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蒙面少女对昏死过去的十一孩视若无睹,冷峻地对岳敏道:“快去吧!别在这里现眼了!”
此言一出、百愚大师和一干少林弟子一齐楞住,因为他们作梦也未想到,平索杀人不眨眼的女煞星,竟会放走岳敏。
岳敏也楞了一下,但他裤子破了无法转身,两手掩着屁股,向后退去,少林门人纷纷让出一条路,让他通过。
但岳敏自这黑衣少女现身时起,即十分注意她,此刻突然灵机一闪,心道:“此女的声音听来十分熟悉,且身段又十分酷似———”
他心中一动,不由脱口惊呼道:“你是——”
黑衣少女急忙一挥手,止住他的下文,道:“知道就算了,你既然要到‘鬼雾谷’我会在报恩坪等你。”
岳敏向百愚一抱拳,正欲转身离去。突然想起少林派触犯了“鬼雾谷”的禁忌、立即又对黑衣少女道:“少林寺的人,一个也不许你动,不然的话,我不走了!”
黑衣少女冷竣地道:“你别得寸进尺,替我想想看,我回去怎么交代?”
岳敏对百愚大师已产生好感,自不容“鬼雾谷”之人滥施强暴,故憨直地道:“我不管,反正你决不能动他们——”
“嚓!”
地上青石板缝中,又插了一支血红小旗。
黑衣少女微微一震,运起咫尺传音对岳敏道:“傻子快走,二鬼来了——”
不要说岳敏此刻天不怕地不怕、还有许多话要间,根本就不愿走,即使他现在想走。此刻也来不及了。
一声令人发毛的阴笑之声,清风过处,场中已经站定一个身躯高大,一身麻衣,头戴麻布面罩之人。
黑衣少女向麻衣蒙面人微微一福,道:“此处有师妹一人即可,二师兄请回吧!”
麻衣蒙面人微微哼了一声,连看也没看黑衣少女一眼,一双摄人心魂的电目,在岳敏脸上扫视一下,道:“是你?”
岳敏是初生之犊不畏虎.他哪知“鬼雾谷”二鬼的厉害,此人正是二鬼之末,“麻衣吊客”古大年,武功不在“风楼云阁三羽毛”之下,前些日子,“索魂仙”在“云阁”之中,和“云图”主人南宫玉较技,落了下风,突然楼中阴风惨惨,出现雾旗,即是这“麻衣吊客”古大年玩的把戏。
“麻衣吊客”一向惨忍狠毒成性,他要问岳敏“十一孩是不是你打伤的!”但他生性疯傲,更瞧不起岳敏,因而仅以“是你?”两字相问。
那黑衣少女索知岳敏是宁折不弯的个性,不由大为焦急,急忙连使眼色,叫他不可顶撞。
但岳敏根本就未发现,且他对“麻衣吊客”所问“是你”两字,也不甚了了,立即大剌剌地道:“是我什么?”
“麻衣吊客”跋扈成性,说出两字,都认为多余,见岳敏不懂,暴怒已级。杀机陡起,转头看了半依半坐在地上调息的十一孩一眼。
敢清他这次仅是以目示意,连一个字也不愿说出。
岳敏这才知道他是问自己,十一孩是不是自己打伤,立即朗声道:“是我!”
岳敏以眼还眼,以牙还牙。多一个字也不愿说,正所谓针锋相对。
但他也看出这“麻衣吊客”的武功了得,表面虽然不假词色,暗中却早将“借劲弥气玄功”运足,蓄势以待。
“麻衣吊客”微微一愕,似乎对岳敏的粗声大气,颇感意外,因为“鬼雾谷”的“二鬼三仙十一孩”个个都是毒绝人寰的人物,不要说“二鬼”即十一孩出现江湖,一般武林高手,都不免丧魂落眼,何况遇到二鬼呢?“麻衣吊客”古大年倏然仰天狂笑一阵,声如破竹,震人肝胆,冷冷地道:“你小子想死得更惨一点吗?”
岳敏冷笑一声,朗然道:“别冒大气,你比十一孩也高明不久哪里去,嘿嘿!我还以为你不会讲话呢!”
“麻衣吊容”屹立如山,磔磔怪声道:“我只要一掌就能把你打成扁的,不信就——”
突然,十一孩一跃而起,敢情他内功极精纯,仅这会工夫,就将内论疗愈,道:“二师兄,这小子有点邪门,他就是百打不死的‘子午剑’,岳敏。”
“麻衣吊客”微微一愕,但立即又阴声道:“‘子午剑’有什么了不起,连他师父……”
“麻衣吊客”说到此处陡然打住,黑衣少女突然走上前来,道:“二师兄且请息怒,让小妹来收拾他——”
她语言未毕,眨眼工夫拍出十五六掌,竟将岳敏逼退五六步之远。
岳敏本来就退出三四丈之远,这一来竟被逼至少林寺大门广场前的石阶之上。
他正欲出手力拼,突然身边传来细如蚊蝇之声,道:“快往下退!趁机逃走,因为二鬼总是双出双入,看此情形,大鬼不久即要现身,你虽然身负奇学,要想独接二鬼和十一孩三人联手一击,可就——”
黑衣少女说至此处,掌影如山,又将岳敏逼下三层石阶。
岳敏趁机大喝一声,推出一掌,将黑衣少女震回石阶之上,掠下嵩山。
他急急离去,可不是惧怕“麻衣吊客”古大年,而是急欲知道“鬼雾谷”主是谁,于是径向崤山狂奔而去。
因为他早已怀疑,“索魂仙”崔珊的身份,但却未想到她竟是“鬼雾谷”中的“二鬼三仙十一孩”中三仙之末,无怪她凶巴巴的,目空一切了。
原来刚才在少林寺门前现身的黑衣蒙面少女,正是“索魂仙”崔珊,岳敏与她已生情愫,怎会听不出她的声音。
但岳敏此时的疑问更多,第一,她既是“鬼雾谷”中之人。怎会是“风楼”主人崔荫之女。第二,“鬼雾谷”主既然想独霸成林,君临天下,怎能容那“拳王之王”享誉武林,受人爱戴。第三,“拳王之王”侠名久著,“索魂仙”怎又对他那么不敬?简直像抓到他的把柄似的。第四,“万剑之尊”既与“拳王之王”、“神州一腿”同门,怎会又阴于“鬼雾谷”的无底井中?那“神州一腿”是否仍在人间?第五,即令自己的父亲是“鬼雾谷”主。而自己的伯父岳天钰是否也在“鬼雾谷”中?
他一面狂奔,也不停地苦思着,每一个问题都是一个谜!在他的脑海中,不断萦绕。
但他也是绝世聪明之人,深知“拳王之王”。 “万剑之尊”“神州一腿”和自己的父亲伯父之间,定有极大的渊源,即蓝衣“天下第一剑”恐怕也略知他们之间的纠葛。
由于少林掌门百愚大师说出,“万剑之尊”和“拳王之王”、“神州一腿”是同门师兄弟,“万剑之尊”归阴于“鬼雾谷”的无底井中,而“拳王之王”却另树一帜,享誉武林,声名之隆,似乎凌驾。“鬼雾谷”主之上。
由此推断,“拳王之王”师兄弟三人,必与“鬼雾谷”有密切的关系。
日薄西山,倦鸟投林,岳敏狂奔半日,已进入崤山之中。
崤山离贯南北,不下数百里,但其险峻陡削之处,却汉是中段百里方圆之地。
虽然如此,不知门路之人要想进入“鬼雾谷”,也非易事。
岳敏误打误撞,竟被他撞对了,此刻他已接近“鬼雾谷”三大险阻之一——“吊人树”!
距谷口尚有半里之遥,雾气已逐渐浓密,遥望谷口,混混沌沌,模糊一片,而且杀伐之声,震天动地。
谷口两旁,有两派高可数丈的大树,此刻茂密的校亚和密叶之中,也被雾气弥漫。
岳敏虽然天不怕地不怕,但眼前就是偶语弃市,令人谈虎色变的“鬼雾谷”,也不由寒意陡生。
此处阒然无人,谷中鬼哭神嚎!杀伐之声,隐隐传来。
因此,他不得不停下身形,仔细打量一番。
此刻,他的功力已非比等闲,说得明确一点,已经凌驾于蓝衣“天下第一剑”之上,只是他自己尚懵然不知罢了。
他问了问背后的长剑,和怀中的小方盒,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聚精会神地向谷中走去。
蓦地,“唰唰唰”四条黑线,自两旁大树上疾泻而下,径向岳敏身上罩来。
岳敏大吃一惊,仅是一瞬,即看出这四条黑线乃是坚韧无比的蛟筋皮索,除非宝刀宝刃,别想动它分毫。
岳敏此刻要想拔剑,已是不及。
千钓一发,不容置啄,岳敏长啸一声,身形斜欲而起,拔高四丈有余,四根蛟筋皮索,登时落空。
“吊人树”被称为“鬼雾谷”外三险之一,自非偶然,岳敏心中,“不过如此”的念头尚未转完,突然,“唰唰唰”又是四条蛟筋皮索破空而来。
而且每条皮索前端,都有一个活套,象套马索似的。只要被它套上,越挣越紧,休想脱身。
岳敏心知厉害,再纳一口真气,两臂一抖,“刷”地一声,再升两丈五大。四根皮索又告落空。
此刻。雾气弥漫的大树枝亚之中,发出一阵慑人心魂的阴笑。道:“看你能不能飞上天去——”
阳声甫落,怪事出现,皮索上升本已力尽。此刻却有如四条黑蛇般。“忽”地一声,向岳敏脚上套来。
岳敏这才知道厉害,急纳一口真气,向前平掠三丈、刚度脱出皮索危机,哪知前面的大树之中又飞出五六根同样的皮索,向他头上套来。“天下第一剑”楼云望的十三摇轻功,虽然冠绝天下,但岳敏入门不久,仅得十之三四,他只能悬空换气腾身三次,况且他末想到每颗大树上都有蛟筋皮索。力尽之下,要避已是不及。
两臂一紧,已被捆得结结实实,接着皮索一抖,身形电泻而下。
饶他岳敏胆力超人。也不禁骇然魂飞天外。因为他三次借气腾身,身形已跃地面十余丈高,再加上皮索一抖之力点,使不被摔死,也非胶折骨断不可。
岳敏眼睛一闭,暗叫了一声,“完了”,当他估计快要着地之时,突感两臂一松,皮索竟自行撤去。
他急打千斤坠,励强拿稳庄步。
大树上发出恻恻之声道:“怎么样小子!现在服气了吧!”
岳敏吃了暗亏,怒气正无发泄,恚声道:“乘人不备的鬼蜮技俩,有什么了不起,刚才我若是一直往上拔起,你又能奈我何!”
突然,“唰”地一声,又是七八条皮索电泻而下,岳敏尚未拔起身形,又被其中一根套住,皮索一收。悬在一颗大树之上,悠悠荡荡,好不尴尬。
树上又发出阴恻恻的声音道:“‘鬼雾谷’第一关就是这数十株吊人树,放眼当今武林中,除了两三人之外,再也没有人能全身撞过此关的——”
岳敏被吊在半空,上不着天,下不着地,暗中一用真力,索扣更紧,不由大怒道:“你说那一个能撞过此关?”
大树上那人道:“‘拳王之王’、 ‘万剑之尊’和‘神州一腿’!”
岳敏心中一动,道:“‘万剑之尊’和‘神州一腿’早已绝迹武林,你提他们做甚!”
“这等于告诉你,当今之世,除了‘拳王之王’以外,无人能全身通过第一关一吊人树!”
“难道少林武当前三代掌门人和蓝衣‘天下第一剑’也包括在内?”
“嘿嘿!如果他们能够办到,又何必招集论剑大会,妄想集天下精英,联手对付本谷!”
“无底井在哪里?”
“就在无底井那个地方!”
“看来你也不过是‘鬼雾谷’中的三四流角色,连‘无底井’在哪里都不知道!”
大树上那人似乎冷晒一声,道:“你小子别想取巧,就是告诉你也不妨,况且凡是擅自接近本谷主人的‘鬼雾塔’之人,连尸首也找不到,那‘无底井’,就在‘鬼雾塔’之下!”
岳敏心道:“管他呢!只要知道了地方,就是龙潭虎穴,小爷也要闯上一闯!”
突然,皮索一拌,岳敏只感两臂一松,立即飘落地上。
树上发出一阵调侃的阴笑之声,道:“滚吧!小子,反正前面有你瞧的!”
岳敏哼了一声,向谷口走去。
走完两排参天大树,是道极窄的壁缝,宽不逾丈,两面绝壁,高逾百丈,寸草不生。
岳敏心知此处必是第二险阻。不敢大意。
突然,哗啦一声,一个巨大的黑影,自右边绝壁上猛砸而下。
岳敏一看,原来是一炳重逾千斤的巨斧,斧柄一亡的大铁链,直径就有两寸多粗。如被砍中非被砍成肉浆不可!
这正是“鬼雾谷”外三险之二——巨斧!
说时迟那时快,岳敏正欣欲起避让,突然又是哗啦一声,左面绝壁上又砍下一柄巨斧。
这巨斧的斧刃,少说也有四五尺长,两柄巨斧,正好将这宽约一丈的壁缝罩住。
好个岳敏,真不愧是“白衣剑圣”之徒,身影斜掠而起。半空一扭腰,“叟”地一声,自寒光逼人的巨刃之下掠过。
只闻“嗒嚓”两声,斧刃溅起漫天白骨粉屑。深入地下一尺有余。
原来这绝壁夹缝之中,白骨累累,都是死在这巨斧之下的冤鬼。
岳敏惊魂甫定,正欲落下,突然又是“哗啦”一声,两边绝壁之上,接着又飞下两柄带链巨斧,当头砍下。
岳敏真气已泄大半,且事出意外,不由心胆皆裂,但他究竟胆识过人,急打千斤坠,下泻速度比巨斧还快,就地一滚。
只闻“嗒嚓”一声,两斧同时落下,又是毫发之差,堪堪避过。
他出了一身臭汗,心道:“这‘鬼雾谷’三险,当真是霸道绝伦,轻功稍差一点的,第一次两柄斧,就无法幸免。”
突然,又是“哗啦啦”一声暴响,他惊得疾跃而起,原来是四柄巨斧,又自动没于绝壁之上。
穿过绝壁夹缝,地势略高,只见一声巨石之上,躺着一个,发如乱草。鹑衣百结,臭气熏天的老人。
老人身下大石正面,以金钢指法就写“神拳无二”四个大字。
岳敏微微一怔,忖道:“拳王之王”拳术通神,自己曾眼亲见过,怎地又出来一个“神拳无二”了!
鹑衣老人打了一个饱咯,缓缓坐了起来,只见他一脸油腻,虬须绕颊,活象一个大刺猥。
他拿起身边的酒壶,灌了一口,醉眼惺松地道:“小子,看到了没有?”
“看到什么?”
“老夫的招牌!”
“就是这‘神拳无二’?”
“嘻嘻!正是,正是!‘神拳无二’,‘神拳无二’!”
“难道你比‘拳王之王’还高不成?”
“错了?小子,老夫这‘神拳无二’,是指猜拳,哼!其实‘拳王之王’……”
“猜拳?你猜拳天下第一?”
“嗯!……”
这鹑衣老人嘴角歪斜,涎水接在胸前,敢情是喝醉了。
“前辈大名?”
“‘躐踏叟’!又名‘神拳无二’!”
“前辈就是把守‘鬼雾谷’第二关?”
“哈哈!不错,小子真聪明!小子准备了——”
话声未毕,枯手倏伸,以食指虚空间岳敏戳去,同时大嚷道:“两人好哇!”
一股劲风,如刀似刃,相隔数尺,已感硬骨生寒,奇痛如割。
岳敏这才知道“神拳无二”的厉害。敢情这种过手方式,真是别开生面,一个不小心,非立毙当场不可。
说时迟,那时快,岳敏左臂疾划两个圆圈,右手中食两指自圈中猛戮而出,同时也大声道:“三星照哇!”
“蓬”地一窝,岳敏“蹬蹬蹬”连退三步。大石上的“躐踏叟”,身子也被震起五六尺高,“叭”地一声,又摔在大石之上,直摔得他眼牙裂嘴。
他那一身鹑衣。本就不堪蔽体,这一来,布屑纷飞。露出根根胸骨。
岳敏不由一震,心道:“此老‘内练一口气,外练筋骨皮’,功力真的深不可测呢!师父这‘大车轮剑法’第二式,就是冒牌‘天下第一剑’那等高手,还接不下来,他竟好象若无其事!看来‘鬼雾谷’中当真是人才济济。高手如云了。”
“躐踏叟”满头枯发,根根猬立立。这时好象醉意全消,惊异万分。道:“好小子,原来你是楼老儿的徒弟,你一记‘三星照’,赢了老夫一拳,说不得也要给你一点甜头,喏!拿去,这是你应得的报酬;此丹功能预防‘鬼雾’之毒!赶快滚吧!”
说着,把丹药抛给岳敏,自筋下摸出五六个大白虱子,住嘴里一送,“格叭格叭”地猛蛟,好象拿虱子出气似的。
岳敏此刻反倒对这“神拳无二”发生了浓厚的兴趣,心知“神拳无二”这绰号的义意恰巧相反,敢情是每猜必输,不过,如果对方一心一意贯注在猜拳之上,可就上了大当,就以他这雄浑无俦的内力。如非自己习有“借劲弥气玄功”,若换了别人,非被戳个透明窟隆不可。
岳敏问道:“前辈厚赐,就此谢过,可否告如‘报恩坪’在那里?”
“躐踏叟”白眼一翻,大怒道:“老夫一生不欠人情,你小子赢了老夫一拳,已经赠你一粒解毒丹,再不滚,惹得老夫性起,非劈你不可!”
岳敏是出名难缠的人物,因而博得“宁惹风楼云阁三羽毛,不惹子午剑出鞘,有进阎罗殿,不若子午!”的流言。老人虽然厉害,他却并未放在心上。
但他此刻正有许多要事待办,不愿多事,哼了一声,转过大石,进入谷中。
突然一阵细如蚊蝇之声传入耳中道:“你已通过‘鬼雾谷’外三险,内三险的‘雪耻台’和‘三生石’尚无凶险,那‘报恩坪’你可要小心了!”
岳敏微微一愕,见四下无人,心知是“躐踏叟”对自己说话,但又不解其意,既称“报恩坪”,怎会有凶险呢!
这一进入谷中,景物又是不同,虽然浓雾重重,但两三丈以内,仍然可以看到,只见到处奇花瑶草,修篁处处,花香鸟语,楼台无数。
然而,杀伐之声,却越来越近,渐渐地可以看到幢幢人影,在鬼雾中穿来穿去。他可不敢大意。立将那粒丹药纳入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