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鬼门关”的弟子,全被这突然之事所震撼,数十个黑衣怪人,全部怔在那里!
“鬼门关”关主的哭声,悲痛无比,切切嘶哑之声,闻来令人泪下。
这当儿——
其中一个黑衣少女已从地上拾起了程立峰的脑袋,退回到“鬼门关”关主的身后!
黑衣书生一怔,上前问道:“禀告关主,不知何事如此伤心?”
“鬼门关”关主闻言,乍然惊觉,在其门人面前痛哭,有失一派之主身份,当下强按心头悲伤之情!
她悲恸地道:“他……果然把程立峰的脑袋交给我!”
“这正合乎关主之意嘛!”
“你知道什么?”
黑衣书生被“鬼门关”关主这一怒叱,恭恭敬敬地道:“是!是!恕弟子唐突!”
话落,悚然退后。
这当儿——
程靖乍闻惊变,悲绝之下,吐出了一口鲜血,栽倒良久,才悠悠醒了过来,他突然站了起来,一股愤怒的情绪,突然涌了上来!
如非这“鬼门关”关主要程靖的脑袋,程立峰岂会把脑袋交给她?
同样的,他也知道了那“悔心人”就是程立峰,他给了他太多,爱、关心以及一份真挚的父爱。
他给了他别人不能给的——把脑袋交给他换净瓶水,任何人做不出这件事——包括唐青宇在内。
他的思潮,如海涛一般地击撞着他的心湖,他开始感到,自己是一个刽子手,“鬼门关”关主就是他的指使人!
他们两人,害死了这个好人!
他双目之中,骤现杀机,喝道:“你说他真的是程立峰的脑袋?”
“鬼门关”关主愕然反问道:“难道你——不知道?”
“不错,把脑袋给我看看!”
“不!”
“什么?”
“不给你看!”
程靖大怒,喝道:“你这害死程立峰的女魔鬼,我宰了你!”
他身形突然弹起,向黑纱帘后扑了过去,呼的一掌,向“鬼门关”关主身上击了过去。
程靖会突然出手,不但出乎了“鬼门关”关主的意料之外,也使殿中的“鬼门关”门人,来不及出手阻止!
人影一闪,掌力已经攻到!
“鬼门关”关主情急之下方喝道:“你敢!”
右手一封,攻出了一掌!
“砰!”
两条人影同时向后射退,就在这刹那间,黑衣书生一扬摺扇,弹身扑向了程靖,口里喝道:“阁下找死吗?”
摺扇一拂之下,一招已攻向了程靖当胸。
也在“鬼门关”总巡黑衣书生出手之际,独脚老人——“鬼门关”刑部长老一挥铁拐,一招攻来。
这两人发动攻势,其势快猛无比,程靖此时悲愤交集,呼的一掌,猝然拍了出去。
程靖此时功力已非当初可比,虽在身受吐血重伤之下,这击出的一掌之力,也非同小可!
黑衣书生拂出的一招,竟被程靖的雄浑掌力迫退了回来,身子一个拿桩不稳,退了十来步!
程靖左手另一掌,已击向了独脚老人!
倏然——
“鬼门关”关主一声断喝道:“住手!”
声似焦雷,程靖与独脚老人同时收身后退!
程靖喝道:“你还有什么话说!”
“鬼门关”关主喝道:“你既然不相信是他的脑袋,给你看看吧!”
一团黑影向程靖击来,程靖接过一看,果是程立峰的一颗脑袋!
一阵悲痛涌了上来,他哭了!
他一生之中,从没有像此刻如此断肠痛哭,程立峰是不是他父亲,姑且不提,但他给自己太多了!
他需要的,他全给了他——这中间包括了父爱关怀,现在他又把自己的脑袋,交给了程靖。
“鬼门关”关主田丽君喝道:“你哭什么?”
她的声音,依旧带着嘶哑的音韵,程靖一咬钢牙,强忍痛哭,怒视着“鬼门关”关主,一语不发!
他们彼此都不明白对方与程立峰的关系!
程靖冷冷地道:“你管我哭什么!”
话落,突然转身向殿外行去!
“鬼门关”关主田丽君陡然喝道:“站住!”
程靖下意识把脚步停了下来,反问道:“干什么?”
“留下!”
程靖切齿喝道:“你要我留下杀你吗?”
田丽君喝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要带走程立峰的脑袋!”
“办不到!”
“你——真要我杀了你?”
“只怕未必!”
程靖突然疯狂地笑了起来,道:“你这个女魔鬼,我就非杀你不可!”
“你试试!”
“你敢阻我,我就杀你!”
程靖话落,转身行去!
就在程靖甫自动脚步之际,黑衣人影田丽君以绝快的身法,倏飘身截住去路!
程靖一声断喝道:“找死——”
就在田丽君的黑影一闪之下,程靖的掌力,已如电扫了过去,出手凌厉无伦。
田丽君低喝“未必”,玉腕挥处,硬接了一掌,“砰”的一声,田丽君一个拿桩不稳,退了十来步!
程靖也退了三四步!
独脚老人倏喝道:“关主退下,让弟子来收拾这狂小子!”
喝话声中,人已弹身而上,拐杖一抡,拦腰一拐,扫了过来,黑衣书生也在这极快的一瞬之间,发动了攻势。
程靖一声狂喝道:“今天我就灭了你们‘鬼门关’!”
三条人影疾转之间,独脚老人与黑衣书生全被迫了开去,而程靖也感头昏目眩!
他原先口吐鲜血,未及时疗伤,经这一阵搏斗,真元血气自难免不浮动,已感不适!
他目射精光,喝道:“你们再过来试试!”
独脚老人与黑衣书生悚然色变,他们想不到数日不见,程靖的武功竟会高到如此惊人地步!
程靖向狭长的石室走了出去,向田丽君喝道:“让路!”
田丽君冷冷一笑,哩问道:“你要他脑袋干什么?”
“你要他脑袋又有什么目的?”
程靖的反问之语使田丽君为之一怔,当下冷冷地道:“那你为什么把他的脑袋交给我?”
“我根本不知道是他的脑袋!”
田丽君冷冷地道:“不知道,你不是要‘净瓶水’吗?”
程靖一怔,道:“不错!”
“那么你把脑袋留下,我给你‘净瓶水’!”
“不!”
“为什么?”
“我不要!”
田丽君冷冷地道:“不要?你不是要救人吗?”
程靖闻言,心头一震,不错,他要“净瓶水”救人——救唐青宇及那百名高手,以及那深深爱他的江美珍!
然而,他能换吗?
把程立峰的脑袋换“净瓶水”?
不,不,他不能这么做!
——程立峰给他太多,他又怎能做出这残酷之事?
现在,他似乎忘了,程立峰为什么会把脑袋交给他——这唯一的目的,就是要程靖取得“净瓶水”呀!
程靖咬牙怒道:“你想用你的什么‘净瓶水’来引诱我?”
“不,我知道你要这东西!”
“现在我不要了!”
“为什么?为了程靖的脑袋?”
“不错!”
田丽君冷冷地道:“程立峰不是你杀的?”
“我怎么会杀他——”
“那么,谁交给你程立峰脑袋,驼背老人?”
“不错!”
“程立峰是驼背老人杀的?”
“不!”
“到底谁杀他的?”
“可能他自己!”
“自己?他取下了自己脑袋交给你?”
“不错!”
“你与程立峰什么关系?说!”程靖冷冷一笑,道:“你想知道?”
“不错!”
“告诉你吧,他可能是我父亲!”
“什么?”
田丽君脱口叫出,身子骤然退了三四步,喝问道:“你说程立峰可能是你父亲?”
“对了!”
田丽君的声音,倏然充满了杀机,喝道:“你叫什么?”
“程靖!”
“你母亲叫什么?”
“干什么?”
“我要知道!”
“告诉你,叫周玉琪!”
“‘剑海娇娃’周玉琪?”
“不错!”
田丽君突然疯狂而又充满杀机地笑了起来,那声音闻来可怖至极,也刺耳无比!
程靖喝道:“你笑什么?”
田丽君一敛笑容,喝道:“这真叫不是冤家不聚头,程靖,我杀了你。”
“你”字未了,她娇躯一旋,已如电芒一般射向了程靖,玉腕翻飞之中,连攻三掌。
田丽君想到程靖就是周玉琪的儿子,如非周玉琪,她的心上人程立峰岂会一去不回?
新仇旧恨,一起涌了上来!
她这一出手之势,几乎像拼命一般,掌力如涛,招式奇诡绝伦,分击程靖周身各要害。
一时,程靖不由被迫退了十来步。
程靖身子还没有站稳,田丽君娇躯一划,再度欺身而上,玉腕齐飞,连攻五掌。
程靖倏然似有所悟,喝道:“住手,我有话问你!”
田丽君依旧没有停手。
程靖再也忍耐不住,大喝一声,右手一封,一掌扫向了田丽君,口里喝道:“你——是不是程立峰的情人——田丽君?”
“不错!”
程靖心头一震,突然想到了他母亲死时交待之语,她是一个不幸的女人……心念疾转,喝道:“你住手,我有话说!”
田丽君叱喝道:“不必说了,看掌——”
叱喝声中,掌势如虹,疾攻而至!
程靖怒喝道:“你听不听我说?”
“不必!”
掌影如电狂扫而出,这一来,不由把个程靖迫退了七八步,一股怒火,倏涌上来,喝道:“你真不听我一言吗?”
“废话!”
“如此别怪晚辈得罪了!”
怒喝声中,一掌猝然扫出。
而“鬼门关”关主田丽君出手也似乎毫不留情了,叱喝声中,掌力如涛扫出,全见人影翻飞,打得难分难解!
如以功力而论,“鬼门关”关主田丽君未必是程靖敌手,只是程靖此时身负内伤,已无法施出全力。
顾盼之间,两人已斗了百招!
此时,程靖有些受不起了,汗水湿透了他全身衣服,人已喘气如牛,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
倏地——
一声叱喝声起,但闻“砰”的一声!
程靖的身子栽了出去,口血喷处,人已倒地不起!
田丽君的娇躯,也晃了两晃,才勉强站稳,她缓缓欺身,向程靖欺了过去!
她走到程靖身侧,冷笑声中,探手把程靖拉了起来,她的声音,充满了杀机地喝道:“程靖,我要你的命!”
喝声闻来,令人不寒而栗!
程靖睁目望了田丽君一眼,咬了一咬钢牙,伸手拭去了口角上的血迹,淡淡一笑,闭口不语!
是的,此刻叫他说什么呢?
他又能说什么呢?
——她是一个不幸的女人,在情海里,程立峰遗弃了她,使她一生在凄凉的日子中度过了!怎不叫人同情!
丽君冷冷地道:“你为什么不说话?”
程靖惨然一笑,道:“在下不知如何启齿!”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杀你吗?”
“为了我母亲?”
“对了,她夺去了程立峰——”言至于此,她内心不由一酸,悲切欲泣,她抑制了悲伤,又道,“我恨她,也恨程立峰,也包括你!”
“因为我是周玉琪的儿子?”
“也是程立峰的儿子!”
程靖冷冷一笑,道:“你错了,我可能不是程立峰的儿子!”
“你……说什么?”
“你难道不知道,我母亲周玉琪用不正当的手法,使程立峰与她发生了关系……”
“这一点,我知道了!”
“在三天之后,我母亲周玉琪又被唐青宇强奸了!”
“我也知道!”
“那么,你能断定我是谁生的?”
“程立峰!”
“你未免太过武断了,按照常理,第一次怀孕的机会较小,在事情未确定之前,我不能说程立峰就是我父亲!”
田丽君冷冷地道:“可是,你是周玉琪的儿子,她夺去了我的爱人!”
“这一点我不否认,不过,我母亲已付出代价——生命!”
“她?”
“她死了。”程靖黯然道,“她被关了二十年,数日前,她已死亡……”
“她……死了?”
“是的,她被关在一间石屋之内,二十年不见天日,终至身罹肺痨而死……”悲惨情绪骤涌,他以下的话,沙哑无声!
田丽君怔了一怔,她似乎想不到她痛恨的情敌,已经死了。
她冷冷一笑,道:“便宜了她!”
程靖黯然道:“她死时,要我找程立峰那个情人,现在,我才明白,那就是你!”
“找我干什么?”
“请你原谅她!”
“不!”
“是的,你或许不会原谅她,然而,她何尝不是不幸的?为了一时私欲,她毁了自己一生!她得到什么?她不但一无所有,而且付出了她的生命,难道她不是一个可怜的女人?”
言至于此,程靖不由黯然泪下!
田丽君说道:“那何必当初?”
“只是人,谁能无错?她知错之时,已经晚了,她比起你如何?她丧失了一切,连生命在内呀!”
田丽君为之心软了!
是的,周玉琪何尝不是一个不幸的女人?她得到了什么?爱?欢乐?幸福?天啊,她一无所得呀!而且,她又付出了生命做代价,这不是残酷的事?
自己与她相比,的确好多了,虽然自己活在没有希望,痛苦,而又凄伤的日子里,然而,她毕竟还活着。
周玉琪——比自己是不幸太多了!
她长长一叹,道:“或许,她是不幸的!”
“请你原谅她!”
“或许再过一个时辰,我会的!”
“晚辈谨代表九泉之下的母亲,向你致万分的谢意!”
“不必了!”
“你非杀我?”
田丽君长长一声苦笑,道:“我该原谅你,因为你是无辜的!”
“谢前辈!”
田丽君黯然一叹,道:“这是一件多么残酷的梦,可是,它远去了,也结束了,悲剧的三个人物,日经死了两个,现在只剩下了我,我也老了,恨也应该结束!”
袅袅哀语,感人殊深!
她放下了程靖,又道:“你真的不知道这箱中所装是程立峰的脑袋?”
“是的!”
“为什么?”
“此事说来话长,我真想不到程立峰会将脑袋交给我?”
“到底为什么?”
程靖只得将经过之事告诉了田丽君一遍,又道:“程立峰给了我太多……我不知如何才对得起他……”
田丽君苦笑道:“是的,他对你太好了他与你谈过我与他的事?”
“没有!”
“是的,他不会说,他也没有勇气说,你知道我是一个瞎子?看不见一切的瞎子?”
程靖悚然道:“你……是一个瞎子?”
“是的!”
“这——晚辈竟没想到……”口里说着,心里似有所悟,她果真是一个瞎子无疑。
田丽君苦笑了一下,道:“如果我不瞎,我怎么会不找程立峰?”
“是的……你真是一个不幸的女人!”
“唉!过去了……一切都已过去,你把他脑袋留下,我给你‘净瓶水’。”
“不!”
“你真要他的脑袋?”
“不错!”
“你要他的脑袋干什么?”
程靖被问得一怔!
田丽君说道:“他交给你脑袋,就是要换‘净瓶水’!”
“我知道!”
“那么你要让他遗恨九泉?”
“这……”
程靖话声未落,突然——
前殿之内,传来了一声钟声,程靖一怔,倏闻田丽君喝道:“王总巡!”
“弟子在!”
“出去看看是什么事?”
黑衣书生话落,向石室之外,弹了出去,程靖一阵愕然!
不久,黑衣书生去而复返,向田丽君道:“回禀关主!”
“什么事?”
“有人来访?”
“谁?”
“前次放走程靖的那位驼背老人!”
程靖一听驼背老人突然到此,不由暗吃了一惊,倏闻田丽君道:“说我有请!”
“是!”
黑衣书生又转身行去,田丽君身程靖问道:“他就是程立峰的奴仆?”
“是的!”
“他是谁?”
“驼背魔人……”
“什么?真是他?”
“不错!”
“怎么会?程立峰辈份还比他小!”
“这个……或许是程立峰救了他……”
程靖话犹未落,突然,一阵步履之声破空传来,抬眼望去,但见黑衣书生果然领着“驼背魔人”走了进来!
“驼背魔人”向田丽君稽首一礼,道:“老奴唐突造访,尚望关主见谅!”
田丽君问道:“何怪之有?老前辈有何事指教?”
“指教不敢……”
程靖向“驼背魔人”走了过来,喝道:“老前辈!”
“什么事?”
“你骇得我好惨……”
“老奴受命行事!祈程少侠见谅!”
“你为什么不说那箱中是程立峰的脑袋?”
“老奴受了程立峰之命,致不敢据实相告。”
“你到这里干什么?”
“有事求田关主!”
“什么事?”
“驼背魔人”道:“田关主,我有一件私人疑念想问你!”
“请说!”
“当年‘玉观音’是你什么人?”
“家母!”
“哦!”他应了一声,又道,“程立峰要我来找你,第一件事,他求你原谅他……”
田丽君黯然道:“我原谅了他!”
“谢谢田关主,第二件,请你守诺言,以他脑袋换你‘净瓶水’!”
“我答应!”
“驼背魔人”向程靖道:“程少侠,把脑袋给田关主!”
“不!”
“程少侠,你不要忘了程立峰交给你脑袋的目的!”
程靖惨然道:“程立峰真的给了我唐青宇所不能的,也罢,脑袋就交给你吧!”
话落,把脑袋交给了田丽君!
田丽君接过脑袋之后,问道:“老前辈还有什么事吗?”
“不错,老夫还有第三件事请求!”
“说!”
“这是老夫来此的目的!”
“到底什么事!”
“我来要程立峰的脑袋。”
“什么?”
田丽君与程靖同时叫了起来!
“驼背魔人”沉声道:“老夫是来向田关主要程立峰的脑袋。”田丽君悚然道:“你……来要他脑袋?”
“不错!”
“你要他的脑袋干什么?”
“受程立峰之命,他说请你将他脑袋交给我,使他免得身首异处,老奴要将他埋葬!”
“这……”
“祈田关主恩允!”
“好吧!”
“谢田关主之恩!”
当下田丽君将程立峰的脑袋又交给了“驼背魔人”,然后又问道:“老前辈还有什么吩咐?”
“老奴不敢另有所求!”
田丽君向程靖问道:“程靖,你要‘净瓶水’是为了救人,我就将此物交给你,你可知道这‘净瓶水’是什么东西?”
“晚辈不知!”
“此物为凝结天地灵气而成,由石缝中滴出,一天十滴,不多不少,我母亲无意中装满了一大瓶这天然灵水之际,灵水倏绝滴,此水功能能解任何奇毒及活动筋血,此物藏处,极为秘密,而且我另派人看守,除了我之外,无人可到该处,不知你要救几人?”
“百人。”
“一百人?”
“是的。”
“那么,我装一大瓶给你,不知对方是不是中毒?”
“不错!
“剧毒还是普通之毒?”
“这个很难说——大概算剧毒!”
“你带回去之后,可将‘灵水’让每人服下两滴,毒气自解!”
“谢前辈指点。”
不久,田丽君果用一只大瓶子,装了一瓶“灵水”交给了程靖,程靖再三感谢,道:“赐水之恩,晚辈没齿难忘!”
“不必谢了!”
“驼背魔人”道:“田关主,老奴就此告辞了!”
“老前辈请,并恕本关主眼盲不便相送!”
“驼背魔人”走了几步,突又停下了脚步,问道:“田关主,老奴斗胆请问你一件事!”
“老前辈有事尽说无妨!”
“请问田关主贵庚多少?”
“驼背魔人”这一句话问得田丽君一怔,半晌答不出话来,良久,才道:“老前辈为何有此一问!”
“随口!”
“残岁三十有八!”
“并不老!”
田丽君更是愕然,道:“老前辈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才三十八岁,正是盛年,何不另寻一终身伴侣?”
“老前辈跟我开玩笑?”
“不,是肺腑之言!”
“别说笑了,晚辈不要说做,就是想也没想到,我已把一生感情给了程立峰,老前辈何必在程立峰刚死不久,谈论此事?”
“你不能终身不嫁……”
“我已做此打算!”
“我会将此事默告程立峰!”
田丽君苦笑了一下,道:“谢了!”
“程少侠,我们走吧!”
程靖向田丽君道:“田关主,晚辈就此告辞,他日有暇,当再登门拜候!”
“二位请!”
两人由“总巡”黑衣书生护送,出了“鬼门关”,不久,已双双出了“鬼号峡”。
程靖忍不住问道:“老前辈,我有一件事问你……”
“服下此药疗完了伤再说吧!”他递给了程靖一颗丹药,程靖疗完了伤,急急问道:“程立峰就是‘悔心人’?”
“不错!”
“他辈份小你太多,为什么……”
“我被人所困,他救了我,所以,我做他奴仆!”
程靖怆然道:“程立峰真的给我太多,程靖此生,不知如何报答他于九泉之下。”
“他如要你报,就不会这么做了……”
程靖叹道:“是的,他是一个好人,好父亲!”
“你承认程立峰是你父亲?”
“我内心承认是的——虽然无法断定,可是,如他还活着,我愿意叫他爹一不管他是不是真的我爹!”
“驼背魔人”道:“你真是一个善良而又不幸的人!”
程靖惋然笑了笑,凄楚不语。
“驼背魔人”看了下手上的程立峰脑袋,说道:“程少侠,你看这一颗脑袋有什么特别?”
程靖被问得心头一跳,悚然脱口道:“特别?”
“不错。”
程靖怦然心惊,他细细打量了那颗脑袋,一点特别也没有,他认得出来,那正是程立峰的脑袋!
他脱口问道:“莫非这脑袋是假的?”
“不,一点也不假!”
“晚辈看不出有特别之处!”
“你再详细看一遍!”
“晚辈真看不出!”
“驼背魔人”笑道:“或许你在某一天会想到有特别之处,现在你走吧,我也要回‘魔人谷’。”
“老前辈请!”
“驼背魔人”弹身一跃,瞬间已消失不见!
程靖望着驼背老人远去的背影,怔怔出神,他在细细回味着“驼背魔人”语中之意,可是他想不出。
他挪动着脚步,慢慢行去……他在想,那程立峰脑袋有什么特别?有什么不同?
是的,他分辨不出不同在哪里!
倏然——
一声娇笑之声,打破了程靖的沉思,抬眼望去,但见三个紫衣少女姗姗而至。
刹时,已到程靖面前。
程靖目光一扫,脸色一变,右侧一个紫衣少女,赫然就是那个要他加入什么门派的于芬。
这紫衣少女真是阴魂不散,果又跟踪而至。
于芬娇声一笑,道:“阁下,我说过我会再找你,不错吧?”
程靖脸色一变,怒火又起。
于芬向当中一紫衣少妇模样的女子道:“禀告殿主,他就是程靖!”
紫衣少妇冷然地应了一声,眸子一扫程靖,启齿一笑,状极娇艳,程靖内心不由一阵怦然!
她一敛笑容道:“阁下果是一表人才,风度翩翩,神采迷人,今日一见,果是名不虚传,真是幸会了!”
程靖被她这番话弄得一怔,竟不知如何作答。
紫衣少女又道:“我们正在网罗天下高手,阁下正是人选之一……”
“我说过我不答应!”
“我会叫你答应!”
表面上,程靖只是冷笑而已,实则,内心却蕴藏了无穷的怒火,这紫衣少女三人到底是谁,自己不但毫无所知,而且她们还非得到自己才甘心!
程靖暗道:“你们既然犯上了我,我就非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心念未落,紫衣少妇又喝道:“阁下到底走不走?”
“只要你有本事!”
紫衣少妇冷冷一笑,道:“阁下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话犹未了,她娇躯一旋,如风一般飘向程靖扑来,玉腕飞之中,出手已经攻出了精妙无伦的两招。
程靖蕴藏在心里的怒火终于暴发了,他一声断喝,右手一封,左手“神魔七式”已经攻出。
双方出手,均极快速,但见人影疾转,只在一个照面之间,双方各攻出了四招。
紫衣少妇娇躯被迫退了五六步!
她的内力,远差于程靖太多,可是在招式上,程靖并没有占到便宜,这一出手,两人是势均力敌!
程靖为之心惊!
紫衣少妇为之色变!
双方内心的吃惊,均是短短的一瞬,紫衣少妇冷笑声中,再度扑身而进,出手迅快无比!
程靖此时也不敢丝毫大意,右手一圈,幻起了三道弧形掌影,“神魔七式”中的三大绝招,连环出手攻出。
人影疾转,出手甚快!
眨眼之间,两人已攻出了十来招。
紫衣少妇既知掌力不是程靖之敌,是以她尽量避免与程靖掌力接触,以精妙的招式取胜。
饶是如此,她也感到应付无力。
倏然——
就在两人打得难分难解之际,一条白衣人影,如闪电一般,扑入了场中,一声叱喝道:“住手!”
一式“平分秋色”竟硬生生将正在动手的两人挡了开来,程靖与紫衣少妇各疾退五六步,方才拿桩站稳。
双方对这突然之变,均大感震惊!
放目一瞧,但见一个白衣丑女站在了当中!
这女人委实奇丑无比,她的一张脸似曾被人毁过一般,青一块,红一块;高低模糊,见之令人心惊!
白衣丑女问道:“二位为何在此拼个你死我活?”
紫衣少妇目睹白衣丑女一副尊容,几乎作呕,当下喝道:“你也管得着?”
白衣丑女笑道:“我当然管不着!”
“那么你给我滚!”
“二虎相争,必有一伤,二位何必——”
“少罗嗦!”
白衣丑女淡然道:“我只是一番好意!”
“心领了,你走吧!”
白衣丑女冷冷地道:“既然如此,告辞了!”
白衣人影一闪,瞬间已消失了踪影!
程靖打了一个冷战,这白衣丑女的武功,的确高得令人难于置信,她竟能在他与紫衣少女妇动手之中,把他们两人挡开来,这武功之高,真不可思议。
如今这飘身一飞,其身法更令人吃惊。
倏然——
紫衣少妇叱喝一声,身子飘然而起,又向程靖扑了过来,程靖此时真怒不可遏,喝道:“找死——”
左手封出,右手乘势攻出了三掌。
程靖此时被迫出了一肚子怒火,这次出手,再不留情,以雷霆万钧之势,狂攻而出,存心将紫衣少妇毁在掌下。
紫衣少妇果被程靖迫退了十来步!
倏然——
程靖似想到了什么,他想不对,刚才那白衣丑女似乎是有意而来,怎么会突然又走了?
这中间透着古怪!
再说,对方把他们挡开来,并没有必要,突然间他想到了什么,伸手向怀中一摸!
这一摸,使他叫了起来,身子蹬蹬退了十来步,震栗惊恐之色,突泛脸上。
藏在他怀中的“净瓶水”,突然不翼而飞,怀中只多了一封信!
这怎不令他吃惊,怎不令他整个心灵为之撼栗?此事关系百人生命,这如何是好!
白衣丑女盗取了他身上的“净瓶水”!
她挡开他们两人之后,他看见她的玉手在他怀中一闪,想不到对方手法,竟然奥妙而又快速!
程靖来不及取信一看,一声断喝,倏向白衣丑女消失之处,奔了过去,这“净瓶水”是程立峰用脑袋换取之物,又关系着百人生命,岂能轻意失落?
他纵是拼了命,也要找回来。
程靖掠身一跃之际,紫衣少妇突然飘身,截住了去路,喝道:“你往哪里走!”
程靖气得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厉声喝道:“让路!”
“办不到!”
“我要你的命!”
程靖挟着栗人的喝话声中,疾射而出,左手攻掌,右手“呛”的一声,已抽出了长剑,寒光一闪,猝然卷出。
一掌一剑,出得奇怪绝伦!
紫衣少妇被这凌厉的攻击,迫得退后七八步,程靖纵身一掠,再度泻去。
倏然——
那两个紫衣少女,已当先挡住了去路,同时出掌攻出,两道内家掌力向程靖涌了过来。
程靖被迫出了杀机,当下左手一封,“空心剑”如电攻出,扫向了右侧的紫衣少女于芬。
此时,程靖真有拼命之势,身影疾转之下,寒光闪闪,连攻三剑,攻出了五掌。
程靖的攻势,的确锐不可当,两个紫衣人其中一人惨叫一声,向后退了出去!
另一个一怔,就在这一怔之间,程靖的“空心剑”如电扫到,血光骤现,连惨叫都没有叫出口,一颗脑袋已被程靖削落于地上!
紫衣少妇骇住了!
程靖喝道:“你如想死,再过来试试!”
紫衣少妇吓傻了!
她两个使女,已一伤一死在程靖之手,一时之间,竟忘了出手。
程靖突弹身射去,倏然——
他“噫”了一声,把弹出的身子,猝然停了下来,他似发觉了什么,转身怔怔望着那被他砍下来的头颅,目光一眨不眨地!
他在这脑袋上,发觉了什么!良久良久,他才喃喃地道:“程立峰的脑袋,只有那一点特别一被切断的颈子上,没有一点血迹……但为什么会没有血?是的,特别就在这里……”
喃喃声中,他突弹身奔去!
蓦然,一声冷冷笑声传来道:“程靖,你何必急着一走?”
声音传来,使程靖心头一震,抬眼望去,但见蓝衣人影姗姗而至,眨眼间,已到眼前!
程靖目光一扫,喝道:“丁兰,是你!”
“不错!”
——此时此地,“魔岛”副岛主丁兰——这个他初恋的情人会突然出现,怎不令他一阵吃惊与情伤。
丁兰残酷地对待他!
丁兰也置他于死地!
情仇,在突然之间,涌在了程靖的心扉,交织成一股痛苦的悲声,他悲郁了。
丁兰冷冷一笑,道:“果不出我们岛主所料,我忘了点你穴道,而杨宫主以水起家,你们必不会死于海中,果然不错!”
程靖冷冷地道:“你很失望?”
有一点!
“丁兰,你……”
“我是在奉命找你们的!”
程靖道:“你要怎么样?”
“第一,问你杨雪华下落!”
“恕不相告!”
“你爱上了她?”
“不错!”
丁兰笑了笑,道:“天下有多大,难道我们找不到她吗?”
“找得到算你有本事,第二件事呢?”
“要你!”
“要我?”
“不错,我要将你带去本岛,或许我们岛主看上了你!”
程靖哈哈一笑,道:“程靖真是荣幸呀,不过,我会去的!”
“那就走!”
“我是代表‘毒龙堡’而去,明天我会到约定地点!”
丁兰冷冷地道:“这也好,我等你,不过,我有一件事问你,杨雪华跟你谈了本岛之事?”
“不错!”
“另外呢!”
“或许没有告诉你的必要!”
“是的,没有必要,不过,本岛是非找到她不可了!”
“杀她?”
“不错!”
程靖冷冷一笑,道:“谁杀了她,我就杀谁!”
这一句话充满了杀机,丁兰不屑地笑了笑,道:“那咱们就等着瞧!”
话落,轻移莲步,姗姗行去!
程靖突叫道:“慢走!”
丁兰下意识停下脚步,回首问道:“还有什么事吗?”
“我可不可在私人的情份上,问你一件事?”
“请说!”
“那……那……”他那了半天,就说不出一个名堂来!
“那什么呀?”
“那奸淫你的人到底是谁?”
丁兰略为一怔,随即冷冷地道:“这好像也没有告诉你的必要吧?”
程靖苦笑了一下,道:“是的,已没有必要!”
丁兰突然说道:“你既然还活着,江美珍我不去看她了,想你不会见怪吧?”
“不会!”
“那么,明晚再见了!”
望着丁兰远去的背影,那一股无名的痛苦情绪涌了上来,他是多么恨她?也多么爱她?
他不愿与她结仇!更不愿与她动手!
就在程靖失神之际,紫衣少妇悄没声息地闪到了他的背后,玉指倏扬,点向了程靖的“命门”大穴。紫衣少妇出手奇快,在程靖黯然神伤之下猝然出手,程靖做梦也不会想到!指风袭到,程靖弹身而起,向前跃开。
可是,他迟了!
哇的一声大响,他的身子平空垂直栽了下来,口血溅处,人已倒地不起。
紫衣少妇欺到了程靖身侧,一把提起了程靖,喝道:“我要杀你!”
她的右手,突然拍下!
眼看程靖就要丧命在紫衣少妇手中!
倏然——
紫衣少妇把拍下的掌力收了回来!
她冷冷一笑,道:
“将你带回去也好!”
这时——
那位被程靖伤了右臂的于芬已走了过来,向紫衣少妇道:“禀告殿主,为什么不杀了他?”
紫衣少妇冷冷地道:“千军易得,良将难求,我们主人要的就是这种人,我要带回去交主人发落!”她语锋略为一顿,道,“将尤娟尸体带回。”
“是!”
两条人影,弹身而起,飞泻而去!
事情之发展,大大地出乎意料,程靖不但失落了“净瓶水”,而且还弄得身被紫衣少女所擒!
自然,事情的发展,也有了一些可怕的意味。
再说紫衣少妇提着程靖,向林中飞奔而去,瞬间已出了数里之外,不久,转入了一道山谷。
穿过了长长的狭谷,两人已到了一片一望无际的大湖之畔,湖畔,停着一只扁舟。
两人跃入舟中,那只扁舟像矢箭一般,向湖中射去。
舟至湖中,转向一片山岩驶去,岩间有一条水道,刚好由一只扁舟出入,刹时,扁舟没人岩间水道之中。
水道中,一片漆黑!
穿过了水道,到了一片乱岩,扁舟在乱岩中停了下来,两条紫衣人影向高岩一条石阶奔去。
刹时,已到了一处绝壁之前。
紫衣少女在岩间叩了三下!
光滑的岩壁,突然现一个隧洞,两个紫衣少女一闪而出,一见紫衣少妇,忙施礼道:“奴婢拜见‘玉殿’殿主玉安!”
“二位姑娘不必多礼!”
“殿主请进!”
进入了长长的隧道,到了一座盆地的秘林之中。
但见一座巨大的楼宇,建筑在密林之中,三座较小的楼宇,分漆以金、白、绿三色,将当中巨楼围在当中。
紫衣少妇弹身向当中楼宇奔去!
巨楼的大门之前,站立着两个中年妇人,右首一人恭声道:“‘玉殿’殿主何事进宫?”
“玉殿”殿主说道:“急事参见娘娘!”
“请进!”
“玉殿”殿主及于芬弹身楼中奔去,但见厅内巨大无比,画栋雕梁,金碧辉煌,看来当今皇宫,亦不过如此。
进入大厅,转向一条回廊奔去,不久,已到了一座石门之前,但见门前站立着一个盲眼老人。
两人双双停步,“玉殿”殿主忙道:“守门使者,烦通告宫主,‘玉殿’沈如冰急事求见!”
盲眼老人一语不吭,向门内走去!
门上,用红字写着两个字:“血宫!”
不久,那盲眼老人进而复出,道:“娘娘有请!”
“谢使者!”
“玉殿”殿主沈如冰推门走了进去,但见宫内一片红光。原来,室内挂着无数灯笼,灯笼外围着红色透明纸,使整个室内变成了红色!
“血宫”也名符其实。
沈如冰走入了这红色的室中,向前面的神堂走去,到了堂前,停下了脚步,恭声道:“弟子‘玉殿’沈如冰求见娘娘!”
神堂之后,传来了一个声音,道:“什么事?”
“急事求娘娘定夺!”
随着沈如冰的声音甫落,但见神堂之后,步出一条人影,沈如冰跪了下去,道:“弟子叩见娘娘!”
“罢了!”
“谢娘娘!”
沈如冰站起了身子,向后退了五步,“血宫娘娘”问道:“什么事?”
沈如冰道:“弟子奉宫主之命,召募中原高手……”她将碰见程靖,动手经过,门人被杀之事,细细说了一遍,又道:“对于此人,请娘娘定夺!”
“此人当真有此功力?”
“不错!”
“解他穴道!”
“是!”
沈如冰解了程靖穴道程靖本是一个受伤极重之人,穴道被拍,人已悠悠醒来!
红色光芒,使他茫然与吃惊,他在回忆那已发生的事,他想到了那紫衣少妇偷袭出手,轻轻拂中了他“命门穴”……
他正在骇然,“血宫娘娘”的声音道:“给他服下此药!”
不久,他的口中被塞入了一颗丹药,他运功疗伤,人已恢复过来。
挺身站起,眼光一扫,当他的目光触及沈如冰之时,脸色为之一变,杀机为之骤现,怒喝道:“是你把我擒到这个地方来?”
“不错!”
“这是什么地方?”
“血宫娘娘”冷冷应道:
“这是‘血宫’!”
程靖运足目力望去,但见一丈之外的神堂中,站立着一个红色人影,面目竟无法看清!
程靖似有所悟,喝道:“我到这里多久了?”
沈如冰应道:“从被擒到现在一天不到!”
“外面天已亮了?”
“不错!”
程靖想到了“净瓶水”被偷走,以及今晚“鬼湖”的约会,脸色不由一变,阴恻恻地笑了起来,喝道:“擒我到此,意欲何为?”
“血宫娘娘”冷冷一笑,道:“阁下杀我门人,伤我殿妃,作何交待?”
程靖冷冷喝道:“放我便罢,否则我毁了这什么‘邪宫’!”
“阁下,我们留你是留定了!”
“你凭什么留我?武功?美色……”
“武功!”
“我就不留!”
“人不留留命亦可!”
程靖再也忍耐不住,当下大喝一声,他握在手中的“空心剑”在弹身一扑之下,猝然攻出。
程靖对于这什么“血宫”,已恨之入骨,剑势一划,已击了“血宫娘娘”。
出手之快,无与伦比。
紫衣人影一闪,程靖倏被一股内家潜力迫了回来,“血宫娘娘”道:“阁下何必急在一时!”
程靖内心一寒,怒火攻心,如非这紫衣少妇,他怎么会被擒?说不定“净瓶水”能取回也说不一定!
想到“净瓶水”,他倏想到了怀中的信。他取出一看,
但见上面写着:
程公子:
我找“净瓶水”已三年,均无所获,公子福厚,得此奇珍,小女子不得已取走,祈见谅!“净瓶水”我需之不多,如求你赐予一些,想来你不会答允,故全部取走,明晚“鬼湖”之畔,当将用不完的“净瓶水”奉还!
白衣丑女留
看完了留信,程靖傻立在当场,这白衣丑女不但知道他叫什么,而且对他行动竟了如指掌,分明跟踪他背后多时了。
鬼湖之约非去不可!
——这关系了他“魔岛”之行,也关系了“九幽谷”的百位高手!
倏然,“血宫娘娘”冷冷问道:“是不是情人留给你的信?”
程靖脸色一变,喝道:“你管我是什么人留的信,乖乖放我回去便罢……”
“办不到!”
“那就试试。”
他一脸杀机,又欺身走了过去,一声断喝,身子再度弹起,疾如电光石火一般,射了过去,一掌攻出。
“血宫娘娘”喝道:“程靖,你真自找苦吃吗?”
紫衣人影一闪,反扑程靖,一掌攻来。
但见人影翻飞,程靖身子退了三步,而紫衣人影已退了两步,就在这极快的瞬间,程靖再扑进。
剑花飞绕,掌影如幻!
对方招式之精妙,使程靖为之骇然,每一招攻出,配合
以飘忽如电的身法,真是诡异绝伦,变化难测!
刹时,程靖勉强应了十来招!
就在他们打得难分难解之际,倏然,一声冷冷的声音传自室内,喝道:“住手!”
声音在阴冷之中带着无穷的威力,“血宫娘娘”飘身退了开去,那冰冷冷的声音又自室内传起!
“玉儿,这位阁下是谁!”
“他叫程靖!”
“程少侠何以到本宫动武?”
“血宫娘娘”对那冰冷女人的声音似非常惊惧,当下将事情说了一遍!
那冰冷冷的声音又道:“这位阁下果是江湖奇才,傲骨天生,不过,玉儿,你做错了这一件事,留人要有办法!”
“什么办法?”
那声音冷冷一笑,道:“程公子,如我所料不差,他今晚有个重要的约会是不是?”
“不错!”
“不知程公子是受何人之约?”
这女人的声音虽然冰冷,但是给程靖一个亲切之感,当下应道:“魔岛!”
“魔岛?”那声音惊叫道,“程公子没有说错?”
“怎么会说错!”
“程公子与‘魔岛’有仇?”
“似有也似没有!”
“程公子,本宫对于你,是势在必得,因为你人很正直,是一个可造之材……”
“我就不留下!”
“我想你会加入本宫的!”
“我倒要看看你用什么法!”
“很简单,只要你听完了我一个故事,我想你会加入本宫的——那是时间问题。”
程靖冷冷一笑,道:“我倒要听听你的故事到底有多么动人!”
“玉儿!”
“玉儿在!”
“领程公子来见我!”
“是!”她应声甫落,向程靖道,“阁下随我来吧!”
话落,向神堂后面行去,程靖随她背后行去,转上了石阶,向上走去,到了一间石门之前。
“血宫娘娘”推门走了进去,但见这是一间卧室,程靖判断,这石室就在红色的“血宫”上面。
走入了一个虹形房门,“血宫娘娘”当先进入,刚才那声音从房门传来道:“程公子请进!”
程靖举步走了进去,但见卧室之内,十分华丽,当中摆着一张牙床,床上躺着一个年约四旬的玄衣艳妇!
也在这时,程靖才看清了“血宫娘娘”的面目,她年约二十一二岁,樱唇柳眉,鼻挺似笔,秋波杏目,白嫩的皮肤,似凝脂,她美,美得令人无法形容!
丁兰、杨雪华、江美珍,以及“秘门”的杜爱莲,均是红粉佳人,可是与这“血宫娘娘”相较,无疑萤光皓月。
一时,他收不回视线!
床上的女人说道:“程公子,我女儿美吗?”
程靖乍觉失态,脸上火辣,讷讷道:“恕……在下失礼!”
那妇人淡淡一笑,道:“程公子请坐!”
“谢坐!”
他在床前一张绣花椅上,坐了下来,道:“说你的故事吧!”
“你好像不是来听故事,而是来打架!”
程靖才发觉他手中还握着“空心剑”,当下还剑入鞘,说道:“你可以说你的动人故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