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早晨追至下午,少说也行了五六十里路程,仍未见任何踪迹,此时四人行在山区,郝宝觉得追逐无望,准备离开此处,到小镇投宿,以免昙花和小福饿着了。
岂知梁小福眼尖,忽然在山助处见及一堆灰发晃动,立即激动叫道:“大英雄,我找到了!”拉着郝宝,闭起声音,伸手指向那堆灰发。
宝贝兄弟见状,灰发散乱,在丛林中轻微晃动,是有点像令天山的乱发,但是他想及今天山个性如此暴戾,怎会躲着自己?已生疑心:“会是他吗?”
郝贝低声道:“四处无人,说不定他是在……在拉肚子。”
郝宝突然捏起鼻子:“真不卫生,不过实在有此可能,咱们就先逮住他再说。”
兄弟俩已慢慢摸向那堆晃动灰发,他俩心想先捉住那人,若弄错了,再把他放掉也不迟,只要不让令天山逃走就行。
丛林青湿,草木特别油绿,让人觉得它是属于虫蛇匿居之地,灰发人躲在哪里,实是不恰当。
宝贝两人摸近丈二三,两人已闭气,配好默契之后,猝然往前扑,并大喝:“哪里逃?”
灰发人似也觉得有人偷袭,赶忙斜掠逃开,哪知对方声音像小孩,武功竟然出乎自己想象之高,一个不小心,左脚已被扫抓,身躯往前栽,幸好他武功不弱,立即击出一掌,逼退两只硬爪,倒飞而退。
宝贝兄弟但觉此人武功出奇之高,很明显已是令天山才有此身手,登时绝招尽出,无声、开心剑法暴施开来,又罩往灰发人。
郝宝冷喝:“老头子你行,再吃我一剑。”
“也吃我‘惨雾幽魂’!”郝贝手中已抓起树枝代替长剑,刷地刺向灰发人。
灰发人闻及郝贝叫出“惨雾幽魂”,惊诧不已:“你们是谁?”
宝贝兄弟为之一份,这是老太婆的声音,哪是令天山?心知弄错了,郝贝赶忙丢下树枝与郝宝两人舌头伸得长长,甩头就走。
郝宝瘪笑:“怎会变成老太婆?这下惨了。”
灰发者太婆见两人如此年轻又不告而逃,冷哼一声:“郝家都是出些胆小鬼吗?”
她突然欺身掠前,也不知是如何出手,叭叭两声,宝贝兄弟从来没有这么瘪过,看不清对方招式,就吃了两个耳光,双双摔落地面。
老太婆冷笑站在两人面前,头发虽有点散乱,仍能看出高贵气质,身穿一身似绸非绸的淡青素衣,让人觉得她并非庸俗之辈。
她冷笑:“说!你们到底是谁?”
宝贝兄弟哪堪吃瘪,暗自对眼,突又发动攻击,齐往老太婆扑去。郝宝喝叫:“你敢跟天下第一剑作对?找死是不是?”
不知怎么,宝贝俩凌厉招式在老太婆面前全部不管用了,只见老太婆轻轻松松出招,轻轻松松就化开两人剑招,手掌一挥,又是两个耳光,打得宝贝兄弟疼辣难当。
郝宝瘪叫:“怎么搞的?爹的剑法全失效了?”
郝贝十分紧张:“看样子,今天栽得惨了。”
两人不知该如何出招,郝宝猛一咬牙,只有试试爷爷教的那招“大杀四方”,又已攻向老太婆。
老太婆见及此招,心生疑惑:“郝家何时有了这一招?”也出手迎敌,但觉此招杂乱无章又隐含杀招,不易对付,她也发现宝贝两兄弟功力竞有如此之高?心想若不及时制服,若拖得长久,要制服两人也非易事。
心意已定,她遂使出绝招,只见掌影满天,穿梭于宝贝兄弟之间,如行云流水,一点也未受阻,就在宝贝想尽全力之时,掌影顿失,老太婆竟然站在两人身前不及三尺,宝贝兄弟一时惊慌想躲,老太婆已冷笑:“没那么容易!”双手如电,一去不回,已点中宝贝胸前数处要穴,还重重刮了两人一巴掌,打得两人团团转,然后跌坐于地,也因穴道被制,根本动弹不得,两只眼睛瞪了又瞪,就是骂不出来。
老太婆冷冷一笑:“凭你们两个也敢暗算老身?”
宝贝兄弟目光是有点瘪,但此时无法动弹,能瞪几眼就瞪几眼,以表示心中忿忿不服。
县花和梁小福远远瞧及宝贝兄弟被制服,惊慌地也奔过来想救人。
梁小福急叫:“不准你伤我的大英雄:“摆出架势,准备打架。
老太婆见及来者一女一少,脸容转为慈祥:“放心,老身不会要他们的命,你们是谁?”
梁小福冷道:“快把人放过来,他们是我的大英雄,也是大恩人,你不放掉大英雄,我就对你不客气。’’
昙花也恳求:“老婆婆,你就饶了他们两人好不好?他们一定弄错人了,才会对你出手。”
老太婆道:“如果他们不姓郝,我就放了两人,如果是,那老身不能放人。”
昙花似不善于做作,闻言已紧张道:“他们虽姓郝,但他们两人都是好人。”
“好人?天晓得?”老太婆转向宝贝兄弟,一指点开哑穴,冷道:“说,郝大是你们什么人?”
郝宝是豁出去了,冷汕道:“是我爷爷,如何?他叫十全真人,你有胆量就去找我爷爷。”
老太婆冷笑:“很好,迟早他会找上门来!”二话不说,又把两人点昏,随后转向县花和梁小福:“你们想不想照顾他们两人?”
县花惊愕:“您要带走他们?”
老太婆含笑点头:“不错,如果你们愿意就一起跟老身走。”
梁小福立即拦在老太婆面前,冷道:“不准你带他们走,否则我不会放过你。”摆出十足架势,准备大战一场。
老太婆忽然笑的祥和:“两位不必紧张,我是他们奶奶,自不会伤害他们。”
此语一出,昙花和梁小福怔愕当场,两人同声道:“你是他们奶奶?”
老太婆含笑点头:“不错,只是他们并不知道,也请你们多加保密,这两个孩子太野了,老身必须带回去教导一番,你们可愿意同行?”
昙花闻及此人是宝贝兄弟奶奶,也没了意见,遂点头:“我跟你去就是。”
梁小福笑的天真:“大奶奶你会教我功夫吧?”
老太婆含笑道:“只要你想学,我就教你,不过千万别在他们面前叫我奶奶,免得他们发现真相。”
梁小福有功夫可以学,什么也答应:“您放心,我一定不说。”
老太婆含笑点头,已扶起宝贝兄弟,准备挟身带走,复又望及地面一堆青草,她觉得想笑:“老身好端端地在此采药,这两个小鬼竟然跑来偷袭,真是见鬼了,小姑娘你若方便,帮老身带些药草回去可好?”
县花立即含笑答应,蹲身抓起前衫,将那些药草全包起来。
老太婆为之感激,昙花果然乖巧,做事如此认真,也心生好感,随后她挟起宝贝兄弟,领着县花、梁小福往西边山坡行去。
不久,三人行至一条清溪,溪中系有一条小舟。
老太婆先掠向小舟,放下宝贝兄弟,然后招呼昙灰及梁小福,等两人上舟后,老太婆方将小舟放流而下。
只见小舟从小溪到大河,以至于江流,景色互变,时而千山万仍,两岸苍松翠柏,时而红林遍山。
水流更是变化无常,或而宁静如池水,或而湍流奔泄,或而一片汪洋,或是两岸夹壁,惊险无常。
如此过了三天三夜,宝贝兄弟也昏迷三天三夜。
小舟终于从一片汪洋水域中,靠向了一座苍翠小岛。
老太婆方自操舟驶向岸边带着县花及梁小福一起登陆。
岛上一片宁静,时而传来乌语花香,宛若世外桃源。
老太婆含笑道:“这叫玉女仙岛,只住老身一人,你们可以随便走动,但不能乱采花木,有的含有剧毒。”
昙花、梁小福频频点头,表示知晓。
三人顺着蜿蜒石阶走前,两旁景色变化不停,万种花卉在此地皆不吝惜地盛开怒放,形成一种百花争艳斗奇场面,先是一排紫红丁香,转个弯又是樱花遍地,再走几步,玫瑰遍野,让人目不暇视,叹为观止。
及至石板路尽处,已出现一座古朴雅屋,坐落于水池旁边,倒映古屋,佳景天成。
老太婆笑道:“就是这里了,屋前花卉较多,屋后药材较多,你们可选择地方参观。”
梁小福已急着双目溜眼,打从懂事以来,他还没见过如此漂亮地方,不禁瞧得目瞪口呆,不知身在何方。
昙花虽欣赏美景,但她更担心宝贝兄弟,问道:“老婆婆您要如何对待他们?”
老太婆笑道:“你放心,大不了要他们去种点药草罢了。”
她将宝贝兄弟置于地面,先封住两人武功,再弄醒两人。
宝贝兄弟大梦初醒,还不知已身在异土,张开茫茫眼睛,入眼就是美景,郝贝不禁叫道:“这是哪里?这么漂亮,难道是天堂不成?”
郝宝也在欣赏,突然眼珠转向老太婆脸孔,已苦瘪道:“是天堂的地狱。”
老太婆冷謔一笑:“不管天堂也好,地狱也好,你们武功已失,最好乖乖留在这里,休想逃走,免得死无葬身之地。”
宝贝兄弟一阵惊慌,赶忙试试功力,果然已被封去—,先是紧张,但想及身在险区,光着急也不是办法,还是先了解情况,再作打算也不迟,想至此,两人很快恢复镇定。
郝宝问道:“老太婆,我们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何抓我们来此?”已黠笑起来:“难道你想找两个大少爷来侍候不成?带我们来此这么漂亮的地方?”
郝贝也频频喜笑:“我也有同感,好像身在仙境一般。”
老太婆冷道:“你们能把它想成仙境,再好不过了,希望你们会过得快活。”
郝宝笑的得意,心中却想着老太婆岂会让自己享福?己含带笑意问道:“不知老人家带我们来此,除了享福之外,还有何特殊目的?”
老太婆往屋前锄头一指,冷汕道:“很不幸,最近人手缺乏,老身一人忙不过来,只有请两位帮忙种些东西,还希望两位窝工作于幸福之中。”
郝宝突然皱眉:“你大老远把我们捉来,就是为了要种花?”
郝贝叹叫:“我们未免太不值得了,只够资格当花匠。”
老太婆已不再打哈哈,冷道:“锄头在那里,屋后有一片荆棘地,去给老身铲平,否则不给你们饭吃。”
宝贝兄弟相互对眼,然后哈哈大笑。
郝宝汕笑道:“你的命令下的很标推,可惜我们是不想吃饭的,怎么办?”
老太婆“看你能熬到什么时候,别忘了,你们已昏睡三天;也只吃些流质东西,很容易就会饿。”
“宝贝兄弟被她这么一说,立时想及肚子,果然有点空虚,老太婆这招果然厉害。
郝宝仍嘴巴硬:“岛上那么多东西,我随便找,也可以填饱肚子,何须向你要食物?”
老太婆冷笑:“可惜这些东西,十之八九有毒,你们不怕死,就去吃吧!”
宝贝兄弟此时可说已走进绝地,山穷水尽,欲退无门。
郝贝紧张而细声道:“怎么办?要是不工作,真的会饿死在这里。”
郝宝想了想,已有个决定:“反正暂时走不掉,不如先骗骗她,等功力恢复,或是找到机会再脱逃也不迟。”
郝贝也同意,两人遂点头,瞧向老太婆,手掌一伸,同声道:“把锄头拿来。”
老太婆突然出手,打向两人脑袋,忍住笑意:“这是谁的天地,你敢如此对老身说话?
还不快去拿?”
宝贝俩楞在当场,双手抓着后脑勺,一句话也不敢再吭,赶忙跑过去,抓起锄头就往屋后逃去。
这举止,瞧得昙花都想笑。
老太婆则忍无可忍而笑容展现:“这两个活宝,还真会磨人,老身得小心提防才是。”
昙花道:“我可以帮他们吗?”
老太婆笑道:“不必了,老身只想磨练两人,免得郝家全出些怪疯子,你和小福就当作在此游玩、散散心,什么也不必做。”
昙花从来不知如何与人争,闻言也默然点头。
随后老太婆领着她和小福,乘兴地介绍一番玉女仙岛几处特色。
而宝贝兄弟拿着锄头来到荆棘地,眼见荆棘粗如大腿,刺长如手指,根本已活了数十年或数百年,一大片少说也有五六亩,要用锄头铲完,大概需要五年。
宝贝兄弟自是不会如此甘心,两人架起锄头,懒坐于地。
郝宝苦笑道:“这老太婆也有毛病,抓我们来此,是为了叫我们当农夫、拿锄头工作,分明是在整人。”
郝贝道:“她是谁?为何对郝家剑法如此了解?我们一出招,她就知道如何避开。”
“我也不清楚,世上怎会有这种老太婆存在?”郝宝道:“找个时间,该摸摸她的底细才好。”
郝贝道:“可是我们现在武功尽失,极本无法靠近她,一靠近就被发现了。”
郝宝点头:“你说的也有道理……”他沉思半晌,然后说道:“看来只有先逃开此地再说。”
郝贝惊诧:“现在就逃?!”
郝宝嘘声道:“老太婆一定想不到我们如此大胆,第一天,而且是大白天就敢逃,所以逃脱机会相当大。”
郝贝没意见:“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郝宝道:“咱们先潜回去,偷点东西;将肚子填饱之后,才有力气逃离此地。”
郝贝道:“你不怕被发现?”
郝宝道:“伯什么,大不了不走就是,如果成功,我们就可以重见天日。”
“那昙花和梁小福他们……”
郝宝道:“我看老太婆对两人还不错,大概不会为难他们,如果不行,我们再叫爷爷来救人。”
郝贝点头:“这个方法不错,就这么说定,可以动身了?”
郝宝立即瞧向四处,但觉没人,两人遂丢下锄头潜回雅屋,发现老太婆及县花、梁小福都不在,两人暗自高兴,潜向厨房,这才发现老太婆也是刚回来,连饭都没下锅,只好再找其他东西,还好橱柜里放了不少腊肉、肉干、卤蛋、豆干之类东西。
两人果真手下不留情,连吞四五个卤蛋,还找出布袋,将橱中东西一扫而空,笑盈盈地潜逃离去。
郝宝提着一大堆东西,谚笑道:“这些东西,足足可吃上一个月,老太婆要是知道东西丢光了,你猜她会做何反应?”
郝贝汕笑道:“想必跟卤蛋差不多,满面生灰吧!”
郝宝猛点头:“对,就是如此,说不定她还会大呼小叫,要我们把卤肉还她呢!”
两人极尽笑謔地躲躲藏藏,花了近一个时辰,终于潜到海岛边缘。
宝贝兄弟不禁苦笑,他们现在终于知道身在海岛上,这还没关系,临海边缘竟是百丈高崖,莫说两人功力被封,就是功力仍在,也不敢贸然跳下高崖。
眼看崖底浪花奔腾,郝宝苦笑道:“难怪老太婆有恃无恐,此岛可能只有一处通路,其他全让高崖给围着。”
郝贝急道:“怎么办?要放弃脱逃不成?”
郝宝摇头:“当然不能放弃,现在是我们动脑时间,我们得选一条正确的路线脱逃。”
郝贝道:“回去偷船?”
“这是相当危险的举动,不过也不失一个良好方法。”
郝贝追问:“难道你还有其他方法?“
郝宝含笑指着断崖:“这不是吗?照计划进行,从这里爬下去。”
郝贝登时抖颤,碎石为之坠崖,像飞落地狱般一无回音他瞧得心惊肉跳:“阿宝你当真要从这里下去?”
郝宝点头:“这是唯一能让老太婆料想不到的地方,而我还有灵邪宝刃,攀崖该没什么问题。”
他拿出随身携带宝剑,往崖石一插,直没剑柄,也增加少信心。
郝贝虽然稍安心,却仍无法接受:“阿宝,这摔下去可会人命,而且我们武功尽失……”
郝宝道:“我知道,不过我觉得如果能从这里脱逃,不但刺激,而且还可让老太婆丢面子:也就是替郝家挽回颜面。”
郝贝无言以对,哥哥所做的一切,都如此有道理地让他心甘情愿支持,他皱皱眉头道:“阿宝,我的生死全在你手中,你要莫要整死你弟弟才好。”
郝宝安慰道:“放心,我发现我们的命特别长、特别韧,老天想抢都抢不走,你尽管安心就是。”
他己打开布袋,拿出一大堆东西,笑道:“吃吧!尽量吃,剩的再丢到崖底,空出手,比较好爬。”
郝贝依言,拼命吞食,两人吃得发胀,也只不过吃掉三分之一,剩下的全丢下崖边,随后郝宝又将布袋撕成条状,结布索,然后缠向阿贝腰际,再把另一端绑在自己身上。
郝宝这才笑道:“成了,两人一体,无懈可击,咱们开始吧!”
说着他已先往悬崖攀去,看他落脚则碎石滚落,他仍稳如泰山,端的是胆大气粗。
郝贝自然也不愿让哥哥独自冒险,两人就此一步步往垂直高崖攀下。
方滑下五六丈,忽然脚下一空,郝宝双手急忙攀抓紧紧,碎石哗啦啦往下掉,郝贝连看都不敢往下看,急问道:“阿宝你还好吧?”
郝宝镇定如常:“放心,我往下掉,你会有感觉的。”
郝贝心中稍安:“我看这玩意不太好玩,我手心直冒冷汗,老是有抓不着的感觉。”
郝宝道:“那是你太紧张的关系,你现在放松心情,想着如果不小心滑落,还有哥哥在后头帮你顶着,那样你就会放心多了。”
“我试着去做。”郝贝一心一意如此去想,果然心灵负担减轻不少,手指也扣得更紧。
郝宝则连踩数次都踩不着崖壁,但觉奇怪,转头往下瞧,不禁苦笑不已,脚下是一断层,往里边凹,足足有两丈上下高度,而横宽裂度竟然瞧不到边,想绕道都不行。
郝宝舔舔嘴唇,有了决定,轻声道:“阿贝你先抓稳,下面有个小凹,我准备悬空荡进去,然后你再放手,我在凹处接你。”
两人布条不及七尺,郝宝根本无法在荡落两丈高的凹处再接人。必须两人同时悬空,郝宝趁往里头荡去而郝贝松手往下掉,才有机会双脚着地,然后再揪紧布条防止郝贝滑落,说要接人。全是郝宝在安抚郝贝所言。
郝贝心头已较能接受攀崖之事,遂也点头答应。
郝宝深深吸口气,暗中念了一句阿弥陀佛,说完全不怕,那是骗人,全身悬空在高崖荡来荡去,那种滋味若非亲身体验,谁也没办法形容,胆小者,早就两脚发麻、发软,甚至吓得昏死过去,而郝宝却要做出一连串无法误差的动作,实是玩命之徒。
他已定下心情,估计一下位置,然后说:“阿贝,待会儿叫你放手,你就要松手,免得我荡进去又荡出来,你再松手,我们只好享受一下小乌飞行的滋味了。”
郝贝认真道:“你放心,我会小心应付。”
“那全看你啦!”
郝宝当真慢慢放开双手,让身躯悬空,然后闪扭腰力,身躯摆荡,往外飞,他的心也是毛毛地,往内飞,又觉得实些,如此极端变化下,也把他整得满头大汗。
数度摆荡终于够远,郝宝猛一咬牙喝叫:“阿贝松手!”躯正好往凹处冲。
郝贝闻声立即松手,整个人如陨石般砸落,啸风掠向际,吓得他闭起眼睛,只希望阿宝赶快把他接起来。
郝宝正庆幸自己估计不差之际,哪知人算不如天算,他了估计郝贝掉落速度比他快得多,自己尚未落地,郝贝身形落至凹口下面并拖带郝宝往后倒退,郝贝已吓出叫声,郝宝叫糟了,眼看背身被拖出悬崖外,就要往下坠,他奋不顾身出左掌扣向崖石,却仍受不住力道往下掉,郝宝当机立断,脚突然往后倒勾,头部猛靠崖壁,来个悬空倒翻筋斗,整个已落在空中之际,双手抓着灵邪宝刃往崖石一插。
刷刷刷地脆响,如撕破布,两人重重拖带宝刃,足足滑十余丈,才稳了下来。
郝宝整个人已快虚脱:“要命,真是要命。”
如果叫他在武功受制之下再玩一次,他可能会拒绝。
而郝贝早就吓得昏昏沉沉,差点昏倒,两眼始终不敢张开。
郝宝急道:“阿贝没事了,你有没有受伤?”
郝贝悠悠张开服睛,瞧及上头哥哥,叹声道:“阿宝,我们能不能选别条路走?”
郝宝干笑:“再忍耐些,马上就到了,而且上面有断层,要回去也不可能。”
郝贝叹声道:“这趟江湖不怎么好走,要是回家后,我不想再出来了。”
“我也是这么想。”郝宝安慰道:“所以现在你要更加小心,下了崖就可以回家了。”
郝贝这才定定心情,再次提起勇气往下走。
郝宝很快超前阿贝,免得他时有滑落事情发生。
两人就此慢慢攀向崖底。’
而老太婆带着昙花、梁小福游完几处美景,时辰接近黄昏,想煮饭菜时,已发现橱中干食全被搬光,不禁大怒:“这两个混帐,竟然这么快就逃了?”
梁小福闻言反而有点得意,大英雄果然不同凡响,武功被制,照逃不误。
老太婆立即向昙花、梁小福道:“你们附近找找看,老身四处找寻,若有消息,即刻通知我。”
她马上飞掠疾追,第一个目标就是小舟,在情急而奔之下,她的轻功有若轻烟,一吹送就已去得无影无踪。
昙花和梁小福则含带笑意,漫无目标地四处走走,最后仍走向那片荆棘,只见锄头摆得方方正正,荆棘一棵也没少。
梁小福有点得意道:“花姊姊,你觉得大英雄他们逃得掉吗?”
昙花含带凄切道:“他们武功受制,想逃开老婆婆如此高强身手的追逐,并不容易。”
“那我们呢?是不是要帮他?”
县花叹息:“我们能帮上忙吗?还好老婆婆是他们奶奶,被捉到,大概不会有多大事情。”
梁小福道:“花姊姊你真相信老婆婆是大英雄他们的奶奶?我有点不相信。”
昙花一怔。
梁小福道:“老婆婆说不定是要瞒过我们,才如此说。”
县花叹道:“我们不懂这些,不要去谈它,还好老婆婆目前对我们都好,我们应该感激她才对。”
梁小福沉默不语。
此时老太婆已从岸边追回,她自然找不着宝贝兄弟,遂又找到荆棘园,眼看两把锄头摆得整整齐齐,已嗅道:“这两个小鬼胆子不小,连一棵荆棘也没铲除就脱逃了?”
昙花及梁小福也表示未找及宝贝兄弟。
老太婆十分不解:“除了那岸口,环岛四周都是悬崖,他们如何脱逃?”
梁小福稍含得意:“其实大英雄任何事情都难不倒他,他还可以一吹气就把凉亭震垮呢!”摸着斑痕光头,他仍非常怀念被剃头而被凉亭压顶一事。
老太婆若有所悟:“也许我低估两人了,他们可能攀崖而逃。”
她想到的是宝贝武功已恢复,所以才敢攀崖,却未曾想过两人武功尽失也敢玩命地去攀高崖。
既然猜测有此可能,老太婆立即又赶向渡口,跳向小舟,她想宝贝若从悬崖脱逃,仍须游向海中,只要自己时间不要差太多一样可以把两人逮回。
她运功操起小舟,竟如飞鱼般快捷,穿游海上,她想先绕岛一周,再确定追缉方向。
此时天色渐渐阴黯,海风啸刮更急,凭添几许凄凉,天边寒星闪烁,青光暗吐,寅夜中,只见得黑青一片。
宝贝兄弟仍在孤军奋战,两人攀攀滑滑,也落攀八九十丈,再过二十余丈就可抵达崖底。
两人仍小心翼翼,一寸寸往下滑,虽仍有惊险状况出现,但比起刚攀滑那一段,危险度已减去甚多。
再攀滑约三刻钟,已剩十余丈,郝宝但觉危险已去,遂喜叫道:“逃难成功!”整个人已倒弹射出,敢情是想回味先前断层那幕情境。
在上头的郝贝被他一荡小腹被拖得十分难受,急叫道:“阿宝,又遇上断层了?”
郝宝轻笑道:“没有,反正只差十来丈,一滑就落地,你想不想再玩?”
郝贝往下瞧,觉得地面结实多了,遂点头:“好啊!”竟也突然松手,直往下落。
郝宝未想及郝贝说松手就松手,他人在下面,又未荡出去,郝贝滑落,正好压在他头上,郝宝挡不了他的冲势,哇哇急叫,双双往崖底落滚坠去。
郝贝不明究理,问道:“这次这么快就接住了?”
郝宝急叫:“拿是接住,是被你压住!”
话未说完,一块岩石凸出崖面,正好挡住郝宝背臀,撞击之下,两人已斜射地面,唉唉尖叫立时传出,在空中连滚数滚,方自跌落地面,像摔蛤蟆摸一样,叭地一响,两人已四脚朝天,大大方方躺在地上。
郝贝痛叫:“不好玩。”
郝宝也唉唉痛叫:“谁叫你砸得这么快?不过还好,总算逃过这魔鬼崖。”
两人往悬崖瞧去,笔直直通天门,不禁嘘气,自己竟然如此大胆,去攀这要命的峭壁。
郝贝叹息:“哥,我们的人生,难道须要这么多灾多难吗?”
郝宝已坐起:“这问题以后再说,咱们还没逃开这鬼岛,随时有被逮回去的可能,走吧!”
两人捡拾一下抛下来的干肉,绑在身上,匆匆往海中游去。
茫茫大海一片墨青,也不知游了多久,忽然发现远处有灯光照来,一点如豆,但在此墨夜中已显得特别明亮。
宝贝兄弟欣喜万分,莫非是陆地到了?
两人挤命游去,灯光愈来愈大,也已瞧见此灯高高悬在岸边,很明显,陆地已现。
郝宝欣喜笑道:“我知道逃难一定会成功,咱们快上岸!”
两人挤老命地往陆地游去,及至踏上地面,两人已有脱力感觉,双双趴在地上,心满意足地先享受自由滋味再说。
郝宝轻笑:“妈的,这老太婆把我们整惨了,哪天非得好好整她一顿。”
突然有声音传来:“是吗?”
这声音正是宝贝兄弟最不喜欢听的声音,两人笑容已僵,急目往前瞧去,那尊魔鬼般地老夜叉怎会站在前面,还对着自己笑。
两人实在搞不清为何游了老半天,仍逃不出老太婆手掌心?
其实宝贝俩忽略了方向的重要性,尤其是在大海之中,没有指示方向的目标或仪器,就如在雾中行走,以为自己走得甚远,其实却在原处打转,再加上此处潮水是往海岛涌流,自然地把两人又带回此岛。
而老太婆在搜寻不着之后,不得不做最后打算,也就是希望潮水能将人送回,所以她也点了一盏灯笼做指示,果然宝贝兄弟见着灯笼,双双又告自投罗网,所有的努力,全是白费。
两人相对无言,整张脸快苦出汁来,瓜皮帽也不知去向,竖直的头发在海水失去附着力时,又纷纷竖起,倒有一种怒发冲冠的不甘心。
老太婆冷冷一笑:“你们也够大胆,想逃出老身手掌心,是不是不想活了?”
宝贝兄弟心知此时想再脱逃,实比登天还难,赶忙收回心神,装出笑脸。
郝宝僵笑道:“老阿婆,我们不是想逃,我们只是出去游泳,随便玩玩罢了。”
郝贝也陪笑:“对,只是随便玩玩而已。”
老太婆冷笑:“随便玩玩,还要带那么多肉干绑在身上?”
宝贝俩为之一楞,这才想及腰际还缠着不少肉干,两人表情更窘困。
郝宝于笑道:“我们游泳很容易俄的,带点肉也是应该......”
老太婆冷笑:“你的一点点,就是老身一橱子的腊肉,一个月的伙食?”
郝宝处变不惊,笑道:“后来我觉得带得太多,所以又给您送回来……”
他和郝贝解下腰间肉块,想交给老太婆,一脸暖昧笑容。
老太婆笑在心里,嗔斥道:“给我提着,下次再敢逃,打断你们狗腿!还不给我回去!”
宝贝兄弟俩暗自苦笑,急忙闪过老太婆,顺着石阶往回走。
老太婆在后压阵,见着两人狼狈模样,不禁暗自窃笑,猜不透两人心里头到底在想些什么?也猜不出两人是从何处脱逃?
及至木屋,县花和梁小福已提灯倚门而望,瞧及宝贝兄弟返回,忧喜参半,忧者,宝贝兄弟脱逃未能成功,喜者,又能见到两人,而且平安无事。
老太婆叫宝贝兄弟站在屋前,还替两人画了圆圈,冷道:“你们体力这么好,就陪老身到天亮!”
宝贝兄弟干笑不已。
郝宝道:“要是你累了就先去睡,我们会自行发泄体力。”
“好,老身这就睡了。”
老太婆两眼一眯,已睡在小池旁边一张长石板上,只要眼睛张开,随时可以瞧及宝贝兄弟,看来她是要守到天亮。
宝贝兄弟眼看是走不掉了,遂坐往地面。郝宝暗叹:“老太婆体力可真好,还想挑灯夜战,咱们斗不过她,—先睡再说。”
宝贝兄弟就想躺下,岂知老太婆突然反手打出石块,砸得宝贝兄弟唉唉痛叫,老太婆才冷笑道:“给老身站着,哪有这么便宜?”
宝贝兄弟赶忙挺直腰杆,连声叫是,免得再吃苦头;老太婆这才暗笑,再次闭目养神。
昙花和梁小福爱莫能助,望着两人,又是同情又是莫可奈何。
郝宝着实够累,总该想个法子,然而老太婆又在眼前,想偷懒都无法得逞,左想右想,想到了梁小福,遂往他瞧去,双手避着老太婆,比划了一阵。
梁小福终于会意,遂找来两把锄头暗自抵向宝贝两人背部,而宝贝兄弟早已正面转向老太婆,挡去锄头,使她无法瞧见。
宝贝兄弟有了锄头托背,自是舒服多了,多站几个更次也没关系。
昙花和梁小福见及两人情况好转,心情稍安,也席地靠墙,喃喃入睡。
老太婆起初仍随时张眼偷瞧,但觉两入似乎已害怕,不敢再偷懒,久而久之也昏昏人睡,折腾一天,她又上了年纪,不累才怪。
宝贝兄弟靠久了,觉得不甚理理想,干脆把锄头插在地上,坐在锄头铁板上,果然更加舒服,两人也从此相安无事,坐睡到天明。
及至鸟鸣声传来,老大婆方自惊醒,瞧瞧东方已吐白,晨露欲滴,早晨已临,她才想起昨夜事情,急目往宝贝兄弟瞧去,只见两人双腿是有点弯,大致上站得还算满意,她起身活动一下筋骨,不时往两兄弟瞧去。
不瞧还好,愈瞧愈觉得不对劲,宝贝两人竞然睡的如此之熟,还不断传出梦嗌般笑声。
“难道他们功夫已致化境?!不可能!”
老太婆立即走向两人面前,伸手往两人脸上晃了晃,两人仍未惊醒,一副陶醉梦中脸容,老太婆上瞧了几眼,发现两人双腿松垮垮,根本未吃身躯重量,颇觉有异,马上转身瞧向两人背后,这才发觉两支锄头笔直地撑在两人臀部。
她已忍不了笑意:“这两个小王八,尽是出些馊主意!”登时大喝:“给我站好!”已走向两人面前。
宝贝兄弟被喝,立即惊醒,还不知发生何事,已发现老太婆站在眼前,赶忙打哈哈干笑。
老太婆謔笑:“站了一夜,累不累?”
宝贝兄弟急忙点头,郝宝急叹:“累,累得骨头都发疼了。”
“发疼?过来让老身瞧瞧。”
“喔.....”
郝宝当真往她走去,这一走,锄头可就现了形,郝贝见状,立即把他拉住,急叫:“阿宝……”
郝宝这才想到背后还有那玩意儿,再也不敢往前走,溜目往梁小福瞧去,恨不得他能及时把锄头给拿走。
然而梁小福和县花也满是紧张,却无能为力,尤其宝贝兄弟又把锄头插在地上,要拔出来,谈何容易?
不由他们互通消息,老太婆已冷道:“你为什么不过来?难道骨头不疼了?”
郝宝急忙挤出苦痈着脸:“不,是疼得连走都走不动了。”
“有这回事?我看看好了。”老太婆想替郝宝验伤,准备走过来。
’“不,你不能过来!”宝贝兄弟更急,郝宝立即展露笑容,表现得无所谓:“不必了,我想一下下就会好转。”
“一下下?”老太婆突然斥喝:“还不结我过来!”伸手就想掴耳光。
宝贝兄弟情急之下双双逃开,两支锄头笔直出现,像卫兵一样一动不动,十分刺目。
老太婆指着锄头,叱喝:“那是什么?”
郝宝暗自苦笑:“糟了,穿帮了,快逃!”
拉着郝贝就往前处撞逃。
老太婆冷笑:“还想逃?”一个飞身,立即截向两人前头,双掌左右开弓,掴向宝贝嘴巴。
宝贝兄弟欲躲无力,硬挨几掌,拔脚又往它处撞去,然而命运仍是一样,巴掌挨个不停,最后又被退回锄头旁边。
郝宝抱怨叫道:“你凶什么?我们打个盹,白天才有力气替你工作,有什么不对?”
郝贝也叱叫:“锄头是随身工具,我们带在身边又有什么不对?你为何那么没有人性?
老是打我们开心?”
老太婆微微一楞,不知自己为何特别喜欢打他们两人;然而双方已僵持,岂能退步,冷笑道:“好,只要你们好好铲除荆棘,老身就饶你们一次,还不快去!”
宝贝俩立即拔起锄头,往荆棘处奔去,庆幸躲过了一劫。
然而老太婆已没那么简单放过两人,为了防止两人继续脱逃之下,她已想到一个方法,就是把两人困在荆棘园的中央,如此两人就得乖乖垦荒了。
心意已定,立即掠身抓起宝贝兄弟,以卓越轻功,蜻蜒点水地飞掠荆棘上空,每换一次落脚处,就飞驰十数丈,如此连
换十数次,已飞抵荆棘园中央,她将郝宝抛向空中,腾出右掌劈出劲风扫向荆棘,哗啦一响荆刺碎飞,已被击出一块七尺见方秃地,她才接住空中郝宝;飘身落地,并将两人丢向地面。
老太婆冷道:“从今天开始,你们吃饭睡觉都在这里,直把荆棘全部砍除为止,三餐我会把饭送来,若发现你们没工作,饭也就别吃了。”
说完倒掠身形,已飘掠而去。
宝贝兄弟急忙尖叫,然而仍唤不回老太婆,望着比自己高出一倍,满是长刺的老荆棘,在赤手空拳又无武功之下,岂能脱逃?
兄弟俩苦笑,跌坐于地。
郝宝叹道:“我堂堂的未来的天下第一高手,竟然沦落到这种地步,当起农夫?”
郝贝叹道:“而且三餐还要人家救济。”
郝宝望着长刺荆棘,嗔道:“这下想逃就难了,茫茫一大片,要砍到什么时候?”
郝贝急道:“我们会不会老死在这里?”
郝宝道:“有可能,想不到我的一见钟情,会终止在老太婆身上?真是命运弄人。”
郝贝道:“梁小福他们会不会来救我们?”
“他们?”郝宝摊摊手,“他们比我们还不管用,要怎么救?就算放把火,也得懂得如何放,免得把我们给烧死在这里。”
郝贝可不愿终死在这里,绞尽脑汁,仍想不出结果,不禁叹息:“看样子我们是没救了,还是工作吧!免得还没累死就先饿死。”
拿起锄头,随便拨动,却发现荆棘硬如石头,要铲下它,非得花大招工夫不可,他铲得满肚子火。
郝宝坐定,仍在想着计谋,喃喃念道:“如果在老太婆前来之际,把她制服,想必就能脱困。”
郝贝摇头道:“她那身功夫如此高强,要是制不住,岂不更惨?”
郝宝频频点头:“这老太婆实在难缠,只可惜我们的武功尚未恢复,如果恢复了倒有较大机会。”
说着也试试是否能冲开被封穴道,但觉一提真气,丹田觉得有股清凉内流产生,只是淡淡地行走经脉不了多远就已消失无踪,试了几次,他只好放弃了。
郝宝抱怨道:“什么万年灵芝,吃了一大堆,到头来却不管用。”
其实他并不了解灵芝特性,此时只有小部份为他所吸收,余留的大部份就是他方才所感觉的清凉内流。照老太婆封穴手法是根本不可能让受制人有内流产生,因为若有了内流,不论劲道大或小,则能自行冲穴,此举根本违反了封穴的禁忌。
郝宝不明此理,白白坐失良机,还抱怨灵芝不管用。
想不出方法,郝宝只好抽出灵邪宝刃,道:“看样子,我们只好用最笨的方法,一株株砍下去,砍出一条生路,再脱逃。”
郝贝道:“五六亩地,分成一半也有两三亩,要砍多久?”
郝宝叹笑:“有什么办法?如今只有铁杆磨成绣花针了,唉!我终于体会出古人披荆斩棘的艰苦经验。”
郝贝想到问题:“可是你砍一条路,老太婆三餐都要来,若被她见着,很容易就泄了底。”、
’
’
“这倒是麻烦……”郝宝弹身,往四周荆棘瞧了几眼,已有了主意:“看来只好打洞,先从底部砍出一条通道,然后如果老太婆要来,我们就把洞口封了,这样可以瞒住她。”
郝贝点头:“就这么决定,不过你别挖洞挖到老太婆的床底下,那可就糟了。”说完呵呵直笑。
郝宝瞄他一眼,也跟着笑起来:“阿贝别忘了你未成年,说话要有分寸。”
郝贝笑道:“可是我跟你走了几趟江湖,我发现我成熟多了。”
郝宝瞄着他频频笑意:“你是有点成熟,再不久就可结婚生于了。”
郝贝为之脸红:“可是我对女人的经验一直都没有……”
“怕什么?只要记着女人一定是要嫁给男人就行了。”
郝贝恍然一笑:“原来如此。”可是恍然后,仍是想不通郝宝话中含意是要如何进行。
郝宝可没时间再谈这些,急着想找方位,他先记下老太婆前来方向,再瞧日出日落位置,然后抓出方位,仍是开往悬崖方向,不过此次稍为偏东,他想只要逃入海中,有日月当指标,该不会再迷失方向了。
就如此,宝贝兄弟表面上一天砍个七八株尖刺荆棘,换来三餐,以及老太婆信任,其他时间,尤其是夜晚则拼命地挖砍荆棘较矮地方,也渐渐挖出一条荆棘通道。
在此时间,县花及梁小福也在外围,吊高声音地和宝贝兄弟谈话,期望两人早日脱离苦海,他俩还不时帮忙砍伐荆棘,但用处并不大,只能尽尽绵薄力量而已。
如此,经过了十天,宝贝兄弟终于打通荆棘园,穿过荆棘,就是一片悬崖,两人有股重见天日的感觉。
此时已近三更,海风清冷,吹在宝贝脸上,却有无比舒畅。
郝宝直骂道:“老太婆,这次看你如何去找我们?”
郝贝往悬崖望去,心中不免发毛:“还要从这里下去?”
郝宝点头:“荆棘中,不少附有韧皮,咱们把韧皮剥下连成长索,自可攀爬下去。”
郝贝听及不必像上次一样玩命,心头方自安定下来,点头同意了,他道:“什么时候要动身?”
郝宝道:“明天晚上。”
“这么急?绳索来得及结成?”
“放心,我早收集不少,只要一一连起来就成,回去吧!千万别动声色。”
宝贝兄弟又掉头,临走前,还把洞口用小株活荆棘给封起来,免得被发现。
第二天,老太婆照常送饭来,这几天她发现两人乖多了,冰霜脸容也褪去不少。还带了金创粉,给两人抹治被荆棘刮刺的伤痕。
宝贝仍难消心头怨恨,表面唯唯诺诺地应付,内心想的却是将来如何修理这位老太婆。
好不容易等到老太婆走了,两人马上快手快脚,把剩下的韧皮连结起来,直到天黑,一轮明月升起,两人才开始行动,爬向通道。
虽是通道,但夜间潜爬,两旁又是长刺,虽然砍去不少,仍旧刺得两人唉唉叫,好不容易才爬出通道,郝宝很快将韧皮一头绑上一株腿粗荆棘,两人顾不得身上伤痕,便快急地往悬崖滑去。
有了韧皮长索,攀滑就容易多了,两人只花了一个更次就已滑下三分之二深度,再下来四五十丈,郝宝不禁叫苦,原来长索只有八九十丈,到达此处,已然用完,运气实在不佳。
郝贝紧张道:“怎么办?像上次一样,跳下去?”
郝宝苦笑:“四十丈,还太高了些,跳下去准没命。”
“可是绳子已用完“。
郝宝想想,拿出宝刃挖出落脚地,先稳住身子,才道:“我爬上去,砍下绳索,你抓住这一头、,紧紧扣住,然后我再滑下来,这样就可到达崖底。”
郝贝问道:“要是抓不住呢?”
郝宝笑道:“那我只好一泄到底了。”想想又道:“干脆找个崖块绑上,省得你紧张过度,忘了抓。”
他遂挖向崖壁,凿个U型孔洞,绳索右边进、左边出,如此则可将绳索牢牢绑紧,再加上郝贝抓牢,该是出不了差错。
郝宝弄妥,才往上爬,心想上次不够长吃了不少苦头,这次得弄长些,免得又差了一截。他遂攀升五六十丈,才将韧树皮给砍断,绑缠自己身上,往下瞧往郝贝,叫道:“阿贝往左移,小心啦2我这就往下滑,你要抓紧。”
阿贝猛点头,双手抓得青筋暴胀:“你下来就是,我已抓稳。”
郝宝念了十句阿弥陀佛,已放松双手,前身贴着崖壁渐渐滑下,先是缓慢,但渐滑渐快,过了二十余丈,已急泻而下。
郝宝有若腾云驾雾,疾风啸耳而过,但他想着有阿贝拉紧,将是有惊无险,任由它飞坠而下,在和郝贝探身之际,他还潇洒地向阿贝招手:“晦!我先走一步了。”
阿贝想回话,哥哥早已下坠四五丈,只有含笑摊摊手,钦佩哥哥勇气。
‘’然而坠下身形离地面不及十丈,郝宝仍未见阿贝将绳索拉紧,顿时觉得不妙,急叫,“阿贝快拉啊”
阿贝却早已抓得紧紧,回话:“有啊!抓得很紧。”
郝宝但觉坠势更急,也不知毛病出在哪里,眼看就要坠往崖底,急忙紧闭眼睛,直叫“老天保佑”,整个人已直线落下。
郝贝乍见哥哥就快到达崖底,绳索竟然还是松的,更是紧张,叫声阿宝双手挤命把绳索往上拉。
然而为时已晚,郝宝整个人已坠往海水中,溅得水花四飞数丈,他已消失海底。
原来郝宝把绳索弄得太长,在坠落之际,吃力不着,根本无法把他悬吊空中,难怪他会直坠水中,还好他命大,并非坠落崖面,否则将粉身碎骨。
郝贝尖叫哥哥,绳索猛收,终于把阿宝从海底吊起来,他已昏迷不醒,不知死活。郝贝大为紧张,将多余绳索缠于崖壁,以防止哥哥再次沉入水中,自己也顺着绳索攀滑而下,至地面后,赶忙将阿宝抱离水中。
他很快探探阿宝鼻息,发现仍有游丝,心知哥哥还活着,心中一块大石头也卸了下来,赶忙将哥哥放平,想运真气疗伤,这才发现内功被禁,只好改成捏揉、按摩阿宝全身肌肉筋骨。
不多时,郝宝已张开迷茫眼睛,入眼就是弟弟关切脸容,已喘气道:“阿贝……我是死还是活着?”
郝贝急笑道:“哥哥是金刚不坏之身,怎会死呢?你活得很好。”
“可是我觉得活着比死还痛苦……”郝宝稍扭动身躯,已痛得唉唉叫,也不敢再乱动。
郝贝安慰道:“你休息一下,我替你揉揉。”他又开始替阿宝按摩。
郝宝浦叫之余,仍想不通方才为何会一泻而下,叫道:“阿贝你是不是没抓牢绳子?”
郝贝笑道:“是你用的太长,我都来不及收短它,你就掉入水中了。”
郝宝想想方才自己确实是想多留长一点,免得像前次吃了短绳子的亏,如今用长绳子,照样吃亏,不禁苦笑:“长短都不行,下次可要拿尺来量了。”
郝贝笑道:“若能量,我们也不必摔成这个样子。”
郝宝苦笑:“说的也是。”
两人相视而笑,郝贝按摩一阵,才问道:“好点了没有?”
郝宝动动手脚,突然觉得有劲起来,咳了一声,看看双手:“好像不痛了?”立即挺直腰杆,郝贝本来在他身前,被他一挺之下,竞也吃力不住往后弹去。
郝贝惊叫:“阿宝你在干什么?”
阿宝一脸迷糊:“我也不清楚怎会突然来了这么大的劲,难道是功力恢复了?!”
他马上提气,一股劲流从丹田直冲而上,他欣喜万分,喝地叱叫,一掌打向岩块,登时将它震得粉碎。
他激动地跳起来:“功力恢复了,原来我的功力是要跳崖才能恢复,真是因祸得福。”
说他因祸得福也没错,因为他体内那股雪灵芝的清凉内流本就蠢蠢欲动,只是郝宝不曾调息它以用来冲穴;方才在坠崖之际,他不免绷紧所有神经、肌肉和血气,那股劲流无形中也暴冲成万马奔腾之劲流,所有封闭穴道全然被撞开,武功因而恢复,也因再次动用那股内流,功力为之增强不少,而所受创伤之疼痛也大为减轻,难怪他会如此高兴地雀跃着。
郝贝羡慕不已:“你武功恢复,那我呢?”
郝宝笑道:“很容易啊!再爬上去,从上面跳下来不就成了?”
郝贝惧声道:“我不敢,再玩一次,不摔死,也会把人给逼疯。”
郝宝呵呵笑道:“说着玩的,你要跳,我还真放心不下;坐下,我帮你冲穴。”
郝贝依言坐稳,郝宝立即抵住他背心,一股清凉劲流从命门穴源源涌入,不多时,和自己丹田内流汇合,就像鱼水般融洽,形成一股强劲内流,万马奔腾地直冲四周穴道,简直是摧枯拉朽,所向披靡,眨眼间已冲破所有被封穴道,得以恢复功力,郝宝才将内力收回。
郝贝欣喜若狂,耍了几招,但觉威力十足,才放心道:“成了,现在要逃就容易多了。”
郝宝笑道:“事不宜迟,咱们逃吧!”
两人双双跃入水中,功力已复,游起水来,简直比鱼还快,高兴起来,还可掠出水面,玩玩踏水飞渡的绝顶轻功,只是持续不久就是了。
两人就此直往东方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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