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海魔子”大喝一声,“未必!”他身子一旋,堪堪避过了“心魔主人”这势如闪电的一击。可是在他的身子闪过了“心魔主人”一击之际,“心魔主人”第二掌暴厉的攻势,再度攻出。
“心魔主人”武功之高,真是匪易所思。“情海魔子”一咬钢牙,喝道:“我怕你不成?”他不避反进,出手硬封一掌。
砰!两股巨大的潜力,撞得令人头昏眼花,“情海魔子”心头狂震之下,不由连退了十来步,方才拿桩站稳。
这时——“心魔主人”再度欺身,在“情海魔子”身子还未站稳之下,第二掌已罩身拍向了“情海魔子”。
“心魔主人”在盛怒之下,似乎存心将“情海魔子”毁在掌下,攻势凌厉,招式毒辣无比。
“情海魔子”施出了“血海漫步”的神妙步法,与之对敌,一时之间,“心魔主人”挟起阵阵狂吼,因一时无法控制下“情海魔子”而盛怒。
霎时,十招已过。“心魔主人”一阵怒吼,出手疾攻三掌。
倏然———叱喝声起,青衣人影一闪,一条人影向“心魔主人”射出,把“心魔主人”的身子迫了开去。这出手之人,正是那站立一侧的青衣少女。
青衣少女封退了“心魔主人”的攻势,挡在了两人的中间,“心魔主人”暴喝道:“你也找死么?”
“不错……”
“你要为情海魔子卖命?”
“我不让你杀他!”
“为什么?”
“他是我要杀之人!”
“让路!”
“不!”青衣少女话犹未落,“情海魔子”大喝道:“滚开,我的事谁要你来管?”
一语未毕,他的掌力猝然拍向了青衣少女!
砰!“情海魔子”盛怒之下所出的一掌,结结实实打在了青衣少女的背上,娇躯弹出,一口鲜血从樱桃小口,喷了出来。
“情海魔子”为之一怔。
“心魔主人”大喝道:“情海魔子,你这一记真是绝招呀!”
在“情海魔子”一怔之下,排山倒海的掌力,已向他攻了过来。
“心魔主人”再度出手劈向“情海魔子”之际,金衣人已如电地欺向了青衣少女。
青衣少女吃力地站了起来,她的粉腮之上,现出了骇人的阴影,金衣人问道:“姑娘没有大碍吧?”
“死不了……我一定要杀他……”
“恕他情急出手……”
“我要杀他……”她切齿地说着!
金衣人忙道:“姑娘身受重伤,还是先疗伤吧。”
青衣少女掏出了一颗丹药,纳入口中,运气疗伤起来,金衣人转脸望去,不由暗吃一惊。但见“情海魔子”险象环生,十招之内,必将伤亡在“心魔主人”之手。
只是刹那间的事,“心魔主人”厉声喝道:“情海魔子,你说不说血海丽人在哪里?”
“不说!”
“心魔主人”一声厉竭。三掌已挥手攻出。这三掌环形攻出,其势甚猛,眼看“情海魔子”就要伤在“心魔主人”之手,倏然——金衣人大喝一声:“住手!”断喝之下,一掌斜击“心魔主人”。
在金衣人断喝及出手之际,人影一闪,“银剑武士”身子一弹,截住了金衣人的去路。
而“心魔主人”身子略为一缓,并没有停止攻势。
金衣人一见“银剑武士”挡住了去路,又惊又怒,惊的是“情海魔子”将伤亡在“心魔主人”之手,怒的是“心魔主人”对自己喝停,充耳不闻。
他一声断喝:“我宰了你!”两掌连击出手。
“银剑武士”不由被金衣人这两掌迫退了五六步,倏闻一声闷哼之声传来,使金衣人心头大震,转脸望去,但见“情海魔子”口吐鲜血,被“心魔主人”提在手中,金衣人不由打了一个冷战。
“心魔主人”断喝道:“情海魔子,我再问你一遍,血海丽人当真未死?”
“不错!”
“血海漫步是她教给你?”
“不错!”
“她在哪里?”
“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要知道她在哪里!”
“不说!”
“你真想寻死么?”
“我既然落在你手里,割杀由你了。”
“我倒不相信你不怕死。”话落,他的右手巳举了起来,只要手掌一落,“情海魔子”一命,便要死在“心魔主人”之手。
“情海魔子”傲然不惧,道:“心魔主人,你别拿死来威胁我,告诉你,生死对于我,根本不放在心上”
“你是好汉。”
“虽然谈不上好汉,也不会向你求饶,不过,我倒有一件想请教你心魔主人……”
“请讲。”
“你认识血海丽人?”
“不错。”
“她与你有什么关系?”
“不说。”
“不敢说?”
“不敢?哈哈哈……有什么事我不敢说。”
“那么,你说呀。”
“你不配知道。”
“谁才配?”
“天下没有一个人配,你再不说她在哪里,我出手了。”
“下手呀!”
“寻死。”“心魔主人”断喝之下,一击而出,猛拍“情海魔子”脑袋,一经击中,“情海魔子”怕不当场毙命才怪!
倏地,金衣人大喝道:“住手!”
“心魔主人”把拍下的手停在空中,转脸喝问道:“阁下干什么?”
“你不能杀他!”
“心魔主人”阴恻恻笑了起来,道:“他既非皇帝老子,我为什么不能杀他?”
“心魔主人,你知道他是谁?”
“情海魔子。”
“不错,他是情海魔子,不过,他真正是谁?”
“谁?”
金衣人冷冷道:“心魔主人,二十年的日子,够长了……但这悲剧应该结束了!”
“什么悲剧,你到底是谁?”
金衣人伸手揭去了面纱,道:“你还认得我吧?”
展在眼帘的是一个面貌清奇的五十开外老人,“心魔主人”叫道:“是你?云海游子?”
“对了,血影神君,何不揭去面纱?”
“什么?你是血影神君?”
“情海魔子”脱口叫了起来,这一句话无疑像一记闷雷,重重地击在了“情海魔子”的脑海上。
“心魔主人”是“血影神君”?有人说他像“血影神君”,“血影神君”是他父亲?
“云海游子”这一句话震撼了“情海魔子”的生命,如果“心魔主人”是“血影神君”,而“血影神君”真是他父亲的话……想到这里,他不敢再往下想了!
“心魔主人”突然笑了起来……他的笑声,有些激动而又疯狂!
金衣人喝道:“你笑什么?血影神君,悲剧应该结束了!”
“结束不了!”
“情海魔子与你有关系!”
“错了!”
“错不了,他是万圣手一手扶养长大之人……”
“这一点我知道!”
“他是你儿子……”
“住口,我没有儿子。”
“云海游子”苦笑了一下,道:“血影神君……”
“我不是血影神君,是心魔主人!”
“不管你是谁,事实终归是事实,万圣手毁在你手里!”
“住口……”
“这件事迟早终会水落石出的,何况血海丽人又出现江湖……”
“住口,你再说我就杀了你!”
“为正义而死,又有什么可惜的?”
“你再说看看!”
金衣人冷冷道:“情海魔子应该叫关……”
“找死!”
“心魔主人”一声暴喝,身形如电,向“云海游子”扑了过来,出手之快,骇人无比。
“云海游子”一声冷笑,右手一封,硬接了“心魔主人”一击之势,他心头剧震,拿桩不稳,退了两三步。
“情海魔子”脱口问道:“老前辈,我叫什么?”
“关天达。”
“找死!”“心魔主人”震怒无比,狂喝之下,出手三掌,猛击“云海游子”,似非将“云海游子”毁在掌下不可。
“情海魔子”的身世,呼之欲出。然而,“心魔主人”却不叫“云海游子”把这一件武林秘事说出,这其中问题,的确不是寻常的。但这为了什么?
“心魔主人”倏把“情海魔子”向“银剑武士”掷去,全力扑向了金衣人,狂攻三掌。
金衣人喝道:“血影神君,你真要动手么?”
“不错,我要杀你!”出手如电,掌力如涛,击向了金衣人。
金衣人连退七八步,喝道:“血影神君,因为我知道这件事,你非杀我不可?”
“不错。”
“难道这件事就不会有水落石出?”
“对了……”他依旧出手攻了过来。
“你别忘了还有一张红颜图……”
“红颜图,永不可能重现江湖!”
“血影神君,你纵杀了我于心何安!”
“我做事不求良心安与不安!”断喝之下,一连三掌,如电攻了过来,“云海游子”一连被迫退了七八步,几乎伤在了“心魔主人”之手。
“情海魔子”喝问道:“老前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但金衣人已无心回答“情海魔子”的问话了,是的,在“心魔主人”的凌厉攻势之下,他可能有丧命之险。他一声断喝,全力攻出一掌。
“情海魔子”望着他们两人在动手,他就想不出这“心魔主人”到底是不是“血影神君”!而“血影神君”又是怎么样子一个人?这“云海游子”所知道的是什么?
“云海游子”必然是知道了什么事,而“心魔主人”怕他将这件事说出,致非毁去“云海游子”不可。
这是一件令人无法解开的谜。
一声暴喝之声传来,但见“云海游子”终不是“心魔主人”之敌,一连退了七八步!而“心魔主人”的凌厉掌势再度拍至。
砰!“云海游子”被“心魔主人”拍了一掌,口中鲜血喷出,几乎栽倒于地。
倏地——就在金衣人中了“心魔主人”一掌之际,青衣人影一闪,青衣少女像闪电一般,朝“银剑武士”扑去。
这一扑快得令人咋舌,“银剑武士”似估不到青衣少女会有此着,闪身避招,已自不及,哇的一声,鲜血如箭,手中的“情海魔子”,已脱手飞出。
青衣少女这一手出得太快,她的手抓住了“情海魔子”之后,人又退了回来,倏地——暴喝声起,四个心魔,突欺身向她扑了过来。
青衣少女一声断喝:“找死!”一股软绵的内家潜力,已经迫出,扑来的四个“心魔”,均被迫了回来,这时,“心魔主人”已把“云海游子”提在手中。
“心魔主人”目光一转,喝道:“女娃儿,放人!”
“办不到!”
“你找死?”
“你出手试试!”她的眸子里,射出了骇人杀机。
“心魔主人”冷喝一声,向青衣少女射了过来,其势惊人无比,青衣少女一声冷叱,两条人影乍合!一阵疾转,人影乍分。“心魔主人”退了七八步,他悚然道:“你是谁?”
“你管我是谁!心魔主人,你的武功高不了我……”
“这是实话!”
“情海魔子是我要杀之人!”
“那么姑娘杀他呀。”
“不是现在。”
“什么时候?”
“出了心魔院。”
“你出不了。”
“那不妨试试!”话落,向大殿走去。
“情海魔子”脱口道:“姑娘慢走!”
“干什么?”
“给我一些时间。”他目光一扫“心魔主人”,冷冷喝道:“心魔主人,你真是一个卑鄙无耻的人!”
“你说什么?”
“天下再也找不出一个像你这样卑鄙无耻之辈,什么事不敢公诸于世?”
“心魔主人”狂笑道:“不错,这一件事我永不让它水落石出。”
“你怕?”
“怕什么?”
“怕你这件事被公布之后,对你不利?”
“我一生之中,从未怕过什么,对你也不例外。”
“那么,你为什么不让云海游子说出秘密?”
“我有我的道理!”
“懦夫!”
“你骂谁?”
“骂你!”
“我宰掉你!”“心魔主人”盛怒之下,闪电一般,砸卷过来,青衣少女玉掌封出,道:“你干什么?”这一掌又把“心魔主人”卷来的身子,封退回去,“心魔主人”一时之间,竟也拿她没有办法,他气得混身发抖。
“情海魔子”冷冷一笑,道“心魔主人,如我不死,当有一天我会来找你……”
“你们走不了!”
青衣少女冷冷一笑,道:“那不妨试试!”话落,欺身向大殿之外行去!
倏地——暴喝声起,十数个“心魔”,已向她扑了过来,青衣少女一声叱喝,掌力劈出,人已退出了楼宇大门。
青衣少女甫自退出了“心魔院”,冷笑之声传来,举目一望,数十个心魔已不知什么时候,站立在隧道之上。
青衣少女粉腮为之一变!背后传来了“心魔主人”的冷笑声音道:“女娃儿你走得了么?”
青衣少女的粉腮,露出了恐怖的杀机,冷冷喝道:“你们过来试试!”
“情海魔子”突说道:“姑娘何不杀我?否则,你手上多了负荷走不了!”
“不!”
“反正你是要杀我的,何不现在?”
“出了心魔院再说。”
这当儿,数十个“心魔”,已向她围了过来,突闻“心魔主人”冷喝道:“女娃儿,你还不束手就缚!”
青衣少女冷冷一笑,闭口不语。
倏地——“心魔主人”大喝一声:“毁了她!”断喝声起,数十盏蓝灯乍亮,黑影如涛,向她罩身扑了过来,蓝灯的光亮,使那黑色的人影,分成了无数僵灵一般,青衣少女,掌势一挥,人已闪了开去。
“情海魔子”突低声说道:“姑娘,我叫你退时,你快射出两丈之外。”
“为什么?”
“我要用寒冰霹雳弹杀了他们。”
青衣少女尚未回答,数十盏蓝灯,已再次向她卷了过来,“情海魔子”右手一投,喝涟:“快退!”
青衣少女在“情海魔子”喝声之下,娇躯掠射而出。
砰!惨叫之声乍起!那惨叫声是栗人的,而是出自十来个人的口中,十数个“心魔”在白芒疾射下,应声惨死。
青衣少女吓了一跳。“心魔主人”也为之一寒!他一声狂吼,道:“我不将你们碎尸万断,势不为人……”
未死的十来个“心魔”,再度欺身扑来,其势比刚才更为疯狂,青衣少女此时也存心一拼!叱喝声中,她连击三掌,娇躯向隧道之口,奔了过去!
“心魔主人”狂笑道:“女娃儿,你们走不了,机关已闭,通路堵死!”
“什么?”青衣少女脱口叫出。
“所以,你们只有死路一条!”
青衣少女的目光,杀机更甚,她的娇躯在发抖……她咬着银牙,存心拼命了。
场面杀机更浓了!
“心魔主人”已把“云海游子”交给了一个门人,他向青衣少女欺身走了过来,断喝声中,一掌击了过去。
青衣少女一见对方来势十分之猛,不敢冒然硬接,娇躯一弹,一掌反扫过来。
在青衣少女一掌击出闪身之际,十数个“心魔”,挟着一片狂吼,以海涛之势,向青衣少女涌了过来。
蓦然——一阵刺耳的冷笑之声,破空传来,这冷笑之声,不但冰冷,而且阴冷至极,接着喝道:“住手!”所有之人的心头,像被冰块冰冻一般感到一片冰凉!
目光,扫向了通道,除了漆黑之外,再也看不见有一个人影。
“心魔主人”喝道:“谁?”
“我呀!”
“你是谁?”
“你心魔主人想知道?”
“不错!”
“那么,你看吧!”
叭!的一声,一面小小的旗子,已插在了“心魔主人”立身处的一丈之地,“心魔主人”俯身拔起一看,脱口叫了起来。
“是……你?”
“不错?心魔主人,你怕了?”那声音依旧是冰冷而又恐怖!
“心魔主人”蹬蹬蹬退了七八步,像这件事的突然出现,震撼了他整个生命!他悚声道:“你……真的是……你?”
“你以为我死了么?”
“啊!”
“心魔主人,交下你那一份红颜图吧!”
“不!”
“你不交下?”
“不错!”
“心魔主人,你别后悔了,如果你不交下你那一份红颜图,那一件武林惨案,我即会公诸武林天下!”
“什么?”
“二十年来,你以为除了万圣手之外,没有一个人知道么?你不会想到吧,我还活着呀!”
“心魔主人”连连后退,这突然之事,震慑了他的生命。
那冰冷的声音又传来道:“心魔主人,你交不交下你那一份红颜图?”
“我……我……”
“交不交?说!”
“我交!我交!”
“心魔主人”像一只斗败了的公鸡,恭恭敬敬地说着。
“那么,交下呀!”
“不过,谁担保你不会把这件事,公诸武林天下?”
对方阴冷冷道:“放心,我不像你心魔主人,交下吧。”
“心魔主人”悚然道:“是是,我交!”
他探手入怀,取出了一卷纸卷,向甬道洞口,掷了过去。
那女人的冰冷声音道:“心魔主人,你很诚实,交下的不是膺品。”她语锋略为一顿,说道:“这位女娃儿,你还不走?”
青衣少女一弹身,向甬道口射了过去。
“心魔主人”像似十分惧怕那冰冷的女人声音,在青衣少女射身掠去之下,他竟不敢出手。
甬道之内,传出了一声冷笑道:“心魔主人,把金衣人交回吧!”
“不!”
“你敢说不?”
“这……”
“放回来,在一个时辰之内,我不见他出甬道,一切后果,由你来负责……”声音,渐渐远去……
青衣少女提着“情海魔子”射临洞口,放眼一望,但见远处一个红色的影子,如电飞去……青衣少女出了洞口的古刹,放目一瞧,但见那红衣人影,站在了远处三丈之外的林中。
“情海魔子”脱口叫道:“你是传我‘血海漫步’之人?”
“不错。”
“你也是血海丽人?”
“大概是。”
“你……”
“情海魔子”一时呐呐,竟说不出一句话来,他想问什么,而又不知如何启齿。
“我怎么了?”
“我不知怎么说……你与血影神君有关系?”
“不错。”
“心魔主人是血影神君?”
“我已答应心魔主人不说这一件事,想来你不会怪我!”
“当然不!”
“这一份红颜图交给你吧。”
话落,把那一份“红颜图”掷给了“情海魔子”,然后又说道:“另一份落在了森罗殿之中!”话落,她红影一闪,飘然而逝。
“情海魔子”想再问她关于她与“血影神君”之间,是什么关系,可是人家已经去远了。
“情海魔子”越想事情越不简单,“万圣手”、“血影神君”、“血海丽人”及“心魔主人”之间,构成了一场什么样的武林惨案秘辛?而这件事牵涉自己在内!唯一能解这不寻常之事的,只有一个人——“万圣手”,但“关键”却在一张“红颜图”上。
他望了青衣少女一眼,道:“姑娘如想杀我,可以下手了!”
青衣少女黛眉一颦,一股黯然之色,涌上了她的心头,她望着他,久久没有移去视线。
“情海魔子”略为一怔,道:“不知在下与姑娘之间,有什么仇?”
她摇了摇头,道:“没有!”
“那么,你为什么要杀我?”
“我……”她黯然地不知如何启齿,好像是件重大之事困惑着她,令她杀也不是,不杀也不好。半晌,她才幽幽一叹,道:“我不杀你了!”
她松手放下了“情海魔子”,幽幽地看了他一眼,莲步轻移,姗姗走去。
“情海魔子”一怔,脱口叫道:“姑娘……”
她顿住了脚步,徐徐地回首看看,但是她的眸子里滚下了两颗晶莹的泪珠。
“情海魔子”心头一荡,道:“你为了什么?”
她突然间被问,双手掩面,切切哭了起来。
“情海魔子”为她的切切哭声,感到了一阵黯然,他不明白她为什么会想杀自己,而又为了什么放了他。或许,这其中问题不是简单的。
他向她立身处走了过去,站在了她的面前,道:“姑娘,你为了什么?说呀!”
她突然俯身,投在了“情海魔子”的身上,痛哭起来,像受到了委曲,也像某件事令她痛苦!“情海魔子”茫然而错愕地,他不知如何去安慰她!
哭声,越来越大!“情海魔子”枉有“情海魔子”之名,就不知如何来安慰她几句,他只让她哭着。良久,他才问道:“你为什么哭?”
“我……”
“不要哭了,为了什么告诉我。”
他抚摸着她的秀发小辫子,在潜意识里,他感到这样似抚慰着他的情人一般。
她缓缓抬起了头,那晶莹的泪珠,凄婉的神情,使“情海魔子”忍不住地,冲动地吻着她的樱唇……她合去了眼皮,两颗泪水,再滚了下来……然而,她抱着他,紧紧地,像怕会突然失去他似的。
“情海魔子”埋葬在心扉里的感情,终于爆发了……他粗犷地吻着她……猛然地吻着她……这不寻常的爱,在他们之间产生了。
久久,他才推开了她,问道:“什么事,告诉我。”
“不……”她说着,又问道:“你爱我?”
“是的。”
“真的?”
“嗯!”
“我也爱你!当我有一天发觉你骗我时,我会杀你。”
“情海魔子”打了一个冷战,道:“我不会骗你的,告诉我,你为什么想杀我?”
“因为你很英俊!”
“为了这一点,你要杀我?”
“是的,我母亲说,漂亮的男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而且,我知道你是玩弄女人的圣手!”
“情海魔子”苦笑道:“你信么?”
“我相信,但只要你不会玩弄我就好了,你知道我叫什么?”
“不知道,你愿意告诉我么?”
“我叫梅苓!”
“我会永远记住这个名字——也永远记住你的人!”
“我也是的……我走了。”她移动着脚步,姗姗行去……
“情海魔子”一时之间,感到有点依依不舍之感,他好像在乍然间,失去了什么似地。是的,他怀念着这不寻常的恋情,终南派掌门人屠琼芳虽是他的妻子,可是,他并未把感情献给她,而梅苓却是一生之中,第一个所爱的女人。
他茫然叫道:“梅妹妹!”
“干什么?”
“你去哪里?”
“回家去告诉我母亲这件事,也请她原谅。”
“那么你去吧。”
她轻点螓首,幽幽道:“我会再来找你的。”
“但愿我们下次重聚,能好好畅谈,你要多珍重。”
“你也保重,再见!”
“再见!”再见声中,她别去了。
她的娇俏影子,消失在黑色之后,遗留下那天真而娇憨的笑容在“情海魔子”的脑海之中。
生命的开始是奇妙,爱情的发生,又何尝不是常常出乎意料之外呢?
“情海魔子”站在那里怔立了良久,然后,才概然地呼了一口气,望了纸卷一眼,展开一看,赫然是整个图画的头额部份。
除了一副鼻子之外,这一份能钩回“万圣手”记忆的“红颜图”,便全部整齐了!
“情海魔子”把画纳入怀中,运气一阵疗伤后,自忖自己应该去哪里。再找“心魔主人”报仇?不,他的功力还不如他。
那么,去哪里?一时,“情海魔子”不知何去何从!
他信步走去……他突然记起了一件极为重要之事,去找“血罗带”!
此带落在“玫瑰谷”“风流女鬼”之手,他必须收回来,因为他生平最敬爱的人——“棺中神”,为此带而死了。想到这里,他取道向“百花山”而来。
又是夕阳西下时分!“情海魔子”已来到百花山麓,倏然——一阵凄厉的疯狂笑声,从“玫瑰谷”传来,“情海魔子”心头一惊,弹身向“玫瑰谷”射去。几个纵落,已到了谷外不远之处,那凄厉的笑声,阵阵传来,突然——一条黑影,如闪电一般,向“情海魔子”射了过来。
“情海魔子”吃了一惊,举目一望,但见一个长发散乱的,满身污垢的女子,朝他扑了过来。
她的口中在笑着,那笑声依旧可怖骇人,那形状更是令人心悚,在她一扑之下,“情海魔子”闪了开去。
他悚声一喝:“你干什么?”
“嘿嘿嘿……你终于回来了……回来了……”
她再度向“情海魔子”扑来,“情海魔子”心头一寒,再度闪了开去,口里喝道:“你疯了?”
“疯了?哈哈哈……我没有疯,你是我的丈夫呀……呜呜呜……”
她的凄厉笑声,突然变成了哀怨断肠的痛哭,“情海魔子”为她可怖之状所摄!
她又叫着:“你……你不是我丈夫……你是魔鬼……你杀了他,我与你拼了……”
她疯狂地扑了过来。
“情海魔子”大喝一声:“你找死!”断喝之下,他的掌力猛然击出,倏地,他又把掌力收了回来,如果对方被他一掌击中,怕不当场毙命才怪。
她是一个疯子呀,自己怎能杀她?他收掌后退,那疯子依旧疯狂地扑了过来,“情海魔子”右手双指扬出,点了对方的睡穴。
一声闷哼,那疯女人已躺了下来。
“情海魔子”看了她一眼,但见她容貌姣好,成熟可人,“情海魔子”就不知她因何发疯。当下功运双掌,以内家真元,为这女人疗治错乱神经……足足一个时间之内,才疗功已毕!然后,“情海魔子”拍开了她的睡穴,她缓缓睁开了双目,目光一瞬不瞬地注视着“情海魔子”。
她茫然地,错愕地!好像某件事的记忆在千百年前一样,一时,她无法钩起那往事的影子一般!
她喃喃而期艾地问:“你是谁?”
“在下情海魔子……”
“我……怎么了?”
“疯了!”
“疯了?我疯了?”
“是的……”
她依旧错愕地注视着“情海魔子”。
“我……现在好了?”
“好了!”
“你医好了我的疯症?”
“是的!”
“为什么?”
“不为什么。”
“那么,谁叫你救我?”她的眸子中,再度射出了骇人的光芒,喝道:“告诉你,我要疯下去,永远地疯下去……”
她的声音,似乎又疯狂起来,脸上的神情,在激动中,显得无比的难看。
“情海魔子”打了一个冷战,道:“救了你的疯病还不好?”
“是的,不好,我愿意疯下去,永远疯下去。”她的声音变成了嘶叫之声,闻来极为悚人。
“情海魔子”下意识地退了一步,道:“为什么?”
“因为当我疯症被你医好之后,我又开始思想……”
“想什么?”
“想我丈夫!”
“你丈夫?你丈夫是谁?他在那里?”
“我丈夫叫‘玉剑客’林昌志,他进入‘玫瑰谷’死在‘风流女鬼’的手里。”
“情海魔子”闻言,心头一震,道:“此话当真?”
“我不会骗你……他死了,死在了‘玫瑰谷’内……”
“你去找过风流女鬼么?”
“是的!”
“看见她没有?”
“没有!”
“为什么?”
“除了男人外,“风流女鬼”是不见女人的!”
“情海魔子”黯然道:“你断定你的丈夫是死在了风流女鬼手里么?”
“是的,他说他要到这里来。”
“情海魔子”道:“你在这里等我可好?我进玫瑰谷中去问问,你的丈夫玉剑客是不是真的死在风流女鬼之手!”
“你进去?”
“是的。”
“不!”
“为什么?”
“进去了,你也就永远出不来了。”
“情海魔子”对于她这一句话,感到了一阵感激,她爱她的丈夫,但她并不自私,而关心别人的生死。
她是一个善良的女人!
“情海魔子”苦笑了一下,道:“你叫什么?”
“干什么?”
“我要知道。”
“我叫旋天玉燕钟玉珠!”
“钟姑娘……哦,林夫人,我不会死的,我会再出来告诉你,你丈夫是不是真死在了风流女鬼之手。”
她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情海魔子”道:“那?你等我!”
“等你多久?”
“最慢三天!”
“好,我等你三天,三天你不出玫瑰谷,我断定你死了,死在了风流女鬼的手里,我也不想活了!”
“什么?不想活?”
“是的,我活着只是痛苦,不如死了解脱。”
“情海魔子”不知说什么才好,当下咬了一咬牙,也不答腔,向“玫瑰谷”中,奔了进去!倏地,他又把脚步停了下来,但见这峡谷两面的石岩上,写着两行字,右边写的是:“玫瑰之谷”,左边写的是:“销魂之地”。
“情海魔子”冷冷笑了笑,他弹身奔了进去,放目一望,果见谷中玫瑰盛开,花香扑鼻。谷中,除了艳美的玫瑰之外,还有奇花异草,真是风光绮丽,引人入胜,传说中的人间仙境,也不过如此。
“情海魔子”没有心情去欣赏玫瑰花艳,芍药花丽,他只是如电地走过了这长长的谷。
“玫瑰谷”并不可怖!
此时——夜幕初临,除了萤火点点,显示了有些凄凉之外,一切还是那么宜人。
谷底的花林中,现出了一座黑色的楼宇!
“情海魔子”走了过去,他望了楼宇一眼,但见大门上写着:“销魂楼”。
两边对联竟写着:
“天下韵事讼风流
玫瑰花中尽销魂”
“情海魔子”看了那联词一眼,笑了笑,他正待叩门,倏然——一阵悦耳的琴声,从阁楼上,阵阵传来,那琴声动听而又迷人极了……
一时,“情海魔子”不由被这一阵琴声所吸引,情绪与思潮,随着那琴声,飘飞……飘飞……突然间,他像进入了某一处仙境……展在他眼前的是那一片迷人的世界,有仙女的歌声……有嫦娥的妙舞……
倏地——琴声一变,哀艳感人,如泣如诉,阵阵幽怨的韵调,传了过来,“情海魔子”为琴声感染而哭泣……突然,“情海魔子”在这刹那间,似想到了什声,他脱口而叫“这是魔音呀!”他急忙护住了血脉!
足足一个时辰时间,那琴声才过去,“情海魔子”的额角微微见汗……他暗道一声:“好险!”
他举目一望,阁楼的灯亮了!一个影子,出现在窗前!
那是一个裸体的影子,“情海魔子”望着那窈窕的影子,出神了……
良久,他才笑道:“玫瑰花下,果是风光绮丽,一曲琴声,人间少有!”
一声娇笑之声传来,道:“阁下也爱琴?”
“在下并非雅士,但对你的琴声,却是十分入迷!”
“难得碰一知音!”
“只怕在下不能得你青睬!”
“阁下过谦了!你为何而来?”
“千里迢迢而到玫瑰谷来,只是尽一夕之风流而已!”
那声音笑了,笑得十分悦耳,“情海魔子”心头一荡,道:“花容月貌,倾城丽姿,却埋没荒山,可惜呀可惜……”
“阁下,又怎知我花容绝代?”
“传言姑娘……”
“我是女鬼!”
“哦,纵然姑娘是女鬼,如非有西施之姿,岂能使多少风流之士,魂消玫瑰花下?”
对方又笑了,笑声似银铃一般,道:“阁下叫什么?”
“情海魔子!”
“此名甚合我味口!”
“在下甚感荣幸!”
“不知公子贵庚几何?”
“二十!”
“你很风雅。”
“过奖,门外夜深,你何不开门一叙,以了相思之情?”
“当然当然!”
那窗前的影子,消失了!
阁楼下的门,呀然而开,“情海魔子”举目望去,但见门内一片漆黑,也显得有点可怖!
那娇滴滴的声音传来,道:“请君进来一叙!”
“谢了!”他走了进去。
“情海魔子”的脚步尚未踏入门内,一股腐臭之味飘来,使“情海魔子”几为之作恶。
他打了一个冷战,走了进去,目光过处,使他忍不住几乎叫了起来,大厅地上,躺了十来具尸体!有的已剩白骨,有的已开始腐烂,有几具却刚死不久!此情入目,又怎么不令“情海魔子”为之心寒?
抬眼一望,厅前一盏小灯亮着,它照着原先那裸体的玉体,使“情海魔子”看不出,那是人影还是幽魂?
那女人声音传来:“阁下请呀!”
“情海魔子”微微一笑,道:“厅中之人,想必是一夕风流,而做了玫瑰花下之鬼?”
“对了,怕么?”
“怕?如真能一夕销魂,又有什么可怕?”
“君愿上楼。”
“情海魔子”应道:“当求欢叙!”
“请!”
那裸体的影子,朝阁楼小梯移了上去,“情海魔子”目光一瞬不瞬地注视着那影子!她的脚步,好像没有踩着楼梯,而是平稳地上升,“情海魔子”打了一个冷战,这真是鬼呀!想到了鬼,他感到了一丝可怖!
他淡淡一笑,向楼椅走了上去,他走得很慢,恐怕对方会在突然间出手……上了楼,一点动静也没有!
阁楼不大,但有些阴森森之感,“情海魔子”回目四顾,一个影子也没有……
死寂,死寂得怕人!阴森,阴森得可怖!
他的目光,触及了那摆在桌上的一柄铁琴,它闪烁着乌黑的光芒,也显得有些摄人……一切一切,都显示出原始的死寂与愠人的气氛。
“情海魔子”纵是艺高胆大,也不能不为这阴沉沉的空气所摄!
那女鬼始终没有看见!
“情海魔子”淡淡一笑,道:“鬼姑娘,何不出来一叙?而负良宵?”
“相公何不轻弹一曲,以慰妾念?”
“在下不谙琴韵,恐不堪入耳!”
“过嫌了!”
“情海魔子”笑了笑,坐了下来,手拨琴弦,开始弹着一首哀伤的曲子。
“情海魔子”之会琴,完全是“万圣手”挂在壁上那一柄古琴,闲时,他不时拨弄!是以,他懂得琴,也懂得曲子!
一曲甫毕,空气尚遗留了哀伤的音韵,感人至极,“情海魔子”缓缓站了起来!
那女人的声音传来,叹道:“好幽伤的曲子呀!”
“尚能博取鬼姑娘一叹否?”
“好曲好曲,真是我之知音也!”
“过奖了!姑娘何不一见?”
“能否再为我重弹一曲?”
“不!”
“为什么?”
“好曲不在多,一曲足够了!”
“情海魔子”说话声中,目光来回地寻视着,可是,他就看不出那声音,系传自何处,来自何方。一切,显得够神秘了。
那声音又传来问道:“我有一事相询……”
“请说!”
“不知相公娶妻否?”
“尚未,我如娶妻,也就不会到这里来了。”
“是真是假?”
“是真是假,鬼姑娘何必认真?良辰易过,姑娘请出来一叙?”
“你进来吧!”
“鬼姑娘在什么地方?”
“在这里,你看到没有,你站在的后面有一扇小门?”
“情海魔子”目光一扫,果见他立身的背后壁上,有一扇极不容易看得出来的小门!
他伸手一推,门呀然而开。他怔了一阵子,才举步走了进去。
这像一间卧室,但却十分漆黑,“情海魔子”功运双掌,蓄势待发。
室内,一片漆黑,那女人的声音又传来,道:“鬼姑娘何不点灯?”
“我怕灯,你嫌黑?”
“唔,是的……”“情海魔子”话声甫落,突然,灯光骤亮,那光线成了一个圆形,照在了一个幽暗处。
那裸体的影像,再度出现面前。
而这次的裸身的女人影像,是十分真实的,他看到了在光线照射下的白嫩皮肤,玲珑部份!“情海魔子”为之怦然心动。
他不知这灯光照下所呈现出的裸体女人是真还是假,但展在他眼前的,是真实的。
那诱人的肉体,使“情海魔子”怦然心动。
这里在死寂而又恐怖之中,现出了无比神秘的色彩。
“情海魔子”微微一笑,道:“鬼姑娘果是绝色隹人。”
“君愿一试?”
“恐我无福享受。”
“那么,过来吧!”
说话间,那裸体的影子,始终没有动过,“情海魔子”笑了笑,他欺身向那似真似假的影子,走了过去。
一片紧张的情绪,笼罩了“情海魔子”的心头。
倏然——“情海魔子”大喝一声,一掌突告扬起,向那裸体的影子,击了过去。
“情海魔子”这猝然一击,其势如电,他认为对方纵是不受伤,也极难于招架。
灯光突灭!
裸体影子乍然消失!
砰的一声,“情海魔子”这一掌击中什么似的,怦然声中,一切又恢复了原有的死寂。
“情海魔子”暗地一惊!
那女人的声音又传来,道:“相公怎么了?”
“情海魔子”为之语塞。
“难道相公到此,竟存摧花之心?”
“不错!”
“愿与我一夕风流,只是欺人之谈?”
“不错!”
“你想杀我?”
“不错!”
“为什么?我与你有仇么?”
“没有,但我不杀你,你会杀我。”
“何以见得!”
“楼下大厅白骨,不是证明了?”
“对你,我可能例外!”
“情海魔子”冷冷一笑,道:“我有一件事问你,玉剑客林昌志可是死于……”
“他人未曾到此。”
“情海魔子”闻言,心头又是一震,“旋天玉燕”的丈夫难道不是死在了这风流女鬼之手?他心念转处,冷冷问道:“难道你不敢承认?”
“我做了的事没有不敢承认之理,玉剑客不曾到此,林昌志为何人,我也始终没有看到!”
“那么,他……”
“他去了什么地方,我就不知道了。”
“情海魔子”想不到那疯女人的丈夫不曾到此,那么,他去了什么地方?这的确是令人费解的。
“你还要问什么?”
“我想见见你!”
“容易!”
话声甫落,室内的光线又亮了起来,“情海魔子”目光一扫,果见这是一间卧房。
在惨淡的灯光下,这卧室显得有些摄人。
象牙床上,罗帐轻垂,在灯光下,显得更朦胧了,床上,朦胧地躺着一个玉体!
“情海魔子”看不出那玉体是真或假。
“过来呀!”
那声音在叫着,充满了诱惑!
“情海魔子”走了过去——走到了床前,他看清了那赤条条的女人,那不再是幻影,而是真实的。
她像一条水蛇似地横卧在被褥上。
但蛇没有她的诱惑,那高耸的肉峰,像两座喷火的火山一般,那白嫩的肉体……神秘之处,隐然可见。
“情海魔子”的目光,移到了她的脸上,长长的秀发,艳美如花的粉腮,真有倾城之容。
“情海魔子”的心中,涌起了一股兽欲之火。
他是一个平凡的人,这销魂的肉体诱惑,的确不是“情海魔子”这血气方刚之人所能去承受的。
玉体挪动,就像火山喷出,熔人的火焰一般。
“情海魔子”站在那里,怔怔地……
那女人的声音传来:“何不进来?”
“情海魔子”笑了笑,他镇定了一下情绪,强按心头欲火,走到了床前,伸手掀去了纱帐。那诱惑的肉体,一览无遗!
她杏目含媚,樱唇轻启,道:“我美么?”
“情海魔子”道:“人世难找!”。
“良辰易过,风流何不尽于此时?”
“情海魔子”脸色一变,右手倏举,喝道:“我杀了你!”
“情海魔子”的掌势,突然向“风流女鬼”劈了过去。
那躺着的女人,动也不动!
“情海魔子”的掌势劈到一半,再也劈不下去了,那女子微微一笑,道:“我以为相公真有摧花之心,原来也是故作声势。”
“情海魔子”一怔!
倏地——“风流女鬼”躺在床上的身子,突然射起,疾如电光石火,朝“情海魔子”扑了过来。猝然一扑,其势如电。“情海魔子”右手一挥,人已退了三步!
砰的一声,那女人退了回去,对方似是略感一怔,道:“相公好雄厚的掌力。”
“这么说来,姑娘当非九阴之鬼了。”
“何以见得?”
“姑娘武功也不差!”
“不错,我是人!”
“那么,穿上你的衣服,我要杀你。”
“风流女鬼”道:“阁下不愿一夕销魂?”
“我情海魔子不是这种人!”
“看不上?”
“不错,穿上你的衣服!”
“情海魔子”厉声大喝,“风流女鬼”冷冷一笑,道:“不穿!”
“找死。”
“情海魔子”再也忍耐不住,大喝一声,斜斜击了过去,出手十分之猛。
“风流女鬼”也喝道:“进我销魂楼的男人,也没有一个走得了!”娇躯一划,她也向“情海魔子”扑了过来。双方出手,均极快速。
“情海魔子”一击之下,竟被对方闪了开去,而“风流女鬼”却在闪身之下,反手攻出了凌厉的一掌。
“情海魔子”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他左手一抡,第二招又告扫出。
倏然——一股芳香扑鼻,“情海魔子”脑海一昏,四肢突感无力,砰!的一声,栽了下去……
“情海魔子”的耳际,传来了那凄厉的阵阵笑声……
一切又恢复了死寂!
不知经过多久,他才又幽幽醒了过来,他全身无力,穴道被点,站也站不起来!
睁眼一望,但见那个女人,站在了身侧,而他就躺在那床上。
对方冷冷一笑,道:“你想不到我会用了迷魂药吧?”
“不错!这手段一点也不光明!”
对方冷冷一笑,道:“光明不光明都无所谓,现在你落在了我手里……”
“割杀也随姑娘之便!”
“风流女鬼”冷冷道:“天下不被我美色所迷者,只有你情海魔子一人,这的确出乎我意料之外,你想死还是想活?”
“想死怎么样?想活又如何?”
“想活答应我一件事,与我一夕风流,我可以放你!”
“告诉你,我情海魔子不是这种人。”
“不答应?”
“不错!”
“你不怕死?”
“或许是!”
“风流女鬼”冷冷一笑,道:“阁下不但胆大惊人,而且视死如归,这一点真令人佩服,不过,如你不想死可以喝住我!”
她的右手,缓缓举了起来……
倏然——她一声叱喝,掌势已经劈下!
“情海魔子”突然闭上了眼睛,突觉身上一麻,一切又恢复了原状,对方并没有杀他。
“情海魔子”一愕!对方突说道:“我已解开了你的穴道,你可以走了!”
“情海魔子”愕了一愕,坐了起来,连:“多谢姑娘留情!”
“臭男人,滚!”她厉声大喝,那声音骇人无比,“情海魔子”打了一个冷战,倏然,一阵切切哭声,传入了他耳中!
“情海魔子”脱口道:“你怎么了?”
“滚!滚!”她暴吼着……“情海魔子”悚然道:“你恨男人?”
“不错!”
“请问姑娘是谁?”
“你想知道?”
“不错!”
“告诉你,如非你们臭男人害了我,我‘三仙女’也不会落得今天下场……”
“什么,你是‘心园’三仙女?”
“风流女鬼”说她是“三仙女”时,“情海魔子”忍不住脱口惊叫:“什么?你是心园三仙女?”
“风流女鬼”道:“不错,我就是心园三仙女。”
“情海魔子”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想不到她竟是“心园“三仙女”!
现在,他明白了,“三仙女”果是得到了“血罗带”之人”,那么,她为何被害?被什么样子“臭男人”所害?
“三仙女”冷冷道:“我已不杀你了,你也可以走了,从今以后,玫瑰谷中,再也不会有另一个男人进来。”
“为什么?”
“不杀你,我自己会死。”
“为什么?为什么你会死?”
“誓言。”
“你发誓进入这里男人,你均要将他们毁去?”
“不错。现在为了你,我违背誓言。不过,我不会后悔的,你去吧!”
“情海魔子”笑了笑,道:“可是,我却不想走。”
“为什么?”
“我想跟你谈谈!”
“谈什么?谈我们仙女园?还是谈我?”
“谈你。”
“我有什么好谈的?”
“你本为了‘血罗带’才被男人所害?”
“你……知道‘血罗带’在我身上?”
“不错!”
“那你是为‘血罗带’而来?”
“不错。”
“很可惜……”
“什么?“血罗带”已不在你身上?”
“不错。”
“情海魔子”的心,凉了半截,这的确是一件出乎他意料之外的事,一时,他不由怔怔地注视着这个绝色佳人。
“三仙女”冷冷一笑,道:“很失望么?”
“有一点,不过,我会找回来,不管对方是谁,我一定要找回来。”
“你怎么会知道‘血罗带’落在我身上?”
“因为‘棺中神’是我师父!”
“哦,那当初受伤之人竟是你师父?我真是想不到……”
“告诉我,害你那男人是谁?”
“为了‘血罗带’,你要找他?”
“这是其一。”
“其二呢?”
“我要知道他怎么害你,我要为你杀他,”他语锋略为一顿,又道:“你既是身负绝世武功,为什么不去找他?”
“我出不了这里!”
“为什么?”
“说来话长,不过,假如你要听的话,也好,我告诉你,”她惋然一笑,说道:“三年前,我碰见了‘棺中神’之时,他交给了我一条腰带,当时,我不知道‘血罗带’之妙用何在!那时候,我碰见了一个男人,这个男人叫王振东……”
“情海魔子”接问道:“于是,你爱上了他?”
“不错,我爱上了他,他带我到了玫瑰谷,玩了我的身子,却下手杀了我两个婢女……”
“好辣的手段!”
“辣的事还在后面呢,他杀了我两个婢女之时,我穿衣奔下了阁楼,当我的前身肉体触及衣服时,剧痛如割……”
“为什么?”
“他在玩我身子时,即以一种毒药,抹在我身上,使我不能穿衣,否则便剧痛如割……”
“好残酷的手段,他与你有仇么?”
“没有!”
“那么,他为什么会对你用了这惨绝的手段?”
“这一点,令人费解,他走时说:三仙女,这是报复,从今以后,你除了住在这小屋之外,永不可能出屋见人。”
“情海魔子”咬牙道:“他就这么扬长而去?”
“三仙女”的眸子里滚下了两行泪水,切切道:“我哀求,我痛哭地叫着,然而,三年了,他没有回头,再也没有回来过玫瑰谷一次,我发誓非杀光天下男人……”
“那么,那些男人……”
“那些男人其实根本不曾近过我身子,我的肉体无法触及任何东西,否则即剧痛无比!”
“情海魔子”也不由被“三仙女”的悲惨遭遇,说得黯然泪下,道:“你是不幸的,但你不该以杀男人为发泄!”
“或许你说得对,不过,我当时却说,‘天下男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他们是为我美色所迷而亡,如你,我就不会杀你了。”
“因为我不为美色所迷?”
“不错,我的故事已告诉了你,你可以走了。”
“不!”
“你还想知道什么?”
“你身上所中之毒,何药可解?”
“怎么,你要救我?”
“不错,此药纵是在天涯海角,我情海魔子当为你取到。”
“不,我将为誓言而死。”
“胡说,难道你不想报仇?不想杀死那坏男人?”
她的粉腮,掠过了一丝愤怒的,坚毅的神情,她喃喃说道:“是的,我要报仇……报仇!”
她这发自内心的呼喊,听来有些可怖,“情海魔子”郑重说道:“那么,告诉我,什么地方有药可解?”
“不知道,不过,他的身上大概有此解药。”
“那么,我一定为你找到他取到解药,医你身毒,今日幸会,在下就此告辞了!”
“情海魔子”站了起来,他不敢注视着她裸身的肉体,移步向楼梯下走去。
她凝视着他的背影,突叫道:“慢走。”
“情海魔子”把脚步停了下来,问道:“有什么事么?”
“你不是为‘血罗带’而来?”
“不错。”
“那么,我把‘血罗带’交给你。”
“什么?你不是说‘血罗带’被那个男人取走了?”
“不,骗你的,在还没有了解你或相信你之前,我不会把东西交给你,现在我证明你是好人,我交给你这东西!”
一时,“情海魔子”反而怔在那里。
这惊喜是意外的,“血罗带”终将落在他的手上,而他,也将学得“血龙天尊”的绝世武学。
“三仙女”莲步姗姗,向床前走去,在被褥下,取出了一条长长的罗带,走到了“情海魔子”的面前,道:“血罗带在此,你就拿去吧。”
“情海魔子”望着他,十分感动,不管她一生是否充满了罪恶,她终是在男人手下的牺牲品,她应该值得原谅的。
她的心地应该是善良的,“情海魔子”应该帮她取得解药,也为她报仇!
他收下了“血罗带”,说道:“我不知如何感激你!”
“这是不必要的,此物原为你师父之物,我只是交还给你而已,”她语锋略为一顿,幽幽道:“去吧,我会怀念你的,直到你回来为止。”话落,转身姗姗而去。
“情海魔子”闻言,心头为之一震,他听得出来,她这句话之意何在。
难道爱情已在他们之间产生了?
他感慨一叹,道:“我也会想念你,也一定会回来!”
话落,转身下楼而去。
他奔出了“玫瑰谷”,放眼一望,但见“旋天玉燕”钟玉珠闪身而出,问道:“你终于出来了,他呢?”
“你丈夫林昌志?”
“是的!”
“情海魔子”道:“告诉你,你丈夫并没有进入过玫瑰谷。”
“什么?”
“风流女鬼并没有杀死他!”
她的粉腮骤变,下意识退了两三步,道:“他没有进入过玫瑰谷?”
“是的!”
“不,他是进玫瑰谷而死的。”
“你能证明么?”
“我知道……”
“我断定他没有进入过玫瑰谷。”
“那么,他……去了哪里?”
“这就不知道了!”
“旋天玉燕”自不会相信他的丈夫不曾进入“玫瑰谷”,一时之间,她不由茫然而又惊愕地注视着“情海魔子”。
“情海魔子”叹道:“令夫委实不曾进入玫瑰谷,至于他去了哪里,这就不知道了,你可以打听打听他的去处。”
她粉腮滚泪,黯然颔首。
“情海魔子”道:“那么,我去了。”
“你请。”
“情海魔子”点了点头,当下转身急奔而去。
“情海魔子”弹身急奔之际,突然——一声冷笑之声,破空传来,一条人影,如闪电一般,飘落在“情海魔子”的面前,横身挡住了去路。
“情海魔子”脸色一变,目光一扫,但见一个黑衣少女截住去路,“情海魔子”冷冷问道:“姑娘截住在下去路,不知有何见教?”
“阁下是情海魔子?”
“不错!”
“奴婢奉我主人之命,来请阁下!”
“不知贵主人是谁?”
“这个阁下去了就会知道!”
“可是在下不去。”
“为什么?”
“我又为什么要去?”
黑衣少女说道:“不敢去?”
“情海魔子”脸色一变,道:“贵主人又不是在阴司地府,我情海魔子又有什么不敢去的?不过,在下没有时间。”
“此去不远,阁下何不随我一行?”
“不去!”
“情海魔子”话落,正待绕路走去,突然,一声阴冷的长笑之声破空传至。
一条人影,泄落在“情海魔子”面前。
“情海魔子”举目一望,几乎使他叫了起来,但见来者打扮像一个阴司地府的“活无常”!
“情海魔子”冷冷一笑,道:“阁下是何方人物?”
“无常鬼,奉我主人之命,来勾阁下之魂!”
“令主人是谁?”
“森罗殿主!”
“什么?”
“情海魔子”脱口叫了起来,“红颜图”三缺一,其最后一份,就是落在了“森罗殿”殿主的身上!
“无常鬼”冷冷说道:“奉我主人之命,来勾阁下之魂!”
“令主人真是森罗殿殿主?”
“不错!”
“森罗殿在什么地方?”
“当阁下魂归九幽之时,就会知道了。”
“我跟你们主人既然无仇,为什么你来勾我?”
“这个本使者不知。”话落声中,已向“情海魔子”欺了过来!
“情海魔子”就想不出这是怎么一回事,不过对方既非善意而来,他也不必客气了。当下脸色一变,道:“你若一出手,恐怕就要变成了阴司之鬼……”
“情海魔子”话犹未毕,倏然——一声叱竭声起,黑衣少女突然欺身,黑影一闪之下,以闪电手法,出手攻向了“情海魔子”。
黑衣少女猝然出手,其势如电,人影乍闪之间,掌力已经拍出。
“情海魔子”一声冷喝:“找死!”
断喝之下,他左手已经扬起凌厉的掌风,迅捷拍出。
在黑衣少女欺身出手之际,“无常鬼”身形划起了一道阴风,向“情海魔子”砸卷过来。
三人出手,几乎同在一个时间之内!
人影乍闪之下,双双分开!
但闻黑衣少女冷冷一笑,道:“阁下果是武功惊人!”
“无常鬼”冷冷一笑,道:“高不到哪里!”
阴冷的笑声未落,黑影一旋,如电地欺了过来,出手五指箕张,抓向了“情海魔子”的面门。
掌爪未到,一股阴冷之风,已当先迫至。
“情海魔子”心念突起,心想他必须制下了“无常鬼”,才能找到“森罗殿”殿主,找回那一份“红颜图”。
心念转处,他全力劈出了一掌。
人影一闪,黑衣少女也猝然攻招。
三人出手,划起了三道人影,平空疾转之下,各已击了三掌。
“情海魔子”心中突现杀机,他一掌封开了黑衣少女的攻击,右手一招,已迅然攻向了“无常鬼”。
出手一击之下,挟以“吹牛大王”的绝学“血阴掌法”所发,其势之猛,委实非同小可。
但对方既敢找上头来,当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阴冷的指锋,不避反进地抓了过来。
黑衣少女也在此时,出手攻招。
“情海魔子”大喝一声:“找死!”左手封出,荡开了黑衣少女的攻势。
三条人影疾转之下,打得难分难解。
霎时,数十招已过。
倏然——“情海魔子”大喝一声:“躺下!”
砰!一条黑影,如电栽出,但见黑衣少女口血狂喷,栽地不起。
“无常鬼”下意识而又悚然地退了三四步,“情海魔子”的目光,射出了骇人的杀机,一步一步迫了过去,喝道:“无常鬼,我问你,森罗殿在什么地方?”
“不说!”
“你当真不说?”
“不错!”
“找死!”
“情海魔子”一声厉喝,身形如电,射了过去,“血海冤魂”的一招,已迅然攻出。
“情海魔子”出手之快,十分惊人,“无常鬼”似是估不到“情海魔子”武功会高到如此出奇,不敢硬接,闪身弹了开去。
“情海魔子”在他弹身之下,第二掌已再度凌厉攻出。
出手毒辣,招招杀手。
“无常鬼”断喝一声,一掌封开了“情海魔子”的攻势,黑衣人影一划,突掠身而去。
“情海魔子”大喝道:“你走得了么?”
人似星泻,一个掠身,已截住了去路,喝道:“无常鬼,告诉我森罗殿在什么地方,我可以饶你一命不死!”
“别作梦!”
“如此,别怪我心黑手竦了。”
“情海魔子”此时已忍不住,狂喝之下,双掌齐挥,已凌厉攻出两掌。
“无常鬼”厉声一喝,存心拼命,掌风如飙,反扑过来,也在刹那之间,攻出了三掌。
对方存心拼命,“情海魔子”一时之间,也无法把他制下。
十招!
二十招!
三十招未到,“情海魔子”断喝一声,连击两掌,一声闷哼骤传,“无常鬼”的身子,栽了下去。
“情海魔子”弹身把他抓了起来,喝道:“你说不说森罗殿在哪里?”
“无常鬼”睁目看了“情海魔子”一眼,道:“不说!”
“情海魔子”右手缓缓举了起来,喝道:“你当真不说?”
“废话!”
“情海魔子”的掌式,突然拍下,眼看“无常鬼”就要丧命在“情海魔子”之手,倏然,“情海魔子”把手收了回来。
“无常鬼”冷冷道:“阁下为什么不下手?”
“情海魔子”冷冷一笑,右手双指并进如戟,疾点而出,他以分筋错骨之法,点中了对方三处大穴。
“无常鬼”一声哀叫,额角汗水骤滚,全身肌肉在抽缩,也在剧烈地发抖……神情痛苦异常。
“情海魔子”喝道:“你说是不说?”
“不……说……哇……”哇的一声,一口鲜血喷出,人已昏死过去。
“情海魔子”皱了一皱眉头,想不到“无常鬼”竟是这么一个铁血汉子,当下右手拍下,“无常鬼”惨叫尚没有叫出,便脑血飞溅,死于地上。
倏然——一声冷喝之声传来:“阁下好辣的手段!”
“情海魔子”举目一望,但见林中徐徐踱出一个身着锦衣的背剑老人来!
“情海魔子”哂然一笑,道:“阁下何方高人?”
“北极星君!”
“干什么?”
“找阁下而来!”
“什么事?”
“血罗带!”
“情海魔子”脸色一变,道:“阁下怎么知道‘血罗带’在我身上?”
“因阁下进入过玫瑰谷,风流女鬼既不曾杀你,自然她会把血罗带交给你!”
“你很聪明,不过,你有本事尽管出手好了。”
“北极星君”脸色一变,冷冷道:“阁下真要我出手?”
“不错,你试试!”
“北极星君”冷冷一笑,欺步向“情海魔子”走了过来……
倏地——一声叱喝之声传来:“是哪位伤了我婢女?”
“情海魔子”闻声,吃了一惊,循声望去,但见一个黑衣女子,领着一个黑衣女婢及四个黑衣老人,到了面前。
“情海魔子”哂然一笑,道:“是我!”
黑衣女子粉腮一变,道:“阁下是谁?”
“情海魔子……”
“你……就是情海魔子?”
“不错!”
“你伤了她!为什么?”
“你为什么不问问她……”
“情海魔子”话声未落,突然——一声断喝声起,“北极星君”突然欺身,寒光一闪,长剑划起了一道白芒,向“情海魔子”扫了过来。
“北极星君”出手甚快,剑势甚猛,突闻一声冷叱:“找死——”黑衣人影一闪,“北极星君”被一股潜力,震了回来,“情海魔子”举目一望,出手攻招的,赫然是那黑衣女子。
但见她粉眼含煞,喝道:“在我话还没有问完之前,你出手我就先杀了你!”
“北极星君”冷冷一笑,这当儿,四个黑衣老人,已分别挡住了“北极星君”的面前。
场面情势,一片紧张!
黑衣女子的目光,又落在“情海魔子”的脸上,冷冷道:“阁下是不是还记得,数月之前,你在开封城外曾杀死了本宫四位门人?”
“情海魔子”心头一惊,道:“你是魔宫宫主?”
“不错。”
“那你出手试试!”
“魔宫”宫主冷冷一笑,道:“怎么?你认为我不敢?”
“我没有这个意思,不过,我有一件事请教宫主……”
“请说!”
“当初你为何移祸给我,说血罗带在我身上?”
“你不必要知道。”
“你是受人之命?”
“就说是吧!”
“谁?”
“你死了就会知道。”
“情海魔子”脸色一变,杀机突起,喝道:“你敢出手,我就先宰了你!”
“魔宫”宫主莲步轻移,缓缓向“情海魔子”欺了过来,空气中,骤现骇人的杀机……
倏地——一声叱喝,“魔宫”宫主身影一划,猝然全身,出手如电,抓向了“情海魔子”面门。出手快,招式辣。
“情海魔子”大竭一声,一掌已经劈出!
“情海魔子”掌力还未劈出,“魔宫”宫主以绝快的手法,改抓为点,分取“情海魔子”当胸“将台”“期门”二大穴。
“魔宫”宫主的武功,果然惊人。
“情海魔子”下意识用了“血海漫步”,闪了对方的一掌,“血光阴影”,已猝然攻出。
人影一闪,乍然而分!
这对拆两招看来,两人的武功,正是半斤八两!
倏地——“魔宫”宫主一声冷喝,猝然再度欺身,玉腕挥处,两道弧形幻影起处,猛攻两掌。
“情海魔子”避过对方两掌,也反手攻出一招。
一场血战,骤现眼前。
“北极星君”横剑而立,动也不动!
“魔宫”宫主与“情海魔子”,打得剧烈无比,刹那之间,已各攻数十招!
“情海魔子”的雄厚掌力,似是占了绝大的便宜,三十招后,“魔宫”宫主显得不支了!四个黑衣老人见状,脸色不由一变!
这当儿——“情海魔子”疾攻三掌,把“魔宫”宫主迫退了十来步,方才拿桩站稳!
“情海魔子”大喝道:“再接我这一掌试试!”
断喝之下,身子已再度欺了过去,出手扣下!
倏地——一声暴喝响起,四个黑衣老人几乎不约而同地弹身,向“情海魔子”扑了过来,各攻一掌,
这四个人联合出手一击之力,势如排山倒海,“情海魔子”不由被这四股潜力,撞了回来。
“北极星君”口泛冷笑,依旧动也不动。
“情海魔子”脸色一变,喝道:“你们找死么?”
四个黑衣老人齐喝道:“情海魔子,你今天别想活出我们之手!”
狂喝之下,一齐出手,四道掌力,向“情海魔子”攻了过来,这四人合力出手一击之势,排山倒海,非同小可。
“情海魔子”大喝一声,一掌封了出去,“情海魔子”在封掌之下,人已弹了开去,他以退为进,身子一划,欺了过来。
这一退一进,奇快无比,四个黑衣老人同时一惊,“情海魔子”的内家掌力,如电扫了过来。
当首一人,出手一击,硬接了“情海魔子”一击之势,另外左右两人,分以不同的方式,攻向了“情海魔子”。
一声马啸之声,破空传来,车声辘辘,随着一阵香风扑鼻,一辆美轮美奂的马车,已停在了场外。
马上白衣少女喝道:“住手!”
这一声叱喝之声极轻,但却有无穷的威力,动手之人,全部收身后退,目光一扫,一个黑衣人脱口叫了起来,道:“香车美人!”
这“香车美人”代表了恐怖的血劫,它第一次出现在“情海魔子”面前,它美观,也神秘!白衣少女冷冷喝道:“四位以多欺少,不怕有失江湖道义么?”
四个黑衣人脸上一红!
白衣少女的目光,落在了“魔宫”宫主的身上,冷冷道:“宫主,你应该走了!”
“魔宫”宫主冷冷道:“假如我不走呢?”
“这恐怕由不得你!”
“那不妨试试。”
白衣少女冷冷一笑,车中人突传来了一声阴冷冷的长笑,道:“魔花女,你敢不走?”
这冰冷之声,像一团冰,使在场诸人,心头均为之一寒,悚然地注视着那辆香车。
“魔宫”宫主“魔花女”悚然地,良久不答。
“香车美人”的声音又传来:“魔花女,你敢答个不字?”
“魔花女”打肿脸充胖子,硬着头皮,道:“不走!”
“很好,我不想动手杀你,你敢在我车子周围走一圈?”
“有什么不敢?”
“如果你能在我车子周围走完一圈,我香车美人马上离开这里。”
“魔花女”冷冷一笑,道:“很好!”
“宫主请。”
“魔花女”莲步轻移,向车子周围走了过去……
所有之人的目光,落在了“魔花女”的脸上,也注视着她的莲步缓缓移动……
场面情势,紧张无伦。
杀机气氛,也越来越浓……
沙沙沙……的脚步声,闻来心悸!
“情海魔子”就不相信“香车美人”有此功力,能在不现身之下,下手杀去“魔花女”。
这的确是有点不可能的事
这时——“魔花女”的身子,已经移步到了车后,突然——哇!的一声,“魔花女”像是被重重击了一下,口血溅处,人已栽了下去!
所有之人,为之惊叫出口!
那黑衣婢女一个弹身,掠至“魔花女”的身侧,把“魔花女”栽地不起的身子,提了起来。
“香车美人”冷冷道:“四位如再不走,当心我要杀人了。”
四个黑衣老人互相望了一眼,黑衣婢女说道:“我们走吧!”话落,又提起了另一个受伤的黑衣少女,五条人影弹身奔去,瞬已消失不见。
“香车美人”的声音又传来,道:“还有你这位阁下也要我请么?”
“北极星君”愕然道:“我?”
“不错!”
“北极星君”哈哈一笑,道:“久闻美人芳名,只是未睹玉容,何不现身一见?”
“你不配!”
“谁才配?”
“你管谁才配,你走不走?”
“不走呢?”
“看来这由你不得了!”-
“我却不想走!”
“你真找死?”
“未必!”
“香车美人”发出了一声阴冷冷的长笑,道声“亚兰,杀了他!”
白衣少女在“香车美人”话落,突然掠身,向“北极星君”扑了过去,出手劈出了一掌。
白衣少女扑身攻招,几乎同在一个时间之内的事,寒光一闪,“北极星君”的一剑,已出手攻向了白衣少女。
双方出手,均极快速,白衣人影一闪,第二掌再度攻出。
就在两人打得难分难解之际,“情海魔子”突然欺身,向那辆香车,走了过去……
“香车美人”冷冷喝道:“站住!”
“情海魔子”闻言,下意识把脚步停了下来,晒然一笑,道:“不知姑娘有何见教?”
“阁下对我好像有歧见?”
“不错!”
“为什么?”
“不知道,不过,有一点或许是事实,据闻姑娘姿容绝世,艳光照人,何不出来一见?”
“你想见我?”
“情海魔子”笑道:“能睹美人姿容,怎不荣幸?”
“油腔滑调!”
“事实如此!”
“我问你……”
“请吩咐。”
“吹牛大王死了?”
“不错!”
“那么,你是不是血影神君的儿子?”
“不一定,可能是,也可能不是。”
“还不能确定?”
“对了!”
“香车美人”良久不答,好像在考虑着某件重大之事……倏然——
“情海魔子”大喝一声,身子突然射出,向那轻马车扑了过去,一掌突然劈出。
“情海魔子”突然发难,其势如电,“香车美人”一声叱喝,道:“你干什么?”
一股内家潜力,把“情海魔子”的身子,迫了回来,“情海魔子”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
“香车美人”冷冷说道:“情海魔子,你找死么?”
“情海魔子”微微一笑,道:“如能一睹姑娘芳容,纵死又有何憾?”
“一派油腔滑调,该杀!”
“姑娘如能让在下一睹,纵死于你手,又有何憾?”
“香车美人”冷冷道:“不,我还不能杀你,等证明你是血影神君的儿子之时,我会杀你!”
“姑娘与血影神君何仇?”
“暂时我不想告诉你!”
“什么时候你想告诉我?”
“当我要杀你之时。”
“情海魔子”冷冷一笑,“香车美人”淡淡说道:“阁下可以走了。”
突然,他想到了一件事,问道:“有一件事我尚要问你,万秀仪……”
“放心,我救了她之后,她便走了。”
“情海魔子”笑了笑,转身奔去!
他就想不出这“香车美人”到底与“血影神君”之间,有何仇恨,是的,目前他还不能断定他是不是“血影神君”的儿子。
而“心魔主人”是不是“血影神君”?
那传授他“血海漫步”的红衣女人,真的是“血海丽人”?
这些谜他都必须设法早点去解开!
他一连狂奔,瞬已出了数里,突然——
一条人影,朝“情海魔子”奔了过来,刹时,已到了面前,“情海魔子”目光一扫,脱口叫道:“老前辈,是您?”
“不错,正是老夫!”
来人,正是“北极仙翁”!
但见“北极仙翁”一脸凝重之色,望着“情海魔子”道:“我正在找你!”
“情海魔子”心头一惊,道:“不知有什么事?”
“此事说来话长,江湖上,隐伏了一片杀机,这件事关键在‘万圣手’的身上。这几天你人去了哪里?”
“情海魔子”把这几天的事,告诉了“北极仙翁”一遍,然后问道:“老前辈,那‘心魔主’会不会是‘血影神君’?”
“北极仙翁”摇首道:“可能不是!”
“那么那红衣女人是不是‘血海丽人’?”
“也不是!”
“情海魔子”愕然说道:“可是对方自认是‘血海丽人’。”
“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
“‘血海丽人’死了!”
“您怎么知道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