓缓站了起来,他的目光触及梅苓神情时,不由一寒。
他正待问话,猛闻张亚兰说道:“‘情海魔子’,张亚兰代我小姐传话,如她不死,当会再找你算账。”
“情海魔子”笑了笑,张亚兰扶起“香车美人”进入了车内,这一辆美观无伦的马车,绝尘驰去。
“情海魔子”的目光,落在梅苓的粉腮之上,愕然道:“梅妹妹你怎么了?”
“我问你,你有了妻子?”
“情海魔子”闻言,心头一惊,道:“是的!”
“什么?这是真的?”
“情海魔子”的答复,令她感到在愤怒之中带着悲哀,她突然冷冷笑了起来,那笑声有点可怖……
“情海魔子”悚然道:“你怎么了?”
“我要杀你!”
“啊!”“情海魔子”轻叫出口,道:“为什么?”
“你欺骗了我!”
她突然掠身向“情海魔子”扑了过来,疯狂的掌势在她的弹身之下,一出手攻向了“情海魔子”。
“情海魔子”被迫跃开了两丈,喝道:“住手。”
梅苓把攻出的招式收了回去,喝道:“你还有什么话?说!”
“情海魔子”脸色一变,喝道:“梅妹妹,我什么地方欺骗了你?”
“你有妻子,为什么又要玩弄我的感情!”
“不错,我有了妻子,可是,我并没有欺骗你的感情,她与我之间,只是一种交易的结合……”
“终归你是有了妻子,当初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知不知道这件事都无所谓,如果你认为我已有妻子而恨我,那么我们之间,就此一刀两断……”
“什么?你说什么?”
“我们就此一刀两断!”
“这话你竟说得出口,我杀了你——”
她应声中就待扑来,“情海魔子”又喝道:“慢着!”
“有什么话快说。”
“你真不原谅我这一件事?梅姑娘,你纵杀了我,又得到了什么?”
她为之一怔!
“情海魔子”又道:“只要我不遗弃你,爱你,我相信这总比你杀了我好。”
“也好,我今天找你,你知道为什么?”
“为什么?”
“我娘想见你,你现在跟我走。”
“现在?”
“不错,现在。”
“可是,我现在没有时间……”
“你又不答应?”
“我不是不答应,而是目前我急事待办,不克分身,梅姑娘,你就给我几天时间,我一定会跟你去见你母亲……”
“不,我说的是现在。”
“梅姑娘,你岂可强人所难?”
“‘情海魔子’到底走是不走?”
“我说过现在我不克分身,改天……”
梅苓粉腮一变,杀机倏起,厉声喝道:“不错,‘情海魔子’的确是不把我看在眼内,今天你只两条路可走,第一你跟我走!”
“第二呢?”
“死!”
“情海魔子”是一个极为高傲之人,闻言之下,脸色一变,道:“如你不能原谅于我目前处境,你尽管出手!”
梅苓冷冷地笑了起来,她的笑声是骇人的,也是可怖的,“情海魔子”万万想不到事情会有这个变化。
而偏偏梅苓又是那么任性。
事情照这样演变下去,势必造成了无法收拾的悲剧。
梅苓一敛笑容,道:“那你就试试!”
梅苓一语甫落,身子突然欺进,玉腕扬处,凌厉的一抓,已抓向了“情海魔子”面门。
“情海魔子”大喝一声,一掌猝然攻出。
两人出招,均有拚命之势,“情海魔子”的掌势甫自攻出,梅苓改抓为点,指向了“情海魔子”“将台”大穴。
出手如风,变化如电。
人影疾转之间,各攻出了三招。
——这是一场悲剧!
而悲剧的发生,又往往出人意料之外,他们不是一对倾心相爱的恋人么,为什么会大动干戈?
这事情应该发生么?
不,不应该发生的,也极不合乎情理,但世事又有多少发生在极不合情理中?
她任性地要得到她想要的一切,她想得到的,不容有任何人去分享或占有,她要完整的东西,这东西包括爱情。
“情海魔子”为了高傲与自尊,他不想一个女人左右他的行动,包括他所爱的女人在内。
于是两个尖锐的个性,起了冲突。
霎时之间,两人已各攻出了十来招。
梅苓的武功,并不在“情海魔子”之下,但她的内力,却又不是“情海魔子”敌手。
三十招后,她已呈不支之状。
“情海魔子”大喝一声,连连攻出了三掌。
出手凌厉,攻势奇猛,梅苓被迫退出了一丈来远,“情海魔子”收身后退,喝道:“梅姑娘,你真要我动手杀你么?”
她疯狂一笑,其声如夜鸟一般,闻来毛骨悚然,“情海魔子”为之一震,下意识地退了三四步。
她突然掠身奔去……厉声道:“‘情海魔子’,你会后悔的!”
笑声是骇人的,那离去之言,更令“情海魔子”为之心悸!
场面死寂了!
古墓之外,恢复了它的凄凉面目,“情海魔子”感到有些黯然之感,梅苓含恨而去了,这是他生命中第一爱人呀。
他黯然一叹,转身向古墓走来,倏然——
他又把脚步停了下来,不知什么时候,古墓之中,伫立了一条黑影,他徐徐向“情海魔子”走了过来。
“情海魔子”心头一惊,脱口喝道:“谁?”
那黑影身形一飘,如风一般,到了“情海魔子”面前。
“情海魔子”下意识退了两步,目光一扫之下,才发觉来人是一个年约五旬,面貌英伟的老人!
他的目光,逼视在“情海魔子”的脸上,冷冷道:“阁下是‘情海魔子’?”
“不错,阁下又是谁?”
“万长春!”
“情海魔子”心头一震,脱口道:“‘千里追风’万长春?”
“不错,我女儿呢?”
“万秀仪?”
“正是!”
“我怎么知道?”
“她不是跟着你么?怎么会不知道?”
“千里追风”脸色一无表情,目光一瞬不瞬地逼视在“情海魔子”的脸上,望之令人生畏。
“情海魔子”冷冷一笑,道:“我既未跟她在一起,又怎么会知道你女儿的行踪!”
“我找遍了各处,均无她的下落,我知道她追阁下而来,在终南山上,也与你交过手……”
“这是事实。”
“你曾剌伤她的心,如她为阁下发生什么差错,我不会放过你!”
话落身形一划,飘然而去!
“情海魔子”又是一阵心惊,万秀仪当初被“香车美人”疗伤之后既未回家,芳踪何往!
——这成了一谜。
“情海魔子”不去细想这件事,现在他必须去做的是——去“森罗殿”取得唯一另一份红颜之图。
他飘身到了原先的巨墓石翁仲之前,他的心情,砰然而动,像在冥冥之中,涌起了一股不祥的预兆。
他用力移动了翁仲!
轧轧声起,巨大的坟碑,开始移动……现出了一扇门来,“情海魔子“壮了壮胆,举步走了进去……
这是一条隧道,在潮湿之中显得十分阴森。
行约一丈,倏然一股似气非气的白雾,笼罩着这巨大的隧道,使“情海魔子”有如置身地狱之感!
倏地——
一阵凄厉的笑声,传了过来,那笑声骇人毛骨悚然,使“情海魔子”下意识打了数个冷战!
他加紧脚步行去……一阵栗人的哭声,从前面传来,哭声尖锐凄厉!
这阴暗的室内,应起了一片嗡嗡的恐怖之声……
“森罗殿”之名,果是名符其实!
倏然———
“情海魔子”到了一扇大门之外,抬头上望,门上赫然写着:“森罗殿”。
“情海魔子”冷冷一笑,傲然而行。
他正要踏入大门,倏闻一声冷喝:“什么人?”
人影一闪,但见两个“牛头”与“马面”,横挡去路!
“马面”冷冷道:“何方冤魂,到此为何?”
“找人!”
“谁?”
“森罗殿主!”
“何方人氏,报上名来!”
“‘情海魔子’!”
“牛头”“马面”同时一怔,倏闻门内传来一个声音,道:“殿主有请!”
“牛头”与“马面”闻声,同时闪了开去,“情海魔子”仰首阔步,走了进去,但见这是一间巨殿。
殿前两侧,站立了数十个鬼魅打扮之“鬼”,殿上,坐着一个俊美少年,文武判官,分立两侧。
殿上头顶,横一巨匾,上写:“公正无私”
“情海魔子”心知这俊美少年,决非“森罗殿”主,而“森罗殿”中,有此英俊少年,的确大出“情海魔子”意料之外。
他走到了殿前,傲然而冷漠地注视着俊美少年,森罗殿内,一片死寂。
俊美少年哂然一笑,道:“阁下就是名震江湖的‘情海魔子’?”
“不错!”
“找我们殿主何事?”
“这个阁下不必过问,你是谁?”
俊美少年冷冷一笑,道:“我么?我是‘掌刑殿主’,也是二驸马……”
“二驸马?这倒是一个新鲜的名词,想不到阁下竟做了阴司驸马,这倒是千古奇闻。”
俊美少年脸色一变,道:“阁下说话要有分寸一点,找我们殿主做什么?”
“这是我与她的事。”
“她不在,一切事情暂由我来做主!”
“你做不了主!”
“我倒不信有天大的事,我做不了主,阁下杀死了本殿一个‘勾魂使者’,此账倒要算算!”
“情海魔子”笑道:“我既然来了!就不会把这一件事放在心上。”
倏然——后殿之内,传来了声娇滴滴的声音,道:“昌志,何事动了这么大的气?”
声音悦耳动听,“情海魔子”闻言,循声望去,但见一个绝色的黑衣少女,缓缓走了进来!
这少女与他在古墓之外所见的有些酷似,只是这少女看去似比他所见的要年轻一些。
对方的目光,落在了“情海魔子”的脸上,略为一怔。
这当儿,那俊美少年已站了起来,道:“忆萍!这位阁下就是杀死本殿‘勾魂使者’的‘情海魔子’,如今又到此寻仇!”
“哦……就是他!”
“不错!”
黑衣少女冷冷一笑,道:“这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进来,阁下进了森罗殿,就出不了阴阳关……”
“这倒未必,不知姑娘叫什么?”
“‘勾魂花’伊忆萍!”
“令堂呢!”
“不在,阁下要束手就缚呢?还是要我们动手?”
“你出手试试。”
“勾魂花”冷冷一笑,道:“如此甚好!”
她莲步轻移,缓缓向“情海魔子”走了过来,俊美少年身形一飘,到了黑衣少女身侧,说道:“忆萍,给我来!”
“勾魂花”格格一阵娇笑,道:“放心,我会杀了他。”
俊美少年道:“区区一个无名之辈,岂能劳娘子动手,忆萍,给我!”
“好吧!”
“勾魂花”给俊美少年一个勾魂媚眼,使俊美少年混身一阵酥软,飘然如醉。
“情海魔子”冷冷一笑,道:“阁下如想动手,请报上名来。”
俊美少年惊醒过来,当下冷冷一笑,道:“‘刑殿殿主’林昌志!”
“林昌志……”“情海魔子”脱口喃喃地说着,他好似在什么地方,听过这名字,一时之间,却又想不起来。
“不错,你怕了?”
“情海魔子”冷冷地笑了起来,这笑容是极端轻蔑的,笑容一敛,冷冷说道:“怕?怕的话我就不会来了。”
“那么阁下出手吧。”
“情海魔子”冷冷说道:“强宾不压主,还是林殿主先请!”
话声未落,一声暴喝声起,林昌志大竭一声,砰的一掌,向“情海魔子”劈了过来!
林昌志扑身一击,身法犹似幽灵一般,速快均极惊人!
“情海魔子”大喝一声:“找死——”
右手一封,一掌已经攻出。
人影一转之下,林昌志左手已攻出了三掌。
这三掌在同一时间之内,便告攻出,使“情海魔子”为之退了两步,暴喝声下,他也反攻三掌。
倏然——
他啊的一声,惊叫出口:“林昌志,是你……”
你字未出,“勾魂花”在“情海魔子”吃惊脱口叫出之际,闪到了“情海魔子”背后,一掌拍下。
砰!
“情海魔子”万万想不到“勾魂花”会猝下毒手,砰然声中,他的身子向前踉跄仆去……
林昌志一掌向他劈了过来!
“情海魔子”哪能闪招,这一掌又结结实实打在“情海魔子”的胸膛上,他一口鲜血喷出,人已栽了下去……
他的脑海,在迷茫中,浮起了那个在“玫瑰谷”外所见的那个疯女人,“旋风玉燕”钟玉珠的影子……
这林昌志不正是她的丈夫么?
她为他而疯,而这薄情的男人,却跑到了“森罗殿”另结新欢,想不到“情海魔子”在突然发觉下,吃惊得叫了起来。
于是他也在吃惊下受了暗算,他受伤倒地,耳际飘来了林昌志的冷笑,道:“原来是不堪一击,也敢到此……”
“昌志,杀了他!”
“勾魂花”的喝声未落,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入耳朵:“慢着……”
听到这里,“情海魔子”便失去了知觉……
醒来,他发觉躺身在一间房室之中,只是全身穴道被点,无法动弹!
他目光寻视了室内一眼,但见这室内谈不上华丽,但也干净幽雅,“情海魔子”就想不出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倏然——
一阵步履之声传来,房门启处,使“情海魔子”为之一怔,但见“勾魂花”笑意撩人缓缓走了进来。
她走到了“情海魔子”的床前,道:“阁下,委曲了你!”
“情海魔子”一怔,随即冷冷一笑,道:“既然落在了你手里,你为什么不杀我?”
“我姊姊叫我不要杀你……”
“你姊姊?”
“对了,我姊姊,我现在到此,就是为着此事而来,现在,你有两条路可走……”
“哪两条?”
“一是与我姊姊结婚……”
“什么!与你姊姊结婚?”
“不错,第二条路是死!这两条路你选择其一,阁下如不答应我姊姊的婚事,我即刻杀死你!”
话落,她的脸上骤现杀机!
“情海魔子”对于“勾魂花”确实恨之入骨,如非是她,“玉剑客”林昌志岂会遗弃钟玉珠?致使她变成一个疯子!
他告诉自己:“我要杀你们这一对狗男女!”同样地,他也势必取得另一份“红颜图”。
他很多事未办,岂可如此轻易死去……
“勾魂花”又冷冷喝道:“阁下,答复我!”
“情海魔子”冷冷笑了笑,反问道:“这是你姊姊意思?”
“不,是我的意思!”
“也罢,我答应你!”
“勾魂花”笑了起来,道:“阁下是聪明之人,我姊姊花容绝代,配得上的!”
“情海魔子”的心里涌起了一份厌恶之感,但为了那一份“红颜图”,及杀他们这对狗男女,他不得不故装笑容,道:“我自然还不想死,你可以解我穴道了吧!”
“可以,但不使你功力恢复!”
“为什么?”
“谁知道你会安什么心?”
话落,她玉指轻点,“情海魔子”的身子便能动弹了,“勾魂花”说道:“我走了,明天是黄道吉日,你们在明天成婚吧,现在这是你们的家,你可以自由走动!”话落,她走出了房间!
“情海魔子”望着她远去的背影,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杀了她方消心头之恨。
四野,一片死寂!
“情海魔子”步出房门,举目四顾,这是一座庞大的地室,除了漆黑之外,看不见什么!小室毗连,回廊百条,“情海魔子”就不知道他到底置身何处,四周死寂得听不出任何声音……
他信步走去,像夜游鬼一般,徘徊着……倏地,一声极为轻微的呻吟之声,在这室内,传了起来!
“情海魔子”暗吃一惊!
他向发声处走来,但那呻吟之声停止了,“情海魔子”侧耳倾听,那痛苦的呻吟之声,不再传来。
蓦然,那垂死前的呻吟之声,再度传来,“情海魔子”倾听之下,发觉那是来自他所站的地下。
“情海魔子”闻言,心头为之狂震,他想不出这地层下面,何来这呻吟之声。
好奇之心大起,他目光一扫,地上块块石板,却又找不出破绽来,一时,他不由怔在那里。
倏然——
他看到了圆柱上,有一奇怪的东西,那是一颗小小而略为凸出的红石,他心念一动,走上去一按!
在“情海魔子”一按之下,轻微的声起,壁上,徐徐垂下,现出了一扇小门。
“情海魔子”想不到这里还有机关装置,他壮了壮胆,走了进去……
一级一级的石阶,通往阴黯地下,倏然,一股腐臭味道冲入鼻孔,使“情海魔子”为之欲呕。
他也为之毛骨悚然,这到底是什么地方?何来这股腐尸之臭?这的确是令他不解与惊骇。
倏然——
他走了约十来级,脚下似碰到了什么东西,他俯身一看,赫然是一具已腐烂的尸体。
“情海魔子”打了一个冷战,鸡皮疙瘩为之遍起!
他又走了下去,到了一间小室之内,突然,他脱口叫了起来!这小小阴暗室内,竟是白骨累累,尸首如山,横陈四处,状极骇人!
这情形怎不令人吃惊?怎不叫人骇煞?
“情海魔子”几乎不相信自己眼前所见,人世之间,哪有这种惨绝人寰之事?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突然间,那呻吟之声,从人堆中,传了过来,一条人影在蠕动着,“情海魔子”真不敢想象,人在这种地方还会活!
他走了上去,把那蠕动的人影翻了过来,但见那人骨瘦如材,双目低陷又而失神……
此情入目,令人心酸。
“情海魔子”右手扣住了对方的穴脉,“情海魔子”此时虽是功力尽失,但封穴功夫依旧。
“情海魔子”封住了对方的“命门”之穴,那人看了“情海魔子”一眼,吃惊地,骇然地张口呐呐,半晌说不出话来。
“情海魔子”低声道:“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
“你!是……谁?”
“‘情海魔子’……”
“‘森罗殿’的人?”
“不是,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她们……害了我!”
“谁?”
“‘慑魂花’与‘勾魂花’……她们……她用美色迷了我,两夜消魂,元阳尽失……她们把我打入这‘死地狱’……”
“情海魔子”打了一个冷战,道:“是‘勾魂花’?”
“不,她穿针引线,当我被擒之时,她要我……与她姊姊“慑魂花”成婚……”
“什么……”
“情海魔子”闻言,脱口叫了起来,全身一冷,汗毛皆竖。
“你……别不信……这‘死地狱’的人,都……是死在了她的淫威之下……她有‘销魂摄阳’之术……任何……一个男人,在她身上……脱不出……三天,便骨瘦……”
“情海魔子”连连打着冷战,他怵了,也恐怖了!
这简直是一件他不敢相信的事!
他按在对方“命门”穴上的手突然滑落,对方真元一散,口吐鲜血,就此死去!
“情海魔子”吓傻了!
他全身在发抖着,额角冒着冷汗,脚发软得几乎走不动……这件事的确太可怕了!
如非这无意发现,他之一命,不也会跟这些人一样?两夜消魂,真元被吸而亡?
他忘了他是如何走出“死地狱”……又如何回到了房内……他在思索如何应付这即将发生的可怕之事……
第二天
他在“森罗殿”内与“慑魂花”——那个在古墓之外所见的绝色女人成婚了,“情海魔子”心中在暗笑着!
他们被送入了一间精美的房室之内!
“情海魔子”揭去了她的红绫,但见她依旧是粉腮如花,艳倾天下男人。
如非“情海魔子”目睹过那“死地狱”的可怖一幕,他怎么会相信这绝代红颜,竟会是摄魂淫妇?
“情海魔子”望了牙床一眼,目光落在了“慑魂花”伊梦萍的花容粉腮上,淡淡一笑。
她启齿轻笑,状极诱人,道:“该睡了!夜巳深了!”
话落,她轻解罗带,脱去红衣,透明的薄纱之中,高耸的双峰,诱人的肉体,使“情海魔子”为之砰然心动……
那像火焰般能烧毁任何一个男人!
她躺在床上,随着吐气而一高一低的双峰,以及那两条玉腿,真叫人难于抗拒!
“情海魔子”移开了视线,镇定了一下情绪,道:“何必急在一时?”
她一怔,良久才道:“夜虽长,但良宵易过,来吧!”
她做出了那消魂的姿势,等待着“情海魔子”!
“情海魔子”站了起来,向床前走了过去……
她轻轻地说:“解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