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不全老人”江欢既然野心很大,且知谭起风十二日要回帮。他虽不怕他,毕竟下面的人都是他的旧属,万一他登高—呼,声势浩大惊人,不可轻估。
于是他派出人手,四下号召,找来了他的心腹、好友及晚辈,这几天陆续到达的有十七、八人之多。其中除了他的孙女江荪之外,最近也最获得他信任的就是“恨天手”洪峰了。此人三十年前即在百粤成名,很少到中原来,但他的原籍却非百粤人。此人和他的女儿洪天娇联袂来到,其余的大多是江欢的晚辈或部下仆役。辛南星的面孔已因动手术恢复了十之六七,这已经差强人意了。现在,他和燕雨丝形影不离。
当然,谭之老部下如归乡和霍金,以及“十二天使”等人,都十分轻视这位压寨夫人,二人也不在乎。
这天上午,江欢召集高级人手在厅中聚会,除了江欢祖孙,还有昆达喇嘛、归乡,霍金、谈天仪、“三岛七把刀”兄弟、石擎天和金罗汉等。“大漠双狐”未到,另外就是今天才到的贵宾“恨天手”洪峰了。当然,还有洪峰的女儿洪天娇。众人落座之后,才发现丁两个陌生人。接着,江欢为众人介绍“恨天手”洪峰父女。
这些人只有极少数认识洪峰,有的只是闻名。
只有一个人一听洪峰及洪天娇的名字,不由面色一变,这个人居然是辛南星。
辛南星怎么会有这种态度呢?这当然有其原因。
辛南星一直回避洪天娇的目光纠缠,燕雨丝当然未发现。散了之后,辛南星内心不安。
如燕雨丝发现只怕解释不清了。
这天晚上,辛南星刚自燕雨丝处回来,正要入寝,忽见燕子翔站在卧室门口,道:“辛南星,你想死还是苟活?”
“燕子翔,这是两个人的事,不是我个人的事!”
“但你明知别人为有夫之妇,子女成群,为何还要勾引?”
“不要用‘勾引’这种字眼!”
“不是勾引是什么?”
“我不便对你说那初次见面的事!”
“你不说,我们怎么会明了?”
“好!我说。你娘离帮出走,女扮男装,醉倒乡间路边,我以为她是男人,把她带到客栈中……”
“还有下文吧!”
“下面的话,做子女的能听吗?”
“能!”
“你能听,我却不能说!”
“呸!”燕子翔向地上吐了一口唾沫,道:“潜龙堡的人都死光了,只留下了你这个人渣子!你小心点!”
燕子翔走了。辛南星很苦恼,只要在此,随时都会看到白眼。他劝过燕雨丝,不要在此寄人篱下。燕雨丝似乎很热衷权势,她以为有一天江欢太老了而倦动时,会把大权交到她的手中。到那时候,她是帮主,辛南星就是副帮主了。辛南星以为,那一天很遥远。
他刚躺下,听见外间有微声,他低声道:“哪一位?”
外间的女声道:“我是洪天娇……”
辛南星心头一震,道:“是……是你?” “怎么?今天在大厅中你没有看清楚?”
辛南星以为,既已在此邂逅,不如谈谈。他下床亮灯,把衣衫整好,道:“请进!”
洪天娇进入内间,显然,她来此之前经过一番拾掇打扮。有所谓三分人才,七分打捞,洪天娇的外形,严格地说不如燕雨丝,但她只有二十九岁,比辛由星仅少三岁。
辛南星倒了怀茶,道:“茶已凉了!深夜来实在没有什么可以招待的!” “不必客气!
我来此只是想问问看,我们过去的诺言还算不算数?”
辛南星道:“什么诺言?”
“我九岁,你十二岁那一年,我们在沙滩上扮家家酒,你做新郎我做新娘,许下的誓愿,今生非你不嫁,你也非我不娶……。”
“这……”辛南星道:“孩提时代的话……”
“我以为一个九岁的女孩和—个十二岁的男孩说的话,也不能算是无稽之谈吧!”
“当然……”辛南星十分为难,他以为幼时对洪天娇的确很好,但无论如何想不到能在此相会。如果提早一年相遇那该有多好?辛南星犹豫不决。如果换了一个有决断的人,坚决拒绝,未始不可。毕竟,洪天娇也以为那是孩子间的事。事隔二十年,自然不会太认真的。
辛南星此刻之所以犹豫,主要是他和燕雨丝的事十分不正常,非但谭家的人恨他,连潜龙堡的人也都瞧不起他。
“南星哥,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江欢和家父是故交,江老伯暗示,将来他退休时,会把大权交给家父,而且为时已不会太久了……”
辛南星对这个并没有什么兴趣,就是给他副帮主干,他也不起劲。
“南星哥,你不重视我们的青梅竹马了?”
“当然重视!”
“那么,我爹接任之后,我给你弄个副……”
辛南星道:“天娇,我对那个没兴趣,我只想远离此帮。”
“为什么?”
“不……不为什么……”
“离开此帮,你要去哪里?”
“到处为家……。”
“南星哥,我等了你这么多年,你总要有个交代吧!”人已贴了上来。辛南星是个食髓知味的人,居然并没有太坚拒。
这是有多种原因的,第一,青梅竹马,印象深远,深植心底。其次,她还是一个大姑娘,不会有什么纠纷。第三,黄花闺女的诱惑,也只有过来人才能体会到。
辛南星没有拒绝,也许还有些被动之后的主动。居然在这邂逅中的第一夜做了那件事。
有—次绝对不能没有第二次,大概和吸毒上瘾差不多,要戒掉很难。一连数日,夜夜春宵。
事情终于发生了,这天凌晨,大约四更天左右,燕雨丝送上门,要和辛热乎一番,但她听到了屋中辛洪二人正在销魂的声音及交谈。燕雨丝几乎气昏,怎么会一拍即合呢?她当然想不到辛洪之间的—段童年往事。 以前,她也曾对辛说过,她老了配不上辛南星,他说从末想到这些,言犹在耳,他已投入别人的怀抱了。
她的牺牲是夫妻反目,子女离散,又得到了什么?悲怒之下,拔剑闯入,向床上猛砍。
这二人都不是弱者,尤其是洪天娇,尽得“恨天手”洪峰之所学,燕雨丝并非她的敌手。
洪天娇道:“什么人?”
辛南星匆匆穿上衣衫,溜了出去。他知道,一旦江欢或洪峰赶来,他都无法处理这个场面。
他居然一个人逃离了“人间天上”。
洪天娇赤身裸体,和燕雨丝动手,自然要尽快击退她,甚至击倒她,才能穿上衣衫,万一来了人,这丑就出大了。
洪天娇也用剑,立刻就是最最精粹的招术。加之燕雨丝情绪激烈,形同疯狂,出招就不会理性了。
洪天娇相信,若在对方吸住气之下动手,她要胜对方,至少要在八十招以上;此刻她忽然抖手射出“天蚕绳”,这是以天蚕丝编成的带子,还加了些银丝,坚韧无比。此带一出,由于屋中无灯,燕雨丝不知深浅,只有急退。但是,此带可及一丈之地,不退也许还好,“刷”地一声缠住了她的左肩臂。燕雨丝—倒下,洪天娇道:“你是何人?”
“本帮副帮主燕雨丝……。”
洪天娇—惊,八成辛南星见她闯了祸,逃出了“人间天上”,她立刻也追了出去。一问守堡的人员,知道辛南星出了北门而去。
洪天娇向北追出十来里,大声呼叫,四山回应,历久不绝。
辛南星真想故作未闻,远走高飞。
事后冷静下来想想,他当然对不起燕雨丝,她为他而家庭破碎,为他复容,甘向谭起风低头,他已由一个丑鬼变成一个人了。
原来辛南星是个拿不定主意的人。
他过去的好好先生作风,正是凡事马马虎虎,缺乏决断,这种人是很难成大事的。如果他不现身,洪天娇就会继续呼叫,可能被“人间天上”追出的人听到,于是他出现了。
“南星,你跑什么嘛!”
“这种事总是不好,她是副帮主……”
“副帮主也管这种事阿!”
“当然,‘人间天上’规定,帮主主外,副帮主管理内部事务!”
“大不了禀告我爹,咱们立刻成亲!”似乎比燕雨丝更开放。她道:“我爹和江欢是老友,在此是一字并肩王。”
“天娇,我是不回‘人间天上’了。”
“为什么?” “你想想看,我本是潜龙堡的人,在此混日子,到处看白眼,这日子我受不了!”
“你要去何处?我陪你去,反正我是你的人了!”
辛南星道:“去东北如何?”
“南星哥,我自幼在百粤长大,只怕受不了冰天雪地的酷寒!”
“我们到东海去找个小岛,作个渔农自给的世外闲人?”
“南星哥,你未免太消极了吧!”
“这不是消极,我总以为武林纷争,真令人腻透、厌透了!”
洪天娇道:“南星哥,人生在世,辛辛苦苦,还不是为了创一份事业,你才三十出头—
点,就想隐遁起来,我以为这有点失常啊!” “天娇,人各有志……”
“好好,我依你。东海岸的小岛很多,要找个不受干扰的小岛,只怕也不容易吧!”
口 口 口燕氏姊妹和燕雨丝同在“人间天上”之中,却是不相往来,这真是人间的大悲剧。 昨夜发生的事别人还不知道,只有辛南星、洪天娇和燕雨丝知道,燕雨丝被制住穴道,直到洪峰和江荪赶到,才解了她的穴道。 江荪道:“燕副帮主,这是怎么回事?”
燕雨丝是栽到家了,说也不好,不说也不好。
这话叫她怎么说,说是她的面首又和洪峰的女儿,有一手了?洪峰道:“燕女士,到底是怎么回事?”
燕雨丝不能不说,道:“洪大侠,令嫒和辛南星过去就熟悉?”
“好象在二十余年前,我们做过邻居。”
“那就对了!他们在此想见,一拍即合,我知道他们过去认识,巡逻时发现有人进入辛护法院中,不能不管,哪知居然是……。” “燕女士自管明说,我不在乎。”
燕雨丝道:“这还用说吗?”
“怎么不用说?你不说明白,我怎知他们在做什么?”
“他们在床上……”
“在床上做什么?须知在床上也不一定在干那件事。”
“就是在干那件事!”
洪峰道:“他们人呢?”
“跑了!”
“跑什么?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哪个女人不和男人上床,辛南星是你的什么人?谭起风又是你的什么人?”
燕雨丝无言以对,但十分恼火,他的女儿抢走了她的男人,居然还反讥她一顿。燕雨丝扭身奔了出去,而看热闹的人中,居然有她的女儿燕雁在内。燕雁本来偏袒母亲。但这次燕雨丝竟把辛南星带回“人间天上”,她再也不会同情母亲了。他们子女都以为,燕雨丝给他们的伤害太大了。燕雨丝出堡而去,洪峰来见江欢,江荪也在,洪峰说了一切,道:“女大不中留,我也懒得管了!”
江欢道:“洪老弟,你不管我可不能不管!”
“你管这鸡毛蒜皮的事干啥?” “你以为这是鸡毛蒜皮的事?”江欢道;“辛南星这个杂碎,见一个爱一个,他早和燕雨丝有—手,而使谭起风痛心疾首,家庭破碎,如今又看上了你的女儿!”
“辛南星是这样一个人?” “你以为他是准?柳下惠……”
“那好!我要逮回这小子!” “我已经派人下山了……”
派下山的是谈天仪,而燕、辛二人已逃下山去,江欢目前就不需每天传他们绝学了。因此燕雁也就偷学不到什么了。
原来江欢传他们武功,都是在后面的绝壁之下,这儿一边是平滑如削的绝壁,一面是绝崖,另外两边是三道关卡,因为这是到斗牛坪必经之途。在这儿传授武功,谁也偷学不到。
这当然有个漏洞,那就是绝壁之下有个暗道,只有谭氏夫妇及子女知道,燕雁这些日子在地道石门内偷学。石门有缝隙,既可听外面的人说话,也可以看到江欢演练绝学,她学了十七招,要不是发生了这件事,她会在下个月内变成绝世高手。 现在她溜出帮外,来找小唐。她现在对小唐希望无穷,真是一个不能再好的空档。小唐道:“燕雁,有什么新的消息?”
“有,燕雨丝和辛南星只离开了本帮!”
冷雪舫道:“他们早该离开的了!”
“事情不是这样的……。”燕雁说了一切,称自己的母亲的全名,唐、冷二人不由暗暗摇头,这又能怪谁呢? 小唐道:“辛南星居然是这种人,这下子可完了!”
冷雪舫道:“洪天娇的身手如何?”
燕雁道:“要不是身手了得,会二十招内制住我娘?”
冷雪肪道:“乖乖,一、二十招内制住燕雨丝,这功力几乎和谭起风相差不多了!”
燕雁道:“话不能这么说,洪天娇可能用了什么暗器之类,才会在一、二十招内得手,或者我娘一时大意,且屋中黑暗。”
小唐道:“如今辛南星、洪天娇和燕雨丝都不见了!”
“是的,江欢已派人追缉辛南星,听说辛南星和洪天娇是青梅竹马,总角之交……”
小唐道:“冷兄,我们必须马上回去了!” “十二日不是还有三天?” “对!但由于燕、辛二人曾经返回‘人间天上’,他们可能知道谭起风解散此帮的事,而告诉了江欢,届时谭、石二人绝非江欢及其同路人的敌手……”
“对!我们要尽快把这事报告长辈们。”
“唐大哥,我能不能跟你们回去?”
“燕雁,你暂时留在帮中,还大有用途。”
燕雁道:“唐大哥,由于家父已不理帮务,加之家母和辛南星的事无人不知,我们兄妹在帮中很受歧视!”
小唐道:“的确,这很不好相处……。”
冷雪舫道:“这固然很尴尬,但由于令尊十二日要回帮,届时十分凶险,你们兄妹三人留在帮中,不也是他们的帮手?”
燕雁道:“的确!我是否可以事先把家父返帮的事,偷偷告诉一些旧部属,如归乡、霍金、石擎天、金罗汉 以及‘火神’鲁钝等人?”
唐耕心想了一下,道:“如果这些人的忠贞无问题,那当然有好处,可以事先部署。但是,万一有一、二人是墙头草,泄漏了这秘密,那可就很不妙了!”
冷雪舫道:“唐兄的话很对,这要特别斟酌才行!”
唐耕心道:“依我之见,归、霍及谈天仪等人,较为可靠,石擎天和金罗汉诸人,我就不敢说了!”
燕雁道:“假如我回去找归、霍二人谈这件事,二位同不同意?”
小唐道:“燕雁,你们父子、母女和他们二人的关系很近,你来衡量他们的忠贞,应该此我准确些。”
燕雁道:“唐大哥,我希望十二日那—天你们能来。”
小唐道:“这样吧!我们先做个联络暗号,如果令尊和石绵绵回帮,而且对方翻脸被困,相信以令尊、石绵绵加上你们兄妹三人和以前令尊老部下中尚末变节者,这些人加起来,也许仍不如江欢的实力雄厚,却也不是一两个时辰可以分出胜负的。只要内部放出三次烟火,即表示双方已经干上了,我们的人即开始攻入。”燕雁道:“鲁钝有的是烟火,我向他要多少就有多少。”
小唐道:“记住!如果你能控制鲁钝,是很能派上用场的。我所以要你放烟火,是怕万一令尊十二日都天并末返帮,我们贸然攻入,就没有多大胜算了!”
“是的,唐大哥,那么我这就回去。” 冷雪舫识趣,又躲了出去。让他们亲热一下,燕雁很感激冷雪舫,又投怀送抱了。
“大哥,现在你没有什么推拒的理由了吧?”
“燕雁,连莲刚去世,尸骨末寒,如果你是我,能如此寒薄吗?”
“大哥,这个我也知道,我有耐心等啊!”
“燕雁,我的情感已经不完整了!以你纯洁的情感来接近破碎的,你太吃亏了!”
“大哥,我一点也不吃亏,只要你不拒绝我……” “燕雁,目前我不敢承带这件事,因为我们和令尊仍处于敌对状态之下,将来如何,未可逆料。” “大哥,我看得出来,你对我爹,或我爹对你,都有—份惺惺相惜的情感。” “尽管如此,如今还言之过早。”他推开她,道:“燕雁,小心,别忘了要连放三次烟火,即表示双方已经冲突了!”
燕雁走后,小唐道:“冷兄,今天是十日,只有两天多的时间,咱们要尽快赶回去……。” I燕雁匆匆返回“人间天上”,有人盯上了她,她却不知道。
这件事非同小可,如果确实,而谭、石二人如期返回“人间天上”,江欢老贼必不会交回大权,就有—场火并。如果这边的人能及时参与,必能一举而消灭邪帮。
颜君山道:“如能在十二日之前找到谭起风,那就更好了!”
班达道:“从反面看了未必如此,谭起凤是一个十分自负的人,在目前他还不屑接受我们的支援!所以可能把事弄糟。”
唐云楼道:“的确,此事两种意见,利弊互见。只不过谭起风即使不领我们的情,也不至于和对方联手来对付我们吧?”
讨论的结果,又要派人去找谭、石二人,这人选自然非小唐莫属,另一随行的是冷雪舫。
这时距十二日只有—天多一点了,时间一到,他们二人不必回“一瓢山庄”,就在这附近与长辈们汇合。
二人不停地找,整整一天,既饿又累,在一家饭馆吃饭,快用毕时,一女郎奔了进来,东张西望似在找人。
这少女约十七,八岁,极为娇娆动人。就在这时,两个汉子冲了进来,少女大惊,只好躲在小唐身后。
两汉一追,少女绕桌逃奔,两汉左右夹击,少女就无路可走了。 小唐伸手一拦,挡住了两汉,道:“二位追一个少女,这不太好看吧!”
高的汉子牛眼一翻,道:“小子,你想找死?”
小唐道:“好说,好说!”
“不想找死就把爪子收回去,少管闲事。”
冷雪舫道:“爷们管定了这份闲事……”在美女面前,个个都是勇士或英雄,冷雪舫离座就向这高个子出了手。
冷雪舫已今非昔比,学得精而博,如龙潜的“龙瓜十三式”,颜君山、班达、萧笠、江豪、以及唐氏夫妇的武学等等,他都学了些。
只不过同样学过这些人的武学的小唐,造诣就大不相同了。
冷雪舫随便攻出一招,本以为这等货色不会有什么了不起,哪知立被化解,似乎十分轻松。冷雪舫不由一惊,差点犯了轻敌的大错,认真出招,居然不过是平手之局。
另一个和小唐动上手,自然不是小唐的敌手,但底子也很不赖,十招左右,并未太出丑。
那少女却双手叉胸在看热闹,如果唐、冷二人看到这一幕,他们必会警惕而小心吧!两汉毕竟不成,撂下几句狠话就溜了。
冷雪舫道:“姑娘贵姓?”
“我叫李芳菲。”
“怎么会和这种人结下梁子?”
“别提了!我在镇外小径上走路,听到路边树上两个人在争执,甲说‘宝贝是他的’,乙说‘宝贝是他的’,后来又豁拳,好象羸的人说‘宝贝是他的’,就跃下树追赶我!”
小唐道:“原来是两匹狼,早知是这种败类,不该故他们走的。” 李芳菲道:“是啊!
这些色狼不知毁了多少女人。”
冷雪舫道:“李姑娘想必也是武林中人。”
“说来惭愧!只挂一点点边儿,家父‘云手’李天霸,在河南西部小有名气……。”
一听这绰号和名字就十分土气,冷雪舫道:“久仰大名,姑娘要去何处?”
“我是出来寻找家兄的,一年前家父骂了他几句,就—怒而出,迄无音讯,手足之情嘛!
我决定出来找他。”
“令兄的大名是……”
“‘镇关西’李大吉……。”
冷、唐二人互视一眼,李芳菲道:“不知二位大哥有未听到有关家兄的事?”
唐、冷二人一齐摇头。
李芳菲叹口气道:“一个单身女子出远门,可真不方便,当时家父曾力劝我,我根本不听!”
冷雪舫道:“的确,姑娘一个人在外,江湖经验又差,是十分危险的。”
“两位大哥贵姓?”
“在下唐耕心,这位是冷雪舫冷少侠!”
“噢!原来是武林中鼎鼎大名的少年侠士……。”
冷雪舫道:“好说,好说!”
李芳菲道:“如果小妹能在两位大哥身边,就没有人敢动我的念头了!”
冷雪舫道:“那是自然!姑娘如果信任我们二人,不妨就留在……”
小唐使个眼色,已经迟了些。
“谢谢两位大哥!这就万无一失了!”
小唐道:“姑娘在我们身边,也没有什么不方便,但姑娘是出来找令兄的,自然要各处走走,而我们二人却要回去了!”
“两位大哥要回家?府上是……” 冷雪舫道:“‘一瓢山庄’……”小唐要以目示意禁止,又迟了—步。 “久仰‘—瓢山庄’的盛名,如能前去瞻仰一下,哪怕只有—天或半天,足偿半生之愿了……”
冷雪舫知道自己多言,引来了麻烦,此女说的一切,还都无法印证,怎可带回“—瓢山庄”?小唐道:“李姑娘,你的遭遇我们非常同情,只不过我们也是在该庄作客,而且该庄近来有丧事,很多人热孝在身,对生人也不吉利,所以不大方便!”
哪知李芳菲道:“唐大哥,我倒是不大在乎这个。”
小唐道:“姑娘不在乎,只怕颜庄主会忌讳,所以姑娘不去为妙,李姑娘多加小心!后会有期……” 小唐的经验比冷雪舫丰富,为人也聪明。他隐隐觉得,此女言谈十分老练,并没有刚刚离家遇上两头色狼的余悸,这自然反常。
李芳菲道:“希望不久的将来还能再见到两位大哥!”
冷雪舫道:“但愿如此!”
二人和她分手之后,冷雪舫道:“如果此女没有问题,真是可惜!” 小唐道:“冷兄,我总以为这女人来得突兀!”
“怎见得?”
“她奔入饭馆不找别人,单单绕我们的桌子奔行,那时楼下足有五、六桌上有客人,而且多为武林人。”
“唐兄,这也不足以证明她的来历不明!”
小唐道;“冷兄,目前我们负有重太责任,丝毫大意不得。如冷兄对该女有兴趣,我相信还有见面的机会。”
“唐兄,并非小弟被她迷住……”
“不是最好,现在总要小心!”
唐、冷二人在附近找寻,并未发现谭起风。
口 口 口一干高手三三两两来到这小镇上,住入三家客栈中。
这次行动十分小心,因为此镇距“人间天上”只有十九里路,以“人间天上”的眼线之多之广,此镇上必然遍布眼线,所以不能住入一家客栈。
这是进攻“人间天上”的前夕,也可以说是不能再好的机会了,小唐和冷雪舫向长辈们报告了—切。
班达道:“你们有未看到可疑人物注意你们?”
“没有。”他们不便说出李芳菲之事。
江豪道:“你们未找到谭起凤,并不代表谭起风未发现你们!”
小唐道:“晚辈也以为不无可能!”
颜君山道:“十二日虽是自凌晨开始,但今天午夜以后,我们要派专人在屋顶上监视,注意‘人间天上’的烟火讯号!”
众人都同意这主意,而且要派绝对不会偷睡懒觉的人担任这项任务。
“还是由我们三人来守吧!”金天声道:“吾等三人自到‘潜龙堡’及‘一瓢山庄’,可以说寸功未立,尸位素餐,心有不安…… 。”
颜君山道:“这是哪儿的话?三位肯来敝庄,颜某十分欢迎,既然三位愿意偏劳,倒是十分稳妥牢靠的人选。”
刘挺道:“如有人认为我等三人不能胜任此项任务,也请说明,我们三人也绝不会见怪!
因为这关系整个武林的存亡绝续!”
班达道:“三位肯偏劳,那是再适当不过了!总比年轻人可靠些!”
于是由三位左手高手负责监看“人间天上”的烟火。
大约在四更左右,小唐思念爱妻,不能成寐,就起来走走,当他来到回廊上时,突然身子闪于廊柱之后,一条窃窕身影飞掠,伏在大厅屋脊一角的飞檐之下。
小唐心知这女人来意不善,而且轻功极高。不但屋上的刘挺等人瞠乎其后,连小唐自己,也自信不比来人高明。
这是什么人?武林中的女高手中人有严如霜、燕雨丝和石绵绵等,连马大风都数不上。
是不是“人间天上”初来新补充的新血?不一会,这窈窕身影突然向屋脊上扑去,那儿最高,可以远眺“人间天上”,刘挺等三人就伏在那儿。
这女人的扑势太快,三人之中只有一人发现,那是金天声,一边告警“小心一—”一边迎敌。绝对未想到,一招半还不到,竟被来人砸下屋面,这当然是轻敌所致,而刘挺的暗器才射出两种,一种也未中,也被一脚蹴了个跟斗。“左手刀”江雨楼比二人的功力稍深些,三人同心,生死与共,连人带刀扑上,这女人轻哼了一声,似乎也不想多浪费时间,打算三、五招内打发他。江雨楼只能看出这女人身段极美,大慨不超过二十五岁,用的是金光闪闪的钺。女子用这兵刃的少之又少,她的头脸上有青布套,只露一双大眼,神光逼人。此刻江雨楼已感到这少女的凌厉攻势,自信也拖不过五、七招。也许五、七招仍然估高了些,此女不论是来刺探或来行刺的,都是速战速决。四招不到就被扫了一钺,几乎深达腿骨。在另一钺飞泻而下,眼看就会开膛破肚时,这女子突然半途而废,回钺自保,因为唐耕心为了救人,人到剑到。
“呛呛呛”接实三下,也许这女子自知短时间内不可能得手,立刻撤退,斜斜地飞掠而下,已出了此院。这轻功太厉害了,一掠七、八丈,老一辈的也很少有人能做到。 江豪这工夫自一民房后院中冒出,迎面拦住。
这女子是个大内行,一看江豪的身法,就知道和左手三高手不同,所以—出手就是凌厉无比的怪招。
江豪未敢大意轻敌,反之,那可能会丢人现眼。
“呛”地一声,这女子比臂力稍逊江豪,机变却高明多多,剑身一滑一沉,削向江豪的手腕。这—手既诡又狠,江豪暴退两步。
这女子疾掠而去,江豪还在发楞,似乎想不出武林中怎会钻出这么一个年轻女子来?小唐很快赶到,那女子已经不见了。他道:“江前辈,知不知道是什么来路?”
江豪摊摊手,道:“真惭愧!”
“这女子年纪不大。”
“甚至未超过二十五。”
“江前辈,他们似乎只来了这一个人。”
“足证他们已经知道咱们来了,可惜未能截回这女子。”
返回客栈,几位长辈也都出动了,有人在为三位左手专家疗伤,颜君山道:“是什么人?”
小唐说了一切,大家都猜不出此女的身份。
这工夫冷雪舫在小唐身边低声道:“耕心兄,这女子的身段有点熟!”
“见过?” “我忘了在什么地方见过。”
唐耕心道:“我没有这感觉。”
颜君山道:“咱们此来,本是一张极有利的暗牌,现在身分已经败露了!”
口 口 口“燕姑娘……”鲁钝被自己的火器炸得面目皆非之后,幸“火谷老人”为他治疗得法,还勉强可以看。
只不过他十分自卑,有很长一段时间不敢见燕雁。
今天和燕雁不期而遇在斗牛坪上,燕雁居然向他露齿—笑,不像把他当作鬼一样看待的样子。鲁钝内心开了花,却终是敌不过自卑,他正要回避离去,燕雁道:“鲁钝,帮我找件东西。”“姑娘丢了什么东西?”
“一枚珠花,上面有一块金刚钻——”
“这是要找的,我来帮姑娘找……”
二人找来找去,由栈道上来到深谷中。
“姑娘会把珠花失落在深谷中?” “近来我来过两次,甚有可能!”
“姑娘来此于什么?”
“等我爹,过去我爹经常在此等石绵绵。”
“对对!帮主的确常来。” “鲁钝,近来很少看到你!”
“是……是的。” “怎么?生疏哩?” “不……不……只不过我怕姑娘看到我这样子会倒胃口!”
“朋友嘛!这是什么话?再说,人的好坏不能以外形去衡量!”
“姑娘是天仙,我要和姑娘接近,至少也要像个人样子才行!可是我,三分不像人,七分倒像鬼……。”
“鲁钝,不准你这么说,我对你还是一样。”
“姑娘,过去你要说这话,我会三天三夜睡不着,可是现在,我知道没有资格了!”
“鲁钝,看着我!”
鲁钝不敢看她,燕雁扳过他的脸,道:“我是凡人,你也是,我以为最重要的是情感,你有情感吗?”
“姑娘,我有的是情感,尤其是对姑娘。”
“好,我们此后会更密切地来往,你真能和我一条心吗?”
“能,能!姑娘,我可以发誓!”
“不必,在紧要关头,只要你和我一条心,—致行动就成了!你能做得到吗?”
“当然能。在紧要关头,姑娘就是要我去死,我也不会皱皱眉头的!”
“好!”她拍拍他的肩胛,道:“我已经开始相信咱们之间确实有友谊存在了!”
“当然有!为姑娘我可以去做任何事!”
“太好了!鲁钝,以前为什么我就没有发现你的优点呢?是你没有显露出来抑是太粗心大意没有注意?”
“姑娘,我相信是你粗心!”
“也许,我们上去吧!” “怎么,姑娘不找那枚贵重的珠花了?”
“—枚珠花哪有友谊重要……”
鲁钝激动地摸摸后脑,桃花运来了,城墙也是挡不住的。
“鲁钝……”
“姑娘有何吩咐?”
“近来可能有变,自己多带些火器。”
“有……有变?”
“对!千万别告诉任何人。”
“这怎么会!不知是什么变故?”
鲁钝贴过耳朵,她在他身边说了几句话。鲁钝一惊,而且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因为她身上幽香阵阵。这是他第一次如此接近燕雁。冰清玉洁的少女,身上的幽香也不一样。
在此同时,江欢父女在密谈,江欢道:“荪儿,你似乎有话要对我说?”
“爷爷,他们来了……”
“他们?你是指唐云楼等人?”
江荪点点头,江欢冷笑了两声,道:“来得好!”
“爷爷,我却以为他们来得并不好!”
“难道爷爷还不知道?他们在什么地方?”
“十九里外的镇上。”
“都有哪些人?”
“唐氏夫妇、颜君山,江豪和三大高手,另有几个年轻人!”
“小唐也来了?”
“爷爷是指唐耕心?”
“当然,目前他的功力只怕犹在江豪甚至颜君山之上。”
“的确,这小子不好缠,他比谈天仪如何?”
“略高些!”
江荪低头沉思,江欢道:“荪儿,由此看来,他们似乎已经知道今天谭起凤和石绵绵要回来。”
“八成。但按理说,他们双方仇深似海,是绝对对立的,不可能合作,就不可能知道。”
江欢道:“荪儿,世上没有永久的敌人,也没有永久的朋友,马上把一些头目集合起来。”
江荪正要离去,江欢又道:“立刻把谭氏三兄妹监视起来。”
“是的,爷爷。” 口 口 口大约是晚膳时刻,谭起风和石绵绵突然出现在江欢的特别院落中,这正是谭起凤的住处。
江欢是个老不修,他十分欣赏少女,甚至未成年的少女。
一个十四、五(或者更小些)的美好少女,坐在江欢的腿上,把一杯酒送到他的唇边。
当然,如果以为江欢这年纪还在啃嫩芽,那是错误的,他固然喜欢少女,但主要是要她们的真阴,却又不是“房中术”的采补。 事实上只是一种体温去保健,基督教圣经上“列王记”说:以色列王大卫,年老体衰,重裘不暖,就抱少女于怀中,以维体温。
这是一种“处女体温法”,以后竟流传到希腊及罗马。
江欢推开少女,道:“这么快就到了?”
谭起凤道:“我希望顺利地交接,就像当初我把此帮暂交你代管一样。” “当然!难道你以为有什么纠葛?”
石绵绵道:“有此风声。” 江欢道:“你们怎么进来的?”
二人笑笑,江欢道:“八成有秘道。”
谭起风道:“江大侠,我一向把你当长辈看待,所以不希望你横生枝节。”
“不会的,我这就传令下去……”江欢要去拉墙角的绳子,谭起风急起阻止,两人都到了这绳子处。这是通知—干高手的警铃。
谭起风知道,一旦拉动此铃,半盏工夫不到,至少有十来个高手赶来。
一个要拉,一个阻止。 石绵绵当然知道江欢的身手,此刻绝不敢大意让谭起凤一人涉险接下江欢,立刻自另一边包抄。
这两人联手合击,又都是用的煞招,其威力非同小可。但是,五、七招过去,并未占到上风,当然,也没有落败的迹象。可以这么说,这二人绝对不是一个半谭起凤,几乎是两个谭起凤了。谭起凤为了她的安全,早就一招不留全传了她。
“江欢,古人说;宁可不识字,不可不识人。想不到你想一口吞下。”
“不是吞,而是不忍就此解散!”
“本帮在武林中被视为异端,解散它也算是为武林尽一份力。”
“说得可好听!其实你不过是为了一个女人的恢复容貌作此草草决定而讨好她罢了!”
“绝对不是那样的,江欢,你这么大的年纪,不要作孽了……”就在这时,江荪来了。
江欢道:“荪儿,先去拉墙角的警铃,不知他们还有没有人,为了提防唐云楼等人的夹击,以速战速决,尽快生擒他们为妙,也好面对唐云楼等人。”
江荪去拉绳子,谭起风持剑拦阻,石绵绵也亮出剑,刚才不用剑是怕弄出声音来。
江荪被阻了两次,有点不服气,接了七、八招,不服气也不成,她没有把握胜她,却也有把握不会输给她。
只不过谭起风可就不成了,江欢把巨烛吹灭,不由心头骇然。
上次他和江欢把唐云楼夫妇及颜君山困在石洞中,江欢亮了一手黑暗中迎敌的绝活,撂倒了颜君山。
现在谭起风更不成了,往往不知一掌一脚自何处而来。或者第一脚收回,第二第三腿又来,而措手不及。才三十招左右,他已挨了五、六下。
石绵绵要助他,只可惜江荪缠得紧。但是刚才那个少女却自侧门溜出,通知了“恨天手”
洪峰。
洪峰一到,谭、石二人更加危急,江欢道:“快拉警铃,全面戒备……。”洪峰拉了绳子之后,他也上了。
目前的谭起风绝对接不下江、洪二人。
就在谭、石二人连连中掌这档口,院中一下子来了七、八个,江欢道:“各位,谭起风果然偷偷潜了进来。现在此处不需这么多的人,快去部署,唐云楼一干人在附近,也许已经进来了……”此刻燕雁和鲁钝伏在映壁之上,已看到了一切。
他们知道下去等于白搭,燕雁道:“鲁钝,先轰掉这七、八个!”
“燕姑娘,这么做我……”
“你不是说过我叫你去死,你也不会皱皱眉吗?”
“是……是的,只不过这件事……”
“这件事如何?江欢食言自肥,不交出‘人间天上’的统治权,还要消灭家父,你以前是家父的部下,怎可见死不救?”
“雁姑娘,这个我也知道,只不过……只不过……”
“既然如此,你就把我交给江欢邀功吧!”
“雁姑娘,我不会那么做的!”
“你要见死不救,让他们的反叛行动成功?”
“雁姑娘,我……我……”
“我真是把你看错了!好吧!我去另想办法。”
“雁姑娘,你能不能答应嫁给我?”
燕雁心头一沉,虽然动动嘴皮子就成了,但她仍不愿亲口说出这句话来,因她不论在任何情况下都不会嫁给他。
想不到这个傻兮兮的小子也会利用机会。
此时此刻如不一时权宜,老父必然无救。“人间天上”易手,令人咽不下这口气。
“好!你解了此围,我嫁给你!”
鲁钝立刻掏出三个“雷公石榴”丢向院中。二人伏在映壁上,接着是三声巨震,惨嗥之声此起彼落。
这一手所造成的伤害并不大,因为刚来的七、八人奉令各自去戒备已经散开,只是尚未出院。
这院子很大,散开后这“雷公石榴”的威力就减弱了。受伤较重的是江欢的部下,洪峰仅是轻伤。
江欢只知道是鲁钝干的,还以为他心存故主,临危援手,还没有想到是燕雁蛊惑他这么做的。
就在三声大震之中,谭,石二人溜了,他们在屋中动手,未被波及。伤的和未伤的都逃出了此院,燕、鲁二人还伏在映壁上,在此同时,鲁钝又施放了三次烟火。
江欢发现了他们在映壁之上,立刻绕到他们身后。
燕雁的反应快,看到星光下淡淡的影子自下冒上来,她大小“鲁钝身后……”一边叫着,她已向左边疾射。
这映壁就是内外院的一道墙,上面有些雕饰。
鲁钝知道必是江欢,在自求保命的情况下,也知道闪避不及,突然向后一甩手。别人在此刻一甩手,大不了是暗器如镖、箭、钉、针等,但鲁钝一甩手,连江欢也不能不小心。
江欢向右急挪三步,一手抓住了映壁上的飞檐。
鲁钝一点也不傻,头也不回也向左边狂掠。在射掠中,这一次来真的,抖手掷出两个小鸽蛋大小的东西。
本来江欢正要疾追,看到他边掠边有所动作,就立刻打住,如果他追的话,这下子可真惨了。姜是老的辣,一点也不错。
鲁钝怕他追上,边跑边丢,“轰轰”声不绝于耳。
江欢再厉害,却也怕火器,正是百密一疏,竟忘了鲁钝这小子。
其他部下,江欢昨天也都试探过,江欢告诉他们,谭起风要出卖本帮,不顾部下的出路,居然只为了讨好一个女人而要解散。
他的言词极尽煽动、蛊惑之能事,一干部下如霍金、归乡、“三岛七把刀”等都声言和江欢共进退。
当然,石擎天和金天声也不例外,这二人本就靠不住,在这种情况之下,自不会众浊独清的了。
只不过石擎天却另有想法,父女连心,不可能无动于衷,况且过去对女儿的关注不够,如今女儿在谭起风身边,难道他也能和女儿作对?怎奈以前的部下多已叛了,他们以为要他们吸毒,使他们尝到了戒毒的痛苦,自然恨谭起风。此刻燕雁去追谭起凤,因为她看到父亲和石绵绵所去的方向,正是那个秘密暗道。
哪知谭、石二人快了一步进入地道,进入即封闭,要一个时辰之后才能开放暗门上的石栓,是自动的。这设计很妙,是怕有人发现此暗道追进来。
燕雁一时走不了就必须藏起来,哪知她刚藏好,忽然听到两个“十二地使”中人交谈,匆匆走过,好象在说唐云楼等人已攻了进来。
“糟了……”燕雁大为惊凛,唐氏夫妇八成是想配合父亲和石绵绵返帮,加上父亲的地第老部下的实力,双方夹击,一举歼灭江欢这一干人。可是不巧的是,父亲和石绵绵走了,唐氏夫妇等人却进来了,早知如此,她就不会放三次烟火。唐伯父母万一有个闪失,她怎能对得起唐大哥?燕雁一急就急出了主意,匆匆换了男装,还易了容。她到鲁钝的住处去拿了些火器,这些东西藏得很好,主要是怕不会用的人乱丢而伤人,但燕雁却知道他藏的地方。
几乎所有的火器,鲁钝都告诉过她使用之法。
事实正是如此,以唐云楼为首,还有严如霜、颜君山、江豪、龙天香加上唐、冷两少,已进入“人间天上”。
这工夫也正是谭、石二人自秘道中脱身之时。
现在,江欢面对唐云楼等人,人多却也未必稳操胜券,因为这些部下大半是谭起凤的人。
目前谭起风失踪,也不一定就是逃出帮外,也许这里仍有别人不知的秘密,一旦谭、唐两拨人夹击,这实力就不可轻估了。
“唐大侠为何擅闯本帮?”
“这句话你够资格说吗?”
“为什么不能说?”
“你是‘人间天上’的创始人吗?” “创始人和统治者不是一样吗?”
“到潜龙堡去屠堡的命令是你下的?”
“当然!”
“我们来此做什么,那你不是多此一问了?”
“嘿……”江欢道:“唐云楼,你若不多事,稳坐上武林第—高手的宝座,错走一步你就要认!”
“在决定来此时我就认了!”
“各位!本座要掂掂这位武林第—高手的份量,你们不必插手!”
众人—阵轰动,这个院子很大,是练外功的场子,不下百十人团团围住唐云楼等人。唐云楼缓缓地撤出了长剑。
江欢有时用刀,如今撤下一柄怪钺,和他孙女用的不—样,也比较沉重。唐云楼看了严如霜一眼,夫妻心意相通,严向颜、江等人点点头,心照不宣。
他们是看到烟火进来的,却不见谭、石二人。是燕雁欺骗小唐,诱他们深入?唐氏夫妇不以为儿子会那么单纯。 江豪和颜学古二人却不这么想,以为小唐上了当。
这工夫唐云楼和江欢已经接上手,这是顶尖对顶尖,不看这两人之搏杀,简直等于白活了。
江欢倚老卖老,奇丑的外形却具有至俊的功夫。
他眇一目、缺一耳、跛一足、缺左手,这样一个人,居然能成为武林罕见的高手。
唐云楼全神贯注,毕竟他面对的是一个大人物,曾教过谭起风武功的人。江欢也知道,唐云楼不是等闲之辈,这位“咆哮剑客”年轻时叱咤一时的档口,江欢的风头没有他健。
十招后,看不出谁更顶尖些。
这工夫江豪以“蚁语蝶音”对龙天香道:“龙大妹子,咱们似乎在等着挨揍!”
“这话怎么说?”
“不论唐云楼是胜是败,是赢是输,他们最后必然一齐上。”
“我也有此看法!”
“咱们何不先下手?”
“我绝不反对!只不过云楼绝不会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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