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后,一行人穿过无数荒原、漠区,绕过青海,再转北,直入八宝河,终抵一不知名山区。
君书平见及一座似若黑熊伏立山形之高峰,始嘘气道:“就是那儿!”
刘吉引目瞧去,皱眉道:“似乎甚高,马匹恐怕上不去吧?”
君书平道:“马匹本就该放生,或者留在平野,待回来再取即可。”
刘吉道:“它们有如此听话?”
君书平道:“或许没有,不过此处常有商家经过,不愁找不到马匹。”
刘吉颔首:“那就放啊!”
君书平得到允许,始敢驱马进入山凹处,把马匹放了,顺便把马车藏好。
可是问题来了,如此两大箱食盐及腊肉,两夫妇如何扛得动?纵使扛得了,又如何能攀登高峰?
两人望盐苦叹,计划未免太过于理想了吧?
两人又不敢求助刘吉等人,纵使七夭七夜混得颇熟,可是想叫恩人扛东西,实在说不过去。
两人挣扎欲扛,却不断相视苦笑,简直自找罪受。
刘吉老觉两人怎会如此久仍未现身?连马匹都溜出来悠闲吃草,两人为啥不见?难道会开溜了?
但几日的相处,刘吉又觉得两夫妇不是这种人。
他忽而想及,莫要受到暗算才好,登时掠往山凹处。
乍瞧之下,却发现了两夫妇的窘境,亦自想笑而呵呵笑起,道:“你们当真要扛此盐上山?”
君书平干笑:“总得表示诚意,只是搞得太重太多,惹麻烦了。”
刘吉笑道:“既然同行,总该分点工作,咱帮你扛便是,反正练了武,这些算不了什么!”
李喜金亦赶来,见状,大言不惭说道:“两口箱子算什么?我足足可扛一只千斤石狮呢!”
刘吉引话而说:“那你就把它当石狮扛吧,然后爬到那黑熊大山如何?”
李喜金一楞,敢情话说多了,自找麻烦,不禁苦笑:“扛石狮爬山,倒是没试过,大少爷不怕我半路累死了。”
刘吉笑道:“放心,我对你信心十足。”
李喜金笑得更苦,这差事似乎推不掉矣!
君书平见他为难,自是困窘,笑道:“没关系,我们夫妇慢慢扛,仍能抵达地头。”
他和妻子终于挺劲,硬是把大铁箱扛于肩头,却已步伐不稳,汗水直冒。
刘吉见状,无暇再捉弄李喜金,笑道:“哪有让你们扛之理,那我们练功者岂非白活了!阿喜扛下一箱,我一箱,阿玉带着秦夫人咱们一并飞上去,一步一步爬,难道还要拖个十天八天不成?”
李喜金闻言,回应得令一声,立即接下秦玉秋肩头铁箱,甚且左手抛右手,好似在玩棉花球。
秦玉秋见状已道谢连连。
随后,刘吉亦接下另一口箱子,腾出左手,抓向君书平肩头,苗如玉亦扶往秦玉秋,三人大喝一声:“起。”
只见得君书平、秦玉秋被挤于三人之间已拖带飞行,一掠十数丈,再掠数十丈,简直如腾云驾雾,瞧得两夫妇目瞪口呆。
待进入山区,腾掠于山林险壁之中,果真如神仙游掠,直让两夫妇叹为观止,两人终于体会出练武之妙境,除了感谢之外,甚且想日后有机会,必定学它几招。
就此,五道人影有若飞鸟,直往森山险峰飞去。
照平常,君书平得花两天两夜方能攀登之峰,此时不到半日光景,已掠抵地头了。
君书平见及已至黑熊山之半山峰处,他指往那一片怪异白色有若银杏之山林,道:“就是那里,离野人巢穴不远了。”
刘吉闻言欣笑,立即将人带往该林,而后降落地面。
只见得此林树木租如腰标,叶若耳朵,另结桂圆般果实,却全部一片银白色,实是奇特极了。
苗如玉研究药草甚多,却也未见过此树。
问及君书平,他亦不知,只道当地土人拿此银果化妆,倒是一张白脸,姑且叫它“白怖树”吧!
苗如玉自也想笑,采了几颗,试探之后,稍带毒性,也就留下,待有机会加以研究一番。
君书平则引领众人穿越山林,走往险径,终于找到一处甚是隐秘山洞。
他带人穿入,行约数十丈,一片漆黑,他有备而来,打亮火折子,再行秘道,似乎将近出口行约三数里,忽见阳光投来。
君书平这才吹熄火折子,笑道:“地头到了。”
刘吉等拭目以待。
君书平引入出洞。
豁然间,一片开朗,原始森林四处围绕,居中有座天然大石坪,坪侧清潭晶莹,小孩正在戏水。
那千年神木枝干上几乎筑有巢穴,该是土人居住房屋。
一切尽是天然景像,宛若远古山顶洞人穴居情景。
苗如玉乍瞧种种,稍带脸红,一群妇女竟然未穿上衣,露出结实胸脯,弹弹晃晃,甚是醒眼。
李喜金则是皱眉,直觉她们不穿衣服,那可能也未穿裤子,只用奇异树皮或枝叶罩佳下体而已吧?可惜妇女稍有暴牙,和中原审美的观念不同,勾起不了他的欲望,否则怎受得下。
刘吉瞧过之后,呵呵笑道:“原来土人是此形态,看来甚是随和,该无心机吧?”
君书平道:“他们是无心机,但有所坚持,就像仙泉,若非我耍了花招,酋长还不肯说呢!”
刘吉道:“什么花招?你变戏法?”
君书平道:“哪有花招,只是无意中给了酋长一条咸鱼,他竟然视若神仙。原来在此,盐巴和仙泉同等重要,后来他便同意和我交换了。”
刘吉呵呵笑道:“真是一地一宝,谁也不吃亏。出去吧。”
君书平顿首:“待会儿见着族人,要露出牙齿,好像咬牙切齿状,那是他们示好的动作。”
刘吉想笑:“咬牙切齿,竟然表示好意?”有点莫名不解。
君书平笑道:“的确如此,每个地方风俗不一样,准备好了?咱走了。”
待众人表示已准备妥善,君书平领着他们步入土人部落。
君书平等先是一阵呜呜轻叫,顿时引来土人,土人忽见生人,吓得抢惶失措,如猿猴般没命往巢穴躲藏。君书平赶忙要众人咬牙口齿,以表示善意,众人果然咬如猩猩,白牙龇露,想来即好笑。
土人见及露牙,情绪较缓和,这才开始听及君书平呜呜长叫,惊觉者亦开始呜呜叫起,不久,话声传开,有人赶忙跑入山林那头洞穴。
人尚未进入,已见着一位披着青灰长袍之老人,面相森严且带紧张地行来,他身后则挤着十数名手持长矛壮汉,似有敌对之意,君书平表示那便是酋长,他赶忙露出牙,吱吱喳喳说了一大堆,大概是介绍的客套话吧!
酋长凝目注视君书平,他不断整理头发,且划着鱼状,总觉酋长不能悟通,干脆从腰带中抓出一条咸鱼来。
酋长终于恍然,哈哈大笑,转向手下,咯啦咯啦说了一大堆话,壮汉登时收矛,吱吱喳喳,笑牙顿展,只是日久未刷,黑黄居多。
刘吉瞧他们动作,忍不住咯咯笑出声音,岂知笑声方传出,登时吓得众人紧张地瞧了过来。
刘吉不觉一楞,转向君书平,苦笑道:“难道笑声也错了吗?”
君书平笑道:“你的笑声有若猫头鹰,他们会把你当成妖怪呢!”
刘吉皱眉苦笑:“这么严重,要是笑成叫春,岂非变成魔鬼了!”
君书平笑道:“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只一声,他们仍未确定你是什么化身,我已说过是同伴,等把食盐、腊肉送给他们,大概也就没什么禁忌了。”
刘吉颔首:“这倒是好方法,贿赂是千古不变的好招数!”
当下他把食盐扛于地面,掀开盖子,向酋长咬牙切齿示好,随即指手划脚。
酋长半知半解,待经君书平解释他始敢往食盐行去,小心翼翼伸手抓出少许,吃它一口,终见灵药般哗然惊叫。
李喜金复把第二箱扛来。放在酋长面前。
他先是吓了一跳,复见白盐,又欺身伸手抓来舔食,终尝盐味,更是兴奋,突然转向族人,哇哇怪叫。
霎见族人疯狂乱奔,东窜西窜于巢穴之间,方才躲入暗处之妇女,此时全部面带喜色蜂拥而出。
那激动之间,尖挺胸脯颤颤抖抖,倒让苗如玉更形困窘。
刘吉、李喜金则瞅目直瞧,暗叹还是生平第一次见着此种波波大阵,倒也是别具一番情景。
只是这群妇女比起中原人,姿色仍较逊些,倒未能引起刘吉想入非非。
他倒汪意到,这族群除了酋长较老之外,其他清一色都是年轻力壮者,实弄不清其他老人身在何处?
亦或根本没老人,酋长乃是得天独厚,故能当酋长?
等不及他多想,只见酋长已威风八面,要众人排成一队,然后一人抓一把白盐,加以发放。
果然惹得众人欢天喜地,不断向刘吉等人露出白牙。
他们自也相迎,然而三数百人下来,众人已咬得牙根生软。
好不容易,白盐发放完毕,仍留一大箱,酋长甚快叫人抬入洞穴,然后和君书平交头接耳,表示要设宴欢迎。
君书平本表示不必麻烦,刘吉却说既来之则受之,君书平只好答应。
欢迎晚宴设在平台上,架了火堆,一升起,土人怪舞即跳即吼。
这倒是小事,最让人恶心的是,土人有道名菜,原是野兽眼珠子,分明已发臭长虫,他们却视若美昧。
此道菜一端出,众人脸色立变,有的甚至捏起鼻子。
君书平无奈道:“这就是我不愿意设宴原因,如果不吃下它,那表示大大不敬,以后甭想和他们打交道了。”
刘吉苫笑:“可是真的很臭,而且还长虫……”
君书平道:“就把它当成臭豆腐吧!它倒是挺干净,未受到污染。”
说完,当真一口将大眼珠吞了,甚且咻出长声,让人听得打从喉咙发毛。
酋长见他吃得津津有味,登时击掌叫好,目光立即移往刘吉,支支吾吾,似也表示美味当前,别错过了。
刘吉转瞧君书平,皱眉道:“你不会觉得喉咙有虫在爬么?”
君书平笑道:“老实说,它的汁有些甘甜,吃起来别有味道。”
刘吉直叫恶心。
苗如玉已花容尽失:“阿吉,想想办法救救我啊!”
老酋长又在催促了。
刘吉实在没办法,心念一较,计上心头。
当下他哈哈笑起,向酋长比手划脚,突然把兽眼珠抛向空申,却暗用手法将腊肉捏成一团,待兽眼欲落地面之际,已靠近火堆。然庙猛地抢口接去,却利用快速手法,将兽眼打入火堆,再将肉丸吸人嘴,然后大口嚼起,直道好咸好咸。却也庆幸耍出此招移花接木之计。
老酋长不疑有诈,瞧他嚼得愉快,亦自叫好,大有剖心置腹之态。
接下来换李喜金和苗如玉,刘吉更是大方,将两人上抛之兽眼加以暗中吸下,换来腊肉丸,救了两人一命。
至于秦玉秋,在丈夫怂恿之下,也就大胆吞食,只不过呛得欲哭,连喝三大杯酒,方自压住气味。
土人见状,亦觉有趣,直表示,或许女人该吃小颗的才是。
灾难已过,众人应付式看完表演,迎宾宴终于散去。
土人开始回巢休息。
酋长则趁此把君书平找来,直道礼物收到,至于仙泉,可取两大箱回去,君书平欣喜不已。
酋长并特别交代,没有必要,不得乱饮。
君书平只要能取得仙泉,其他哪还茌乎,立即点头回应。
刘吉当然在旁,他虽然听不懂土话,但酋长摇手表示不能“饮”动作,他倒猜出了几分。
他不禁问向君书平:“他说什么不能喝?”
君书平道:“不是不能喝,只是不能多喝仙泉。”
“为什么?”
“大概太珍贯,多喝浪费吧!”
刘吉但觉有理,心念一转又道:“你问他,仙泉既然能长生不老,他为何会老?”
君书平顿觉有理,遂问酋长。
酋长呵呵直笑,表示他是一族之长,若不带点年纪,如何服人?他表示少喝仙臬,自能维持老态,他从不后悔,且又交代千万不能多喝。
刘吉从君书平口中得知,倒也认为酋长颇有智慧。
只是他又强调不能多喝,不知有何指示?难道真是珍惜灵药之话?可系言语不通,猜之不透。
君书平表示现在能去吗?酋长并未拒绝,君书平大喜,遂向刘吉等人报喜,众人为早日见着仙泉。自是愿意。
于是众人告别酋长,随即穿往森林,寻那仙泉去了。
酋长见人消逝,轻轻一叹,望着天际,随又转向火堆行去,拿出卜封东西,丢入炭堆烧去。
他似有难解之题,想求助天神吧!
刘吉、李喜金、苗如玉三人。在君书平引导之下,穿入原始森林,随又前往险崖,延着一条小径行去。
越是深入,越是险峻,大有山风一吹,人将落崖之危。好几次,都见及君书平差点坠崖。
刘吉只好扶他而行,并问仙泉到底在哪?
君书平始道,在两崖交界之秘洞中,并指了方向。
刘吉干脆扶他,施展轻功,腾掠一阵,果然抵达两崖交界之深渊处。
君书平瞧探一阵,指出再往下百丈,自可找出洞穴。
刘吉照办,凌空落崖百丈,果见小凸岩可落脚,这一站上去,始见秘洞,他始嘘气,终于到了地头。
随后,苗如玉、李喜金亦带着秦玉秋赶来。
刘吉笑道:“以此地形,就是练武者也危险重重,何况是你们老百姓,上次如何寻来的?”
君书平干笑:“绳索缠身,一步一步爬下来的啊!此次倒容易得多,其实若非险阻隐秘,岂非早就让他人发现?”
刘吉笑道:“说的也是……进去吧!我还想喝它一大口呢!”
君书平颔首,遂点燃火折子,引路入洞。
方行二十丈,忽见怪异雕像,瞧来如恶魔,倒让众人吓了一跳。
君书平道:“那是土人守护神,膜拜之后便可!”众人合掌拜去,终亦通过。
再入百丈,已有石造油灯。
君书平点燃两盏,里头忽见光明,仔细望去,原是偌大洞穴,足足可挤上百人而不觉拥挤。
众人目光落于最内侧一处山泉,那石壁上一滴滴渗出白色泉液,滴落池中,嘟嘟有声,刹是好听。
此泉和一般山泉造形无异,只不过像极羊奶呈乳白色而已。
尽管如此,己让众人喷喷称奇。刘吉两眼睁大:“这便是长生不老仙泉了?”
君书平顿首:“正是!”
刘吉邪笑:“且饮它几口再说!”
他猛地一声吆喝,众人有若饿狗抢食般追扑过去,但见仙泉宽若木锅,足足可喝个够,登时伸手舀泉,畅饮一番。
刘吉干脆凑上嘴,猛吸一大口,吞食入腹,果然觉得精神舒爽。
那味道有若苦茶汁,苦中带甜,甜中带腻,且稍带腥味,乍饮之下,已终身难忘此味道了。
苗如玉则仔细品尝,想探出是何药性,但仙泉灵药性,她似乎亦摸不着头绪,刘吉大口饮完,总觉不过瘾,复想再喝它一大口,却被苗如玉阻止,道:“别忘了酋长交代,不可多饮。”
刘吉干笑:“那是珍惜,可是眼前一大池,多喝几口有何不可?”
苗如玉道:“待你快老死时再喝不行吗?说不定现在--喝,返老还童,变成一个婴儿呢!”
刘吉恍然:“哎呀!我倒没想及此,还好,只喝一口,顶多减个几岁便是!”邪笑转向李喜金:“你若嫌老,多喝几口啊!”
李喜金亦自猛摇头:“有机会再说吧!我可不想变婴儿……”
刘吉淡笑,转向君书平,道:“这下你可放心地装了吧?可惜铁箱未扛来,可能装不了什么。”
君书平笑道:“铁箱乃运送时所用,夫人已带来羊皮水袋,可装些吧!”
只见得秦玉秋已从身上扯下一张张羊皮口袋,众人这才知道她为何老是臃肿一身衣,原是藏了羊皮袋结果。
她已抽出四大张,身躯立即消瘦,瞧得众人目不移位。
她窘声干笑:“不带此袋,无法装仙泉啊!”
刘吉笑道:“是极是极,你装便是,我们四处看看,不妨碍你们工作的。
”
不忍让两夫妇发窘,他领着李喜金、苗如玉逛往四周。
两夫妇终能安心装那仙泉,眼看美梦将成真,心头窃喜不已。
刘吉则四处乱乱转。
他发现此洞不只一条通道,而是另有两条通道相连,他则探往其中一条,呵呵笑着表示,说不定另有奇人留下奇书,足以轰动武林呢!
苗如玉则表示别做梦,毕竟有不老仙泉在,若有人隐居于此,岂会丧命?
刘吉并未泄气,毕竟那只是说说而已。他漫不经心逛着秘道,第一条终了,挡在岩壁前,只好换第二条。
行约三十丈,他忽而踩到什么,咦了一声,伸手拾去,抓出一条软重东西,喃喃说道:“是脚镣?”又觉不对,脚镣岂有如此之细,“是项链?”
想及此,他立即引燃火折子,照向此东西。
只见黑体中,隐现黄光。
李喜金一眼即叫:“是金项链!”
刘吉赶忙远劲捏向黑体部位,果然捏下黑垢,露出金黄色东西。
他征诧道:“真的是金项链呢!”
李喜金更喜:“难道另有宝藏?否则怎有金项链遗落于此?”
刘吉皱眉道:“我也觉得奇怪,怎生原始洞中有些手工项链?说不定真的有宝藏。”
苗如玉道:“亦有可能是某人遗落,根本没宝藏。”
李喜金兴奋道:“也有可能是某人发现仙泉,偷偷拿去卖,再把银钱藏在这里,不管如何,四处找找,说不定另有结果。”
刘吉频频点头:“不错,多找找,不吃亏,咱们就找吧!”
于是三人且把死马当活马医,开始仔细摸索秘洞,不但是地上,就连墙壁亦模寻得仔细。
渐渐地,搜寻十余丈远近。
李喜金又发现一颗珍珠,已让他诧喜不已,直道必有宝藏。
三人搜来更是带劲了。
眨眼,又深入七八丈,刘吉忽觉一道内壁敲来回音不一样,直觉有问题。
他喃喃说道:“会是一道秘门?”
此语一出,李喜金、苗如玉亦围过来,未看一眼,李喜金已表示必是秘门无异!
刘吉瞄他一眼:“既是秘门,你开给我看吧!”
李喜金登时叫好,立即施展功夫,猛往石墙劈去、撞去,打得叭叭乱响,石墙仍是不动。
一连数锤,连肩头皆发疼,他不禁皱眉:“好像并非秘门……否则连撞数下而不开!”
他尴尬瞧向刘吉,似乎认错,干笑道:“或许用宝刃挖它一下,自可明白。”
刘吉瞄眼:“东挖一下,西挖一洞,我哪来时间?”
说完,不理他,蹲身下来,吹去地面灰尘,仔细瞧看地面和墙壁接连处,总觉甚是整齐,这分明是石门特征。
于是拿出寒月宝刃,轻轻划向地面石墙,这一划,果然切下一三角型石片,更能证明石墙即是石门。
他不禁更加小心搜测石墙种种,果然发现两块凸出岩石,曾经经过多次的摸抚,较为平滑。
于是他伸手按去,忽闻一声轻响。石门己自晃动,或许日久未开启,卡了石屑,推来甚是吃力。
然而只是石墙移动,李喜金、苗如玉己欣喜叫好,终于找出秘室了啊!
刘吉推门不易,干脆拿出宝刃,顺着边缘划去。再推,石门果然陷入里头,出现另一秘道。
李喜金欣喜若狂:“可见着宝藏。”赶忙伸头探去,却是一片漆黑,只闻一股闷封空气涌来。并不好受。
刘吉瞄眼道:“猴急什么?是你的,谁也搬不走!”
此语说得李喜金干伸舌头,干笑退于一旁。
刘吉则点燃火折子,探人里头,仍是天然洞穴,且空无一物。
然而他前行七八丈,火光照处,忽见里侧地角处传来反光,他快步欺去,蹲身摸往该东西。
又是一块压在石壁的晶白珍珠,只是被挤压。己裂成数片。
刘吉欣喜道:“敢情又是另一秘洞门。”他再次摸索着,找出了七八处暗钮式浮岩,伸手击去,未久,终于触动开关,石门缓缓移开。
他这么一推,石门渐开,猝见一道青光透出,照得三人头晕目眩。
这并非光线效果,而是那青光让人遐想万分,故有目眩之感觉。
石门终于敞开,只见里头金光万道,照得三人当真两眼凸大,眼生金花,被这金光照得失魂落魄。
里头足足堆满十数箱金银珠宝,那半倾倒地面之珍珠、翡翠、夜明珠,已足以射得满室生辉了。
那些珠光宝气,足以叫人如坠五里雾中。
李喜金全身发抖,怔楞失神道:“这就是我一直梦见之情景,满山满坑的珠宝,搬上三天二夜都搬不完!”
刘吉亦惊心动魄:“我原不知金银财宝是如此迷人,第一次感受它的威力啊!着那些夜明味,一颗即价值连城,它竟然像在下蛋,足足上百颗之多?有吧?不只一百颗吧!”
他凑向宝箱,抚着夜明殊,陶醉在发财梦中,实叫人痴迷。
苗如玉虽不大爱财,但见及漂亮珠宝首饰,亦忍不住动心。
她爱不释手抓来玩逗,玉环一只只往手腕戴,项链一条条往颈上挂,简直已成了玉臂金人,那感觉好好啊!
李喜金则猛把夜明珠、八玉马、青龙佩等等最值钱东西往口袋塞,先过过发财瘾头再说。
刘吉亦是大小明殊落满怀,早忘了身在何处。
他还在翻找更奇特值钱东西,直迫宝箱最里层。
忽而他抓出一颗白东西,呵呵笑道:“可真是千奇百怪,连骷髅都用白玉雕刻而成!”突然觉得重量不对,再仔细瞧瞧,登时怔骇:“哎呀!是……真的骷髅呀!”
他赶忙甩丢地面,咔咔跳响几下已落在墙角。
此景终把三人吓回现实,直往骷髅盯去,深怕发生意外。
刘吉定神之后,干笑道:“没事没事,只不过是守财奴骷髅突然现身而已,没事没事!”
苗如玉嘘喘大气:“要命,还以为作贼被抓呢!”
“贼?”
刘吉瞄向她,简直宝气逼人,已呵呵邪笑:“看你脖子快挂满了,怎未见主人喊抓贼,好威风啊!”
苗如玉顿觉困窘,反斥道:“你还不是一样,肚子快生出金蛋来了!”
她不好意思,已慢慢将珠宝首饰放回原处。
刘吉呵呵笑道:“不必客气啦!无人宝藏,被咱们发现即是咱们的,你爱拿多少使多少,任谁也无法挡住的呀!”
苗如玉道:“还是先找看看,是否有此珠宝的来历,免得惹祸上身……”
刘吉但觉有理,遂往那发现骷髅处寻去,果然见着似是穿着官服之白骨,那官服该是大漠酋长服饰吧?
他忽觉此人佩剑左侧另有一卷羊皮纸般东西,于是挑抓于手,摊开瞧瞧,虽有些腐蚀,却仍看出大概。
他喃喃念道:“余达库拉钦臣,奉命押宝撤退,免落于唐军之手,日后助吾主兴邦复国……”下边被腐蚀了,接下来写着:“潜入此洞,但觉隐秘,遂藏此宝藏,未久忽见土人祭拜,始发现仙泉,吾大喜,日夜饮用,想以无敌之躯助吾主复国,岂知却走火入魔……”
刘吉念到此,不禁皱眉:“被腐蚀了,根本无法得知他为何走火入魔,可惜可惜,真是太可惜了!”
他睁大眼睛找寻字迹仍不可得,有些懊恼。
李喜金即乐得笑口大开:“管他写什么,他只想说仙泉不能乱喝,我们却证明这珠宝乃是唐朝蕃邦之物,事隔数百年,已是无主者,咱们既然发现,当然归咱们所有,天下再无比此事更爽了吧!”
刘吉立时顿悟:“说的也是,管他是谁!先发财再说!”
他登时弹开羊皮纸,抓着苗如玉,哇哇怪叫,跳起土人舞步,加以庆祝。
苗如玉见状,瞄他一眼,道声神经病,终也难忍发财喜悦。跟着雀喜起来。
三人欢呼不断,猛抓珠宝,或戴或掷,端的是身在宝窟,尽把金银当石块,玩得尽心尽意,哪还想及这些珠宝得搬出去,才能算数。
三人就在陶醉难醒,美梦连连。
就在沉溺时刻,猝闻外头传来一声惊叫。
三人同时征楞。
刘吉登时惊醒:“会是君书平夫妇?不好!”
他哪还顾得发财,丢下手中宝物,快捷如电,疾射而出。
虽洞深数百丈,但他早得父亲真传,无影幻步一闪再闪,直比闪电还快,终于闪出了秘道。
忽见君书夫妇倒于仙泉旁,另有一道灰影提着四大袋东西,闪出秘洞。
刘吉立即明白是怎么回事,登时冷喝别逃,飞快无比追往那窃灵药之人。
那窃药之人动作倒是快速,方掠出洞,己弹射崖面,似若识途老马,往另一秘道掠去。
幸好刘吉轻功造诣了得,猛一追出,仍能见及此人身形,登时大喝一声,紧紧地穷追不舍。
任那人轻功高强,然而提着四大袋仙泉,终因重量过重,行动渐缓,已被刘吉追前不及三十丈。
刘吉一眼瞧及灰发,已呵呵笑起:“我道是谁来了?原是神秘老头,终于现出原形了吧?怎样?老神通,留步下来,咱们好好谈谈如何?”
那老头闷不吭声,硬是撑着,猛地掠过险径,落于高崖之上,准备开溜。
刘吉岂能让他得逞,无影幻步神功一闪再闪,奇速地斜截过来,终于把灰发老头退路截住。
灰发老头冷斥:“别不知好歹,让开!否则有你好受!”
刘吉讪笑道:“此话听多啦,我倒想着看你的庐山真面目,竟然对我们行踪如此了如指掌。”
灰发老头怒斥:“不关你事,让开!鬼王立刻会来,你将吃不完兜着走!
”
他深怕刘吉认出真面目,已抓起面巾,罩在脸上,始敢正视对方。
刘吉一楞:“你故意把鬼王引来?”
灰发老头冷笑:“不错!”
刘吉桄然道:“我懂了,前次在荆州城,也是你把鬼王引来的,断我的后路,现在又故伎重演!”
“不错!”
“你安何心?”“只不过要你知难而退!”
刘吉邪邪一笑:“这么说,你自始至终都在计算君书平夫妇?”
“不错!”
“你早就知仙泉之事?”
“不错!”
“那你为何不亲自前来搜取?”
那老头一阵哈哈狂笑:“你未免太天真了吧!我知仙泉事已是顶了不得,哪还得知地点?也就是说,地点只有那书呆子自己知道。”
刘吉道:“所以你用计故意示恩,终能骗得仙泉?”
“不错,这总比鬼王硬压迫的好吧!”老头又是一阵狂笑,刘吉道:“你的确够狐狸,可惜你告诉鬼王仙泉在此,未免大错特错!”
“怎么说?”
“因为他霸占之后,你也得不到好处。”
“这个你放心,我有四大袋,够我用一辈子!”
“一辈子有多长?迟早会用光!”
那老头一楞,随又讪笑:“怕什么?仙泉涌不断,鬼王总不会在此守一辈子吧。”
刘吉笑道:“那就问他自己才知道了……如果你聪明的话,还是别冒此险才好。”
那人道:“来不及了,鬼王已快迫近此处,你识相,快滚!”
刘吉冷声笑道:“遇上又如何?我会说仙泉就是你手上那四袋东西,你想他会向你还是向我下手?”
那人又是一楞:“你敢?”
刘吉冷笑:“试试看,我敢不敢!”
那人又哈哈大笑:“可惜你不知我和鬼王关系,此计永难得逞。”
刘吉道:“你和鬼王有何关系?”
那人哈哈大笑,不肯正面作答。
刘吉一楞,敢情这家伙不断大笑,是在引鬼王前来么?遂佯道:“你若真的聪明的话,干脆送两袋给鬼王,我让你走便是!”
那人一楞:“你存何居心,竟然轻易放我走?”
刘吉叹道:“鬼王都要来了,如何能留住你?我此时只想保存仙泉。”
那人半信半疑:“这么好居心?叫人难以相信……”
他正待揣想真假,刘吉却趁此发难,相隔不及十丈。
他猛探无影幻步,急逼过来,一手擒龙爪,眼看就要扣抓老头脸面,吓得老头惊叫躲闪,狼狈不堪。
岂知刘吉身上夜明珠过多,这一猛欺,卡卡数响,掉了三四颗,尽往崖边滚去,刘吉岂肯让价值连城宝贝滚失。
他怔叫不好,只得腾出左手,吸往夜明珠,他虽仍攻往那老头,可是这一耽搁,老头已借势闪开。
两人同是一楞,刘吉为失良机而懊恼不已。
那老头却眼睁睁贪婪地注视刘吉手中会发光东西,怔诧道:“夜明珠?
”口水猛吞。
刘吉见状,顿有所悟,登时喝叫:“要就给你一颗!”
他猛地射出一颗,故意打偏,几乎落于悬崖。
那老头却急叫不好,拼命抢扑过去,想拦劫此珠。
刘吉早就算准了机会,欺身猛扑,凌空一掌迫其脸面,叭然一响,打得面巾掀飞,露出一张平凡无奇的脸容。
那老头却因抓着夜明殊,怔喜不已,忘了面巾已落。
刘吉一眼瞧及老头脸容,诧声叫道:“钱多财?你果然是七大恶最阴险的家伙!”
除了钱多财,谁又如此爱财如命?除了他,谁又能说动鬼王,要他往东即往东,要他往西即往西?
钱多财本是一张平凡无奇脸容,但刘吉早就特别注意他特征。
如今见及左眼倒成三角型,另有眉行挑邪,这分明是长久奸邪所留下特征,已能确定他便是钱多财没错。钱多财被拆穿身份,已自一楞!
“你果然有两下子,呵呵!反正知我来历,也该知难而退了吧!”
钱多财玩着手中的夜明珠,贪婪地又道:“此珠何处来?你若说出,咱可做个交易。任何事,全不告诉鬼王。”
刘吉讪笑:“你真的不告诉鬼王吗?”
“真的!”回答的倒是挺干脆:“我一向很认真!”
“也是一向很阴险,为了钱,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钱多财呵呵笑道:“未必吧!就像君氏夫妇,我救了他们,只不过想分一点点羹而已。”
刘吉道:“然后再从背后踹他们一脚?”
钱多财道:“有吗?我只点了穴道,待他们醒来,照样可取仙泉。”
刘吉讪笑:“可惜你已准备告诉鬼王,若鬼王一来。他们哪还有命在?
好一个借刀杀人之计!”
钱多财道:“我无此心。这段时间够他们逃了!”
“是吗?”
刘吉仍待讽刺,然而天空突然传来--阵阴沉狂笑声。
刘吉脸面顿变。
钱多财亦自紧张:“糟了,鬼王已至,快说出藏宝地,你我好隐瞒他!
”
刘吉道:“你先去阻止鬼王再说!”
钱多财为了宝藏,终临时变卦,猛地点头:“好,你等我回来!”
他方说完,顿时掠奔而去,迎向那烽林狂笑声。
刘吉暗自轻叹,这家伙果然视财如命,随时会倒戈,得小心应付才是。
钱多财方奔及百丈,天空霎时射来一道黑影,果然是鬼王亲自前来,钱多财见人即道:“门主可来了,仙泉在此,足可让你练成神功。”
鬼王一阵狂喜:“真的吗?拿来我看看!”
钱多财立即将其中一袋仙泉交予鬼王。
鬼王接过手,笑声更狂:“终寻得灵药,天下非我莫属啦!这些够吗?
其正泉源在哪?”
钱多财暗愣,看来鬼王亦是贪婪之徒,心念一转,或许该舍仙泉。求宝藏吧?当下干笑:“仙泉在崖底,待会儿带您前去。”
鬼王哺哺说句崖底,张闪往四处搜去。
突然发现崖边另有人形站立,他一眼即已认出是刘吉,登时哇哇大叫:“臭小子,你也在此,难道想夺我仙泉吗?纳命来!”
猝见他凌空射去,有若电闪扑来。
刘吉见状骇叫,哪敢再战?若自己一人,或许可拖缠一阵子,可是崖下另有具他的同伴啊!
刘吉猛地急叫:“阿喜,阿玉快逃呀!他妈的鬼王来了!”没命往悬崖栽去。
李喜金和苗如玉正攀爬崖面一半,闻声惊心动魄道:“人在山崖,如何可逃?”两人急如热锅蚂蚁。
刘吉反纵下来,见及状况,二话不说,急急抓扣两人,立即斜切崖壁,往他处掠去。
鬼王难得逮着机会,自是狂笑不已,拼命追赶:“臭小子,留下来当我手下,保证你雄霸天下,否则,哈哈哈哈……”狂笑如鬼嚎,听得刺耳已极。
刘吉猝地斜掠崖面,岂知拖带两人,速度上慢了一半,鬼王甚快便缠上,他不得不喝着两人快走。
刘吉凝聚全身功力,猝见鬼王蹿出崖面,一掌“怒毁乾坤”打得鬼王闷哼一声,倒栽下去。
刘吉得以喘息,拔腿便逃。
鬼王受袭,气得哇哇大叫,幸而他功力深厚,倒栽百丈之后,一个旋力,扭转身形,猛又翻身纵追上崖。
鬼王眼见刘吉逃开数百丈,哇哇怒叫中,拼命追来。
那拼命速度来得好袂,刘吉为顾及李喜金、苗如玉,心知走脱不易,只好留下来再挡一阵子。
当下易经神功护体,须弥神掌化开,刘吉斥喝道:“死恶鬼,别以为我怕了你,且看杀鬼绝功,要你毙命当场!”
那奇功幻掌迫出,气流大作,劲势逼人。鬼王自知他得刘千知真传,不能大意,亦自凝掌,提足功力应付。
双方一触,霎时掌影连天,砰砰叭叭,不绝于耳。
只见碍两道青光越转越急,时而交错,时而炸开,终至扭成一团,狂风过处,飞沙走石,树断枝飞,霸气撼天。
眼看交缠数十招之多,鬼王似乎不堪其扰,登时暴喝,拼出狠劲,双掌凝功,轻劈出去。
刘吉迎掌相抗,轰烈一响,却被炸弹出去,一连追撞十余丈,撞倒一株腿粗大树,撞得他背脊欲裂。
远处苗如玉见状,急得快哭出来,赶忙想追前救人。
刘吉却勉强挺起,大喝:“别过来!”
此话似喝向苗如玉,迫得她不敢再跨一步,其实刘吉乃喝向鬼王。
鬼王却哈哈狂笑,得意地一步步逼近:“叫我别过来,是否已不堪一战了?”仍然逼迫前行。
刘吉讪笑:“我是叫伙伴别过来,至于你,尽管来!”
他摆出槊势,大有从容应付之势。
鬼王不禁狐疑:“你在耍何花招?”
刘吉汕笑:“有何花招可耍?只不过想斗垮你,待那仙泉秘洞炸……”
突觉说溜了嘴,赶忙闭口,且以笑声代替。
鬼王更是疑心:“炸什么?你耍何花招?你想干什么?”猝然惊悟大骇道:“你想炸毁仙泉?可恶!你敢?我剥了你的皮!”
他哪敢再战,猛地一掌狂风迫来,登时厉空长啸,人影一闪。反往悬崖那头飞纵而去,顾不得再收拾眼前敌人。
刘吉这才嘘喘大气,临时来这么一招,反把自己的小命给保了下来,实可谓老天有眼呵!
苗如玉和李喜金此时才敢奔回,紧张直问刘吉伤势。
刘吉表示死不了的。
苗如玉这才放心不少。
李喜金不断责斥鬼王实是阴魂不散,哪天非得剥他皮不可!
刘吉苦叹:“这家伙若得仙泉,日后恐怕更难缠矣!”
李喜金道:“不如趁此,把仙泉炸了!”
刘吉叹道:“慢一步啦,鬼王盘据洞口,谁也奈何不了他!”
李喜金愤愤不平,然而一抬眼,突见数十道黑影直冲而来,他惊叫:“不好,鬼王手下已赶至。”
刘吉见状,苦笑道:“先退一阵再说吧!”
说完,和两人急忙藏身,往向森林区遁去。
数十道黑影,似乎全是一流高手,追得甚勤,迫得三人不敢轻举妄动,干脆找个隐秘山洞躲藏,若有闯入者,则暗中加以收拾。
如此,不知经过多久,只有一个黑衣人闯入秘洞,随被收拾,而后,已渐渐平静,再无讯息传出。此刻天色已亮。
刘吉心想,或许鬼王已抢够仙泉,回去练功了吧?
李喜金却挂念那批宝藏,道:“鬼王莫要连那宝藏私自吞了才好。”
苗如玉道:“如若被发现,必定难逃被劫命运。”
刘吉苦笑:“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李喜金道:“咱们赶回去瞧瞧如何?若人仍在,干脆炸毁秘洞,把洞封死算了!”
刘吉道:“能封得住,倒也省事,就怕封之不住……回去看看也好,一大堆宝,实在难以割舍。”
苗如玉担心道:“不怕再被鬼王缠上?”
刘吉道:“小心些便是了……”
苗如玉自知阻止不了他,也只能跟随他了。
三人于是小心翼翼潜出秘洞,但觉无人,于是再探往秘崖。
此时旭日东升。山崖一片透白,原是被晨雾所罩,然而传来清脆鸟鸣声,倒让人直觉少了凶神恶煞。
刘吉暗道:“鬼王当真走了?亦或是躲在秘洞享受成果?”
他多半认为有此可能,更是小心地摸向崖边,并无鬼王手下拦阻,情况有些诡异。
苗如玉道:“崖下一片晨雾,不宜冒险,不如等云雾散去再说……”
于是三人找了隐秘处,伏于地面,不断瞧往山崖那层晨雾,希望它早点散去。
然而晨雾甚厚,扩散缓慢,直到日上三午,阳光热气始把晨雾逼散不少,当崖底依稀可见时,已快接近午时。
刘吉等人虽等得发慌。但终见成果,亦自欣喜。眼看崖底并无动静,刘吉始大胆往下探险。
越是逼近,越感到紧张,他干脆找来石块,往那洞口打去,咔咔脆响,并没有什么反应。
他皱眉道:“没有人?”
已大略猜知状况,立即小心潜下,果然无人把守。
他探入内洞,那土人所设守护神石雕已被毁去,里头仍空无一人。
“真的走了?”
刘吉加快速度搜寻,直到仙泉处,赫然见得池中所有仙泉已被取尽,只剩源头一滴滴涌落。
如若再想滴满整池,恐怕得一年半载了吧!
他终于明白鬼王为何不必困守此处原因,只要一年半载派人前来取一趟,又何需死守于此?
他不禁苦笑,这或许是钱多财那老狐狸出的主意。
想及老狐狸,他登时一楞,急急道:“我的宝藏!”赶忙往第二秘道掠去,直撞向宝窟。他急忙推开宝窟。
哇呀呀!就连墙上嵌置几颗夜明珠全被取走,那十数箱宝物岂能在此?
宝窟已空空如也,连那具骷髅亦被打得粉碎,大概想挑出骷髅里头是否另藏宝物吧?甚且随身宝剑亦被取走了。
或许,钱多财已视若古董,准备卖个好价钱呢!
刘吉见状,苦叹不已,一夜发财梦,醒来便成空啊!
他呆立当场,不知该如何是好。
李喜金、苗如玉亦自赶来,见状,啊声尖叫,随即发呆、发楞,感受着财聚财空悲惨命运。
三人僵楞甚久,还是刘吉先开口安慰,苦笑道:“算啦,至少摸过它们,值回票价啦!”
李喜金嗔恨道:“好个王八鬼王,非得把他剥层皮不可!”
苗如玉摸摸手上所戴手环,倒也想笑,因为双手几乎戴上数十只玉环,亦可算是一笔横财啦!
她笑道:“咱也没全赔,没想到玩玩弄弄,还留下这些……”
晃动着手环咔咔响,唤回三人信心不少。
刘吉亦自我安慰:“说的也是,我杯中倒装了不少夜明珠,看来颇值钱的!”
他摸摸肚皮,掏出几颗,淡光四射,失宝之心已减弱不少。
李喜金兴致又起:“我也有,八宝马,还有金银珠宝!”
他从腰际、杯中抓出一大把,然而该是不识货,除了八宝马较昂贵之外,其他全是金银之类,价值少了许多。
但是,他仍然沾沾自喜。
李喜金苦笑道:“小财是发了,但比起十数箱,实在叫人难以平衡!”
李喜金忽又想起了金山银山,已自忿忿不平,道:“一定要夺回来,咱们跟鬼王誓不两立!”
刘吉道:“本就誓不两立,只是敌长我消,想拿回,并不容易啊!”
苗如玉道:“宝物倒可暂时不拿,只是鬼王得了仙泉,必定加紧练功,总坛可能落个空城,咱或许趁此捣它一番,说不定有所收获!”
李喜金猛点头:“对对对!攻其不备,必有收获!”
刘吉道:“话是不错,可是盗宝者也有可能是钱多财那老狐狸!”
苗如玉一楞:“是他?他何时前来?”
刘吉道:“他便是帮助君书平夫妇脱困的灰发老头,他一直跟在后头,且趁机放倒君书平夫妇,盗走仙泉,后来才被我拆穿身份。”
于是刘吉便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苗如玉恍然:“原来是他,难怪如此狡猾,而且跟鬼王有所串通。”
李喜金道:“他更可恨,哪夭得剥了他的皮!”
此时,他对盗宝者,一律以剥皮为报复。
苗如玉轻叹:“不知君书平夫妇如何了?两人已失踪不见……”
刘吉道:“失踪还好,就怕当场见尸……”
苗如玉道:“也有可能被丢入深渊……”
刘吉轻叹:“就算如此,咱们也无能为力……全看他俩命运了!”
李喜金道:“说他两人,帮不了事。大少爷你觉得该不该去捣鬼王老巢?”
“这个……”
“我认为该去!”苗如玉道。
李喜金道:“或许宝藏难要回,但把仙泉打翻或穿个洞,他必定练不了邪功,岂非大功一件?”
“可惜他已喝了不少吧!”
“仙泉总是越少越好……”
刘吉笑道:“不知怎么,我倒希望他多喝一点,说不定会像宝藏中人所说,走火入魔……”
李喜金道:“万一不成,岂非祸害遗千年?”
刘吉道:“那也是命啦!”
李喜金道:“我还是觉得,该走一趟鬼王老巢!”
刘吉瞄眼:“不必说得正气凛然,你分明只想找那宝物下落。”
李喜金干窘笑道:“难道大少爷不想吗?何必说的那么明白?”
刘吉瞄眼,不知该说什么,挣扎一阵,始道:“去就去吧!能探得确实位置,说不定能救出孟神医,要不然,告诉老爷子,也有个交代。”
李喜金闻言顿时欣喜。
苗如玉只有支持的分儿了。
刘吉轻叹,要两人备自把宝物藏妥,然后再寻一阵,发现不了什么线索,只好出洞。
三人攀上高崖,寻路返回土人居住区,却发现走得一人不剩。
刘吉顿觉是被杀?但却找不出尸体、血迹,敢情是酋长预知变化,早一步带领族人逃命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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