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天达喝道:“说!再不说可别怪我真要下手了。”
“四仙女”栗声道:“我说……我说!”
“那么说吧!”
“在荆山百花谷,谷中有一废墟,残废的墙瓦中,你可以看到一座方井,跃下大井,便是通宇宙殿之路。”
“这是真的?”
“我不骗你!”
“很好,看在你诚实的份上,我不杀你,你滚回去告诉你们殿主,说关天达即将找她算账!”
话落,把“四仙女”放了下来。
“四仙女”望了关天达一眼,“三仙女”叫道:“四妹……”
“三姊,我对不起王母娘娘……”话犹未落,她一纵身,向大殿的石阶撞去!
“三仙女”一声惊叫:“四妹……”
关天达也为之惊叫出口,他突然掠身,向“四仙女”抓去,可是,他迟了一步!
惨叫之声骤传!
这一声惨叫之声,无疑像一记闷雷,击在了关天达的脑海之中,使他顿陷于木然与心惊!
她自绝而亡!
“三仙女”悲恸而叫:“四妹!”
她向“四仙女”脑血飞溅的尸体,扑了过去!痛哭失声,状极凄绝感人!
关天达木然地站在那里发呆……
百名武林群豪,也为这突然之事所震憾,怔坐而视,除了“三仙女”的哭声之外,这里再也听不出有什么声音。
栗人的杀机过去了。
宇宙殿的宇宙宫开派之典,也结束在关天达之手。
如非他的出现,必将闹出一番不可收拾的后果来。
久久,“三仙女”才停下了哭声,切齿道:“宇宙殿殿主害死了她,我要替她报仇。”
她的声音,充满了杀机的音韵,闻来令人心骇,关天达也为之怆然心痛。
她抱起了“四仙女”,迈动莲步,向门外走去。
百名殿中的武林高手,依旧坐在那里发楞。
关天达目光一扫,朗声道:“这宇宙宫开派之典,已经结束了,各位可以走了。”
群雄为之骚动,这些人像经过了一场惊心动魄的血劫之后生还的人一般,感到生命之存在,令他怀疑是不是真实。
人潮,向关天达涌了过来!
敬佩、恭维,感激声此起彼落,把偌大的殿中,闹得乱烘烘地!
人,一批一批向关天达告辞走了……
最后,少林派掌门人“元尘大师”向关天达道:“贤侄,还认得元尘?”
关天达忙还礼道:“师叔,因弟子不知法驾临此,有失叩候,请恕罪。”
“哪里,哪里……”
“不知师叔对弟子当初之事,是否谅宥?”
“当初接你来信,我即召开门人会商,因你无缘于佛门,终将你列为俗家弟子……”
“谢师叔!”
“而我也接掌掌门人之位,此后有事,当召告于你!”
“是!”
“我走了!”
“掌门师叔请!”
当下“元尘大师”领着四个护法僧人离去!
关天达见殿中只剩下了三四个人,目光过处,赫然看见“终南派”“法议殿”“意形剑客”也在其中!
他白眉深锁,关天达不由一怔,道:“老前辈,你也来了?”
“意形剑客”微然颔首,道:“我代表终南派而来……”
“掌门人呢?”
“她……”
“意形剑客”愕然不语。
关天达心头一寒,问道:“她怎么了?”
“她……有事不克前来!”
关天达见事有蹊跷,“意形剑客”说话呑呑吐吐,难道屠琼芳发生了什么意外之事不成?
心念中,急急问道:“老前辈,她到底有什么事不克前来?”
“哦……没有什么,没什么!”
“老前辈,她假如有什么事,你就应该告诉我!”
“不,真没有什么。”
关天达见对方似有难言之隐,这其中决非无故,当下几乎恳求道:“老前辈,到底她有什么事,请告诉我吧。”
“她……”
“唉……”
“意形剑客”深深叹了一口气,怆然无语。
关天达怆然问道:“她到底怎么了?”
“唉!有道是自古多情空遗恨,她虽未遗恨,但却为爱而痛苦!”
“她……”
“多少柔情多少泪,为爱消瘦,为情相思,长此下去,她恐一命不保……”
关天达脱口道:“她病了?”
“对了,她被爱所困,为情烦恼,可怜她绝代红颜,现已成即将凋零的黄花……”
关天达想不到屠琼芳竟为自己害了相思病,为情爱所困,她痴心相爱,却过于幻想与冀求太多。
他悚然道:“她情形怎么样了?”
“很难说,我到这里之时,她一再交待,不准告诉你她的情形,以免你分心!”
“唉!她……”关天达为之黯然无语!
“意形剑客”黯然道:“关少侠,我走了!”
“慢着!”
“有什么吩咐?”
“她是不是有危险?”
“暂时还死不了。”
“老前辈,你为我带封信给她可好?”
“好!”
关天达走上大殿,在案上取过纸笔,写着:
“琼芳爱妻:
匆匆一别,瞬已数十日,你的倩影,时时盘旋脑海,无时不以为念!
芳!你我结合,虽感平淡,然而,感情却必须靠我们去培养,我们会倾心相爱,把幸福建立于未来,你说是么?
我非无情之辈,对你一片深情爱意,当永铭脑海,我会报答的——把最忠诚的爱献给你,你相信我,也为我保重自己。
本拟回派见你,以叙别后之情,唯身事未了,不克成行,俟事情办妥,当回来与你厮守,芳!谅解我的心情,了解我的处境,我爱你!
言长纸短,见面再谈,祝你
康安
关天达吻启”
关天达在信里,除了言爱之外,并没有谈到她乃为相思而病之事,是的,他不愿意她再受剌激!
他把信交给“意形剑客”,道:“老前辈,你看这信是不是可以?”
“我看无妨么?”
“无妨!”
“意形剑客”接信看过后,颔首道:“很好,信中不谈害病,正可表示你非为她病才写信,不过,你一定要尽快回来看她。”
“会的,我会尽快回来。”
“那么,我就把信交给她。”
“好,如果有什么事,请派人找我!”
“好,我告辞了!”
“意形剑客”告辞而走了!
大殿之中,沉入了死寂,除了关天达站在殿中发呆之外,再也没有第二个人了。
他步出了大厅,望了那楼宇一眼,但见“三仙女”已把“四仙女”埋葬,默立坟前。
关天达咬了一咬牙,放了一把火,把“宇宙宫”烧了!
精美的楼宇,付之一炬!
火光中,关天达向“三仙女”道:“我们走吧!”
她颔了一颔首,两条人影,双双奔出了“雷云谷”。
出了“雷云谷”,“三仙女”问道:“去哪里?”
“去杀我父亲。”
“到‘宇宙殿’?”
“不错!”
“走吧?”
两条人影,直奔荆山百花谷。
百花谷中,果有一处废墟,残墙废院一片凄凉景色,在废墟之中,果有一口青苔斑斑的古井!
“三仙女”道:“从这里下去大约就是了。”
关天达道:“不错!”他语锋一顿,突说道:“你不必去了。”
“为什么?”
“此去‘宇宙殿’危险重重,我一个人去便了!”
“不,我也去!”
“你守在这里,如我三夭不见出来,你再来或找寻‘北极仙翁’及一个‘万圣手’之人,告诉他们我被困……”
“也好!”
关天达跃下了古井,但觉这古井之中,只有一丈来高,里面无水,壁侧有一小洞,只容一个人出入!
关天达壮了壮胆,向洞中走了进去。
这是一条隧道,很长,也非常漆黑,关天达行约十丈,不见里面有什么动静!
二十丈后,隧道内骤放光明!
隧道是人工凿造而成,壁间每隔一丈,便有一盏油灯,使漆黑的隧道,骤放光明。
再行约十丈,已到尽处,但见洞口,站立了两个黑衣老人,那炯炯的目光,直迫视着关天达。
右侧一个老人冷冷一笑,道:“阁下是‘情海魔子’?”
关天达心头一震,应道:“不错!”
“阁下脚程真快!”
关天达反唇相讥,道:“你们消息也来得真快。”
“阁下杀了我派属下‘宇宙宫’正副宫主?”
“不错!”
“火烧‘宇宙宫’?”
“正是!”
“果是心黑手辣之人!”
“好说好说!”
“阁下到此为何?”
“找人——你们殿主!”
“副殿主有令,恭候阁下大驾,请随我来吧!”
话落当先行去。
关天达道:“有劳领路!”话毕,跟着那黑衣老人行去。
出了隧道之口,景物为之一变,但见这是一个天然盆谷,四面环山,高约二三百丈——恰似一个天然巨井。
盆谷约半里方圆,巨木参天,一条碎石小路,通往一座古色斑斑的石砌大楼!
关天达忍不住叹道:“这真是天然之地伟大建筑呀!”
“阁下过奖了。”
行约十丈,但见两侧伫立了七八十个黑衣人,当首之人一位白发老人目光一扫,朗声道:“来者莫非‘情海魔子’?”
“不错!”
“副殿主有请,并令我等列队恭迎!”
“不敢当。”
那白发老人向领着关天达进来的黑衣老人说道:“你回去吧,由我领他进去!”
“是!”
白发老人道:“阁下请吧?”
“请!”
话落,傲然仰首,阔步而行,白发老人恭随其后,紧走过去!
分立两侧七八十个黑衣人的目光,全迫视在关天达的脸上,那目光中,射出了骇人的光芒。
关天达感到,他像进入了死亡一般,这些黑衣人就像恭送他出葬的人一般……
“宇宙殿”之行,当是凶多吉少!
然而,他纵是步入了死亡,他也不能不进去,他必须杀了“血影神君”,为他那不幸的母亲报仇。
他自忖他必须重出“宇宙殿”,因为他不能死在这里,他还有很多事尚未办妥……
忖思中,他突然停下了脚步,那白发老人道:“阁下请吧!”
关天达的目光,落在了白发老人的脸上,道:“在下有一事相询,不知你在‘宇宙殿’身掌何职?”
“宇宙殿传令长!”
“可否请同尊姓上名?”
“于世才!”
“当年也是武林人物?”
“不错,过去名号,不提也罢!”
“宇宙殿中,尚分东西二宫?”
“不错!”
“那么,副殿主是谁?”:”
“令尊!”
“是‘血影神君’?”
“不错!”
“这倒是一件出人意料之事!”
“阁下请吧!”
关天达颔首转身行去,不久,已到了大楼之前,但见通往楼中的门口石阶,似泥雕木人一般,两旁分立了八个黑衣老人!
脸上除了严肃之外,再也找不到有一丝表情了。
踏上石阶,到了门口,关天达把脚步停了下来,但见门上挂着一付巨匾,上书“宇宙殿”!
“传令长”于世才说道:“阁下请吧!”
“为什么?”
“副殿主已在殿中恭候多时!”
关天达冷冷一笑,道:“既然恭候,何不恭迎?”
“这……”
“进去通报他吧!”
“也好!”
“传令长”于世才举步走了进去,关天达皱眉沉思,他在思考着这极为重大之事……
四周一片死寂,那伫立的黑衣人动也不动……
不久,一阵步履声传来,但见“传令长”去而复返,关天达脸色一变,问道:“他呢?”
“传令长”苦笑道:“在礼貌上,本殿副殿主应该迎接大驾,只是在辈份上,他是你父亲,父不迎子,天下至理!”
关天达一咬钢牙,眼睛几乎喷出火来,道:“很好,可是烦你再去通报他,我关天达不承认有他这个父亲!”
关天达此语说得“传令长”脸色一变,欲言又止,当下又向门内走去。
约半盏热茶时间,才听一声步履之声,破空传来,“传令长”去而复返,依旧不见第二个人出来。
关天达脸色一变,道:“怎么样?”
“我们副殿主有话叫我转告阁下,不管你是不是有他这个父亲,他说阁下既是本殿仇人,他可以不必迎接于你!”
“这么说来,他是不出来啦?”
“不错!”
关天达气得双目几乎喷出火来,当下咬了一咬钢牙,突然向大呼之内走去。
这是一座巨大的厅殿,殿前数十个黑衣老人分别站立,大殿之上,坐着一个年约四旬的红衣老者——此人必然就是“血影神君”了。
他的背后,恭立了二男二女,年约均在五十开外!
关天达傲然走了过去,无数的目光,均投在关天达充满了杀机的脸上。
大殿之中,一片死寂——除了关天达轻微的步履之声外……
关天达到了殿前,停了下来,骇人心栗的目光,迫视在“血影神君”的脸上冷冷一笑,道:“好大的气派!”
“血影神君”陡然站了起来,狂笑道:“你是‘情海魔子’?”
“不错!”
“关天达?”
“对了,你是‘血影神君’?”
“也不错!”
“关启烈?”
“对了!”
关天达冷冷笑了起来,道:“想不到你能活到现在!”
“血影神君”狂笑道:“怎么?我活着你不高兴?”
“很高兴,我很高兴你还活着让我看看你的面目。”
“你远道而来何不坐下来再谈?”
“谢了,在下无福坐下!”
“你来干什么?”
“第一,看看你的面目……”
“第二呢?”
“看看你的心!”
“什么?”
“关启烈,十八年前的血案,你认为我会不知道么?永远石沉大海么?”
“你知道什么?”
“你为了一个淫贱女人……”
“住口!”
“血影神君”咆哮着!
关天达冷然大笑,道:“为了一个淫贱女人,你不惜杀害了三十六名宫女,力诛东西宫主,狠心杀我及母亲‘血海丽人’,你是人么?”
“住口!”
“怎么?我说错了?”
“关天达,在我的面前,你说话应该客气一点!”
关天达嘲笑般地疯狂大笑!
“血影神君”喝道:“你笑什么?”
关天达狂声大笑,道:“关启烈,难道我还要向你下跪么?”
“别忘了我是你父亲!”
“你不配!”
“血影神君”脸色一变,喝道:“你说什么?”
“你不配当我父亲,你是一条狗!”
“你敢!”
“我不只骂你,而且还要杀你!”
“血影神君”阴恻恻一笑,道:“你太狂了。”
“如果没有本事岂敢狂,‘血影神君’,你当时真想杀死我们母子?”
“不错,那在‘心魔院’出现的假‘血海丽人’是谁?”
“你不配问,我要杀了你——”
关天达再也忍耐不住,大喝一声,身子突然射起,向大殿之上的“血影神君”扑了过去,一掌击去。
挟愤出手其势如电,人影一闪,一个枯瘦的白发老人,突掠身挡住了关天达的去路,一掌涌到。
这枯瘦老人的一掌,正好把关天达的一掌,迫了回来。
倏闻“血影神君”喝道:“‘鬼阴手’,退下去!”
关天达脸上杀机更浓,喝道:“关启烈,有本事的下来接我几招试试。”
“血影神君”陡然一声大喝:“本殿弟子全退下!”
“是!”
“血影神君”缓缓步下殿阶,走到了关天达面前三尺之处,停了下来,目射精光,冷冷道:“你非动手不可?”
“除非你死!”
“好狂傲的个性,我不教训教训你,你也不知天高地厚!”
“那你出手试试!”
“血影神君”大喝一声,右手一扬,一掌攻向了关天达,出手如电,掌势如涛!
关天达在“血影神君”出手之下,也封出了一掌!
两人出手,均是奇快无比,而以硬接硬挡之势攻出。
砰!
两股巨大的掌力,卷起了狂飙飞射,关天达心头一震,蹬蹬蹬退了三四步!
而血影神君,也拿椿不稳连退五六步!
“血影神君”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想不到关天达的武功,竟高到如此出奇,如非他这掌用了八成功力,岂不是当场出丑?
心念疾转,真是悚然色变!
关天达冷冷道:“真是好掌力!”
“血影神君”冷然道:“你也不差!”
“‘血影神君’,你再接我这一掌试试!”
关天达挟着栗人的喝话声中,猝然欺身呼的一掌,直捣过来,出手之快,十分惊人。
“血影神君”一声冷喝,也攻出了一掌。
双方各自出手一击,均挟以毕生功力所发,人影疾转之下,双双退了三步,而“血影神君”借势欺了过来,连击两掌。
他们两人,终于动手了。
刹时之间,只见人影翻飞,打得难分难解!
这“宇宙殿”副殿主真是关天达的父亲——“血影神君”关启烈?
如果是的,天下父子至亲,而竟然大动干戈,欲拚个你死我活,这是件多么不幸的事?
这是悲剧么?
是的,这是悲剧,天下至大的悲剧!
倏地——
断喝声起,关天达在断喝之下,身子突然暴起,以闪电之势,攻出了“血海腾龙”与“血海飞舟”。
出手凌厉,招式甚辣。
“血影神君”在退身之下,猝然反扑而上,也出手反击两掌。
刹时之间,双方巳各攻出了二十三招。
二十招之间,两人心里有数,功力正是半斤八两,不分轩轾,长此下去,必定弄个两败俱伤不可。
蓦然——
“血影神君”断喝一声,一掌封开了关天达的攻势,喝道:“停手!”
喝话声中,人已退了三、四步!
关天达下意识退了五六步,目射精光,喝道:“你还有什么话说?”
“血影神君”关启烈冷冷一笑,道:“你的武功,真是出乎我意料之外,这真叫做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对了!”
“我有话问你!”
“说!”
“血影神君”皱了一皱眉头,他似在思考如何把话说出,久久,才道:“你多大了?”
“二十岁,怎么样?”
“那么,这一件事也十八年了?”
“对了,这案已十八年了。”
“很好,我问你,‘万圣手’尚活于人世?”
“不错,他还活着!”
“血影神君”颔了一颔首,道:“不错,当年我诛了后宫隹丽,连同你母亲在内,你知道为什么?”
“为什么?难道还不是为了那贱女人?”
“血影神君”冷冷说道:“假如你娶了妻子,你的妻子与别人恋奸,你怎么样?”
关天达闻言,全身一阵抖颤,他悚然脱口道:“你说什么?”
“我说你的妻子,情人与别人陈仓暗渡,你怎么办?”
“你说……你说我母亲与别人有奸情?”
“对了!”
“你这魔鬼,你杀了她,还冤狂她……”
“不,是真的!”
“她……跟谁?”
“‘万圣手’!”
“什么?”
关天达吃惊得叫了起来,这简直是一件不可思议之事,他全身颤抖,悚然怔立!
这是事实么?如果这是事实而非造谣中伤,事情发展,未免太不可思议?
“血影神君”冷冷一笑,道:“你不信?”
“这是不可能的!”
“是的,你不相信——我也不会相信,但这是事实,‘万圣手’在‘武林之国’充当‘宰相’之职,他不但与你母亲有染,而东西宫主,三十六位宫女,清白全断送在他手里!”
“这话当真?”
“信不信由你!”
关天达气得说不出话来!
“万圣手”会做出这种事?他真的是这一种人?那么他所说的话全是骗自己的了?
“血影神君”又道:“而且,你可能是他生的!”
“什么?”
“你可能是‘万圣手’的儿子!”
这句话无疑像一记闷雷,打在关天达的脑海,这一句话也震撼了他整个生命!
于是,他开始感到事情有这可能。
假如自己不是“万圣手”所生或他母亲与“万圣手”无染,那么为什么“万圣手”会照顾他二十年?
关天达想到这里,目中几乎喷出火来!
他切齿喝道:“这话当真?”
“不错,假如你是我,该会怎么做?”
“杀!”
“杀你母亲她们?”
“不错。”
“我做了,可是,你谅解我没有?”
关天达一怔,随即冷冷一笑,倏举步向门外走去!
“血影神君”一怔,道:“你干什么?”
“走了!”"
“去哪里?”
“去杀‘万圣手’!”
关天达这句话说得充满了杀机,闻来令人心寒,是的,他不能忍受这件令他难堪之事。
母亲在他的心目中,是善良的,而现在竟在善良之中,抹起了一层污秽的阴影。
他愤怒“万圣手”编造故事骗他,而他完全相信了这“血影神君”的话。
“血影神君”冷冷一笑,道:“现在?”
“不错,我忍受不了到明天!”
“我还不想让你走!”
“为什么?”
“我还想留你在此,藉此谈一些江湖之事。”
“假如我不留下呢?”
“我想叫你留下——不管你是不是我儿子。”
关天达冷冷一笑,道:“你出手留我试试!”
“血影神君”冷冷道:“凭你的武功,杀得了‘万圣手’么?”
“足有余裕。”
“何不与我商量杀他的办法?”
“这是我的事你不必多管。”
话落,转身疾走而去。
“站住!”
“血影神君”大喝声中,突然再度掠身,截住了关天达的去路,关天达狂喝道:“让路!”
他在愤恨填膺之下,出手一掌,已扑向了“血影神君”,出手凌厉无伦。
“血影神君”喝道:“我就非叫你留下不可。”
出手一掌,反击过来。
关天达在“血影神君”出手一击之下,他左手再度封出,人已掠身而起,向大门之外射去。
关天达这掠身之势,十分之快,他的身子甫自要退出大门,两道掌力,突向他迫了过来,一个声音喝道:“阁下何必急在一走。”
关天达硬是被这两道掌力,迫了回来,目光一扫,五个黑衣老人,分身挡住去路。
关天达厉喝一声:“让路!”
断喝之下,一掌迅然攻出。
关天达此时犹似疯狂一般,弹身扑招,其势如电,五个黑衣老人的掌力,如海涛般向他涌了过来。
关天达哪敢硬接?幌身弹了开去,在他弹身一退之际,“血影神君”如电射了过来,一掌攻到。
五个黑衣老人加上“血影神君”的攻势,委实不是关天达所能抵挡。
“血影神君”喝道:“关天达,难道你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喝话声中,与五个黑衣老人围攻而至。
关天达大喝道:“我与你们拚了!”
他出手如电,刹那之间,连攻三掌!
闷哼之声骤传,两个黑衣老人应声栽倒于地,这当儿,“血影神君”的一掌,也猝然攻到!
砰!
关天达躲不胜躲,结结实实被“血影神君”击中了一掌,哇的一声大响,口血狂飞中,人巳栽了下去。
“血影神君”一把提起了他,冷冷道:“自找苦吃,何必?”
关天达冷冷笑道:“人多取胜,算不了什么。”
“你留是不留?”
“不留!”
“我非要你留下呢?”
“除非你杀我!”
“你以为我不敢?”
“我几时说过你不敢?”
“那么,你是留与不留……”
“废话!”
“血影神君”大喝道:“如此我杀了你——”
他的掌势乍起,朝关天达拍下,倏然一声断喝:“慢着!”
这一声断喝,使“血影神君”把拍下的掌势又收了回来,目光一扫,但见“刑宫”宫主“鬼阴手”——那那枯瘦老人掠身而至!
“血影神君”喝道:“‘鬼阴手’,你干什么?”
“鬼阴手”冷冷一笑,道:“禀告副殿主,弟子有话相告!”
“说!”
“关天达是不是你子,姑且不提,不过,你何必杀他,你让他想想,我想他会了解的!”
“你的意思?”
“副殿主何不把他关起来?让他想一想?”
“也好!”
“血影神君”颔了一颔首,道:“你把他带进牢房,让他独个想一想看。”
“是!”
“鬼阴手”接过了关天达,飘身向后殿而去!
穿过了数道暗门,来到了一座铁牢之前,“刑宫”宫主“鬼阴手”把关天达掷了进去!碎的一声,门又关上了。
“鬼阴手”冷冷道:“阁下好好想一想吧。”
关天达报以低沉的冷笑!
“鬼阴手”的脚步声远去了,铁牢之中,恢复了一片死寂。
关天达颓然站了下来,他运功调息一阵,当伤势医愈之后,生命呈悲哀的空虚。
他把脸伏在腕里,想到自己的身世,忍不住黯然欲泣,“万圣手”“血影神君”“血海丽人,造就了他这一个不幸的人。
他怀疑自己的存在有什么意义!
如果“血影神君”所言属实,他也是值得同情之人……
他想着……悲切着……
不知经过了多久,一声牢房的开启声,才把他从思潮中,惊醒过来!
他缓缓抬起了头,一个身着红色衣裳的女子,站在牢中,关天达目光到处,赫然怔住了。
她眉似春山,眼如秋水,桃红的粉腮,配着那如火的樱唇,美极,也诱人极了!
她美,美得令人无法形容,而在美中,带着一股少妇成熟的风韵!
丰满的胴体,散播着火般的热力,那眸子里射出了迷人的光彩,使人见之砰然心动!
关天达暗叹道:“真是天生一代尤物呀……”
是的,这女子之美跟那为关天达而死的“森罗殿”“慑魂花”伊梦萍完全一样,但她比“慑魂花”更诱人!
关天达的目光,一时竟收不回来。
她笑了,轻轻地,微微地笑着……
那笑容有慑魂勾魄之势,关天达砰然心跳。
她启齿轻轻道:“你老望着我干什么?”
关天达自觉失态,但他是一个心计变化极快之人,道:“你很美!”
“美?”
“不错,想不到这‘宇宙殿’中,有此绝色佳人,真是出人意外!”
她格格笑了,笑得花枝招展,撩人心动。
“你笑什么?”
“因为你说我美!”
“难道这是别人第一次赞美?”
“大概是!”
“难道‘宇宙殿’内,还有比姑娘更美之人么?”
“不错!”
“谁?”
“你猜!”
“殿主?”
“不告诉你了。”她语锋略为一顿,道:“我是奉命而来!”
“奉谁之命!”
“‘血影神君’!”
“干什么?”
“你是不是想过了?愿不愿意留下?”
关天达冷冷一笑,道:“原来姑娘是为此而来,请回去告诉‘血影神君’,我不留下,武力不能叫我关天达屈服!”
她一怔,道:“你很倔强!”
“我天生如此,他想关我,没有关系,反正我乐意在这里清静几天,姑娘请吧!”
“你至死不留?”
“对了!请你把话带给‘血影神君’!”
她轻轻一笑,道:“‘血影神君’真是你父亲?”
“错不了!”
“不错,你的脸孔跟他有点相似,他不是说你是‘万圣手’生的?”
“他诬造事实!”
“你恨他?”
“不错。”
“也恨‘万圣手’?”
“不错,我恨一切的人,‘血影神君’‘万圣手’‘血海丽人’!”
她黛眼一蹙,道:“为什么?”
“我恨他造成了我的不幸。”他望了她一眼,问道:“你是谁?”
“一个不幸的女人!”
“不幸?”
“对了!”
“哦?为什么?”
她不答,突低声问道:“你想不想出这里?”
“什么?出这里?你……”
“我救你出去!”
“真的?”
“不错,我救你出去,假如你不想死在这里话。”
关天达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悚然地注视着她,道:“你为什么肯救我?”
“或许我们都是不幸的人!”
关天达长叹溃:“关天达受美人之恩,恐无以为报。”
“想你报答,我就不会救你了!”
关天达真是说不出的感激,他一时不由怔怔地望着她,她玉手一伸,把关天达拉了起来,道:“走吧!”
关天达被拉,不由跟她向牢房之外走去,他看见她移动秘门暗室,在漆黑中而行!
他发觉所经之处,是一条隧道,关天达不由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秘密通路!”
话落,她又拉他向前走去。
从她身上发出来的阵阵幽香,熏人欲醉,不久,眼前骤放光明。
他们已走出了秘密通路的洞口。
洞口葛藤如网,如非极为细心,根本看不出来这岩壁之间,有此山洞。
山洞之外,正是废墟之外的山间。
她的手依旧拉着关天达一只手,站在洞口,久久不语。
关天达感激而茫茫然地注视着她!
她幽幽一叹,道:“你走吧!”
这短短的一句话,震动着关天达的心弦,她的幽怨之声,像有无比的魔力,使关天达黯然!
他呐呐道:“我……不知应该如何感激你……”
“说什么?去吧……”
她黯然欲泣的声音,珠泪欲滴的眸子,关天达如何移动着脚步?
猛然地,激动地,他粗犷地抱着她!
她轻叫着……然而,她的叫声只是短暂的,因为关天达已经冲动地吻着她!
她栗然地挣扎了一下!
然而,这挣扎是下意识地,她在突然间,反手抱紧了他,让深情之吻,永远在她的唇上。
冲动的吻,带着感激的爱情。
这是幸或不幸?
久久,她突推开了关天达,伏在他的胸瞠上,切切哭了起来,那轻泣声是感人的。
关天达悚然怔住了。
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事情?下意识间,他摸着她的秀发,说道:“原谅我侮辱你……”
“不,我不配!”
“为什么?”
“我是一个不幸的女人,”她轻轻抬起了头,粉腮泪痕狼藉,切切哀哀地说:“我不配你!”
“告诉我为什么?”
“你想知道?”
“是的。”
“我已不是处女清白之身,我被四个男人轮奸过……”
“什么?当真有这等事?”
“不错,我一生之中,曾经爱过一个男人,可是那男人辜负了我,后来我被强奸了……”
“告诉我,那轮奸你的人是谁?我要杀死他们!”
“不,他们均被我杀死了……”她眸子泪水又滚,道:“我不配你的爱,你懂了么?”
关天达闻言之后,也叹道:“是的,你真是一个不幸的女人,我会永远记得你……”
“不,我不配!”
“有人说爱情与贞操是分不开的,然而,我不会把这个放在心上,我要给你爱,使你忘掉过去所受的不幸!”
她哭泣着——伤心地哭泣着……
关天达问道:“你愿意告诉我你叫什么?”
“萧琦,去吧,如你以后不忘‘宇宙殿’中,有我这个不幸的女人我就心满意足了……”
“我不会忘记,永远不会。”
“你珍重,我回去了!”
关天达道:“假如‘血影神君’知道你私自放我怎么办?”
“能为你丧命,我亦甘心!”
“萧姊姊……”关天达感激得说不出话来。
“去吧,还怀念什么?”
“是的,我要走了!”
“再见!”
“再见!”
他移动着脚步,缓缓向废墟之中走去,他分辨不出自己心目中所存在的是什么?
那是一股极为复杂的感情,那有情、爱、恨、仇!
他喃喃自语:“我会再来,永不忘记你!”
关天达一掠身,弹身奔去,突然一条人影,截住去路,叫道:“关少侠!”
关天达闻声,把脚步停了下来,来人正是“三仙女”,她喜极说道:你终于又出来了……”
当她发觉关天达一副悲切之情时,不由把话咽了回去,愕然道:“你怎么了?”
“没什么!”
“你必定发生了事情,告诉我为了什么?”
关天达苦笑了一下,把进入宇宙殿的事,原原本本告诉了“三仙女”一遍,又道:“如非那位不幸的女人救我出险,可能我会死在‘血影神君’之手。”
“哦……”她颦眉问道:“现在你去哪里?”
“找‘万圣手’!”
“杀他?”
“不错,他编造故事害我,我不杀他此心怎甘?”
“你认为这会是事实?”
“大约错不了,否则,他不会养育我十八年。”
“他在哪里?”
“不知道,纵是藏到十八层地狱,我也要把他找到!”
言下脸上充满了杀机!
“三仙女”道:“关少侠,你忘记了我的事?”
“救王振东?我没有忘记,也好,我先陪你走一趟‘仙女园’!”
“三仙女”粉腮滚泪,道:“关少侠,我不知如何感激你!”
“这算什么,走吧!”
当下两人弹身奔去,瞬已出了百花谷!
倏地——
但见远处三条人影,如飞而至,刹那之间,已到了面前,关天达顿足望去,脸色不由为之一变!
——来人,赫然是“万圣手”等人!
当首的“北极仙翁”说道:“果是关少侠!”
关天达冷冷一笑,脸上杀机倏现。
“万圣手”问道:“天达,你已去过‘宇宙殿’?”
“不错,也见过了‘血影神君’!”
“真的?他真在‘宇宙殿’中?”
“对了,他还告诉了我一件事!”
“什么事?”
关天达冷冷一笑,道:“‘万圣手’,你做的好事,编的好故事!”
“你说什么?”
“你心里明白。”
“万圣手”愕然道:“你到底在说什么?”
“‘万圣手’,‘血影神君’全告诉我了……”
“他向你说了什么?”
“杀你!”
“什么?”
关天达此语一出,不但“万圣手”为之脱口叫了起来,即是“北极仙翁”“云海游子”也为之脱口惊叫!
“北极仙翁”喝道:“关天达你疯了?”
“我没有疯!”
“那么,你……”
“‘万圣手’,这悲剧是你一手造成的,我要杀你!”
关天达盛怒之下,断喝声中,一掌已攻向了“万圣手”,出手十分之快。
北极仙翁大喝一声:“你疯了?”
喝话声中,弹身截住了去路,拂尘一扬,一招反击关天达,关天达退了回来,喝道:“‘北极仙翁’,你让路!”
“到底为了什么?”
“你不让路,别怪我也要出手杀你了。”
“你……”
“让不让?”
“说出道理!”
“我也杀了你!”
关天达此时真有疯狂之势,他厉声一喝,直扑“北极仙翁”,“血海腾龙”猝然递出。
“北极仙翁”大喝一声,一招攻了过来。
“北极仙翁”出手一击,其势不能说不快,但关天达比他更快,出手一扬,第二招“血海飞舟”又告攻出。
“北极仙翁”退了三四步,就在“北极仙翁”退身之际,关天达突射向了“万圣手”,一掌拍去。
出手之快,骇人无比。
“万圣手”似是也估不到关天达会出手如此之快,几乎闪身不及而被关天达这一掌击中。
亏他武功甚高,在关天达射身攻出一掌之际,他右手一挪,人已退了一丈来远!
饶是如此,他也出了一身冷汗!
关天达一击中,再度欺了过来,第二掌再度击出。
倏地——
“万圣手”大喝一声,不避反击,右手一推,硬接了关天达这全力一击的雄厚内家掌力!
碎!
一声巨爆,两条人影乍闪,关天达退了五六步,方才站稳!
而“万圣手”退了七八步,忍不住喷出了一口鲜血,身子又幌了两幌,才勉强站稳!
“北极仙子”为之惊叫出口。
而“云海游子”却勃然色变。
关天达的口角,泛着那阴冷而可怕的笑容,冷冷道:“‘万圣手’你的武功也不过如此!”
他欺身向他走了过去。
“云海游子”喝道:“关天达到底为什么?”
关天达望了“云海游子”一眼,然后,把目光又投在了“万圣手”的脸上,冷冷一笑,道:“‘万圣手’,你做的事还要我说么?”
“万圣手”厉声喝道:“我做了什么事?你说!”
“你还否认?”
关天达大喝一声,身子再度向“万圣手”扑了过去,“血海腾龙”再度凌厉攻出。
在关天达欺身之际,“北极仙翁”“云海游子”不约而同地掠身而起,截住了关天达的去路,“北极仙翁”拂出了一招,“云海游子”也攻出了一掌。
这两人出手何等之快,关天达弹起的身子,不由被迫了回来。
他目射精光,喝道:“你们两位干什么?”
“北极仙翁”喝道:“关天达你不要以为你学了一点武功,便自命不凡,你自认你是英才盖世,不惜得罪我们!”
关天达被“北极仙翁”这一顿骂,不由一怔!
“北极仙翁”又怒道:“关天达,你别自命不凡,而任意行事,说,‘万圣手’对你有什么不起的地方?”
关天达冷冷道:“你可以问他!”
“北极仙翁”目光落在了“万圣手”的脸上,准冷道:“‘万圣手’,你一生是否做过对不起他的事?”
“没有!”
“再想想看!”
“没有,如果我真有做出对不起他的事,我愿意在他的面前,运功自绝!”
关天达冷冷道:“这话是你说的!”
“不错。”
关天达冷冷道:“‘万圣手’,我不是说过我到了‘宇宙殿’见了‘血影神君’?”
“不错,你刚才说过!”
“你不但奸淫了我母亲……”
“什么……”
——“万圣手”“北极仙翁”“云海游子”全脱口叫了起来。
关天达冷冷道:“你不但与我母亲有染,而且还把东西宫主,三十六名宫女,全部玩尽……
“万圣手”突然放声狂笑!
关天达喝道:“你笑什么?”
“万圣手”一敛笑容,道:“这话是‘血影神君’告诉你的?”
“不错!”
“万圣手”气得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双目睁得像铜铃一般,迫视着关天达喝骂道:“你小子混蛋!”
“你骂谁?”
“骂你!”
“你要我杀你么?”
“关天达,你把我‘万圣手’当成这种人么?混蛋!”
“万圣手”的声音气得在发抖!
关天达又被骂得火上来,喝道:“我宰了你——”
他一掠身,再度向“万圣手”扑去,但他的身子不由又被“北极仙翁”挡了回来!
他厉声喝:“让路!”
“北极仙翁”喝道:“小子,你慢冲动,把事情经过告诉我!”
关天达冷冷一笑,道:“你想知道进入‘宇宙殿’的经过?”
“不错!”
“也好,我把事情告诉你……”
他把经过,详详细细告诉了“北极仙翁”一遍!
“北极仙翁”闻言之后,也喝骂道:“你小子是混蛋!”
“你骂什么?”
“混蛋,你中了‘血影神君’的谣言还不知道,而好意思要杀对你有十八年养育之恩的‘万圣手’!”
关天达心头一惊道:“这话怎么说?”
“道理甚浅,第一,‘血影神君’掩饰罪行,移祸在‘万圣手’的头上,借你手想除他,第二,他不能让你走出‘宇宙殿’,如这么简单,你也会怀疑这件事可能性,所以他擒下了你,再叫那女子偷偷放你,你现在懂了么?”
关天达的脸色,在剧烈转变……
是的,这是十分合理的,他只是中了“血影神君”的计谋!
他目光落在了“万圣手”的脸上,问道:“你真没有做出这件事?”
“你不相信?”
“我……不知道!”
“你混蛋,告诉你,你不是见过梅艳华,如果我真与她有染,事为我起,她会放我么?”
这一句话胜千句雄辩,关天达心头狂震,脑海如遭锤击,失神地站在那里发呆。
忏悔的泪水,终于滚了下来……
他因受骗,向这个对他有十八年养育之恩的人,下了重手!
他双膝一屈,突然跪了下来,道:“大伯父,原谅我是受骗,致向您下手……”
话犹未落,他已泣下如雨,沙哑无声!
“万圣手”长长一叹,道:“起来吧,你年轻气盛,一时受骗,我哪能怪你?”
“谢谢大伯父!”
“万圣手”冷冷道:“‘血影神君’的手段未免太辣了!”
关天达凌喝一声,道:“我要去杀他——”
当关天达了解这事实之后,他又愤怒填膺,“血影神君”的谎言,几乎令他做下了一件千古恨事。
“北极仙翁”喝道:“慢着!”
关天达被喝,不由把脚步停了下来,道:“老前辈还有什么吩咐?”
“你去哪里?”
“杀‘血影神君’!”
“你杀不了,你不是说他的武功,与你在伯仲之间?”
“不错!”
“那么,‘宇宙殿’地形特殊,机关密布,你这一去,无疑自投罗网!”
“你叫我放了他?”
“小不忍则乱大谋,再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一件事,我们可以慢慢商量!”
“万圣手”冷冷道:“我认为这‘血影神君’是假的!”
“什么?假的?”
“不错!”
关天达悚然道:“你说‘血影神君’假的?那么,我父亲死了?”
“死没死我没有把握,不过,有一点我可以证明与你对敌的‘血影神君’是假的!”
这简直是一件不可思议之事,所有之人不由齐口同声道:“哪一点去证明。”
是的,由哪一点去证明这“血影神君”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