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威震江湖第一花
157100000038

第三十七章 人生百年一故事

那是个发白如银而蓬乱至极,雪髯纠结一堆,目射雪芒,身着灰衣的老者,望之即不似善类!

此时坐着的人,视若无睹,并仍然在谈论着。

这一家的主人,正对长子说道:“所以今夜之战,看来似是分区分队,其实仍是整体,因此,任何一队若发生问题必将牵连大局……”

话没说完,这突现身形而到的老者,已接上了话。

这人竟然就是大厅之中,主持全局的那位!

他用那无法改变的苍老阴森的话声,道:“汤大侠果然胜人一筹,老朽十分欣慰。”

汤大侠客气的接口:“哪里,这是‘云山主’谬赞。”

云山主哈哈一笑:“汤大侠配云山主,咱们都犯了过错!”

汤大侠故作歉然,道:“习惯的称呼,真不易改。”

云山主一笑,道:“谁说不是。”

话锋一顿,又说道:“老朽不多扰贤父子一家,回头见。”

汤大侠也客气的回答:“还要山主指教,不送。”

云山主去了,汤家自然又恢复了密谈。

快活仙婆说到这个地方,突然停下话来,对傲霜道:“你不累?”

傲霜一笑,道:“这故事太吸引人,使我忘了累,不过……”

快活仙婆笑嘻嘻的接口:“不过你却真想发问,对不对?”

傲霜颔首道:“由不得不问!”

快活仙婆哦了一声:“好,姑准你问一个问题!”

傲霜喜出望外道:“故事中的‘武林汤家’,老主人名字可叫……”

快活仙婆不待傲霜问下去,已含笑接话:“正是你所想要说的名字!”

傲霜神色一凛,道:“果然是徒儿的义父家!”

快活仙婆道:“不错,就是现在的‘苏州汤家’!”

傲霜似是自语般,道:“好可怕!”

快活仙婆没再理会傲霜,却又从衣袖中取出一个图来,递给了傲霜,十分郑重的关照道:“现在改个姿势。”

傲霜如言而行,快活仙婆又道:“这两个姿势能变换着用,均可久坐而不倦!”

傲霜点点头,快活仙婆瞥望了“滴漏”一眼,今夜说故事的时间,又到了,但她并不向傲霜言明。

傲霜换了第二个坐姿之后,静候快活仙婆开口接述这未完的故事,哪知快活仙婆却说道:“听我的吩咐来作,首先静下心来,脑海中不许生出杂念,听着,只许听我的话声,我的话声!

“现在缓提真气,闭上双眼,试以所知内功修为,顺其入穴,慢慢地来,慢!慢!越慢越好……”

傲霜果如快活仙婆所言,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进入了忘我之境,到达极难修为的火候!

快活仙婆这时蓦地凌虚一指,点向傲霜,傲霜只觉全身微微一软,知觉顿失,似是睡熟!

快活仙婆倏忽到了傲霜身后,十指椎拿敲捏弹震,遍及傲霜一身大穴,迅疾无与比伦!

快活仙婆一面不停动手,一面自言自语道:“苦孩子,你未来要闯过难以计数的艰险,师父助你一臂,早些日子打通你的七经八脉,免得虚耗光阴!”

直到“滴漏”将尽,快活仙婆方始停手,悄悄将傲霜扶卧床上,弹指熄灭了灯火,安然睡去!

三清弟子,每每喜言“道法高超”之句!

释家门人,却都说“佛法无边”!

其间的神仙妖怪故事,固然是不值识者一笑,但有件事情,却是不容世人来怀疑和狡辩的。

那就是凡名山奇岭,泰半为僧、道两家所开辟!

他们斩荆棘、辟山道、凿岩洞、建庙宇,使山岳也因之而灵秀,怡人,代代相沿相革,始有古迹和名胜!

快活仙婆和傲霜,业已离开了峨嵋,到达青城!

不过当她们师徒到达“马家渡”的时候,天色已然昏暗,登山不便,师徒遂在“马家坡”觅一客栈歇宿。

傲霜巴不得如此,至少住店,一切便当得多。

“马家渡”虽是登临青城的必经之地,但却并没有像个样儿的大店房,不过吃的东西却十分道地。

入夜,她师徒饱餐已毕,傲霜催着接讲故事。

快活仙婆这次却不答应了,她道:“你听故事入了迷,这可不行!”

傲霜道:“师父说过,每天一定要讲上半个时辰……”

快活仙婆接了话:“不错,现在要交换才行!”

傲霜着了急,道:“我又不会讲,怎么交换呢?”

快活仙婆道:“用别的交换!”

傲霜看看自己那根拐杖,快活仙婆摇摇头道:“你放心,我不要你的拐杖,别说那里面仅有一点儿珠宝碎银子,就是珠山银盆,师父也不要!”

傲霜闻言一惊,道:“师父您莫非开……”

快活仙婆慈眉一皱,道:“看你想得有这么多,师父能那么鬼祟?”

傲霜嫩脸一红,低下了头!

快活仙婆一本正经的问道:“不过我却要在今夜,和你好好的谈谈!”

傲霜道:“谈什么?”

快活仙婆道:“问你些话!”

傲霜点头道:“师父您问吧。”

快活仙婆道:“师父有个脾气,最恨人说谎,就算是善意的也不行,我发现你有这种习惯上的毛病,今夜一定要改!

“譬如我就要问的话,你知道就实说,不知道就说不知道,可不准你胡言乱语瞎说一通!”

傲霜道:“我知道。”

快活仙婆点头道:“我要问了,你别忘了我所嘱咐的话!”

傲霜也点点头,静待快活仙婆发问。

快活仙婆十分郑重的开了口:“孩子,我十分奇怪,你们有不少钱,为什么当初在苏州店中,母亲病了不请‘郎中’来诊治呢?”

傲霜就怕提那些日子的事,闻言立刻悲上心头!

她未语而泪下,悲涩的说道:“那时候我不知道拐杖里面有钱。”

快活仙婆道:“你娘后来总是告诉你了呀?”

傲霜颔首道:“不错,我当时就要跑出去请‘郎中’!可是我娘却厉声喝止了,并且说,我前脚离家店房,她后脚就自尽!”

快活仙婆哦了一声,道:“为什么?难道你娘爱财就不惜命?”

傲霜道:“不是的,娘说她的病已经没有办法救了,是‘心血已枯’,并且说,这笔钱不是我们的,所以不能动!”

快活仙婆慈眉紧锁道:“怎会不是你们的?”

傲霜道:“我也弄不清楚,但是我娘既然这样说,就不会错!”

快活仙婆道:“哦!你娘说的话就全对?”

傲霜道:“当然喽!”

快活仙婆道:“那师父我说的话呢?”

傲霜道:“也对!”

快活仙婆一笑道:“是全对,还是也许对?”

傲霜想了想,道:“应该全对才是。”

快活仙婆奇怪的问道:“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傲霜道:“徒儿早已看出师父不是普通人了,可是师父却像有什么事瞒着我似的,不过徒儿却不敢问。

“师徒应如父子,师父自然对我十分爱护,我也该孝敬师父,所以说师父对徒儿的吩咐,应该是全对的。”

快活仙婆摇头道:“说了半天,你还藏着话没说!”

傲霜道:“师父别生气,徒儿就说。”

快活仙婆道:“你说吧,师父没有那么大的气!”

傲霜道:“从见到师父那一天直到现在,师父没有对我不好过,自然有所吩咐,也是为徒儿好,是对的事情。

“可是师父所隐藏的话和事,徒儿直觉和我有关,师父是不是必须隐藏那些话和事情呢?”

快活仙婆笑了,极为开朗的说道:“现在我明白了,假如我把隐藏在心中的话告诉了你,那师父就和你娘一样,不论说些什么,也全是对的了!”

傲霜道:“是的,因为师父和娘,没有对我不好的道理嘛。”

快活仙婆点点头道:“好,师父的确是藏着一些和你有关的话,不过现在不告诉你,却是为你好,因为时间没到!

“如今,不谈这些了,师父问的话还没完,你娘说没说过,什么时候才能动用拐杖里的那些钱?”

傲霜遂将昔日苏州鸡毛小店中,母女所谈的话,由头至尾,对快活仙婆详细的说了一遍。

快活仙婆竟然听得双目发红,几乎落下泪来。

半晌之后,快活仙婆才又唏嘘的开了口:“难得!真难得!”

傲霜却低垂着头,幽怨的说道:“可是我却对不住娘,她所想所要我去作的事,我一件都没有作成,最后连身世都成了谜……”

快活仙婆道:“所以你要跳‘双飞桥’寻死?”

傲霜点点头道:“师父您想,我还活着干什么?”

快活仙婆眨眨眼道:“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不能活下去!”

傲霜黛眉一皱,道:“师父您真是的,刚才我不是都说清楚了吗?”

快活仙婆哦了一声,“你不明身世,又没学会高深的武技,唯一喜欢的人,也下落不明,就为了这些才寻死,可对?”

傲霜道:“本来是这样嘛。”

快活仙婆道:“我却认为不然!”

傲霜摇摇头道:“徒儿想不明白。”

快活仙婆道:“非常简单,就因为身世不明,才应该好好的活下去,发誓想尽一切办法,来解破个中之谜!”

“至于要找那汤克业,更简单了,既知此人是‘糊涂和尚’的弟子,师父敢说句狂言,随时都能找到他!

“最难的,要算你坚欲拜‘快活仙婆’为师的事,但是孩子,天下未必除了这仙婆,就再没有能人呀?

“所以要叫师父看来,你所谓必须一死了之的道理,简直不通,并有点撒泼打赖不负责任的意味!”

傲霜被快活仙婆一番开解,一番整说之后,心中也觉出自己的是不负责任而任性了些!

因之嫩脸儿一红,道:“多谢师父……”

快活仙婆不待傲霜说完,已接了口:“你看你,刚才你还说,师徒如父子,咱们似母女,现在却又说这些虚套客气话了,今后不许!”

傲霜一笑道:“是,徒儿遵命。”

话儿一停,傲霜星眸连眨,接着又道:“师父,咱们真如母女?”

快活仙婆道:“论年纪是不太像,我当奶奶吧!”

傲霜噗哧一声,笑了:“师父当了我的奶奶,岂非又高了一辈?”

快活仙婆道:“你认为我不配?”

傲霜道:“徒儿可没这么说!”

快活仙婆眨眨眼,道:“那你干么问咱们是不是真如母女?”

傲霜道:“因为母女太亲了……”

快活仙婆恍然有悟,笑道:“小鬼丫头,原来你别有用意!”

傲霜道:“天下哪有作徒弟的人,不知道师父是谁……”

快活仙婆接口道:“别忘了,是你自己说的,咱们这名份只是为了称呼上方便,算不得是真正的师父徒弟!”

傲霜道:“现在我甘愿拜师!”

快活仙婆摇头道:“不行,要等到一年之后!”

傲霜道:“徒儿认输还不行吗?”

快活仙婆正色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傲霜一愣,道:“师父难道认为我不堪教……”

快活仙婆摇头接口:“不!别忘了你娘的遗言,一年内,我们一面遨游山州,一面找寻仙婆,过了时限,咱们再谈!

“再说师父我最恨无情无义的人,忘恩和饮水而不思源的,要比无情无义的人还可恶,你要记住!”

傲霜黛眉一皱,道:“徒儿忘记谁的恩来?”

快活仙婆沉声道:“你娘含辛茹苦,心血交枯而死,这恩有多大?”

傲霜垂下头去,莹泪一滴一滴滚落襟前。

快活仙婆喟叹一声:“好啦,难过没有用,记住你娘的遗言就对了。”

傲霜颔首道:“徒儿不会忘的!”

快活仙婆嗯了一声,道:“今夜可要听那故事?”

傲霜摇头道:“不听了,师父明天再讲行吗?”

快活仙婆点点头,道:“行,那咱们今夜早点睡,明天还要登临青城呢。”

灯熄了,天极黑,四外一片悄静!

适时,在小店外,右邻的高大屋脊上,出现了人影!

是三个人,都是一色的夜行劲装!

正中那人此时悄声说道:“她们睡了!”

左边这人道:“何时下手?”

正中之人沉思刹那,道:“还早,总要等她们睡熟!”

右面那一个,残眉一挑,道:“反正又不准备要活的,何不立刻干!”

正中这人冷哼一声,道:“她们睡沉了之后动手,不会出错!”

左边的那个人,不耐烦的说道:“董大哥作事总这样犹豫!”

被称为董大哥的,正是立于当中的那人,闻言说道:“杜三弟,我深望你今后遇事能多想一想!”

杜翎杜老三,眉头一皱道:“大哥认为这一老一小很扎手?”

董老大一笑道:“要不扎手,小主人会那样谨慎?”

另一位名叫李平的说道:“大哥和老三先别抬杠,好在咱们带有必胜的利器,不怕这一老一小逃上天去,等一会儿下手也好!”

杜翎仍然不服,道:“李二哥也帮着大哥……”

董老大董军成,接了话:“三弟,为什么咱们不稳扎稳打,反而去冒险呢?”

杜翎依然赌气,不过他没再开口。

又等了约半顿饭的光景,杜翎等得不耐烦了,道:“大哥,咱们要等到天亮?”

董军成叹息一声,摇摇头道:“动手就动手吧,不过二弟三弟要特别当心,愚兄虽然不认识那个老婆子,但却看得出来,她不是个普通人!”

说着,三个人飞身而下,正好落在傲霜所居的门外!

董军成向后一指,悄声对杜翎道:“老三照顾后窗!”

杜翎一点头,飞身就走,董军成一把拉住了他,又道:“听愚兄弹指之号后,再将那东西扔进房中!”

杜翎说一声——

“理会得!”

身形闪处,人已转到了后窗!

董军成这时对老二道:“三弟封住门户,等愚兄和三弟扔进那个物件后,若这一老一小仍然没死时,就要全看你的了!”

李老二道:“小弟认为她们活不成的!”

董军成眉头一皱,道:“二弟只要听吩咐,多注意就行,其他由愚兄调派。”

李老二低嗯一声,纵身上了直对快活仙婆师徒房门的屋脊之上,探囊掏出一粒卵大的赤红圆球,注目不懈!

董军成在老二飞身准备妥当之后,也悄悄探囊将一粒红球取出,回顾了身后李老二一眼,打了个戒备的手势!

接着,董军成弹指作号,并将那粒红球投向后窗!

哪知就在这个时候,快活仙婆师徒所居的室内后窗,倏忽洞开,伸出一支柔荑,将红球轻轻接去!

董军成大吃一惊,不由愣了一愣!

他在一愣之下,立刻恍然大悟,杜翎杜老三,在听到弹指声后,必然也已将红球自后窗投进。如今不闻声响,结果可知!

他想到这里,自不怠慢,身形飞快,纵向李二藏处。

在他认为李二至少还保有平安撤退的本钱,因那红球,厉害至极,无人能当,无物能挡!

再说,杜翎事败,也必将前来会合,所以董军成仍然因李二还保有一粒红球,而打着如意的算盘。

怎料当他飞身屋脊之上后,目光瞥处,吓了一跳!

李二已失踪影,屋面上空无一人!

他尚未来得及思考,已听到快活仙婆在室内说了话:“孩子,快点上灯,有贼在外面,师父要去抓!”

董军成头都没有再转,慌不迭的飞身逃下!

瞬间,董军成已离开了“马家渡”,飞驰到了荒郊!

李二失踪,杜翎无影,剩他一个,真是胆颤心寒,因之一路疾奔,活似“漏网之鱼”,不敢稍停!

蓦地,他倏忽止步!

接着,他惊呼出声!

惊呼声,变作了欢呼,必是有了奇遇。

果然,他见到了他梦想不到还能再见的人!

原来在荒郊外,不远地方,正有一片树林,树林口,在“马家渡”莫名其妙失踪的杜翎和李二,就站在林边!

看上去,是杜翎和李二,先自己一步发现警兆,没能来得及通知自己,方始头站赶到此地相待。

董军成越想越对,欢呼出声疾投而到!

当他站在了杜翎和李二面前时,方始看出了不妥当的地方来,怎的李二和杜翎,动都不动呢?

再近前几步,也等于脸要碰到脸了,这时他才发觉,李二和杜翎,早已被人点中穴道,定在当地!

董军成倏忽暴退丈外,左顾右盼!

右手疾捷无伦的,抽出了背后的宝剑!

但是事情却出乎于他的意料,左近根本没有人在,连丝毫响声都没有,因之他渐将悬心放落。

他不能不救杜翎和李二,左手握剑,依然戒备不懈,又由丈外地方,缓步走向杜、李的面前。

首先取出身上的“火摺子”,一晃而亮,眼睛一瞥,已经看出李、杜二人是被极普通的手法所制!

按说,刁猾如董军成,老奸成性,此时应该引起疑念才对,因为李、杜二人功力不低,怎会受制于普通手法之下呢?

俗话说的好——

“聪明一世,糊涂一时!”

董军成亦然,他竟未多想。

首先熄灭了“火摺子”放置囊中,然后将剑插在身畔地上,准备万一有警时,可随手取到而应敌!

接着,左右双掌齐出,一击李二,一拍杜翎,所取部位在后心略上寸余地方,意图拍开二人被封的穴道!

这种极普通的点穴手法,解救甚易,但却必须拍向“后心”稍高之部位,因之董军成无法看到李、杜二人的神色!

再加上天正深更,适才董军成虽然晃着了“火摺子”,但因时间匆急,他根本就没有十分注意。

就算看出李、杜二人眼神不同,也会错当是身受禁制之苦下,所应有的神情和痛楚,不疑有他!

其实,当董军成到达他们背后的时候,李、杜两个人心中有说不出的焦急和凛惧,只苦有口难言!

他俩虽然被点封了穴道,但那制住他们的人,却曾向他们分说得十分明白,死活全要看命!

若是碰不上董军成,在天要亮的时候,禁制自会失效,他们那时就能恢复了自由,得庆不死!

但要适巧被董军成发现,而董军成又念在同盟之义,代他们拍解被封的穴道时,那他们三个人就谁也休想活命!

原因非常简单,李二手中所存有的那最后一个“红球”,被那禁制他们的人,巧妙的放置在李二的手中!

所谓“巧妙”,的是妙到了极点,若李二穴道自解,全身就不会发生突然的松弛,那红球也就不会脱手坠落!

且是若经别人解救,在对方拍击被封穴道时,全身必然有刹那间的松弛,因而无法再握住红球!

红球落地自爆,威力至大,在三丈之内,皆难逃死,那时非但李二杜翎立将丧命,救他们的人也无法幸免!

如今他俩心中怕什么,却偏偏就遇上什么,果如对方所言,倒了霉的董军成,一步赶到!

噸!

两声响,大势去矣!

杜翎全身一颤,穴道开了!

李二猛一哆嗦,恢复了自由!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李二无力掌握那手中的“红球”,“红球”脱落,自上而下掉在地上!

这玩意儿制造的十分精巧,一碰就炸!

何况那点封住他们穴道的人,早有计算,在“红球”降落的地方,放置了块拳大的石头!

轰!

一声巨响,传出了碎肉!残肢!腥血!扬了半空!

仍是“马家渡”那间店房的小单间。

快活仙婆师徒,刚刚由后窗飘身进来坐下。

傲霜已经开了口:“师父,那是个什么玩意儿?真厉害!”

快活仙婆道:“名字很好听,叫‘起身炮’!”

傲霜本是一面孔的紧张,这时却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快活仙婆已接着说道:“你大概觉得师父的心好狠!”

傲霜摇头道:“我只觉那玩意儿好狠!”

快活仙婆道:“不错!”

傲霜道:“这三个人是干什么的?”

快活仙婆道:“是专门仗着所制的‘起身炮’,干杀人勾当的坏蛋!”

傲霜道:“有什么理由要杀我们?”

快活仙婆道:“他们杀人只问银子多少,不问有没有理由!”

傲霜皱眉道:“徒儿听不懂!”

快活仙婆道:“江湖上,专有一种人,以替人残杀异己为业,只要银子多,谈明白价钱,他们就去干!”

傲霜哦了一声,道:“师父是说,他们收了人家的银子,就会去杀那给他们银子之人的冤家对头,并不问有什么冤仇?”

快活仙婆颔首道:“就是这个样子!”

傲霜长叹一声,道:“他们真傻!”

快活仙婆却摇头道:“不!他们很聪明!”

傲霜一愣,呆呆的看着快活仙婆。

快活仙婆一笑,道:“他们有了银子,可以为所欲为,爱干什么就干什么,在他们心目中,银子是天下最可爱的东西!”

傲霜哼了一声,道:“从今之后,他们有银子也用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