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集写到岳小敏先松了手,那知青儿不讲信用,疾转到他的身后,左手又将他的右耳扯住。
岳小敏两耳被制,一筹莫展。
岳小敏奉承她几句青儿心中受用,不免心神微分,岳小敏右手后撩,一下抓在一团肉球之上。
青儿娇呼一声,立即松手,岳小敏飘身上阶,身形尚未站稳,青儿怒叱一声,猛扑而至。
岳小敏猛一回身道:“你要怎样?难道我诚心让你,你都看不出来!”
青儿一张粉脸气得铁青,见他理直气壮,不由一楞,厉声道:“怎么?你!你!你出手下流!还好意思说诚心让我?”
岳小敏大声道:“你不讲信用,差点把我的耳朵扯了—下来,我仅是轻轻按了你一下,还说不是让你!难道你的胸脯是黄金做的,我的耳朵是泥巴的!”
青儿气得浑身发抖,泪光流转,在这刹那之间,大厅中的“第一花”脸上一扶煞气倏然一显,看了“海天一拐”一眼,又告消失。
因为她已看出岳小敏乃是一个稚气未除,天真未混的小孩子,敢情他还不知道刚才侵犯了女人的禁忌。
“第一花”和“海天一拐”都是过来人,阅人无数,心中暗暗惊奇,他们觉得岳小敏师徒两人都纯洁得有如一张白纸,令人可爱。
岳敏霍然站起,厉声道:“小敏过来!”
岳小敏悚然一震,诚惶诚恐地走到岳敏面前,因为他自投入岳敏门下,还是第一次被师父疾言厉色斥呵。
岳敏道:“你可知道你已犯了极大的错误?”
岳小敏茫然地道:“徒儿处处让她,而且吃了大亏!仅是按了她一下,怎地师父你心也——”
岳敏厉声道:“错就错在按错了地方!”
岳小敏目瞪口呆,心道:“自两位师娘惨死之后,师父伤心过度,敢情他也变了!看情形他老人家也有点毛病!”
岳小敏不解地道:“徒儿在两耳被扯之下,要想自救脱身,只有按她那凸出的方位比较得心应手,师父怎说按错了地方?”
“海天一拐”和“第一花”相视一眼,突然哈哈大笑起来,青儿此刻也看出岳小敏纯真的可爱,但她毕竟是黄花闺女。羞急之下,一头钻入“第一花”怀中道:“妈!你……不要……难为……他吧!”
岳敏大声道:“不行!他犯了与女人过手时的大忌,为了维护本门的清誉,本掌门定予严惩,以观后效!”
岳小敏大惊道:“师父没有告诉敏儿,女人哪些部位是禁忌之处!”
岳敏道:“这个还用告诉你么?快过去给青儿陪礼!”
岳小敏不敢违抗师命,但他自信并未犯错,要他给青儿陪礼,心实不甘。
他委曲地走到青儿面前,道:“师命难违,岳小敏这里陪礼了!”
青儿小心眼甜甜地,但她回味“师命难违”四字,又冷哼一声,仍然钻在“第一花”怀中道:“我不管!”
岳小敏不由一窒,心道:“你不管就算了,反正我已经给你陪过礼了!”他一转身,正待定回,突然青儿怒叱一声道:“你回来!”
岳小敏道:“我给你陪礼你不管!叫我回来干什么?”
青儿美眸一扫岳小敏充满男性磁力的身体,不由微微一震,又钻入“第一花”怀中道:“妈!他……他欺负我!”
“第一花”抚摸着她的秀发道:“青儿,你也不小了,也不怕你敏哥哥见笑,他不是诚心欺负你呀!”
青儿道:“他要陪礼,为什么说‘师命难违’?显然他没有陪礼的诚意!”
“海天一拐”与“第一花”相视一笑,又对岳小敏道:“好小子,你沾了人家的便宜,给人家陪礼,还说‘师命难违’!真是欺人太甚!心眼还不活动一下!”
岳小敏茫然不解地道:“敏儿的心眼早在活动呢!”说着,一拉青儿的手,道:“你过来我对你说话!”
青儿一甩手没有挣脱,其实她小心眼里正求之不得呢!螓首低垂,跟着岳小敏走出五六步,幽幽地道:“说吧!”
岳小敏道:“我现在给你陪礼了!你这人怎地这样笨,在那些前辈面前让我陪礼,只觉得脸上发烧!”
青儿“扑嗤”一声娇笑,左手拉着岳小敏,右手掩面,一阵风似的跑到花园中去了。
岳敏不由一楞,心道:“好小子,敢情是你师娘把你教坏了,你的花样还不少呢!”
“海天一拐”伸了个懒腰,道:“你这一代算是为白道武林牺牲者!希望青儿能有一个好的归宿,我看他们正是一对!”
“第一花”道:“但愿如此!希望岳掌门不要嫌我那残花败柳之女才好!”
“海天一拐”道:“什么残花败柳!老夫昔年若不是先入之见,和几个老鬼一齐看上了‘血观音’说不定也会看上你呢!”
“第一花”咭咭笑道:“你老鬼别自抢身价,你当年即便看上老身,老身能否看上你还有问题呢!”
“海天一拐”道:“这也是实话!因为你那时也是‘除却巫山不是云’,也犯了死心眼老毛病,非‘逍遥先生’秦乐天不可!以致芳华虚度,一生独处,你这个女儿是要来的吧!”
“第一花”道:“可不是,昔年老身在洛阳城外,拾得一个弃婴,才携回扶养,不过老身至今还未告诉青儿!”
“海天一拐”大声嚷道:“老虔婆,你也该喂喂我们的脑袋了!”
“第一花”立即吩咐摆酒,席间岳敏才知道“第一花”昔年出道较“血观音”略早,固她生得极美。赢得“武林第一花”之名。
她的本名——李倩,反而被人遗忘,一套“落英掌”和“太阴真气”内功,也算当世绝学。
不知者以为她身坠烟花,艳帜高挂,自甘下流,哪知以后,非但未贻害武林,反而不借牺牲名誉,以妓馆作掩护,查探黑道魔头的动向。
至于她这妓院之中是否有妓女待客,当然有的,不然怎么的,只是此院妓女,都是“第一花”手下弟子,卖艺不卖身,有些嫖客,霸王硬上弓,自不免大吃一顿苦头。
岳小敏和青儿在酒过数巡后,也已归座,两人十分相得,四人一聚,吃到二更才撤去残席。
岳敏惦记着邝娟娟之约,立即对“海天一拐”说有事须外出一次,四更前可以返回。
“海天一拐”道:“去吧!你小子可别中了美人计!”
岳敏不由一震,心道:“难道他老人家知道了?”
岳敏出了小巷,略一打听,即向玄武湖驰去。
到达湖边见一激碧波,占地何止数十顷,心想邝娟娟约我来此,又未说出确实地点,这——
蓦地——
一条高大身影,在一丛幽篁边一闪而逝。
岳敏此刻的功力非比等闲,近日来“海天一拐”又传了“太乙玄天真气”和“玄天三拐”及“玄天掌法”,都有三四成火候。
这条高大的黑影极为眼熟,他不假思索,立即跟踪闪人竹丛之中。
玄武湖四周遍植翠竹和垂柳,占地颇广,白日虽有些寻幽探胜之人出入林丛,但当此深夜,此地又极为荒凉,平常人绝不会来此。
岳敏深入林中数十丈,只见数十丈外有一牌坊,两旁石柱上有一众联:三百年方策犹存,胜凫渚鸥汀,时有云烟入图画;四十里昆明依旧,听菱歌渔唱,不须鼓角演楼船。
突然,一阵衣袂飘风之声,来自林丛之中。岳敏闪身隐入草丛之只见一个身躯高大,身着闪闪发光黑衫之人和一个缺腿老人联袂电驰而来,原来这两人正是“拳王之王”和“神州一腿”。
岳敏此时武功大进,自不会把这两人放在心上,但他觉得这两人来了必有要事,立即暗暗蹑踪。
“拳王之王”和“神州一腿”顺着湖边急驰,不久即来到一座规模颇大庙宇之前。
两人略一打量,立即击掌三声。
庙中也传来三声掌音,两人同时欠起身形,掠入庙墙之中。
岳敏掠上庙顶,左右略一打量,只见此庙约数十间,乃是玄武庙,中央一排乃是大殿,里面射出暗淡的灯光。
岳敏心知这两个败类又不知在弄什么花样,立即长身欠起,有如一缕轻烟,飞入院中映壁巨檐之下。
由巨檐内向大殿中望去,只能看到殿中桌椅井然,桌上置有茶点之类,显然有人准;备在此聚会。
蓦地——
庙外又是三声掌音,大殿中也传出来三声掌音,接着庙外同时欠起九条身影,落在院中。
岳敏一看,不由冷哼了一声,只见为首两人是“神拳无二”和“云阁主人”南宫玉,后面是“獠牙鬼丐”宫大光,“千里追风客”萧冰,“龙门吊客”桑门奇,“青衫老人”东门钊,“百步追魂”以及“九阴手”庞通。
其中“百步追魂”已被岳敏削去一臂,“百步追魂蟾”又在第三次沦湖大会上,被“无影掌”固本震碎胸骨而死。“百步追魂”少了一名得力助手。自然更减去几分威风,令人看来,大有狼狈不堪之感!
九人鱼贯进入大殿之中,立即失去身影。
岳敏乍见“神拳无二”,即想起爱妻南宫黛之死,虽然是死在“拳王之王”手中,但那时“神拳无二”若不以卑鄙手法将岳敏制住,南宫黛绝不至惨此。
归根结底,“神拳无二”乃是杀妻仇人之一,此仇必报。
而更使岳敏恨恨不已的是南宫玉竟也与“拳王之王”和“神州一腿”各人同流合污!
蓦地——
一团白雾白庙外冉冉蹬空而起。轻轻飘落在石阶之上,当真是点尘不惊。
岳敏精神大振,目蕴煞气地注视着来人的背影。
只见此人身材修长,一袭缟素长衫,迎风卓立,有如玉树临风。
白衣人微微哼了一声,大殿中立即传来步履之声,由“拳王之王“和”神州一腿”两人为首,一齐站在门内两旁,躬身施礼。
“拳王之王”宏声道:“恭迎坛主大驾!好极了!好极了!人数已经到齐了!”
白衣人昂首阔步,径自入殿坐在首位之上,竟未还礼,气焰凌人,不可一世,直把“拳王之王”等人窘在当地。
还是“拳王之王”老奸巨滑,微微一笑,道:“好极了!各位请入座!会议就此开始!”
岳敏闪目一看,正与那个坛主迎面,不由又是一震,原来此人正是将自己丢人寒潭,又在崤山之中企图灭祖未遂的少年人。
此入乃是昔年“长白飞魔”柳乙休之子,被“风楼主人”崔荫收归门下,传他“混元罡”绝学,而崔荫作梦也未想到收了一个煞星徒弟,差点欺师灭祖,遗憾终生。
此子名柳春风,因他生得仪表不俗,且生性好淫,一出道就被“赤身教”网罗,并以坛主之尊优遇之。
“赤身教”中美女如云,他为所欲为,得其所哉,而他的身份仅次于两大护法及正副教主。
此教共分四坛,都设在中原,此时尚未正式露面,聚会都以秘密方式。
大殿中鸦雀无声,几个魔头都正襟危坐,目不斜视。
这个年轻坛主的威风,已将他们慑服。
突然,那坛主柳春生冷淡地道:“两位堂主可曾完成使命?”
“拳王之王”和“神州一腿”立即站起来肃容道:“卑职已将教令送到,‘天鼓追魂’邝森已不知去向,‘蓝衣天下第一剑’杨梦麟则出口唇骂本教教主,且声称必来践约,只有‘南北二怪’态度暖味,既未明确表示践约,却也未予拒绝!”
柳春风剑眉微剔,冷哼了一声,“拳王之王”和“神州一腿”正欲坐下,突然柳春风冷哼一声,道:“两位香主的任务都达成了么?”
“拳王之王”和“神州一腿”悚然一震道:“坛主所要之人,除‘索魂仙’崔珊在逃外,其余‘万里凌波广寒袖’程艳秋之长女程铃和邝森之女邝娟娟都已擒来!”
柳春风微微点头道:“有劳两位了!她们在哪里?”
“拳王之王”道:“在后面偏殿之中,由廖二娘看守!”
岳敏不由一震,心知这两个少女若落在这个淫棍手中,必难幸免,我何不马上把她们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