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烟道:“那么,你就将他那四招学会了?”
丑丫头道:“学是学会了,可极少变化,假如能像你这样指点一番,我一定练得更好。”
蓝烟叹口气道:“可惜我不懂!你原学的两招是向什么人学来的?”
丑丫头也笑了笑道:“那是一个很美的少年,武功极高,可是人也极坏,他叫什么?没去问他。不过,我还要去找他斗一斗。”
她说到这里,似忽想起什么说道:“你以为余飞红是他本人?”
蓝烟一愣!疑惑地问道:“不是他本人是谁?”
丑丫头道:“他……”
她接着一声长笑,然后才道:“你真是聪明一世,却糊涂一时了!余飞红即是三年前与你齐名的‘南方称雄’,以三眼剑震骇江湖的云龙三现司空白云。说起来,他还是你亲弟弟哩!”
蓝烟听了她这话,愣了半天,心头不知什么味道。她实在没有想到余飞红就是云龙三现,而且是她的亲弟弟。
她愣了半晌,道:“你到底是如何知道我们底子的?”
丑丫头望了她一眼,道:“这很简单。三年前你们忽然失踪,我就在绝命谷发现了你们两人,那时我还不敢断定。在昨天你们同吕梁双邪决斗,各使出三眼指及三眼剑,我才确,定是你们了!”
蓝烟幽幽叹了口气,忽然心头一动,故意道:“你这人资质奇异,如能得着我们卧龙山庄的‘天人合一’秘笈,将来就可无敌于天下了!”
丑丫头可真上当,随口答道:“‘天人合一’秘笈太深奥,一点也不懂。我想如果没有饱读诗书,或内功能打通玄关的人,绝无法可参透。”
蓝烟笑道:“如此说来,‘天人合一’秘笈,你已得手?”
这一问,问得丑丫头一怔,随即笑道:“你这人心机真多,竟被你套出真情。我就一古脑都告诉你吧!‘天人合一’秘笈我已偷到手,还借用你们两姊弟大名,开了个小玩笑。”
她顿了顿,又道:“对不起,司空白霞的名字,我要借一下,你好好在此地安心练功,洗心革面,到时我会来放你,我走了。”
蓝烟只有干急,有什么办法哩,只好眼望着丑丫头飘身而去!
且说余飞红在山谷追赶丑丫头不着,只好停身不追,转头向来路奔回,奔了一阵,没见蓝烟踪影,感到奇怪,在附近山峰寻找个遍,仍未发现人迹,到天色大明,无法只好离开九岭山。心想先到修水去看看于吉臣是否到达宝华寺,想将于吉臣安置在宝华寺后,再去寻找蓝烟。他虽对蓝烟狠毒的心性有点不满,但觉得她对自己总有过恩惠,不忍放下不管。
九岭山到修水路不远,施起轻功,一日之间就到了。在他来到宝华寺,见过智空禅师,没有发现于吉臣,却听得一件骇人的消息。
宝华寺方丈智空禅师,是个不懂武功的和尚,年已七十,为人极负豪侠,过去同卧龙山庄庄主司空明月为莫逆之交。
在三年前,一日有个文弱书生,来到宝华寺拜见老禅师,自称为余飞红,他说有一好友,名叫云龙三现司空白云,被仇人击死,拟请借寺厅一角,停放灵枢。
老和尚一听说是司空白云,即是他方外故人司空明月之子,禁不住伤痛欲绝!当即允诺余飞红将司空白云灵枢停放寺内偏殿。当时,老和尚只知道余飞红是司空白云好友,并未探问他的来历。
自司空白云灵枢停于宝华寺后,江湖上就失掉了司空白云的踪迹。后来有人发现司空白云已死,灵枢停于宝华寺,吕梁双邪及江湖中多人曾来宝华寺探看。确定司空白云已死无疑。因此吕梁双邪及天香玉人一得知铁鞭浑汉于吉臣在江湖上寻找司空姊弟时,灵机一动乃命门下弟子冒充二人,来骗取“天人合一”秘笈。
司空白云灵枢停放宝华寺两年多,除了少数江湖上人来瞻仰外,倒也没有其他事故发生。
哪知,在数天前,怪事却发生了!
一夜,老和尚做完晚课,在司空白云灵枢前上了一炷香,念了一遍超生咒,正欲退出偏殿之际,突然棺木一声暴响,将老和尚吓了一跳!
但那一声暴响之后,却久久没有其他变化。
老和尚望着棺前灵牌上:“云龙三现司空白云”八个字发愣一阵,乃喃喃地道:“父母之仇,伤身之恨,难怪你死不安宁,可是天意如此,岂又奈何?好好安息吧!希望你灵魂升入天台!老和尚替你超度!”
老和尚念了几声阿弥陀佛,就离开了偏殿。
他回到禅房打坐一会,心绪不宁已极!对刚才棺木一声暴响,终难忘怀。
到三更,老和尚无法入定,超身走出禅房来到庭院。
明月中天,繁星闪烁!
老和尚在庭院踱了一个圈子,突见通到偏殿日洞门内紫金藤下,一个白色人影,直立如一具僵尸!
那白色人影,虽然面目辨不出,但苍白得很显明。穿一身白色长衣,腰间围一根草绳。两串银箔挂在胸前,长发披于两肩,这分明是鬼!
眨眼之间,那白色人影突然又是一声暴响,较第一次要大得多。老和尚再也难忍,机伶伶地颤抖起来!赶快回到禅房,紧闭门户,坐也不打,蒙被而睡!
第二天,老和尚到偏殿来查看,司空白云的棺木还是好好的,棺盖一点也未移动过。
老和尚昨夜所发现的白色人影,及听得两声棺木暴响,以为是司空白云的尸体破棺而出。今天见棺木完整没有异样,仍放不下一颗沉重的心。他想难道是人老了,眼花耳聋听错不成?
谁知奇事又出现了,第二天老和尚到偏殿一看,所供的斋饭一扫而光,吃得干干净净。老和尚又骇又惊之际,忽见灵前有一张纸条,上写道:“我死甚冤,天堂不收,地狱不容,请转告好友余飞红前来,亲自替我超度,使孤魂有所皈依!”
老和尚活了七十,还没有见过鬼,今日算开眼界了,不但见着鬼,还见着鬼能写字,真是奇闻!
宝华寺大小有四个和尚,老和尚怕吓着几个小和尚,将昨夜及今天所见,隐瞒不提。
但到哪里去找余飞红呢?那个文弱书生将棺木停放在此地,三年来就未见。这是一个难题,老和尚焦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坐立不安!
他只好在灵前祷告,请这冤魂安定一时,尽量设法去找余飞红。
正在此时,余飞红可竟到宝华寺。
余飞红一听智空老和尚的话,知道这是江湖上装神弄鬼的行径,老和尚不是武林江湖中人,故被吓着。
他奇怪极了!是谁看破了我的行迹?他这样做,又有什么用意哩?真令人费解!
老和尚见他沉吟不语,乃道:“你不相信我的话是真的吗?
人是从棺木内窜出来的,决不会错,要么我们打开棺木看一看。”
余飞红心说:别真见鬼,棺木内根本就是空的,哪来的什么僵尸?
但,这内情,他无法向老和尚说明,棺木更不能打开,不然里面空无一物,老和尚更信以为真,尸体已变成僵尸而去。
如此一来,人心恐怕要闹个天翻地覆。再传到江湖上,他们当然猜得出不是僵尸出现,而是司空白云根本未死。这样对我复仇之事岂不有碍?
余飞红笑了笑道:“老禅师切不可去惹死人,我既来了,亲自替他超度一番,他不会再出现了。”
智空老和尚也相信他的话,于是备了三牲祭品香炉,来带到偏殿供在灵枢前。余飞红也只好假戏真做,在灵前跪叩默祷一番,几个和尚也全体大念经文,余飞红暗自却笑痛了肚皮。
到了夜晚,余飞红同老和尚在禅房中,余飞红为要探一个水落石出,嘱咐老和尚道:“老禅师,夜晚无论发生了什么事,都不要惊恐,也不要理会,我自会料理。司空白云是老朋友,纵令他再现身,定是生前有什么事要交代我,决不会扰乱你的。”
他话音刚落,蓦地窗外一股冷风从缝中吹进,将油灯吹灭,接着有人道:“余飞红好朋友,我司空白云死得好冤啊!
天堂不容,地狱不收,你叫我往哪里去呀?”
老和尚吓得牙齿打战,拉着余飞红道:“鬼鬼鬼……”
余飞红心说:好家伙,我倒要见识见识你是个什么人物,装神弄鬼?他安慰老和尚道:“不要怕,这不是鬼,鬼哪里会讲话?”
窗扇突然被一阵风吹开,老和尚向窗外借着月光一看,正是前天夜晚,在紫金藤下所见的那个白色人影。两串银箔挂在胸前,白衣上围着一根草绳,长发披肩,面色苍白!
老和尚禁不住吓得昏了过去!
余飞红将老和尚放在床上,来不及替他施救,即穿窗而出,双掌护胸地问道:“朋友,,你是哪个道上的,同我有什么过节,来开这个玩笑?”
那人刺耳的尖笑一声道:“小子,你是谁呀?”
余飞红停一下,乃低声道:“我乃余飞红,尊驾是谁?”
那人又尖笑一声,道:“你既是余飞红,怎么连我老朋友云龙三现司空白云都不认识了呀?”
余飞红恐怕惊动寺中和尚,而将假戏拆穿,乃按捺着性子仍轻声道:“朋友,你再在我面前胡言乱语,别怪我不客气了!”
那人道:“怎么,余飞红你真连我这个死得不明不白的老朋友司空白云也不认了吗?啊!我好冤啊!天堂不容,地狱不收,现在连老朋友也不认我了!”
余飞红气极了,再也忍不下,单臂一抡,呼的一掌拍了过去。
他这一掌,用上五成劲力,就是一个小山崖,也可击倒。
但,他掌拍出之后,那个人影却轻飘飘随着他掌风,一飘就是五六丈远。人可没有受一点伤,也未倒下。待余飞红掌力收回,那人也随着回到原地,若无其事地尖叫道:“余飞红你忘记我是个鬼呀!岂怕你的掌风?”
余飞红大吃一惊,知道这人武功惊人,必定大有来头,他怕惊动寺内和尚,即纵身上墙,向那人招招手道:“你既冲着我来,咱们借一步谈话,到郊外去!”
说着,人如行云流水般向城外奔去,那人也随即跟上。
二人奔到郊外,余飞红立定身形,向那人厉声问道:“阁下藏头缩尾,冒名顶姓,算得哪一号人物”?
那人毫不在乎,耸了耸双肩,道:“我是云龙三现司空白云,我不愿意死去,又活转来,怎么叫做藏头缩尾?”
余飞红见他仍在装糊涂,乃大声道:“你知道我是谁?”
那人道:“你是我的好朋友余飞红呀!你将我停放在宝华寺三年,不知跑到哪里去了,也不来看望我一下,我好寂寞呀!因此,我显灵令老和尚找你来。”
余飞红心想难道他真不知道我是谁,如果他知道我的底子,而又故意来捉弄我,此人定是我的对头,留他不得。
念头一转,乃大声道:“朋友,告诉你,我就是云龙三现司空白云,为了避仇,故用一副空棺木停放在宝华寺,以掩江湖中人耳目。你如知错,说出真姓名来,放过你一次。”
他说避仇,当然是说的假话。
那人却故意一愕,慢道:“怎么?你要冒充我云龙三现司空白云,那可不成。我们去找老和尚评评理看,老和尚知道我是司空白云复活,知道你是司空白云的好友余飞红;再不然我们散帖江湖黑白两道来公断一番,他们都知我司空白云已死了三年,我看你有何话可说?”
这招儿确实厉害,且不说老和尚是知道司空白云已死,棺木停放在宝华寺已三年之久。就是一般江湖中人,都知道司空白云已死。如果将这事闹开来,岂不成天大笑话,任谁也认定我是冒充司空白云,纵然浑身是口也难分辩。将来,就算我报了毁家之仇,也是背着一个冒牌名字,九泉之下的祖先及生身父亲也不耻我。
他想了半天,竟没有一句话来对付。除了将这人除掉,别无选择。
那人见余飞红面色神态,似已看透他的心意,慢慢说道:“此事如果闹到江湖上,定然为天下群雄所不耻:一个南方称雄的云龙三现司空白云,死了三年又复活,岂不惊世骇俗?再者,有人自己没有能耐闯出名儿,居然要借着死人的大名闯江湖,这可真是光腚撵狼,胆大不知害臊了!看来,你我绝无同生的可能,今天或是你死,或是我仍然作鬼去!”
余飞红猛然想在九岭山吕梁双邪及天香玉人两派门下,冒充司空白云之事,便问道:“明人面前不做暗事,你冒充我司空白云,不外是想骗取我卧龙山庄‘天人合一’秘笈是不是?”
那人听了余飞红一语揭穿了他胸中秘密。面色微变,但是-瞬即逝,他故装不懂地道:“什么‘天人合一’秘笈,我不懂,反正我就是云龙三现司空白云,任何人也抢不去我这个名号的。”
余飞红再也不说什么,知道今天不见真招,不能了断,反手一拔,青锋剑出鞘。长剑一抡,便向那人当胸刺去!
那人冷笑一声,一挪步,轻轻躲过他那一剑。接着亦拔剑在手,傲然而立!
余飞红知道这人武功绝高,不敢大意,凝神提气,向前欺进。青锋剑一抖,连攻三招,这三招迅速绝伦威力无比!
那人施起奇异身法,又避开了他这凌厉三剑,他没等余飞红继续出招,长剑如江河决堤,滚滚而来。剑气如虹,剑光闪烁,两人打在了一起!
三十招过去,两人却势均力敌,不分胜负,余飞红心想此人功力绝高,不用杀招,决难取胜。
于是他念头一转,身形剑法突变。
只见他摇肩摆腰如弱柳迎风,接着左臂划了个半弧,青锋剑由下向上穿出。一扁剑身,映着月光剑光一闪,剑尖即指向对方眉心穴刺去!
那人突见余飞红身形剑法突变,接着剑光闪烁,刺目难睁,正忍不住双眼欲合之际,对方长剑已指向眉心穴,吓得他冒出一身冷汗!
那人不是弱者,身形极快的侧身倒地,但身子离地面五寸,而没有沾上地面。接着如一双贴地低飞的燕子,滴溜溜绕着余飞红旋转!
余飞红一剑走空,心头大骇,怎么这人也施出那个丑丫的头怪异身法来?岂不是怪事!
余飞红见过丑丫头这一怪招,有了经验,赶紧施起诗书上第二段词句:“正阴云笼日,难寻野马。轻扬染草,细绾秋蛇。”
只见他足尖向地面一滑,挑起一片尘土,向低飞的那人双目扬去。
接着青锋剑一抖,挟着清风向对方拂去,剑光弯弯曲曲,有如千万条蛇,又将那人罩于剑光之中。
那人真怪,所用的招式同丑丫头一般无二,他不慌不忙,足尖向地面一点,如一只流莺穿柳,窜出余飞红剑光之外。
余飞红同丑丫头相斗时,吃过这个苦头,知道对方穿出他剑光之外,身形必定用怪剑法向他刺来。这个怪剑法,他是无法可解的。丑丫头只削去他一撮头发,那还是丑丫头手下留情,如果让这人占这优势,他的头颅岂不搬家?
因此,他一见那人穿出他剑光之外,他立即双足尖一用力,一招“金鲤倒打挺”,人也倒射而出,落于三丈远外。果不出余飞红所料,那人穿出余飞红剑光之外,人在空中,手中长剑挽出斗大一朵剑花,剑尖一抖,吐出如花须样的光芒,向下刺来!
但是终于迟了一步,在那人剑刺下之际,余飞红人已在三丈远外。
那人这一招走空,身形也落地面,用惊奇的眼光,打量着余飞红。一如余飞红用诧异的眼光打量他一样,二人均迷惑不已!
余飞红那一招,即是他三年前威震江湖的三眼剑,亦即是他从诗书中所悟出来的那一绝功。他本来对这问题还没有弄清楚。这一招,是他师父所传,可是怎么又与诗书上的绝功相同?难道他师父也懂得诗书上的绝功吗?他两天来对这件事,曾思索多次。
前数天,在九岭山遇着那个丑丫头时他使了丧魂落魂的三眼剑,被她化解,险些丧了一条命。今天这个怪人怎么也会丑丫头那怪招哩?要不是自己得着前数天经验,怕不血溅当地?
两人相对沉吟一阵,那人将长剑入鞘,故示从容,缓步踱到余飞红身前七八丈远,突然大吼一声,接着手臂一扬。
他这一声大喝,如春雷轰顶,好在余飞红督任二脉已通,内功深厚,心神尚能稳住,但也被他突如其来的一声大吼,震得一惊!
在他这一惊之际,即觉得一丝冷风扑面,接着一阵极难闻的气味刺入鼻内,人就昏迷过去了!
那人见余飞红着了道儿,仰天朗朗大笑!得意已极!
且说吕梁双邪心邪屠也鲁,神邪屠也皇,挟着男女门徒尸体离开九岭山,在中途又会上天香玉人公孙柳。三人对于所发现三眼剑及三眼指之事,难以忘怀,均认为其中必有疑问。心邪屠也鲁向天香玉人公孙柳道:“三年前,我听说云龙三现司空白云已死,棺木停放在修水县内。为了要证实这一消息是否确实,我弟兄曾亲自到宝华寺去看过,云龙三现棺木确放在宝华寺内不错。”
天香玉人公孙柳道:“三年前,我在中岳嵩山峻极峰,见着一具少女尸体,倒在一棵大树下,树干上面血水写着‘飘缈仙子死于此处’几个大字,后来,江湖上有许多人来看过,都说是飘缈仙子无疑。”
神邪屠也皇道:“自从二人死后,江湖上再没有发现二人踪迹。我想九岭山所发现的男女,定是假冒,不知从哪里学来两招吓唬人,我们上当啦!”
天香玉人公孙柳道:“这事很容易弄清楚,我们到修水宝华寺去,将你们所见云龙三现的棺木打开一看,就完全明白。
那时我们就不必再疑心生暗鬼。然后再赴九岭山秘谷去寻找于吉臣老头儿,逼他交出‘天人合一’秘笈,岂不是好?”
她这提议,博得吕梁双邪同意。他们将两个已死的门徒就地安葬。天香玉人就带自己的白衣男女两徒,同吕梁双邪往修水奔去。
这日,他们一行人,来到宝华寺。他们连老和尚也不去拜望,径向偏殿冲去。
宝华寺的和尚,一见这一行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气势汹汹横冲直撞,吓得赶紧向智空老和尚报告。
老和尚这两天正为了司空白云灵魂现身一事,闹得不安。
而且昨夜余飞红被司空白云显灵以后,人也不见,更是坐卧不宁!
今天又突然来了这许多凶神般的一众人马,在这个小寺里是从没有的事,便又惊又急地赶到偏殿!
这时,正是上灯的时候,偏殿在日未落以前已上灯火,在日落以后,谁也不敢来此一步。因为寺中闹鬼之事,几个和尚都已知道。
老和尚赶到偏殿,吕梁双邪及天香玉人师徒,大家正对着云龙三现棺木虎视眈眈地注视着。老和尚见了这些怪模怪样而且身背兵器的人,吓得在一旁一句话也不敢说。他心想:大概这许多人是已死的云龙三现的朋友吧?难道他们已听到云龙三现显灵特来凭吊一番?
吕梁双邪及天香玉人师徒,冲到偏殿,见殿正中停放着一副黑漆棺木,棺木前有一张灵台,上面摆着烛香炉,一盏青灯,幽光如豆,偏殿中挂着一盏半明不暗的琉璃灯,两旁亦停放着两副灵枢。
吕梁双邪及天香玉人打量一阵后,相互对望一眼,心邪缓步走到棺前,伸出单掌向棺木一拍,嘿嘿干笑两声,然后冷冷地道:“朋友,我兄弟今天可要得罪你了!假如棺中真的,是你尸体,我兄弟看一眼后,仍让你好好地安眠。”
老和尚听了心邪屠也鲁的话,心中疑惑不定,禁不住鼓起勇气,道:“各位,都认识司空白云公子吗?”
老和尚这一问,可提起大家一个问题来,心邪侧过头向天香玉人及神邪问道:“公孙姑姑可曾见过云龙三现的面目?”
神邪摆摆头无语,天香玉人却道:“云龙三现在江湖上行动神秘,如神龙见首不见尾。纵有人见过他,他向来是蒙着面孔,真面目从来没有人见过,屠兄,你可曾见过?”
心邪也摆摆头道:“也未见过,我想棺木内该不会不是云龙三现本人吧?”
神邪是个心浮气躁的人,忍不住地道:“管他是真是假,打开棺木看看再作计较!”
老和尚一听他们要打开棺木,心中一急,乃阻拦道:“各位,开棺露尸是不容许的,何况这两天正……炒话未说完,神邪喝道:“老秃驴住口,再多嘴,是活得不耐烦了!”
老和尚本要告诉他们,这两天司空白云显灵一回事,经神邪一喝,哪敢再开口,赶紧将要说的话又咽了回去,低着头,不断地念着佛号!
心邪屠也鲁一运掌劲,向棺盖一拍,只听得“咔嚓”一声,棺盖已松动,但他并未立即将棺盖揭开。因为他这人较冷静,听了老和尚半截话,心头犯疑,乃停手侧过头冷冷地向老和尚问道:“老和尚你要说什么?”
老和尚望了望神邪一眼,不敢回答。
神邪屠也皇又喝道:“不叫你说,你偏要说,问你,又不吐气,想你真的活得不耐烦,那我就送你上西天去吧!”
说着,抡臂出掌,就要向老和尚劈去!
心邪忙阻止道:“老二暂不要动手,问过明白再说。”
老和尚知道这些江湖上人横行霸道惯了,打死一个人,还不是踩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乃念了一声阿弥陀佛,于是将这几夜所见之事说了一遍。
这些江湖中人哪信鬼神?知这不过是江湖中一种勾当,吓人的。
心邪屠也鲁较有心计,乃问道:“老和尚,你说司空白云的朋友余飞红,是怎样的一个人?”
老和尚答道:“那是一个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一位文弱书生。”
众人一听,心头一动,老和尚所说的这人,似乎即是他们在九岭山秘谷中所见,使出三眼剑的那位少年。
天香玉人乃问道:“老和尚你怎知道显灵的就是司空白云?说的可是假话?”
老和尚念了一声阿弥陀佛回道:“出家人岂打狂语,那幽灵自己说他是云龙三现司空白云,老和尚年纪虽太,但耳不聋。而且还留下字迹,自称为司空白云,那会是假?”
吕梁双邪及天香玉人,乃黑道中高人,听了老和尚话的后一琢磨,知道那幽灵也是江湖中人所玩弄的勾当无疑。他们在九岭山所见那蓬首垢面,衣衫褴楼,使出三眼剑的少年,即是这老和尚所说的司空白云的朋友余飞红。那么,真的司空白云,定已死了不会假。
他们二人将这看法,彼此一讨论,都认为极合理。现在只看棺木内的尸体后,这个谜就不难解释了!
心邪屠也鲁不再犹豫,单掌向棺木一拂,棺木盖如飞而起,甩在一旁!
在棺木盖飞起之后,棺内突然有人长叹了一声!这一声长叹,连在黑道中的三个高人,也禁不住毛骨悚然,机伶伶打了个寒颤!
其他天香玉人两个门徒白衣少年男女,也吓得脸色发白!几个和尚,更不用说,早已连爬带滚的跑出偏殿外,在小院中直打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