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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回 断肠情深

白发老翁一语甫落,一条白衣人影倏向洞口飞身掠去。

这白衣人影掠身之法真是快逾闪电,疾如星火,程雪一怔之下,那白衣人影猝然出手,一掌劈向了“九域之尊”。

这位白衣少女会跟周豪到了这神秘之境,的确是出乎任何一个人意料之外。

如今情形不妙,如再不出其不意逃走,她的面目便要被拆穿了。是于,她在“九域之尊”冷不防之下,疾攻一掌。

“九域之尊”虽然是毫无防备之下,但他终不愧是一个身负绝学之人,一闪之下,出手硬封一掌。

“九域之尊”一闪之下,白衣少女乘隙向洞口掠去。

程雪比她更快,猝然截住去路,喝道:“你逃不了啦!”右手一扬,掌势翻飞,抢击一掌。

程雪这出手一击,用了三种不同的绝招,白衣少女真是作梦也想不到,程雪这一掌不但奥妙至极,而且还包含了劈、点、拍的变化。

白衣少女吃惊之下,玉腕挥出,娇躯飞出一丈,可是程雪哪容得对方闪身?叱喝声中,连劈三掌。

程雪的攻势堪称是凌厉绝伦,白衣少女大骇,身手一慢,“砰”的一声,程雪的一掌已结结实实地打在了她的背上。

这一掌打得她口吐鲜血,娇躯飞泻而出,“九域之尊”弹身一掠,伸手接住了那白衣少女的身子。

白发老翁在“九域之尊”接住了白衣少女的娇躯之后,冷冷一笑道:“现在你们相信我不是凶手了吧?我也可以安心地走了!”话落,身形一飘,已经窜出了洞口。

程雪目光迅然地落在了那白衣少女的脸上,但见她粉腮如花,娇艳动人!她走到了“九域之尊”的身前,这时,白衣少女中了程雪一掌,但伤势不重,已缓缓睁开了眼睛。

程雪冷冷问道:“姑娘就是向周豪下手之人?”

“不错!”

“不知周豪与你何仇?”

“你不配问!”

程雪脸色一变,杀机倏现,但她又把杀机缓和了下来,笑道:“那么,姑娘叫什么?”

“你也不配知道!”

程雪冷冷一笑,道:“如果我侄子有三长两短,我也要你一条命作抵!”

她语锋略为一顿,向“九域之尊”说道:“老前辈,把她带回屋子里。”

两个人匆匆赶回大厅,程玉玲、宋小泉、“沧海剑仙”三个人,就没有一个人认识这白衣少女是谁?

然而,程小贞一见这白衣少女,不由吃了一惊!脱口道:“原来是你!”

在场诸人的目光不由落在了程小贞的粉腮之上,异口同声道:“你认识这位姑娘?”

“不错,我哥哥也认识她!”

这时,周豪已睁开了眼睛,随着众人惊问声中,举目一望,顿使他脸色惨变,栗声道:“是……你?”

那白衣少女冷冷一笑,道:‘不错,你想不到吧?”

周豪不再愤怒,他的神情呈现了凄凉之色,轻轻一叹,眼眶里有些湿润……在场诸人的目光惑然地注视着周豪,但听周豪幽幽说道:“你向我下的毒手?”

“是的!”

周豪闻言,含在眼里的男儿热泪终于滚了下来,他怆然道:“仇白莲,你岂能怪我?”

这白衣少女竟是仇白莲?他第一个相识的少女?她为什么跟那假的“九域之尊”学了这身武功?

仇白莲冷冷道:“我父亲死在你周豪手里……”

周豪双目一睁,喝道:“我没有杀他……”

“但,他为你而死!”在场诸人才明白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一点因素,周豪喝道:“仇白莲,当初我并不是要他死,他要运掌自绝怎能怪我?罢了罢了……我再原谅你,姨妈,把她放走吧!”

周豪这一句话说得大大出乎了在场诸人意料之外,然而,周豪愿意放她,因为他是爱她的。

往事,又在了他的脑际,她曾帮他牧牛……他与她曾经并坐在雪地上欣赏雪中之景,他也记得他父亲死后,她说:“我渴望将来会做你的妻子,让你中年与老年享受家庭温暖'…”

亲切而感人的声音犹在耳际,过去虽然不像初恋,但也跟初恋相差无几呀!

为此,他怎能不原谅这个曾经深爱自己的少女呢?程雪怔了良久,愕然问道:“周豪,你……说放她走?”

“是的,放她……让她走!”

“为什么?”

“为什么?”周豪苦笑了一下,说道:“姨妈…………这往事找不愿意重提,让她去吧!”

幽幽哀语,确实是感人的,“九域之尊”放下了仇白莲,喝道:“女娃儿快滚!”

仇白莲对于周豪会放她走的确是出乎了她的意外,她挪动了一下莲步,两行泪水滚下了粉腮……

她的神情见之令人神伤,目睹此情之人不由缓缓垂下了头去;她的脚步是深重的,不知是心情的沉重?还是受伤之故?她倏然把脚步停了下来,转身向周豪走了过去。

这一着又令在场诸人暗吃一惊!“九域之尊”一个箭步截住了她的去路,右手举了起来,喝道:“你要干什么?”

仇白莲注视了“九域之尊”一眼,并没有把脚步停下来,“九域之尊”喝道:“你再不停步,我可要出手了!”.,

仇白莲依旧没有把莲步停下,只是淡淡地笑道:“放心,我不会杀他的!”

“九域之尊”一愕!程雪向他使了一个眼色,“九域之尊”横开数步,让过去路。

仇白莲走到了周豪的身侧,说道:“周豪,你放我不死,我也可以解穴道。”话落,她玉指点出。

解开了周豪的分筋错骨法之后,转身向外走去,她的脸上幽伤神情,见之令人泪下,在她转身之际,珠泪竟簌簌而落……

周豪并没有立身,他茫然地注视着她,心中不知是感激还是难过?爱抑恨?无可否认的他们彼此相爱,爱得非常之深!仇白莲挪动着脚步,但沉重得像铁一般,她默默说道:“周郎……周郎呀!别了……爱与恨,我如何能兼顾呀!”

是的,她爱周豪,她把处女之情,少女之心,全部献给了周豪,一个人一生只有一次初恋,仇白莲是纯洁而纯情的少女,她把少女初恋献给了她心目中的恋人——周豪。

但,这初恋像昙花一现,随即幻灭。

然而,她爱得太深,否则,她不会只伤他而不杀他,诚如她当初所说:“对你分筋错骨已是太便宜了!”

当她走后,她怕“沧海剑仙”带回周豪后,别人不懂手法,而使周豪终生残废,所以她跟着他们回到这里。

这一切,不是爱又是甚么?

然而,别人会了解么?

她怆然泪下,她曾经幻想美丽的将来,做周豪的妻子,如今事与愿违,她曾经无数次的说:“上苍呀!您为什么要这样苛刻我?”

大厅之中的人注视着她凄凉的背影,渐渐地消失在门外!

周豪望着她的背影在门外消失,喃喃道:“她又走了……走了!”

程小贞从凄惋的情绪中惊醒过来,喝道:“哥哥,你还不去找她回来?”

周豪一怔!茫然应道:“找她回来?”

“你不知她爱你么?”

“爱我?”

“如果她不是爱你,她早就杀了你,何必在‘分筋错骨”之后还跟踪到这里?”

程玉玲也突然说道:“豪儿,去找她回来!”

周豪缓缓坐了起来,摇了摇头道:“她不会原谅我的,让她去吧!”

“不管她原谅不原谅你,你应该去找她,一个女人一生不愿在爱里失去一切,去吧!”

周豪的心情突然豁朗起来,他告诉自己:“我应该去找她,向她解释,给她希望!”想到这里,他弹身向门外飞射而出。

周豪奔出了大厅,举目一望,鹅卵石路上,仇白莲的娇影跚跚而行,周豪张口叫道:“仇妹!”

仇白莲闻声,一颗芳心几乎跳出来,霍然把蹒跚的脚步停了下来,周豪一个箭步欺到了仇白莲的身后,叫道:“仇妹妹,你没有听见我叫你么?”

仇白莲一转身,四目相触,使她忍不住痛哭出口,突然投在周豪的怀中放声痛哭!哭声,怜恻感人,哀艳之至,如泣如诉!

周豪也不由掉下了两行泪水,轻轻地抚着她的秀发,喃喃道:“仇妹,不必难过……”

“周哥哥,我爱你……”

“仇妹,我何尝不是呢!”

她缓缓仰起了藏在周豪怀中的臻首,周豪望着她梨花带泪之容,一阵怦然心动,周豪的一吻已经落在她的唇上。

她合上了眼皮,泪水如泉而滚!她歇斯底里地说:“周哥哥……搂我!不要放开我……”

心里的苛求的呼声,真挚而感人。

他紧紧地搂着她,最低限度,这一刻,他应该给她希望,给她爱滋润她的心。

她切声泣道:“周哥哥……你知道我多么爱你……我说过,我愿意做你的妻子,让你享受家庭温暖么?”

“记得的,仇妹……”

“现在……”她霍然推开了他,悲恸道:“过去了,我们再不能结合了……”

仇白莲的声音过后,背后突然传来程玉玲的声音接道:“傻孩子,你们可以的。”

转脸望去,但见程玉玲带着慈祥的笑容望着他们两人道:“仇姑娘,我知道你们彼此相爱,刚才我已听我女儿说出你们两人的经过,唉!你父亲之死并非豪儿所杀,这事你怎能怪他!再说,真正爱情只有一次,你怎能把它从自己的手里毁去?”

仇白莲垂首不语。

程玉玲又道:“仇姑娘,你自己明白,你父亲之死并不能怪豪儿,你不应该挂怀这件事而把爱情牺牲,这样,你不是痛苦一辈子么?”

“可是,我爱我爹!”

“不爱周豪么?”

“我……爱他的!”

“那么,你应该忘记过去,好好为你们将来努力吧!”

仇白莲注视着程玉玲慈祥笑容;粉腮又滚下两行泪水,幽幽问道:“你……会喜欢我么?因为我伤了周哥哥!”

程玉玲苦笑道:“傻孩子,我怎么会不喜欢你呢!我会像周豪一样爱你。”

“真的?”

程玉玲一颔首,张开了慈母双臂,仇白莲感激地叫了一声“妈”,飞身投在程玉玲的怀里,让程玉玲抱着她。'

程玉玲见她伏在自己怀中哭得柔肠寸断,大为不忍,摸着她的秀发,道:“不幸的过去了,哭什么?乖乖,听妈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