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玉华又喃喃道:“陈……哥哥,你……不要紧吧?”
陈隆痴痴地点了点头道:“是的,我不要紧。你受伤了。”
范玉华道:“没有关系的……只要你……不再受伤就好了……”
这当儿,徐萍已经走到范玉华的身侧。范玉华默视徐萍良久,喃喃道:“你是要……杀死……陈哥哥的徐姊姊么?”
徐萍突然感到芳心一痛,两颗珠泪聚滚双腮道:“我不是故意伤你的,请你原谅我。”
范玉华惋然一笑道:“我……自己愿意替……陈哥哥……受伤的,你真……的要杀他么?”
徐萍黯然道:“是的,我要杀他,他侮辱我,蔑视我……”
“徐姊姊……他知道他……错了,你原谅他一次好么……”
徐萍轻轻地咬了一下银牙,道:“看在我误伤你的份上,我就饶他一次!”话落,转身疾走而去。
望着徐萍蹒跚的背影,在场之人,意味到她的身上带着一股凄凉的阴影……
没有人叫她,她一个人孤独地走了!
正在这当儿,五六个黄衣人,急急向养身殿方向奔来。其中一个老者来至三丈开外,伏身下跪,朗声道:“弟子刑司殿殿主吕朝阳禀告代掌门。”
黄梅娟道:“吕叔叔不必多礼,有什么事么?”
吕朝阳道:“派往开封取药的六雄与七雄已经回到终南山。”
黄梅娟急道:“快传他们来见我。”
吕家节沉声道:“禀告掌门人,‘散花手’与‘赛潘安’身受重伤而回。”
这说得在场之人脸色大变,赛潘安与散花手去了三天,竟会受伤而回,这怎不令人吃惊?
黄梅娟粉腮一变,急道:“他们人在何处?”
吕朝阳道:“他们两个人中赛潘安伤得较重,此际已奄奄—息,由散花手勉强背回终南山。”
“被什么人所伤知道么?”
“不知道,弟子尚未询及经过。”
“药取到没有?”
吕朝阳摇了摇头道:“没有取到。”
黄梅娟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当下急道:“传令他们两个人来见我。”
吕朝阳恭应一声是,挺身跃去。黄梅娟望了红衣女一眼,启齿又止。
这突然发生之事,也使红衣女大吃一惊,“笑脸侠医”有求必应,何以赛潘女与散花手不但没有取到药,反而受伤而回。
转脸一瞧,陈隆扶着范玉华,缓缓站起身子,范玉华粉腮依旧苍白如雪,而陈隆脸上所呈露的神色,比范玉华更为难看,泛露着一种极其难看的表情:痛苦,失神、麻木、惆怅……他的眼睛直视,连眨动一下都没有。
红衣女黯然而叹,探手入怀,取过一颗丹药,纳人范玉华的口中,低声道:“范姑娘,你伤势不重,服过此药之后,大约可以复元,陈掌门人应该回去休息了。”
陈隆傻然地咧开嘴唇笑了一一笑,这笑容似是非他心中所发,而是潜意识的。
刹那间,六个黄衣人抬着赛潘安以及散花手,到了场中,恭立一侧待命!
吕朝阳朗声道:“禀告掌门人,六雄、七雄在此恭候派令。”
红衣女与黄梅娟同时向赛潘安、散花手走去,眼光一扫,果然赛潘安脸上一无血色,气如游丝!
散花手虽然伤势没有赛潘安重,但因他受伤后背负赛潘安回到终南山,真元受损过巨,陷于昏迷中。黄梅娟令人把赛潘安与散花手抬入养身殿,置于床上。
陈隆依旧站在一侧,动也不动,好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似一的,灵魂的躯壳。已脱离了他。
因为,他所受的心灵创伤,是别人所无法承受的,一个真正爱他的少女,贞操换取了他的生命。这残酷的事,深深地烙印在他的心坎上,抹不去,忘不了,他如何向她偿还这笔感情的债呀?这种烙印在他的心灵上的残酷事实,要比万支利剑穿他的心还要难受过、痛苦。他真乐意即刻就死,脱离这恐怖残酷的事实!他曾经有过梦想,几个深爱他的女子,都得到了不幸的结果。这中间包括失莲!想到朱莲,他凄然傻呆地笑了起来。
此刻,范玉华经过一阵疗伤之后,精神业已大畅,望着傻然而笑的陈隆,幽幽问道:“陈哥哥,你对不起徐姊么?”
“也许是的!”
“你不是爱她么?”
“也许是的!”
“你在想什么?”
“也许是的!”
范玉华怔了怔道:“陈哥哥,我在问你的话呀!”
陈隆愕了一愕,道:“哦!哦!你说什么?”
“我在问你想什么?”
陈隆惨然地笑了笑,道:“我在想一个梦,一个女人!”范玉华不解道:“梦?什么梦?哪一个女人?”
陈隆喃喃自语道:“是的,一个残酷的梦,不幸的女人……不,不,她幸福的,她有一个丈夫,但对我是一场梦……梦……是梦
说着,他近乎疯狂地笑了起来。
陈隆暗吃一惊,道:“陈哥哥,你怎么了?”
陈隆一敛笑声,默视范玉华良久,喃喃道:“我不是很好么?”
“陈哥哥,刚才你说梦见了一个女人是不是?”
陈隆痴痴地点了点头道:“是的,我梦见了一个女人……她又走了!”
范玉华不解陈隆话中之意,道:“陈哥哥,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我也常常梦见男人,醒来之后,他也走了。”
红衣女知道陈隆所说的女人,就是他难于忘怀的青梅竹马情侣朱莲!她为范玉华天真而难过,天下要找出这样天真憨直的少女,的确太难了。只好苦笑一声,道:“范姑娘,扶掌门人进去吧。”
范玉华微微点了一下头,道:“陈哥哥,我们进去吧!”
陈隆傻笑道:“我们进哪里去?”
“你身子尚未复元,我扶你进去休息!”
“我病了?”
“你伤得很重,陈哥哥。”
“是不是徐萍把我打伤的?”
“不,陈哥哥,是消魂女。”
“哦?消魂女?她怎么了?”
红衣女闻言心中一痛,她知道陈隆此刻理智已告昏迷,开口向范玉华道:“范姑娘,不要多说了,扶他进去吧!”
黄梅娟偕同红衣女,走到赛潘安与散花手的床前,只见两人眼睛紧闭,脸呈灰白。
红衣女向黄梅娟道:“如以伤势看来,他们两个人均中了对方重手,让我给他们两个人服过丹药之后,再帮他们疗伤!”黄梅娟感激地望了望红衣女,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红衣女轻叹了一声,转脸望陈隆,他已在另外一张床上躺了下来。当下取过丹药,分别纳入赛潘安、散花手口中。
散花手与赛潘安经过红衣女与黄梅娟一阵疗养之后,伤势果然大为好转。散花手一望黄梅娟,急道:“请恕弟子未能完成使命!”
黄梅娟挥手阻止,樱唇轻启,问道:“两位为什么没有把药取到手,反而身受重伤,到底与什么人交手?”
散花手道:“禀告掌门人,我们曾经把药取到手。”
“那为什么没有带回?”
“又被人夺走了!”
“被谁夺走?”
“我们不知道。”
“你把经过情形,告诉我们一遍!”
散花手沉思了半晌,似在回忆当时情形。久久才道:“事情是这样的,我与赛潘安离开终南山之后,取道:“直奔开封。当天下午,我与赛潘安离开终南山之后,取道直奔开封。当天下午,我到开封之后,突然发现两件轰动武林的事。”
黄梅娟接问:“什么轰动武林的事?”
散花手道:“在开封城里,数日之前,突然,发生几宗大命案,传闻一个年青的高手,杀了三个女人,这三个女人均是江湖闻名人物,一个是武当派的‘雪里凤’李珍,一个是‘天龙寨’寨主的女儿‘粉娇娃’简妙铃,另一个是碧华山庄庄主的女儿‘笑女郎’兆淑婉!”
黄梅娟冷冷接道:“你们为了好奇,便闯了祸?”
散花手摇了摇头道没有,我们只听传闻这三个少女同时死在开封,而且据传闻死前曾被那年青的男人摧残过,死状极其恐怖,她们的下体还渗出血液。
“另一宗命案更是骇人惊闻,在这几个少女同时死在开封之后,突然又传来五个江湖年轻高手死在一个女人的手里。
“死的人包括三大门派俗家弟子三人,另两个都是天生会的年轻高手!
“这五个年轻高手之死,与那三个少女一样,据说他们是由于在精神兴奋过程中,被人下手点中穴道而亡,而这五个年轻高手死后,还赤裸着身子,一丝不挂!
“从以上情形看来,这五个年轻高手,必是与那女人发生过肉体关系,在精神极度兴奋之际,被对方下了毒手!”
红衣女听得心里大惊,道:“当真有这种事?”
散花手道:“在下向来不打诳语,这件事发生只不过三天。这对心理变态的青年男女,在开封做了两件命案,死了八个江湖年轻高手,闹得满城风雨,鸡犬不宁。本来我们不相信这件事,在我们要到阴鬼山的当天晚上,又有两个女的,死在那个男人手巾。”
红衣女听得粉腮大变,问道:“那么另外那个心理变态的女人,在什么时候杀了人?”
散花手道:“这是昨天与前天的事,这个女的奸杀江湖年轻高手,是在那个奸杀江湖年轻女人为后。”
红衣女道:“后来怎么样?”
“后来,因为这件事与我们没有关系,所以在当天晚上,便赶往阴鬼山。两件事闹得江湖大为震惊,在我们赶往阴鬼山之际,开封城里果然来了无数的各派人物。在天亮时分,我们到了阴鬼山,找到‘笑脸侠医’,说明来意,他果然给了我们一颗‘阴血归阳丸’。于是,我们马不停蹄地赶回终南山。第二天中午,路经开封一片苍林之际,我们看了一件可怕的事……”
散花手说到这里,脸上突然掠过一阵惊恐之色。红衣女问:“什么可怕的事?”
散花手缓和了一下脸上惊恐之色,说了起来。
就在我们经过那片苍林之际,突然间,远处一声女子的惨叫,破空传至!我与赛潘安闻声大吃一惊,同时展身向那发声处扑去。眼光过处,几乎令我们惊叫出口!只见地上躺着一个面目姣好的绿衣女子的尸首,这个女子死状跟传说一模一样,是被奸杀而死的!她的下半身一丝不挂,下体还汩汩渗出血液来!我与赛潘安看了一阵,也就走开。陡然,远处一声暴喝之声,破空传至,似是有人交手。我们两个人怔了一阵,挺身跃去,眼光过处,是天龙寨寨主多臂狷简皓正领着门下八个高手,正在与一个年轻人打得难分难解。
这个年轻人长得一表非凡,只是脸带煞气。这个年轻人想必就是杀了五个女子的人了。
果然不错,杀死五个少女,正是此人。我们不知道,这个年轻人为什么如此辣手,连杀五个少女。只听那年轻人冷冷一笑,喝道:“简寨主,是你的女儿愿意跟我玩的,她说快活得要死,所以我就叫她如愿以偿,还能怪我吗?”
天龙寨寨主脸色大变,厉声道:‘你的手段未免太辣了,我女儿跟你何仇,你竟先奸后杀,如不把你碎尸万段,我誓不为人。”话犹未落,与门下八个高手,一齐围攻扑上!也在这当儿,来了两个武当派的道士,以及碧华山庄庄主独行客兆文远及七个庄主。
当下那个年轻人迫开天龙寨主及门下之人的围攻,纵退数丈,眼光一扫来人,纵身冷冷一笑道:“想不到各位均是为在下而来,这倒是幸会了。”碧华山庄庄主仰首一一阵狂笑道:“阁下奸杀五个女子,这事太令人切齿。试问阁下年纪轻轻,未悉这些无辜少女与你何仇?”
那年青人傲然一笑道:“仇吧?这倒没有。不过,她们都愿意‘乐死’,所以在下只好成其所愿。”
天龙寨寨主再也忍耐不住,当下大喝一声,道:“无耻淫贼,看掌!”呼呼两掌,猛向那年轻人劈去。
年轻人冷冷一笑:“你们既然找死,也别怪我。”一缕寒光,卷起一片剑影,惨叫声起,竟有两人应声而躺!
这副身手震慑了在场之人,所有围攻那年轻人之人,几乎同时纵身而退,他们估不到这年轻人武功竟如此之高!
年轻人纵身笑道:“不怕死的再上来试试。”
在场之人虽然感到这个年轻人武功高,但也不能就此罢休,齐声大喝之下,又双双围攻而上。
这十几个人围攻之势,的确非同小可。但这年轻人武功委实匪夷所思,眨眼间,又有三个伤在他的剑下。
但因来人均是江湖一流高手,人多势众,所谓双拳难敌四手,眨眼间,年轻人也显得有些不支。
正在这当儿,背后倏然一声冷笑之声响起。我与赛潘安同时一惊,转脸望去,只见背后三丈之处,站立了一个少女。
这少女确实人间佳丽,明眸一扫,我与赛潘安都怔了怔!我们也不知道这少女来意如何,把眼光又转到场中。
忽闻这少女娇声一笑,笑声荡人魂魄,我与赛潘安不由把眼光扫向这个少女。
这少女一敛笑容,做出一种风情万千的姿态,缓缓向我们走了过来。
我与赛潘安怔住了!
倏然,一个可怕的影子掠过我们脑际:这个少女莫非就是杀死五个年轻男人的那个女子?
想到这里,我们不约而同地倒退了一步,吸了一口凉气?
但一看情形又不像,这少女一脸憨直忠厚之相,一点也没有淫荡之态,难道会是她?
我们心念未落,那个少女娇笑道:“二位是来看热闹的么?”话落,把眼光盯在赛潘安脸上!
赛潘安几曾被女人如此注视过,当下脸上一红,不知所答。我只好开口道:“我们只是路经此地,看热闹倒谈不上。”我望了赛潘安一眼,暗示他道:“我们走吧。”
赛潘安点了点头,望了我一眼,就待纵身而去。但那个女子突然说道:“二位有急事么?”
我一望这个少女睁着一双眼睛,嘴上浮现憨笑,心里镇定了许多,含笑道:“不错,我们必须赶回去!”
那少女脸上展起凄然之色,苦笑道:“想不到你们这么快就要走了。”她把眼光落在赛潘安的脸上,突然问道:“你是不是姓赖?”
赛潘安讷讷道:“不!不!我不是姓赖,我姓萧。”
“你姓萧?你不是赖哥哥,你真的不是?”
我一听这话,似发现这个少女有过一个姓赖的男友或哥哥,而这个男友或哥哥必是与赛潘安长得酷似。当下我开口问道:“姑娘芳讳如何称呼。他的确不是姓赖,而姓萧。”
那少女眼眶一红,珠泪盈眶道:“我叫马幼兰,我找赖哥哥找了几年,可是如石沉大海,我不相信你不是他,因为你跟他太像了。”话落,两颗眼泪掉了下来!
我们看得心里有些不忍。我想了一想,说道:“他的确不是你的赖哥哥,不过假如我以后碰到这个人,我一定替你告诉他一声,说姑娘在找他。”
那少女天真一笑,道:“你真好,你们要真的回去了么?”
接着又问:“你们住哪里,我以后可以找你们么?”
我想了一想道:“我们住在终南山。”
“你们是终南派的人?”
“正是。”
突闻那少女娇声一笑,道:“你们为什么急着回去。”
“因为敝派掌门人身受重伤,所以,我们必须尽快赶回去。”
那少女眨着大眼睛道:“你们掌门人受伤,跟你们有什么关系?”
“我们是去取药的。”
“取药?”
“不错。所以,我们要走了。”话落,我们就待纵身跃去,那少女突然截住去路,向赛潘安冷冷说道:“你不能走!”
赛潘安怔了一怔,道:“为什么不能走?”
“因为你太像我的赖哥哥,所以我不能让你走。”
“可是我不是他呀!”
“我知道的,但我一样要把你留下。”
这一来,我与赛潘安不由为难起来。这女孩子未免太不讲理,既然不认识他,为什么非把他留下不可?当下我有些愠意道:“你那个赖哥哥跟你是什么关系?”
“他说他爱我,但把我玩过之后,就不理我了以,我发现跟他长得一样的男人,我也要玩回来。”
我心里倏然有悟,开口道:“在开封杀了五个年轻男人的,莫非就是姑娘?”
“正是!”
这一下我与赛潘安不由吓了一跳,下意识退了一步:这个少女竟是那个淫娃!但是任我们怎么看也不像,这少女一无淫荡之气,二无凶狠好杀之态,难道真会是她?
那少女笑道:“难道我会骗你们?就是因为他玩弄了我,所以我要玩回来,这有什么不对?所以他要给我玩。”
“姑娘也不应该为了一个男人,便杀了许多年轻男人,这是不对的。至于他,是不能留下的。”
“我要强留。”
“你留不住的。”
那少女粉腮突然一变,喝道:“如果当真不肯留下,那看我是否可以留住他。”
我心里已光火了,冷冷道:“那不妨试试!”
话落,我与赛潘安就待纵身跃去。那少女一弹身,疾如闪电,扑向赛潘安。
这突然攻势,其势迅快无比。赛潘安冷笑一声,亮出一招横扫千军!
赛潘安一掌甫出,我也攻出两掌。
哪知这少女武功高得委实令人吃惊,就在同一个时间之内,避过两掌,而且身影一弹,抢攻三掌,击向赛潘安。赛潘安便中了这少女一掌,仰身栽倒于地,而且伤得极重。
当下我把生死置之度外,存心拚命,过了三招,我也被击一掌,只是伤得较轻。
我强忍伤势与之对敌,终因我真元消耗过巨,仰身而躺,昏迷过去。
醒来,我发现我们两个并排而躺!此时,天色已亮,我运气一阵,觉得勉强还可走动,所以便着赛潘安回来。
散花手说到这里,长长喘了一口大气!
这件事听得红衣女、黄梅娟、陈隆、范玉华吃惊不已。他们想,这一对心理变态的男女是谁呢?
当下红衣女问道:“那么‘阴血归阳丸’为什么会失落?”
散花手道:“这一点连我也不知道,我们回来时,记得清清楚楚,‘阴血归阳丸’置于我的怀中,但回到终南山之后,却忽然不见。”
陈隆突然开腔问道:“那个少女身着什么衣服?”
散花手想了一想道:“黑衣!”
“黑衣?你没有看错吧?”
“绝对没有。”
陈隆黯然地点了一下头,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
红衣女又道:“二位认为,‘阴血归阳丸’会不会被那个少女盗去?”
散花手道:“有此可能。”
红衣女颦了颦眉,道:“那个少女不是要把赛潘安留下么?怎么又放过他?”
“这就是令人费解之处?”
红衣女沉思半晌,道:“这黑衣少女既然奸杀江湖五个年轻男人,这其中不无原因,说不定我们只有到开封走一趟了。”
黄梅娟问道:“到开封干什么?”
“到开封找‘笑脸侠医’,顺便看看那对男女是谁?”
“本派掌门人是否同去?”
“最好能一起去。”
“可是他身体尚未复元,行动恐有不便。”
“可叫范姑娘背他走。”
黄梅娟点了点头道:“那我就不必去了。”
红衣女道:“你不去也好,反正终南派没有一个人掌理也不行。”
“你们什么时候走?”
“明天早上。”
第二天早上,红衣女、范玉华和陈隆一行三人,离开终南山,取道奔向开封。
散花手所说一点不假,在开封数日之间,果然发生了这两件轰动武林的大事。
一夜之间,又有三个男女死在那对心理变态的男女手中。
于是,各派高手突然云聚开封城里。
红衣女来到开封,已近黄昏,用过晚饭,即取道奔向阴鬼山。
飞身疾奔之间,突然远处一声焦喝之声传来,声音过后,又沉于死寂!
红衣女微然顿了一顿脚,正待举步走去,突觉一条人影,她下意识地退了一步,举目望去,见一个白发苍苍,手握拂尘的老者!
使人一望这老者,有况且欲出尘、飘飘欲仙之感。只见他微微一笑,望了望范玉华背上的陈隆,再把眼光投向红衣女,道:“女娃儿莫非就是血影子的徒弟,人称‘红线女’的丁春菊?”
红衣女大吃一惊,粉腮骤现惊恐之色,她估不到这个白发老者,一口便说出她是谁,当下答道:“正是,老前辈何方高人,能否请赐尊讳?”
银发老者微微一笑,一扬手中拂尘,道:“凭你女娃儿的眼光,当不能知道我是谁。”
红线女突然想起一个人来,当下脸色一变,道:“老前辈就是……?
“知道就好了,何必多说。”银发老者微微一笑,望了陈隆一眼,道:“这位掌门人身负阴伤?”
“正是!”
“要去找‘笑脸侠医’?”
“正是。”
银发老者笑道:“我跟这位掌门人倒颇有缘份,我想救他一救!”
“真的?老前辈能救?”
银发老者哈哈一笑道:“不只我能救,你师父也可以救。”“但是我不敢求我师父!”
银发老者哈哈一笑道:“对对,这是你私人之事,不过,你放心好了,你的心事,难道你师父会不知道?”
说到这里,他从怀中取出一颗乌溜溜的药丸,递给红线女道:“他服了此药之后,便可以复元。让他服下吧!”
红线女感激地望了银发老者一眼,把药纳入陈隆的口中,当下脑中似有所悟,问道:“老前辈是否知道,开封发生了几宗大命案。”
“你是不是要问这一对男女是谁?”
“正是。”
银发老者微微叹了一口气,道:“唉!情海波涛,这件事跟掌门人有关呢,解铃还须系铃人,以后要看他所为了。”
这含义深长的一句话,使红线女体会出来,这件事似与陈隆有关系。
“这与终南派掌门有关?”
银发老者点了点头。
这当儿,陈隆服下那颗丹药之后,出了一身臭汗,人果然醒了过来。他望了红线女一眼,然后把眼光落在红线女的脸上。银发老者微微一笑,道:“掌门人还认识我么?”
陈隆点了点头,道:“我认识,我们以前见过,您不是告诉我天生会会长是我的父亲?”
“对了。”
红线女道:“掌门人,你的生命被人家所救,还不道:“谢!”
陈隆一惊,慌忙说道:“原来是老前辈救我一条残命,在下谢过了。”话落,深深一揖。
银发老者哈哈一笑,当下一收笑容,脸上神情一肃,道:“掌门人,你满身情债,如不好自为之,终南派便会被你而毁。”他望了红线女一眼,说道:“你应该回去了,你师父叫我特别转告你。”红线女升起一片黯然之情,幽幽说道:“是的,他已经好了,我也应该走了。”
她明眸中露出一种失望的光采,望了望陈隆,道:“掌门人,希望……再见了!”她心中的千言万语竟不知如何说起!
范玉华怔了怔道:“红衣姊姊,你真的要走了么?”
“是的,我要走了,他的伤势已经好了。”
范玉华向陈隆道:“陈哥哥,你为什么不替我把她留下?”陈隆此刻何尝不黯然祌伤,红衣女为他上终南山,终南派如非是她,此刻怕不早已毁在天生会三十几个高手之手。他受伤时,她照顾他,这为的是什么?
每当他的眼光触到她那不可侵犯的神色时,他便有一种莫明的怅然情绪在困惑着。
人非草木,陈隆与红线女相处虽短,但她的关怀之情,已经深深地烙印在陈隆的心坎上!
如今,忽闻伊人欲去,他怎不升起依依不舍之情?
当下被范玉华这一说,开口道:“你可以留下么?”
红线女道:“人,生死由天,聚别在缘,在茫茫的人生中,离别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点缀而已,难道以后没有相逢之日?”
陈隆黯然地点了点头,道:“是的,我们以后还会见面,我有一天会到风火谷。”
红线女苦笑了一声,望着范玉华道:“范姑娘,我们就再见了。”
范玉华突然道:“红衣姊姊,我跟你去好么?”
“你要跟我一起去?你不跟他在一起么?”
“他说他以后会来看我们呀!”
红线女点了点头,道:“好吧!你的陈哥哥恐怕不会让你跟我一块儿走。”
范玉华道:“会的,陈哥哥还有很多事要办,我在身边,有很多不便。陈哥哥,你说是么?”
陈隆点了点头。范玉华展眉笑道:“红衣姊姊,你看,陈哥哥答应了。”
“那么,我们就走吧!”娇躯一晃,刹那间,两个娇小的影子,已消失在苍茫的夜幕之中。
陈隆黯然地叹了一口气,他突然感觉到,自己身边有些凄凉孤独。
他一回头,身后的那位银发老者,也不知什么时候走了。
望着漆黑的苍穹,点点寒星,他回忆很多很多的事:他自出江湖以来,不但一无所成,而且还几乎丧了命。他师父杨瑞彬叫他找“三眼魔君”与“天龙女”报仇,他没有做到……
血龙子叫他找“南极仙翁”王吟山要那把钥匙,他没有做到……
母亲叫他杀他父亲陈沧溟与钱雯雯,他也没有做到……
他黯然长叹,晃了晃昏沉沉的脑袋,开始漫无目标地向前走去……
远处,一声暴喝之声,破空传至。他苦笑了一下,自语道:“江湖恩怨……唉!人生如梦,又何必为名利而争夺?”
暴喝声,金铁交鸣之声……使这宁静的夜空,平添了几分恐怖的气氛!
陈隆不去理会,他要好好地想一想,他以前做了些什么,他以后又应该做些什么?
他孤独的影子,渐渐地消失在树林之外。他不知道自己应该上哪儿……
倏然,苍林的左边传来一阵惨叫之声。他微微顿了一顿脚,举步向发声处走去。
眨眼间,他已经来到发声处。眼光一扫,令他大吃一惊,只见地上躺着一个年轻人,赤裸着身子,想必已经气绝!
陈隆望了一阵,不由突起一股怒火,这个女人手段委实毒辣至极。
远处的暴喝之声停了,无数的人影,开始退出这片苍林。
陈隆正待举步走去,倏然一个极快的人影向前泻去。陈隆身影一动,也追了过去。
顾盼间,那条人影已经停立在一棵大树之下,他张眼四望,一阵娇笑声中,一条黑影落在那个黑影之侧。
一声银铃般的声音,从他的耳边飘过:“让你久等了?”
原先那条人影忙道:“没有没有,我也是刚到。姑娘有什么事么?”
那少女娇声一笑道:“我约你到这里干什么,难道你还会不知道?”
话落,一个娇躯向那人怀里靠了过去。这突然的举措,使那个年轻人吃了一惊,讷讷道:“姑娘……这这……”
那少女娇笑道:“怎么?你怕么?”
那男的被少女这一说,冷冷一笑,把那少女抱得紧紧的。于是,两人便滚在地上……
陈隆一见情形,脸色乍变,如他不出面,这个年轻人必定要毁在这个淫荡娃儿的手中。他咬了一咬钢牙,暗喝一声:“这个女人留你不得!”心念未落,倏然向场中扑去。
陈隆这一扑身,何等之快。那个女人似有所觉,突然推开怀中的男人,跃身疾退推出一掌!
陈隆大喝一声,道:“不要脸的淫女人,我要杀你。”
挟着喝话声中,呼呼两掌,猛向那少女劈去。
那少女估不到半路会蹦出一个人,吃惊之下,纵身暴退,避过陈隆两掌。
陈隆两掌落空,也吃了一惊,当下厉声喝道:“姑娘年纪轻轻,就……”
陈隆眼光一扫那少女眼光粉腮之后,突然怔住了。那少女也吃了一惊,退了两步,讷讷惊道:“你……你……”
刹那之间,两个人几乎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陈隆咽了一口唾沫,道:“你……你就是徐翠?”
那少女娇声一笑,道:“不错,我就是徐翠。你就是陈隆了!”
陈隆突然感到全身一阵冰冷,天啊,一个纯洁的少女竟会变成了一个淫娃,杀人不眨眼的女魔!
他的心,往下沉,像沉落冰下一样。
他恨不得逃离这里。
他骤感心里一痛,两颗豆大的泪水,突然滚落在他的双颊!是的,他害了她!
如非他当时帮助妖女奴,她今日岂会变成如此?
陈隆突然感到,他像一个小偷见了衙役一样,他全身发抖,脑如锤击。
徐翠娇声一笑,道:“陈隆,想不到今日我们又在此碰面。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她一收笑容,脸上骤现杀机,哂然道:“陈隆,你破我好事,我要杀你。”
陈隆麻木若失里,茫然道:“你真会做出这种事?……真的?
徐翠娇声一笑道:“是的,我做了!”
陈隆打了个冷战,脸色一白,几乎栽倒于地。他咬牙支撑着自己的身子,喃喃道:“你为的是什么?”
“我为的是你给我太多!”
陈隆怯声道:“纵然我对你不好,你也不应该如此呀!”徐翠粉脸一变,厉声道:“陈隆,哈哈哈,我变了是吗?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变么?我杀男人,就是要在你身上索回我失去的代价。男人有什么了不起,我一个一个玩,一个一个杀……”疯狂的笑声,闻之令人毛骨悚然。是的,她变了,变成了一个可怕的女人!
她粉腮一片铁青,一步一步向陈隆斯近,狂笑道:“陈隆,我姊姊为你丧失贞操,你给她什么?是的,你给她侮辱,你认为她下贱,但是,她为的什么?”
话像利剑,深深地刺着陈隆的心,血,开始流着……徐翠脸带杀机,厉声道:“陈隆,你对我太好了,你听信妖女奴的甜言蜜语,她给了你什么?哼!是不是少女的贞操?如果你要,我的也给你吧。哈哈哈,陈隆,我只玩了几个男人,跟处女没有多少分别吧!”
陈隆叫道:“你……你不要再说下去了。”
“怎么?你要我就给你呀,这有什么了不起?”
陈隆伤心到了极点,徐翠会变成如此,谁害了她?是的,他只错了一点点,但想不到今天会变得如此可怕的地步。当时如果他能好言安慰,今日当不会变成如此了。
陈隆在极度痛苦之后,反而变得泰然,当下咬牙说道:“徐姑娘,当初我并不知道你姊姊真的……”
“你认为我们姊妹都是下贱么?”
“徐姑娘,我知道我错了,但你不应该变得如此可怕。”
徐翠哂然道:“有什么可怕?男人玩我们,我们玩男人,这有什么了不起?”
陈隆喃喃道:“徐姑娘,你……你变了,我害了你……”徐翠冷冷一笑,道:“过去的事不谈了,现在我要杀你。”娇身弹处,一掌向陈隆劈来。
陈隆本能一闪身,叫道:“徐姑娘,你听我说呀!”
但徐翠不会听他的,依旧是一连串的狂攻,厉声道:“是谁给我今天?是你陈隆给的,我不能放过你,我要吃你的心,喝你的血……”
陈隆被徐翠一连串狂攻,迫得毫无还手之力,急叫道:“徐姑娘,你应该原谅我呀!”
掌影如雨,徐翠在数日之间,果然变成了另外一个女人,以前天真、憨直、纯洁,如今一扫而空!
这像一张白纸,一旦滴上了一滴墨汁,就永远无法拭去!倏然间,远处一声长啸之声,破空传至。紧接着,一条红影飘落在场中。
这条红色人影,来势奇快。徐翠暗骇之下,收身后退。举目望去,陈隆与徐翠都大吃一惊,来人竟是徐翠的姊姊徐萍!徐翠见到姊姊,又惊又喜,叫了一声:“姊姊……!”
徐萍淡淡一笑,道:“妹妹,开封这几个案子,真是你做的?”徐翠道:“是的,姊姊,是我做的!”
徐萍闻言,厉声一笑,道:“妹妹,你坚强起来了……但我害了你。”
“不,是陈隆害了我们。”
“是,是他。”她银牙一咬,怒视了陈隆一眼,然后把眼光落在徐翠的脸上,道:“妹妹,快走,否则来不及了。”
话犹未了,拉着徐翠,纵身向外涌去。陈隆怔了怔,他能体会出,必定有重大事情将要发生。
果然不错,就在徐萍、徐翠纵身跃出之际,倏然,远处冷笑一声,破空传至,抬眼望去,使陈隆脸色骤变:只见无数人影,截住徐萍、徐翠的去路!
来人,竟是天生会的人!
更令陈隆吃惊的是,第一个来人,竟是血魂怪婆。
徐萍、徐翠花容惨变,双双退了一步!
天生会包括内堂堂主祝英才在内,一共八个人,把徐萍、徐翠围在核中!
徐萍衡量了一下,眼前情势她知道,今日她们的师父竟会在此出现,她们姊妹的末日到了。
当下不得不硬着头皮,向血魂怪婆双双裣衽,叫了一声:“师父!”
血魂怪婆脸色一沉,阴恻恻道:“你们胆子也真不小呀,竟敢救终南派的掌门,叛离师门。我不杀了你们这对小贱婢,枉称血魂怪婆了!”话落,一步一步向徐萍、徐翠逼走过去!”
徐萍心里一横,道:“禀告师父……”
“如果再叫我师父,我就撕烂你们的嘴。”
“师父,徒弟一时昏昧,才做出这种事来,师父应该原谅我们姊妹!”
“放屁,如果你们有我这个师父,你们还会这样么?”
话犹未了,竹杖一挥,一拐猛向徐翠扫去。徐翠惊叫一声:“师父!”纵身疾退。
但她迟了,血魂怪婆的招式何等之快,砰地一声,徐翠的娇躯,已被血魂怪婆扫出,只见她张口喷出一道血箭,叭哒一声,栽倒于地!
陈隆突然闭上眼睛,就像血魂怪婆一拐打在自己心上一样,痛得几乎令他停止呼吸。
他一睁眼之际,第二件惨绝人寰之事又告发生!
血魂怪婆在一拐击中徐翠之后,再一抡竹杖,大喝一声:“小贱婢,你给我纳命来!”
竹拐抡处,拦腰横扫徐萍中盘!
徐萍武功比徐翠高出不少,当下避过血魂怪婆一拐,但须臾之间,血魂怪婆第二拐又到。
徐萍的娇躯随着血魂怪婆的竹杖挥处,被震出一丈开外,血箭飞出,栽倒于地!
陈隆再也忍不住,因为徐萍与徐翠今日之所以落得这个不幸命运,完全是因为他所致呀!
血魂怪婆冷恻恻一笑,晃身立在徐萍与徐翠身侧,冷冷道:“我就送你们姊妹去当风流鬼。”
话声甫落,一抡手中竹杖,猛向徐翠打去。
陈隆见状大吃一惊,身影弹出,大声喝道:“血魂怪婆手下留情。”
血魂怪婆被这突然一喝,果然一收拐杖,滑退数步。她举目一望陈隆,冷冷喝道:“原来是你!”
陈隆扫了一眼昏死于地的徐萍、徐翠,泰然道:“两位贵徒之事由我而起,老前辈如能放过两位贵徒,晚辈愿受惩罚
血魂怪婆双目一翻,喝道:“你也死在眼前,难道你有两条命?
天生会内堂堂主祝英才铁扇轻摇,欺身而上,冷冷喝道:“掌门人炸死本会五六十个门人,这笔帐我们应该总结一次了。”其余七个门下之人,把陈隆围在核中,只要祝英才命令一下,他们便会出手攻向陈隆。
陈隆衡量一下眼前情势,暗暗吃惊,此时他三颗霹雳弹已全部用光,如这天生会高手来个围攻,必定凶多吉少。
心念一转,冷冷喝道:“如果你们不要命,不妨过来接我一颗霹雳弹试试。”
这“霹雳弹”三字出口,果然收效,天生会死在霹雳弹之下的不下六十人之多,如今突然闻霹雳弹,果然退了半步。
当下陈隆望着血魂怪婆道:“老前辈,两位贵徒今叛离师门,实由在下而起,我不能让她死在你的手中,如老前辈能放过贵徒,在下愿意顶命。”
血魂怪婆冷笑道:“这是真的?”
“在下言出至诚,老前辈只要能放过她们。”
血魂怪婆脸色大变,厉喝道:“那我就先把你毁了。”
竹杖一抡,猛向陈隆打去。
陈隆缓缓闭上眼睛,他不想闪,纵然死,他也不愿意看到更大的不幸在徐萍、徐翠姊妹身上发生。
其实,就是他想闪,也闪不了血魂怪婆的一拐。
就在血魂怪婆一拐击出之际,一个洪亮的声音喝道:“血魂怪婆,使不得。”
血魂怪婆只觉击出竹杖被一件东西缠住,而又被轻轻地击退数步。
举目望去,一个银发老者,不知道什么时候停立当前。血魂怪婆吃了一惊,这银发老者能悄无声息来到身侧,而又以绝快的手法用拂尘拨开她的拐杖,怎不令她吃惊。
陈隆乍见银发老者出现,急道:“老前辈,这是我们之间的事,你不要插手好吗?”
银发老者微微一笑,道:“掌门人,你也太相信于人了,血魂怪婆并非一言九鼎之人,你死了,她也不放过她们一对姊妹。”陈隆一想不错,自己纵然死了,血魂怪婆恐亦未必真的放过徐萍、徐翠!
银发老者这时又道:“掌门人,血魂怪婆迟早总要杀了她们姊妹。”
陈隆惊问/‘老前辈这话怎么说?”
“血魂怪婆心里清楚,我也不多说了。”
血魂怪婆怒视银发老者,喝道:“老杂毛,你不给我快滚?”银发老者依旧面含笑容,道:“血魂怪婆,你要杀她们,我可要救她们。”
血魂怪婆脸上骤现杀机,冷冷道:“你救得了?”
“那不妨试试。”
血魂怪婆喝声未落,一腾身,急向徐萍、徐翠扑去,竹杖抡处,猛扫而出。
银发老者微微一笑,只见他拂尘一扬,一股巨大无比的潜力,疾向血魂怪婆卷去。
血魂怪婆竹杖方起,已被银发老者的无形潜力,震退五步,竹拐击空。
血魂怪婆也吓得脸色发白,凭自己的功力,对方只微微一扬拂尘,便把自己震退,这身武功简直令人难于置信。
凭血魂怪婆当今在武林间的地位、武功,就是武林三子之首的血影子,也要让她三分!
当下银发老者冷冷一笑道:“血魂怪婆,凭这一手是否可以救得了?”
血魂怪婆惊望着银发老者,一语不发!
银发老者脸色一变,喝道:“难道你们还不滚?”
声如焦雷,穿石欲裂,震得在场之人,耳鼓嗡嗡作响,不约而同地退了数步。
血魂怪婆冷冷喝道:“老杂毛果然要得,请报个名儿!”
银发老者微微一笑,扬了扬手中拂尘,道:“你真是有眼无珠,我是谁你会想不起来?”
血魂怪婆突然想起一个人来,脸色骤然一变,颤声道:“你!你就是……”
银发老者笑道:“知道就好了,何必多说,倒是两位贵徒,我是救定了。”
血魂怪婆下意识退了两步,脸上呈现一片惊恐之色。
银发老者脸上一变,喝道:“你们还不滚,要我动手么?”
血魂怪婆镇定了一下神情,心里忖道:“怎么这个人会突然出现?好吧,以后再寻报仇之策!”
心忖之间,冷冷笑道:“很好,青山不改,我们以后再算帐好了。”
话落,扫了天生会之人一眼,低喝一声:“我们走吧!”身影犹如巨鹰掠空,飘然而逝!
天生会内堂堂主祝英才见血魂怪婆突然一走,知道这银发老者决非等闲之辈,一喝门下之人,也跟着走了。
银发老者冷冷一笑,望了怔立一侧的陈隆,说道:“掌门人,你发什么呆,我救你一命,难道你不应该谢我?”
陈隆骇然一惊,正待见礼,银发老者哈哈一笑道:“算了算了,我如何担当得起你这掌门人大礼?”
一时之间陈隆不由窘得不知如何是好。当下银发老者脸色一沉,道:“掌门人,你弄得满身情债,如何是好?”
陈隆惊道:“尚望老前辈指点明路!”
银发老者微微一叹道:“这两位女人若不是为了你,也不会弄得今日这般境地!”
陈隆黯然神伤,道:“老前辈,我知道。”
“知道就好了,你先救醒她们吧!”
话落,递过两颗乌溜溜的丹药给陈隆。陈隆接过丹药,举步向徐萍、徐翠躺身之处走去!
当他的眼光触到徐萍、徐翠苍白的粉腮时,一股悔意涌起在他的心头,他真是有些黯然欲泣之感!
他把两颗丹药纳入徐萍、徐翠口中,伸手拍向徐萍、徐翠几处大穴。
银发老者这乌溜溜的药丸,比起“千年何首乌”有过之而无不及,徐萍、徐翠服过此药之后,伤势果然痊愈。
她俩对于自己能逃出鬼门关,自然感到意外。当她俩的眼光触到陈隆的脸上时,同时怔了一怔!
徐翠从地上一跃而起,注视了陈隆片刻,冷冷问道:“陈隆,是你救了我们?”
陈隆点了点头,正待说话,徐翠厉声一笑,道:“我们死,同你有什么关系,你为什么要救我们?”
陈隆黯然道:“难道我救你们还不好?”
徐翠晃身立在陈隆面前,冷冷笑道:“你以为你救了我们,便可情仇相抵,我恨不得吃了你的肉。”
陈隆道:“徐姑娘,你不应该对我这样。”
徐翠粉腮一变,喝道:“你救我们干什么?”玉腕倏挥,吃吃打了陈隆两记耳光。
这出其不意的两记耳光,打得陈隆下意识退了一步,伸手摸着火辣的脸颊,讷讷道:“你打我么?”
徐翠道:“打你怎么样!陈隆,你给我们太多了,我们会有今天,是谁所赐?告诉你,我们要杀你。”话落,猛扑陈隆,一掌劈去。
突闻一声焦喝女娃儿住手。”挟着震耳欲聋的焦喝之声,银发老者已经站立场中!
徐翠也不看来者是谁,微一打量银发老者,冷冷道:“老杂毛,你也想架这场梁子吗?”
这一句“老杂毛”不但说得陈隆脸色一变,即是银发老者也浮起一股怒意,愠声道:“女娃儿不但下贱,而且可恶到极点!”徐翠不屑道:“唉哟,老杂毛,我们姐妹又没有拉你睡觉,你凭什么说我们下贱。你想要,我们还不会给你呢!”
这不堪入耳之语,竟会从一个少女的口中说出,气得银发老者脸色大变。只见他一晃身,“啪”地一声清脆之声响处,徐翠退了一步,粉腮骤现五个指印!
徐萍见徐翠被打,不由大怒,叱喝道:“老杂毛,你竟敢打我妹妹,我不与你干休。”出掌如电,向银发老者扑去,劈出三掌。
那知徐萍掌功方起,银发老者低喝一声:“你也该打。”打字出口,又是“啪”地清脆之声,徐萍也挨了一记耳光!
这一记耳光打得比徐翠更重,只见她樱唇闪动了一下,溢出鲜血来!
这一来,徐萍、徐翠同时怔住了!
银发老者脸上突然掠过一丝阴影,冷冷喝道:“原先我以为你们还有救药,想不到劣根性如此之重,为了一个男人,你们不但把自己毁了,而且开始杀人泄恨,闹得江湖震惊。你们这是干什么?”
陈隆见徐萍、徐翠被打,心里突觉不忍,开口道:“老前辈,都是我不好……”
银发老者对陈隆的话,似一无所闻,冷冷说道:“终南派掌门人正式向你们道歉,你们不但不肯原谅他,还非置他于死地不可,为一个人你们就自甘下贱?天下女人的面子,都被你们扫尽,还敢出言不逊,留你们这两个危害江湖的人何用?”
话落,慈祥的脸上骤现杀机,缓缓向徐萍、徐翠走去。
陈隆见状大惊,他知道,这银发老者真的动了杀念,如果他一出手,徐萍、徐翠还想活命!
当下急道:“老前辈,请你饶她们一次。”
“饶她们?留这两个女人危害江湖?我要把她们两个丢到大海里喂鲸鱼。”鱼字甫自出唇,只见他晃身的刹那,徐萍、徐翠已经被提在手中!
陈隆见状,大叫一声:“老前辈!猛向银发老者背后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