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掌劈去,柳枝飞折四溅,一俱人影急向院中飘落,放眼望去,是一个面蒙黑纱,而身材娇小之人。
那蒙面人向“独目阎罗”一揖道:“无意冒问贵庄,在此谢罪。”
宋青山转脸一望,忖道:“是你。”
在长沙,宋青山已经发现这个蒙面人,那是在“群豪”酒楼,两上隔桌独坐独饮,为什么这个蒙面人会跟自己到沈家庄?
心念间,身影一纵,站身在那蒙面人面前,冷笑道:“阁下跟在下到沈家庄,意在何为?”
蒙面人后退数步,冷笑道:“在下并无跟踪兄台之意,不过也许咱们有缘,又碰一次面罢了。”
宋青山冷冷一笑,脑中念头一转,回头望向“独目阎罗”道:“沈老儿,还有什么话,请快说吧。”
“独目阎罗”一脸悲戚之色,仰天无语……
桂秋香缓缓向宋青山走来,粉腮挂满泪水,幽幽道:“宋哥哥桂秋香还没有说完,宋青山冷笑截断了她了的话,喝道:“你给我滚开,你这不要脸的女人……”
桂秋香被宋青山这一喝,不觉黯然泪下,把脸藏在双手里,放声大哭,久久,方又抬头道:“宋哥哥,难道你不能容我跟你说几句话吗?”
宋青山脸色一变,厉声道:“你噜嗦什么,再不滚开,当心我一掌劈了你。”
倏然,桂秋香一声尖笑,粉脸泛起一片铁青,喝道:“你既然说我不要脸,我就走。”
说完,娇躯一晃,消失在茫茫的夜色里……
远处隐隐传来她那缠绵的哭声,是多么凄绝啊!
宋青山连看也不看她一眼,本来,他想杀她,当见面之后,往事历历如绘,隐情油然而生,终于,他下不了手。
转脸望向“独目阎罗”见他满脸痛苦之色,冷笑道:“沈老儿,别装模作样,今天我就非毁了你沈家庄不可。”
蒙面人倏然纵身在宋青山面前,冷笑说道:“阁下火气不小。”
宋青山剑眉一挑,吧道:“这是我们的事,谁要你来管?再不淮走,当心我要得罪了。”
蒙面人冷笑道:“兄台武功不过尔尔,能否胜我,还是一个问题吧”
宋青山大喝一声,一掌劈去!
蒙面人冷笑声中,出手硬接宋青山劈下一掌。
心里各自一震,同时后退三步!
宋青山正待扑过去,“独目阎罗”大喝道:“停手。”
身形一跃,站在宋青山与蒙面人中间,转脸向蒙面人道:“这是我们一场是非,非局外人所能了结,如无他事,请即离沈座庄,他日有缘,老夫自当谢今日待慢及不恭之罪。”
蒙面人依然冷冷道:“无意打扰,即蒙见谅,铭感五中,老前辈既然如此说,晚辈就此告辞。”
说完,一扫宋青山,冷冷一笑。
随即笑道:“他日有缘,当再领教几招,并望兄台手下留情。”
说完,一纵身,身形已杳!
“独目阎罗”见那蒙面人走后,说道:“宋小侄,在你的心目中,一定认为我这个叔叔是卑鄙的吗?”
宋青山冷笑不答。
“独目阎罗”黯叹一声,倏然问道:“你父亲死时,告诉你一些什么?你离开我这里多久了?”
宋青山被“独目阎罗”陡然一问,怔了一怔,冷冷道:“我父亲死时,你也在场,说了什么你当比我更清楚,我父亲死后,我在这里住了六年,离开这里已经七年。”
“触目阎罗”道:“不错,是七年了,七年之间,弹指即过,你有今日之成,你父九泉之下有知,也该含笑告慰了……”
说到这里,倏然又滚下了一行泪水……
这情景看得来青山呆了一呆!
“独目阎罗”沈奎抑制了悲痛情绪,又道:“我再问你一句,你知道你父亲是怎么死的吗?”
来青山反问道:“难道你知道我父亲怎么死的?”
“独目阎罗”沉思了片刻,说道:“宋小侄,七年之间,你一定恨我入骨,其实,你太年轻了,有很多事情,都是你无法了解的,觉得我对不起你,我骂你,讥笑你,其实都是希望你好……”
宋青山冷笑接道:“这真是笑话。”
“独目阎罗”脸色一变,怒道:“很好,你不妨多骂几句,你恨我的原因,是不是说沈春昌抢了桂秋香?”
宋青山道:“这也是理由之一。”
“独目阎罗”道:“这根本没有的事,宋小侄,你不会知道我这独目叔叔的苦心,你父亲死后,我曾声言必报此仇,但是你父亲的仇人是谁呢?当你父亲死时,闭口不谈,使我无处着手,而你竟悲伤过度,整天如醉如痴,把报仇之事,忘于脑后,这是你为人之子应有的态度吗?”
说到这里,眼光一瞪宋青山又道:“独目叔叔武功虽然不行,当时却一再想传你一招半式,然后再访名师,指点你武功,但你却连学也不学,把报仇一事,好象忘得一干二净,使我非常痛心。”
“独目阎罗”又道:“我没有办法使你醒悟,如果你永远这样下去,不但我辜负了你父亲死时所托,你也无颜对你父在天之灵。”
他停了一停,回忆了一下,又道:“于是,我想了一个办法,古误曾言:“玉不琢不成器’,我想如果要你坚强起来,只有刺激你,我骂你,讥笑你,甚至于和秋香商量,让她跟春昌走,目的在使你痛恨我,使你说我坏,你一走离之里之后,一定会寻访名师,雪今日之辱。”
“独目阎罗”看了一下任在一旁的宋青山,又道:“如果你再回来报仇之时,我相信误会总有澄清之日,刚才我一见你,便知道你已身负武功,我心里虽然激动异常,我终于把它压下来,出口相激,目的在一试你的武功,一试之下,果然你已身负绝世武功,我才喝作停手,想不到你火气倒真不小,桂秋香满肚子委曲,你竟不肯与她说几句话,打她,骂她,现在她走了……”
宋青山倏然扑向“独目阎罗”的怀里,叫道:“沈叔叔,这话可是真的。”
“独目阎罗”发出苦笑,说道:“独目叔叔还会骗你,你有今日之成,我高兴死了……”
宋青山厉声一笑,声若龙吟,悲抑之极,随即噗通一下跪在“独目阎罗”的面前,眼泪夺眶而出,悲痛地叫道:“愚侄罪该万死……”
心中一痛,溢出一口积血,脸色一白,往后便倒。
当宋青山知道了这整个事实及“独目阎罗”的苦心之后,他承受不了这心灵上的打击,终于昏死过去。
以往,他恨透了“独目阎罗”及桂秋香,以及沈春昌,他认为他夺取了他的未婚妻,那知事情竟是如此?
他爱桂秋香,他们有过青梅竹马的甜密回忆,刚才自己为什么不听她一言,还骂她。打她。
“独目阎罗”见宋青山口吐鲜血,昏死于地之后,他不觉也黯然泪下,探手人怀,取了一颗丹药,纳入他的口中,然后伸手拍向宋青山的“命门”、“反魂”两大穴。
不久,宋青山已悠悠醒来。
他的眼神,失神而迷惘,“独目阎罗”扶起了他,郑重地说道:“宋贤侄,现在你既然明自我这独目叔叔的苦心,叔叔独眼不瞎,已是安慰的了,连这一点刺激都承受不了,还想替你父亲报仇雪恨吗?”
宋青山用歉疚的眼光,看了怔在一旁的沈春昌一眼,上前躬身一揖道:“小弟因刚才神志不清,致有得罪沈兄之处,请不必见怪才好。”
沈春昌心里一喜,上前抓住宋青山的手,笑道:“宋弟既已明白整个事情经纬,我已高兴死了,到里面谈吧。”
三人鱼贯进人大厅,落坐之后,宋青山忙问道:“淑父,我父亲的仇人是谁,请快告诉我,还有香妹会到什么地方去?我非找到她,向她道歉不可。”
“独目阎罗”沉思了片刻道:“你父亲的仇人,经我几年来的探访,还无法知道一点头绪,不过听说牵涉极广,知道你父亲真正死因的人,除了一个‘五指酒丐’你师叔之外,还有一个人也可能知道一点……”
宋青山忙道:“是什么人?”
“你师叔‘五指酒丐’下落不明,生死未卜,十几年已未见重涉江湖,在不在人世间也说不定,另一个却是雪峰山‘灵鬼谷’的‘鬼谷神尼’可能知道一点。”
他停了一停,又道:“不过,‘灵鬼谷’地势险恶,也不容易找,如果你找到‘灵鬼谷’,‘鬼谷神尼’也决不会见你,弄不好反招杀身之祸,‘灵鬼谷’范围数里,‘鬼谷神尼“严禁外人撞进一步,违者决不宽贷。”
宋青山冷笑道:“听‘灵鬼谷’及‘鬼谷神尼’几个字,便可以知道她不是一个什么好人,我倒要看看她到底凭什么叫人不能擅进一步”
“独目阎罗”说道:“鬼谷神尼性情奇特,冷热无常,武功极为厉害,声闻此人在年青时,情场失意,才落发为尼,隐居于‘灵鬼谷’之内,曾问有几个武林高手无意闯人,均被他活活掌毙。”
宋青山说道:“那这个人怎么知道我父亲仇人?”
独目阎罗道:“这乃耳闻,她是否知道你父亲的仇人,倒还不敢确定,不过,她可能知道这一点,至于她会不会告诉你,这就不得而知了。”
他停了一下,又道:“至于秋香会走到什么地方,我就不知道了,此刻她是一个伤心之人,寻短见我看不至于,以后你们大概可以见面。”
提起桂秋香,宋青山又是黯然神伤,断然道:“天涯海角,我一定要找到她,至于‘灵鬼谷’我也势在必行,无论如何我会把我父亲仇人访到。”
随后,“独目阎罗”问了宋青山离后及拜于何人门下的事,宋青山从实作答。
“独目阎罗”一听他的功力,得自狂笑一君的百年修为,大为惊喜,说道:“贤侄有此奇缘,得自狂笑一君全部真元,此后如能好自为之,大仇不怕不能报了。”
于是宋青山准备在第二天,赶往“灵鬼谷”寻访“鬼谷神尼”
……
但是第二天,一件出乎他意料事情震撼江湖,终于,他把往“灵鬼谷”的事延搁下来,一访这件事的虚实。
至于这件震撼武林的是什么事,俟笔者下文交代,回笔再说“追风侠”与长白二圣别了宋青山之后,直奔武当山而来。
因为追风侠已知道事情严重,“天下第二人”果然是当年“铁面神龙”之子,这场武林恩怨牵涉太广。
这日,已经到了武当山下,三人双双停止脚步,神扇客向追风侠问道:“陈兄急于去武当山,不知有何重大之事?”
追风侠道:“二位老弟还不知道,‘天下第二人’果然是‘铁面神龙’之子,‘铁面神龙’被人围攻致死,牵涉九大门派掌门人在内,还包括了一件极大秘密在内,至于真正原因何在,我非问清楚不可。”
神扇客又道:“为什么江湖上没有一个人知道‘铁面神龙’是怎么死的。”
追风侠道:“并不是没有一个人知道,只不过知道的人不敢外露罢了。”
排骨仙插口道:“如果这里而真的牵涉到九大派掌门人在内,事情发展如何?”
追风侠摇头道:“那是不堪设想之事,‘飞鲸教’要柬约九大门派比武,天仙魔女还没有真正说服,再加上‘天下第二人’为父报仇,人此江湖上便永无宁日。”
三个人走走谈谈,片刻之后,已经来到“剑解池”附近。
武当派门规森严,江湖上声誉仅次于少林,武当派高手如云,为江湖上正大门派。
三人一到解剑池,一个花甲之年的道士飘身而来,含笑问道:“三位贵友莅蓝荒山,不知欲找何人?”
追风侠拱手道:“道长请了,无知冒闯贵山,请海涵,烦请通报贵派掌门人,说陈三泰与长白二圣,神扇客及排骨仙来访。”
道士微微一笑,说道:“原来是三位高人,请随贫道来。”
说完,当先领路,直奔三清观而来。
三清现为掌门人静修福地,如无传禀,派下弟子决不敢冒闯一步,否则以违抗派今惩处之。
到三清观之后,那花甲道士含笑道:“三位烦请稍待片刻,俟禀告掌门人之后,才作定夺。”
追风侠说声“请”,那道士已进了三清观。
片刻后,那道士又飘身而出,说道:“敝派掌门人有令,三位请进。”
说完,当先领路,鱼贯进人三清观。
追风侠抬头一望,武当派掌门人玄清子颔首为礼说道:“三位故友远来,恕贫道刚才功课未毕致无法亲迎,请不要见怪。”
追风侠拱手一礼,说道:“掌门之尊,兄弟三人凡夫俗子,何敢劳驾?”
长白二圣与玄清于原是相识,见过礼之后,前面那道士已经退出三清观,落坐献过香茗,玄清子说道:“陈兄一代高人,游戏人间,享尽人间之福,湘江一别,已经五十年岁月,弟曾想抽空趋,该,但陈兄一向居无定听,只好作罢,今日难得陈兄莅临荒山,谅有重大之事。”
追风侠笑道:“玄清老弟倒真是恭维人,武当山为静修福地,举世敬仰,小兄人间走卒,吃尽人间之苦,哪有隐迹潜修,不问人间之事来得干净舒服,今日来此,倒是真有事情相询。”
玄清子对追风侠一向敬仰万分,此人行侠仗义,武功举世无双,为人极为正派,今日倏然来访自然有事无疑。
当下微微一笑,说道:“陈兄有事尽管说,如弟有所知,自当相告。”
追风侠说道:“玄清弟,我请问你一句,当年‘铁面神龙’被人围攻,九大门派掌门人是否参与其间?”
玄清子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就告镇静,反问道:“陈兄何以提到此事?”
追风侠摇头微微一叹,说道:“实不相瞒,据闻‘铁面神龙’当年被人围攻,牵涉九大门派掌门人在内,而且还包括一件秘密,如果这件事事情属实,看来九大门派掌门人已难逃这劫数……”
玄清子大惊,忙道:“这是为什么?”
追风侠叹道:“此事牵涉九大门派掌门人,姑且不提,‘五指酒丐’……”
玄清子忙接道:“难道‘五指酒丐’没有死,而又重现江湖?”追风侠道:“据我所知,五指酒丐并没有死,如果他一现江湖,事情真正原因便分晓,而且‘铁面神龙’之子,也身负绝世武学,他与天仙魔女极为要好,天仙魔女武功盖世,天魔曲厉害无比,如果这件事真正牵涉到九大门派掌门人在内,那么铁面神龙之子一知道,当下难与天仙魔女合作,向九大门派寻仇。”
说到这里,眼光直盯在玄清子的脸上,又道:“况且海外飞鲸岛骑鲸客都已声言在半年之人,柬约九大门派掌门人比武,如果加上天仙魔女、‘铁面神龙’之子、‘五指酒丐’,从此武林便埋下无边杀劫。”玄清子脸上倏然罩起一片忧虑,说道:“此事贫道虽知,但无法奉告,除非九大门派掌门人全部聚在一块,方能详告于陈兄,请见谅。”
追风侠一听口气,已料到几分可能性,当下说道:“也好,‘绝龙岭’之约,贵派是否知道此事?”
玄清子道:“‘绝龙岭’之约,敝派已有所闻,届时,除弟之外,其余八大门派掌门人,也可能参与其间。”
追风快点点头,又道:“九大门派掌门人既然有意一夺‘七彩铁券’,到时间到齐之后,关于‘铁面神龙’之事,也可以分晓。”
玄清子道:“七彩铁券’九大门派无心得之,只是不愿它落于飞鲸教之手。”
停了一停,又问道:“天仙魔女之事如何?”
追风侠道:“天仙魔女之事已不可虑,‘绝龙岭’之约,她声言必得此物,届时,如果九大门派不听我之良言,可能也会丧命在她魔曲之下。”
玄清子忙问:“为什么?”追风侠说道:“天仙魔女已决定在‘绝龙岭’之约时,吹奏‘夺魄一曲’,此曲一经吹奏,百丈之内,无人能接听得起。”
玄清子沉思不语,倏然问道:“那么天仙魔女现在何处?”
追风侠将天仙魔女回去练“夺魂一曲”的事说了一遍。玄清子满脸怀疑之色,自语道:“就怪了,天仙魔女既然回去练‘夺晚一曲’,那么为什么倏然又出现一个天仙魔女,在关内武昌,衡阳一带,杀人如麻?”
这话听得追风侠及长白二圣怔了片刻。
这的确是一件令人意料之外的消息,追风侠忙道:“什么?天仙魔女在关内一带做案?杀人如麻?”
玄清子点头道:“不错,天仙魔女又在关内到处作案,这是前几天之间才发生的事,据说三四天之内,已杀了十几个人,我曾派门下弟子一访究竟,果然不假。”
追风侠摇头叹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天仙魔女竟会重燃旧火,我们不得不一看究竟,现在就告辞了,‘绝龙岭’之约时再会。”
说完,三个人已站起来。
玄清子说道:“陈兄及二位远道而来,弟尚未尽地主之谊,这样一走,未免大给弟过不去了。”
追风侠道:“本来我们也想打扰一番,现在既然得此消息。到底是不是真的天仙魔女,我们不得不一看究竟,盛情容后再叨扰吧。”
说完,三人已退出三清观。
玄清子知道已没有办法挽留,追风侠与长白二圣均是江湖极负盛名人物,怪癖特重,说走就走,决不考虑。
玄清子只得送他们下了武当山,才分手作别。
再说追风侠一行三人,别了玄清子之后,南下直奔汉阳武昌。
神扇客倏然问道:“陈兄,天仙魔女既然回去练‘夺魄一曲’,怎么会一变初衷?”
追风侠说道:“到底是不是真的天仙魔女,我们还没有亲自看见,等亲自见了之后,再说不迟。”
这日,已经到了武昌,天时已晚,投宿于“天隆客栈”。
追风快向长白二圣说道:“三更时分,我们三人分别一访虚实如何?”
长白二圣附合称好,正在此际,窗外倏然一条黑影,快逾闪电,飞泻而过。
这黑影刚自一闪,追风侠一推窗户,人已掠出窗外——
放眼望去,只见万家灯火点点,那有人影!
追风侠吓了一跳,凭自己轻功造诣,来人能在刹那之间,走得无影无踪,轻功造诣,当不在自己之下。
这时,长白二圣也相继掠至窗外,与追风侠并肩而立,神扇客泛起了一阵寒意,开口问道:“刚才这条人影好快的身法,不知是什么人?”
追风侠沉思片刻,说道:“据来人身手判断,武功当不在你我之下,咱们现在就分别一访虚实。”说完,一挺胸,直向前面泻去。
长白二圣也分别各去不提。
追风侠施展轻功,人若流星赶月,快捷无比,追风侠有“追风”
之号,其轻功当比别人高出不少。
他一面奔驰,一面注意四周一切,倏然,眼前两条人影一闪,隐人前面一片树林不见。
这两条人影一前一后,前面一人,轻功要比后面之人高出不少,追风侠正要追去。蓦闻桃林之内,传来一片娇笑之声!
这娇声听在追风侠的耳朵里,心里不觉一震,这笑声正是出于天仙魔女之口音,悦耳至极。
他咽了一下口水,心里泛起寒意,随即纵身向桃林之内奔去。
眼光过处,又使他为之一震,果然不错,一个正是天仙魔女,另一个却是“天下第二人”宋青山——
天仙魔女粉脸泛着怒意,一敛笑容,说道:“天仙魔女向来说话算话,难道你还不相信吗?”
宋青山冷冷一声,长笑喝道:“算我又走错了一步,你本性难改,重落江湖杀人,难道你不问心有愧吗?也对得起我吗?……”
天仙魔女咬了咬牙,说道:“我说这件事决不是我干的,你真不信。”
宋青山冷冷一笑,追风侠微微一惊,天仙魔女说她没有做这件事,难道又出来一个天仙魔女不成?
心念间,宋青山已大喝道:“天仙魔女,你杀人的手法我见过,被杀之人额角‘太阳穴’泛起两上红色指印,现在所死之人,也是额上太阳穴泛起两个指印,难道这不是吗?你既然如此,我们就一刀两断!”
说完,向前走去!
天仙魔女纵身截在他的前路,说道:“你要走,我不管你,其实,我也打算跟你一刀两断,我有没完整的心,贡献给你……”
说到这里,脸上泛起一片痛苦之色,眼泪几乎夺眶而出,然而,他忍住了,终于又道:“但是这件事决不是我干的,你偏不信,天仙魔女既然答应追风侠老前辈,决无反悔之理,而且这个人也非找不可。”
宋青山冷冷一笑,说道:“这是你自己的事,请你让开!”
话毕,一伸右腕,就待推开天仙魔女,追风侠飘身纵落说道:“天下第二人,慢着!”
宋青山乘势放开拉住天仙魔女的手,向追风侠一礼道:“老前辈,你来了正好。”
天仙魔女也见过了礼,追风侠忙向天仙魔女问道:“姑娘,你说连日所发生的事,不是你干的?”
天仙魔女点了点头道:“的确非我干的,我自与你等分别之后,便即刻返回武功山‘天魔洞’,目的在一练‘夺魄一曲’,那知我回到天魔洞之后,使我大吃一惊,天魔洞似有人来过,我进人一看,果然发现有人住过一个时期,据我判断”,来人可能刚走不了几天,摆在岩洞之内的‘天魔经’,已不翼而飞,置于石壁之上的三根银箫,也失去两根,这一来,我才知来人可能在我刚出江湖之后,亦住在天魔洞里,练就了‘天魔曲’之后,下江湖做案,于是大家认为是我干的。”
追风侠点了点头,说道:“你出现江湖多久了?大魔曲多久方能学会。”
天仙魔女道:“我自出江湖不过二、三个月,天魔曲中的‘迷魂一曲’如是会武功之人,在半月之内,便能学会,‘惊涛一曲’非要一个半月不可,至于‘夺魄一曲’,三个月方有小成,对方大概只会了‘迷魂’与‘惊涛’……”
宋青山接道:“这是她的谎言,我看不至于……”
天仙魔女脸色一变,冷笑道:“你不信就算了,我非要找到那个人不可,一方面我要夺回天魔经,一方面我要洗刷我的名誉。”
追风侠沉思片刻,向宋青山说道:“天下第二人,天仙魔女所说决非虚言,事情决定有此可能,我们既然全部在此,非要查到水落石出不可,现在我们就回天隆客栈去吧,这事得从长计议。”
天仙魔女点了点头,追风侠当先领路,奔口“天隆客栈”。来青山他很爱天仙魔女,这事一发生,使他对天仙魔女恨之入骨,他认为这件事除了她之外,根本没有别人。”
于是他把往“灵鬼谷”查问“鬼谷神尼”的事,延搁下来,一探虚实,如今,他总认为天仙魔女本性难改,他伤心到了极点。
他决不会相信天仙魔女所说之言,除非事实摆在眼前。
当下见追风侠与天仙魔女一走,他并没有追去,冷冷一笑,仰天凝望着美丽的星夜,发出黯然的叹息……
夜风轻轻地拂过他的面孔,是的,夜渐渐深了,一种寂寞的情绪涌上了他的心头……
往昔,他爱这个美丽的星夜,如今,他觉得自己太凄凉了,他没有亲人……连一个亲信的人都没有……
桂秋香走了……他深爱自己……索魂嫦娥……也走了,她也深爱自己,天仙魔女——竟是一个杀人如麻的恐怖丽人……
于是,他又想到了他父亲之死……
他黯然叹了一口气,缓缓地度着脚步……
这脚步象征他的人生,是茫茫无藉的……
月光,照射着他瘦长的影子,显得那么孤独……
蓦地里——
远处传来一缕夺魄的箫声,这箫声听得他心里震荡一下,他机伶价地打了一个冷颤,这箫声正是“天魔曲”。
他猛然一纵身,直向发声处扑去——
那声音距离越来越近,听得他毛骨悚然,汗毛根根竖起!
同时,他的血阵阵翻涌,他再也承受不起,赶忙停下脚步,真元护住血脉,以抗拒“天魔曲”的魔音。
久久,箫声方停,他的额角已微微出汗,他伸手一抹汗水,人已纵起,向发声之处扑去——
眼望处,人的心中又泛起一阵寒意,机伶伶地打了一个冷颤,下意识地退了数步——
他的眼光,触到三具尸体,这三具尸正是沧海一圣,黑衣尊者及天山独龙,他们的额角太阳穴,同样泛起二个红色指印。
他咽了一下口水,无限恐惧。
举目四顾,原野沉死在月光之中,静静地……
他心有所悟,探手抓向大山独龙怀里——
他想:这三个人为什么同时会死在“天魔曲”之下?这会是天仙魔女吗?或者真正还有别人?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他的心里答了一百个问题,所找的答案,依然是零。
正在他回头之际,他几乎惊叫出口,他的身边,不知什么,已站立一个脸蒙黑纱,身姿娇小之人。
正是他在长沙酒楼及沈家庄所见之人。
他愣了!
他的眼光,又触到一根银箫,这银萧与天仙魔女所使的一模一样,一种恐惧涌上他的心头,下意识地退了数步——
那蒙面人银箫轻轻一举,插在背后,冷冷道:“想不到我们在这里又碰面了。”
这声音冰冷之极,似是非出自人之口中!
他更楞了!
这种感觉是他从来所没有的!
他压制了恐惧的情绪,心里忖道:“莫非这个蒙面人就是第二个‘天仙魔女’?”
心念一动,跨前三步,功贯双臂,喝道:“你是什么人?快说?”
那蒙面人的声音,依然冰冷之极,道:“你就是‘天下第二人’吗?很好、在沈家庄我曾言以后交手,我也正想找你,如果你能胜我,我什么都告诉你!”
宋青山大喝道:“那么你是不是偷取‘天魔经’之人?”
蒙面人冷冷一笑,并不回答来青山所问。
这一来,宋青山不觉把满腔恐惧化作怒火,喝道:“我倒要看看你是什么人。”
一语甫毕,呼的一掌劈去!
这一掌,宋青山已用了毕生功力所发,掌力扶着一片狂飙,直向那蒙面人击去——
蒙面人冷笑声中,竟不闪不避双掌一挥,硬接宋青山排山倒海一击……
轰然一响,那蒙面人被震退三个大步,方自拿桩站稳。
这一掌来青山已运足内力,蒙面人怎么接得下?
蒙面人被掌力震退之际,宋青山一声清啸,再一扑身,击出“三罗掌”第一招“怒打秦桧”及“天族地摇”。
这第二招势如狂飙,迅猛至极,暗藏杀手,但宋青山刚一打出,那蒙面人竟使出一招与“天仙魔女”所用的同样招式“附风随影”,欺身到宋青山的面前,横腰拦扫一招“风啸尘飞”。
这动作的确快得出奇,所打招式,完全与“天仙魔女”一样,使宋青山更为吃惊。
如果所料不差,此人果是取走“天魔经”之人!
吃惊之下,宋青山右掌疾攻一招“风云集会”,硬封来势,左掌一招“山崩地裂”,猛向蒙面人当胸击至。
宋青山一连攻出两招,势如海啸,掌力奇猛,两招刚自攻出,蒙面人竟把“风啸尘飞”改为“降魔斩妖”。
招式不但完全与“天仙魔女”一样,而且同样怪得出奇。
宋青山武功也自不差,对方招一打到,他一挫身,人已经飘退数步,随即劈出一记掌力!
宋青山内力得狂笑一君百年修为,一掌劈出,其势如剪,掌力挟着雷霆万钧之势,猛击过去!
蒙面人身影轻巧至极,宋青山掌力劈到,她一纵身,身子飘然而起,迅厉地攻出一招“天神降魔”。
顾盼间,二人已经攻出五招以上,蒙面人出招迅速异常,宋青山不觉被迫退十来步。
宋青山这一惊非同小可,暴喝一声,在险象环生之下,回环劈出三道奇猛掌力。
三掌出手,蒙面人冷笑声中,身影微晃,宋青山三掌全部落空,这一来,宋青山不觉吓出了一身冷汗。
蒙面人倏然一纵身,飘开一丈来远,冷笑道:“你武功不过尔尔,如果刚才我想出手,你怕早已上阎罗殿多时了,还敢夸称‘天下第二人’,我看最多能说第十人。”
声音,依然是那么冰冷!
宋青山几曾被人如此激过,大吼一声,猛扑过去,呼的一掌劈去。
蒙面人冷冷道:“你何必一定要现在送死,‘绝龙岭’之约,再领教吧!”
说完,一晃身,已隐入苍茫的夜色之中。
宋青山这一气真是非同小可,这蒙面人的确有点怪,她可能就是第二个“天仙魔女”,否则,她的招式为什么完全与天仙魔女一样!
她又为什么要杀人?
望了黑衣尊者、沧海一圣、天山独龙的尸体,他又泛起了一阵抖栗!
那么天山独龙的四分之一“七彩铁券”地图落于何之手?
他又想:“这个人绝对是第二个天仙魔女”。
心念一动,他直奔“天隆客栈”,想告诉追风侠这件事。
再说追风侠与天仙魔女奔向“天隆客栈”,天仙魔女回头一望,果然见宋青山没有追来!
她凄凉地苦笑了一声,她想:“他既如此不相信于我,也就算了,其实,我用什么来献给他?”
追风侠回头一望天仙魔女神色,黯然道:“天仙姑娘,天下第二人生性奇特,你目前告诉他,他决不会相信,反正这件事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天仙魔女不再答话,与追风侠风驰电掣地奔向“天隆客栈”。
两个人轻功造诣已臻化境,顾盼间,已到“天隆客栈”几丈之遥蓦地——
一声呻吟传来,两个人心里同时打了一个冷颤!
这呻吟之声发自“天隆客栈”之内,一种不祥预逃涌上心头,两个人同时冒起一股寒意!
追风侠当街一挺胸,奔人房内,眼光过处,他睁大了眼睛,咽了一下口水,几乎说出话来!
只见神扇客伏倒于床上,却未见排骨仙的影子。
追风侠连连打着冷颤!
神扇客分明被人所伤!
这时天仙魔女也已经进到屋内,一见情形,也吓了一跳。
追风侠心里忖道:“神扇客武功已致化境.惊魂扇法傲视武林。
竟会轻易被打成重伤,这简直是不可恩议少事。”
当下翻过神扇客的身子,神扇客随一翻之势,他又一声轻微而痛苦的呻吟,脸色苍白,额角微见出汗。
他的左边额角,赫然呈现两个红色指印——
天仙魔女脸色大变,身影一晃,欺身到神扇客床侧,右腕一挥,纤手疾出如电,急按在神扇客前胸“华盖穴”上。
追风侠对天仙魔女突来动作,不觉暗吃一惊,正待发问,天仙魔女已经说道:“老前辈,请你速扣住他的‘气海’、‘丹田’两穴。
追风侠急忙双手分扣在神扇客“气海”与“丹田”两大穴上。
回头一望,只见天仙魔女粉脸肌肉微微抽动,神情激动异常。
她看了追风快一眼,说道:“老前辈,你先闭住他的穴道。”
追风侠已明白事情不简单,当下运气将神扇客“气海”与“丹田”两大穴闭住,使全峰血液凝结!
神扇客微微一声呻吟,已昏死过去!
天仙魔女粉脸微微出汗,倏然冷冷一笑,恐怖杀机隐隐而露,一敛笑容又道:“老前辈,现在你再出手拍向他督脉‘命门’与‘返魂’两穴!”
追风侠闻言,轻轻拍他督脉“命门”与“返魂”两大穴!
呻吟之声响起,神扇客已悠悠醒来!
追风侠自待发问,天仙魔女一摇手,追风快又把话咽了回去。
天仙魔女探手入怀,取出一颗丹药,纳入神扇客口中。
天仙魔女把按在他“华盖穴”的右腕迅速地拍向“玄机”、“将台”然后吁了一口气,说道:“果然不错,他是被‘天魔经’所载‘二指天冥功’所伤,据判断,他在与对方交手时,曾被‘天魔曲’的‘惊涛一曲’所伤,对方在他屏息运气之际,施展‘二指天冥功’,他内功精纯无比,在被点之际,曾闭止百穴,虽是伤得非常沉重,也还有救。”
追风侠沉思了一下,说道:“那么对方不但学会了‘天魔曲’而且还学会了‘天魔经’全部武功?”
天仙魔女点了点头,道:“不错,对方可能学会了‘天魔经’所载的一切,除了‘夺魄一曲’。”
追风侠心里泛起一股寒意,心里忖道:“天仙魔女已改邪归正,想到节外生枝,又出来一个‘天仙魔女’,而且杀人比天仙魔女更为残忍……”
心忖间,天仙魔女又道:“我已请您闭止他的血脉,‘命门’、‘返魂’两穴已通,刚才我已用真元开导他血源,再服‘归妙七丹’惊无大碍。”
天仙魔女话犹未毕,人影一闪,飘进一个人来。
放眼一望正是宋青山。
他看了躺在床上的神扇客一眼,眼光触到额角红色指印不觉的了一个冷战,忙向追风侠问道:“老前辈,这是怎么了?”
神算客将刚才的事,告诉了他一遍。
宋青山暗暗吃惊,欺身到神客的床前,伸手向他怀里——
果然,四分之一的“七彩铁券”地图也已经不在他怀中。
他愣了!
这与刚才抢所见被杀的黑衣尊者、天山独龙、沧海一圣,完全一样,“七彩铁券”果然被人盗取!
想到这里,他连连打着冷颤,伸手摸向自己的怀中,四分之一的“七彩铁券”地图,还安置在怀里。
追风侠对宋青山这突然举动,奇怪万分,忙问道:“天下第二人,刚才你发现了什么?”
宋青山答道:“第二个‘天仙魔女’。”
天仙魔女脸色一变,晃身在宋青山身侧,惊问道:“什么?你发现第二个天仙魔女?”
宋青山余悸犹存,点了点头,说道:“不错,是她干的,黑衣尊者、天山独龙和沧海一圣,都已经丧命在那个人手下,而天山独龙怀里‘七彩铁券’地图,也被那人抢走,跟神扇客老前辈被伤完全一样,他的手中,依然拿着一根银箫,与天仙魔女所用的完全一样。”
随后,将见到那蒙面人的事说了一遍!
此语一出,不仅追风侠吃惊,就是天仙魔女也暗暗吃惊。
天仙魔女冷笑道:“不会吧?那是我干的,大概你看错了。”
这话说得宋青山脸上飞红,怔怔站在当地。
刚才他还一口咬定这件事是天仙魔女干的,如今天仙魔女出口反击,他怎不心里大感难受。
追风侠一见情形,打了一个圆场,说道:“这不能怪天下第二人,在事情还没有弄清楚之前,他当然说是你干的,何况他爱你过深,一个他心上……”
追风侠还没有说完,天仙魔女已粉脸飞过一朵红霞,娇嗔道:“老前辈,你也会跟我开玩笑,人家才看不起我呢!”
追风侠哈哈笑道:“天下第二人,你说爱不爱天仙姑娘?”
这一问,又使宋青山满脸通红,不知如何回答才好。
天仙魔女也粉腮泛起朵朵红霞,回顾宋青山一眼。
回顾一瞬,百媚横生,宋青山怦然心动,窘得恨不得地上有个窟窿,可以钻进去!
追风快看了天仙魔女一眼,说道:“天仙姑娘,这杯喜酒以后可别忘了请我喝。”
天仙魔女再被追风侠这一说,不觉忸怩作态起来。
追风侠一收取笑之态,正色说道:“天下第二人,你跟他交手时,没有见过对方的面目吗?”
宋青山摇了摇头道:“没有,他的脸蒙着一块黑纱,声音冰冷之极,似是非出自人之口中,而且招式完全与她一样。”
说到这里,抬头一望天仙魔女。
天仙魔女沉思不语,看了神扇客一眼,倏然又道:“老前辈,药力可能已经发作,现在我要以真元之力,打通他被阻百穴,然后,疗却了‘二指大冥功’伤势。”
说完,闭目凝神,功运双掌,点神扇喀“将台”“玄功”,“期门”下趋“丹田”“气海”各大穴!
顾盼间,只见她额角微微出汗,粉脸转为苍白!
追风快不觉黯然一叹,心忖:“天仙魔女的灵魂,跟她的人是一样的,美丽、纯洁……”
宋青山倏然想起以前要问追风侠的事,忙问道:“老前辈,请问您一声,我父亲‘铁面神龙’是不是还有其他结拜兄弟?以及他为什么会死?”
追风侠被宋青山突然一问,不觉愣了一拐,说道:“这个我也不大清楚,以后你可能会知道。”
追风侠不敢告诉未青山真正原因,在事情还没有弄明白之前,还是不宜告诉他,是以不作正面答复。
宋青山也是聪明绝顶之人,他一见追风侠神色,已知道事情不简单,他也不再多问,心忖:“只要见了鬼谷神尼之后,她可能会告诉我。”
心里思忖间,转脸望向天仙魔女,只见她脸色苍白,豆大汗珠滚滚而下。
怜惜之意,油然而生,他忙一运聚归在他“七星静脉”的真元,送循至右腕,急忙扣在“天仙魔女’的“天灵盖”上。
宋青山真无内力,得自狂笑一君百年修为,他的真元一送到天仙魔女的“七星静脉”,天仙魔女粉脸即告红润起来。
天仙魔女觉得来青山扣在她“天灵盖”的手,一股真元之气,连绵不绝,强烈无比,助她真元之力。
顾眼间,神扇客已悠悠醒来,他望了一眼追风侠,若笑了一下。
追风侠探手取过一颗“元生丹”,纳入他的口中,说道:“老弟,天仙魔女用她自身真元,助你打通‘奇经八脉’,服下这颗‘元生丹’之后,请揉合她内力,打通百穴。”
神扇客黯然发出一声苦笑,闭目凝神,揉合天仙魔女内力,冲通‘生死玄关”、“十二重楼”,分布百穴。
这一阵疗伤,化去了不少时间,远处已传来鸡鸣!
天也快亮了。
神庙客已经告愈,只是精神未复。
天仙魔女因得力宋青山助以真元,反而不累。精神更好。
追风侠问道:“李老弟,这事情的整个原因,你请告诉我一遍。”
神扇客回忆了一下,说道:“我与你及排骨仙分别之后,向东奔去,大约奔了三、四里路,眼前黑影一闪,我忙追了上去,喝声什么人?”
那人冷冷一笑,果然停下脚步,冷冰冰问道:“你是什么人?叫住在下,谅有所教益!”
我一纵身,截在那人前路,眼光过处,我几乎掠呼出口,只见那人奇五元比,面目全无,而似血肉模糊,象是一个刚从坟墓里钻出的厉鬼一样,于是,我打了一个冷颤……”
说道这里,他似余悸犹存,眼光闪烁着恐惧的光芒。
天仙魔女、追风侠、宋青山,也听得泛起一有股寒意。
宋青山又道:“以后呢?”
神扇客回忆片刻,又道:“我打了一个冷漠之后,竟潜意识地退了半步,心里泛起了一种不祥预兆,心里忖道:“难道我真碰见了鬼不成!”
就在我心念间,那人不人鬼不鬼样的人竟开口问道:“你就是长白二圣的神扇客吗?”
我吓了一跳,对方怎会知道我的绰号,当下我含笑道:“不敢当,老朽正是神扇客。”
那鬼样的人听了之后,厉声一笑,这笑声冰冷至极,似是非出自人之口中,我又打了个冷凛!
这种情绪是我以往所没有的,当时我竟连打数个冷颤!
我想:难道他会是真鬼?”
我心忖未毕,那鬼样的人倏然欺前三步,冷冷道:“很好,你也得了四分之一的‘七彩铁券’地图,请你交出来。”
当时我冷冷一笑,折扇一张,蓄势待发,说道:“不错,我的确得了四分之一的‘七彩铁券’地图,可是,你想要,恐怕不容易吧?”
那鬼样的人冷冷道:“那咱们不妨试试!”
说完,从背后后拔出一根银箫!
这银箫看在我的眼里,我又吓了一跳,这银箫跟天仙姑娘所用的银策。完全一样,长短合一!
我心时忖道:“莫非这就是传说的第二个天仙魔女?”
心念间,功贯双臂,蓄势以待!
那鬼样的人冷冷一笑,银箫振腕打出一招“云断巫山”,与天仙姑娘所使的招式完全一样!
于是我们便动起手来!
对方招式完全与天仙姑娘所用的一样。
我全力施展惊魂扇法,依然弄得险象环生。
这一来,我吃惊真是非同小可,交攻了几十招之后,那鬼一样的人倏然一声鬼啸,飘退一丈!
我正待扑身,倏然传来三声箫声!
这三声箫声使我心里震荡了一下,全身倏感软麻无力!
这三声箫声也正是“惊涛一曲”起韵,我断定这个人就是第二个“天仙魔女”。
箫声倏然响起,我急忙运气护住血脉,抗拒那箫声。
正在我感到不支之际,倏觉太阳穴被重重击了一下,箫声倏告停止,我急闭住穴位,冻结血脉。
那鬼一样的人已探手伸进我怀里,四分之一的“七彩铁券”地图已被他抢走,随即听他冷冷一声尖笑,道:“神扇客原来是徒负虚名……”
笑声慢慢隐去……”
神扇客还没有说完,蓦闻天仙魔女娇一声,人快逾闪电,猛向窗外泻去,口里喝道:“什么人请留步!”
这突然之变,宋青山不觉暗吃一惊!
追风侠也一纵身,掠至窗外,这当儿,天仙魔女人如海燕掠波,身影快逾闪电,直向前面一座树林之内泻去!
追风侠已知道事情不简单,天仙魔女一定发现了什么,甚至是刚才的说的第二个“天仙魔女”。
心念一动,轻功一提,也向前追去。
三人之中,宋青山武功较弱,对于刚才一切,倒也没有看见,一见两人双双追去,他只好留在屋里。
他看了神扇客一眼,问道:“老前辈,你说你所见的第二个天仙魔女是一个非常丑的女人?”
神扇客点了点头,道:“不错,是一个非常丑的女人。”
宋青山想了一想,暗道:“怪!莫非第二个天仙魔女有两个人?
或者这个丑女人,蒙上上了一块黑纱?”
就在他心念未毕,窗外又是人影一闪,宋青山暴喝一声,人已掠至窗外,张眼一望,远处正站着一个人!
他的眼光,又触到那块黑纱,他机伶伶地又打了一个冷颤!
暴喝一声,直扑过去,口里喝道:“你是什么人?快说。”
喝声甫毕,呼的一掌迎面击至。
蒙面人冰冷冷一笑,身影一晃,闪开来青山一击说道:“天下第二人,听说你也四分之一的‘七彩铁券’地图!”
宋青山暗暗吃了一惊,心甘:“难道他是为‘七彩铁券’地图而来?”
心念间,欺进三步,喝道:“不错,难道你想抢?不妨试试。”
蒙面人冷冷一笑,语气仍然是那么冰冷,道:“一张‘七彩铁券’地图,我已得了四分之二,其余,我自然要抢到手。”
宋青山大喝道:“那么杀死天山独龙与点伤神扇客的人都是你?”
蒙面人冷冷一笑,道:“不错,你如不把‘七彩铁券’地图交出,也可能跟他们一样!”
宋青山暴喝一声,猛劈一掌,口里喝道:“我倒要看看你是什么人,出手竟如此心狠手辣,同时,也要你交出‘天魔经’,否则,看你是否走得了。”
一堂击出,人已纵身扑进,刹那间,连劈三掌。
这次出手,宋青山已是挟怒而发,掌力奇猛无比,一掌胜过一掌,蒙面人一时之间,竟被迫退三步——
宋青山三掌得势,刹那之间,又猛击两掌。
一声鬼啸,蒙面人倏地一晃身,又施出一招“随风随影”,出手极迅速一招“夜叉探海”,急点宋青山当胸“玄机”大穴。
这着的确快得出奇,宋青山大吃一惊,暴退五步,蒙面人冷笑声中,欺身探手抓向宋青山怀里。
这身手决不亚于天仙魔女,宋青山这一惊非同小可,双腕一张,存心拼命,不避反攻,双腕一紧,猛向蒙面人抱去。
宋青山这一手根本毫无招式,只是在情急与拼命之下,所出的拼命打法。
蒙面人估不到他有这一招,一个身子竟被宋青山抱个正着。
一声惊呼,出自蒙面人口中,这惊呼之声不再是冰冷,而是一个少女的呼叫声,颇有魔力!
愣了!两个人都愣了!
蒙面人一时间,没有挣开来青山的怀抱!
宋青山一时间也忘记放开双胞!
那柔软的身子,靠在来青山胸膛的,是一双坚硬而富弹性的东西。
一种电流的热体,透过他的全身,他倏然有些心猿意马……
这情绪发生得非常之快,而且非常自然!
就这样抱着……
久久,来青山似有所悟,突然一伸手,极迅速地抓去蒙面人的黑纱——
他几乎惊叫出口,呈同在他眼前的,是一张奇丑而又恐怖的脸孔,心里这一惊双腕竟软麻无力,后退数步——
沉默了,一切都在沉默中……
她的眼睛,透出一丝慑人的光芒!
他,却低下了头……
他们都为刚才的事感到惊讶!
心里,也同样泛着不同的想法。
片刻之后,她的声音。是带着磁性,犹如黄莺出谷,但却带着一丝忧伤情调,说道:“天下第二人,‘七彩铁券’对我有极重要的关系,我也势在必得,不过……唉,不谈吧!我问你,难道你不能将那四分之一的‘七彩铁券’地图交给我?”
宋青山是一个受过极大不幸之人,对于眼前奇丑的女人,倏然泛起了一种怜悯,他认为她是不幸的!
一个女人,失去她美丽的脸孔,她会变成一种反常心理,憎恨人类,是势所必然之事。
他伸手递给他那块黑纱,说道:“姑娘,每个人都有不幸的遭遇,只是重与不重的问题,也许,你在其他方面有缺陷,而憎恨人类,其实,美与丑之间,有什么分别?只要生命的灵魂,纯洁无瑕,这才是至高无上的,丑,不一定她的灵魂是恐怖的,我有过不幸的遭遇,这些不幸的遭遇要远胜姑娘几百倍……”
说到这里,他感到心中一酸,又道:“至于‘七彩铁券’地图本来我想给你,只是恩师,再三叮嘱,决不能落于别人之手,我不能平白给你,姑娘声言此物对你有极大关系,七月十五日‘绝龙岭’之约,姑娘可以争取,如果我不幸不敌,也只好运掌自毙,以谢尊级师在天之灵。”
这话义正词严,说得那丑怪女人怔怔站当场!
宋青山已缓缓走回屋内……
她仰天一阵长叹,声音是那么幽怨,随即说道:“也好,七月十五‘绝龙岭’才一争长短,我马上走,良言勉劝,我当铭记心中,我们有一抱之缘,无物为赠,就送给你这个罢。”说完,探手入怀,取过一本小册子,递给宋青山。
这当儿,冷笑之声传来——
宋青山也没有看一下小册子,急忙纳人怀中,转脸一望,天仙魔女与追风侠已飘身立在那丑怪女人身侧。
天仙魔女当先一欺步,冷笑道:“偷我‘天魔经’的,大概是你这丑女人吧?”
说完,银箫握于掌中,蓄势待发。
丑怪女人冰冷一笑,说道:“不错,你待怎地?”
天仙魔女冷冷一笑,这声音悦耳至极,与丑女人所笑在声音,迥然不同,简直是天壤之别!
这一美一丑,正成了一个强烈对比。
追风侠缓缓移到宋青山身侧,与宋青山并肩而立。
天仙魔女冷笑道:“请你把天魔经交出来,否则,哼!我便不客气了。”
说完欺进三步,银箫蓄势攻出!
丑女人冷冷道:“那不妨试试,我可能也要毁去你的脸孔……”
话犹未毕,天仙魔女一欺身,银箫攻出一招。
丑怪女人冷笑声中,轻逸一闪,避过天仙魔女一招抢攻,随即迅速地打出一招“风啸尘飞”。
动手出招同样是在极短的刹那,天仙魔女一招递空,一声娇啸,银箫挟着一道光芒,猛打中盘。
这一美一丑各怀杀机,天仙魔女恨她夺取她的“天魔经”,下江湖做案,别人都把罪状加在她的头上。
女人最怕人家说她丑,这五女人知道她自己丑,如今天仙魔女在她面前说她丑,正好击到她的隐疚!
于是,两个人谁也不示弱,展起一场拼斗。
只见两人身手同样快速,招招毒辣。
而两人的招式,也完全相同。
这一场持斗,看得追风侠摇头连连叹息,自叹弗如!
的确是罕见的打斗,连追风侠的眼光,有时两人出手,都无法看清,宋青山更不用谈了!
清啸之声响起,天仙魔女在清啸起后,一连抢攻三招!
丑怪女人在天仙魔女攻出三招之后,一声鬼啸,也出手打出三招,毫不示弱!
倏然,远处一条人影,急奔而来。
转眼一望,正是排骨仙。
排骨仙望了一下天仙魔女与那丑怪女人,微微一愣!
追风侠纵身与他并肩而立,排骨仙问道:“陈兄,这是怎么回事?”
一语甫毕,蓦听天仙魔女叱喝声中,倏然振腕打出一招,身子飘退三丈开外,银箫吹奏了三声!
追风侠大吃一惊,向宋青山喝道:“天下第二人快退。”喝话间,宋青山一个纵身,向远处飞去——
排骨同也向远处退去,这当儿,追风侠已急速地奔向屋内,伸手一提神扇客,口里说道:“老弟快跟我走,天仙魔女与那丑怪女人已经全力一拚‘惊涛一曲’,胜负未敢预料,如不退开,难免受箫声感染。”
说话间,神扇客已被带出屋外,蓦闻天仙魔女喝道:“丑女人,请接我一曲‘掠涛一曲’试试?”
话犹未毕,箫声已经响起,也在天仙魔女声响起的刹那,怪女人的箫声,也开始吹奏!
这两个一美一丑,展开一扬生死拚斗,箫声厉害无比,只听得站在几十丈外的追风侠、排骨仙、宋青山与神扇客,脸色微微一变!
箫声听得四人暗暗吃惊,追风侠摇头三叹!
约半盏茶时间,箫算方停,宋青山、排骨仙已微微出汗,而神扇客脸色更白了。
追风侠当先向天仙魔女与丑女人奔去,眼光过处,只见天仙魔女与丑女人双双坐地,脸白如纸,运气疗伤。
看得追风侠黯然一叹,心忖:“这两上女人功力正好是半斤八两,现在却弄得两败俱伤。”
心念间,宋青山已飘身而来,一见情形,问道:“老前辈,这两个女人功力竟是相等,怎么救她们。”
追风侠摇了摇头,说道:“救她们不难,先你以内力帮助天仙魔女恢复功力吧。”
宋青山想了一想,却先不救天仙魔女,而救丑任女人。
他认为丑怪女人是可怜的,不管如何,一个女人失去她的姣好容貌,这是她一生感到痛苦的事。
于是,宋青山走向丑怪女人,内力运至双掌,急扣在她的“天灵盖”与“丹田”穴上,推出内力。
这动作看得追风侠大感疑惑,宋青山不先救天仙魔女,而先救丑怪女人,这确是出于意料之外。
这时,徘骨仙已扶着神扇容缓缓走来。
运气一阵之后,丑怪女人已经悠悠睁开眼,一眼望见宋青山正在以内力助也疗伤,她不觉叹了一口气!
丑而可怕的脸上,泛起惨然的苦笑!
追风侠、排骨仙、神扇客正看得说不出一句话来。
片刻后,丑怪女人功力已复,缓缓站起身子,看了一眼,说道:“疗伤之情,我毕生不忘……”
说到此,眼光一看坐在地上的天仙魔女,脸色骤变。叱喝一声,银箫振腕,倏向天仙魔女打下——
这突然之变,迅速异常,天仙魔女正在运气疗伤,丑怪女人这—击又是出得突兀,天仙魔女那里闪得了?
追风侠暗吃一惊,纵身劈出一掌,迫开丑怪女人,喝道:“姑娘暂请停手,武林中向有一个规矩,不能偷击受伤之人,万望手下留情。”
丑怪女人脸上一变,可怕的脸上,微微抽动。
宋青山也说道:“姑娘看在下薄面,请离开这里吧,七月十五日绝龙岭之约,再一较长短。”
丑怪女人缓和了一下脸色,冷笑一声,身形一展,消失不见。
丑怪女人一走,宋青山又帮天仙魔女恢复功力。
这当儿,追风侠与排骨仙、神扇客等,已返回屋内。
片刻后,天仙魔女也悠悠睁开眼睛,望了宋青山,探手入怀,取过一颗丹药,纳入口中。
天仙魔女功力已恢复,杏目四顾,见丑任女人已失去所在,不觉暗吃一惊,回头向宋青山问道:“喂!那个丑女人呢?”
宋青山说道:“走了。”
“走了?你为什么叫她走?”
天仙魔女一听丑怪女人走了,粉脸骤变,眼光直盯在宋青山脸上,好象来青山叫她走,而非常不高兴。
宋青山苦笑道:“七月十五绝龙岭之约,她会去的,你可再找她。”
天仙魔女不再开口,狠狠瞪了宋青山一眼。
回到屋里之后,追风侠和排骨仙神扇客,商量对付那丑怪女人的箫法。
丑怪女人既为“七彩铁券”地图而来。其因何在?
而这丑怪女人又杀人如麻,为的是什么?
她武功不在天仙魔女之下,如是飞鲸教门下,事情又将闹出大大的麻烦。
中原武林九大门派,虽各有杰出能手,届时,飞鲸教的侵犯,事情会发展到什么程度,倒也不敢预料。
如果这丑怪女人是飞鲸教门下,这的确是不堪设想之事。
天仙魔女被这五怪女人得去“天魔经”,憋了一肚子气,坐在一旁,一语不发。
宋青山忽然想起那丑怪女人交给他的小册子的事来。
他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乘他们正在谈话的时候,他一个人独自溜出屋外,掏出怀内的那本小册子——
这本小册子赫然是“天魔经”。
宋青山怔了一怔!
这丑怪女人竟会把“天魔经”交给他,这的确是他意料之外之事。
怔了片刻,他又把“天魔经”纳入怀内,他想应不应该把“天魔经”交还天仙魔女?
心里想道:“天仙魔女本为这本‘天魔经’而恨我,此物原是她之所有,理应还她。”心念间,又进入屋内。
此刻,天已亮了,追风侠与长白二圣都有要事,都要相断离去。
追风侠说道:“我们三人多有要事,现在他就要前去寻找一位隐居多年的故友,以应付飞鲸教的势力,关于七月十五日之约,到时候我们三个人会赴约。”
说到这里,又道:“天仙姑娘的‘天魔经’既然被那丑怪女人得去,事情倒是有一点不好办,丑怪女人既然言在七十月十五赴绝龙岭,到时我们将全力将‘天魔经’夺回。”
又向宋青山道:“天下第二人,你要上那里?”
宋青山本想把上“灵鬼谷”的事,告诉追风侠,后来一想不必了,改口说道:“没有一定去那里。”
追风侠说道:“希望你好自为之,绝龙岭之约时再见吧。”
说完,三个人已消失不见。
旭阳初露,万物欣欣向荣,屋内,只剩下天仙魔女与宋青山两个人,他们站着非常之近。
各怀心事,谁也没有开口。
宋青山倏然掏出那本天魔经,递给天仙魔女说道:“这是天魔经,那丑怪女人叫我还给你。”
天仙魔女接过一看果然是“天魔经”,怔了片刻,说道:“她怎么会叫你还给我?”
宋青山摇了摇头,他的脑际,闪过了丑怪女人的话,“我们有一抱之缘,无物为赠,就以此物为赠吧……”
想一这里,他的心中,泛起了一阵愧意!
天仙魔女微微一笑,不再多问,把那本天魔经纳入怀中。
天仙魔女笑了一下,说道:“看来她也对你不错,肯把天魔经交给你,你们谈了一些什么?”
宋青山一回头,正与天仙魔女的勾魂眸子互相接触,他的心,又怦然震动……
她媚笑……含情脉脉的眸子……以及吹气如兰的气质,使来青山的血液,又开始一百八十度的循回!
美!美得让人无法形容,她的笑容,能够吸引到任何一个男人……
宋青山一冲动,又扑了上去,抱着她。
她没有拒绝,爱神,紧紧地跟着他们,展现在他们眼前的,是幸福与甜密憧憬……
他反手扣紧了窗户……
急促的呼吸声,传自屋内,那是极不正常的……
蕴藏在他心中的二十年感情全部暴发,那无法收拾,也无法克制,那正像黄河泛滥一样,滚滚迫出……
一样的需要,一样的渴求……
他渴求占有她的一切,甚至肉体,她也需要温情,甚至需要那甜密的一瞬……
这事情是无法可避的,吻像一团烈火,他抚着她的全身,她紧闭着眼睛,接受她生命中所渴求的一刻。
床上,躺下两个人影……
啊——无法避免的事情,发生了……
……
炎阳当中,泛滥海潮已经退了,他们静静地躺着,回想着那已经发生的事,他们的心里甜甜的……
她的粉腮,红得像一只成熟的苹果,但倏然间,一种愧意,涌上了她的心头,她玷污了他!
她扶在枕上,轻轻地抽泣着……
宋青山吓了一跳,问道:“你怎么了?原谅我……我……”
他也是惭愧的,他很自己为什么占有她的一切?他侮辱一个少女的尊严,想到这里,他恨得咬了一咬牙!
天仙魔女倏然说道:“我对不起你,我玷污了你,我给你什么?
爱情?贞操,不,不,我都已经失去,原谅我……”
冲动感情已经过去,接着理是理智的升起,天仙魔女的本性是善良的,她觉得自己不应占有这美好少年。
她没有完全的爱献给她。
来青山也感到自己不应该侮辱她,使她难过。
的确,她爱我,爱得非常深,倏然,他的脑际一个人影一闪而逝,他打了一个冷颤!
未婚妻桂秋香离去的情形,他对不起她,他心灵上,永远永远欠她一笔债……以后,他怎么向她解释?
他们各想着不同的心事,一个在伤心地哭泣,一个带着无限愧意地想着……
久久,天仙魔女又说道:“天下第二人,你真爱我?”
宋青山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她苦笑了一下,说道:“但是你错了,我没有值得你爱的地方,对于战胜你,我感到惭愧,你是知道的,我非完整之体,我十岁失去童贞,我给你什么?……爱情贞操是分不开的?”
“你为什么要说这话呢?我会永远爱你,童贞在爱的份量上,是无关系的,你别多想。”
天仙魔女苦笑了一下,又道:“我良心会受到指责,谢谢你给我一切。”
说到这里,又道:“从今以后,我们要忘记刚才的事,你永远不准提起。”
“为什么?难道你……”
天仙魔女苦笑道:“我爱你,这是永远的。但是,我是一个被人唾弃的不幸女人,我不愿占有你,从今以后,决不准你提今天的事。”
宋青山黯然地侧过了头,他不敢看到天仙魔女的眼光。
天仙魔女又道:“我将会永远怀念今日,直到我生命旅程最末的一页……七月十五绝龙岭之约,我会把‘七彩铁券’地图抢回,送给你,以作今日之纪念,我也要走了,再告诉你一句,你决不能将今日的事,告诉别人,或提起,在我的面前也是一样。”
说完,伸手取过衣物,穿好之后,又道:“珍重自己,我会永远怀念你……”
话犹未了,娇躯一晃,倩影已杳!
床上,留下了天仙魔女的余香,宋青山叹了一口气!他没有去追她,他想追也没有用,还是让她去吧!
摸了一下床沿,好象天仙魔女的影子还在。
黯然神伤涌上了他的心头,他几乎黯然落泪!
他不怨恨自己为什么占有她,侮辱她,他觉得天仙魔女是可爱的,为了不是童身,她拒绝爱自己。
至于未婚妻桂秋香,他要寻求她的谅解。如果挂秋香不谅解他,他也算了,反正他为她已经伤够了心。
他坐了起来,心想:“我该去那里?对,我该马上去‘灵鬼谷’。”
灵鬼谷,被一片白雾弥漫着,树林青翠巨木参天,山势连绵数里,两旁壁立如削。
峭壁危岩间,有一条通往谷内的小道,但也不十分明显,翠草如菌,蜿蜒曲折,山势极其险要。
宋青山费了很大的精力,才找到这“灵鬼谷”。
他端详了一下谷内,心中忖道:“这里大概是灵鬼谷了。”
心念甫毕,再往前进的时候,倏然瞥见谷口的岩壁上“灵鬼谷”
几个字,下面还写着两行小字:
擅进一步,
立遭毙。
宋青山吸了一口气,冷冷一笑,心忖:“我倒要试试。”
心里思忖间,身影一展,直向谷里纵去。
只见谷内阴森异常,大有鬼气森森之感!
他心里泛起一胜寒意,功运双掌,准备应付尽可能发生的事。
倏地,远处传来一声鬼啸,这啸声刺耳已极,听得宋青山汗毛根根竖起,心中连连打着冷颤!
他一缓身势,蓦然一个声音喝道:“冒闯灵鬼谷者,便要血溅灵鬼谷。”
这话听得宋青山大吃一惊,回目四顾,四野毫无人影。
他冷笑一声,朗声道:“灵鬼谷并非真正阴司地府,恐怕吓不了人。”
宋青山这话以内力送出,远至数里,均可听闻。
但话一口,四野毫无应声,只是空各有传来的回音。
他怔了片刻,冷笑声声,又向谷底纵去,那个声音又喝道:“念你初犯,即请退出,否则再进一步,当心你永远出不去。”
宋青山大喝一声,又向谷内纵去——
倏然人影一闪,迎面一道奇猛的掌力,直击他面门。
这突然之变,其势快逾闪电,宋青山一挫身,全力推出一掌,反击过去。
这一推宋青山是在吃惊之下挟怒所发,已是发出毕生功力,掌力推出,只听得惊天公响,轰的一声——
定睛瞧去,他楞了。
他对面的一棵大树,随掌力应声而折,眼前根本没有人。
他吓了一跳,怎么刚刚有人,一下又不见了,凭自己的眼力,竟没有看清来人是怎么走的!
他这一惊非同小可,心忖:“莫非真见了鬼不成?”
心念间,下意识又打了一个冷战,吸了一口冷气!
举目四顾,四野一片阴森!
他冷笑一声,喝道:“鬼谷神尼原来也是一个下三流人物,有种的不妨出来……”
宋青山话还没有说完,一颗石子直击宋青山面门。
宋青山冷笑声中,正待伸手去接,后面一个声音喝道:“再接我一掌试试!”
这一下,宋青山惊骇之情,诚非笔墨所能形容,暗器迎面击至,后面又是一道奇猛的掌力击到,纵是宋青山身负绝高武功,在两方骤攻之下,也只能拚受其一。
他一咬牙,功运周身,想硬接背后一击,这当儿宋青山劈落石子之际,背后掌力已全部卷到——
他一咬牙,功运周身,只听砰的一声,他的身子已被掌力震出一丈开外,心血一阵翻涌!
那声音又冷笑道:“原来是不堪一击,也敢冒闯灵鬼谷,看你怎么出得去。”
宋青山气得剑眉一挑,探手取过一颗追风侠送给他的“元生丹”
纳入口中。
“元生丹”有起死回生之效,宋青山服下一颗“元生丹”之后,不但精神畅达,而且功力大增。
他一纵身,猛向谷内飞纵而去,这当儿,一条急速的人影,已经截在他的前路,喝道:“我倒真的看你有什么能耐,竟敢冒闯灵鬼谷?”
喝话间,呼的一拐横腰拦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