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小帅甩开手,一把将她推倒在地上,道:“快穿上衣服,带我去找你爹!”
那女子已没有皮调,只好拾起衣衫,一件件穿回身上,拭去脸上泪痕,被小伙子押着出房。
刚走出那道拱门,就见李黑象只没头苍蝇似地,正急得满头大汗在到处找人。
杜小帅忙大声招呼道:“老哥哥!构在这里……”不料这一分钟,被那女子奋力挣脱他的手,直朝庙外冲去。杜小帅才要追出,偏偏被老叫化赶来一把拖住,受这一阻,那女子已夺门而出。
李黑尚不知情况,气急败坏道:“小兄弟,你……”杜小帅无暇说明,拖着李黑就追出厅外。
那知追出大门,已不见那女子影踪。
杜小帅急向门口的壮汉问道:“这位大哥,刚才逃出来的一个年轻女子,你们可看见她往那头逃去了?”
壮汉向右边一指,杜小帅放开老叫化,就急起追。
追了一程,连个人影也不见。
李黑也追了上来,诧然问道:“小兄弟,追‘马子’那有你这样追法的?”
杜小帅可真的不知该大笑三声,还是大哭三声好,不知从何说起。伤透了心,困窘:“老哥哥,你怎么不赌了?”
李黑垂头丧气道:“他奶奶的,找龟啦!”
杜小帅差点没听昏:“输光了?”
李黑微点了下头,唉声叹气地道:“好家伙确实高段,连押几宝,没有一次押中,我毛的心,把身上的银票全押下了,结果……唉!我想找人来捞本,却不见你的人影啦。谁知你老弟这么‘花’,竟跑去追‘马子’了。
杜小帅苦笑道:“老哥哥,我比你更灾情惨重,遇上个女扒手,身上的两只金元宝,银票,银子……”李黑惊道:“刚才逃走的是女扒手?”
杜小帅一脸糗相道:“老哥哥,你真以为我在追‘马子’?”
李黑叹了口气,怪笑:“他奶奶的,衰成这样。走,咱们去找‘一统帮’出气!”
杜小帅能说什么呢?
一老一少,便直奔城北而去。
二更时分。
城北的小北街已是冷冷清洁,见不到一个行人。
倏地。出现两条人影,直奔“大成客栈”而来,迅速到了西跨院围墙外。
这一老一少,正是李黑与杜小帅。
他们略一迟疑,双双飞身上了墙枯,居高临下一看,院内静悄悄的。一排四五个房间均未点灯,到处一片漆黑,更没有丝毫动静。
真有点邪门,这么早就全睡了?
李黑虽觉事有蹊跷,但仗着艺高胆大,又有杜小帅同来,挥手打个招呼,便先行纵落院中。
杜小帅更不慢,也跟着飘身而下。
一老一少刚落足院中,便见黑暗中人影晃动,连连现身闪出十几名黑衣壮汉,将他们二人团团围祝就听其中一人振声道:“何方朋友深夜光临,失迎失迎!”
李黑与杜小帅可真呆了,也不答话,只是全神贯注四周的动静,严阵以待着。
这时又从屋里走出个中年文士,手持羽扇,一派潇洒闲逸地走向老少二人面前,定神一看,认出了老叫化,不由地冷冷一哼,怒道:“又是你这臭要饭的老叫化,昨夜算你命大,被你逃脱了,今夜又来啦!”
李黑笑了笑道:“没法子,老叫化走遍了苏州城,没有一家客栈中意的,刚好又来了位小老弟,只好把他也带来了。”
杜小帅也帮着,没腔滑调捉狎:“对,听说这儿招待特别周到,果然名不虚传,咱们一到,就有这么多人迎接啊!”
中年文士怒问道:“你这小子又是那里冒出来的?”
小伙子自我介绍道:“在下杜小帅……”中年文士一听,不等他说完,就怒道:“他奶奶的,又是你这小杂碎!”
李黑笑问道:“小兄弟,你好象很出名嘛?”
杜小帅黠笑道:“哪里,哪里,都怪我名字起的不好,带个‘帅’字,大家都以为长的很帅罢了。”
中年文士斥道:“你少臭美!小杂碎,老叫化,你们今夜死定了!还不快说,是谁指使你们来的,究竟想干嘛?”
杜小帅低头拨弄着指甲,毫不在乎捉谑:“既然咱们死定了,你们就没什么好担心的嘛。干脆告诉咱们,你们是干什么的,这样阎王爷问起来,咱们也好知道是怎么死的,免得做个糊涂鬼埃”李黑却表情逼真道:“不!老叫化可不想死,还想多活几年。也许他们这儿有什么好处,说不定我还想讨个差事干干呐。”
中年文士怒哼一声,盛气凌人道:“老叫化,小杂碎,你门两个站稳了。
听好,咱们就是‘一统帮’的苏州分舵!至于好处嘛,对你们是没有,对咱们却好处多多,无论杀了你们那一个,就连升三级,赏银两千!岸判∷Ч室馑1Φ溃骸巴坂纾±细绺纾氩坏皆勖橇礁稣庋登纱嘣勖亲约荷弊约海缓笕チ焐腿绾危俊?
老叫化也真能演戏,笑声不绝:“恐怕不行吧,咱们自己杀了自己,人都死了,怎能去领赏呢?”
杜小帅很有默契地道:“说的也是,我竟没想到这一点……这样吧,咱们那就杀了这些家伙去领赏!”
老叫化哈哈大笑道:“好主意,就这么办!”
中年文士心知被一老一少消遣,气的脸都绿了,狂喝一声:“上!”自己却退向了暗处。
十几名黑衣壮汉,听说这老少二人身价极高,无论杀了那一个,都连升三级,赏银千两。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一时间个个争先恐后,恨不得两个都由他一人来杀。
顿时,只见刀光剑影,排山倒海而至,向老少二人攻去。“铮”地一声,杜小帅的剑已出鞘。
喊杀声中,人影翻飞,小伙子施展“幽灵十八扭”身法,剑走轻灵,左挑右刺,仿佛整个人都裹在层层剑幕中,杀得壮汉们东倒西李黑也不甘示弱,手中打狗棒舞得“呼呼”直响,配合“沾衣十八跌”身法,威力相当惊人。
这老少二人,今晚一个在赌桌上扛龟,一个遇上女扒手,实在够憋心的,都想将气出在这批倒霉蛋身上,出手毫不留情。壮汉们平时仗人多势众,专门打群架,这会儿遇上扎手货,那就非吃瘪不可了。
只听连声惨叫,已有好几个倒地不起,不知是捱了打狗棒,还是被剑刺中。
退在黑暗处督阵的中年文士,一见自己这边的人罩不住了,只得再度现身走出,疾喝道:“你们都退下,让我来!”
壮汉们虽一心贪图重赏,但命都没了,还要银子干嘛?闻声立即分向四周纵退。
杜小帅见中年文士轻摇羽扇上前,讪笑道:“喂!老兄,你好象忘了什么吧?”
中年文士一怔,问道:“我忘了什么?”
杜小帅转了转手中长剑,道:“去拿兵器呀!”
中年文士斥道:“不必你做鸡婆,对付你们两个,我手中这个就行啦!”
说时用力摇动两下羽扇。
杜小帅黠笑道:“我还以为你拿着赶蚊子呐!”
中年文士冷哼一声,突然欺身上前,手中羽扇顺手向前一递。
只听李黑急叫道:“小兄弟,当心他扇中有鬼,上回我就差点着了他的道儿!”
杜小帅一搓鼻头,应了声:“我知道了!”手中剑一挑,划起一道寒虹,硬生生将中年文士逼退三大步。
要知他这把羽扇,称作“孔明扇”,扇中暗藏玄机,藏于机括中的“散功粉”
随时可射出,霸道无比,但必须近攻。
很多人未将这把羽扇看在眼里,以为纵然被它击中,也不痛不痒,结果连命都送掉。老叫化昨夜就差点吃了大亏,所以知道它的厉害。
一般练家子,使用的兵器愈重,愈表示他孔武有力,占有先声夺人的优势。
其实,兵器愈轻愈难使,必须内家功力极深,否则根本不敢用它。
老叫化江湖经验极丰,哪会不知道这个道理。但他昨夜来探,一上手就险些着了羽扇的道儿,因而误以为这个中年文士,只不过是仗着扇中所藏的“散功粉”
逞能,其实毫无真材实学。一时不察,那会想到这家伙居然有两把刷子。
中年文士被逼退三大步,随即一提真气,揉身再上。
只见他手中羽扇连连挥动,竟然无声无风,仿佛手上无物,可见功力相当深厚。
李黑看得一阵瘪心,急向小伙子警告道:“小兄弟,当心不要让这家伙近身!”
杜小帅充满自信,暇拜(爱现)地道:“放心啦,他近不了……”那知中年文士的身法怪异已极,分明是正面揉身欺近,小伙子迎面一剑挥出,他却一步演跨,旋身欺向了右侧,顺势挥扇横扫。
杜小帅虽急忙闪开,肩头仍被羽扇扫过,如同一把利刃,将他肩上划出一道血糟,带起一片血雨飞洒。
小伙子见血后,都快“抓狂”了,不顾肩上伤痛,施展“幽灵十八扭”,连连抢截中年文士的退路,左掌突以“君邪手”攻出。羽扇不仅能发射“散功粉”,且扇上淬有剧毒,所以中年文士一见得手,心知小伙子已完蛋了,不必再趁势追击,打算回身去对付老叫化。
不料小伙子竟不顾伤痛,反而强截他的退路(其实他是以退为进,攻向老叫化),倒大出意料之外。
这小子已经“抓狂”了,豁出动了,根本是不要命的冲向中年文士。
那见过这种玩命的打法!
中年文士自队为他的命很值钱,可不愿拼命,只得放弃攻击老叫化,急忙挥扇自保。
但他只封住小伙子一掌,第二掌来势快逾电光石火,以根本不可能的方位和角度,突破他的重重扇影封锁,被当胸一掌击中。这一掌真够瞧的,震得他五脏离位,口喷血前。
中年文士踉跄倒退了几大步,强自挺住,以惊怒而不相信的眼光,狠毒地瞪着小伙子。
刚叫出一声:“你……”又喷出一大口鲜血,人便缓缓倒下。
众壮汉一拥而上,正待全力抢救,突见黑暗中一人掠身而至。
杜小帅和李黑一个头八个大,不知又来了个什么不怕死的人物。
只听众壮汉齐声震喝道:“恭迎舵主!”
老少二人可呆了,原以为中年文士就是这分舵主,不想舵主竟另有其人。
这舵主也是一身黑色劲装,年纪至少已在七十以上,双目精光内敛,两耳上太阳穴高高隆起,一看就知道是位功力深厚的内家高手。
他连看都不看老少二人一眼,迳自走近倒地不起的中年文士旁,用脚轻拨两下,见中年文士已死,才转过身来,沉声道:“小侠好掌力!”
杜小帅最怕人家褒他,想谢又假谦虚:“没有啦,是你不甘嫌……”不料李黑已认出这位舵主,惊诧叫道:“东方明!怎么会是你啊?”
东方明冷哼一声,没有搭腔。
李黑状至不屑道:“哼!你不是早就宣告退出工湖了,怎会自甘作贱,跑来这里干个小小的舵主?”
东方明脸上一红,沮然叹道:“唉!老酒鬼,人各有志碍…”李黑接道:
“不!老叫化绝不相信,你一定有着什么不得已的苦衷。否则,凭当年的‘铁拳’东方明,绝不会晚节不保,甘心受人驱使,而且是加入一个杀手组织!”
东方明又叹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一名黑衣壮汉见他们竟话起家常来了,已按捺不住,挺身上前道:“舵主,这两人杀了毛师父,还跟他们罗索些什么,快杀了他们,好向帮主去覆命领赏咄!”
东方明脸色一沉,怒问道:“这里谁是分舵主?”
那壮汉居然有恃无恐道:“你虽是舵主,但咱们奉了帮主之命……”话犹未了,东方明已出手如电,当胸给了他一拳。
哇噻!铁拳真不是吹的,就这一下,便听那壮汉惨叫一声,口喷鲜血,倒地而亡。
其他壮汉见状大惊,齐声叫道:“舵主反啦!倍矫骱嵯滦睦矗纱嘁徊蛔龆恍荩灰匝咐撞患把诙疲厣砥讼蚰切┳澈海チ怂歉龃胧植患啊?
变生肘腋,那些壮汉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只听得惨叫声连连,都已经呜呼哀哉啦!
老少二人更是大出意料,不禁相顾愕然,以为见鬼啦!
杜小帅笑得甚惹人:“老前辈,你是不是吃错了药,那是你们自己人呀!”
东方明回身走过来,沉声道:“老夫一生作事,向来有自己的原则,你小子还不配过问!”
杜小帅毛了心,瞄眼道:“你娘咧,我问了又怎样?”
东方明冷冷地道:“哼!你并没有胜我,等你能击败我再问不迟!”
李黑不禁摇头唷道:“唉!二十年不见,东方兄的老毛病还是改不了,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
杜小帅眨了眨眼,抽翘嘴角:“老哥哥,他有什么毛病?”
李黑翻眼捉笑道:“有个外号叫‘金口难开’,不分敌友,凡是有事要问他,就得胜过他,否则牛牛,卡万供为(免开尊口)!”
杜小帅弄笑:“原来如此!老哥哥,咱们须不须要问他什么?”
李黑微微点头道:“当然要问,否则今夜咱们来这里干嘛?又不是吃太饱了。
而且,他身为‘一统帮’的苏州分舵主,知道的一定不少啊!”
杜小帅开始挽衣袖,道:“那这一架是非打不可了。老前辈,就请赐招吧!”
东方明振声道:“好,小心了!”
身形一晃,已欺身来到面前,身法快得出奇。
杜小帅肩上还滴滴答答地流着血,这下可不敢大意,急忙施展“幽灵十八扭”,迅速扭了开去。
东方明身形又是一晃,哪影随形而至,出手如电地攻出了一掌。
杜小帅顿觉一股强大压力袭来,他本不肯示弱,运足真力一掌迎去。
“轰”地一声巨响,如山崩地裂,双方各被震退一大步,似乎旗鼓相当,势均力敌,谁也没有吃亏,当然也未占到便宜。
东方明微微一怔,放声大笑道:“很好,看不出你小小年纪,已有如此深厚功力。刚才是试试你,现在可要玩真的了。小兄弟,有多少斤两全抖出来,千万别保留哪!”
杜小帅皱皱俏鼻子,逗笑:“我知道啦,你自己多保重倒是真的!”
只见东方明面色凝重,脸泛红光,头顶上升起丝丝雾气,功力已提至十二成。
突然,狂喝声中,双掌齐发,以雷霆万钧之势攻出。这一出手,果然先声夺人,使杜小帅有点小生怕怕,急忙也以双掌推出,显然是要硬拼。
小伙子年轻气盛,当然想爱拼才会赢,一旁的李黑不禁暗自叫苦,瘪想:
“铁拳东方明成名时,你这小娃儿还不知道在那里,竟敢跟他以真力相拼,也真太不知天高地厚了。唉!看这情势……”念犹未了,双方的掌力已相交。
石破天惊的巨响中,双方均又各被震退丈许,连一旁掠阵的老叫化,都被震的心神荡然。
李黑心中大骇,急向力拼的两人看去,只见杜小帅已背贴在院墙上,以支持着摇晃的身子。
老叫化大惊失色,掠身赶去扶住小伙子,急问道:“小兄弟,你没事吧?”
杜小帅只是体内稍觉气血翻腾,略事运功调息,已无大碍,只是肩上的伤口大量流血不止。
小伙子好强得很,没事人般地笑道:“扶代志(没事),小场面,算不了什么!”
李黑这才放心,再看东方明,却是面如淡金,蓬头散发,似已强忍了很久,终于憋不住一张口,一道血箭喷射出四五尺远。
老叫化又赶忙掠去,扶住老友问道:“东方兄,你伤的很重?”
东方明惨笑道:“是的,想不到你那位小友的功力,大大超出我的估计,如果李兄这会儿补上一掌,大概我是接不下了。”
李黑气得快吐血,怒声道:“他奶奶扔,你把我老叫化看成了什么人?!会干那种趁人之危的……”东方明接道:“两看不相交,如果还顾这种江湖道义,那就是妇人之仁了!”
李黑冷冷一哼道:“嘿嘿,想不列当年的铁拳东方明,不但自甘作贱,加入‘一统帮’当个小舵主,连性情也大变,豪气尽失!”
东方明又强自一笑道:“不管怎么说,我东方明说出的话还是作数。那位小兄弟已胜了我,想问什么就问吧!”
杜小帅一听,忙走近好奇地问道:“我只想知道,老前辈刚才为什么窝里反,突然向你们自己人下手?”
东方明道:“因为我等这机会,已经等了一年多!”
杜小帅搔搔头发,干笑道:“这就奇怪啦,凭老前辈的武功,随时都可以把他们干掉,为什么非等到今夜,是不是要咱们在场看到,替你作个见证?”
东方明正色道:“那倒不是!但他们奉了帮主之命,随时随地都在暗中监视我,想要把他们一举歼灭,实在很不容易,只要有一个漏网之鱼就糟了。
今夜所有的人都在院中,而且注意力是你们,而不是我,这种可遇而不可求的大好机会,我若不把他们一网打尽,还等什么!袄詈谌粲兴虻溃骸岸叫郑阏饷此担⒎切母是樵讣尤搿煌嘲铩泥叮俊?
东方明微微点了下头,笑得甚苦:“事到如今,我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
不瞒李兄说,我在二十年前就已决心退出江湖了,可是去年突然来了个蒙面老者,自称奉‘一统帮’帮主之命,邀我加入他们,我还是那句话,能胜过我再说。结果……唉!真糗啊,只不过一招,我就躺下了,不加入‘一统帮’行吗?”
杜小帅张大了嘴,一脸呆样:“哇噻!一招就把老前辈撂倒,那他的武功,岂不是天下无敌啦?”
东方明苦笑道:“至少他自认为是的。”
李黑急问道:“他究竟是谁?”
东方明道:“事后我才知道,他只不过是四大护法之一,武功就远在我之上,帮主的武功之高就更甭说啦!”
杜小帅揪着脸道:“那就没人能奈何他们喽?”
东方明调息一下,郑重道:“那倒也不见得,象近年来江湖上出现的‘血轿’主人还办不到,除非九大门派联手,再找出些退隐的奇人异士,譬如象杨小邪,小小君……”杜小帅一听这两人,立刻就有反应,火气大:“我会找出他们的,但不是请他们对付‘一统帮’!”
李黑忙把话岔开道:“这事以后再说吧,反正……对了,东方兄,如果你愿意的话,不妨告诉我们,‘一统帮’帮主究竟是谁,不愿意就算啦。”
东方明干涩地羞窘直笑:“我很愿意,可惜我也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啊!”
李黑很失望,无奈道:“老叫化只好继续再查了,东方兄,你今后作何打算?”
东方明道:“我自有安排,但恕我不便明告,只是今夜的这笔帐,只怕‘一统帮’要记在你们二位的头上了,后会有期!”
说完,身形一掠,已飞越出院墙外。
杜小帅揉着鼻头茫然问道:“老哥哥,他说这笔帐记在咱们头上,为什么啊?”
李黑笑道:“大概是让‘一统帮’知道,以为这些人是咱们干掉的吧。”
杜小帅嘲惹道:“那我杜小帅就更出名啦!”
老少二人不禁相对苦笑起来。
苏州城外,一座无名旧庙。
之所以称它为庙,因为里面住的全是和尚,不出家的也得剃个大光头,只是没有烧戒疤而已。
况且,这儿也照样是晨钟暮鼓,敲木鱼,诵经之声不绝,但终日吵闹声更大,更热闹。
天色早已大亮,晨雾渐散。
阳光普照大地,休息的生命已苏醒,万物又开始新的一天。该辛劳的开始辛劳,该享福的开始享福,该受难的受难……一切早在冥冥中有安排:命啊!
杜小帅由李黑带路,来到寺前,只见大门上已是斑斑剥剥,好象“大麻疯”
病患的脸,令人感到一阵凄凉与没落。
大门虚掩着,杜小帅上前在门上敲了两下,大声叫道:“有人在吗?”
倏地,大门突然打开,跳出个蓬头垢面的小和尚,一式“金鸡独立”,手指杜小帅喝道:呔!大胆狂徒,竟敢擅闯少林寺,大侠我——杨小邪在此,还不快报上名来,免你一死!岸判∷驼Q郏扌Σ坏玫溃骸扒氪笙劳ūㄎ濉毙『蜕信獾溃骸胺潘粒∷棠谈鲂埽敬笙烙植皇敲欧浚垢医涛彝ūǎ荒苊饽阋凰懒耍凑校 ?
刚一举手,“招”尚未出,被赴出来的独臂中年和尚,从后面一把将他手腕抓住,喝道:“快滚进去扫地!”
小和尚回头一看,忙应道:“得令!”
独臂和尚这才撒手,让小和尚一溜烟逃进庙里去,摇头轻叹了一声,始走出庙门道:“对不起,寒寺这位小弟子,头脑有些‘秀斗’,成天做白日梦,自以为是杨小邪……不知二位施主有何赐教?”
杜小帅双手一拱,人模人样地道:“打扰了,我想求见跺寺天残子大师,不知道他在不在啊?”
独臂和尚怔了怔,问道:“不知二位是?……”杜小帅一副很拽的样子,大刺刺地道:“在下杜小帅。”
他自以为在江湖上已很出多,那知人家听都未听过,不由地把眉头一皱,好象有说!岸判∷в质撬俊?
李黑忙上前道:“老叫化姓李黑,匪号叫‘醉龙丐’,天残子大师可能知道我这么个人。”
独臂和尚果然微微点头道:“原来是李长老,失敬失敬。”
杜小帅伤透了心,大拇指一竖道:“还是你行,罩得住!”
李黑很拉风地笑了笑,向那和尚问道:“这位师父,可否为咱们引见?”
独臂和尚未置可否道:“寒寺一向不收香火,敝住持也已多年不见外客,贫僧须得请示……”随即单掌举胸道:“二位施主请进吧。”
老少二人随着和尚人内,只见几十个大大小小,老老少少的和尚正在打坐,难怪如此安静。
仔细一看,他们无不是断了胳膊,或缺了腿的,再不就是聋子,哑巴或瞎子,总之没有一个不残缺。
难怪!这庙叫“天残寺”啊!
和尚领着他们穿过正殿,来到后院一间禅房,招呼道:“二位施主请坐,贫僧这就去请示。”
单手打个问讯,便迳自出房而去。
杜小帅好奇的东张西望,憋问:“老哥哥,你知道天残子这个人是谁吗?”
李黑道:“据说天残子有一双通天眼,精通易经,能知过去未来,可惜天生没有腿,从小走路就靠两手撑地,身子倒竖起来倒着走。唉!上天也太不公平了。”
杜小帅好奇道:“哦?这倒新鲜!那他会不会武功?”
李黑正色道:“他不但会武功,而且武功极高,几乎已高深莫测。但他从未在江湖中出现过,也从来没人跟他动过手……”杜小帅才不相信,憋笑道:“这更新鲜了,既然从来没人跟他动过手,怎么知道他的武功高深莫测?老哥哥,别臭弹了啦!”
李黑正经八百道:“江湖上都这么传说,我想不是假的,只是没想到,他会在这么个破庙当住持,而且还收容了这么多……”正说之间,那和尚已去而复返,走进房来,单手打个问讯道:“敝住持有请,二位施主请随贫僧来吧。”
老少二人大喜,忙随和尚出房。
武侠屋扫校独家连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