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发少女没有即刻答话,三个人品字形地怔立着,场面在死寂之中,充满了一片无形的杀机!
久久,她才淡淡一笑,道:“你是谁?”
她的每一句话均震动着龙海的心弦,而她每一句话,也均有挑逗的意味,她似是要把底牌抖露出来!
龙海的脸上,骤现杀机,如果她敢说一个字,他要即刻出手毁了她。
一时之间,场面充满了一片骇人的杀机!
龙海冷冷地道:“我是张一铭!”
“是吗?”
又是一句敌意的挑逗问话,龙海脸色一变,喝道:“不错,你有什么话快说,否则我对你不客气了!”
长发少女脸上依旧没有一点表情,她也似是不把龙海的话放在心上,她仅只是婉然一笑,突移步走去。
这神秘的长发少女的举措,确实叫人有莫测高深之感,他突然而来,又突然而去,似是有什么目的……
龙海心知非要找这个长发少女问一问清楚,才能再做打算!
想到这里,他就移步走去,邹蓉突然问道:“她是谁?”
“我不知道。”
邹蓉轻轻叹了一口气,道:“铭哥,你好像有些变了。”
龙海心头一惊。道:“我变了?”他苦笑一声道,“蓉妹,我走了!”
“什么,你……要走了?”
“是的,我走了!”
“铭哥,你……”
——龙海突然想离去,这像一件心爱的东西,乍然得到而又失去了一般,她的心被重重地戳了一下,两颗泪珠骤然滚了下来。
龙海心头为之一酸,道:“蓉妹,你……怎么了?”
“去吧!去吧!我明白了!”
“你明白了什么?”
“你另外有了情人是不是?”
“你误会了,我没有,除了你之外,我没有第二个情人。”
“那么,你为什么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
“我——有事!”
她切切地投在了龙海的怀里,道:“铭哥,不要再离开我……我们分别已经够长了,铭哥……”
“蓉妹,我会再回来的!”
——这是安慰邹蓉的话,事实上,从此一别,他不知道他是否能够再回来。
“无名剑庄”之行,或许会使他丧命也不一定!
邹蓉泣声道:“铭哥,明天吧!”
“不!不,我一定要走!”
他轻轻地推开她,突然,他的心头涌起了一股从未有过的怅然之情,他发觉自己好像与自己的恋人分别一般。
她失望而泣。
龙海轻轻地在她额角上吻了一下,道:“蓉妹,进去吧,我走了!”
话落,转身而去。
“铭哥……”
她切切地叫着……断肠地叫着,但龙海没有回头,他没有勇气瞥视邹蓉那柔肠寸断的悲绝神情一眼,否则,他也将无法离去。
他走了。
她凝视着他的背影而去……但很快的,泪水使她的视线模糊了。
龙海急步而行,他转过了回廊,突然,他把脚步停了下来,他看见那个神秘俊美而又狂傲的少年在望着自己。
他的脸上,泛着一股冷然的笑意,龙海也不去理会他,当下急步而去,他必须赶快去找那位神秘的长发少女。
倏然——
就在龙海与俊美少年擦身而过之际,那俊美少年似自语道:“这年头什么样子的人都有,竟然有人欺骗痴心少女的感情,这真是罪恶呀……”
龙海闻言,脸色一变,他陡然把脚步停了下来,喝问道:“你说什么?”
俊美少年双手往腰上一插,一派流氓作风又告出现,他冷冷地道:“我说我的话不成吗?”
龙海被反驳得说不出一句话来,当下冷冷一笑,又转身走去……那俊美少年又道:“想发泄情欲,桃花宫’有的是女人,何必造罪恶!”
龙海闻言,脸色一变,喝道:“你说什么?”
龙海喝话声中,一个箭步欺了过来,俊美少年脑袋一仰,道:“怎么样?”
“你刚才说什么?”
“你管得着吗?”
龙海喝问道:“你说‘桃花宫’?”
“不错!”
龙海一听这“桃花宫”三字,精神为之大振,张一铭之死,只说出“桃花”两字,莫非他就是死在“桃花宫”下?
他此时忘记追那位长发少女,他非把这“桃花宫”弄个清楚不可!
他冷冷一笑,道:“‘桃花宫’在什么地方?”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怎么?你不说?”
俊美少年冷冷一笑,道:“笑话,我为什么要说?”
龙海确实被这个俊美少年弄得无名火起,当下脸色一变,杀机骤现,冷冷喝道:“以我看,你还是说出来的好!”
“不说又如何?”
“在下就要强迫你说了。”
“那就试试!”
龙海冷冷一笑,他的右手,缓缓地举了起来,俊美少年动也不动,口角上依旧泛着那冷冷的笑容。
倏地一声冷喝声起,人影乍闪,龙海已在这极快的瞬间,划手攻出了一招。但见人影交错翻飞之中,已双双闪了开去。
短短的一个照面下,两人已各攻出了三招。
同样地快速,彼此之间,谁也没有占到便宜!
龙海冷冷一笑,道:“阁下果真是武林奇才!”
“你也名不虚传!”
“桃花宫在什么地方?说!”
俊美少年冷冷一笑,道:“你要我说出‘桃花宫’在什么地方不难——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你答应了我再谈‘桃花宫’的事。”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要开什么条件?”
“有道理,走!”
他右手一招龙海,转身而去。龙海冷冷一笑,也跟着而去,他倒要看看对方耍出什么名堂来。
到了一间房前,这俊美少年把门推开,喝道:“进去!”
龙海冷然地望了对方一眼,才移步走了进去,就在龙海进入房内之际,左右房间,突走出了两个青衣老人!
俊美少年微微一示意,然后,他移步走了进去。
这情形龙海当然一无所觉,他到了房里之后,俊美少年一指椅子,道:“坐!”
龙海冷冷地道:“谢了,阁下把条件开出来吧!”
俊美少年冷声地笑了一下,然后,一只脚往椅子上一放,一副大阿哥的派头,问道:“你知道我是谁?”
“差不多可以推测。”
“谁?”
“‘武林流氓'白一飞!”
俊美少年突哈哈笑了起来,笑得疯狂,笑得轻蔑,龙海脸色一变,喝问道:“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
“绝绝绝,真绝!”话落,又是狂声一笑!
龙海不由得被这位狂傲的流氓少年弄得怒火上升,当下喝道:“朋友,有话快说吧!”
流氓少年冷冷笑了一笑,道:“我要你答应一件事!”
“什么事?”
“第一,不护送邹姑娘赴这个盟主之会!”
“办不到!”
“第二,剑魔子’现在何处?”
龙海一怔,愕然道:“你说什么?”
“我说‘剑魔子’现在何处?”
这一下把个龙海搞糊涂了,“剑魔子”正是自己的外号,为什么会有这么一问?
他愕了半晌,一时弄得莫名其妙。
流氓少年冷冷地道:“朋友,你也别装糊涂了,我已经查过了,剑魔子’是你阁下的朋友,而你正是‘武林流氓”白一飞!”
龙海又是一怔,随即笑了笑,暗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不是‘武林流氓’?哦!我明白了,他是在故布疑阵!”
心念中,他道:“谁说我是武林流氓?”
“我!”
“你?哈哈,这岂不是讽刺?”
流氓少年冷冷地道:“我查过了,你才是真正的‘武林流氓’,而且,你阁下与‘剑魔子’是好友……”
“这话又是谁说的?”
“‘武林流氓’——你自己!”
“什么?‘武林流氓’说‘剑魔子’是他的朋友?”
“对了,朋友,你没有忘记吧,十天前,我们还见了一面,当时,你正化装了那个姓海的!”
龙海吃惊得跳了起来,道:“你……说‘武林流氓’化装了那个龙海?”
“对了,正是阁下今天在席间的面目!”
——这一件意外的事,震惊了龙海,“武林流氓”化装他的面目出现武林?这是多么不可思议?
现在,他变成了“武林流氓”!
——而真正的“武林流氓”呢?他说他认识自己,天!
这话又从何说起?自己几曾见过那个狂人?
原先,他以为这俊美少年是“武林流氓”,现在竟然不是!
流氓少年又冷冷地道:“你阁下的涵养功夫已到了家,我在你面前装流氓相,你也不加干涉,迫得我无计可施,于是,我只好用女人威胁你到此,那个邹姑娘你不是说她有一个男朋友吗?”
“我几时说过?”
“三天前,我的门人听见你与一个人谈起,那人是‘桃花剑客’!”
“什么?‘桃花’——‘桃花剑客’?”
“对,你阁下承认了吧,除了你之外,那神秘的‘剑魔子’,却没有人知道他的去处!”
龙海闭目思索了一下,他在思虑这一件事的来龙去脉,张一铭之死,这“武林流氓”为什么会知道?他究竟是谁?
于是他又想起了一个可能,会不会“桃花剑客”及另外一人是杀死张一铭的凶手,于是那凶手在自己埋葬了张一铭之后,化装自己面目,而那人就是真正杀死张一铭的凶手?
——这是十分可能的!
流氓少年又冷冷地道:“你承认你是‘武林流氓’了?”
“承认?哼!”
“如果你不承认,我再说一件事,你就非承认不可了。”
“说!”
“三天前,你下榻‘东升客栈’八号房,你自言自语:‘我应该到黑风楼去吗?记得了吧?现在你不是保护了邹蓉赴会?”
“什么?”
龙海这一下吃惊得几乎跳了起来,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这“武林流氓”是谁?为什么会知道他要做的事?
这一下把个龙海惊得傻了!
“武林流氓”太不可思议了!
“武林流氓”太过神秘了。
——难道他会与“黑风楼”有关系?
倏然——
龙海脱口叫了起来,难道这武林流氓会是张一铭?他死了又复活?然后出现江湖?
不!这是不可能的!
——但事实摆在眼前,这是十分可能的,除了他之外,没有人——没有第三个人知道他,“黑风楼”及张一铭的事。
然而,这是多么不可能的事?
但又有一个问题浮了上来,难道江湖上无人见过张一铭,否则,总不会认得他现在的面目呀。
——现在,他要查一查那“武林流氓”是不是张一铭了。
“流氓少年”冷冷地道:“现在你承认了吧?”
龙海心头一动,当下笑了笑,道:“不错,我承认了。”
“第二个条件,你看看这里面钥匙哪一把你见过?”
话落,他从身上探出了一只小盒子,掀开之后,往桌上一倒,倒出了数十只用各种不同金属打造的奇形钥匙来。
龙海一看,心头一震,这些钥匙之中,有一把龙形钥匙,他确实似在什么地方见过。
但一时之间,他又想不起来。
流氓少年冷冷地道:“我以上所开的条件,你任选其一,只要你回答一样,我便告诉你‘桃花宫’的去处。”
龙海道:“假如我三个条件均不答复呢?”
“拉倒。”
“拉倒就拉倒,武林天下,我不相信没有一个人知道‘桃花宫’的去处。”
话落,他站了起来。
流氓少年一个箭步,截住了去路,冷冷地道:“慢走。”
“干什么?”
流氓少年脸色一变,道:“朋友,我们在找‘剑魔子’,你既然知道了,就应该说一说了。”
龙海冷冷一笑,道:“阁下找‘剑魔子’干什么?”
“如我所料不差,他见过一个人——林枫。”
“谁是林枫?”
“这个你不用知道,我们只要你说‘剑魔子’在什么地方!”
“你知道‘剑魔子’叫什么?”
“海龙,不过,我们知道,这不是他的真名,或许他的名字……应该颠倒过来……”
“啊!”龙海脱口叫了起来,一种不可思议的事情,像乍然之间,发生在他的身上一般。
是的,这是一件太不可思议之事,这个流氓少年竟然已知道“剑魔子”——自己叫龙海。
而不知自己是真正的“剑魔子”。
假如不是出现那个武林流氓,那么,事情也就不会变成了这一幕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的事了!
那么,他找自己干什么?找那位林枫?可是,自己从没有见过林枫,不知他是何许人。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牵连了什么?这一切,的确令龙海无法去推测的。
流氓少年得意地一笑,道:“这么说来,我的猜测是对了?”
龙海淡淡一笑,道:“这一点我可不太清楚!”
流氓少年冷冷一笑,道:“说吧,剑魔子’此时在何处?”
“我不知道。”
“这么说来,你阁下是不说了?”
“不错!”
“那么,你走不出这房间。”
龙海目光一扫,冷冷笑了起来,道:“那咱们就试试看。”
龙海话落,人已欺了过来,他明白他此时不能说他就是“剑魔子”,同样的,他还要弄明白,他为什么要找“剑魔子”。
倏然——
一阵步履之声,破空传来,但见这房室之内,突然走出了三个青衣老人来!
流氓少年冷冷一笑,道:“阁下,你何必敬酒不吃吃罚酒?”
龙海自负地笑了一下,道:“这还不一定!”
这房间之内,突然之间充满了一片杀机,三个青衣老人缓缓地向龙海围靠过来……
倏地——
流氓少年大喝一声,身形猝然划起,疾如星火般地,一招抓向了龙海。
三个青衣老人也同时扑了上去人影交错纷飞,紧接着龙海一声大喝,白光乍闪,惨叫之声骤传,交错的人影已经分开来。
地上,躺着一个青衣老人的尸体。
龙海的身上,多了一柄软剑,剑上沾满了鲜红的血!
包括这流氓少年在内,没有一个人看清龙海是如何出剑,那个青衣老人又是如何死在了他的快剑之下。
龙海的脸上,一无表情,他横剑而立,蓄势待发!
流氓少年也没有说话,他突从身上取出了一柄摺扇,徐徐地欺身而进!
一声断喝,摺扇猝然拂出!
寒光一闪,龙海的剑势也告攻出!
断喝之下,嘶的一声,人影又已分分开,流氓少年的衣服已被龙海划破了三寸长的裂口。
流氓少年冷冷地道:“好剑法!”
龙海冷冷地道:“好的还在后面。”
流氓少年哂然一笑,他也不再答话,欺身一掠,再度扑击而上,摺扇凌厉拂出了三招。
两个青衣老人也挟着暴喝,扑身而上。
暴喝声中,人影交错疾闪,哇哇两声,两个青衣老人应声惨死在龙海的剑下。
龙海的脸色一白,但见他的左臂上,也被流氓少年的摺扇扫中,鲜红的血液滚了下来。
流氓少年对于龙海的快剑,也打了一个冷战。
场面一片死亡气氛!
龙海冷冷喝道:“我是否可以请教阁下一件事?”
“什么事?”
“你们是何人门下?”
“你没有知道的必要——呀!”
一声“呀”的断喝,流氓少年突然出手攻招,摺扇凌厉攻出。
龙海的剑势已告封出。
扇影如电,剑影如虹!
凌厉的扇招,快速的剑法,在这刹那间,两人已攻出了五招,一时难分上下。
倏地——
门外传起了一阵暴喝之声,紧接一声惨叫之声传来,流氓少年心头一寒。
就在这分神的刹那间,白光由面前一闪,他忙闪了开去。
龙海目光过处,为之怔住了。
对方的胸前衣服被自己划破了三寸来长的血口,血流了下来,也露出了红色的乳罩!
龙海怎不为这意外之事,感到了绝大的意外,这流氓少年赫然是一个女人装扮。
对方忙用左手封住了衣服的裂口,一掠身,向大门外奔去。
龙海一个掠身,截住了去路,对方的摺扇猝然递出,疾点龙海“期门”大穴。
出手一点,其势如电,龙海见对方大有拼命之势,他也不敢硬接对方这一击之势。
他软剑荡出,人已退出去一步。
龙海以退为进,在身子退出之际,又紧接着掠了过来,软剑一扬,三剑凌厉攻出。
对方在龙海的快速剑法之下,连退了七八步!
龙海横剑而立,冷冷地道:“暂时你还走不了。”
“你要怎么样?”
龙海的脸上,涌起了一副残酷的冷笑,道:“说吧!你是谁?”
“没有告诉你的必要。”
“你当真不说吗?”
“不错!”
龙海冷冷笑了起来,道:“你非见‘剑魔子’?”
“对了。”
“贵派在找他?”
“不错。”
“那么,我代你约他如何?”
“你……这话当真?”
“不错。”
“什么时候?”
“明天——在西方‘望月亭’,最好在三更。”
“好!”
对方话犹未落,突然,“砰”的一声,门被推开了,但见一个青衣老人“砰”的一声摔了进来,倒地死去。
龙海暗吃一惊,他一个箭步,窜了过去,门外还躺着一个青衣老人的尸体。
走廊上,静悄悄的,一个人影也没有看见!
龙海不由愕了一愕,是谁杀了这两个青衣老人?
这当儿,那位女扮男装的青衣少女也已俯身在青衣老人的身上查看了一下。突然,她叫了起来,青衣老人的怀间,有一朵红色的小花及一张纸笺,她镇定了一下情绪,从青衣老人的怀中取出了一张纸笺来。
她看了一眼,脸上神色一变,目光注视着龙海,冷冷地道:“这真是出人意料之外,原来阁下也加入了‘魔花会’!”
龙海闻言,脸色一变,脱口喝问道:“你说什么?”
青衣少女也不答话,把手中的纸笺朝龙海掷了过来,但见纸笺上赫然写着:
“青堂堂主:
围攻本会弟子,手段可恶,杀死两位门人,以作报复。
魔花会”
龙海看了留字,脸色亦不由为之大变,这“魔花会”是一个江湖上最神秘而又可怕的门派,在江湖上,没有一个人见过“魔花会”的门人。
“魔花会”的恐怖手段却是令江湖人为之色变的!
——“天星帮”五十多位门人,在一夜之间,死于非命,每一个人的尸体上,多了一朵红色的魔花。
——江南四杰,横尸洞庭君山,这四个名重一时的一流高手的尸体上,也各插一朵红色魔花。
——“天涯双剑侣”于维夫妇,也为这红色魔花而死。
——另外七八位武林绝代高手,也先后横尸红色魔花之下!
红色魔花,是死亡的讯号!
这恐怖的组织,却是没有一个人见过其门人的面目,但江湖上却谈“花”色变。
如今,这“魔花会”竟然在此出现,而且,又称自己是他的门人,这话又从何说起?
——这里又有什么阴谋?
龙海一时之间,不由愣在当场。
青衣少女冷冷地道:“阁下,这一笔账,本门定会有人找阁下结!”
话落,转身而去。
龙海喝道:“慢走!”
“干什么?”
“桃花宫的事说清楚再走。”
青衣少女冷冷地道:“你非知道不可?”
“对了。”
“‘桃花宫’事实上,是‘武林妓院’!”
“哦!”
“你还想知道什么?”
“说下去。”
“‘桃花宫’的妓女,据说个个花容绝代,艳光照人。”
“还有呢?”
“据说……”
“据说二字何解?”
“我没有去过,自然只是据说。”她话锋略为一顿,又道,“桃花宫’八院七十二室,每一院九位门人,据说八位院主,均有倾城之貌,而在八院之中,桃花院'院主‘桃花仙子’艳冠群芳,据说她启齿一笑,便能叫任何一个男人为之废寝忘食……”
“我倒不信天下有此美人!”
“是的,这只是传说而已,截止目前,还没有一个人见过她的面目……”
“这就奇了,既无人见过她的面目,又怎么会知道这个‘桃花仙子'花容绝代,艳光照人?”
“但武林一代才子——‘冷心郎君'却见过她……”
“谁是‘冷心郎君’?”
“林枫。”
“林枫?就是贵门要找的林枫?”
“对了,他被武林公认为数百年来的绝代奇才,他见过‘桃花仙子’,他对她动了心,冷心郎君’对于任何女人,均不屑一顾,却为‘桃花仙子’动心,自然,她是花容绝代了。”
“为什么只有林枫见过她?”
“没有人有惊人的武功!”
“武功高的方能见她?”
“不错。”
龙海沉思了一下,道:“那么,‘桃花宫’在什么地方?”
“不知道。”
“什么?不知道‘桃花宫’在什么地方?”
“不错。”
“为什么?”
“想到‘桃花宫’的,只有一途可寻!”
“什么办法?”
“到‘桃花亭’去——此亭在城外以东五里,每到黄昏之后,那里便聚了无数寻梦的人,可是,每天都败兴而返。”
“这又是为什么?”
“因为‘桃花使者’并没有一定的出现时间,也许三天—说不定一年,那位领武林高手进入桃花宫’的女子,才会出现一次。”
“她不出现,谁也去不了‘桃花宫’?”
“对了!”
“截止目前,有多少人去过?”
“大约数十人。”
“回来过没有?”
“有,每一个人都回来了,这些人一谈到‘桃花宫’,真有不愿意回来之感!”
“那他们难道被强迫回来不成?”
“对了,他们均被强迫回来。”
“到‘桃花宫’玩姑娘要钱吗?”
“大概不要!”
“难道那里的姑娘叫人白玩不成?”
“这一点我就不知道了,你还要知道什么?”
龙海摇了摇头,道:“没有了,你请吧!”
青衣少女注视了龙海一眼,转身而去。
龙海在对方走后,他也将软剑系在腰际,然后,举步走出了那房间,直向门外奔去。
此时,天交初更。
龙海出了“武人客栈”之后,但见前面街上,行人如梭,自然,那个长发少女已不知走向了什么地方。
龙海的脑海之中,在这刹那间,增加了许多问题。
——长发少女是谁?
——“武林流氓”是谁?他化装了自己的真正面目出现,他又为什么会知道张一铭、自己与邹蓉的事?
别人要找“剑魔子”干什么?
林枫又是谁?他被江湖公认为盖世奇才,他是什么样子的一个人?别人为什么说自己见过他?
江湖上,无人见过张一铭?否则,他此刻的面目不会没有人不知道之理?
这些问题未决,又出现了一个神秘的“武林妓院”——“桃花宫”。
张一铭死了?或者那个出现的人,真的是张一铭复活?事情有这个可能?有这么不可思议?
龙海对于这些问题,真是莫测高深,他晃了一晃脑袋,暗道:“我何不先去看看张一铭是不是还在那坟墓之中?”
对,先去看看张一铭的那座坟墓,然后再断定是不是为张一铭报仇。
假如张一铭已死,可能死在“桃花宫”之内,他非到“桃花宫”去一次不可了。另外,他要见见那位“桃花仙子”,看看她到底有多美,也问问她林枫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龙海想到这里,疾如星火一般,向城外掠去。
……
山风呼呼!
四野如死!
在这深山大泽之中,出现了一条黑影,像幽灵般地射向了岩下的绝谷。
在林中,有一堆坟墓。
龙海到了坟前,不由为之一怔,他望着这一座坟墓,不由发起呆来!
——他暗道一声不对,当初他只是将张一铭草草埋葬,并没有立碑,现在,这坟墓不但立了碑,而且坟前,插着三炷残香,以及一束凋零的百合花。
坟碑上,赫然写着:
切切别时语,见时魂归离,哀哀离情曲,阴阳两相泣。
献给吾夫张一铭
妾泣拜
龙海怔住了!
他的眼睛睁得像铜铃一般,注视着这一首断肠诗句,以及“吾夫”及“妾”字上!
又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发生了。
这简直是一件令人太过感到震惊的事,这张一铭难道还另外有女人?这坟碑是她立的,字也是那女人写的?
除了邹蓉之外,还另外会有女人?当初他并没有告诉自己另外还有一位女人呀!
这自称妾的女人是谁?张一铭也把离情曲教给了这女人?
从残香以及凋谢的花看来,分明这女人最近才来过,这女人与张一铭之间有什么关系?她称妾不称妻何故?
从那断肠的诗词上看来,她与张一铭的感情是极深的,只是,他不知道那女人是谁?
而张一铭还再这土里?
——这坟墓的一切,均没有改变——纵有,只是多了一座坟碑,龙海断定,张一铭百分之百还在这坟里。
龙海在自己的脸上一抹,恢复了他本来的面目,他伫立坟前,默默道:“张恩兄,我龙海又到了你的坟前,三年前如非恩兄救我,我已早登黄泉,恩兄恩兄!龙海如何能报你恩情于万一?”龙海默念至此,已惨然泪下。
当下,他又道:“恩兄,我为证明你是生是死,只好开你坟墓了,如恩兄真死九泉,望原谅我。”
他话落,用手掘开了坟土,一切都没有变,那坟土已经坚硬,掘约三尺,他已挖到了一尸残骸。
——是的,张一铭死了。
这坟内骸骨正是张一铭的,事实已经证明了那个“武林流氓”不是张一铭死而复活。龙海将坟墓重新盖好,才弹身飞奔而去!
此时天交二更!
龙海一掠身,直奔开封。
距开封以东五里之处,有一处桃花林——桃花林间,有一座建筑得十分华丽的大亭。
——这正是出名的“桃花亭”。
龙海到了亭外,但见亭间,徘徊着数十个武林人物,每一个人的脸上均泛着一份期望的神色。
那位青衣少女果然言之不虚,这些武林高手,均在这里等待着——漫无时间地等待着,等待那“桃花使者”出现。
无数的日子过去了,而他们所得到的只是失望,但他们对“桃花宫”的期待却更加疯狂。
龙海不由一阵感慨。
他向亭间走了过去。
倏地——人影乍闪,一个红衣人已截住了龙海的去路!
龙海心头微微一惊,把脚步停了下来,放目一瞧,但见面前,已站立了一个三旬的红衣艳妇。
这红衣艳妇真是花容绝代,艳光慑人,只是她的脸上,一无表情,她的背后,紧跟着两个黄衣老人。
红衣艳妇移动了一下脚步,向龙海欺身走了过来。
龙海哂然一笑,道:“你干什么?”
红衣艳妇脸色一寒,阴影乍现,看得龙海心头一凉,红衣艳妇阴然道:“在‘无名剑庄’断我师弟一臂的是阁下?”
“不错,你是‘无名剑庄’的人?”
红衣艳妇也不回答所问,冷冷地又问道:“阁下是‘剑魔子’?”
“可能。”
红衣艳妇冷冷一笑,道:“其实你并不是‘剑魔子’,你只是化装成剑魔子’的‘武林流氓’!”
——又是一个说他是“武林流氓”的人,“武林流氓”化装自己这副面孔出现江湖,于是,武林人物便将真的当假的?
龙海冷冷一笑,道:“你认为我是武林流氓?”
“我在洛阳城见过阁下!”
龙海心头一震,这么说来,事情再也不容置疑了,那个“武林流氓”是以他的面目出现的。
龙海心头一动,暗道:“别人均认为我是‘武林流氓’,我就装武林流氓’,说不定会引得‘武林流氓’出现。”
想到这里,他淡然地笑了一下,道:“你要怎么样?”
“报仇!”
“凭你这位弱不禁风的美人,也想?”
红衣艳妇脸色一变,“呛!”的一声,背上的长剑已掣在手里,一语不发地向龙海欺身走了过来。
龙海狂笑道:“算了,我向来对女人……哈哈哈……下不了手!”
一派流氓狂妄之态,的确叫人恶心,这一来,那些在“桃花亭”的武林高手,也不由被引了过来。
这些武林高手自然是等得无聊,如今有好戏上场,怎么会有不被引过来之理?
数十个武林高手,将四人围在了当中。
红衣艳妇冷喝道:“出剑!”
龙海嘿嘿一笑,道:“你说什么?”
“我叫你出剑!”
“我的天!你花容绝代,我岂忍下手?不成……”
“那就试试!”
试字出唇,“唰”的一剑,扫了过来。
剑影一闪,化作了三道剑影,分击龙海三处大穴,出手之快,真是快速无比。
龙海怪嚷道:“天!你真狠心下手呀……”
嚷叫声中,他已弹了开去。
在剑光一闪之下,红衣艳妇也收剑不前,一剑三式之中,她已试出了龙海武功身法,确实有惊人的造诣。
观战的武林高手,暴起了一声惊叫:“好快的身法…”
“他是‘武林流氓’!”
“……”
龙海的目光斜了数十位武林高手一眼,仰了仰首,哂笑道:“刚才谁说我是‘武林流氓’?”
这一句话说得数十位武林高手脸色为之一变,没有一个说话。
龙海冷冷地道:“哪一个先说的,要我出手相请就不好意思了!”
“我!”
一个灰衣人,悚然地走了出来。
龙海冷冷地道:“是你先说的?”
“正是!”
“掌嘴四下,然后叫声白大侠,说以后不敢叫‘武林流氓’了!”
“这……”
“怎么?过份了?”
“是是是,我掌嘴……我说……”话落,那位灰衣老人真的劈劈啪啪打了四下耳光子,然后,恭恭敬敬地道:“白大侠,以后我不敢叫你‘武林流氓’了。”
“嗯!下去吧!”
“是!”
流氓的强迫手段,激起了数十个武林高手的怒容,但没有一个人不惊惧他的武功,只是敢怒不敢言。
龙海转向了红衣艳妇,一副嘻皮笑脸地道:“算了,不要打了,要不然,我一失手,弄下了你的衣服,那就太难为情了,回去请你们庄主来吧!”
红衣艳妇气得浑身发抖,喝道:“狂徒,接剑!”
“唰唰唰”三声,出手攻出了三剑。
红衣艳妇的剑法也是快速无比,但见人影飞闪,“呛”的一声,两人已双双弹了开去。
龙海的手中已多了那一柄软剑,出剑封招,快得令人无法看清,这使红衣艳妇为之心寒。
红衣艳妇横剑移了过来,冷冷地道:“阁下果是名不虚传,你终于用剑了。”
——在江湖人物来说,这已算是一件空前的事,“武林流氓”与“剑魔子”两人之间,从未用过剑与人过招。
龙海之博得“剑魔子”之名,是因为他不但能避过凌厉的剑招,而且能改正别人的剑招。
在众目睽睽之下出剑,不管“武林流氓”或“剑魔子”,都是令人感到意外与震惊的事了。
龙海淡淡一笑,道:“因为你是女人嘛,对女人不用剑,就有点瞧不起你了,是不是?”
红衣艳妇冷冷地道:“好,我‘红衣剑女’就领教你几招剑上绝学了。”
“尽管出手……”
“红衣剑女”四字一出口,使在场数十个武林高手,脸色均为之一变,暗道:“她是无名剑庄的三剑客之首呀…”
不错,她正是红蓝白三剑客中的“红衣剑女”,在江湖上,只闻其名不见其人。
如今她出现了,而所斗的对象,正是一代武林奇葩。
两人的距离,只有五尺,突地一声叱喝,“红衣剑女”的剑势划起了一道寒光,攻了过来。
两条剑影,交错疾闪!
观战的武林高手同感眼睛一花,两条人影已分,这两人出手攻出三招,胜负难分。
两人徐徐移步,剑光耀人,均准备第二次出手。
呀!喝话声中弹身疾扑!
唰!寒光一闪,剑势已出。
但见人影疾闪,剑光如幻!
快速的动作与剑法看得令人眼花缭乱。
倏然———声断喝,人影再度而分。
又是一次不分胜负的决斗,龙海心里明白,除非他施出了凌厉的剑法,否则,想胜“红衣剑女”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红衣剑女”则为之色变。
龙海冷冷地道:“还要再打吗?”
“红衣剑女”哂然一笑,道:“阁下的剑法,也不过如此!”
龙海冷冷一笑,道:“是吗?”
他突然探手,在桃枝上摘下了十朵桃花,没有一个人知道他摘下这十朵桃花干什么!
每一个人的眼光,均注视着龙海,即连“红衣剑女”也不例外。
龙海把十朵桃花投手祭起了一丈来高,十朵桃花,缓缓垂落下来,咻的一声,只见一道白光在桃花中一闪。
定睛望去,龙海依旧横剑而立,而那十朵桃花,已成了一百片,缓缓掉在地上。
每一朵桃花的五张花片,均被龙海快速的剑法削为两半。
观战之人,睁大了眼睛!
“红衣剑女”亦为之色变。
——这真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剑削桃花叶片,而且连削十朵,这剑法之快速与准确,未免太过惊人。
龙海哂然一笑,道:“在下的剑法也不过如此,你也试试。”
龙海这一手剑法,的确震慑了“红衣剑女”,就凭这一手,她的剑法,的确不是龙海之敌。
龙海冷冷地道:“试呀!”
“红衣剑女”脸色一变,道:“阁下的剑法,果然有惊人的造诣,今日就此别过,他日再见了。”
话落,转身疾走而去。
龙海一声断喝道:“站住!”
“红衣剑女”被龙海这一喝,不由把身子收了回来,她转身问道:“干什么?”
龙海意味深长地一笑,道:“怎么?你想走了?”
这一句说得“红衣剑女”为之色变,当下阴然道:“你要怎么样?”
“我刚才那一手你也试试呀。”
“我不试又怎么样?”
“不试也成,把你的剑留下,然后走你的路。”
“红衣剑女”悚然色变,道:“我不呢?”
“假如让我亲自动手,那你就不会这么便宜了。”
“红衣剑女”脸色一变,道:“那你就出手试试!”
龙海冷冷地道:“这话是你自己说的?”
“不错!”
“好!”
语犹未落,龙海的身子猝然掠起,剑光一闪,龙海的剑势已斜斜击了过来。
“红衣剑女”的剑势已抖手攻出。
但见人影一转,剑如游龙,耀眼生花。
倏地——人影乍闪,两人已双双收身后退,但见“红衣剑女”的上胸衣服已被龙海的剑法划破,露出了雪白的酥胸。
“红衣剑女”粉腮大变。
龙海哂然一笑,道:“你虽年届三十开外,但肌肤之白,并不亚于小姑娘呀!”
流氓的调侃与揶揄作风,确实叫人无法忍受,两个黄衣老人长剑同时出手,喝道:“小子,你竟用了这下流剑法,接招。”
黄衣人影一闪,两个黄衣老人以闪电之势,向龙海扑了过来,长剑同时递出。
“找死——”
断喝之下,龙海剑势已经划出,砸向了两个黄衣老人的长剑,就在龙海出剑之际,“红衣剑女”蓦然出手攻招。
三道剑影,疾射龙海。
观战之人,无不脱口叫了起来。
就在这些武林高手惊叫未落,惨叫之声乍传,但见当首一个黄衣老人,缓缓地栽在地上!
另外一个黄衣老人的剑也被砸飞三丈之外。
“红衣剑女”的粉腮大变。
龙海冷冷笑了一笑,道:“‘红衣剑女’,现在我要给你留点记号了!”
龙海话犹未落,倏然——有人惊叫道:“‘桃花使者’!”
这“桃花使者”四个字出唇,无疑像一记闷雷般地,重重地击在了所有之人的脑海之中。
傻了!
所有之人均感到了无比的惊栗!
没有人回头——真的没有人回头去看看那桃花亭中,是不是真的来了“桃花宫”的引路人——“桃花使者”。
——好像深怕是假的一般!
场面死寂了!
数十位武林高手的脸上均涌起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奇异表情。
突然有人叫道:“是真的!”
有人这么一叫,数十颗脑袋,齐向亭中偏望过去,可不是吗,那“桃花亭”中已站立了一个人影。
不错,“桃花使者”出现了。
梦想到“桃花宫”的武林高手,疯狂了,他们向亭中奔了过去。
龙海心头一震,这真是一个难逢的机会,张一铭之死,跟这神秘的“桃花宫”可能脱不了关系。
正巧,这“桃花使者”在今夜出现了。
龙海收敛冷冷地道:“‘红衣剑女’,你可以走回去了,告诉贵庄主,说我白一飞会去找他。”
话落,他转身向亭中走来。
倏地人影乍闪,“红衣剑女”一个掠身,突然截住了龙海的去路,龙海为之一怔,脸色一变,喝道:“你干什么?”
“红衣剑女”冷冷地道:“除非你也要了我的命,否则,我是不会走的。”
“红衣剑女”这一句话,说得大大出人意料之外,龙海不能错过到“桃花宫”的机会。
但看情形,除非杀了“红衣剑女”,他是无法摆脱她了。
龙海这一来,不由感到心急如焚,当下冷冷喝道:“你当真非找死不可吗?”
“不错!”
龙海举目望去,但见所有欲到“桃花宫”的武林高手,已聚在了亭中……他脸色一变,喝道:“找死——”
龙海一声断喝,剑势猝然扬起,寒光一闪,凌厉的剑法已攻向了“红衣剑女”的当胸。
龙海此时已存速战速决之心,他必须尽快毁去“红衣剑女”,才有希望到“桃花宫”,是以在出手之下,他便用了凌厉而又快速的剑法。
但“红衣剑女”此时也有拼命之势。
不错,“红衣剑女”的一位门人,已死在了龙海剑下,而自己“红衣剑女”自己又是三剑之首,今日之败,简直比叫她死还难过。
除了拼命之外,她似是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
龙海剑势一起,她也攻出了一剑。
两道剑影幻起两道白光交错飞闪,这短短的一个照面之间,双方已各攻出了三招。
两人均有了拼命之势,这动手搏招之势,就惊人无比了,龙海剑法虽然厉害,但想一时之间,毁了拼命的“红衣剑女”,也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倏然——一声断喝声起,龙海剑势猝变,寒光乍闪之间,已连续攻出了三招凌厉的杀手。
“红衣剑女”被迫得退了十来步。
但“红衣剑女”此时形同拼命,在一退身之际,她又反手扑了上来,剑势又起,划出两剑。
龙海唰的一声,刺出了一剑。
一来一往之间,十招已过。
龙海心头一狠,剑势再变,只听一声闷哼响起,但见“红衣剑女”已退了十来步。
她的背上已被龙海划破了一道五寸长的血口,鲜血汩汩溢下。
龙海举目一瞧,但见那数十位武林高手,已跟着那出现的人影,向桃林之中,飞泻而去。
到“桃花宫”,这是最后机会。
龙海也顾不得“红衣剑女”,当下一掠身追了过去,就在龙海再度弹身而起之际,“红衣剑女”一声厉喝:“‘武林流氓’,你还走不了。”
剑势一起,击向了龙海。
这一来龙海杀心大起,对于“红衣剑女”,他确实手下留情几分,如今对方执意找死,他只好下起杀手了。
龙海大喝一声:“我宰了你!”
人影疾转,剑势已经攻出。
龙海此时出手,已将他从未用过的剑法,使了出来,凌厉的剑势像闪电般地攻向了“红衣剑女”。
一声闷哼,乍然再传。
“红衣剑女”的小腿又被划破了一道两寸长的血口,鲜血渗了出来。
然而,她依旧扑了过来,疯狂一般,龙海此时也不由感到了一阵惊栗……他出手又攻出了一剑。
“红衣剑女”此时只是拼命,剑法上已失去了威力,龙海大喝一声,右手出剑,左手一掌猝然攻出。
“砰!”
“哇!”的一声惨叫,“红衣剑女”口血飞溅,人已栽了出去。
龙海正待转身奔去,突然,他又把身子停了下来,他的面前,竟多了一个白发老人。
好熟的面孔!
龙海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这白发老人,对了,他记起来了这白发老人正是他在“武人客栈”一等席所见的那一位。
他木然站立在自己的面前。
乍然之间,龙海的心头不由感到了一阵寒意。
白发老人上下打量了龙海一眼,然后道:“果不愧是武林后起之秀!”
龙海一怔。
那白发老人微微一笑,道:“除林枫之外,阁下的确是数百年来,武林罕见的奇才。”
话落,转身疾走而去。
龙海怔了一怔,他又感到了一个极大的意外,这老人又提起了那位神秘的“冷心郎君”林枫。
这“冷心郎君”林枫究竟是什么样的一个人?人家说自己见过他?这又是怎么回事?
龙海想到这里,一个箭步,欺了过去,叫道:“老前辈慢走。”
白发老人停下了脚步,问道:“干什么?”
“请问老前辈见过那‘冷心郎君'林枫?”
白发老人看了看龙海,应道:“不错,我见过一次。”
“他现在何处?”
“不知道。”
“有人说‘剑魔子’见过林枫,不知此语从何谈起?”
“不知道。”
“老前辈知道林枫的过去?”
“不多。”
“老前辈请相告如何?”
“假如你想知道这件事,去找阴山‘阴风崖’崖主,除此之外,我再也不能告诉你什么了……”
“‘阴风崖'崖主认识林枫?”
“不错。”
“林枫与‘桃花仙子’有什么关系?”
“这个你去‘桃花宫’问问不就知道了?”
龙海被这一提,才记起了那位“桃花使者”,他一个掠身,向“桃花亭”中奔了过去。
“桃花亭”内,一片死寂。
——那位“桃花使者”与数十位武林高手已去得无影无踪,龙海在失望之下,不由感到了一阵无名的杀机怒火。
到“桃花宫”的机会失去了。
这一次机会失去了,不知什么时候那“桃花使者”才会出现。
他把“红衣剑女”恨之入骨,他一掠身,向原先之处奔了过来,但这刹那间,那“红衣剑女”及那个黄衣老人已被另一个黄衣老人带走了。
龙海气得浑身一战!
他冷冷一笑,道:“我还会再找你的!”
是的,“无名剑庄”他势在必行,这只是时间的问题,但到“桃花宫”追查张一铭死因的机会,他失去了。
龙海想到这里,不由轻轻一叹。
他缓缓地移步,又向“桃花亭”中走了过来,“桃花亭”建筑甚大,也十分华丽。
龙海颓然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他的思潮,又开始思虑着那位“武林流氓”——这个神秘的人,为什么会知道他的一切?
张一铭另外还有一位情人?谁?
假如能找到“武林流氓”与那位在坟碑上留下断肠诗句的女人,这一个谜底,便可以迎刃而解——
龙海兀自沉思,望着那盛开的桃花,龙海突然感到了有些凄凉与寂寞。
人在孤独的时候,都会感到寂寞。
——而龙海更甚,他是一个从小就遭受不幸的人,现在,他依旧感到他是多么空虚与孤独。
他发觉他爱上了一个人—邹蓉。
在不可能下,这件事竟然发生,邹蓉是他恩人的情人,而邹蓉所爱的也只不过是张一铭。
但他爱上了她。
冲动的一切,使他把感情付了出去,这感情的付出,是多么不值得?但,不幸,他却真的付出去了。
龙海想到这里,不由轻轻叹了一口气。
倏然——
就在龙海叹声未落之际,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来,把龙海惊醒过来,放目一瞧,使龙海心头一震。
但见一个身着粉红衣着的绝色少女,已到了亭前,这少女真可说是花容月貌,人面桃花,相映成红。
这令龙海看得一愣。
这粉红衣少女,莲步姗姗地走向了亭中,这不由令龙海感到了一件绝大的意外之事。
难道她也要到“桃花宫”去不成?
龙海一时之间,不由猜不出这绝色少女的来路,当下龙海从她的脸上收回来视线。
她走入亭中,看了看龙海。
突然——
那位绝色少女开腔了。
“怎么只阁下一人?”
龙海也不知道绝色少女为什么会有此一问,当下怔了一怔,随即笑了一笑,道:“现在不是两个人了吗?”
绝色少女笑了一笑,道:“我说除我不算,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吗?”
“你认为一个人欣赏花景,太过单调?”
绝色少女笑了一笑,道:“阁下到此欣赏桃花景色?”
“或许,难道你不是?”
“不是,我来找人。”
龙海笑了一笑,道:“那么,你要找的人可能还没有到。”
“可能。”
短短的几句话过后,他们又开始沉默下来,陌生人相逢,彼此之间,的确找不出什么话题来。
三更已残!
绝色少女在一张石板凳上坐了下来,龙海与她只是默然地坐着,没有交谈——也不知如何去交谈。
山风呼呼。
寒意袭人。
龙海望了她一眼,正好,她也把目光扫了过来,四目交触,她羞涩地笑了一笑,笑得很可人。
龙海淡淡一笑,道:“姑娘就这么等下去?”
“不错,到四更为止。”
龙海望了望天色,道:“还有好长的时间!”
“很快的。”
“等男朋友?”
绝色少女笑了一笑,道:“可能,你爱花?”
“我?”龙海笑了起来,道,“我爱花——但却与花无缘。”
绝色少女怔了一怔,一时之间,似是体会不出龙海这一句话的意思,她注视着他,默默地。
龙海笑了一笑,道:“花是属于女人的,不是吗?”
绝色少女道:“但有很多人有爱花的嗜好,你没有?
龙海摇了摇头,道:“没有!”
——他们再度沉默下来,因为他们谈得并不投机,于是他与她已经找不出话题来了。
龙海默默地望着她。
她也望着龙海,淡淡一笑!
这真是一个尴尬的场面,一男一女对面而坐,却没有交谈,自然这是极为奇特的。
倏然——一阵步履之声,破空传来,一条人影到了亭中,龙海举目望去,但见来者是那一个白发老人。
龙海站了起来,恭身道:“老前辈。”
白发老人注视了龙海一眼,目光紧接着扫向了那位绝色少女,道:“小子,不错嘛,你还懂得情趣,与女朋友在这‘桃花亭’里谈情说爱,好地方!”
绝色少女粉腮一红!
龙海涩然苦笑道:“老前辈,你……误会了!”
“难道不是?”
“是的,这位姑娘在等人。”
“哦!”
白发老人话声甫落,突然——
一阵衣袂飘风之声,破空传来两条人影,飘落在亭中。
来者是两具中年人,一个劲装虬髯汉子,一个书生装扮之人。
龙海望了望那少女,但见她的脸上,一无表情,她所等的,也似非这两个人!
紧接着,又有三个人先后而至。
而那绝色少女一无表示。
龙海突然明白,这些人到这“桃花亭”是要到“桃花宫”去的,可惜他们来晚了一步!
那位“桃花使者”已领了那数十位武林高手走了。
龙海站了起来,他认为自己不应该再待下去,“桃花宫”去不成,应该上“无名剑庄”去了。
龙海甫自站了起来,那白发老人道:“怎么?小子你想走了?”
“是的!”
白发老人道:“你怎不到‘桃花宫’去调剂调剂心情,你不是一个寂寞的人吗?”
“可惜在下无缘。”
龙海话落,就待移步走去,但见那个中年书生突向绝色少女道:“请问姑娘可是‘桃花使者’?”
绝色少女答道:“我正是‘桃花使者’……”
“什么?”这“桃花使者”四个字出唇,无疑像一记闷雷,重重地击在了龙海的心头,他失声叫了起来:“你……是‘桃花宫’的‘桃花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