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心灯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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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想见时难别也难

也好像以往,带给他无限的恐怖!

一时之间,他悚然着……抖然着……

“北极仙翁”说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慢慢说好了!”

“万圣手”的目光,落在了“情海魔子”关天达的脸上,久久才道:“你想知道什么?”

“第一是身世!”

“万圣手”惨然颔首,道:“很好,这件事你应该知道了,从小,你跟我在一起是不是!”

“不错!”

“这一件事综错复杂。”他目光落在了“北极仙翁”的脸上,道:“彭老友,你是不是知道数十年前,江湖上有一个‘武林之国’——也叫“金人殿”?”

“老夫自当年‘鬼王谷’一役之后,即远居关外,对中原武林之事,即不曾再有所听闻!”

“万圣手”又道:“当时,江湖武林共分三大殿——天、地、人,天所指为‘云霄殿’,地为‘森罗殿’,人为‘金人殿’。

“什么?”

所有之人,均为之叫了起来!

“万圣手”又道:“这是事实,‘血影神君’得了‘血海丽人’之助,狂妄自大地想建立了‘武林之国’,自称‘武林之皇’!然而,他这‘武林之国’是极为秘密的……”

“北极仙翁”听到这里,忍不住问道:“‘血影神君’出身来历如何?”

“他是我师弟,先师是‘艺圣之尊’……”

“情海魔子”叫了起来,道:“艺圣之尊?是与‘嫦娥仙子’有一面之缘之人?”

“对了,‘嫦娥殿’除家师之外,截至目前,尚没有一个人进去过,也除家师之外,没有一个人见过‘嫦娥仙子’其人。家师‘艺圣之尊’自见了‘嫦娥仙子’之后,即念念不忘‘嫦娥仙子’之容,画下此图,交由我保管……”

“干什么?”

“交给另一个人!”

“谁?”

“‘血龙天尊’!”

“什么!”

所有之人,又为之叫了起来,这一件事,真是综错迷离,复杂疑窦,而牵涉太广了!

“万圣手”又道:“‘血龙天尊”’一代奇人,武林敬仰,他之闭关潜身,隐居‘血龙别府’,只是为了‘嫦娥仙子’。‘血龙天尊’有一个爱人,就是‘嫦娥仙子’,‘广寒宫’乃一代异人天机神君设计建造,内藏‘天机神君’所得一部上古奇书。‘嫦娥仙子’本名古妙雪,此女风华绝代,丽姿天生,大有倾国之容,她的爱人是‘天机神君’。”

“‘天机神君’之人如何,已无从查起,不过,据说他是一个雄才大略之人,在与古妙雪相恋之后,因为一部奇书,而远走关外。后来,古妙雪碰上了‘血龙天尊’,而发生了恋情!但五年后,‘天机神君’又出现了!古妙雪对‘天机神君’的感情,自然要比‘血龙天尊’来得深厚,于是她抛弃了‘血龙天尊’,回到了‘天机神君’的身边。‘天机神君’得了奇书,也得到了一位异人传授星象卦理,于是大兴土木,兴建了‘广寒宫’。‘血龙天尊’遭此打击,突有去念,潜身‘血龙别府’,数年后,他将自己一生心血所创的‘血龙真经’,千里迢迢,赶到了‘广寒宫’,交给了古妙雪!这是他的心意,因为古妙雪是他初恋之人。于是悲剧由此开始。”

“‘天机神君’一知此事,十分震怒,即指古妙雪与‘血龙天尊’发生过不清不白之事!古妙雪百口莫辩,伤心自不在话下,而‘天机神君’终于在三年后,失踪了……”

所有之人听到这里,不由齐问道:“他去哪里?”

“自设秘门,隐入广寒深宫,自闭通路,连同那部武林奇书,随他埋葬!古妙雪为表忠心,常守‘广寒宫’,于是从那时候起,‘广寒宫’,不时传出那一缕哀怨凄绝的琵琶声……日子,在漫漫的寂寞中消失了……那一年,家师为了那部奇书,也进入了‘广寒宫’,‘嫦娥仙子’之出见家师,并非为‘缘’字,而是有所祈求,她早已从武林人物口中,得悉家师才艺双绝,她求家师为她画一张她的画,交给了‘血龙天尊’,以报他一片痴心之爱。于是,家师便画下了她的一张‘玉容图’,临行时,以三招‘血龙天尊’所留的绝学相赠!家师回山后,即命我持画寻找‘血龙天尊’,他在苦研那‘血龙三式’,而他在五年后,又出外一次,回来后即在找寻某一件东西……”

“什么东西?”

“秘宫之钥!”

“什么是秘宫之钥?”

“广寒秘宫,‘天机神君’的潜身之所,有一样东西,才能进入那秘宫,得那部武林奇书!”

“是什么东西?”

“这一点家师并未谈起!”他语锋略为一顿,又道:“我持画遍寻各处,始终无法找到‘血龙天尊’,我身持‘嫦娥图’的事,得快地为江湖人物得知,以讹传讹,以为此图是什么珍藏之图,于是群雄图攻我于云中山天魔峡!

当我逃出之时,已是奄奄一息,自忖活着无望,终将此图,交一绝色女子,我自忖必亡!可是,此时却来了救星,救了我一命!于是,我开始重新找那一份‘嫦娥图’,但,江湖上,再也听不到那女子的消息了!也在此时,‘武林之国’正式秘密成立,‘武林之皇’之名,时有所闻,我心想此人未免太过狂妄自大,找到了‘武林之国’,想斗斗这皇帝。

见了‘武林之皇’赫然是那救我一命之人,这一来,我不由大感意外,后来才知道‘血影神君’正是我师弟,家师为练功心切,走火入魔,垂死之时,将一身武功,内力,全给了我师弟!‘血影神君’的武功成就,高过于我。

‘血影神君’花言巧骗,说服了我,掌职‘宰相’,自然我不时出现江湖去找‘嫦娥图’!‘血影神君’之疯狂,简直骇人听闻,他自立为‘武林之皇’后,不想‘血海丽人’为他与之私奔,全力辅佐之情,即立东西二宫,这两人也是绝代佳人,并挑三十六名后宫佳丽,把‘血海丽人’打入了冷宫!

我时于谏劝,如此,师兄弟因此反目!

照说,‘血影神君’有‘血海丽人’之倾城之姿以及东西二宫之绝色丽人与三十六名后宫佳丽,色心已足,可是他还时于外出,他迷恋于某一女人……”

“情海魔子”听到这里,忍不住问道:“那女人是谁?”

“不知道,自此,‘血影神君’整日不归,为那神秘女人所迷!而我,为找‘嫦娥图’,也不想回‘金人殿’了,那一天,我突心血来潮,回到了‘金人殿’一一当我回去时,惨剧正好发生……”

“万圣手”说到这里,像余悸犹存地打了一个冷战,“情海魔子”问道:“什么惨剧?”

“‘血影神君’屠杀,三十六位后宫佳丽……”

所有之人,均为之打了一个冷战,脱口道:“当真有这种残酷之事?”

“不错,东宫宫主也难逃毒手,‘血海丽人’抱着你——关天达,交给了我之后,叫我快走……”

“情海魔子”突黯然泪下,接道:“我母亲死了?”

“大概是的,我为了你生命安全,便抱你而逃,据说除你母亲逃出之外,还有一个西宫宫主梅艳华,于是我抱你到了雁荡山谷,住了下来。随后我又到了‘武林之国’,可是,那里除了一片废墟之外,再也看不出什么了……”

“情海魔子”问道:“他属下高手呢?”

“失踪了——或许被他秘密杀害!”

“好毒辣的手段!”

“当你三岁之时,我突然听到了一个消息,‘心灯谷’——‘心潭’出现了神秘之灯,我为了好奇,便进入心灯谷,到了心潭,那守潭之人,你道是谁?”

所有之人齐声问道:“谁?”

“‘武林之国’的‘掌军元师’‘翻天鹤’,这发现使我大吃一惊,于是,我断定,那‘心灯主人’,不是你父亲,便是你母亲,我想进潭,却被‘翻天鹤’掌出了‘心灯谷’!

从那时起,我开始准备进入‘心灯谷’,一探秘密,也在这时,我听见了‘嫦娥图’的下落。

据说那女人——我交给她‘嫦娥图’的女子得了那图之后,被人所奸,而‘嫦娥图’被四人所占有!

这四人为‘中州二英’,‘粉面秀士’及‘天阴手’,‘中州二英’后来遁身空门,成了佛门弟子,各改名为‘忆尘大师’及‘超元禅师’……”

关天达叫道:“原来如此……”

“什么事原来如此?”

“我碰见了‘忆尘大师’时,他说他只为了做出一件错事,才中了‘心魔之火’而亡……”

“心魔之火?”

“正是!”

“对了,对了……事情正是这样。”他语锋略为一顿,又道:“后来,粉面秀士死于‘森罗殿主’之手!‘嫦娥图’便落在了‘森罗殿”’之手,而‘天阴手’却不知下落。如我判断不错,那被奸的女子,必是到了‘血龙别府’……”

“情海魔子”关天达道:“不错,有一绝色女子进入过‘血龙别府’,取走了‘血龙天尊’遗留的第二部经典‘心魔经’!”

“对了,那女子出现之后,便杀了‘超元’与‘忆尘’;在此之前,江湖上已出现了一个神秘女人,叫‘百劫情花’。

“情海魔子”关天达道:“正是她!”

“她神秘的出现,江湖上从未见过她的面目,于是当时我在推测,‘血影神君’神秘恋人就是她!”

关天达叫道:“有可能!”"

“使你父亲杀后宫佳丽的,也可能是这女人!”

“不错!”

“万圣手”又道:“那时,我正要去找‘嫦娥图’,出现了一蒙面人,对方武功太高,她用毒辣的手段,使我丧失了记忆!从此,我一切都不知道了!”

他的故事说完了,而且说得十分详细。

一切在出人意料之外发展了!

而一时之间,所有之人无不怔怔站在那里,发起呆来;好像这已发生的事,根本不可能的。

久久,“北极仙翁”才问道:“以你推测,‘血影神君’是不是尚活于人世?”

“当然还活着……”

“在‘心灯潭’?”

“不,后来我才想到,‘心灯潭’中的人,不可能是关启烈,而是‘血海丽人’!”

“为什么?”

“‘血影神君’可能做了‘百劫情花’的床上之臣,被她淫威所服!”

“有可能!”

“情海魔子”道:“可是,‘心魔主人’是男的!”

“万圣手”摇首道:“不,不是男的,是女人,当时我听出那伤我之人的声音是女子,假如后来出现的是一个男人,可能是她属下!”

在场之人一想不错,事情有这可能的!

关天达又问道:“她武功如何?”

“谁?”

“‘百劫情花’。”

“天下大约找不出一个人是她敌手。”

“北极仙翁”突惊:“对了……我想起来了!”

“想起来什么?”

“‘宇宙殿’殿主可能就是她!”

关天达也脱口应道:“不错,极有可能是她,否则,‘宇宙殿’一个副宫主,何来那惊人武功?”

这推测是极合逻辑,但事情是不是如想象之一般?这也只有让时间来证明了。

而“百劫情花”是谁?她害的使“血影神君”屠杀后宫数十隹丽及“血海丽人”“东西宫主”的恐怖魔花?

“情海魔子”突问道:“伯父,以你推测,‘血龙天尊’所留的两部书录之中,哪一部较为神奥?”

“自是‘血龙真经’。”

“情海魔子”道:“很好,我去找她!”

“谁?”

“‘嫦娥仙子’!”

“你见过她?”

“云海游子”接道:“不错,他见过‘嫦娥仙子’!”

“万圣手”道:“她是个怎样的女子?”

“二十岁。”

“二十岁?……或许她是古妙雪的后人!”

“有可能!”

“只要你得了‘血龙真经’,虽不敢说有把握胜得了‘百劫情花’,打个平手当不成问题!”

“情海魔子”关天达颔了一颔首,突问道:“伯父,你说西宫宫主当时逃出了‘武林之国’?”

“不错。”

“她叫梅艳华?”

“正是!”

“情海魔子”脸色一变,栗声道:“她有没有女儿?”

“女儿?她逃出时,据说已身怀六甲!”

“情海魔子”闻言,脑海如遭锤击,道:“天啊,会……是她?”

“谁?”

“情海魔子”关天达向“云海游子”道:“老前辈,你是不是还记得数日前的事?”

“什么事?”

“我去见梅苓母亲——那玄装妇人?”

“记得!”

“她会不会是西宫宫主?””

“可能,否则,她不会拆散你们,因为你们是一对兄妹……”

“情海魔子”关天达,心头一痛,道:“不错,是她……否则,她不会见了便吃惊……也不会有那举措,可是她当时为什么不说?”

“这是她的苦心!”

“苦心?”

“是的,她怕你受不了这剌激……她爱女可能会为知道这件事而死,她只好不说!”

“是的……她做对了!可是当我以后碰见了梅苓,怎么告诉她这一件事?告诉她我们是同父异母的兄妹?”

“不能告诉她!只要离开她!”

“看来也只好如此了!”

他黯然地说着,想到他爱上自己的妹妹时,又怎么不令他黯然神伤?

好在事情还没有发生到不能收拾的地步,否则后果哪堪设想?这真是一场人间悲剧呀!

关天达想到这里,在悲哀之中,打着数个可怖的冷战!

“血海一娇”突问道:“那么,‘心潭’之中之人,会不会真的是我姊姊‘血海丽人’?”

“我不敢去断定,不过有可能就是了。”

“如此告辞了!”

“去哪里?”

“‘心潭’!”

说话声中,人已飘下了山峰,瞬已消失不见!

关天达道:“我也去!”

“万圣手”道:“去‘心灯谷’?”

“不错!”

“不可!”

“为什么?”

“心潭之中,到底是不是住着你母亲,是一件推测之事,你还是到广寒宫去求‘嫦娥仙子’学绝学要紧。”

“北极仙翁”也说道:“如此甚是,再说宇宙殿开派之典,向有十数日之期,到时候你必须充当一个极为重要的角色,‘心潭’让我们去吧!”

“不,我先到心潭,再赴‘广寒宫’!”

关天达的心情,在场诸人,自然十分了解,假如“心潭”中所住的是他母亲的话,骨肉分散数十年,他自是极愿意见!

“万圣手”说道:“也罢,我们去吧!”

当下一行四人,驰下了绝峰,朝鸡公山飞奔而来。

是日——

当他们飞驰之际,突然——

一声冷喝之声,破空传来,道:“站住!”

声落人到,一个黑衣少女,飘落在“情海魔子”关天达的面前,冷冷问道:“阁下是‘情海魔子’?”

“不错!姑娘何方高人?”

“我是‘宇宙殿’西宫宫主侍身婢女,奉我殿主之命,来见阁下。”

“什么事?”

“开派之日,阁下到否?”

“干什么?”

“不知阁下敢不敢到!”

“情海魔子”朗声笑道:“回覆你家宫主,‘情海魔子’届时必到!”

“只怕你不敢来!”

“放心,纵是刀山剑林,也吓不了我‘情海魔子’关天达!”

“我们等着你!”话落,弹身奔去,就在黑衣少女去后,一条青衣人影,也似闪电一般,射了过来!

霎时,巳到了“情海魔子”关天达面前。

关天达目光过处,脸色为之骤变,这青衣人影,竟是梅苓!

她粉腮一片阴冷,依稀可见她双目微肿,她一步一步地向“情海魔子”走了过来……

关天达打了一个冷战,下意识退了数步,脱口道:“梅妹妹,你怎么了?”

她的脸上,涌起了那骇人的色彩。

所有之人,均为之色变!

她在“情海魔子”面前三尺之处,停下芳步,目中精光骤射,迫视在“情海魔子”的脸上,冷冷喝道:“‘情海魔子’,我又找到了你!”

“不知有什么事?”

“杀你!”

“为什么?”

“你爱不爱我?说!”

“我……”

“说呀!”

“情海魔子”关天达真不知如何回答,梅苓来得太过唐突,使他无法去应付这个局面!

良久,他才应道:“我们不能相爱!”

“说出道理。”

“难道你母亲没有告诉你?”

“说了!”,

“她说了什么?”

“说你父亲与我母亲有仇,我们不能相爱……”

“正是如此!”

“可是仇是他们结的,而不是我们,我们可以相爱,也可以结婚,你的答复怎么样?”

“不……”

“不能相爱是不是?”

“是的!”

她厉声一笑,道:“我恨我母亲,也恨你!”

她厉喝声中,向“情海魔子”关天达欺了过来,疯狂的一掌,已扫向了他的当胸。

从她疯狂的程度看来,可以看出她是一个极为伤心之人,对于生死,她已不放在心上。

关天达右手一封,人已滑退了三四步,喝道:“梅妹妹,你疯了?”

梅苓狂笑道:“不错,我疯了,你杀我好了!”

她挟着疯狂的笑声,再度欺了过来,掌影翻飞之中,连攻三掌!

“情海魔子”关天达被迫得节节后退!

倏然——

平空传来一声冷喝:“住手!”

一条人影,飞泻而落把两人挡了开来。

来者,正是梅苓的母亲——那玄装妇人,她厉声喝道:“苓儿,你疯了?”

梅苓厉声狂笑,道:“我没有疯,娘,我恨你!”

玄装妇人脸色大变,喝道:“你……”

“你拆散了我们,我恨你……恨你……恨你……”

她的声音,可怖骇人,闻来令人毛骨悚然……

玄装妇人一挥右腕,啪!的一声,打了她一记耳光,道:“你想死?”

梅苓狂笑道:“你杀我好了……杀呀……杀死我……”

她疯狂地叫着,凄厉地叫喊着,那声音使在场诸人,均为之打了一个冷战,鸡皮疙瘩遍起!

梅苓伤心地似丧失了理智一般,喝叫道:“杀我呀……为什么不杀我?”

玄装妇人哭了!

“万圣手”突欺身上前,恭声道:“梅宫主,还记得顾宗毅么?”

玄装妇人乍然抬眼,目光落在了“万圣手”的脸上,似略感一怔,道:“大伯,是你?”

“不错,正是我顾宗毅!”

“你还活着?”

“万圣手”黯然泪落,道:“托天之福,顾宗毅尚苟活迄今!”

“大伯,这……是……悲剧呀!”

言下已泣不成声了!

慈母泪落,滴滴似珠,谁会了解她的一片苦心,她爱她女儿,不忍将这件事真正原因告诉她。

她是一个伤心妇人,这悲剧竟又发生在她的身上。

“万圣手”道:“梅宫主,告诉她吧!”

“不!”

“她会谅解的!”

“不……”

她切切地哭泣着,状极凄绝!

梅苓冷笑道:“你哭什么,你应该高兴呀,你拆散了我们……哈哈,你为什么不大声狂笑……”

“万圣手”大喝道:“梅姑娘,你疯了?”

“疯了?你们才!……哈哈……”

她疯狂着……脸色在转变……身子在发抖……厉声道:“你们都是魔鬼……我恨不得杀了你们……杀了你们这一群害人魔鬼……”

她疯狂扑了过来,扑向了她的母亲,一掌拍去。

“万圣手”一竭道:“你真疯了!”

喝话声中,一掌劈去,把梅苓的身子,挡了开去,突然,梅苓狂然大笑……接着又厉声痛哭……道:“魔鬼……你们是一群魔鬼……哈哈哈……”

她疯了!

所有之人,均为之色变,“北极仙翁”脱口道:“她真的疯了!”

“情海魔子”关天达在悲绝之下,向梅苓欺了过去,喝道:“梅妹妹,你怎么了?”

“哈哈……你是谁?”

“我是关天达呀!”

“关天达?……你是我的爱人是不是?”

她扑向了关天达,投在他的怀中,关天达忍不住抱紧了她,两颗男儿泪水骤滚!

倏地——

她推开了关天达,一掌拍下,厉叫道:“你是魔鬼,我杀了你!”

砰!

“情海魔子”关天达在毫无防备之下,被她这一掌结结实实打在了胸膛上,口血狂飞,人已栽出一丈之外。

“哈哈哈……你死了……哈哈哈!”

她疯狂笑着!

梅艳华厉声喝道:“我毙了你!”

她在此时,也像似失去了理智一般,突然扑向了梅苓,出手一掌击去。

“北极仙翁”一掠身,突截住去路,喝道:“夫人不可!”

他右手一挥,把梅艳华拍向梅苓的一掌,封了开去,梅艳华在极度悲伤之中,使她失去了镇静。

“北极仙翁”叹道:“夫人不可激动!”

“天啊……”她喃喃地念着!

“北极仙翁”黯然道:“这虽是一场悲剧,但还没有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我们应该告诉她真正情形!”

“不……”

“为什么不……”

“哈哈哈—……”梅苓的狂笑声又起,道:“哈哈,你们这些魔鬼,有一天我终会全杀了你们……呜呜……”

她哭着,飞身奔去!

“北极仙翁”突然掠身而起,向梅苓追了过去,大喝道:“站住!”

梅苓把脚步停了下来,道:“你干什么?……”

话犹未落,“北极仙翁”的左手,已经点出,梅苓毫无防备之下,一声闷哼,人已倒了下去。

“北极仙翁”把梅苓提了起来,飘回梅艳华的身边,喝道:“你为什么不告诉她经过!现在应该告诉她了,你不能让她永远疯下去呀!”

“不,她受不了这事实的剌激!”

“说不一定她会了解!”

“不可能的!”

“试试又有何妨!”

“假如她受不了这剌激而发生悲剧呢?”

“我有办法!”

“什么办法?”

“使她失去记忆!”

这委实是一个办法,假如梅苓受不了事实的剌激,使她失去往事的记忆,她依旧是一个好女子。

“也好”,梅艳华惨然道:“也只好如此了。”

“北极仙翁”沉声颔首道:“那么,我们先找一个地方治她疯症。”

当下,“云海游子”抱起了“情海魔子”关天达,弹身奔去,来到了一座古庙,跃身而入。

梅艳华掏出了一颗丹药,给关天达服下,“北极仙翁”道:“让我来医治她吧!”

话落,把拂尘插在背上,功运双掌,右手按在了梅苓脑海天灵盖,左手扣在她“命门穴”上!

这时,“情海魔子”关天达已悠悠醒来。

他凝望了在场诸人一眼,又缓缓闭上了眼睛,回忆着那刚才发生的事情,他黯然泪落了!

梅艳华也为之凄凉落下泪道:“你……知道我为什么拆散你们么?”

“情海魔子”关天达黯然,颔首道:“知道!”

“孩子,这是多么可怕的悲剧?”

“是的,这是悲剧……悲剧……梅妹妹呢?”

“她在这里!”

“姨妈,你应该告诉她经过!”

“是的,我准备告诉她了,你会谅解我对你所为吧?”

“情海魔子”颔首道:“会的!”

“这就好!”

“情海魔子”一阵疗伤之后,缓缓站了起来,望了“北极仙翁”正在疗治疯症的梅苓一眼,他黯然无语!

良久,他才问道:“姨妈,我有事问你!”

“说吧?”

“你是位封‘西宫’宫主?”

“是的!”

“见过我娘?”

“当然见过。”

“你知道她为人如何?告诉我她一些情形。”

“我说不出来!”

“为什么?”

“她很好……唉,她是一个红粉佳人,跟我们一样,她毁在了你父亲之手,那个狂人,那个魔鬼……”她激动地大骂着,缓和了一下情绪,又道:“她是好女人,好妻子,她不妒嫉你父亲又纳了我们,对我们,她像姊妹一般,她太好了,除了这些之外,我再也说不出她什么了。”

“情海魔子”关天达黯然颔首,又问道:“我父亲屠杀后宫女子你在场?”

“是的!”

“什么情形?”

梅艳华的粉腮,掠过一丝对往事的可怕阴影,悚然注视着“情海魔子”道:“这件事发生得有些兀突!”

“情形怎么样?”

“那一天,你父亲又深夜才归,回来后,即召三十六位宫女,全部诛之,当时你母亲抱着你赶到,为此事而与你父亲动手!我当时已怀孕三月,乘你母亲与他动手之时,逃了出来!”

关天达问道:“你知道的只有这些?”

“是的!”

“那么,门人呢?被我父亲杀害了?”

“没有!”

“去哪里!”

“当时门人约有二百之数,在事发前,全部外出!”

“这么巧?”

“不错!至于这些门人去哪里,是不是事先被杀害,我就不知道了!”

“一个狂人……一个杀人厉鬼……”

关天达话犹未落,突然,一声闷哼之声响起,转脸望去,但见梅苓已悠悠醒了过来!

她睁了一下微而无力的眼皮,凝视了四周一眼,她的眸子里,蕴含着泪水,状极凄楚。

梅艳华走到了她的身边,叫声“苓儿……”

喉中一阵梗塞,泪落无法启齿。

梅苓含眼眶里的泪水,终于滚了下来,切切而叫:“娘……”

“苓儿,娘在这里!”

“娘,我发生了什么事?”

“没有什么……纵使发生,也过去了……”

“娘,我想起来了,我骂过你……”

“娘不怪你的!”

“娘,为什么?为什么我们不能相爱,告诉我呀!”

梅艳华切切道:“你真想知道?”

“是的!”

“因为……你们是……”

“是什么?”

“兄妹!”

“什么?”她脱口叫了起来,混身一阵抖颤,眼睛睁得像铜铃一般,歇斯底里地叫道:“不!不……”

“是真的,你与他是一对兄妹,同父异母的兄妹……所以你们不能相爱!”

“不,这不会是事实。”

“是事实!”

她嘶声叫着:“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我不可能爱上我哥哥,这不会是事实—……”她叫着,声极凄绝!

关天达道:“梅妹妹,这是事实,你应该了解,我们是兄妹,纵是情深似海,我们也不能相爱了!”

她失神地望着“情海魔子”关天达,喃喃道:“不……不会的!”

梅艳华道:“苓儿,娘疼你,也不会骗你!”

“娘,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娘也知道得太晚了,现在只要你明白,还来得及!”

她哭了,切切哭了起来,道:“娘,我为什么会爱上我哥哥?”

“天意弄人,苓儿,错不在你们,你不必伤心!”

她站起来,凝视着关天达一阵子,才喃喃道:“是的,现在还没有迟!……还来得及……”她说着:“我们会设法忘却……”

“娘,我们走吧!”

“回家?”

“是的,回家……我不会太悲伤的!”

她移动脚步,向庙外走去……关天达突叫道:“梅妹妹!”

“还有什么事?”

“你珍重,我会再来看你。”

“谢谢!”

道谢声中,她已走出了庙门,梅艳华怆然一叹,也转身向庙门之外行去!

悲剧结束了?

恨与爱也过去了?

“北极仙翁”叹道:“悲剧结束了,我们也该走了!”

关天达道:“是的,该走了,到心潭!”

“心灯谷”中的“心潭”,依旧白骨累累,尸体遍地,沉寂如死!

当“北极仙翁”等人到了“心潭”之畔时,一条红衣人影“血海一娇”,已到“心潭”多时!

“万圣手”向“血海一娇”问道:“看到心灯没有?”

“血海一娇”摇了摇首,道:“没有!”

所有之人举目望去,那潭中再也不曾出现心形红灯,只是四野一片死寂!

“北极仙翁”道:“莫非她知道,我们来了而不出现………”

“北极仙翁”话犹未落,倏然——

红光一闪,那柄心型之灯,从潭中升了起来,随着心灯升起,那黑色的魅影,升起而飘落!

那黑影在他们立身之处的五丈之外,停了下来,阴侧侧一笑,道:“今天来人倒不少!”

“万圣手”突喝道:“‘翻天鹤’,还认得我么?”

那黑影冷冷一笑,道:“认得,认得,十数年前,你逃出了我的掌中……”

“不错,今天我又到此……”

“找死?”

“万圣手”哈哈一笑,道:“‘翻天鹤’,你不是“武林之国”的‘掌军元帅’么?怎么会在这里守潭……”

“有什么不好?”I

“这些人都是你杀的?”

“不错!”

“为什么?”

“奉命,我家主人杀光天下武林人物!”

“令主人是谁?”

“恕不奉告!”

“情海魔子”脱口叫道:“你主人是不是‘血海丽人’?”

“有可能!””

“我要见她!”

“不配!”

“不配?我是她儿子!”

“哦……”那黑衣人影长长地哦了一声,又问道:“你叫什么?”

“关天达!”

“真的?”

“不错。”

“上次你不是来过一次么?”

“对了。”

“为什么上次你没有说是关天达?准是冒名之辈!”

“在下何必冒名?”

“不管你是谁,我主人概不见客!”

“我非见她不可!”

“也罢,假如你能把那盏灯击落,我带你去见我主人。”

关天达一望那空中心灯,至少也有十丈来远,他的确还没有这个本事!

“办得到么?办不到就滚吧,我这个人很识相,你们五个,我只一个,斗不了你们,请出谷吧!”

“万圣手”爽声一笑,道:“‘翻天鹤’,你倒是快人快语,不过,我们假如非见不可呢?”

“凭你还没有这个本事!”

“那就瞧瞧!”

“万圣手”大喝之下,身形已经弹起,疾如电光石火,射了过去,右手一扬,在弹身之际,已攻出了一掌。

“万圣手”出手之快,骇人无比,但见黑衣人影一闪,那黑影硬被迫了开去,而“万圣手”两招也迅然击出。

电奔雷骇般的掌式,使黑色魅影大有难于招架之势,这武功之高,使在场之人,均为之吃了一惊。

突然——

黑色魅影一声冷喝,身形一旋,反手攻出了一掌,身形突然飘起,直朝“心潭”落下。

“万圣手”大喝一声,已追去之时,一道内家掌力,已向他迫了过来,“万圣手”身手突然一翻,避过了对力一击之势。

而黑色的魅影,已隐入潭中!

“万圣手”举目下望,除了水光粼粼之外,就看不出有立身之处,他再提一口真元,从空中飘了回来。

“万圣手”这几个动作,看得令人大惊失色,他能几次提运真元,这的确是一件极不容易之事。

他飘身落地之后,道:“真是怪事!”

“北极仙翁”道:“什么怪事?”

“‘翻天鹤’不是从潭中飘起,也在那潭中消失么?”

“不错。”

“可是我刚才所见,那潭中除了水之外,毫无立身之处,难道他们真成了幽灵不成?”

所有之人,也不由为“万圣手”这一句话说得暗暗吃惊,如果说那只有潭水,“翻天鹤”如何隐入水中?

这的确是一件怪事。

抬眼望去,那心型之灯,依旧还挂在高空之中。

原先那冰冷的声音传来,道:“五位可以走了,多呆无益,该相见之日,自会相见,何必急在一时,心灯照亮武林之时,为期不远……”

声音隐去,一切归于死寂。

所有之人,怔立在那里!

“万圣手”道:“不错,该相见时自会相见,何必急在一时,我们该走了!”

关天达道:“她为什么不见我?”

“或许有原因。”

“什么原因?”

“目前我们还无法推测,只要你能击落那盏灯,她当会见你!”

关天达黯然颔了颔首,道:“我会再来的!”

“那么,你去嫦娥殿吧!”

“你们呢?”

“我们去查宇宙殿可好?”

“北极仙翁”道:“好极了!”

当下五人出了“心灯谷”,“情海魔子”黯然别过了“万圣手”诸人,弹身奔去,朝“广寒宫”而来。

他有说不出的悲切之情,他虽知那心潭之中,可能是他母亲,然而无法见面,这的确是一件令他情伤之事。

一路飞奔,瞬已出了数里,倏然——

一声娇滴滴的声音传来,道:“阁下是‘情海魔子’么?”

关天达闻声,暗吃一惊,把脚步停了下来,抬眼望去,但见一个锦衣少女,伫身面前二丈之处。

关天达心头一震,道:“不知姑娘何方高人?”

“你是‘情海魔子’?”

“不错,有何见教?”

“阁下认识“云霄殿”的王凤芝?”

关天达闻言心头一震,道:“认识!”

“我是她贴身女婢,奉仙子之命来寻阁下。”

“不知有什么事?”

锦衣少女从怀中取出一信,道:“带信给阁下,请过目。”

“情海魔子”接过了信,不由一阵黯然,他当初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如今,她找上了自己,这又将发生什么事呢?

他撕信一看,但见上面写着:

“夫君:

我这样称呼你,想来你不会见怪的,因你我已有夫妻之实!黯然相别,屈指已有二十天之久,本来我不愿写这封信给你,然而,我不能不写啊,我不知我是否做错了这件事——把我的身子给了你,是的,我无法证明你是否真心爱我,抑是另有企图,而我为你付出了我的代价,私自放你逃走,又给了你,我的一切!我不是后悔,也不是伤心,因为我爱你,乐意奉献我能给你的一切,然而,寂寞日子,漫漫期待,你始终没有一个信息,我怀疑你是否安好?或者你已忘了我另结新欢?

不幸的事,已经降临在我的身上——我怀孕了……”

关天达见信至此,脸色一白,“啊”的一声,叫了起来,他的手在发抖,悚然道:“她真的怀孕了?”

锦衣少女应道:“是的!”

“不……不会的……”

锦衣少女粉腮一变,道:“你怎么知道不会?”

关天达心栗了,这意外之事,震撼了他整个生命,想不到那一次——仅仅的一次为达自己目的一次的,竟使“彩云仙子”怀孕了。

这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

这也是一件悲剧呀!他悚然地望着锦衣少女,喃喃道:“这是真的?”

“大概错不了,女人对这件事是十分敏感的,她能证实她已怀孕,现在也有呕吐的现象……把信看完吧!”

“情海魔子”又把眼光放在信上:

“……或许你不会相信的,然而,这是事实,千真万确的事实,我痛苦极了,也在傍徨中度日,愿君见字,随毕小玲回来见我,以释妾念!

妻凤芝含泪具”

关天达看完了信,不由悚然地楞在当场。

这是一件他不敢相信的事实,可是它毕竟发生了,而发生得太过出乎他意料之外!

半响,他才道:“你回去吧,我知道了。”

“她不是要你去看她一次么?”

关天达说道:“是的,可是我现在没有空,你回去告诉她,或许有一天我会来,但不是现在!”

锦衣少女毕小玲粉腮一变,道:“她为你柔肠寸断,你忍心不去看她?”

“情海魔子”想到“玉皇大帝”对他的情形,使他涌起了一股心头之火,当下冷冷道:“我目前没有时间!”

“就误不了你太多时间。”

“以后再说吧!”

“莫非阁下真愿忘了她?”

“这点姑娘不必过问。”

毕小玲粉腮一片铁青,冷冷道:“很好,我就回去告诉我小姐,告辞了。”

话犹未落,她已弹身奔去!

关天达长长一叹,在伤感之中,浮起了一丝报复的快意,这件事他终于达到了目的,那自称“玉皇大帝”的王煌,一定会来找他!

想到这里,他残酷地笑了起来!他把信撕去,弹身射去,向“广寒宫”奔来。

穿入了“仙林”到了“广寒宫”的大院之内,望着那一堆黄土——“慑魂花”的坟墓,“情海魔子”为之情伤。

他忘不了这一个绝代尤物——伊梦萍为他而死!

他走到了她的坟前,默然凭吊着,那摄人的容貌,又浮在了他的眼帘……幌忽间,他也看见了那朵花,在风雨中凋零了!

一缕幽怨而感人的琵琶之声,从“广寒宫”中传了出来,“情海魔子”下意识移动了脚步,向“广寒宫”中走去。

除了那幽怨的琵琶声之外,四周一片宁静,在静寂的空气中,这琵琶声倍增凄凉……

“情海魔子”关天达进入了“广寒宫”,但见宫内设施极为美观,只是年代已久,雕梁画栋,已显得有些陋旧。

他看不出这巨大的宫殿,有什么特别之处,纵有,那也不过是巨大云殿上,找不出有人的气息与味道。

宫内,有些阴冷……

关天达伫身宫中,突然,那幽怨的琵琶之声,已经停了,一阵轻微的步履之声传来,抬眼一望,宫殿之后,一个白色的影子,徐徐步了出来。

关天达心头一震,来人正是“嫦娥仙子”。

她手抱琵琶,望着“情海魔子”道:“你又来了,但是否相忆时?”

关天达笑了笑,道:“如非相忆时,怎会再重临?”

嫦娥仙子淡淡一笑,道:“此次重临,为我?为其他?”

“两者都有。”

“其他什么?”

“有事所求!”

“什么事直言无妨!”

“现在就说?”

“嫦娥仙子”似已明白关天达语中之意,含笑道:“你愿随我入‘嫦娥殿’?”

“如在下有此荣幸,极想一见。”

“请!”

她莲步姗姗,向殿后行去,但见殿后回廊百折,“嫦娥仙子”到了一处壁前,伸手一按雕花壁间一只玉兔,现出一道石门。

走过了一道长长的石门,来到一处门前,上面写着三字:“嫦娥殿”。

她推门走了进去。

这是一间精美无伦的巨室,可以从室内看到外面的山岭,室外有一片花园!

风景如画,引人入胜。

关天达站立室中,良久“嫦娥仙子”说道:“进来呀!”

关天达走过了大厅,向一间小室走去,小室是一间精美的卧房,阵阵芳香扑鼻,引人弥然。

她一指椅子,道:“坐吧!”

“谢坐!”他坐了下来,问道:“这就是你住的地方?”

“不错,过份凄凉?”

“有点,在下能一睹仙子闺房,真是三生有幸!”

她淡淡一笑,道:“或许你我有缘,在我,你是进入‘嫦娥殿’的第一人,说吧,你有什么事求我?”

关天达沉思了一下,道:“不知古妙雪是你什么人?”

“家母!”

关天达哦了一声,又道:“她呢?”

“或许死了!”

“为什么说或许?”ri

“嫦娥仙子”幽幽一叹,道:“你想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不错。”

“家母是一个不幸的人……她一生毁在了‘情’字上……”

“这点在下已有所闻。”

“家母二十岁与董维‘天机神君’相恋,因他一别家母数年,致家母又爱上了‘血龙天尊’,情海生波,当我母亲回到董维身边,因为一部‘血龙真经’而引起董维嫉念,自造广寒秘宫,闭门不出。家母对董维之爱,唯天可表,她为示忠心,长住‘嫦娥殿’,以期董维有谅解而出秘宫之日。”

关天达接道:“他不是自闭秘宫之门,连同他所得那部奇书埋葬了么?”

“传说是这样的,然而,秘宫之路,从无人走完……”

“为什么?”

“秘宫之路,董维以万年冰母凿造而成,其阴寒程度,不是血肉之躯所能抗御,秘宫之路,已死人无数矣!”

关天达听到这里,不由打了一个冷战。

“嫦娥仙子”又幽幽说道:“家母就这样地期待着,凄凉岁月,漫漫日子,她在痛苦中度过了!青春易逝,容华衰老,在寂寞中,她等了三十年……”

关天达忍不住接叹道:“这是一个漫长的日子呀!”

“是的,三十年在一个期待中的女人来说,那已是一个太漫长的日子,漫长得像三千年……三万年一样!她感到自己老了——虽然,董维给她服下了一株‘驻颜草’,看去只有三十岁不到,其实,她明白,她已经是六十岁的人了。于是,她开始想进‘秘宫’,不管找到的是人或是尸体,她也会高兴和自慰……”

“她很纯情!”

“嫦娥仙子”又道:“就在那一年,她碰见了‘艺圣之尊’,她求他画像,赠给那痴心爱她的‘血龙天尊’。经过五年,‘艺圣之尊’又重临‘嫦娥殿’……”

关天达脱口问道:“他又来了?他……来干什么?”

“为释思念之忱,他想来看我母亲一面,而家母心有所动与他发生了关系……”

“啊!这为什么?”

“家母想生一子或一女,让她住在‘嫦娥殿’,另一方面,她自忖自己进入‘秘宫’,也是必死无疑,她要‘艺圣之尊’为她入宫收尸!”

“情海魔子”道:“‘艺圣之尊’有这功力么?”

“是的,他没有这本事,但家母告诉他,找一样东西即可进入秘宫,这是一盏灯!”

“啊?灯?”

“不错,是一盖灯——叫‘心灯’!”

“什么,‘心灯’?”

“情海魔子”关天达脱口叫了起来,想不到“秘宫之钥”,竟是“心潭”中的那盏红色“心灯”。

这委实是一件令关天达大感意外之事。

“嫦娥仙子”道:“不错,是‘心灯’,此灯亦为董维所造,灯油为万年流磺油母及数种强力药物练成,其火万年不灭,有抵冷御寒之效,可是,‘艺圣之尊’一走之后,再也不曾来过……”

“他死了!”

“死了?”

“是的,走火入魔而亡!”

“哦……原来如此,当我十二岁时,家母终于进入了‘秘宫’,行前告诫我不得进入,要我常守‘嫦娥殿’,直到有接替之人……”

“接替之人?”

“就是我也生一子或一女,守着‘嫦娥殿’之后,才能进去!”

“情海魔子”关天达道:“进去送死?”

“嫦娥仙子”淡淡一叹,道:“不,或许她还没有死也说不一定。”

她语锋略为一顿,又道:“我事情已说完了,你想求什么?”

关天达沉思了一下,道:“求一样东西,只怕你不给!”

“说吧!”

“‘血龙真经’!”

“什么?你是为‘血龙真经’而来?”

“不错!”

“干什么?”

“为报仇!”

“报仇?”

“是的,我仇家武功太高,除非‘血龙真经’,我报不了仇!”

“你仇家是谁?”

“得‘心魔经’之人,这‘心魔经’也是出自‘血龙天尊’之手!”

“嫦娥仙子”道:“你认为‘血龙真经’所载绝学,胜得了‘心魔经’么?”

“难道不是敌手?”

“你错了,这两部书录,只是相克而已,如身负这其中任何一部绝学,均无法制得了对方,如一方内力高过一方,自不在此限!”

关天达闻言,全身冷了半截!

但回心一想:“‘百劫情花’纵使真的练就了‘心魔经’中的全部绝学,自己现在决非其敌手,除非学了‘血龙真经’!再说,除非学了‘血龙真经’的绝学,否则想取到心潭中的心灯,看来是没有希望……”

“嫦娥仙子”见关天达怔怔出神,不由问道:“你后悔到了这里?”

“不,我还是求你给我‘血龙真经’!”

“嫦娥仙子”道:“可以,但我也有一事相求!”

“你说。”

“给我一个子女!”

“什么?你说什么?”

“情海魔子”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吃惊得叫了起来,目光悚然地注视着这貌赛嫦娥的女子。

“嫦娥仙子”一无表情地说道:“要我‘血龙真经’,给我一个子女!”

“你……的意思是……”

“我把身子给你,你在‘嫦娥殿’住下,在你武功学就之前,我们是夫妻,你走了,我不会再找你!”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遵我母亲遗志,当我有了后人时,我便要进入‘秘宫’去找我母亲!”

“不!”

“为什么?”

“我不做这令我伤心之事。”

“那么,你走吧,我会再找到要与我交换条件之人,不管我是不是像爱你一样爱对方!”

关天达脸色一变,道:“你非这么做不可?”

“不错!”

“你为什么挑我?”

“因为我深爱你——这是缘!”

“情海魔子”咬了一咬牙,道:“可是我有了爱人,也有了妻子!”

“我不妒嫉!因为我只是要达到目的而已!”

“非这样不可?”

“不错!”

“也罢,我答应你!”

“真的?”

“不会骗你!”

她突然投在他的怀中,切切哭了起来。

是的,“情海魔子”答应了,然而,她何尝不为自己悲伤呢?她有绝世姿容,却无法与她所爱的人厮守,此情怎不令她哀恸呢?

而“情海魔子”却另有打算,他吻着她——吻着她两片樱唇,在泪水中,建立了感情,他抱着她,向象牙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