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青衣女婢伸了一伸舌头之后,转身向查敏道:“敏姐,这个人练着一身邪功夫,看来我们只好请大姐亲自来捉他了。”
“那怎么成,姐姐说我们如果不把人抓回去,一个人赏一记耳光。”
罗志海冷冷问道:“你们大姐是谁?”
查敏接道:“我们大姐没有名字,我们都叫她大姐!”
罗志海说道:“回去告诉你家大姐,那个被我所伤的姑娘是她自作自受,怎能怪我,你们可以走了。”
“不行,如果你不去,我们只好与你拚了。”
罗志海念头一动,望了于遂一眼,冷冷说道:“于遂,我现在多让你活片刻,我先随这些姑娘去见她们的大姐,不过,我先告诉你,罗志海替魔灯血洗‘风砂谷’就在今夜。”
话落,转身走去。
查敏与其他四个婢女为之一怔,道:“你真的愿意跟我们去见我家大姐?”
罗志海道:“难道我会骗你们么?请领路吧!”
五个婢女的小脸蛋,现出了几份喜色,其中一人说道,“罗相公,你真好!”
罗志海一怔,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姓罗?”
那女婢卟哧一笑,道:“你看你这个人怎么搞的,刚才你不是向那个握铁旗的人说你就叫罗志海么?”
望着青衣女婢的天真神情,使罗志海忍不住也笑了起来,当下点了点头,说道:“我忘了!”
查敏说道:“罗相公,你到底是好人坏人?”
“坏人!”
其中一个青衣女婢笑道:“你长得那么好,怎么会是坏人?”
另一个青衣女禅道:“是呀,看来一点不像,听查妹说你生起气来脸上一个洞一个洞,我还以为你是一个大麻子呢!”
说完,五个婢女,不由笑了起来。
罗志海也不由被这天真的取笑,忘记了一场血的屠杀,当下不由也跟着笑了起来。
查敏低声道:“罗相公,你见过我姐姐没有?”
罗志海被问得哑然失笑,想道:“这几个少女真是太过天真了,她们现在才要带我去见她姐姐,怎的突然问起我见过她们姐姐没有?”
心念一转,童心大起,故意说道:“见过了!”
五个女婢为之一怔,同声应道:“什么?你见过我家大姐?”
“是呀!”
查敏幌了幌脑袋,说道:“骗人骗人,我家大姐足不出户,生平最恨男人,你什么时候见过?”
罗志海一时兴起,说道:“昨天!”
“哦,你昨天在‘李老公’家里见过我家大姐!”
“是呀!”
“我们怎么没有看见你?”
“我藏起来呀!”
查敏依旧不相信的样子,问道:“我家大姐长得什么样子?”
“很难看!”
五个婢女闻言,同时一愕,齐声应道:“很难看?”
“嗯,她生起气脸上也是一个洞一个洞的,像个大麻子脸!”
五个婢女闻言,同时呀的一声惊叫,同时把脚步停了下来!
罗志海为之一愕,转身问道:“你们怎么了?”
查敏咽了一口唾沫,道:“不得了!”
“什么不得了?”
“你骂我家大姐是个大麻子脸!”
罗志海笑道:“她本就是一个大麻子脸嘛!”
“你还说……唉,看来你完蛋了!”
“完蛋?”
“是呀,如果你不完蛋,我家大姐也会把你的嘴撕成四个角,像只大蜘蛛的怪嘴!”
话落,把嘴一撅,做了一个怪样子。
罗志海轻轻一笑,道:“如果我变成了蜘蛛,我就结一个网,把那个大麻子脸的你家大姐给吃了!”
查敏急得跺脚道:“你真不知死活,你说话声音小一点好不好,说不一定我家大姐把你的话都听见了!“
罗志海吹灭了魔灯之火,把魔灯纳入怀中,说道:“听见了有什么关系?”
“难道你真的不要命了?”
“你家大姐真的会吃了我不成?”
“唉哟,你真是的,人家好好劝你,你怎么老是不听,告诉你,我家大姐不但恨男人,而且武功高得不得了!”
这决非危言耸听,从这女婢的武功,就可以想到她们大姐武功之高了。
谈谈行行,一行六人,已经出了“风砂谷”,向苍林中走去。
查敏黛眉一紧,说道:“罗相公,你见了我家大姐,不要说硬话,好好求她,说不一定她不会计较你伤杏妹之仇!”
罗志海对这个这关心之语,一笑了之,当下穿过苍林,查敏伸手一指前方,说道:“到了,罗相公,我们说的话你千方要记住。”
罗志海点了点头,举目望去,但见一辆马车,停在苍林中。,
这马车之大,简直像一间小房屋,是用三匹马拉动,蓬套全部用红色绸缎精制而成。
远远望去,大有“万绿叶中一点红”之感。
三匹银色白马,在低首吃草!
罗志海几曾见过这么大的马车,当了不由微微一惊,暗道:“好大的气派!”
心念未落,五个青衣婢女,已经来到了马车三丈之处,查敏向罗志海示意了一下眼色,走到了马车之侧,朗声说道:“大姐姐,打伤杏妹的人已经到了!”
但见马车右侧,有个精致的小门,这时,其余四个青衣女婢,分立在门口,神色—派严肃!
车内传来冷冷的声音道:‘叫他上来!”
罗志海冷冷一笑,暗道:“好大的架子,看你能奈何我……”
查敏转脸向罗志海道:“罗相公请!”
罗志海冷冷道:“我不上去,要我上去,叫她自己来请!”
罗志海这一句话,谠得五个婢女脸色大变,查敏一急,望着罗志海几乎哭出来。
罗志海目睹此情,心里一软,当下冷冷哼了一声,暗道:“如果我不看在你们这些天真姑娘的面上,我才不上呢。”
心念甫落,昂首步上车门小阶,罗志海刚登至车内,便嗅到了一股幽香之味,使他精神为之一荡。
他停立在马车门口,目光一扫,这一看,使罗志海张目结舌,久久不知所措。
但见这车内设备得富丽堂皇,这车内不但有客厅,家俱,还有两间卧室。
但见车厢前处,隔着一张薄沙,罗志海隐约看见一座设备精致的女人卧室!
床上罗帐轻垂,床上,躺着一个青衣女婢,不问可知,这个女婢就是被罗志海所伤的董杏了。
另一间卧室,设在车厢后,比车厢前那卧室大上四五倍,不问可知,这便是婢女的卧室了。
就在罗志海怔神之际,那冷冷的声音传来道:“你就是伤我婢女之人?”
罗志海精神一震,这声音听来冰冷之极,可是还带着一份悦耳摄人的音韵。
罗志海循声望去,但在沙帐之外的车窗之中,站立了一个白衣女子的苗条背影!
透过绿色的薄纱,像迷蒙中的女神,使人望去,大有一股神秘与不可侵犯的威严之感!
罗志海冷冷说道:“不错,伤你婢女的就是我。”
那女子冷冷一笑道:“你胆了也不小?”
这声音不但冰冷之极,而且还带着一股浓厚的杀机音韵,罗志海闻言之下,不由打了一个寒噤。
罗志海是一个极为狂傲之人,当下说道:“多管闲事,我只是略施薄技而已。”
女子荡起了一格格娇笑,直笑得罗志海心血翻涌,当下喝道:“你笑什么?”
那女子一敛笑声,恢复了冰冷的声音道:“笑你答得好,你把我婢女打得口吐鲜血,还能算是略施薄技。”她语锋略为一停又道:“不过,我佩服你的武功,我几个婢女时武功,虽不能说天下无双,但环视天下武林,能伤我婢女者,陈了四大奇人之外,莽莽武林,再也找不出一位能人异士?”
罗志海冷冷接道:“这话未免太过夸大,难道除了四大奇入之外,莽莽武林,再也找不出一位能人异士?”
对方娇笑一声,道:“这当然不能一概而论,不过,我指的是在江湖上走动的老一辈,据称,你只在数招之内,便将我婢女打伤,如所说属实,阁下武功,倒是令人震惊!”
罗志海冷冷一笑,启齿又止。
那白衣女子又道:“此事我们暂且不提,倒是有一件事我想问你。”
“有话请说!”
“你说你见过我!”
罗志海闻言,不由为之一怔,而且也吃了一惊,这女子的武功难道练到百丈之内落叶均能听闻?否则,怎么能知道我告诉婢女之言?
罗志海这一念,不由打了几个冷战,当下说道:“没有!”
“这就奇了,你刚才不是告诉我婢女,你见过我?”
罗志海想到了刚才婢女的戏言,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一笑,把对方弄得莫名其妙,当下又问道:“你笑什么?”
罗志海精神一震,知道自己失态,当下应道:“没有什么。”
“这么说来,你是胡说了?”
罗志海嗯了一声,表示承认。
“你既然没见过我,又怎么知道我是个大麻子脸?”
罗志海闻言,又是吃了一惊,这女子的武功,当真令人折服,自己还在五六十丈外说话,她均能字字听得分明。
他不由想起与青衣女婢的戏言,如今再经这女子一问,他想起了大麻子脸的怪状,他童心未泯,不由又笑了起来。
那女子冷冷喝道:“你又笑什么?”
“笑一件很有趣的事!”
“什么事?”
“一个背影苗条的女人,如果长了大麻子脸……”
“住口,你未免太轻狂了,你明知我是个麻子……”
罗志海暗道:“原来我信口开河,难道这个女人真的是一个大麻子不成?”
心念一转,说道:“我并没有肯定。”
“那么,我再问你,一个少女如果长了麻子,有什么不好看?”
“我也并没有说不好看。”,
“那么,你为什么取笑我是个大麻子?”
罗志被问得久久答不上话来,半响才说道:“如姑娘是个大麻子,请恕在下一时失言。”
那女子冷冷,笑道:“就凭阁下这种以貌取人之谈,就该赏你两记耳光子。”
罗志海脸上一红,道:““在下决无此心,一时失口,错在刹那,在下并非一个以貌取人之人,更非一个爱美恶丑之徒!”
“这么说来,你对丑与美之间并不重视?”
“是的。”
那女子冷冷一笑:道:“你伤我女婢之仇,我势在必报,不过,在报仇之前,我让你看看我的麻子脸。”
话落,但见白衣少女旋处,莲步轻移,掀开绿色薄纱帐围,走了出来。
罗志海目光一扫,为之一愕,他的眼睛睁得像铜铃一般,两眼好像着了魔似地,眼光一时收不回来。
那白衣少女星目一转,两道秋波猝然落在罗志海的脸上,也不由为之一愣!
——四目交触,使罗志海全身起了一阵颤抖,出现在面前的,不是一个长着大麻子的脸孔,而是一张桃花粉腮,这张脸孔之美,堪称天下无双,比起他在地窟之内所见的那神秘女子,有过之而无不及!
但见她鹅蛋型的脸孔,配着樱桃小口以及如梁鼻峰,两只水汪汪的妙目,黛眉如钩,睫毛长而弯曲,皮肤光滑似水,罗志海自出世以来,几曾见过这等美女?
她的美色,堪称倾国倾城,贵妃重生恐怕亦要黯然失色!
同时,在她美的领域里,还带着见之令人高不可攀的气质,望之生畏,见之肃然起敬!
罗志海所见美女,如白姬之美,已是沉鱼落雁之姿,“北妖”之美,也是人间少有,可是要与这位少女相比,那简直是萤光比皓月。
这白衣少女之美!真是称得上“秀色可餐”、“色光照人”八个字。
罗志海虽非好色之徒,但也不由被这白衣少女美色所迷,就在罗志海飘然之际,耳际飘过了娇滴滴声音。
“我的麻子脸好看么?”
罗志海精神一振,从“美”的梦境惊过来,当下微微一笑,道:“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人间有此佳丽,在下……”
“你找死么?油腔滑调,一派好色之态!”
罗志海淡淡一笑,道:“在下言出肺腑,姑娘敬请放心,在下心有所属,虽是美色当前,亦……”
“怎么样?”
“心如止水!”
白衣少女冷冷一笑,道:“心如止水?有了爱人?”
“不错!”
白衣少女的粉腮,倏然掠过了一层忧伤之色,当下淡淡一笑,粉腮一扫幽怨之情,冷冷问道:“你打伤我爱婢,作何解释?”
罗志海又涌起了傲然之气,说道:“她们多管闲事,岂能怪我?”
白衣少女冷然道:“伤我婢女之仇,我势在必报,不过……”她冷冷笑了笑,又道:“如你能接我三招,我就将此仇一笔勾销。”
罗志海傲然一笑道:“不要说三招,就是三十招,罗志海也要接着试试。”
白衣少女道:“如你接得起我三招,我就将此仇一笔勾销,假如你接不起我三招,又该作何打算?”
罗志海道:“如果我无法躲过你三招之击,在下任凭你处置!”
“这话算数?”
罗志海怒道:“男子汉岂能言而无信?”
“好!”
白衣少女一语甫落,已经来到罗志海三尺之处,目光一扫,道:“请下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