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暮蔼低垂,炊烟和着微风,漂渺笼罩林著。
在霍霍西里镇的北后街,有栋独立的农舍,这家人口少,仅夫妇二人,房屋显得过剩,这的来了老少三人直向农舍走入。
一个中年农夫笑着道:“二位老人家和姑娘回来哪,小的早已准备好晚餐了,快请入内罢。”
二老一少走入后房,略拂身上集尘,一同坐下,农妇送上酒菜,边斟边饮。
原来这就是须弥神君和群芳神婆师徒。
梅清华闷闷不乐地低头吃饭,不时停下清叹一声。
群芳神婆怜惜地道:“清儿,你的心情为师很清楚……”
“师傅,别说了。”
群芳神婆叹口气,没有接下去。
须弥神君接道:“年轻人有股傲气,那孩子并不是瞧不起姑娘,你们从未见过面,他为什么呢?”
梅清华哼声道:“他有什么了不起,他敢瞧不起我,罗前辈不要管,我偏要斗斗他!” 
“孩子,刚才是怎么一回事,怎么你们吵起来了。”
罗老人关心地问。
梅清华愤慨地道:“前辈,你老不知道,他多骄傲,晚辈和觉罗王子分别后,想去找师傅,不料在镇外见着他,曾听老前辈说过他的相貌,因此我就上前打招呼,哼,他看我一眼扭头就走,脸显不屑之态,因此晚辈气他不过,真想在背后一剑把他杀死。”
“那怎么又吵起来了,让他走就是啦。”
群芳神婆插言地说。
“哼,让他走?我不问清楚就让他走,哪有这样便宜。因此我赶上前拦住道,‘骄傲的小子,你不姓伍吗,哼,他说,他是‘黄帝’有熊氏之后,我一时没弄清楚.被他搞糊涂了。”
须弥神君哈哈笑道:“姑娘,我们汉人,都是有熊氏、他没说错呀!”
“老前辈,后来我知道,但我不知含义何在,又问他,我说我向你打招呼,为何不理,哼;他说怕我身上的富贵气味!”
“噫,这是什么话?连我也搞不明白了。”
群芳神婆茫然地说:“师傅,要是转去一个月,我也不会听明白,可是,我曾在数日前,听过罗素芜妹妹说过这样的话,那是我告诉她,我曾和罗觉王子、寒冰公子及天竺王子比过剑术,罗妹妹说、哪来这么些王子的,听起来有股富贵味.那意思讨厌了.因此我大骂他一顿。”
群芳神婆闻言默默不语。
须弥神君真想不到自己的重孙女儿.竞有清高的想法,无怪她能和伍灵珠一见投缘了。
他心中忖思着,口中哈哈笑道:“姑娘无须生气,一个人的观感,自有不同之点,如因这点小事大可不必放在心上,以老朽观之,恐怕另有文章!”
“老前辈,我也知道其中另有原因,这里没有别人,晚辈无话不说,在海心山时,我曾和寒冰公子与天竺王子站在一起,那时姓伍的小子为了天竺王子在背地里放马后炮,说要打罗妹妹的耳光而现身指责。
那时他是易容的,当时我不知道他武功如何.但知他与罗妹妹有关系,因此怕他被天竺王子下毒手而喝他离开,说真的,我也见他那副丑样子很恶心,他定起恨在心。
“其次是……唉,师傅不应叫我。”
她说到这里,眼睛有点潮湿,哽咽不能成语,如受无限委曲。
群芳神婆面显愧色,一把将梅清华搂在怀里,饭也不吃了,叹口气道:“清华,别再说了、为师为了拯救中原武林,想挑起万物教和天丝派的战争.不应叫你穿插其中,忘了你的名誉,也丧失了我自己尊严,幸好时还未晚,此你少与他们接近就是。”
须弥神君劝道:“老婆子何必说出这样的话,梅姑娘穿插其中,虽有色相诱惑之嫌,但并未失于纯洁,除姓伍孩子看出迹象外,他人并未知道,老朽担心的是,不怕梅姑娘见怪,她对两王一公子,是否真有情的存在。”
梅清华听得心震骇不已,颤声直言道:“老前辈,清儿幼承师训,尚能自爱,在今日以前,万物教和天竺派未暴露其阴谋时,晚辈对两王一公子.从未超出友谊的言语。”
须弥神君一言提醒了群芳神婆,她想起今日伍灵珠的警告言语,不禁心中一震,沉吟不语。
房中空气显得有点沉闷,须弥神君推盏而起,来回跟步,突然想起一事道:“老婆子,事情日渐紧急,今日闻听‘血食阴煞’说出天竺老魔僧,还有‘内奇门’三十六天魔幡,无疑更为厉害,若凭我们二人之力,要想阻其横行,事实已不可能。
“趁此万物教尚未发动前,我俩不如去会会‘普陀神僧’,无论如何,也要他放弃不问江湖是非的成见,如有他参加,事情就好办了,然后传发我们‘三神令’,召集各大门派,团结御侮,你看如何?”
群芳神婆沉吟道:“只怕老和尚不肯出山,但除此已无其他办法,事不宜迟,我们就走吧!”
回头对梅清华道:“清儿留此,以观动静,千万小心从事。”
二老去后,梅清华收拾随身行李,却待出门,突然闻得房东与人说话道:“相公,这里只有一个姑娘,不知是不是你要找的人?”
梅清华出去一看,不觉眉头一皱、道:“寒冰公子来此何事?”
寒冰公子诡笑道:“梅姑娘原来住在这里,真把愚兄找苦了,这地方怎能住得芳驾,何不迁移敝处,地方清洁幽雅,而且看人待奉,岂不是好。”
梅清华淡然谢道:“公子好意,我心领了.可惜我已有事他往。”
“梅姑娘定和天竺王子同行吧!”
梅清华眼睛一睁复又淡然地道:“天竺王子身在何处,我还不知道,公子谅能得知?”
寒冰公子面色候忽一变,马上又微笑道:“天竺王子正在找寻姑娘,听姑娘口气,事先你俩定有默契,如姑娘找他不着,在下马上替姑娘将他找来。”
梅清华道:“不必了,我是另有他事。”
“梅姑娘今天和清王子同行,对清廷派大批卫土西来、定能略明其目的,不知所为何在?”
梅清华冷冷地说道:“你们男人的心眼,除了争权夺利,就是自作多情,本姑娘耻于闻问,这些事少向我面前打听,公子如无他事,恕不奉陪。”
言罢不顾而行。
寒冰公子面色变得惨白,飘身拦住道:“梅姑娘突然对在下如此声色俱厉,不知所为何来?”
梅清华亦愤然叱道:“滚开,本姑娘高兴!”
“嘿嘿!”
寒冰公子冷笑两声,强忍让路,道:“姑娘芳驾,谁敢拦阻,本公子念在旧交情上,尚能容让,不过……”
“不过什么?”梅清华反身怒视。
寒冰公子诡秘一笑道:“没有什么?姑娘将来定能明白。”
“哼,寒冰公子,你少在本姑娘面前弄神秘,小心我宝剑无眼。”
“哈哈……姑娘的剑术神通,小生早已领教过了,但到底不如姑娘的姿色高明!”
“哈哈,师弟,谁有这份姿色,竞使你这调情天使着迷啦,嘿嘿,待我来瞧瞧。”
声落人现,如鬼魅般的飘降一人。
梅清华闻声,怒哼一声,注目见是一个凶厉无比的怪物,不禁惊骇一震,暗道:“原来是‘血食阴煞”这老魔鬼到了。”
即沉声叱道:“老东西,你想找死!”
血食阴煞闻叱大怒,嘿嘿阴笑道:“女娃儿,凭你这‘老鬼’两字,就该‘乐后挖心’,但念在是我师弟的禁脔,不与计较,下次不可再犯。”
寒冰公子眉头皱道:“师兄为何到此,这是世外三神群芳神婆高弟。”
寒冰公子怕双方闹僵,加以介绍。
血食阴煞暗吞一口冰气,接着转变笑脸说道;”哈哈,久仰,久仰,我说呢,谁敢骂我老鬼,原来是碧天仙子,师弟艳福不浅,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梅清华哪能受得这种侮辱,娇叱一声“胡说”;劈面就一掌。
她恨极出手,第一招就藏了三成罡气在内,势如霹雷。
血食阴煞见势有异,急飘身旁闪。
梅清华是气已练到火候纯青之境,收发随心,见老鬼不接,掌到中途,改推为扫,顺势追踪前进。
血食阴煞一时轻敌,搞得手忙脚乱。
寒冰公子见事情要糟,大叫“住手!”
梅清华哪愿听他的叫唤,相反,极力增加内劲,两掌横,尽出绝学,找致命处,往备食阴煞身上下重手。
血食阴煞气得哇哇大叫;他对梅姑娘和寒冰公子关系不明,又不使用全力抵抗,只有尽力避闪。
梅清华见打出数掌尚不能伤得老魔分毫,便知这魔头名列乾坤三绝,其名不虚。
二人一守一攻,渐近百招,血食阴煞怒火如焚,大声对寒冰公子问道:“小师弟.你再不阻遏这妞儿,为兄要不客气了。”
寒冰公子有苦难言,吞吐不便出口。
梅清华娇叱道:“老魔鬼,不客气又怎样,本姑娘还怕你,久闻你‘奇阴掌’,自夸无敌;本姑娘倒要领教几招试试。”
血食阴煞被梅清华罡气压得血气翻涌,自知再不还手,定遭危险;闻言猛提一口真气,以奇阴掌力开始反攻。
梅清华突感寒流绕身,其冷无比,暗道:“老魔的功力确实深厚,竞能将寒劲浸人是气之中,可见其修炼之深了。”
寒冰公子见梅姑娘竞能敌住血食阴煞的奇寒掌力而不败,不禁心头一栗,暗道:“看情形,这朵玫瑰花的内功,要比我强多了,今后倒不可大意。”
血食阴煞越战心中越是不安,功力提到八成,尚无胜算把握,即暗地心起歹念,右掌加上一成内劲应战,左手便往怀中一探!
“梅姑娘,赶快防老魔暗算!”
梅清华耳听传音入密警告,闻声知是天竺王子.凤目一瞥,撤身后纵,冷笑道:“老东西,你别捣鬼!姑娘是什么人,岂能上你的当,打不赢想用暗算嘛,真是丢尽了乾坤三绝之名。”
血食阴煞不料被妞儿道出破绽,嘿嘿笑道:“老夫不忍用摧花掌,想赏你一颗合欢弹,叫你脱光罗裙,呈露妙相。”
梅清华闻言气得发晕,探手拔剑,龙吟响起,芒尾朝血食阴煞一指道:“老坏蛋,姑娘今日非取你首级不可。”言罢手中一震,剑身寒光大盛。
寒冰公子大急,纵身拦住道:“梅姑娘暂请住手,在下有言奉劝,二位如果相拼,势必有人伤亡,双方并无刻骨仇恨,那又何必以命相搏呢!”
梅清华冷笑一声道:“少在姑娘面前用这种假心眼,你们都是禽兽不如的东西。”
寒冰公子被骂得狗血喷头,进退不得,他被梅清华美色所迷,心中虽然怒极,却又不忍翻脸。
血食阴煞刚才领教过梅清华内功,且久闻这妞儿飞剑更为了得,自己虽有阴煞护体,不惧飞剑,但也无胜算可瞻,是以忍气不敢挑战,只嘿嘿冷笑不已。
梅姑娘也有所惧,如对方以二敌一,那是必败无疑,因而藉机收回宝剑继道:“今日本姑娘暂且放过,不与计较,下次相逢,如再出口秽言,定不轻恕。”
她说完转身待行。
血食阴煞为人阴毒无比,他被梅姑娘声色惧厉地臭骂一顿,老脸实在无处可放,见她转身之际.即暗起杀心,如鬼魅殷的,提掌猛力伦袭。
刚才用传音警告的确是天竺王子,他对梅姑娘亦存野心,但他不敢冒险和血食阴煞及寒冰公子二人为敌,今见梅清华遭遇生命危险;还是只在暗处着急,连现身都不敢,惟紧闭着两眼,不忍目睹。
“蓬!”的一声,接着惨叫传来,将天竺王子惊得猛睬双眼。他认为这一声惨叫,梅姑娘定遭粉身碎骨之祸,但是,他看到的却是血食阴煞被寒公子抱在怀里,正鲜血狂喷不止。梅姑娘则傻怔怔地远立数丈之外。
他这下真被搞得满头雾水,莫名其妙。于是,他见对方有一人重伤,已无畏惧之心,即刻纵到梅姑娘身旁道:“梅女侠,你没受伤吧?”神情关切之至。
梅清华见他慰问,以为刚才是天竺王子出手相助,感动地道:“谢谢王子的救援,我还好。”
天竺王子偷眼向四周一查,见没有他人在旁,便含糊应道:“哪里哪里。”
寒冰公子抬头看到天竺王子,认为刚才的事情发生,血食阴煞必是伤在这情敌之手。嘿嘿阴笑两声道:“阁下护花有功,确是英雄,本公子师兄如有生命危险,我万物教不将你天竺派杀个鸡犬不留,从此解散归阴,嘿嘿,……你等着瞧吧!”
天竺王子无由获得美人心,向梅清华偷视一眼,见她娇靥嫣然,心中更乐不可言,一挺胸脯接道:“寒冰兄只管记下就是,这一笔账我天竺派绝对认了,贵教何时兴师?我天竺派定会接着,如果足下有兴,现在就可动手,否则请便罢,令师兄恐怕不能支持啦,区区从来不打落水狗。”
寒冰公子阴笑一声,抱起血食阴煞的软软身体,临走向梅清华冷冷地道:“梅姑娘,恭喜你王妃在望,贵及三宫,再见啦!”说完急步而去。
梅清华娇叱一声骂道:“胡说!”拔剑待追。
天竺王子伸手一拦道:“梅女侠让他滚罢,这种村野之人,何必与他计较;”
“哈哈……天竺王子阁下说得不错,这种人既阴险,又无耻,梅姑娘今后要小心提防才是。”
天竺王子闻声一怔,向发声处注目一看,见由林侧步出一人,正缓缓行来。
梅清华一见叫道:‘‘觉罗王子,你也来啦!”
来人哈哈笑道:“梅姑娘,刚才好险,差点把我吓出一冷汗,幸喜有天竺王子阁下救援及时,否则不堪设想。”
天竺王子闻言,知西洋镜将被揭穿,羞得满脸血红,尴地自容,他脸皮再厚也不能冒充下去,跟着亦哈哈笑道:‘哪里哪里,区区正在怀疑谁有这高深莫测神功,竞能到百里传劲的功夫,原来是王兄在暗中枢助。”
梅清华闻言一呆,真被二人言语搞糊涂了。
觉罗王子见他不敢冒充,也不兴戏耍道:“天竺王兄不该错把冯京当马凉,实不相欺,刚才那一掌,我虽知道是从哪个方向发出,但救援的是谁,连我也没发现其人,在下岂敢掠人之美。”
梅清华见两人都不承认是救已之人,才知实有三者所为,暗忖:“这人竞能在遥远之地,一掌将天下数一数二的魔头打伤。其功力真不可想像,就是自己师傅,相信也无此功力。”
她想不出救援之人,思路转到天竺王子刚才冒充之事,露然对他兴起卑视的一瞥,也对自己的观察发生动摇,不禁暗叹一声。
觉罗王子看在眼里,多少能揣测几分,同情地道:‘梅姑娘,你意欲何往,可否请到敝处一谈,令师尚在此地吗?”
梅清华不置可否,依然不语。
天竺王子自知无趣,向二人告辞道:“梅姑娘和觉罗兄定有要事相商,区区暂且告别,等觉罗王兄召开武林大会、成立拔萃阁时,本人定当参加盛举。”
觉罗王子微笑答道:“王兄如有兴趣.到时一定邀请。”
梅清华见天竺王子去后,想起房东定被刚才打斗惊骇,即起入室一看,确见那夫妇二人正全身发抖地躲在门后。便拿出纹银十两,递交农妇道:“大嫂不必害怕,绝对与你们无关,两日来多蒙招待,这点钱请收下吧,我们不再在府上居住了。”
夫妇二人接过银子,余悸犹存地千恩万谢。
梅清华出门见觉罗王子还在等她,知是诚意相邀,即微笑道:“王子西来,手下术士众多,我去恐不方便吧!”
觉罗王子正容道:“姑娘何出此言,实不相瞒,小王此次西来,本意就是要联合国内武林,专于对抗万物教和天竺派,事先就有邀请姑娘鼎力相助之心,今日万物教和天竺派双方闹翻,正是求之不得之事,这其中定有能人在暗中造成此局,我们方能乐得清闲一时,但事情发展如何、尚待我们继续提防,因此,小王请姑娘商讨应付之策。”
梅清华见对方如此尊重自己,只得点头随行,半晌,转过树林,前面就是大街。
觉罗王子轻声一指右街道:“梅姑娘,那座高大楼房,就是我所租的临时住处。早已替你准备好一个独院,你看是否中意?”
梅清华笑着道:“王子太客气,那一定是不错的,只是多有劳神了。”
二人进大门,使有卫士恭迎,觉罗王子摆手道:“速传小王命令,通知所有人等,今有贵客到临,三进独院,为贵客居室,此后如未经贵客许可,自小王以下,擅进者严惩。”
梅清华见他如此威风,确有君临天下之势,只微笑不语。
“喳,臣等遵命。”
卫士们恭声应是退下,觉罗王子伸手一引道:“姑娘请进,独院里自有下女侍奉,恕小王暂时不使奉陪。”
“王子请便,有劳照顾了。”
梅清华进得独院,迎面走来两个十五六岁的少女,微笑欢迎道:“小姐,婢子等早奉王子交代,在此等待很久了,请进房休息吧!”
梅清华一手拉一个笑道:“妹妹们不要多礼,越随便越好,我们身份都是一样,切莫以小姐相称。”
两个少女见这位闻名字内的女侠竟是如此和善,非常感动地答应声“是”。
黄昏后的晚饭时,梅清华以一身淡妆娩服,出席觉罗王子的宴会,显得端庄淡雅,丰姿绝世,飘飘然有出尘之概,无愧人称碧天仙子。
席上已有五人在座,见了梅清华,都起立欢迎。
梅清华美自略顾,见有一美丽少妇,紧伴觉罗王子而坐,不禁讶然!其次是一年高八十余之老者,除两眼神光内蕴外一切仅如常人,知是一修养功深的健者,余下两个中年人,梅清华曾经会过,即打招呼道:“多大总管、孟大总管好!”
觉罗王子哈哈笑道:“梅姑娘请坐,小王给你引见两个从未晤面的人。”
一指老者,“这是我师兄,他很少涉足江湖.姓古……”梅清华轻笑插言道:“名朴,五十年前,人称五狱一龙.是不是?”
老者呵呵笑道:“碧天仙子见闻之广,名不虚传,连我这老儿也知道了,佩服佩服。”
觉罗王子一怔又道:“梅姑娘;你真了不得,请教我身旁这个是谁?猜出来我以太阿古剑相赠。”
梅清华随口说道:“王子,这位姐姐的各字,我虽不知,但身份定能猜个十不离九,这样可能算数?”
那少妇妙目一瞥觉罗王子,微微笑道:“女侠妹妹,我,看你那双会说话的眼睛;就知你猜对了.太阿剑是你的哪!”
觉罗王子两手乱摇道:“不行不行,一定要猜出口,名字不说也罢,身份一定要讲。”
梅清华上前拉住少妇道:“王妃姐姐;你可是双剑战太华的,人称‘云里鸿影’?”
少妇开心地大笑道:“妹妹,我叫蓝星,快请坐,我们多亲近亲近。”
觉罗王子诧然一呆,继而哈哈大笑道:“梅姑娘,冰雪慧心,聪明绝世,不仅猜出了身份,而且加上‘字号’。”
在座众人也很佩服不已,跟着齐声称赞。
席宴一开,杯觞交错,酒过数巡。
觉罗王子边饮边道:“在座的,都是小王亲信,梅姑娘是我深信的正派之人,因此独邀参加今晚之会,是以无话不可公开”
一顿,喝口酒续道:“小王曾奉父皇命——这话不说也罢,总之现已改变初计,这一重大改变,完全是父皇尊重“普陀神僧’之劝,从此对国内武林,除部分企图不法之人外,一律以和善宽待,并促小王以诚心接纳和联络,一致对抗内贼外侮,今后凡我所统率的两卫人士,都要一致遵从,不得对国内武林忌视和冲突,拔萃阁现已建成,大会不久就要召开。”
“推万物教势力庞大,天竺派高手如云,国内各新兴帮派都纷纷向两方投降重叠,这是一大前所未有的武林危机,我们要密切注意,尽力给予打击,明日回京,除将这一严重的情势报告父皇之外;并加紧选派高手拒敌,各位如有卓见,小王无任欢迎采纳。”
多克卢致敬后道:“奴才多克卢启禀殿下,伍大侠曾经两次和奴才相遇,第一次殿下已知。今日中午时,又在此地相逢,还蒙他救了奴才一命,事后,伍大侠叫奴才转告殿下,’他久欲与殿下一晤,惜被私事所忙,无暇拜访,并促殿下急速回京,谨防万物教北方势力;西南一带,有监视,大概没有问题。”
老人古朴讶然道:“师弟,这伍大侠是谁?竞有这大口气,能独挡西南半壁!现万物教和天竺派之精华,都在西南一带,他能监视得了吗?”
觉罗王子哈哈笑道:“老师兄,这个人呀,说起来你也不会相信,我连面都没见过,可是,我能百分之百的相信他的话,而且,在内心里有十二万分的尊敬。
“据多克卢说、他是一个天下少有的美男子,年龄还不到三十岁,今天以百里传劲的盖世神功,一掌把万物教的第一副教主,打得血喷不止,事先我还未想到他,刚才听一奇妙的传音功夫相告说,血食阴煞虽负重伤人因彼有阴煞护体,数日即愈,叫我转告梅姑娘,慎防那老魔头和寒冰公子暗算哩!”
梅清华今日亲眼见过伍灵珠,认为其英俊之姿,确是天下难有其匹,今闻觉罗王于转告之言,心中泛起未有过的荡样涟漪。但一想到他那骄傲的态度,又不禁心头恨恨的,总之非常矛盾。
老人古朴闻言,猛然一震道:“师弟,你说什么?百里传劲?”
觉罗王子大笑道:“一点不错;师傅他老人家说,百里传劲是武学神话名词,今日我是亲眼着到。”
他把今日的经过说了一遍,又道:“当时因要助梅姑娘,竞在登高望远,易于发现,是以立身一古树之颠,附近百丈,了如指掌,然而,那血食阴煞受伤之刹那*我严密注视,想找出援助之人下落,却又未发现一个人影,这不是百里传劲是什么?”
“呵呵……师弟,普陀神僧的预言实现了、武林大劫,将是此人挽救啦。”
众人闻言,讶然注目。都不明其意何指地看着他。
觉罗王子正容问道:“师兄所言普陀神僧预言是什么?”
古朴微微一笑道:“我这次到西南来会你,就是奉了师傅之命所致,他老人家怕你一意独行,和中原武林闹翻,结下不可收拾的仇恨,而被神僧预言的空前奇人所杀、没想到你处事谨慎从之,未忘师傅诫命,真是难得。”
灵里鸿影蓝星接着问道:“师兄,师傅曾去过南海吗?”
古朴点头笑道:“皇上曾派人将师傅迎接入京,不久前师傅以故人身份拜访神僧。神僧也曾劝告皇上,放弃消灭武林之策.并告诉师傅,说大劫持起自异域,中原武林到期必遭大难,然终被一空前奇人扫平,叫师傅联络各正派人物,早作初期预防之策。”
梅清华想到伍灵珠在海心山之事,暗悔自己以貌取人,无意得罪那骄傲而可爱的人。
她食不知味地静坐一会,起身辞道:“王子和蓝姐姐及各位多饮一杯,请恕我席中告退了。”
蓝星起身相送道:“妹妹请便,今日打了一场架,应该早点休息。”
众人也起身相送。
梅清华回到房中,见二女不在,即宽衣欲寝.突然发现床上有一纸包,便迅速解开一看,见是一粒亮晶晶的果子,还有字条一张,上书:“谨防万物教,莫虑天竺派,请食磁晶果,可预防中毒。”下款书“不受欢迎的人”。
梅清华一目了然,不禁泪光莹莹,恨爱之感齐集心头,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暗忖道:“这骄傲的家伙,真是神秘莫测,见了我那样骄傲,背后又处处关心我,而且暗地救我一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呀,难道……”
她不禁嫣红满面,想不下去了,随即将晶果服食,倒床反侧难以入睡,忽而想起海心山那丑怪的家伙,继而又见到一俊美傲慢的面容,总是在脑里晃荡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