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仇冷冷一笑,道:“除了你之外,谁想杀我?”
“寒天手。”
“你怎么会知道?”
“因为你到这儿来,他不希望你知道这些事,因为这对他不利,他会杀死你!”
单仇冷冷一笑,道:“我倒要看看,请把门打开。”
单剑南道:“我不能让你走,你是我的儿子,在你的武功不是他的对手之前,我不想让你死在了他的手里。”
“你真的想留我?”
“不错。”
“用任何办法?”
“不错。”
“假如我非走不可呢?”
“你办不到!”
单仇大怒,右手一扬,一掌向大石门击了过去!
砰!发出了一声巨响,碎石纷飞。
单仇这一掌,挟以毕生功力所发,其威力之猛,非同小可,厚厚的石门,被击破了一个大洞!
单剑南脸色一变道:“单仇,你真要我动手吗?”
单剑南的声音,充满了可怖的音韵,听来令人心悸,单仇阴冷冷笑了起来,道:“难道你想杀我?”
单剑南道:“如果你不分好歹,我只好毁了你!”
“你试试!”
“只要你敢再出手毁门!”
话落,一飘身,人似幽灵一般,飘到了单仇身旁,几乎在同一时间,单仇的第二道掌力,已击向了石门。
单剑南的掌力已挥出——
单剑南轻描淡写的一掌,不但将单仇的掌力震了回去,而且单仇一个拿桩不稳,连退了七八步。
单仇脸色一变,喝道:“单剑南,有种你杀了我……”
“你认为我不敢么?”
“你试试看。”
单仇此时,已怒火攻心,当然他不管单剑南说的是好意还是恶意,他必须离开这儿。
单仇喝话声中,一掌扫向了单剑南。
单剑南封出了一掌。
只见人影一闪,单剑南的第二掌已凌厉扫出。
单剑南的身手,的确快得使人咋舌,出手两招,真是如电奔骇雷一般快速。
单仇硬接了单剑南第二掌。
砰!
一声砰然巨响,两股潜力,像海涛般地激荡着,单仇一个踉跄,连退了七八步,心头一荡,几乎坐下——
单剑南冷冷道:“不错不错,能接下我这一掌,在当今江湖上,难抉出三数人!”
单仇喝道:“就是十掌,我也要接着!”
一掌挥去。
单剑南旋身出手,不但避过了单仇这一掌凌厉的攻势,而右手已点向了单仇的命门大穴!
好快的身法。
单仇向左一闪——
可是,在他身子还没有闪过之前,单剑南的第二招,已凌厉点出,单仇只觉身上一麻,刹然停止!,
他的穴道被点住了,同时,他也看见了单剑南左耳垂有一颗黑痣。
单仇的目光中射出骇人的光彩,切齿道:“好,你杀我!”
单剑南的脸色,突然之间,笼罩了一份极为可怖的光彩,那见之令人心寒……单仇亦不由为之战栗着。
——他双手扬起目中射出一股异样的光彩,徐徐向单仇走了过来,单仇骇栗着!
突然——
单仇发觉单剑南的眼睛之中,带着一种异样的光彩,那光彩如梦似幻,单仇有些迷惑了,也有些眩晕的感觉……
单剑南举着手,缓缓向单仇走去……
单仇愕愕……
室内的空气,像在乍然乏间凝固了。
于是那股骇栗与恐惧消失了……
为什么?
——为什么单仇会有这种现像?
天啊!难道单剑南在施展他名惊天下的绝技“移神大法”来对付他的儿子单仇?
可能的,否则单仇的情绪怎么会这样改变?
蓦地里——
就在此时,毫无声息的室中,一阵铃声大起!
于是,单剑南像触电似的,全身发出了一阵震荡,显然,这一阵铃声吵扰了他,使他的法力,受到了伤害!
他脸色一白,退了回去,他的神色,在骤然之间,失去了光彩,而额角之间,也渗出了汗水!……
好久好久,他愕愕……?
单仇如梦似幻地站立着
铃声再起!
单剑南徐徐走了过去,扭开机关,紧闭的石门启了,黑衣艳妇站在门外!
黑衣艳妇跪了下来,道:“恕门下打扰之罪!”
单剑南像野兽般地低喝着:“什么事!”
“事情不好了……”
“什么大事?要你大惊小怪?”
“神风侠到了?”
“什么?”
单剑南全身剧震,显然,“神风侠”会到“吊人堡”来,令他感到了意外与震惊,他脱口应道:“神风侠?”
“是的!”
“他来干什么?”
“他说是堡主约他来的!”
“胡说!”
“他确实这么说。”
“我几时约过他?”
黑衣艳妇道:“他说三天前,你在‘吊人树’那片黑森林时约他的!”
“简直是胡说八道!”单剑南愤怒地咆哮着!
他约了“神风侠”到这儿来?没有,当然没有,约他的是那个与单剑南面孔相似的单剑北!
那么,单剑北约“神风侠”到“吊人堡”来会单剑南有什么作用?显然地,这其中决不会没有用意的!
难怪单剑南大感意外了。
再说无论如何,单剑南也不会约“神风侠”到“吊人堡”来的,环顾当今武林,除了“神风侠”之外,没有人足可与他对抗。
虽然,他与“神风侠”还没有动过手,不过,“神风侠”能名震天下,决不会是徒负虚名之辈的!
黑衣艳妇悚然道:“他是这么说!”
单剑南怒喝道:“出去告诉他,我没有约他。”
“他说得有时有地!……”
“这就怪了!……我怎么会约他到这儿来呢?……而‘神风侠’如果不是我约了他,也不可能冒死来到‘吊人堡’……”
“难道有人假冒?”
“谁敢!”
“这其中有文章……不过,我不愿意跟他碰头。”
黑衣艳妇道:“堡主……”为难地说:“他是神风侠呀……”
“是神风侠又怎么样?”
“我们恐怕打发不了!”
——这是实话,“神风侠”不是普通武林高手,除了“单剑南”本人之外,谁能对付得了他?
单剑南咬了一咬牙,道:“他人呢?”
“在堡外!”
“好,我去对付他!”
“是,堡主!”
单剑南向门外走去,突然似又想到了么,将脚步停了下来,回首看了看怔怔出神的单仇。
单剑南向黑衣艳妇说道:“江香主!”
“在!”
“给我带入秘牢……”
黑衣艳妇意外地:“堡主,你……”
“事情了啦之后,我再对付他!”
“是!”
单剑南走了。
黑衣艳妇向单仇走了过来,单仇在乍然之间,从如梦似的境域中,醒了过来……
他在思索——他在回忆,在这短短的时间之内,究竟发生了什么样子的事情,于是,他记起来了……
他不是一个笨人,所发生的事,他可想出来的,他知道他父亲单剑南正要对他施于移神大法!
乍然间,他的眼眶里,滚下了两行泪水!
——他说不出那是恨还是悲哀,或许这两者都有,因为他父亲竟然忍心毁了他,将他改变成另外一个人!
不管单剑南是善意还是恶意,怎不叫单仇心痛呢?
黑衣艳妇一手抓住了单仇,道:“走吧!”
单仇没有说话,只是木然跟着她走着!
“你怎么哭了?”
怎么哭了?这话却不是问得太过幼稚,人只要伤心难过,当然都会哭泣,单仇当然是因为伤心难过而哭泣的,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呢?
单仇望了望黑衣艳妇,问道:“你没有哭过吗?”
黑衣艳妇被问得怔了一怔,道:“凡是人谁也有哭过。”
“你又在什么情形下哭呢?”
“难过,伤心,或者在绝望的时候……你也是为这样哭了?其实,他没有杀死你,已经算不错了。”
“我倒希望我会死去。”
“呃。”
黑衣艳妇的脸上涌起了一股黯然的神情,她惋然道:“你不会死的,他不会让你死。”
单仇凄伤地笑了一下,道:“我会的,终有一天。”
从单仇的神情上,可以看到,他对于生命,好像没有丝毫的留恋,甚至厌恶,是的,单仇绝望了。
黑衣艳妇叹了一口气,道:“我想问你一件事!”
“你问好了。”
“你爱过人吗?”
“我?……”单仇想了一想,惋然点了一下头,道:“我爱过人!”
“谁?白蓉?”
单仇轻轻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