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三天,郝运都闷在屋子里头,髭胡都长了出来,加上未治好内伤的苍白脸容,他是苍老多了。
一大早,宝贝兄弟总是送来煎药及早餐。两人也不知安排这场比斗是对是错,见及父亲如此模样,两从心情也不好过。
郝宝道:“爹您以前常说一山还有一山高,输一次算得了什么?”
郝贝道:“我输了千百次,还不是好好的?你别太难过。”
郝运长叹:“你们不会懂的,唉……我老了……”
郝宝急道:“要是您不振作会老得更快。”
“既然老了,快与慢又有何差别……”
郝宝道:“差别可大了,你现在是心老,那比人老更可怕。您也该知道百年前的无敌魔群武功盖世,你输在他的招式下,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
“你们不必安慰我,我自己明白……”
郝宝道:“你是不是以为输在比你年轻的小伙子上,觉得很没面子?”不等郝运回答,又自己回答:“其实武功一事哪分得年龄,您不也希望我们比你强?我们要是打赢你,你是高兴还是悲伤?当然是高兴了。”
郝贝道:“就是爷爷也是输给令天山那老疯子,他还不是活得很开心。”
郝宝道:“爹您还没悟透生命禅机,你才会如此颓丧,禁不起打击。”
郝运轻叹:“生命有何禅机?败都败了……”
郝宝道:“不,英雄永远不老。英雄不在于不能跌倒,而是跌倒还能爬起来。”
郝运默然了,他不知自己是不是英雄?
郝宝道:“爹,生命的禅机是爬起来比跌倒还难。”
说完,宝贝兄弟也静默下来。毕竟这话该是郝运要对他俩说的,现在却要儿子向父亲说。
郝幸已走进来,淡声道:“老弟,世上没什么大不了的事,你一生潇洒得意,从没失败,现在也该学学从失败中成长,这点你比阿宝和阿贝差得多。有何不能言老?人老乃是天经地义,去对抗它是自找苦吃。只有心是可以永远不老。你自己慢慢想,想通了,你的伤就会复原,想不通,你的伤也会复原。不过你得永远呆在家里别再出去受伤害,知道吗?”
转向宝贝;“我们出去,让你爹慢慢想,心老只有他自己能医,我们只能做到这里。”
说着淡然走出,似乎世上再也无任何事情能惊动她。
宝贝兄弟关心地瞧了郝运一眼,也默然离去。
留下郝运,不停地幻出郝宝所说的话英雄不老爬起比跌倒难。
将床旁烛台轻轻一拨,它已倒于小桌面,晃滚着,这不就像他自己吗?他凝视着倒倾烛台,长叹不已。
三天了。
鬼娘子足足躺在床上三天,她衣衫散乱,体态撩人,甚至表情都隐露着渴求。从庐山决斗以后,她就一直躺在床上,等待着元刀来办那件事。
这是一间废弃已久的荒郊古宅院,那张床也只是铺着木板,和从床前帘布拉下来的床单。
一切都如此简陋,然而却掩不住鬼娘子迷人的身躯。
三天了,元刀一直守在外头。
他似乎不敢冒犯鬼娘子,还是觉得在此荒宅实在没什么兴趣?然而他只要想起那种事,仍自怦然心动。
三天了,鬼娘子从先前的愤恨激动,转为沉静冷漠,直到现在的轻吟渴求。她心情似忽在转变,身躯也有了变化。她不再衣衫整齐,甚至已轻解罗衫,露出淡红淡透明的肚兜,隐露着尖耸的酥胸。
她不自知而难奈般地缩高了玉腿,罗裙从膝顶滑下来,一大段白盈盈玉腿隐隐现现就快露光了下半身,她嫩滑的双手渴求地抚着身躯,渐渐地轻吟着,在柔弱烛光下,露出一幅撩人春女图。
元刀终于忍不住,他打开了门,呼吸急促,却压得沉沉,而把脸颈逼得血红红。
鬼娘子听及门扉声,瞄一眼,半张半瞌的眼眸更是欲火高升,双手不禁耸恿挑逗地往胸口寸寸摸去。
“来呀……我们已是夫妻了……”声音轻吟,荡漾着春意。
元刀欲火陡升而起,他终于战胜了美人,马上扑向鬼娘子,抱着即亲,双手不停游动捏抓,一副饥渴贪狼般呈现动物原始欲望。
鬼娘子不断地呻吟,任由元刀揉捏抓抚,她眼睛紧闭着,感觉得出身躯一件件衣衫被褪去,赤裸裸地呈现在他身前,她身躯微微抖颤着,红唇也颤了起来。
元刀忍受不了,也褪去裤子,已来不及褪衣衫,他渴求地办那件事,整个人早己陷入疯狂,呼气如牛,满脑子欲火焚身。就在重要一刹那,鬼娘子突然变了,右手从背部抽出,不知哪抓来的利刀,又狠又准地刺向元刀心窝,直没刀柄。
元刀呃了一声,整个人抽硬,动作已停下来,两眼瞪直而不敢相信地瞧着鬼娘子。
“你……”他感觉到周身的血已往胸口聚去,心脉似在蠕动。
鬼娘子冷森无比:“你该死!”
匕首已没刀柄,她再刺不下去,只有上下扳动,元刀整个人又抽搐,他想伸手抓向刀柄,却觉得手指发麻,不听指挥,那血像滚烫的热水烫向了心窝,烫烂了肉缩的心。他整张脸已曲扭,脸色苍白得吓人。
“我……不甘心……”
“你该死!你想占有我,侮辱我,你就该死!”
鬼娘子更狠地将匕首挑刮抽动,烫红鲜血从隙缝中泄射出来,泄得她胸脸殷红,她仍不放手,又戳又挑了数刀,鲜血涌盈而出。
元刀终于渐渐地软弱而倒下,他仍然抽了最后一口气,露出他认为是笑容的痛脸。“我还是……爱着你……”渴救着什么回答,终究得不到答案而倒卧鬼娘子身躯。
鬼娘子怒呸一声:“谁要你爱,不要脸!”反手一摊,将元刀推倒,已爬起身子。元刀竟也瞌下了双目。
“我说过,谁要阻止我跟郝运在一起,我就杀了他,你算会么?”
鬼娘子又戳了他一刀,留下匕首在他身上,抓起帘布往赤裸身躯擦去,想擦掉污血。擦了两下,觉得肮脏,丢下帘布,拿起长衫,又在床沿拾起那把宝剑,匆匆找到后院那口古井,放下吊桶舀出水来将身躯一寸寸洗静,方自穿回衣服。
一切就绪,她才定神过来,又骂了元刀两声,瞧瞧宝剑,怒意已升:“你敢打败郝运!我毁了你!”
当下找石头猛打,叮叮当当,剑身就是丝毫未损,砸了老半天,气不过,只好将宝剑丢入古井。
她恨道:“砸你不成,也要把你淹得烂锈!”
骂了几句,她才想到郝运仍受伤,不知情况如何,遂急忙地往顶山奔去。
可怜元刀爱欲焚身,就此葬在女人肚皮下,死得甚是不值。
在鬼娘子离去不久,荒宅又出现了一条白影,他远望着鬼娘子逝去方向,暗道:“荒郊地区,怎会有敲打声?还有女子?”
显然他是被鬼娘子为毁弃宝剑而敲打的声音所引来。
他小心翼翼地掠过墙头落于天井。长得一副獐头鼠目,正是失踪已久的仇千亮。他就躲在附近养伤,已近两个月,伤势也养得差不多,这才敢出来现身。
他搜向内院,也找到了那间卧房,忽然发现元刀光着下身尸体,心头一凛:“会是谁?”走前一看,更是吃惊:“会是元刀?!他怎会死在这里?!”
见及他下身裸露,又想方才离去的女人,立即明白是怎么回事。
他非但没感到惊惧,反而显得幸灾乐祸而呈现另一种谑喜:“玩女人把命都玩掉了?实在不值得!不过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你也没什么好抱怨了。看在你放了我的分上,我就做点儿好事吧!”
把床单拉拉裹裹,提着元刀尸体走出屋外庭院,连裤子也不必替他穿回,挖个洞替他埋了,也算了却一件事。
埋妥之后,他忽而又想到元刀手中的宝剑,心头惊喜:“宝剑该还在此吧?!”
赶忙往卧房搜去,可惜找之不着,甚至搜遍整座宅院也未见踪迹。
“会不会那女人拿走?”仇千亮是如此猜想,但忽而想到了叮当撞击声,又起了疑心:“怎会出现那声音?!该不会跟宝剑有关?”
他又开始从头找寻,此次不只是找寻宝剑,连一些可撞击之类的铁石东西都包含在内。
终于找到古井,留有方才鬼娘子淋浴的血水及碎落四处的石块,心头一喜,又仔细找寻,结果依然无功。
“会不会在古井?”
为了寻宝剑,他只好脱下衣服,攀下古井潜溺寻找,果然他找着了。
他兴奋得哈哈大笑:“有了宝剑,我就是天下第一了!哈哈哈……”
爬回井面,穿上衣服,已往元刀埋身处掠去。找到地头又挖出元刀尸首,想找出无敌剑谱,然而空无一物,他只好又把元刀埋回去。
“剑谱不见了……该会被谁拿走……会是潘安?”仇千亮目光一缩,邪意上心头:“令佳玉不也练过这剑法?找她准没错。”
他不但想要偷得剑法,也想偷得令佳玉,愈想愈是兴奋,立即往西梁山方向掠去。
他却一点儿也未想到元刀就是为女人而丧命。
西梁山自是他的老家,他很快摸了回去。
找个夜深人静的晚上。
他摸向了令佳玉住处楼阁,轻轻拨开窗口往内瞧,朦胧罗纱中,令佳玉香甜甜地睡在软香床中。
仇千亮一阵谑喜:“我不相信弄不到你?”立即拿出迷香往屋内吹去。
迷香渐渐化开,透着淡淡香气。过了盏茶光景,仇千亮才收起吹管,小心翼翼地打出细石,以能证实令佳玉是否已被迷倒,结果令佳玉没反应。
他自是窃喜,立即推窗潜入,掀开帐纱,见及令佳玉只着睡裙,软柔柔地贴在身躯,妙处隐隐呈现。
仇千亮吞了一口口水,淫谑笑道:“元刀要是我,也不会死得那么冤!”
暂时忍住淫欲,抱起令佳玉掠出楼阁,往一处秘密地方潜去。
那是他以前专门狎弄女人的秘室,在里边可以大呼小叫而不被发现。
秘室放置一张软貂皮大床,四周挂满了春宫美女图。
仇千亮将令佳玉置往床上,点去她穴道,才沾点儿水弄醒她,自己也换上了轻丝袍。
令佳玉幽幽醒来,还搞不清已被换了地方,仍迷迷糊糊张闭着眼,直到她发现屋内现出了人影,才惊诧地往仇千亮瞧去,惊问:“你是谁?”柔光中,她还以为是潘安。
仇千亮则淫笑走来:“是我,你的如意郎君。”
令佳玉看个清,霎时惊慌:“是你?!你想干什么?”
“跟你缠绵做爱!”
令佳玉怒斥:“你敢!”想出手却发现已动弹不得。
仇千亮哈哈浪笑:“在这里只有你和我,世上不会有人再来打扰,你就看开些,我哪点比不上潘安?”
令佳玉怒道:“你无耻?还不放开我?”
“放开你?到手的美人还放掉,岂不太对不起我自己了?”
仇千亮拿出黑森森宝剑,笑道:“你看,天下第一宝剑已在我手上,将来我就是第一高手,你跟我在一起,自是不会吃亏。”
令佳玉乍见宝剑,惊诧道:“这剑怎会在你手上?”
仇千亮黠声道:“我要的东西随时都可到手。”
“是你从元刀手上抢来的?”
“他算老几,我早宰了他。”仇千亮耍着黑剑:“咱们合作如何?”
令佳玉对宝剑自是喜爱非常,问道:“如何合作?”
仇千亮道:“咱们结为夫妻,你把无敌剑法传授给我,我把千刃刀法教你,甚至还可以把黑剑送给你。”
令佳玉露出似笑非笑神情:“你对我真的那么痴情?”
仇千亮淫笑道:“你该看得出来。”
令佳玉凝视他半晌,终于说道:“好吧,我答应你。”
“真的?!”仇千亮稍惊,随即欲淫陡升,已往令佳玉扑去,淫笑不已:“你终于还是我的人了!”
令佳玉立即喝声:“等等。”
“怎么?你不是答应嫁给我?”仇千亮停止扑身,道:“既然要嫁我,行房自是应该……”
令佳玉含笑道:“我知道,不过也得等我们拜过天地再说,你先放开我,只要拜过天地,我一定随你。”
仇千亮已然邪笑:“你这一招我见多了,今天要是放开你,倒楣的一定是我!”
“我说的是真话。”
仇千亮哈哈大笑:“真话也有变的时候,你既然答应,早完婚晚行房还不是一样?哈哈,只要行过房,你就知道选择我是错不了的。”
令佳玉尖叫:“放开我……禽兽,我要杀了你……”
“你叫。愈叫我愈爱听!哈哈哈……”
“放开我……禽兽……救命啊……”
令佳玉大声尖叫,仇千亮愈感到性欲高涨,连罗裙也不必脱,魔爪齐扯,将罗裙撕得碎烂,令佳玉已赤裸裸呈现眼前,仇千亮更如野兽般肆虐。
令佳玉尖急吼叫,挣扎无用,眼看就要被蹂躏。忽然秘室石门砰的一声,倒落地面,潘安已现。
仇千亮哪知以为隐秘的秘室竟然还有人知道?闻及声音,但觉不妙,抓向宝剑往背后刺去。
潘安冷笑,待他转头之际,长剑闪过宝剑,一剑就刺往仇千亮咽喉。他连想哀嚎的声音都叫不出来,双目突大,又是不信又是惊惧地瞧着潘安,终于抽了几下,倒栽不起。
潘安冷漠接过他手中宝剑,再以剑身一挑,仇千亮已滚落床边。
令佳玉此时才嘘口大气,危机终于过去了。
“你受惊了?”
潘安马上解开她穴道,见她全裸,觉得困窘,立即挑向罗裙想罩向她身躯。
令佳玉却伸手轻轻搁下宝剑,感激说道:“潘郎谢谢你。”
潘安把目光避开,一时窘拙,忽见得黑剑,朗然笑道:“你要的宝剑,这不是回来了吗?”
将剑送往令佳玉,她接过手抚摸剑身,冰冷而舒服,不禁心花怒放:“你对我太好了!”
将剑置于一旁,赤裸裸地就抱向潘安。
潘安想躲已是不及,被她抱个满怀,触及她那尖挺的酥胸,他也茫然了。
“潘郎,我要你……”
令佳玉微微渴望地呻吟,蛇也似地缠着潘安,终于潘安也抵不住欲火,浓情蜜意缠拥,已是难分难解。
春色无尽无边,令佳玉也献出了少女珍贵的贞操……
烛火闪烁,人心荡漾,满室生香。
在西梁山练功坪上。
令天山意气风发地练功,他自己认为武功天下第一,练起功来,也是享受帝王之乐。
然而妖女却有意用这头脑简单的疯子,又飘身前来。
她仍戴上麻面婆婆面具,令天山一见即知,立即得意道:“老太婆你看清楚了没有?惊天老秃驴岂是我的对手?我才是天下第一高手。”
妖女拱手奉承道:“老身有眼不识泰山。帮主果然武功盖世,天下无敌手。”
令天山纵声长笑,更是得意非常。
妖女道:“足见帮主可以当武林盟主……”
“我本来就是武林盟主。”
妖女吃惊:“真有此事?”
“当然真的,你没看到我在黑白榜贴的告示?”
妖女道:“有这么传说……不过后来被奇幻宫复出的消息掩蔽了。”
令天山怒道:“什么奇幻宫?他们敢?”
妖女道:“事实上天下武林只知奇幻宫,不知你……”
令天山斥道:“你胡说,老夫到处,谁不害怕?”
妖女道:“话是不错,可是武林盟主并非躲在这里练功。”
令天山嗔怒劈了两掌,怒喝:“谁说我躲在这里?我是在这里当帮主,当天下盟主。”
妖女隐露邪笑:“若真如此,也许帮主不知当盟主的规矩,所以我才不知你就是盟主”
令天山追问:“当盟主要有什么规矩?”
妖女道:“要黑白两道各门各派的旗令,插在盟主总坛上,表示他们都已臣服,然后置盟主金令,所到之处,任何人都不准抗令。还要各派掌门每个月前来朝拜盟主,向您报告所有事情,还要向您问安。”
“这不是跟皇帝一样?”
妖女含笑:“盟主即是武林皇帝,盟主应该如此,风风光光号令天下,岂是躲在这里练功,根本没人知道。”
令天山已十分激动:“我本来就是如此想,我在千仞帮就是如此风光……”
“可惜这只是帮,比起武林,格局小得多了。”
令天山激动喃喃自语:“本该如此!本该如此……”
妖女目露狡黠:“盟主可以马上号令天下七天之内前来朝拜……不过如此太慢了,你干脆发帖子叫他们准备好在一处会合,到时你再去接管,如果未到者即是不服。你就可以一个个讨伐。”
令天山哈哈大笑:“这个方法不错,你认为在哪里最好?”
“少林寺,少林一向执武林牛耳,要天下各派聚集少林,自是场面更大。”
令天山纵声长笑:“就这么办!原来武林盟主还要更大的场面?哈哈哈……本该如此!”
笑声中他已掠回庄院,准备再做他盟主的千秋大梦。
妖女冷笑不已:“郝宝,我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迟早你还是要把奇幻宫交出来。”
瞧着令天山背影消失,夜显得更为灰黯。
第二天。
令天山已发出大王令,要天下各大门派七天内聚集少林寺,如若不尊。一一杀绝。
命令一出,天下又是一阵慌乱。
有人不以为然,有人却惶恐不已因为他们知道令天山是位武功高得出奇的疯子。
不管如何,江湖已掀起另一股浪潮。
少林寺后山。
迎霜洞中。
苦竹自从被玉女婆婆砍掉左手腕之后,一直躲在此洞养伤,直到半个月前才装上义肢倒也能操作灵活,他这才敢回到寺中掌理大事。那支被打弯的法杖,此时也被敲直握在左手,一点儿也看不出痕迹。
他也接到令天山传令,提心吊胆地前来此洞,想和那蒙面女子商量。
蒙面女子即是妖女。这是她一手策划之事,她也很快掠来。
只见一条黑影射入洞中,妖女一身黑衣蒙面.直往内洞走去,轻弹着迎霜洞外飘下的霜花。
苦竹见她前来,立即问道:“姑娘可知令天山那件事?”
他问的快,妖女也回答的干净利落:“当然知道,它还是我一手策划的。”
苦竹惊诧:“这是姑娘所策划?”
“不错。”
“可是如此一来,天下各派岂不要糟……”
妖女淡然一笑:“如何糟法?”
“令天山是疯子,行事不可理喻,要是不归从,势必难逃他掌下。”
妖女点头狡黠一笑:“不错,你也看得出他是疯子?”
苦竹怔忡道:“老衲不能领会姑娘用意,还请姑娘指示。”
妖女道:“你明知令天山是疯子,也该知道他要的只是虚名武林盟主,其他的他一概不管,我们只要满足他,自能相安无事。”
“话是不错,可是你不扇动他,还不是一样相安无事?”
妖女黠笑:“你忘了他的武功?用他来对付奇幻宫、霸桥郝家,我们省事多了。”
苦竹恍然道:“原来如此,姑娘高明。”跟着笑了。
妖女黠笑道:“你能明白最好,接下来该知道如何利用他?”
苦竹心知她已有所计划,干脆用问的便是:“还请姑娘指点。”
妖女道:“令天山是一股力量,九大门派又是另一股力量,所以你要向各派说明,让他们同意利用令天山的力量对付奇幻宫。然后再扇动令天山讨伐奇幻宫和霸桥郝家。”
苦竹道:“要如何扇动?”
妖女道:“很简单,几天后他会前来少林接掌盟主,各派掌门人必定到齐,而奇幻宫和郝家也必定不会来,你就以此说明奇幻宫和郝家托大,不服之类言语。令天山自是受不了,必然一路杀到郝家去。”
“但是不来的可能不只郝家和奇幻宫,其它不知令天山厉害的人,他们也可能不会来。”
“这并不重要,因为令天山是疯子,真正天下有多少帮派,他也不清楚,差个几派,再加上你扣紧他把目标转向奇幻宫,他自是受你摆布了。”
苦竹频频点头:“此计划甚为绝妙。”顿了顿:“却不知姑娘如何分配力量?我是说九大门派及你我之力。”
妖女道:“以令天山打头阵,可惜郝宝狡诈得很,令天山也许会上他的当。所以此次行动在于破斧沉舟。在令天山跟那郝家动手之际,各大门派紧随其后,令天山要是下不了手,你们必须出手,务必逼得他们走投无路。必要时,我也会暗中出手。在走投无路之际,他们必会逃向奇幻宫,那时我们即可一举攻破它。”
苦竹点头:“如此甚妙,老衲必定配合进行。”
妖女黠笑不已:“再过几天,天下就在你我掌握之中了。”
苦竹亦是长笑不已,自从妖女救了他,他已对妖女多了一份信任,自然也就乐于跟她合作。
再商讨一些细节,妖女已匆匆离去。
苦竹也满怀信心地返回少林寺。
他很快发出信函招集九大门派掌门,并向他们说明对策。众掌门想及以令天山对付奇幻宫之下,终也答应暂时尊令天山为盟主。
七天已过。
少林正堂延伸至门口,插满了天下各派旗帜,少说也千百面,这其中还有苦竹故意增加气势所插的。
旗帜高耸天际,随风飘飞,好不威风。
大广场前置放了金龙椅,比普通椅子大一倍,高一层,椅背两条金龙张牙吐爪虎虎生威。椅座铺着连头虎皮,刷向地面,虎眼睁大,利牙勾锐,凭添不少霸气,垫着椅子是一红地毯,直铺至前门,足足有二十丈长。
地毯两旁也呈‘八’字形摆了较小椅子以让各派掌门排坐,椅子后则为各派弟子及少林和尚。
一片肃穆庄严气息。
未到午时,山下传来钟声。苦竹知道令天山已前来,遂也令钟鼓楼开始敲钟。
钟声沉稳悠场,场面更是隆重。
不多时,令天山已掠往少林寺,当个武林盟主竟然单枪匹马,也是武林一绝。
他不走大门,习惯而狂妄地掠向牌楼再翻身入内,露出自大的狂笑声。
他本以为来此是要大打出手。没想到方一落地,见及场面如此之大而隆重,倒也愣住:“这是干什么?!”
苦竹见及令天山,当下率众拱手揖道:“恭请盟主上座。”
苦竹又再次带领群众拱手揖身。
令天山从众人都揖了半截腰,倒也悟出他们拜的是自己,当下又惊又喜:“你们竟然都称我为盟主了?!好好!哈哈哈…… ”
狂笑声蹿向高空,化为轰雷,气势不凡。在场众人亦感受出此老功力之深。
苦竹这时已恭敬走前:“恭候盟主多时,请盟主上坐。”
“坐!当然要坐!好大的场面啊!老夫早就该来了。”令天山哈哈大笑,不时往两旁千百支旗帜,千百人列队瞧去,那种君临天下的感受油然而生。
他终于坐上金龙椅,一头散发,再怎么看也不像盟主。
想想,也不知该说什么话,他又问:“你们都服了我不成?”
众人拱手应是。
令天山笑得更狂:“好、好、算你们有眼光,免遭灭门之祸。”
苦竹道:“盟主当赐座各派掌门,然后一一接见。”
“哦,这样子啊?好?马上赐座!”令天山往两边人员挥手:“请坐请坐,以后你们都是我手下,不必客气,现在过来接见我。”
众掌门坐下之后,由苦竹首先接见,然后分别是武当空阳真人,峨嵋送佛师太,华山钟月如,天山宇文鹤……九大门派轮完才换南北水路各派,有大有小。
令天山过足了瘾头,来者全都说好,天下数百人,他一点儿也不觉得嘴酸。
接见完毕,令天山喜狂直笑:“今后天下就是我的了,实是让老夫高兴。”
等他笑声稍竭,苦竹才道:“禀盟主,并非各门派都到齐了。”
令天山一愣,怒容已露:“还有谁?谁敢没来?”
苦竹道:“只差两派。”
“哪两派?是谁?”
“奇幻宫和霸桥郝家。”
“他们敢?”令天山怒火已升,这未免让他太没面子,想到的是郝大,已喝吼:“十全老头你给我出来……”
吼声震天,右手猛拍椅子扶手,就是见不到郝家任何一人,更是火怒:“我要拆平郝家,把他们通通杀了!”
苦竹道:“还有奇幻……”
“什么宫也一样?不来的全都得受死!”令天山想冲往郝家,但冲了几步又回头问向苦竹:“我可以走了?”
也想及盟主是否有何规矩,要照着来。
苦竹道:“盟主要如何即能如何,不过临走之前,不妨跟各派掌门说些话……”
“说什么?”令天山一时也想不出来,却也转向众掌门,满脸嗔怒:“你们来了,没事。霸桥郝家和奇幻宫不来就是反叛我,我就要除去他们,让他们知道反叛者的下场。你们先回去,等我除去叛徒再招开大会摆场面。知道没有!”
众人拱手恭送令天山,他又是满心得意,却也更加强他除去郝家和奇幻宫的决心,当下迈开大步走出少林寺,已掠身追往霸桥。
他一离去,苦竹这才叫其他各派掌门先行离去,只留下九大门派以洽商事情。
商量一阵,各掌门也纷纷离去。苦竹交代过后,也领着戒明戒因两位徒弟,追往各掌门。
可惜郝家不知大祸临头,仍自悠闲。
宝贝闲来无事,只好以下棋为消遣。
他俩在软草轩外头摆了一桌棋,相互厮杀以消磨时间。
虽然郝运心情好多了,仍没以前开朗,宝贝兄弟只好尽量安慰他,免得整日瞧他愁眉苦脸,对自己也是一种虐待。
清晨时分,露珠仍重。
宝贝练完剑之后,已开始对弈。
然而未下完一盘,孙雪儿匆匆忙忙地已闯入尽花谷,直奔软草轩。
她神色仓皇,见着两人,已急道:“阿宝哥、阿贝哥,大事不好了。”
“雪儿?!”宝贝兄弟见及来人是雪儿,又见她如此匆忙,心知不妙。
郝宝追问:“到底发生什么事?”
雪儿也不客套,立即说道;“霸桥郝家已被拆了,天下武林好像冲着我们而来。”
“真有此事?!”宝贝兄弟焦急起来。
雪儿猛点头:“令天山带着九大门派掌门,四处搜查你们下落,我娘要我来通知你们,恐怕你们还不知道。”
郝宝诧然:“令天山竟然跟他们搞在一起?这可真的不妙了!我们得赶快赶回引神峰带昙花走人!”
当下匆忙想往草轩奔去。
郝幸已含笑走出:“你们去吧,这里我会处理。”
雪儿道:“他们好像要赶尽杀绝。”
郝幸含笑:“谢谢你通知我们,我会小心。”
郝宝点头:“那我爹的事就交给你了。”
郝幸含笑:“放心,我会开导他。事不宜迟,你们快去。”
当下郝宝也不耽搁,立即领着郝贝及雪儿奔出尽花谷,西往引神峰直掠而去。
在途中,他们果然听闻武林传言纷纷,各大门派已发动围剿奇幻宫及郝家,而郝家原是奇幻宫的另一支派。
郝宝闻及此消息,暗自叫苦,心知中了妖女奸计,然而又能如何?爷爷和自己以及弟弟都参与奇幻宫事件,岂能脱身?也不愿脱。
如今事情闹成如此,和平相处之事恐怕行不通了,因为对方已取得优势,岂会放过奇幻宫?
看来只有硬拼一途。
郝宝心情沉重地往引神峰掠去,郝贝、雪儿紧跟其后。
然而在半途上,孙大娘已先行追来,在荒郊野外碰了头。
孙大娘急道:“情况似很严重,我只好先将青青和昙花带在身边,并要你爷爷他们走避。”
郝宝道:“当真那么严重?!”
孙大娘点头:“所有可能藏身的地方,不是被挑就是被毁,更有不少人被杀。”
郝宝嗔道:“这个疯子,我非得修理他不可!”
孙大娘道:“疯子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在他身边的人,他们才是策动此事的主谋。”
郝宝点头:“我知道,看来我们只有回奇幻宫避一避了。”
孙大娘道:“属下正是此意,不知……”
郝宝道:“你和雪儿是奇幻宫人,自是进得去,时不宜迟,咱们快带青青及昙花离开!”
孙大娘立即又将三人带往山头,往深谷掠去。
在途中,孙大娘道:“以此事件看来,他们似乎势在必得,想必在太行山也设下了埋伏。”
郝宝道:“自要如此打算,一有埋伏,咱们再相机行事,原则上还是由你们保护青青和昙花。”
孙大娘点头表示会意。随后奔至稳秘山谷处,发现目露惊惶的青青及昙花。他们不敢多停留,立即带着两人躲躲藏藏往太行山方向行去。
他们并非直接进入太行山区,而是绕道而行,本是从西边可进入,他们则绕了一大圈往北边进入,如此路程多出三百里,却安全多了。
然而就在山脉半途处,仍被拦了下来。
那是六名黑衣蒙面人,个个孔武有力,手持利剑,见着来人,不由分说地已攻往他们。
郝宝立即喝道:“大娘、雪儿你们保护青青、昙花。”
他和郝贝已扑向六名黑衣人。
孙大娘和雪儿则长剑齐出,护住青青和昙花。
六名黑衣人其中三名想超掠宝贝而战击孙大娘,却被郝宝击掌封死。
郝宝冷笑:“去跟那妖女说:是她逼我的!我可要大开杀戒!”
忽见得一把长剑砍来,直劈郝宝门面,郝宝冷笑,身体一侧,并未避开,反而以肩手迎过去。在那长剑触及他衣衫就要砍落肩头之际,郝宝突然暴探右爪,食中指紧抓剑身,不可思议地扣个正着。
黑衣人但觉不妙,正想抽剑,郝宝手指一带,黑衣人已往前倾,重心一偏,郝宝利爪已抓向他心窝,黑衣人大惊,只好弃剑跳开。
“我就是要你弃剑!”
忽然将长剑挥出,快得宛若远古流光飞闪,以剑柄猛砸黑衣人头颅。叭地一响,头盖开花,浓血白浆喷出;黑衣人当场死亡。
两名黑衣人见状更是愤怒,双剑分别左右划开,七刺十三砍,全往郝宝两肋侧部砍刺而来。
郝宝冷笑,砸烂一人,其势未停,回身旋转,宛若滚筒,以剑挡剑,锵然两响,黑衣人身躯被剑势带偏。
郝宝大喝,长剑脱手射出,又以剑柄往那人脑袋射去,从左耳直穿右耳,叭地一响,那人两眼突大,一叫无声地滚死地面。
郝宝并未停手,故露空门引那背面黑衣人反剑刺来.直抵左胸。他则落地打滚,长剑穷追不舍,欺身就截。
郝宝以快打快,拾起死去黑衣人长剑,在那极不可能的空间里,反手刺出。
寒光一闪,长剑已刺中黑衣人咽喉,他当场毙命,而郝宝胸口也被刺出寸长伤口。
他连吭都不吭,忽又扑向郝贝那三名黑衣人。郝贝正好也解决了一名,另两名见及还未到三招已死了四人,哪敢再战?纷纷抽身逃开。
郝贝喝道:“哪里逃?”已扑向较近一名黑衣人,抓着利剑猛砍下他左腿一大条。他痛嚎一声,落地打滚。
另一名黑衣人已闻声丧胆,吓得拼命逃逸,然而郝宝岂能让他逃走,提剑追来,眼看那人不防背面,一剑又往他背心射去,刷地穿心而过。
黑衣人看着胸口突出血森森长剑,两眼喷突抽搐,自己就真的死了?他恐惧非常,往怀里一探,放出信号箭,咻然飞向天际.音传千里。
郝宝惊叫糟了,想截箭羽已是不及,猛然掠前又劈了那人一掌,当场毙命。
郝宝不敢多作停留,掠往孙大娘,急道:“咱们快走,他们可能马上会围过来!”
六人立即往较高山峰奔去,必要时可用飞仙术脱逃。
果然逃不了两座山头,又是一群人马围过来。
现在来的可非泛泛之辈。少林苦竹,华山钟月如及峨嵋送佛师太,还有戒明、戒因、九大门派分成两半,这边虽是实力较弱,却也不差。在妖女指引下,他们老早就守在太行山区,忽闻令箭声,也赶了过来,将他们围住。
郝宝冷笑:“老秃驴,你掉了一只手还不够?想多掉一只手是不是?”
苦竹冷喝:“小贼,我老早就该相信你是奇幻宫的人,把你给杀了,不过看在你上次甘心受戒分上,只要你交出奇幻宫余孤,我可以网开一面饶你们两兄弟不死。”
郝宝冷笑:“你只不过是想偷学奇幻宫武学罢了,可惜你永远也学不会。除非你拜在奇幻宫门下,我再用心地教你。”
苦竹冷斥:“你已快成为阶下囚还口出诳言,难道真的不怕死?”
郝宝笑道:“我当然怕死,否则怎会传你奇幻神功?”
苦竹一愣,恼羞成怒:“你敢胡言?”
“我可没胡言,否则在两望峰,你怎能飞得过来?”
送佛师太、钟月如不禁往地瞧去。
苦竹冷喝:“你想挑拨离间?我用的是达摩神功,师太不也看得清清楚楚?”转瞧送佛师太。
送佛师太吃过郝宝的亏,存心想报复,立即点头:“不错,妖孽你还是受死吧!”
郝宝鄙笑:“当个出家人,还敢污了我的宝刀,贪念未清,如何能得道升天?我只好超度你了。”
送佛师太怒道:“宝刀明明交给苦竹大师,你敢诬赖?”
郝宝轻笑:“哦,原来如此,那苦竹掌门,现在可以还我了吧?”
苦竹本想独吞,现在被郝宝逼言,也不能否认了,冷道:“神兵利器岂能被奸人拿去作孽?老衲不能给你!”
郝宝道:“那是我的东西,你想独吞?不怕被天下人耻笑?”
“老衲自会找寻方法毁了它。”
“毁你的头……”
郝宝心知拖下去对自己不利,话方说至一半,猛然大喝,和郝贝纷纷又扑向两人。为了迎敌,两人从黑衣人手中抢来利剑始终未丢掉,此时化成两道剑光,分别拦往苦竹一行五人。
“大娘快走!”
郝宝大喝,孙大娘和雪儿立即揽起青青和昙花往山峰奔去。
苦竹大惊:“快拦住他们两人!”
然而宝贝狠命攻击,逼得他们难以脱身。以二敌五,竟也不落一点儿下风。
苦竹眼看数招攻之不下,忽而抽出灵邪宝刃往郝宝长剑扫去,锵然一响,长剑已断成两截。郝宝攻击受阻,已被送佛师太佛尘扫了一记。
苦竹一招得手冷笑道:“我劝你们还是束手就缚,可免死罪!”
郝宝被扫疼了左腿,非但不退,反而更勇猛,大吼:“我砸死你们……”
断剑不再护身,全往苦竹劈去,任苦竹手中有宝刃,也感压力剧增,让他无从发展,只得相准一点点砍落剑身。
郝宝扑击之间,空门大露,一不小心也被戒因划中左肩直入筋骨。他忍痛掠退,忽见得左侧有棵巨树,登时挥舞断剑猛砍而下,断剑过短,一次未能砍下,他只好多砍几次。
苦竹见状以为他想以砍树压人,已冷笑:“你想压我们?未免太天真了。”
“不错,我就是要压死你们!”
他们不知郝宝天生神力,哪想得出他要以树干为武器?正笑着郝宝天真之际。郝宝豁然砍倒大腿粗之巨树。哗然抱起它,猛往他们扫去。
树干扫过,宛若干军万马,任是对方武功高强,也敌不过来势汹汹的巨树奔腾而来,吓得纷纷走避。
郝贝趁机追杀,一时也伤了不少人,本想等待孙大娘走远了再抽身逃开。
哪知,此处逼住对方攻击,山峰却传来尖急叫声。那是昙花的叫声。
宝贝心头一惊,哪还顾得再拦他们,昙花分明也中了伏兵?郝宝立即大喝,猛将树干丢砸苦竹一堆人,已和郝贝直掠山峰。
苦竹等人避开树干,也往山峰掠去。
在山峰一处,几名黑衣人又拦向孙大娘,为首者竟是那妖女。她自是对昙花特别看中,三番两次掳人,却被孙大娘和雪儿死命地逼回来。
昙花就是在一次危急中尖叫,一方面是受惊而叫,另一方面却是为了想告知宝贝此地已中伏。
因为她发现孙大娘和雪儿任是危机重重也不吭声,那将更是危险,衡量之下才叫出声音。
宝贝奔至,忽见得妖女,更是怒火冲天,猛喝地扑了过去。
妖女稍惊,轻掠而退,冷森谑笑:“小杂种,任你多狡猾也得俯首称臣,任我宰割!”
她蒙着脸,却瞒不过宝贝。郝宝冷笑:“要割肉来啊!恐怕你得赔上一条命!”
厉喝出口,人如闪电,快逾奔雷,也不知用何方法,直扑一名黑衣人,五指一探,猛抓那人天灵盖,宛若抓豆腐般,只听得叭然一响,脑碎人亡。瞧得连素来心狠手辣的妖女也触目惊心。
就在她一愣之际,郝宝抢过黑衣人长剑,如着魔咒般疯狂攻向妖女,见洞即钻,见肉即砍,逼得妖女连连后退.一个不小心,左肋也被割出血痕。
妖女大为愤怒,定下神来,厉喝:“老娘就不信制不了你!”
她马上又使出千奇百怪绝招,抓扣砸劈通通都来,身形更是幻化千百尊人影,钻掠于郝宝剑隙之中,一时间又将郝宝逼退。
她武功并非差郝宝太多,而是方才惊心分神之际被郝宝乘虚而入,现在定过心来,旋展招式,郝宝反而居了下风。
郝贝也参斗,却被另五名黑衣人困住。
打斗不及十回合,苦竹一行人又赶了过来。
郝宝暗自叫苦,猛又发出劲力,戳刺妖女,带起劲风宛若狂涛骇浪,学着父亲那剑招,分出数点寒光,全往妖女落去。
妖女未见过此招,心头犹豫,未敢硬接,只好稍稍掠退,想摸清了再说。
岂知郝宝攻至一段距离竟然不攻了,将长剑震成数段,结成天罗地网,全往妖女射去。
郝宝则大喝:“快走!”
他见得来人众多,斗之不过,只有逃开一途。当下掠退,猛发掌劲打向黑衣人,好让郝贝也能及时抽身。而孙大娘及雪儿早已挟起青青及昙花纵往山峰高处。
妖女忽又明白已经中计,厉吼不止,想追还得封去数点寒光,待她击落断剑,宝贝已逃开百余丈,她自不甘心喝令急起直追。
宝贝一行飞向山峰,藉着飞仙术之便利,挟起青青和昙花,与稍有练过的孙大娘及雪儿一同飞过对面断崖。
此崖位于此座山峰半腰之间,六人掠过百余丈距离,落地之后已往山下快奔逃逸。
妖女飞仙术更是熟练,她自能纵过百余丈断崖,只是她手下和苦竹那些人都得绕道而行了。
然而她顾不了许多,先追上郝宝,自能困住他们以掳杀,遂也纵身而起,直掠对崖。
苦竹和送佛师太一行正好赶至,妖女在对崖已挥手示意,他们只好匆匆忙忙又赶下山峰绕行追捕。
妖女则急追宝贝而去。
逃下了山峰,郝宝决定引开他们,遂道:“你们往南方山脉,我往北方,阿贝跟着他们,有机会就带进宫里头。”
郝贝点头:“我会小心。”
当下领着孙大娘、昙花、雪儿、青青已往南面山脉掠奔。
昙花切声传来:“阿宝哥你小心……”
郝宝含笑:“我会的,待会儿见你。”挥挥手,也觉得眼眶热热的。
就只这一刹那,妖女已追来。
郝宝故意往北方掠出数丈,赶鸭子般叫着:“快走!”然后又回过头来摆出架势,冷眼盯向妖女,讪笑:“想追我们,可没那么简单!”
妖女不知郝宝使诈,信以为真孙大娘他们逃往北方。心神一定,冷笑道:“小兔崽子,老娘有的是时间跟你耗,现在全天下武林都在追捕你们。只要时间愈久,人手自愈来愈多,到时你插翅都难飞。何不现在告诉我奇幻宫秘处,我自可放你们一条生路。”
郝宝冷笑:“然后呢?等你打到奇幻宫,再回过头来杀我们?”
妖女荡笑:“像你这种人实在是天下奇才,我怎舍得杀你?只要你愿意,我可以把你留在身边!”
“留在身边?干什么?像潘安一样当你的小白脸?”
妖女笑的更浪:“有何不可,老娘又不是多难看,有人想当还当不着呢!”
郝宝笑道:“我没兴趣,你还是去找你的潘安吧!”
妖女冷笑:“你可想不吃敬酒要吃罚酒?”
郝宝笑道:“我什么酒都吃,就是不吃软饭。再见!你想等那群人来了再动手对不对?我可没那么傻。”
说完已溜入森林,像老鼠般钻来钻去,总也露一点儿痕迹引妖女上勾。
妖女冷斥:“你以为逃得了吗?”急起直追。
足足追了十余里,郝宝怕跑得过远,苦竹那些人听不到打斗声而调头追往南方。
此处在山脉交岭处,一大片草原碧青青,旁边还有一座小水潭,在此山明水秀地广人稀高岭上打斗自是过瘾。
郝宝已摆好架势,见得妖女追来,当下呵呵谑笑:“要我当你小白脸,也得看你有多少能耐!看打!”
一颗石块如流光般飞蹿,直往妖女门面冲来,那石块似魔石附着咒语,在妖女眼前七尺之际,忽然进烈成七块更细硬锐劲尖石,像长了眼睛,张着利牙,如蜜蜂叮肉,嗡嗡发出锐响,那声音未竭,锋针已叮往妖女脸庞数处要害。
妖女大为惊骇,这种凌空碎石打穴法自是十分难缠,说不定那七颗石头又将再暴成四十九颗,实是防不胜防,不得已只好拉开蒙面巾以巾当网拉开张大,贯以真力,使其变成铜墙铁壁般封向尖石。纱巾本是柔软之物,现在碰向石块,却也发出铁石相撞声,砰然大响。尖石为之粉碎。
而妖女往面巾瞧去,正也密密麻麻出现四十九个小洞,暗自庆幸自己未用双手封去,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她忽然觉得生气,郝宝此着似有意毁她容貌,怒意已升:“老娘要你,你还卖乖?你以为老娘收拾不了你?”
腰身一扭,身形飞起,像似气球般飘浮,却又如幽灵般飞掠,在十丈方圆回旋,将郝宝困在中央。
那身形越转越急,越转越快,似结成一道人墙在空中凝形,转得越急,旋流愈强,将郝宝衣衫揪扯得紧紧,宛若置身于天旋洞那洪流漩涡之中,任是铜筋铁骨也得被转得溶化成灰。
郝宝顿感压力逼人,而且又不知对方正确方位,再呆下去,随时都有可能被偷袭。当下大喝,人若冲天炮般直往上冲。
那洪流漩涡也往上移,就是不让郝宝脱身。
郝宝冷笑,他并不想象以此就罢,马上倒挂而下,若天雷劈地,直往地面冲去,轰然一响,地裂石飞,喷得四处开花。
妖女惊叫一声,如墙旋影顿失,她飞退四五十丈远,前身竟沾了不少泥灰,显然已被喷中。
郝宝没想到自己只想躲入地洞中,免得被旋影偷袭,谁知误打误砸也破了她那招“幽灵幻影”。
他从地洞中伸出脑袋,虽沾了不少泥灰,仍是捉谑不减:“怎么样?老鼠挖地洞虽然不雅,被老鼠屎喷得满身也不是什么光彩事吧?”
妖女更是忿怒:“你找死!”十指抓扣,又逼了回来。
“屎(死)不就在你身上?还不够吗?”
郝宝谑笑,抓了两把泥土砸向她,一个懒驴打滚,滚出泥洞,又往北边逃去。
妖女嗔怒封掉泥土,想追往郝宝,然而一抬头,她突然不追了。
郝宝逃了十余丈,见她不再追赶,但觉孤疑也停下来,转身捉讪道:“怎么?被老鼠屎呛死了?”
妖女惊诧:“原来那群人并非逃往北方。”
“怎么会,他们明明逃得比我快……”郝宝还想唬人,却顺着妖女眼光往后瞧去,赫然发现北方追来两名蒙面人,当下暗自瘪笑,转瞧妖女,讪笑道:“就算你知道也太晚了,他们早已飞上了天,不知去向喽!何况那群笨蛋也无头无脸地追来了。”
瞧往妖女背面,苦竹一行和几名蒙面人相继追来。
妖女冷笑:“丢了他们,逮着你也是一样!”
垫足而飞,右掌探出,已迅雷不及掩耳地攻往郝宝,逼得他无法脱身,只好出招迎战。
此时苦竹一行奔来,正想追问。
妖女已说道:“那群人往南边跑了,你们快调头追赶。”
若竹等人一怔,但为了追捕,也憋着被耍的闷气,全调了头,往南边直掠。
而黑衣人未得命令,只好留在原地,等候差遣。
妖女为争时效,也叫他们参战,再加上北边而来的两人,一共以八敌一,郝宝可战得十分辛苦。
双方就此纠缠,郝宝且战且逃,十分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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