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面女子应道:“禀告厅主,正是这两人!”
“魔厅”厅主黑灰之内的冰冷目光,迫视在杨毅的脸上,冷冷喝问道:“你就是陈雨青?”
杨毅冷冷应道:“不错!”
“陈雨青,你好大的胆子,本厅主既然不令不准你进来,你竟敢恃技打伤本厅门人……”
杨毅淡淡一笑,道:“这大不了一死!”
“你倒说得干脆,假如我不让你死……”
“这正是我求之不得之事,
“魔厅”厅主冷冷一笑,道:“求之不得?哼!我可以叫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半生半死倒也不错!”
魔厅”厅主闻言,气得混身发抖,可是她就拿没有办法,她冷冷一笑,又道:“果不愧有才子之称,死在临头还谈笑风生,本厅主甚为饮服!”她话锋略为一顿,沉声喝道:“本厅执法何在?”
“弟子在!”
人群中,闪出一个身着灰衣的白发老人,手扶拐杖,走到了殿前恭声问道:“不知厅主有何令谕?”
“恃技闯山,又打伤本厅门人,应以何法处之?”
“禀告厅主,这条刑法,牵涉甚广,其中有三个条文,一是寻仇闯山,二是访友闯山,三是藐视本厅闯山……”
“第一条的规定又如何?”
“寻仇闯山,再伤门人者处死!”
“如何死法?”
“禀告厅主,刑法属刑长之责,恕弟子无权干涉!”
“好,那你退下——”
杨毅倏然叫道:“慢着!”
灰衣老人被杨毅这一喝,不由把脚步,停了下来,望了望杨毅,杨毅冷冷一笑,道:“请问执法,访友闯山,施于何刑?”
“访友闯山,无罪开释,如伤亡本厅门人,则不在此限!”
“应如何处之?”
“重者处死,轻者打入天牢,关禁三天!”
“以我而谈呢?”
“阁下之罪,可轻可重,这须厅主定夺!”
“谢执法言明,在下是访友闯山……”
“魔厅”厅主冷冷问道:“不知令友何人,在本厅执掌何职!”
“我友是谁,我倒不认识,不过,她是魔厅厅主!”
“胡说……”
“真的,我是来找你!”
“找我?我从不认识你陈雨青!”
杨毅从地上坐了起来,道:“不认识我?”
“不错!”
“在下有一事相询……”
“请说!”
“你既然下令除陈雨青之外,任何一个人均可进入‘魔厅’,但不知那陈雨青与你何仇?”
“仇?没有!”
“既然没有仇,你为什么不让我陈雨青进入这‘断魂峡’?这其中不是大有毛病?”
杨毅这句话问得“魔厅”厅主哑口无言,半晌说不出话来!
杨毅言谈,天下知名,他不但语锋锐利,而且能处处扣人话柄,“魔厅”厅主纵然有理,也不是杨毅对手。
良久,“魔厅”厅主才冷冷一笑,道:“有什么毛病?”
“因为你不让我进入‘断魂峡’,自然认识我!”
“认识你又怎么样?”
“既然认识我陈雨青,何必小题大做?”
“何谓小题大做!”
“不必摆出这一种场面来,我们私下地解决我们之间的事。”
“我们之间,有什么事要解决?”
“第一,关于厅主之位,第二,属于我陈雨青与你私仇?”
“何谓厅主之位?”
“请问姑娘,陆幼兰是你母亲?”
“不是!”
“我请问你一个问题,不知陆幼兰成名的武功招式是什么?”
“这……”
“怎么?答不出来?”
这的确是一件辣手的问题,自然,这两个蒙面女子不会知道,当初陆幼兰的成名武功招式是什么。
杨毅冷冷笑道:“如果姑娘答不出,那么,姑娘就不是陆幼兰的后人,自然,这是谋命篡位!”
“就算是篡位吧,你又能如何?”
这答话令杨毅一愕,他的确想不到这“魔厅”厅主竟会答出这话来,一时之间,他竟无言以对!
“魔厅”厅主冷冷喝道:“陈雨青,你还要知道什么?”
杨毅想了一想,问道:“你为什么不让我陈雨青进入断魂峡?”
“因为你不受欢迎!”
“为什么不受欢迎?”
“你是一个淫恶之徒!”
“淫恶之徒?淫从何起?恶由何来!”
“你要我说?”
“不错!”
“第一,你奸淫过你姊姊。”
“那是被人所害,我理智不醒……”
“那么,你奸淫了‘七星岛’主千金之事,又作何解释?”
“这……”
一时,杨毅答不上话来。
“魔厅”厅主冷冷一笑,道:“基于以上理由,本庭不欢迎你陈雨青进入‘魔厅”你知道了么?”
——当下杨毅为之语塞,他无法反驳对方所说的事实,是的,他奸淫过杜碧芸,那又作何解释?
为仇?为恨?为报复?……当然,这些因素全部存在的,可是,他说得出口么?
——当然,他的答覆是——不。
当下,他冷冷笑了起来,道:“不。我陈雨青是怎么样子一个人,今日我落在你的手里,认了,你能杀了我最好,杀不了我,我会找一个真正是陆幼兰传授武功的人到你‘断魂峡’……”
“找什么人来都一样,不过,今天你是出不了这里了,刑长!……”
那青衣老人应职而出!
“不知厅主有何吩咐?”
“何处处置这两个人犯?”
“执轻执重,可由厅主定夺。”
“魔厅’厅主冷冷一笑,道;“将帮凶的银衣老人放了,陈雨青一生充满了淫恶,你把他丢入大河之内,不管生死如何!”
“是!”
杨毅打了下冷战,他不谙水性,如果对方在丢下河之前,不解开他的穴道,看来他是活不成了。
青衣老人提着两人身子,出了断魂峡之后,对方才拍开了“五龙帝君”穴道,当下,“五龙帝君”的穴道被解开后,杨毅长长一叹,道:“老前辈,我身后未了之事,全交您完成了!”
“五龙帝君”黯然颔首,青衣老人提着杨毅的身子,飞泻而出,瞬已消失不见。
“五龙帝君”茫然地站在“断魂峡”外发呆!
——他不知道如何去为杨毅办妥身后未了之事,因为他未了之事太多了,于是,他想:“我何不暗闯‘魔厅’,设法救‘过天星’……”
不说“五龙帝君”怔怔出神,回笔再说——
那青衣老人提着杨毅,朝着山岭之间,飞泻而去……顾盼之间,杨毅已听到水声潺潺……
他的脸上,呈现了一片死灰。
他被带到了一条大河之傍,但见河水滔滔,杨毅一想:“我完蛋了!”
心念中,但闻青衣老人道:“陈大侠,你也别怪我了!”
“您受人之命,我何怪之有?”
“阁下被称为江湖一代才子,今落得如此下场,确实叫人惋惜……”
“江湖英名,犹如风雨一般,何惜之有?”
青衣老人叹了一口气,道:“唉!既知今日,何必当初?”
“当初什么?”
“当初所为!”
杨毅笑t一笑,问道:“老前靠,我可否请问你一件事?”
“可以?”
“这‘魔厅’厅主是谁?”
“这一点,恕老夫难于相告!”
杨毅苦笑了一下,闭口不语,青衣老人又道;“陈大侠还有什么事要问?”
杨毅想了一想,问道:“请问‘过天星’尚在‘魔厅’之内?”
“是的!”
“在什么地方?”
“被困天牢。”
杨毅叹了一口气,道:“我要问的都问过了,你可以把我丢下这大河了!”
话落,他闭上了眼睛
青衣老人似有无限惋惜地叹了一口气,他以右手,托起了杨毅,左手迅快地解了他的穴道!
穴道甫被解开,杨毅的身子,如皮球般地被掷向河中,噗通一声,水花溅处,他的身子沉了下去——
河水滚滚!
水声潺潺!……
青衣老人望了滔滔河水一眼,转身向来路奔去。
杨毅死了?
不,意外,青衣老人解开了他的穴道,可是在穴道被解开的刹那他功力未复,终于沉入水中!
片刻后——
杨毅的身子,方才浮出水面,可是就在此际,他猛觉身子往下栽去。
原来他在这刹那之间,被流至瀑布之上,随着银花飞坠,杨毅的身子,被滚下了百丈深潭!
这一栽,把杨毅栽得脑眼昏花,口中不知喝了多少水,人已昏死过去……
不知经过多久,他才悠然转醒,他的脑海,昏沉得厉害,他幌了两下,才把眼睛睁开来!
他看见了眼前景物,那是一座陋塌房屋,房间之内,除了一张竹床之外,其他再也找不出什么!
他掏出了“万蛇灵芝液”,滴了一滴在口中,运气凋息,人已恢复过来。
他从竹床上,坐了起来,他不知道他为什么没有死,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里——
又是什么地方?
杨毅只知道随瀑布飞坠,一切都失去了知觉……
倏然——
一阵步履声传来,杨毅从沉思中,惊醒过来,抬眼瞧去,但见一个樵夫打扮的劲装少年,走了进来。
杨毅略为一怔,随即站了起来拱手道:“莫非是兄台救我一命。”
那少年粗犷地笑了两声,道:“是的,我今天打柴路过河过,发现你躺在那里,顺便把你急救了一下,把你腹中的水吐了出来便把你带回来,你不妨事吧?”
“多谢兄台救命之恩!”
“哪里,哪里,顺手之势,何谢之有,兄台贵姓?”
“在下姓陈,名叫雨青!”
“小弟叫董镇!”
杨毅见这少年,有一种粗犷与豪爽之气慨,令人心爱,当下拱手一礼,说:“请问董兄,这是何地?”
“这是‘回春岭’下去不远,便是徽州!”
杨毅笑道:“此屋只住董兄一人?”
“是的,三年前家母已亡,留下小弟一人!”
“哦!但不知董兄可会武功?”
“武功?小弟不曾听过这个名词!”
杨毅对于董镇,确实是发生极大好感,此人虽有点粗犷,但在粗犷的长像之中,却有一种谈吐文雅的感觉。
当下淡淡一笑,道:“小弟蒙董兄相救,此恩容后图报,兄弟就此告辞了。”
“怎么?要走了?”
“是的,小弟有事待办就此告辞了!”
董镇道:“兄台与弟,得于萍水相逢,总归有缘,如不嫌弃,在此吃罢晚饭再走如何?”
“恭敬不不如从命,兄弟谢了!”
当下杨毅在董镇的盛情之下,这一顿虽只青菜淡饭,但也吃得十分愉快。
饭罢,董镇送杨毅出了茅屋,杨毅笑道:“兄弟有生之年,当不忘董兄之热情招待!”
“兄弟能与陈兄畅谈,也甚为愉快!”
杨毅笑了笑,突然,他发觉离董镇所住茅屋不远的林中,也盖着一间茅屋!
杨毅随口问道:“这里还住有别人?”
董镇看了那林中的茅屋一眼道:“你说那一间茅屋?”
“是呀,难道里面没有住人?”
“有,住了一个女的!”
“女的?那董兄倒是……”
“别取笑了,人家是个可怜女人,也有了孩子!”
“哦,那恕兄弟失礼了。”
“唉谈起这个女人,也怪可怜的,她一月之前,才搬到这里来住,在这一月之中,我倒常帮她的忙……”
“什么忙?”
“比如砍柴么,或有些较重的事,都由我帮忙!……”
“董兄日日行善,必有洪福!”
“哪里,这女人长得甚美,听她说她的男朋友辜负了她,后来,她又嫁了一个丈夫,这个丈夫又死了……”
“这倒是可怜!”
“可是?真是红颜薄命,她心地很好,可是天公却叫她落得这般田地,真叫人同情。”
杨毅心念一动,道:“我们去拜访她一下如何?”
“现在?”
“是的,现在,否则我要走了!”
“也好,跟我来吧?”
董镇话落,当先向林中的那间茅屋走去,刹时,他们两人已来到了茅屋门前,董镇轻轻叫了两下门,叫道:“大姊,你睡了?”
“是董先生?我还没有睡!”
话犹未落,竹门呀然而开,一个绝色少妇,出现在门口,杨毅目光一扫,惊叫出口,道:“是你?”
绝色少女惊道:“是……你!”
两人惊愕,意外,这一声惊叫之声,使董镇如坠五里雾中,不知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的,这不要说董镇想不到,即是杨毅也大感意外,意外得令他吃惊!
乍闻董镇的问道:“大姊,你……认得这位兄台?”
“是的!”
“哦!想不到你们会已相识,这真太巧了!”
杨毅有些黯然地,说道:“纪姑娘,想不到……”
“……是的,想不到会是你!”
纪小华的粉腮涌起了一阵怆然的神情,道:“这真叫做人生何处不相逢?陈少侠请坐!
“你不恨我了?谅解我了?”
“过去已绎过去,再说,你对我有过救命之恩,我又有什么该恨你的呢?”
“你知道‘血手狂生’死了?”
“知道,‘魔侠女’告诉过我,如不嫌弃,请进来一坐如何?”
杨毅皱一皱眉头,他发现她有些变了,变得有些怆郁与寡欢,当下颔了一额首,走了进去。
这一刻在杨毅来说,是有些怅惘与黯然的,他与她——这个他初恋的情人,在无意中,相逢了。
他与她一一有过不可抹灭的爱情记忆,也有了爱的结晶,如今纪小华会看破红尘繁华之梦隐居山林,过着平淡的生活,怎不令他升起了词情与感怀之忱呢?
茅屋之尽,非常简陋,纪小华搬过了两张椅子,说道:“陈少侠,请坐!”
“谢坐!”
“董先生,你也请坐!”
“谢谢大姊,这么晚了来打扰你真不好意思!”
“哪里,不知董先生如何与陈少侠相识?”
杨毅接道:“他救了我的命,所以,我们相识!”
“陈少侠还在江湖上走动?”
“是的,想不到你会隐居山林,这倒出乎我意料之外!”
纪小华怆然一笑,道:“这何尝不是出我意料,不过,一个人都有改变自己的一天,你说是不是?”
“唔!是的!”
纪小华苦笑一下,道:“董先生,你陪陈少侠坐一会儿,我去弄几样吃的来招待你们!”
杨毅忙道:“不必了,我们用过了!”
“用过了也得再用一点,你吃过我做的菜没有?”
“哦!没有没有!”
“这就是了,难道你忘了我在某一个时侯告诉过你,我要做一个好妻子?”
杨毅闻言,心头大震脱口而叫:“你?
“我还是纪小华——杨毅的情人,洪振宇的妻子!”她的话说来极为平淡,可是,在杨毅听来,无疑如闷雷一般,扣着杨毅的心弦,震动着他的血!
从她这话听来,他不难听得出来,她是认识他——认识他真正面目,否则,她不会说出这一句两年前说的话。
董镇愕然道:“大姊,你们很熟?”
“是的,很熟,杀死我丈夫的,就是这位陈少侠!”
“什么?”董镇惊叫一声,身子突然站了起来,炯炯的目光,迫视在杨毅的脸上,喝问道:“你杀死了她的丈夫?”
“是的!”
“你们……是仇人?”
纪小华道:“不,仇在我们之间,已经过去了!”
“这……又为什么?”
杨毅叹了一口气,道:“她原谅了我,所以,仇已经结了。”
董镇道:“她丈夫与你有仇?”
“是的,有仇!”
“唔!原来你们是这样的,可是大姊为什么会原谅你?这倒叫人不解!”
纪小华苦笑道:“你们坐一会,我就出来!……”
杨毅道:“不,我们真的已经吃过了……”
“假如这是最后一次呢?”
“最后一次?”
“人生变幻无常,你能担保这不会是最后一次?”
杨毅深深地体会到她这话中之意,他黯然一叹,道;“我们像在演戏?”
“是的,演的又是一场悲剧?”
“但,悲剧也该结束了!”
“悲剧是结束了,但戏中所留下的尾声,却无法处理!”
“为什么?”
“因为情节太过复杂!”
杨毅叹了一口气,道:“或许,我们能够处理!”
“怎么处理法?”
“忘记过去,重新寻求将来!”
“容易么?”
杨毅叹了一口气,道:“是的,这或许是一件不容易的事,可是,我们应该有这份毅力!”
“恐怕办不到了!”
“小华,你知道我是谁?”
“灵魂或者躯壳。”
“灵魂!”
“知道!魔侠女告诉过我!”
杨毅沉声道:“你既然知道我的灵魂是谁,自然知道我灵魂中所存在的是什么,我怀念过去,记忆从前,天意造成我辜负了我的爱人,我也不忘记一生之中,只有爱过一个人!”
纪小华的眸子里,骤现泪光,道:“可是,我能看到的,只是你的躯壳……”
“但你知道我是杨毅!”
“我是一个女人,看不见你的灵魂,看不见你的思想,更看不见你的心意与感情。”
“或许这是真的,当你心里有了这个意念,我们可以重新再来,就好像你再对一个陌生人发生感情一样。”
“可是,我爱的是杨毅,而杨毅死了。”
“他还活着!”
“不,我跟魔侠女一样,是一个平凡的女人,我爱的是躯壳,而不是看不见的灵魂。”
杨毅默然泪下,道:“纪妹,但我知道,元土是我的孩子,我们在一月十一日这一天有的,你能抹杀这事实么?”
——是的,纪小华无法抹杀这事实,杨毅毕竟是杨毅,他有以往的记忆与思想,是的,元土是他的儿子。
她叹了一口气,填:“我不否认这是事实。”
杨毅叹道:“再说,你不能让她没有父亲!”
“他有过的,只是又失去!”
“我说的是他真正父亲,纪妹,我知道我某些时侯对你不起,可是,我爱你,因为你真心爱我,把一切献给我……”
“我后悔我太傻!”
“不,纪妹,我不是一个薄幸人,某一个时侯,我想告诉你我就是杨毅,可是,我怕你跟‘魔侠女’一样离我而去……”
纪小华闻言,为之泪下,虽然杨毅现在所存在的,是陈雨青的躯壳,但他所有一切毕竟还是杨毅。
他的思想,感情,心地与爱情,依然是杨毅,这一点,是纪小华所不能去加以否认的事实。
然而,她如何再去爱这陌生的躯壳?
——她爱与不爱各占一半,她知道他是杨毅,她爱他,她看见他的外表,而不能爱他。
这是矛盾的——这矛盾是极为正常的。
杨毅见她黯然泪滴,说道:“纪妹,我们可以重来……”
“不……”
“为什么不?”
“那太渺茫了。”
“不会的,纪妹,我爱你,我一切还是从前的杨毅,你可以把我当做陌生人,重新再为我付出感情……”
“但,我会怀念真的杨毅!”
“我不会妒嫉——因为那还是我!”
纪小华泪垂似珠,她不知道她应该如何取舍——她到底是爱与不能爱呢?
她像任何一个女人一样,她有脆弱的感情与意念,她很容易被任何一个男人所征服。
这时,董镇突然说道:“我知道你们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了,你们原先是一对情人,陈兄辜负了她,她又嫁了—个人,后来,陈兄又杀了她丈夫,对不对?”
杨毅苦笑道:“大致是如此!”
“那么,你们两人好好谈谈,我要回去了,陈兄要走时,再来告诉我一声!”
话落,向门外走,纪小华道:“董先生,你何必走呢?多坐一会儿不好么?”
“我走了,你们谈话较方便!”
这时,他已走出门外,杨毅没有叫住他,或许如他所说,他在这里,他与纪小华谈话,就比较不方便。
纪小华了杨毅一眼,道:“你还要跟我说什么?不然,你也应该走了。”。
“我不走,我今晚要住在这里!”
“什么?……”
“我要住在这里,”他站了起来,道:“不管你,承不承认你是我的妻子,但我要陪陪我的儿子……”
“不,你……”
杨毅走到了她的面前,他伸手搂着她,她惊惧地看了杨毅一眼叫道:“你……要干什么?”
杨毅带着粗犷羞味地吻着她,她想推开他,可是,她没有力气推开,她寂寞而又空虚的心扉中,何尝不需要此刻?
她合上了眼皮泪水倏滚……
她分辨不出这一刻对她是幸与不幸,她似重恋这吻她的男人,并不是她真正的杨毅呀。
杨毅确实已死!
——这吻她的,是另外一个男人——陈雨青。
但不管他到底是谁,她被他所吻,同样地,她的少妇热情,被她挑起了,她反搂着他。
她需要这一刻——她需要感情的寄托与某一方面的发泄……她楚呓般地说道:“毅哥,你……会再像从前一样爱我?”
“会的!”
“也爱我们的孩子?”
“是的!”
“唉……你不认为我是一个下贱的女人?因为我又嫁过人?”
“不,我跟从前一样爱。”
“我终于又得到失去的……”
——这是她衷心之语,她又得到失去的,当然,这是十分可贵的,也是她毕生所渴求的。
于是,她与他走向了房内,轻轻地掩上了房门。
不幸结束了!
恨也过去了!
他与她恩爱而又缠绵地过了一夜,这一夜,他们谈到很多事情,也感慨那已经过去的往事。
一切一切,在如梦如幻中消逝着……
天亮了!
她轻轻地吻了他一下,道:“你再睡一会儿,我弄好吃的再叫你!”
杨毅笑了笑道:“纪妹,你真是一个好妻子!”
她幸福一笑,像小鸟般地消失在门外!杨毅感到了无限的安慰,她是他的恋人,重聚一起,他回首望了他身边熟睡的儿子,他幸福地发出微笑!
倏然——
屋外一阵步履之声传来,似有数个人到了门外。
杨毅脸色微变,身子不由从床上坐了起来。
纪小华到了庭中,闻脚步声也为之一愕,朗声问道:“屋外是谁?”
一个苍老声音传来:“请恕老夫等人唐突打扰,不知此屋住的可是纪小华?”
纪小华闻言,为之色变,杨毅心头一寒,他一个箭步到了门口,向纪小华道:“纪妹,开门看看来了什么人物?”
纪小华轻颔螓首,走过去开了门,门外站着五个人,目光一扫,使杨毅与纪小华两人同时吃了一惊!
——来人,赫然是“武林殿”的“五天王”。
“五天王”一见陈雨青,脸色同时一变,杨毅想不出“五天王”为什么会到这里,他冷冷一笑向门外走去……问道:“你们干什么?”
当首的“飞鞭王”拱手一揖,道:“想不到陈大侠会在这里,老夫有礼了!”
杨毅愕了一愕,道:“你们是干什么来的?”
“飞鞭王”说道:“今天,适逢陈少侠在此,这最好不过……”他语锋略为一顿,向纪小华道:“稟告夫人,弟子奉副殿主之命,恭迎夫人回殿。”
纪小华一愕,道:“回殿?干什么?”
“飞鞭王”沉声道:“武林殿自‘血手狂生’死后,继任无人,经殿中长老一致推荐殿主人选,应由夫人继任,弟子已奉命寻夫人数日之久!”
这的确是一件出乎杨毅纪小华意外之事,两人不由同时一愕!
“飞鞭王”道:“弟子恭请夫人回殿,花轿正在林中相候!”
纪小华冷冷道:“恐怕不会这么简单吧!”
“飞鞭王”一愕,道:“难道夫人认为其中有诈?”
“防人之心当然不可无!”
“这……这的确是一个难题,不过,夫人敬请放心,如果我们有害夫人之心,大可不必如此……”
“那又要怎么样?”
“可以在此时派人追杀!”
这的确是理由,当下杨毅沉声道:“你们敢担保出自善意?”
“五天王”同声应道:“我们敢担保!
“那很好,如果纪小华有意外之事发生,你们‘五天王’的脑袋……”
“我们愿以脑袋担保。”
杨毅颔了一颔首,道:“纪妹妹,你可以跟他们去了!”
“我?”
“是的,暂时,你需要心灵寄托,去吧,我会再来找你!”
“我……我怕!”
“怕什么?”
“怕无法当大任!”
“放心去吧,你足有才智当此大任!”
纪小华在杨毅的鼓励之下,终于答应了下来,她收拾了一些细软,抱着杨元土,再向董镇辞别!
她含泪向董镇道:“董先生,一月以来,承蒙诸多帮忙,纪小华衷心感激,现在我要走了,俟我一切料理停妥之后,才请你到我那里去住可好?”
“谢谢大姊,你去吧!”
纪小华看了杨毅一眼,终于上了那停在林中的花轿,他们黯然话别,……但求来日重聚。
“飞鞭王”当下向杨毅道:“陈少侠,欢迎你到‘武林殿,来!”
“谢盛情!”
“老夫有一句话相询,但不知陈少侠可以回答?”
“在如范围之内,我一定回答!”
“你就是杨毅?”
“这……”
“江湖传言,你借尸还魂?”
“或许是吧!”
“飞鞭王”含笑道:“如此谢过了!”
——当下由四天王抬轿,五人如飞而去!
望着他们远去的轿影,杨毅有些怅然,他望了董镇一眼,道:“董兄,小弟也该走了。”
“现在?”
“是的!”
“陈兄,小弟有事相求,但不知陈兄允否?”
“什么事你尽管说好了。”
“我想追随兄台左右,到各处见识见识!”
“这……”
杨毅想不到他会说出这一种话来,当下不由显得有些为难,什么事他都可以答应,唯独这一件事他无法答应。
——因为董镇一无武功,追随左右,确实太不方便,如发生三长两短,这如何是好?
何况自己要报仇雪恨,杀伐太多,假如董镇被人攻击,以致发生了意外,这的确是一个不容忽视的问题。
董镇说道:“陈兄不肯答允?”
“不是不答应,而是怕发生意外!”
“意外?”
“就是说兄弟闯荡江湖,仇杀太多,假如在董兄身上发生一些意外,兄弟又如何对得起令堂于九泉之下?”
董镇道:“这个陈兄请放心,我虽然不会武功,不过我会跑,跑得快,如果有人对我不利,我跑开不就得了?”
杨毅一听,几乎笑出声来,试想在武林间,轻功一跃数十丈,跑又有多快?
董镇又道:“再说,人生死由天,我命中注定今天该死,在这里也是死,在什么地方死也逃不过劫数,你说是不是?”
杨毅见他要跟在自己左右之意甚决,当下长长叹道:“也罢,我们走吧!”
董镇十分感激地向杨毅谢过,再走向林中一座坟墓叩拜一番,这一座坟墓,就是他母亲的坟墓。
之后,杨毅才偕着这个不懂武功的董镇走下了回春岭。
倏然——
董镇把脚步停了下来,似在侧耳倾听什么,……
杨毅的耳际,飘过来一阵长长的啸声……暴喝之声……杨毅闻声,脸色微微一变!
他倏然似有所悟,暗道:“莫非是……”他一个弹身,疾如电光石火,向发声之处,飞扑而去。
杨毅这一掠身疾如星火,董镇停,道;“陈兄,你干什么?”
杨毅叫道:“我先走一步,你跟着我!”
说话声中,他已出了数十丈之外,就在杨毅弹身之际,暴喝之声,越来越近……
杀伐之声,也阵阵传来……
杨毅刹时,已到了场中,目光一扫,这一看,几乎令杨毅脱口惊叫,但见两个蒙面人,正跟“铁剑王”及“血拐王”跟这两个蒙面人打得难分难解!
地上,静静地躺着“独臂王”及“摄魂鬼王”!
——那一顶花轿,破损地搁在一傍,纪小华与杨元土,已不知去向!
杨毅暗道:“这是怎么回事?……纪小华呢?”
心念之中,他陡然一声大喝:“住手!”
这一声焦喝好似晴天霹雳,震得正在动手的人,耳杂嗡嗡作响,同时收身后退。
杨毅目中骤现精光,喝问道:“这怎么回事?”
“铁剑王”叫道:“陈大侠……”
“铁剑王”只叫了这三个字,两个蒙面人的身子,同时掠起,疾如星火般飞泻而去——
杨毅喝道:“哪里走——”
他的身子,猛然射出,截住去路,就在杨毅弹身截住在他们身前之际,两个蒙面人大喝一声:“让路!”
喝话声中,同时扬掌攻向杨毅。
这两掌攻出之势,十分迅猛,杨毅右手一挥,硬接了对方一掌,一个拿桩不稳,他的身子不由退了一步。
这当儿——
一声暴喝之声传来,但闻“铁剑王”喝叫道:“陈少侠,去救纪小华……”
“铁剑王”话犹未落,杨毅的身子,已经掠起,如电光石火一般,向暴喝发声处扑了过去。
一个蒙面人,正跟“飞鞭王”打得十分剧烈,而“飞鞭王”显然难予招架了。
而令杨毅吃惊的是,那蒙面人的手中,竟抱着纪小华与杨元土,杨毅目中骤现精光,喝道:“住手!”
正在动手的蒙面人与“飞鞭王”,同时收掌,当“飞鞭王”的目光落在杨毅的脸上时,不由一愕!
杨毅目光骤现杀机,迫视在那瘦长蒙面人脸上,喝道:“阁下是哪方朋友?既然蒙脸,大约是见不得人吧?”这话听来平淡无奇,可是语气之中,却冰冷得闻之心寒。
蒙面人阴恻恻一笑,道:“我是哪方朋友,你不需要知道,我是不是见不得人,你更不需要明白!”
“把人放下!”
“办不到!”
杨毅冷冷地笑了笑,道:“我非要你放人呢?”
“我说办不到!
“你找死么?”
“只怕你没有这个本事!”
“我宰了你。”
杨毅喝话声中,身形已经滑出,凌厉无伦的掌力,已经劈出,但觉一股匝地狂飚,猝然卷出。
杨毅这掌攻出不但挟以毕生功力,而且出手之际,已用了三种不同的绝招与变化。
蒙面人哈哈一笑,他右手一封接下了杨毅这一招攻势,杨毅却在这刹时,招式倏变改劈为点!
这精妙的如式变化,确实太过快速,蒙面人一个幌身,勉强避过了杨毅这凌厉的一点——
杨毅一愕!
——蒙面人能在左手抱着纪小华与杨元土丁随意地闪过了他这两招“魔风手”实在他意料之外。
杨毅一愕之下,开始在心头泛起了一股寒意,他知道如果手中不是多了纪小华与杨元土,他的武功,可能不在自己之下。
他冷冷笑了笑,道:“果然有惊人之学。”
“你杨毅也不差!”
杨毅脸色一变,冷冷喝问道:“你……你怎么知道我是杨毅?”
蒙面人得意一笑,道:“区区之事,何足为奇?江湖人物,又有哪一个人不知道你杨毅借陈雨青的身子还魂?”
“请问阁下,你与纪小华有什么过节?”
“没有!”
“那你出手劫她,为了什么?”
“为了你!”
“为我?”
“对了,为你杨毅,因为我们与你杨毅有仇!”
“仇?……你们到底是谁?”
“以后自然会知道,现在我不奉陪了!”
话落,就待弹身而起,杨毅陡然一声大喝:“站住!”
蒙面人把脚步停了下来,问道:“杨大侠还有什么吩咐?”
杨毅没有答话,他的脸色剧烈的转变……他想到了一件事,那是一件对他极为残酷的事……
石百合被三个蒙面人杀死了。
那杀死石百合的,就是这三个蒙面人?他们对付这些女人的原因,真的就是为了自己?
他的脸上,展露了无边的杀机,厉声问道:“我问你!”
“请说!”
“白石谷中,杀死石百合……”
蒙面人阴冷冷笑道:“不错,是我们干的!”
杨毅的脑袋,重重地被击了一下,他只觉眼前一黑,恐怖骇人的杀机,从他的心扉里,涌了上来……
他的身子在发抖,厉声叫道:“这是真的?”
“不错,是真的!”
“为……什么?”
“因为凡是你杨毅的情人,我们都要杀她……”
杨毅突然发声一阵狂笑,那狂笑之声,听来令人毛骨悚然,笑声未敛,他厉声一阵大喝:“我宰了你们这狂恶之徒——”
狂喝声中,他的身子如电射出,疾似电光石火一般,向蒙面人扑了过去,出手突击两掌。
现在,杨毅真的动了杀念,他心中所涌出的杀机,是一生之中,从未有过的!
——因为这些人用了下流的手段,对付了石百合,使这个不幸的女人,死在他们之手?
他们是谁?
为什么会做这等残忍之事?
这些,杨毅无法去明白,然而,石百合死在他们的手中,而纪小华现在又落在了他们的手里。
这一连串所发生的事,怎么不令他悲恸欲绝,愤怒填膺呢?
两掌击出,挟以他毕生功力,又是疯狂拼命一般,狂飚匝地,掌风如浪涛一般卷了过去!
蒙面人被杨毅这两掌迫得往后退了数步,他无法随杨毅这疯狂的扑攻。
杨毅两掌出手,身子犹似星泄一般,直扑过去,喝道:“你拿命吧!”
“魔风手”又凌厉地迫出了三掌。
场面情势,紧张绝伦,蒙面人不管武功多高,他的手中多了两个人,出手威力自然要大打折扣!
是以,在一时之间,竟被迫得毫无还手之力。
突然间——
蒙面人一声断喝:“住手!”
他一掌封开了杨毅的攻势,滑身退出了数丈,杨毅目中杀机炯炯,迫视在对方的脸上黑纱,冷冷喝道:“你要干什么?”
对方冷冷一笑,道:“杨毅,我看你还是不要出手的好,否则先死的恐怕是他们母子!”
杨毅打了一个冷战,脸上神情,骤呈死灰,栗声道“你要杀她们?”
“对了,如果杨大侠不分好歹出手!”
“你到底要把她们怎么样?”
“如你不出手,我们暂时不会要她们母子的命就是了!”
杨毅狂笑道:“你在威胁我?”
“不错,就算威胁吧!”
杨毅惨笑道:“我不受威胁呢?”
“那尽管出手试试!”
这一来,杨毅真几乎把对方没有办法,他咬了一咬牙,他存下了拼命之心,他冷冷一笑道:“那咱们不妨试试!”他再度挪动了身子,向蒙面人走了过去……
蒙面人似乎是感到意外,他往后退了一步。
杨毅目中像要喷出火来!
倏然——
他一声厉喝:“你拿命吧!“
人似巧燕,直射而出,凌厉的掌力,再度扫出。
杨毅似乎是真的存下了玉石皆毁之心,出手之下,也不管纪小华与杨元土,他只是疯狂地出手。
这当儿——
就在杨毅出手一击之下,“飞鞭王”一声暴喝,长鞭一卷,疾似星火,向蒙面人卷了过去——
“飞鞭王”与杨毅双双出手,这威力之猛,的确非同小可,蒙面人又拼命攻出了一掌,喝道:“杨大侠,你真要让你的儿子死在你的手里么!”
杨毅为之色变,忙闪身后退!
“飞鞭王”也跃开一丈。
蒙面人得意一笑,道:“杨大侠,纪小华是你的妻子,这小生命是你儿子,如果你真想存着玉石皆毁之心,石百合就是她的榜样……”
杨毅气得混身发抖,喝道:“你真做得出来?”
蒙面人得意一笑,道:“当然做得出来,你不要逼虎跳墙……”
杨毅冷冷一阵长笑,道:“不错,你做得出来……”
“既然知道就好,我不奉陪了,你也不必多化费时间来追了。”
话落,弹身奔去!
“飞鞭王”正待追去,杨毅喝道:“回来。”
“飞鞭王”被杨毅这一喝,果然把弹出的身子收了回来,他回首愕然地望着怔立的杨毅。
但见杨毅脸色一片铁青,牙关紧咬,全身剧烈发抖,气得说不出话来……
飞鞭王心头一寒,喝问道:“杨大侠,你……要羊入虎口?”
杨毅没有答话,他的眼眶里,突然渗出了泪水……
“飞鞭王”一愕。
然而,他怎么会知道杨毅的心情之悲恸,他生命中一个所爱的人,被这三个神秘的人杀死了。
现在,他不但无法替她报仇,而且纪小华与他儿子杨元土,又被对方所擒,他依旧无法救她们!
他悲恸!
他愤怒!
——然而,毕竟他们被擒走了!
“飞鞭王”愕然而问:“杨大侠,你怎么了?”
杨毅从悲恸中,惊醒过来,他望了“飞鞭王”一眼,喃喃道:“一个女人为我而死,现在我的情人与儿子又落在他们手里,天啊,请您让悲剧不要再发生……”言下黯然泪落……
“飞鞭王”问道:“他们是谁?”
杨毅摇了摇头。
“他们与你有仇?”
杨毅又摇了摇头。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杨毅依旧还是摇了摇头!
——他不知道这三个蒙面人是谁,也不知道三人与他何仇,更猜不出这是怎么回事!
“飞鞭王”傻了,他喃喃道:“我糊涂了……”
杨毅惨然道:“我也糊涂了,这三人是谁,与我有什么仇,到底为的什么,我就是猜也无法猜得出……”
“他不是说你的仇人么?”
“是的,但是我想不出有这么一个仇人!”
“会不会是陈雨青的仇人?”
杨毅摇头道:“不会的,他们知道我是杨毅,自然也是为我杨毅而来!”
“他们会杀她们母子!”
“可能!”
“飞鞭王”脸色一变,道:“这……如何是好?”
杨毅喃喃道:“他们已经杀了一个真正爱我的不幸女人,如果纪小华与杨元土再死在他们手里!……”
“杨大侠,设法救她们!”
“是的,救她们……可是如何救法?”
“他们住在哪里?”
杨毅摇了摇头道:“不知道!”
“飞鞭王”脸色”是一变,道:“这……这……”
“这是一件太过辣手之事,我杨毅一生之中,从没有过栽得如此之惨……”他咬了一咬牙,问道:“刚才到底什么情形,请告诉我!”
“飞鞭王”沉思了一下,说道:“当时情形是这样的,我们抬着纪小华下了回春岭,两个蒙面人突然出现,他问我们是不是‘五天王’?
“为首的‘血拐’正待答话,冷不防这两个蒙面人猝然下手,当首的‘独臂王’及‘摄魂鬼王’便栽了下去。
“我们一见情形不妙,‘铁剑王’及‘血拐王’弹身而出,向那两个蒙面人扑攻过去,这时,我也参加……
“哪知就在这时——
“我猛听一声轰然大响,回首望去,那花轿被突然个出现的蒙面人劈出数丈之外……”
杨毅接道:“纪小华母子呢?”
“飞鞭王”道:“花轿飞出之际,那一个蒙面人以绝快身法,弹了过去,从轿中抓下了纪小华母子……以下的事,你已经看到了!”
杨毅颔了一颔首,道:“想不到竟会发生这意外之事,我害了她们母子……”
“飞鞭王”道:“杨大侠,既然不知道他们住在哪,这如何救他们呢?”
杨毅剑眉一扬,道:“有一个人知道!”
“谁?”
“‘过天星’……是的,无论如何,我要救出‘过天星’或许真的除了他外,没有人知道凶手是谁。”他望了“飞鞭王”,说道:“你们回去吧,将情形告诉‘魔音神君’及门人!”
“可是……”
“可是什么?”
“你杨大侠需不需用我们的地方?”
“不必了,你们回去吧!”
“飞鞭王”额首行去……而杨毅依旧站在当地发呆……他分辨不出自己心目中,存在的是什么……
良久,良久
他才被人叫醒:“陈兄!”
杨毅回身望去,但见他的背后,不知什么时候,站立了董镇。
董镇愕然问道;“陈兄,好像发生了事情?”
“是的!”
“怎么回事?”
杨毅把刚才经过告诉了董镇一遍,董镇惊道:“真的有这等事?”
“当然是真的!”
“刚才我又回屋里去一趟,要不然我也看见了这一件事!”
杨毅道:“看见了有什么用?”
“救她呀!”
杨毅笑了笑,道:“恐怕你也救不了,董兄,现在我要去找一个人,这个人可能知道这二人住在什么地方!”
“那么,我们快去!”
当下杨毅正待奔去,他心思突然一动,双指疾点而出,董镇一声闷哼,人已栽了下去——
杨毅探手提起了董镇的身子,如飞而去,他这一着是因为董镇既不会武功,跑起来太慢,是以,他把他点倒提着走。
杨毅出了回春岭,他暗自忖道:“如我这样再去‘魔厅’也是枉然,我根本无法进去……”
突然,他想起了一个人——陆玉芳!
他想:“陆玉芳得我母亲真传,或许她的武功,可以与蒙面女子对抗,我应该去找她,同时,我也应该回去找她了,她已经期待我太多的时间了!”
想到这里,他黯然一叹,飞泄奔向了“血灵山”!
第二天,他又来到了“血灵谷”,放目瞧去——“血灵谷”中,一片死寂,他走进了谷中,突然把脚步停了下来,那大石之上,再也看不到陆玉芳的影子!
他的心头一跳!一股不祥的预兆,突然涌在了他的心头!
“陆玉芳呢?”
她不是天天坐在那石头上期待他的归来么?难道她……杨毅不敢再往下想了……他接连打了数个冷战,急急向谷中行去,刹时,他看见了谷底的那一间华丽的屋子。
倏然——
一个冷冷声音喝道:“什么人?”
杨毅应道:“是我!”
他步入屋内,但见血罗刹坐在大厅之中,“血罗刹”脸色一变,冰冷的目光迫视着杨毅,阴冷冷道:“原来是你!”
这冰冷的语音,使杨毅不寒而栗,他体会出来,“血灵谷”中的陆玉芳可能真的发生了事情!
他栗声道:“老前辈……”
“血罗刹”突然大喝:“滚!”
杨毅被“血罗刹”这陡然一声大喝,吓了一大跳,蹬蹬蹬退了三、四个大步,方才站住了身子。
“血罗刹”脸色一变,阴影骤现,喝道:“陈雨青,滚,滚出这‘血灵谷’!”
杨毅心头为之狂震,道:“老前辈,到底怎么回事?”
“血罗刹”厉声喝道:“陈雨青,我叫你滚你听见没有!”
“听……见了,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你管我‘血灵谷’中发生了什么事?滚!”
杨毅急道:“老前辈,到底有什么事,你也应该告诉我!”
“血罗刹”喝道:“陈雨青,你要我动手请你么?”
她的话声,充满了杀机,闻之令人心寒,杨毅一怔,道:“你这不是叫我不明不白……”
杨毅话犹未落,“血罗刹”的身子,突然弹起疾如电光石火一般,扑向了杨毅,一掌凌厉扫出。
“血罗刹”对于杨毅,心中似是充满了杀机,这一掌攻出之势,挟以她毕生精力所发,力道之猛,堪称排山倒海。
杨毅大叫道:“老前辈,你住手!”
惊叫声中,他弹身闪了开去,堪堪避过了“血罗刹”一掌,又叫道:“老前辈,你到底为了什么事,也应该告诉我,否则你纵叫我死,我也死得不明不白呀!”
“血罗刹”放声一阵狂笑,道:“你要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是的!”
“陈雨青,告诉你,你师父玩弄了我,而你比他更甚,玩弄了我徒弟不算,还要陪上我女儿一条命……”
“什么……”
杨毅惊叫出声,他乍觉眼前一黑,身子幌了两幌,手里所提的董镇身子,突然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