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骷髅客”这一下真是打出真火,似是一只发威的老虎,恨不得把这些人都吞下去,方大快其心。
“南海一雕”一躺下,其余三人已大吃一惊!“骷髅客”喝声扑至“海底一鲸”忙劈出一掌,顶住“骷髅客”撞来之势。
但是“骷髅客”这一扑一击之势,何等之大,掌力挟着雷霆万钧之势“海底一鲸”只觉心头一热,被震退十个大步。
“骷髅客”一声长啸“呼”的一掌,又告击出。
一拙大师与灵空禅师看得心泛寒意“骷髅客”以心狠手辣出名“海外二圣”属下,哪有生还之理?
这当儿,倏听“骷髅客”大喝一声:“往哪里走!”
抬头望去“骷髅客”快逾电光石火,左边一矮胖老者,在“骷髅客”喝话声中,一声惨叫,应声而倒!
惨叫之声,听得一拙大师及灵空禅师汗毛根根竖起,灵空禅师合掌宣了一声佛号,低喊:“罪过!”
念声未毕,又听“骷髅客”一声暴喝,一声恐怖的惨叫,又再响起,另一老者,又告应声而倒。
五人之中,已经去了四人,剩下的只有“海底一鲸”一人。
“海底一鲸”这一惊非同小可,想不到初履中原,便遭此惨败,五人之中四人全部伤在“骷髅客”的手里。
“骷髅客”的脸上,依然罩起一片杀机,喝道:“海外武学竟不堪一击,我不但要毁去你们五个人,而且还要把“海外二圣”的巢穴,捣个天翻地覆,把那半本书也抢到手。”
话声甫落,猛扑“海底一鲸”一掌劈去。
倏然,他收住劈出之势,飘身后退,喝道:“现在我要饶你不死,回去给‘海外二圣’报个信,他属下四人,是‘骷髅客’所杀,叫他注意,我会去找他要那半本书!”
说完,只见他身形快逾闪电,双掌连发,原先躺下四人,在几声惨叫之后,脑血飞溅,死于非命!
“骷髅客”掌毙四人之后,仰天一阵狂笑,笑声似是在发泄心里的愤怒,震得院中一棵柳树之叶,簌簌而落!
一拙大师与灵空禅师心里一愣!
“海底一鲸”气得简直要昏死过去!
笑声历久方歇,他又向“海底一鲸”喝道:“还不快滚?难道真想找死不成?”
“海底一鲸”在此情形之下,不得不强按心头怒火,纵声一笑,笑声悲抑至极,随即一沉脸,冷冷道:“很好,这笔血债,总有一天要向你讨回!”
说完,狠狠瞪了一拙大师及灵空禅师一眼,纵身一跃,消失不见!
“骷髅客”掌毙四人,只是在极短的瞬间,这种心黑手辣手段,的确把一拙大师及灵空禅师看得心里连连打着冷颤!
“骷髅客”俟“海底一鲸”去后,冷笑自语道:“就凭你们这副身手,还想跑到中原武林来抢夺翠玉令?也未免死得太冤枉!”
话毕,又是一阵狂笑!
一拙大师飘身在“骷髅客”面前,宣了一声佛号,说道:“‘骷髅客’你的确心狠,这四个人虽属‘海外二圣’门下,并无大恶,废去他武功即可,何以一定要把他们击毙?此后,祈杜大侠行事应体念上苍好生之德,少开杀戒,此人回去后‘海外二圣’当不难找你算账,或一会九大门派之人。”
“骷髅客”冷冷一笑,道:“这是他们自取其辱,死有余辜,至于‘海外二圣’,杜某还没有放在心上!”
一拙大师道:“话虽这么说,但中原武林又将掀起一片轩然大波,说不定四十年前的一场大浩劫又要重演!”
“骷髅客”冷冷说道:“如果‘海外二圣’再敢侵犯中原武林,杜某人倒愿先替九大门派会他一阵,看看海外武学究竟高到甚么程度?”
一拙大师皱了一下慈眉,又开口道:“杜大侠虽是武功盖世,但‘海外二圣’门人不少,所谓双掌难敌四手,九大门派也不能独让杜大侠一个人去对付。”
“骷髅客”沉思片刻,说道:“二位大师曾助杜某适才一难,杜某自当铭记心中,这四个尸首,烦两位一埋如何?”
灵空禅师笑道:“就是你杜大侠不说,我们也要埋他们。”
“骷髅客”笑道:“二位真是佛家弟子,慈悲为怀,难得,难得。”
一拙大师心里暗忖道:“想不倒我们倒变成专门替人埋尸的了!”
心念间,开口说道:“翠玉令为我们九大门派共立,杜大侠请好好保留,勿无故传谕派令,以重威严,埋完尸首之后,我们也要回少林寺去了。”
“骷髅客”道:“二位放心,杜某自会好好保存翠玉令,麻烦两位之处,来日自当拜谢。”
灵空禅师也说道:“祈杜大侠也记住‘得饶人处且饶人’这句话。”
“骷髅客”微微一笑,正待发话,一拙大师及灵空禅师已一手提着一个尸体,纵身一跃,几个起落,身影已杳!
“骷髅客”缓缓走回房内,倏然一眼看见“玉罗刹”口吐鲜血躺于地上,不由大吃一惊!
再一抬头,他不由一怔!
只见徐娟娟紧紧地拥抱着常剑海,四片唇瓣,紧紧地相吻!
“骷髅客”一看,便知道这是一种至高的疗伤之法,徐娟娟借女人阴气,助常剑海恢复功力。
这种至高疗伤之法,徐娟娟竟会?想不到她二十岁不到,这种超越武学常规的绝学,她竟能做到。
“骷髅客”一面吃惊,恐怖的往事,历历如绘,又展现在他脑际,他下意识地打了一个冷颤!
再说徐娟娟替常剑海用阴阳相揉的办法,助他恢复功力,片刻之后,她的额角上已汗如豆大,滚滚而下。
约半个时辰,行功已毕,而她已脸泛苍白,精神萎靡。
一阵疲倦,她的娇躯,已全部躺在常剑海的怀里。
常剑海纵然是一个鲁男子,香唇在吻,娇躯在抱,他也无法不怦然心动,倏然,他一紧双腕,反把徐娟娟抱得紧紧!
在这种情形之下,不能不使他欲念冲动!
此刻,他功力已复,全身有力,他吻她,这不是以元阳之气,替徐娟娟恢复功力,而是热情的狂吻。
他闭上眼睛,呼吸有些急促……
几年来,他又尝到了这甜蜜一刻。
倏然——一个人影闪进他的脑际,他打了一个冷颤,急忙推开徐娟娟,他默默地念着:“芬妹!原谅我,我是无心的,我永远属于你的……”
徐娟娟被常剑海突然一推,微微一愕!随即报给他一个苦笑,回头望着“骷髅客”说道:“这位姊姊伤势非常之重,我已闭住她周身血脉,使她不致丧命,让我行功恢元之后,再看看她是否有救?”
话落,迳自闭目打坐!
常剑海痴痴地坐在床上,他分辨不出自己的心中是甚么滋味?自卑的心里,使他觉得自己做错了一件甚么?
徐娟娟此语一出,他不由大惊!从床上一跃而起,向“玉罗刹”丁百合扑去,口里叫道:“师妹!”
她不会再回答,她只是紧闭着明眸,静静地躺着!
“骷髅客”虽是武功盖世,也束手无策!
常剑海一滴豆大的泪水,滴在“玉罗刹”苍白的脸上,他喃喃念道:“师妹!我对你做了甚么?原谅我……”
在感愧的心情之下,常剑海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他哭了,他在向“玉罗刹”作良心的忏悔!
“骷髅客”淡淡一笑,伸手拍着常剑海的肩膀,说道:“常兄弟,你功力初复,不能过分悲伤,只要你能体会“玉罗刹”的一片苦心,以后总有报答之日。”
常剑海痴痴地望着“骷髅客”眼前一片模糊!
“骷髅客”又道:“常兄弟,她受此重伤,大约还有救的希望,你如果想替她报仇,你……”
常剑海苦笑接道:“老前辈,我知道了,我会照顾自己!”
“骷髅客”又说道:“常兄弟,你的翠玉令呢?”
常剑海伸手递给他翠玉令“骷髅客”接过翠玉令之后,神情又变为非常激动,握翠玉令的手,微微在抖动。
他拿着翠玉令,端详了片刻,似是在找寻一些甚么?
久久,只见他激动的神情上,泛起一丝慰然笑容!
这当儿,只听“嗯!”的一声,徐娟娟已站起身子。
常剑海一回头,正跟徐娟娟那含着无限柔情的眸子,互相接触,他震荡了一下,赶紧低下了头,他不敢接触那纯洁的眸子。
她笑了!笑得依然是那么天真,憨直……
她走到“玉罗刹”的身侧,看了“骷髅客”一眼,说道:“她伤得非常沉重,如刚才不是我已经闭了她的穴道,她恐怕此刻已经要七孔流血而亡了,我先解开她穴道,看看是否有救?”
话落,纤指急点,解开“玉罗刹”穴道!
“玉罗刹”、“嗯”了一声,已经醒来,她的眼光是无神而迷惑,展在她眼前的,是三个模糊的人影……
她笑了,笑得像一朵快要凋谢的百合……
那人见犹怜的神色,使在场之人,无不感到一股酸意。
徐娟娟胸无城府,见此情景,泪珠簌簌而下,纤指扣在“玉罗刹”的腕脉上,看看“玉罗刹”是否有救?
常剑海仰天一叹,神情激动异常,他希望“玉罗刹”不会死,否则,他用甚么对她忏悔?
这时徐娟娟已缓缓站起,脸上一阵黯然之色。
常剑海脱口问道:“徐姑娘,我师妹有没有办法救?”
徐娟娟微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
常剑海正待追问,冷笑之声传来,门口已经飘进一个年逾花甲,童颜鹤发的老尼来。
这老尼一眼望见地上的“玉罗刹”脸上一变,大喝道:“‘玉罗刹’是被甚么人打伤?”
说完,脸上泛露杀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