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影子一面尽力同桑木尊者决斗,一面留心茅屋,深恐敌人借机冲入伤害五女。
现见啼红夜郎果然冲入茅屋内,这一惊非同小可,奋力抢攻三招,将桑木尊者逼退两步。正想纵身跳出圈外,去拦阻啼红夜郎。桑木尊者早已看出她动机,哪称她心愿,猛然欺身一掌拍去!
幻影子一心在救五女,一分心大意,猝不及防,一掌击胸,顿时身形摇摆,双眼一黑,哇地一声,吐出一口鲜
紫竹仙恨姑及娟儿本来是护受伤的司马人龙与周逸君二人,一见亲娘受伤倒地,大吃一惊!娟儿留在原地未动,紫竹仙则飞身前往援救。
她来到幻影子身边,塞了两粒丸药在她口中,幻影子赶紧咐紫竹仙前往茅屋阻拦啼红夜郎。紫竹仙并不知道茅屋内有五女,一见母亲神色大急,必有原故,本欲离此前往,但又不放心受伤的亲娘。
她正犹豫之间,那边绿衣女一声惊呼,施起飘忽身法不敌的跳出残红山主孔姥姥数人包围圈外,向她这方面奔来,头发散乱,气息急喘,口角血水涔涔!
在绿衣女正奔到紫竹仙恨姑身前,恨姑一见大吃一惊,急问:“师妹你怎样?”
话犹未了,辣手观音突然仰天长笑起来,面色苍白,全身颤抖!敢情她已遭受了桑木尊者桑木掌了!
这是武林中一场罕有的决斗,这一场决斗,无疑的是幻影子这一方彻底败北。幻影子辣手观音司马人龙周逸君均已受伤!眼看他们性命亦不保了!
老奸巨猾的幻云叟,一见情形不对,只得脚底扳抹油,溜之大吉也!
桑木尊者逼近幻影子,傲然笑道:“你要想留个全尸,赶紧将玉佛交出,不然,莫怪我心狠手辣了!”
幻影子虽受伤倒地,仍双掌护胸,以作最后一拚,她抬头看了桑木尊者一眼,闷不作声!
玫瑰夫人在旁娇笑一声,道:“我看在同门情份上,只要将玉佛交出,破除你武功,留一条活命,可领我的情?”
幻影子黯然地看了她一眼,仍不作声!
这时巧夺天工王乙工亦来在她身边,道:“令狐师妹,想不到你这个狠心人,今天也有如此场面!可还认识我这个对你不忘情的不成材的师兄?”
幻影子冷笑一声道:“我早已不值得你留恋,早应该忘记我,你所不能忘情的倒是你二师妹玫瑰夫人。”
玫瑰夫人笑道:“我没有你美,不值得他留恋,你们看她美不美?”
说着出手如电,就将幻影子一张人皮面具撕下!
众人一见幻影子真面目,均不由轻轻地呼叫起来,齐被她那动人的美艳所惊慑!辣手观音余媚娘以为自己的美丽,在北方独树一帜,但今日与幻影子比较之下,则相形见绌了。
玫瑰夫人亦是黯然神伤自叹不如!
巧夺天工王乙工本是满腔怒火,现一见幻影子真面目,较之当年,更为美艳,凄怆地撩起无限的回忆,不由心头软起来!
玫瑰夫人又妒又恨,娇笑一声,道:“令狐莺今天我可不能容你了。”
说她狠,真也够狠的了,只见她劲贯右臂,猝然向幻影子天庭拍出一掌,出手快,劲力猛,眼见幻影子要伤在她这一掌之下!
忽然斜刺里伸出一个药锄,将玫瑰夫人手臂拦住,这人即是巧夺天工王乙工,他实不忍昔日所恋的情人,命丧当地,故而出手救幻影子一命!
玫瑰夫人一掌拍出,紫竹仙恨姑惊得一声呼叫,来不及出手相救之际,忽见王乙工伸出药锄将玫瑰夫人拦住,心头感激地投了王乙工一眼!
王乙工将玫瑰夫人手臂拦住,接着道:“二师妹何必要伤一条命哩了
玫瑰夫人娇嗔道:“大师兄对这个无情义的人还不能忘情吗?”
王乙工黯然地闷不作声!
玫瑰夫人适才一掌拍出,份量可观,虽然没有拍上幻影子天庭,但仍被掌风扫中肩头,一阵头昏眼花,张嘴又吐出一口鲜血,人仍撑着未倒,可也摇摇欲坠了!
紫竹仙恨姑饶是心狠手辣,性情冷漠,但眼见亲娘受如此折磨,哪还忍得下去?
只见她飘忽身法一闪,窜至玫瑰夫人身边,双掌齐出,用上十二成劲力,一招“凤凰展翅”一拍中庭,一拍丹田两处要穴。
她在情急拼命,出手狠毒,也闹得玫瑰夫人手忙脚乱起来!
桑木尊者哈哈大笑一声,道:“你们要找死还不容易,让我齐送你们上西天。”
说着,左臂一抛,一股劲力将紫竹仙恨姑击于丈余远外,接着右臂同时猝然向幻影子拍来!
他这一掌,可用上十成劲力,想将幻影子击毙当地。哪知正在这危急之秋,忽见啼红夜郎大吼一声,从茅屋内倒射而出!
他这倒射而出,刚好从幻影子头上飞过。在他飞临幻影子头上时,桑木尊者的掌劲已到,只听得啼红夜郎闷哼一声,人就压到幻影子身上,昏死过去,幻影子亦倒地不起了!
玫瑰夫人等人全体惊呼!一看啼红夜郎已是奄奄一息了!
桑木尊者一掌拍出,忽见啼红夜郎从茅屋内,由空中倒射而出飞临在幻影子头上,大吃一惊!欲收招已不可能,立时心头一转,将吐出的劲力,猛力一吸,就将劲力吸回来六七成。桑木尊者真是不可一世的高人,能做到劲与气收发由心,在武林可说绝无仅有了!
如果这一掌,以十成劲力老老实实拍上啼红夜郎身上,不但他要粉身碎骨,就是幻影子一条命也不保了!
桑木尊者一掌拍出,万想不到会误伤了啼红夜郎,伤心已极!他赶紧抱起啼红夜郎一看,内部虽受震动,侥幸尚无大碍。他赶紧拿出一粒灵丹塞在他口中,将他挟在左臂后退数步。
这一来,他的气可就大了,猛提一口气,右掌又向幻影子猝然拍出。
他这一掌拍出,实出众人之外,紫竹仙及王乙工均来不及救助,正在惊惶之际,蓦地茅屋内,拍出五股极强烈的劲力,将桑木尊者掌劲接上,接着嗖嗖嗖一一窜出五条人影,如脱弦之弩射出。
桑木尊者一掌拍出,想幻影子这一次绝难逃过,哪知又出乎意外从茅屋内击出五股劲力将他掌力接上。而且这数股劲力威猛无比,竟然将他击退丈余,始拿桩站稳,不由大惊!
他在惊惶之余,忽见茅屋内窜出五个美艳少女来。这五个少女,即是冷魂仙子五女。桑木尊者不认识她们,只是心中狐疑不已,想不透这五女有如此功力,能将他击退。他肋下挟着啼红夜郎,瞪着眼紧盯着五女!
在场的众人除了桑木尊者及辣手观音不认识外,其他众人无不认识五女。
五女现身后,一见她师父,及司马笑予父亲母亲均受伤倒地,气急交加。冷魂仙子立命四女防守敌人,自己亲自去将司马人龙及周逸君二人移至她师父一起。
本来五女一见紫竹仙恨姑及娟儿认为是同玫瑰夫人及桑木尊者一伙的,后来见她两姊妹,对待她师父幻影子及司马人龙周逸君极其亲切,并替他们疗伤,乃放下心,但一时还不明白这其中原因。
在目前强敌环伺之际,不遑来细思这个问题,于是一方面替众人疗伤,一面严密警戒着对方进攻。
桑木尊者虽见啼红夜郎受伤,仍不舍玉佛,就此离开。对方虽增加了五女,但幻影子几个高人都已受伤,幻云叟也见机逃走。如不趁着这个机会,夺取玉佛,日后恐再难如愿。
于是他把啼红夜郎放在一旁,纠合着众人又发动攻势了!
五女在茅屋地洞内,经过贼女花婵娟解除走火入魔后,即在洞内运行功力。在她们行功圆满,觉得功力大进,正欲窜出洞外,忽见啼红夜郎走来!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五女中第一个忍不住的是铁笛史黑青,抡起铁笛就向啼红夜郎点去。
原来啼红夜郎听他师父说五女藏在茅屋内,后见幻影子守护着茅屋门口不离开,料到五女必然受伤或病倒,不然为什么眼见幻影子等人身处于危境,而不现身相救?
他这人心思细密,虽然是给他猜着,终因迟了一步,让五女行功完毕,才冲入茅屋内。若他早一刻采取行动,五女纵然已解除了走火入魔,但行功未满,亦必伤在他掌下。
在他由土榻进入地洞内,想不到五女并未受伤向他攻来,他不知现时五女,不是数月前所见的五女,她们在这个时期中,已将“大罗五行真气”五段均已练成,而且经幻影子指点,并有八成火候。
他一见史青云铁笛向他肩井穴点来,冷笑一声,轻松地探臂出掌,迳扣对方手腕。
史黑青铁笛暗运五行真气,铁笛招出一半,见对方手掌抓来,铁笛立即一沉,刚刚点上他曲尺穴。
啼红夜郎想不到史黑青功力这样精深,曲池穴一被点,一条左臂整个酸麻,暗吃一惊地不敢再战,忙窜出地洞外逃命。
他刚纵上地洞外,五女身法快极,亦接踵而出,在他逃至茅屋门口时,五女同时出手,五股掌力向他袭到。
他惊呼一声,人即被摔于茅屋外,恰巧正遇上他师父一举向幻影子击出,挨个正着。
这时,冷魂仙子已将几个受伤的人移至茅屋内。紫竹仙恨姑及娟儿表明身份,言明是冷魂仙子师父幻影子亲生女儿,绿衣女并在一旁作证,冷魂仙子这才放心,由她三女守护着茅屋门口,她则率领四女,向桑木尊者攻去。
五女如穿花蝴蝶,施起飘忽身法,在对方众人中穿去冲来,玉掌起处,残红山主、孔姥姥及三仙,阴阳鬼脸刁吾非等人先后受了轻伤。
玫瑰夫人一见大惊,忙向桑木尊者暗道:“五女身法掌法奇异,功力大进,不宜再战,我方受伤的人不少,先退下为宜。”
桑木尊者感到五女棘手,知战下去讨不了好,乃带着一干受伤的人就退出山谷去了!
五女因自己受伤的人甚多,也未便追赶!
一场武林罕见的大战,就此结束。
五女进了茅屋替几位疗伤,现在场中剩下黑白二傻及贼女花婵娟。
黑白二傻被这一场架,打得心灰意懒,相形之下,觉得自己相差太远,侧过头望了望贼女一眼,黯然而去。
现在只剩下一个孤独的贼女了,她亦是感慨万千,在这许多人当中,她只认识一个绿衣女,绿衣姊姊受了伤,没有一人来理会,感到无比的孤寂,心头空虚已极!
绿衣女不认识五女,见五女年龄同她不相差上下,而武功不知要高她多少倍,又自卑感陡生,乃独个儿悻悻离开茅屋草坪,无目的,不知不觉向桑木尊者一行人去的方向走去。
临行时,无限伤感地向茅屋瞥了一眼!
此时,天已大亮,红日高升,万道霞光,照着草上露珠,晶晶发光!
这正是初秋季节,落叶萧萧,更令人有无限的悲戚!
贼女出身卑贱,所干行道为武林中所不齿,在她小小心灵上,暗地已蒙上一道难忍的阴影!她现时,感到无比的凄凉、悲哀、彷徨、空虚。她想:我的功力不如人,地位不如人,声名不如人,贼女贼女这个称号,使我在任何人面前,都矮了半截。
人生本来是平等的,只是智慧贤愚有高低,我的智慧不是不如人,我的人品不是不如人,只是我这行道是下贱的。那我为什么不改造我自己呢?绿衣姊姊其貌极丑,却有两个武功极高的师父。我应该向她学习,力求上进才是!
但如何求上进?那就得另投明师。明师又到哪里去找哩?
她想到这里,忽然灵机一动,暗道:“我何不去找绿衣姊姊的师父司马笑予?可以用‘降魔宝相’去降服怪魔,将司马笑予救出来,他不就可以收我为徒了吗?”
她愈想愈高兴,信步低着头无目的向前走去!
走着,走着,不觉间来至一个悬崖边,仍未发觉地继续缓慢举脚跨步。只要她这一步跨出,就所谓一失足成千古恨,会坠下深崖粉身碎骨永不会翻身了!
因为她默想得出神,根本就未去注意前途。
说险,就险到极点,她左脚一步跨出,顿感到脚下空虚不着实地,她醒悟地定神一看,“啊呀”两字尚未喊出口,身子不由向前冲去!
正在此时,忽然她身后面,一只手掌搭在她肩上,一股无比的力量把她将往百丈深崖坠下的身子稳住。
搭在她肩头一只手掌,接着向后一带,就将她带开悬崖五六尺。她定神转过身向后一看,这一下比她要坠下悬崖还要惊骇万分!
原来她身后之人,正是眼见她将玉佛交给幻影子,及受了她假造“降魔宝相”骗的幻云叟。
幻云叟望着她冷笑了一阵,道:“你不要怕,我不会伤你生命,只要你将‘降魔宝相’交出来,放你一条活命。”
贼女眼珠一转,道:“‘降魔宝相’不是已交与你老,你老打不过人家撕毁,又怪得谁来?怎又问我要哩?”
幻云叟磔磔怪笑道:“好刁钻的丫头,你敢在我面前玩花样来哄骗我?”
“什么?是假的?”贼女故作惊讶的道:“你这话可是真的?”
“谁骗你?”幻云叟说出这一句话,立感不妥,接着改口道:“你自己做的事,还来问我?”
贼女叹了口气,无限伤感的道:“假如我能假造什么秘笈,也不会为贼女了!凭我这一个下五门,不受人重视的贼丫头,哪有这个本领哩!”
她这话,大有道理,说得幻云叟哑口无言。
贼女看在眼里,高兴在心里,她可不敢现于表面,仍装出大惑不解的道:“要真是假的,也许就是什么残红山主所为,再不然,他所得的那一本‘降魔宝相”根本就不是真本,我同绿衣女两个小姑娘,就会使小心眼,哪有这么深谋远虑的心思?”
对!她这话,愈说愈合理,将一个老奸巨猾的幻云叟弄得陷于沉思里,揣摩不出一个道理来!
要说不是贼女所为,但贼女三番二次捉弄他们是事实,若说是她,她确没有这个本领会假造。
她说的也许对,说不定是残红山主造的假,或者是残红山主所得的根本是假的也未可知。
但谁是谁非?他一时也无法来断定。
贼女为了要加强他的信任,立将自己背囊取下解开,内面除几件换洗衣服及几十两银子、金创药、火折、五爪钉、绳索等物外,再没有其他东西。贼女身上穿的衣服本很单薄,实在没有收藏的地方。
贼女将这些东西给幻云叟看后,笑道:“你老可看清了,要是‘降魔宝相’在我身上,还能吃在肚里不成?”
幻云叟闷不作声地暗道:“这丫头过于狡猾,不可相信,纵令有真本,也不会藏在身上,我如此定可探出一个头绪出来。”
这欲争天下武功第一的幻云叟,岂是等闲人物?江湖门路何等熟悉丰富。
他笑了笑道:“小姑娘的话甚有道理,我倒是错怪了你,你走吧!”
贼女翻身向幻云叟行了个礼道:“适才蒙你老出手相救,要不然,小女子已坠下深崖,再生之德,容当后报!”说着,仍无目的走下山崖。
走了一阵,采了几颗山果充饥,饮了点山泉,精神振作起来。举目一看,那怪魔之处的大山峰,历历在望,但看来约百十里地的路程。
这时已到正午时候,秋天,俗称秋老虎,在日正当中更炙热难当。她在一棵大树下青石上躺下,一夜未睡觉,这一躺下就睡过去了!
在她醒来,又是日落黄昏之时,她爬起闭目趺坐在大青石上,将“降魔宝相”上面各种功力,默念了一遍,觉得十分熟习,没有一点遗漏。
现时热潮退尽,晚风阵阵,她感到无比舒爽,仰天高兴地嘘了口真气,喃喃自语道:“我要是寻着怪魔,将他降伏救出司马笑予,我就拜在他门下,那我贼女——”
话未说完,忽身后一个苍老的声音接着道:“那你怎样?”
贼女大吃一惊地回头一看,身后丈余远处,立着幻云叟,望着她阴森森地嘴角挂着冷笑!
贼女已知适才失言,道出心中隐密,惊骇地拔腿望着南方山谷中急奔!
幻云叟桀桀怪笑一声,道:“看你能逃得出手我手掌否?”
说着,身形一闪,如流星赶月般追下来!
这山谷,即是通入幻影子所居茅屋之处,贼女原本没有注意到。
幻云叟在山崖上,以为“降魔宝相”如果在贼女手中,必藏在山崖中。因此他放走贼女,即蹑踵在后,果然被他从贼女口中探听出“降魔宝相”消息。
贼女亡命的奔跑,转了一个山峰,忽然迎面来了二人,贼女一看,吓得魂飞魄散!来人即是桑木尊者及玫瑰夫人。后有追兵,前有阻敌,贼女暗叫一声,我命休矣!桑木尊者同玫瑰夫人离开茅屋,并未远走,就在附近找了一个山崖住下。一面替啼红夜郎疗伤,一面仍欲伺机夺取玉佛。
这时,桑木尊者同玫瑰夫人正欲去茅屋探听幻影子消息,不意遇上贼女。二人对她并不陌生,见她惊惶奔跑,料有事故,乃立于路中,将她拦阻。正欲开。一问她,贼女忽然灵机一转,抢先开口道:“两位老前辈快拦着幻云叟夺取‘降魔宝相’,我适才在前山谷中,无意发现他正在翻阅。因为我发现他的隐密,他正在后面追赶,想杀我灭口。”
她话刚说完,幻云叟已追到三人身前。
贼女惊呼一声,道:“两位前辈请救我一命。”
说着从二人身边急驰而过,桑木尊者及玫瑰夫人愕然地只好让她逃去!
幻云叟追了过来,一见桑木尊者,不由暗惊,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怎么又遇上他二人哩?心头就有点打鼓!因此,他极不自然的停下身形,望着二人!
桑木尊者望着幻云叟冷笑一声,道:“为了一本‘降魔宝相’就想杀人灭口,你的花样也玩得太多。”
幻云叟一愕,漫声道:“我不懂你的话。”
玫瑰夫人娇笑一声道:“这有什么不懂的,适才小丫头撞破了你研读‘降魔宝相’秘密,你追杀她灭口。”
幻云叟急问:“这话是谁说的?”
玫瑰夫人笑道:“当然是那小丫头说的。”
幻云叟哈哈大笑,笑后沉吟一阵漫声道:“我们都上了这小丫头的当,如果二位相信我的话,不妨联手化敌为友,共取‘降魔宝相’和‘玉佛’如何?得手后各取其一,公平分配。如不相信我的话,不但要失去这二宝,而且我们难免又要打一场。这一来,鹬蚌相争,渔人得利,以我们的身份名望,栽在一个小丫头手中,却贻笑予武林。”
幻云叟他岂是好相与的人,自愿提出与人合作,当然衡量过情形。知以一人之力,实难夺取这两样宝物。既已遇上这两个难斗的人物,若要申辩,决不可能,不如将真相说明,提出合作,也许彼此可以得着利益。
桑木尊者听他一番话,还不十分明白意义,仍冷冷地道:“你能说个明白,我们愿意同你合作。”
幻云叟于是将在佛宝场从贼女手中所得的“降魔宝相”是伪造的,不然岂愿当众撕毁,真“降魔宝相”仍在贼女手中,适才追赶贼女就是为了这事,如此这般说了一遍。
最后他又说道:“贼女刁钻精灵,向你们所说的话,无非是借你们之力逃走,同时挑拨我们再打一场,我已上过她的当,同地府灵君及巧夺天工二人大打出手,二位如相信我的话,事不宜迟,小丫头未跑多远,我们还可以追得上。”
二人一听他的话,不无道理,于是三人联合追了下来!
贼女武功平常,在这三个绝顶高手之下,哪能逃得脱,不一会,就被追上,相距不过五丈余远了。
桑木尊者用极高内功,叫道:“小丫头不要跑,我有话说。”
贼女回首一看,见桑木尊者玫瑰夫人会合幻云叟追下,知适才谎言已败露,如果一落在他们手中,哪有好受的?于是加紧脚步向前急奔,一面奔,一面打量前面形势,原已离茅屋不远。立时心头一阵狂喜,心想要窜到茅屋,就不怕他们了。
现在贼女距离茅屋也不过三丈余远,假如功力高,两三个起落,就可到达。
她回首一看,见三人在她身后只有丈余远,知已无法逃脱,于是猛提一口气,向前奔了八九尺余远,急提声大叫道:“救人啊一一!啊一一”
刚喊出一句,桑木尊者已追到她身后丈余远,见贼女一喊叫,恐引起茅屋内敌人。心一急,抡起臂急拍出一掌,一股青气,直袭贼女身后,她顿感灵台穴一凉!
贼女“啊”地一声,向前冲了数步,全身一颤抖就栽倒在地。
桑木尊者大喜,赶紧一个纵步,来到贼女三尺处,探臂伸掌向贼女攫去。
正在此时,忽然数道劲风,迎面袭来,威力奇大。桑木尊者大吃一惊赶紧收臂吸胸,后退数尺。定神一看,见茅屋前有五个少女,向贼女走去。
来人正是冷魂仙子五女,她们在茅屋内忽听外面有呼救之声,才全体跑出来。一出茅屋,见桑木尊者正伸臂攫取贼女,五女一急就同时拍出一掌。
五女一掌将桑木尊者击退,来至贼女身边,见她满脸青气腾腾,人已昏死过去。
这时,绿衣女伤已疗好,也奔出茅屋,一见地下受伤的却是贼女,立即将她抱起奔入茅屋内。
桑木尊者这个气可就大了,回头望着幻云叟。幻云叟哪不知他用意,嘿嘿干笑两声,道:“这五个女娃不可留,消灭了她们,问题就解决了。”
昨夜,桑木尊者因啼红夜郎负伤,不愿同五女决斗。今天受伤的啼红夜郎不在身边,又联合了幻云叟,合三人之力,五女功力再高总可收拾下来。
桑木尊者一摇头,道:“上!”
说着,首先欺身抡臂,呼地一掌,向冷魂仙子攻去!他这一出手,幻云叟及玫瑰夫人接踵而上。
冷魂仙子等五女数月来,已参透“大罗五行真气”五段,功力大进。但她们面对当前三个绝顶高人,也不敢大意地小心接战。
桑木尊者一掌向冷魂仙子劈去,一阵狂飚,气势骇人!冷魂仙子一见心头一震,手抱五弦琴,侧身避过。桑木尊者一掌落空,身形一闪,快如电光石火,收右臂出左掌,骈指如戟,向她肩井点去。
他的手指伸出,冷魂仙子身形一闪,人影不见,接上来的却是李嫣红,只听得铿然一响,桑木尊者陡感中食二指一麻,正点上李嫣红金琵琶之上。
李嫣红金琵琶虽接了对方二指,却被一股劲力逼得蹬蹬后退两步。她心头一怔,暗说:这老头真不简单!桑木尊者二指点上金琵琶上后一麻,亦暗自惊讶,闷哼一声地,双掌齐出,一招“凤凰展翅”,向对方左右肋拍去,这一招又快又猛,等闲人实难接下!
哪知双掌拍出,一眨眼李嫣红不见,拍出双掌落空,眨眼面前又换来一个黑衣黑裳手执铁笛的姑娘。他此时才感到有点邪门,心头一震,猛吸一口真气,双掌呼呼先后拍出一招“连环双打”,只见对方黑影一闪,人又不见,在双掌拍出后,一个穿白衣少女,手执银笙,现于眼前。
他感觉不对,一纵身跳出圈外,心想这几个丫头太过古怪,先观望一阵再说。
他在旁一看,只见幻云叟同玫瑰夫人在五女之中,掌影如飞,气吞山岳,但五女身法飘忽,只闪不攻,身法闪动得诡谲之至,明见上半身向左摆可是下半身却向右挪移,使人无可捉摸。
五女只是一味地闪避,而不出手还攻,这是哪一门打法?纵令桑木尊者见多识广,也无法解释得出。
他沉吟一阵,心想:若单打单斗,五女均不是我三人敌手。如今五女联合一起,施起怪异飘忽身法,实无法可制。这五女实是我们谋取玉佛及“降魔宝相”的大阻碍,不能留们活命。如果要想解决她们,必须有五人同时出手,每人敌上一个丫头,使她们不能配合。现时不如退下再作办法。
他心意一定,即大声叫道:“你们两位暂时退下,我有话说。”
幻云叟同玫瑰夫人正打得心焦,打了半天,摸不着敌人衣角,不但心焦而且骇然!
一听桑木尊者退出在旁呼叫,知他另有用意,二人各抢攻三招,跳出圈外。
五女婷婷玉立相互一笑!
幻云叟及玫瑰夫人跳出圈外,愕然对立,他们万料不到相隔数月五女功力如此精进。
桑木尊者向二人各使了眼色,低声道:“走了。”
二人会意地联袂而去!
五女因师父幻影子及司马人龙周逸君等人受伤未愈,也未便追赶。
自昨夜桑木尊者等人,抱着受伤的啼红夜郎去后,五女立即将自己这一方面受伤的人抱入茅屋地洞内,分别导气引息疗伤,除了受轻伤的辣手观音及绿衣女数个时辰后,均已痊愈外,幻影子司马人龙周逸君等人受伤较重,均未完全好转。
在这一段时间内,绿衣女同她师父辣手观音中间一段误会,经幻影子及紫竹仙两姊妹多般解释劝说,才将误会消除言归于好。
紫竹仙恨姑两姊妹趁这时才同她母亲亲近,幻影子无限感慨及疚渐的道出一段往事来。
原来在十二年前,幻影子同司马人龙结合后,才发现他已有前妻。在周逸君为寻找司马人龙时,她一气之下,用要命奇招将周逸君面容伤了,后来心头余气未息地又将司马人龙面容毁去。
她伤了司马人龙及,逸君后,毅然离开隐居下来,哪知这时她怀有了身孕,不数月一举生下双胞女孩,她这时对司马人龙恨之入骨,不愿再入江湖,下决心潜居练功。
为了要潜居练功,这两个女孩就无心照管,于是将她两姊妹送与一个朋友抚养。她是个很有心机的人,就在自己同两个女孩子手臂上各刺了一只小狐为标记,以便日后相认。
谁知她那个朋友将这两女孩抱去不久,遇上往年仇人,将其全家杀死。
她那朋友在遇难时,先将这两女孩抱在一起,藏在后山路边。他遇难以后,被乾坤圈贾吾行无意发现,将两女孩抱走交于他师父万家生佛冷宝珠。
万家生佛冷宝珠亦正在练“大罗五行真气”,无暇来抚养这两个女孩,于是将紫竹仙恨姑交与她好友辣手观音为徒,紫竹仙恨姑这名字即是辣手观音所取。
另一女孩,万家生佛代取名为娟儿,雇了一个会武功的妇人抚养。养到十岁又送到辣手观音处学习武功,因此娟儿也成为辣手观音之徒。
这一段往事叙明后,紫竹仙恨姑两姊妹,及司马人龙均痛哭不已!司马人龙更是难过已极,由于他多种情孽,造下妻离子散,弄成家庭如此悲剧!
目前妻子虽已团圆,但爱子司马笑予被怪魔所擒,生死还不得而知,在他们目前仍是一个最痛苦的事!
紫竹仙恨姑同娟儿到现在才明白司马笑予是她们同父异母的亲哥哥,两人不由悔恨羞惭的流出一身冷汗,她们两姊妹曾苦恋过司马笑予,险些造成乱伦大错!
关于紫竹仙恨姑及娟儿两姊妹同司马笑予情爱纠纷,五女是十分清楚。她们为免除两姊妹伤心及羞惭,乃百般安慰与解释,不知者不为过,两姊妹心头这才较为开朗。
她们将家务解释清楚以后,五女离开地洞窜上茅屋,正想去弄点饮食,就听得贼女呼救之声。如果她迟出地洞一步,贼女即被桑木尊者所擒了,日后就无法可以解救司马笑予走火入魔之厄,不过这时,她们都不知道司马笑予本身已变成怪魔。
五女将幻云叟玫瑰夫人桑木尊者逼退后,即将受伤的贼女抬入地洞内。
贼女受伤甚重,这时已昏迷不醒!